第二五五节 终于开挂了
白昊描述的机器是好东西。
这东西的原形机白昊也没见过，自己知道的是一群纯粹的爱好者，发烧友们瞎研究的。原形机的型号是，MB873……。
白昊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种，现在有机会造出来，也能圆自己一个梦。
当然，白昊毕竟曾经下属公司有拖拉机厂，虽然一直被阿三的拖拉机碾压，可三百至四百匹马力的柴油机，白昊能背下图纸的不少。
受困于眼下的基础工业能力，想量产估计非常难。
首先要从材料上解决。
又是海量的钱要投进去。
一直闭目养神的邬青道突然开口说道：“昨天看香江弄过来的电视剧录像带，上面有句话我听着喜庆。是这么说的，作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反正上面的批评这次逃不掉了，咱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挨批。所以呢，砸进去一千万，搞一下拖拉机，挺好的。”
“没错，那我亲自去一次天山建设纵队。”郑建国说完看向邬青道。
邬青道哈哈一笑：“挺好，去。这日子，记得给咱采购上一车皮水果，没有新鲜的，葡萄干什么也整上几车皮，九厂现在不差钱。”
不差钱。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可这些人就说了。
陆晓凝心中无数的疑惑，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白昊这时问：“小倭子欠我的东西给了吗？”
“给了。”
“那，给二百花花，好久没加班了。”
邬青道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张单子，刷刷的填写完推到白昊面前，白昊签字，邬青道收了回去后说道：“你不给大学定个名字？”
“东园！”
付强听着好奇：“没个由头？”
白昊抓了抓头发：“京兆这地方，一流的大学要是挖不出几个历史名人都没脸见人，咱最初的宿舍区在那？后来改成学校区域，那些个大土堆子是啥？皇后陵。”
“也行。”付强想了想：“我去找个名人写校名。”
“走了，召集开会。”
白昊起身离开。
白昊离开之后，陆晓凝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我一点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郑建国收拾自己的公文包后站了起来：“你以后会懂的，现在，还是不懂的好。刚过来，先熟悉一下环境，接触一下之前组里的工作内容，以及学习一下未来发展的规划。还有，顺便办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说完，郑建国推过去一个名单：“各组里挑出来的，全部退回去。这些人不适合在这里工作，我个人给你一些建议，在九厂这里各组工作。不愿意加班的，回去；多嘴多事的，回去；爱打听的，爱传小话的，回去；质疑组长会议决定的，回去。再加一条，别和外人讨论九厂内的任何事。”
陆晓凝接过名单一看，二十多个人。
退回。
这事很严重。
被退回是要记入档案的，升迁之路上等于凭空掉下一块巨石。
“这个，郑组长，没商量的余地吗？”
郑建国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是五位组长共同讨论的结果，我刚才已经给过你建议了，我这么说吧，他们现在离开还有得缓和，可以写替换人员，若再等一个月，才是真的没着落了。”
为什么再等一个月会有更可怕的结果。
陆晓凝想问，可屋内的人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显然是不打算说。
门外，邬青道对郑建国说：“心要狠，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时刻，意志不坚的人无法承受未来的挑战。”
郑建国却说道：“老邬，九厂是不是需要有一个厂书记？”
“要的，但……你明白。”邬青道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郑建国快走几步追上：“那，赶紧打发他去上课，我听说九月新的一期夜校就开课了，每周两个晚上一共四堂课，然后再去帝都培训两周，估计新年前差不多能完成第一期，然后接着上课，坚持两年。”
邬青道停下脚步思考片刻：“我去联络一下。”
白昊没回屋，直接奔实验室区域了。
然后召集人马开会。
没一会功夫，伍千野、封遇春等人都来了。
一进屋，伍千野就先喊上了：“正挑考生呢，你要是没点有趣的事情，咱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昊一句话也没说，拿出两盒粉笔倒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是两盒作模型的橡皮泥。
捏捏，再摆粉笔。
然后白昊把成型的东西往桌上一放。
几位教授连同他们的学生都围了上来，因为橡皮泥的造型，粉笔变成了有高有低的一个个立柱，然后整齐的排列在那里。
“这东西，有趣。”
“这是……”白昊刚准备开口，封遇春一指白昊：“闭嘴。”然后对跟着一起进来的学生们说道：“你们研究一下，这东西代表着什么。”
在场的博士一共有六个，研究生两个，毕业已经毕业的四个。
一群人硬是没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意义。
“蠢货，空有一肚子学问。”封遇春失望极了。
伍千野这时也说道：“我也没看出来，这东西是什么。”
封遇春说道：“白昊现在说。”
白昊这才说道：“小倭子给了一个四米的弯板机，他们利用的是成型的模具来办的，为什么没办法再造的更大，因为模具的体积、强度等等因素。但如果我们利用多点成型呢，我不要机械式的，我要数控的。”
白昊一边说，一边调整着橡皮泥的弧度，让粉笔立柱改变形态。
“我感觉，这东西能搞到二十米的弯板机。”
“哇！”有个博士反应过来了，兴奋的把脸帖到粉笔前。
没错。
如果不是整块模具，改成多点式的液压立柱式的模具呢，那么弯板机可弯制板材的长度理论上可以无限长。
可很快，无数的问题被提出来了。
立柱的结构，顶部与工件接触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如果是灵活的那么接口怎么作，怎么保持强度。
白昊还要数控式的，那么怎么样控制这未来成型之后成百上千个立柱呢。
而且，这种明显是要上下两层立柱相配合的。
然后主机，估计怎么也要两千吨朝上。是用机械增压，还是电子增压……
第二五六节 听说过那什么纤维吗
关于白昊提出的弯板机是个好思路，但也有无数的问题涌了出来。
正当众博士们激烈的讨论之时，白昊来了一句：“这马上又来过年了，四轴大型化的进度怎么着了，怎么也要能够量产能够加工三米左右工件的机器吧。”
一句话，众博士瞬间跑光了。
不想和白昊说话了。
那壶不开提那壶。
这根本就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我们完成了设计，你倒是能够找到一家能够生产出七米导轨的合格工厂。
白昊吃吃的笑着。
封遇春也是跟着笑：“看你把他们欺负的，话说这东西研究费给多少钱？”
“二百。”
“听个响，真正要造出来，估计再两个这么多。”封遇春对这种大型机械的研究与制造心中是大概有数的。
眼下九厂不同以前了，需要什么零件可以和合作的工厂提要求，对方会制造送过来。
但核心部分，还是需要九厂自己来整的。
白昊又问：“听说莱德里安被喝的差一点挂了。”
“恩，还好。控制着量呢，只是喝的有点忘记自己是谁了。”
白昊再问：“那喝出点什么了没？”
屋内五位教授都沉默了。
白昊感觉古怪：“没喝出来好东西。”
贺秋丰先开口：“不是没好东西，而是太好了。听过凯夫拉纤维吗？”
“几成？”
“不知道，还在演算中。”贺秋丰内心是紧张，也是期待。
紧张莱德里安喝高的时候随口说的公式是不是真的，期待着学生们演算之后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白昊点了点头：“我听说过是，聚对苯二甲酰对苯二胺。”
贺秋丰笑了：“水还是H2O呢，可天然界纯水有没有，为什么厂西边的有口井是甜的，而靠近城区那个却是苦的，还有往山边走，有口井硫磺含量高的离谱。”
白昊也跟着笑了笑。
话没错，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这东西也不可能是禁运清单中的一项了。
伍千野这时说道：“还有一样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这个专业的。”
“什么？”
“高精密陀螺仪和激光陀螺仪原形。”
“什么？”白昊听的都惊了。
伍千野继续说道：“我们也很吃惊，我们能作到的就整理数据，然后把他描述的东西整出来，要真的研究我们不行。给我们两个月时间，然后造点东西出来，再把报告整理好，你去一次帝都，这东西要专业的人研究。”
白昊问：“罗教授也不行？”
“他也不是这个专业的，而且他们院没有研究这个的。工大有研究这个的，但这种级别的，他们才是刚入门，帮不上忙。你懂得，这东西应该交给谁。”
白昊问了一句：“三工部？”
“恩。”伍千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明白了。那么我是无所谓，我多嘴问一句，让我去是给我长脸呢，还是让我去讨好处，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伍千野等人相互看看，都笑了：“你懂的。”
“我懂什么？”白昊装了一个糊涂。
五人都没人再提这个话题，都说道：“吃饭时间到了，去食堂。”
“我懂什么。”白昊再一次问。
“你不懂，我们也不懂，反正你去就是了。”
白昊嘿嘿一笑，其他是他懂。
肯定是看机会，又要脸面，又要好处，然后看到好处别手软，看不出来也要抢。
趁年轻，脸面不值钱的时候，多不要脸几次就好。
而且几位教授又没有让他拿着几张纸去，把能够研究到的层面先达到，然后给一个半成品，加上先进的思路让白昊上交。
几人聊着，一起往食堂走。
到了食堂门口，已经有人开始排队打饭。
白昊看到屈偲一只手拿着饭盒，一只手拿本书，一边走一边看，差一点撞到椄柱子之后，冲着柱子点头，道歉。
白昊指着屈偲：“那是柱子？”
“恩，接着看。”林鹤鸣已经在笑了。
很快，屈偲这次是真的撞到人了，一个女研究员，然后两人一起道歉，各自走开。
“这！”白昊很疑惑：“这个，我记得他们不是去开介绍信，然后领本本了，咱们还上份子钱了，我没记错吧。”
“没。”
白昊快走几步拉住屈偲：“老屈，你刚才撞到人了。”
“小白厂长，我道歉了。”
“不是，你看到你撞的是谁了没？”
屈偲回头一看，然后一脸的疑惑：“材料二室的，怎么了？”
白昊深吸一口气：“那是你媳妇，你确定，你认识？”
媳妇！
屈偲脸上从疑惑，再到沉思，再到紧张，然后小跑着过去，挡在自己媳妇面前正准备说什么，白昊却听的清楚，屈偲的媳妇说道：“是机械一室四组的屈研究员，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有四十个实验今天要作完。”
“那，那你去吧。”
屈偲退到一旁。
整个食堂的人被这一幕给看呆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食堂哄然大笑。
大师傅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事的两人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伙在笑呢。
这时有人高喊：“你们结婚了，记得不。”
屈偲的媳妇此时才反应过来了，脸一红，一手捂着脸，一手拿着饭盒小跑着冲出了食堂，几个同室的研究员赶紧追了上去。
“这都是什么事？”
贺秋丰却一脸严肃：“这有什么，研究进入最终攻关阶段，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那有时间儿女情长。”
伍千野也说道：“老罗，罗千时，他儿子十四岁生日老罗回家，父子见面不认识，因为总共只见过四次，那几年他和他爱人参加某项研究的时候，两人的研究所只有五百米距离，他们却是整整两年没见过对方，娃是放在乡下爷爷奶奶家的。”
两人话音落，食堂的脚步声频率似乎加快了不少。
笑声没有了。
所有人都是快速的打了饭，然后小跑着回自己的实验室了。
白昊的神情变的严肃：“贺教授，我想要一种新型柴油机缸体与管道材料，我知道大概的数据。不限资金研发。”
贺秋丰愣了一下，没等他发问，白昊又说道：“伍教授，咱们的新式数控镗床、磨床什么时候能用，我要真圆缸体。”
第二五七节 关于姑爷那点事
白昊有点小激动，开始不断的讲。
“封教授，新式传动我有大概的思路，我需要完善他。”
“乔教授，我需要给这款一千千瓦级的柴油机加上电子控制系统，我有思路，有草图。”
封遇春听完在白昊肩膀上一拍：“我给你找个狠人，原冰城工大的人，后去了山城。因为脾气古怪，融不进山城那个圈子，你要造的东西找他，事半功倍。因为……他是铁拐李。”
伍千野在旁说道：“再请一个人，北拐南独。”
封遇春转过头：“独臂炅水生？”
“恩。”
“请得动吗？”
“能，我亲自去请，老李你去请。咱小白来劲了，怎么也要陪他疯一把。”
“好。”
一千千瓦级的柴油机。
这个，很疯狂，也很有趣。
话说，此时，帝都。
楚庭已经找了至少五个地方投诉九厂了。
九厂这些人等着挨批吧。
太欺负人了。
从四工部出来之后，楚庭回家，站在大院门口搓了搓脸，把脸上那些愤怒搓掉，脸上轻松的笑容，然后提上早就准备好的明州港特产这才进了门。
一进门，家里没人。
冰锅冷灶。
到院子一看，好几家的保姆坐在远处的葡萄架下一边织毛衣，一边聊天。
楚庭放下东西，开始找。
其实也好找，这院子虽然不少，但老头们也有自己的圈子。
几分钟，在白山家那小楼后面的空地找到了，两个臭棋蒌子盯着棋盘沉思，每人都有一外狗头军师在瞎支招。
四个老头倒是乐呵，那么明显的一套杀招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楚庭也不想说穿，上前打招呼：“爸，白伯、郭伯、黑叔。”
“恩。”楚飞扬应了一声，没抬头直接问：“你不上班跑回来干什么，全夏国同级别城市你们明州港垫底，你还有脸回帝都，老楚家的脸让你丢尽了，老郭家的老二，一个人就整过你一个城市。”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楚庭直接炸了：“郭小二回来没，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咋了这是？”
“没事，就是找他练练散打。”楚庭语气突然变的平静。
楚飞扬笑了笑：“这几天，你在帝都上窜下跳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郭小二人这会在凤凰山城，原联合生产的车铣数控就这几天开始准备完成全国产化测试，他们一工部连副长都亲自去了，大事。”
楚庭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楚飞扬又说道：“军兰那丫头，我给订了亲了，等喝订亲酒前我给你说，你请假回来喝。”
“爸。”楚庭感觉自己完全没地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要订亲，结果到他这里仅仅是时间定了通过他请假回来喝酒。
听着楚庭充满怨念的一声爸，楚飞扬将棋盘给掀了，抄起皮带：“皮松了是不是。”
白山在偷笑。
不为别的，因为楚飞扬每次下棋要输了就会想办法捣乱。
“爸，兰兰才十七岁，才读高二。还有，就算是订亲，总要让我知道对方是谁，人品怎么样，有没有正式工作，家里什么情况吧。”
一听这话，楚飞扬的皮带轮上了：“还挑，是不是要告诉老子，要讲门当户对，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只是……”楚庭一边躲皮带，让自己减少疼痛受力点，一边解释自己没多想。
打了十几下，楚飞扬才说道：“京兆的，工作还行吧，比军兰大两岁多点，听说刚给升了正科，然后安排了进步的夜校学习。长相呢，倒也是人五人六的，除了花钱没个把门的，其余还行。”
楚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行。
能去让人进步的夜校学习，就凭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毕竟让人进步的学校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去学习的，旁听是根本不存在的，没有一点可能性。每个入学的学生都是经过多道筛选的人。
白山这时说道：“这样吧，原本联系的那家船厂不是船台出故障了，要修好至少半年时间。放在明州港市的第一船厂，也算是给明州港市增加一点活力。”
“恩，行。”
“爸，白伯，什么船？”
“没事，袋鼠国那条船的拆解工作，你们明州港市的船厂原本就是三个被选中的目标之一，最初落在羊城那边，是因为羊城那边近，拖船可以少跑的路，但他们的干船坞有点问题，备选一个是你们，另一个是胶东的海卫港。”
那条船。
楚庭还真是知道，因为这条船，可以说夏国大型造船企业那个不知道，拥有超大型船坞的港口城市，那个不知道。
只要是脑袋没水的都知道，这条船可不是拆了当废钢的那么简单的。
楚庭问：“有一个小道消息，这船拖船之前，有个外国姑娘拿了几箱钱塞给了袋鼠国码头上的人，连清洁工都有一份。”
楚飞扬脸瞬间就黑了：“胡说八道，只是送了一些咱们夏国的特产，瓷器、国画什么的。这是友情，真不懂事。”
“真的？”
“真的，你不信去看袋鼠国新闻，他们是不是拿着咱们的瓷器，还有夏国画。”
楚飞扬说完之后，自己都笑了：“之后，有个夏国人的商店高价收购夏国画，这个和咱们没关系。”
楚庭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套路！
不是普通人玩的出来的。
以袋鼠人的智商，估计灌满几瓶子酒都想不出来，谁干的，这是天才。
黑欢喜突然插了一句：“你家姑爷。”
“恩，不可能，他没这脑子。他就是……”楚庭还以为自己长女的丈夫呢，正准备说那姑爷就是一个只会出死力气干活的人。
在看到四个老头脸上那不寻常的笑意之后，楚庭脑海中出现一张脸。
咬着烟邪性的一笑，然后托西巴在漂亮国的整个产业给整没了。
这张照片是白昊站在漂亮国某超大规模电视台门口接受记者采访时被记者拍到的，也成为了许多杂志的封面照片。
留传回夏国之后，也被许多画报转载。
楚庭记得清楚，自己办公楼里许多小姑娘都收藏的有，比名星画报还火爆。明州港有一家印挂历的厂子，连夜加印一千份单页画报，第二天就卖光了。
第二五八节 脱口就来、出口成章
在脑袋里闪过一个身影之后。
“他。”楚庭带着最后一丝疑惑问：“爸，是白昊？”
“怎么，看不上。”
得到父亲确认之后，楚庭瞬间炸了：“白昊，这混帐东西。我在九厂招待所住了十天，嘴皮子磨薄，没得到电视机生产线合作，没有收录机的，没有随身听的，降低条件，零件配套行不行，半导体不行，机械不行，连给小蚂蚱造个发动机都没我们什么事，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就是这么对我的。”
楚飞扬倒是淡定：“娃又不知道你是谁？再说了，他家大人在漂亮国出差呢。”
“哼，哼。”楚飞扬进屋就去找电话，跑了几步又转回来：“白伯，你家四丫头电话多少，我知道她回来了。”
楚飞扬暴喝一声：“滚过来，有个事给你讲。”
听楚飞扬一讲，楚庭真是给惊到了。
“真的？”
“恩，但别声张，他自己不知道。”
“恩，恩。”楚庭坐下了，也不想着去打电话了，白昊竟然是白慕的儿子，这确实让他很意外。
两天后，明州港市。
因为马上要开学了，白昊送楚军兰回家，两人出了火车站。
白昊是头一次来明州港，这里比想像之中的繁华太多了，当然和重生前那个时代的明州港自然是不能比的。
出了火车站，楚军兰拉着白昊的衣袖：“我请客，明州港有腐皮包黄黄，还有醉蟹。”
“我请客，你记着账，等你工作了再请回来。我现在有工资领，你没有。”
“那，我还要加上红膏炝蟹、烤麸，对了，垒扫几你肯定没听过。”
“听过，糯米团子。”
楚军兰很惊讶：“我用明州港这里的方言说的，你竟然知道。”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脸皮真厚。”楚军兰在脸上刮了几下：“不知羞。”
白昊看到路边有人力三轮车，招了招手，然后问：“你和我后妈，就是你白姑姑嘀咕了一天，聊什么呢，我说带你进山看猴子你都不去。”
“恩，秘密。”楚军兰说完轻轻一跳上了人力三轮车。
江南一带这种车是特色，带棚子的，后面还有一个架子可以放行李。
这些，可以算是一批进入城市讨生活的人，蹬三轮车不需要文凭，也不需要你有什么手艺，有一把子力气就够了。
这位师傅特别用了自己的毛巾垫在楚军兰那只红色的真皮拉杆箱与铁架子的接触位置，生怕给把箱子磨坏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用布条系紧。这才拿起白昊的双肩包，放在铁架子上。
“谢谢了师傅。”白昊习惯性说了谢谢。
三轮车师傅倒是愣了一下，浅浅一笑：“您客气了，一看就是文化人，我们这些人是粗人，只知道出把子力气。”
白昊坐上车后开口说道：“都是工作，好着呢。”
或许是白昊很客气，一下子打开了这位师傅的话匣子：“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不是，送我妹子回来上学。这是后天就开学了，所以要赶紧回来。”
“上学好，上学好。”提到上学这位有点兴奋。
在聊天中，白昊听出来，这位车夫是从距离这里百十里一个乡村的，女儿学习好，来到了明州港市读书，这考上了大学，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这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明州港的友谊饭店。
友谊这个店名，无论是商店，还是饭店，都带着一个统一的特色，需要进入证。
不是证件，而是外汇券。
白昊一亮自己的卡，门卫看了看，摇了摇头。
白昊打开钱包，抽出几张美刀，门卫马上让到一旁，可以进。
友谊饭店是住宿的地方，同时也有最顶尖的大厨。
但，不接受夏国币，只能是外汇券或是外币。
白昊选了一个窗口的位置，楚军兰负责点菜。
白昊看着窗外，有人骑着自行车背着一包东西，然后就在路口四处看看之后，用一个防水布铺在地上，然后将东西摆开放在地上。
似乎是海报之类的东西。
没多久，围了许多人过来，那厚厚一叠子海报瞬间就卖光了。
“明州港市的人，现在开始喜欢名星了。”
白昊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楚军兰也看了一眼，她可是在明州港市生活了一年多的人，远远的看有人一边卷海报一边走，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上个月，她们学校还有人组队去市场上抢海报呢。
最热门的三大类。
当年春节晚会名星的，奥运健儿的，以及白昊的。
在没有肖像权管理的年代，论个人海报数量，白昊估计在江南一带能成为第一。
楚军兰就知道，她们学校的小丫头几乎人人手，而且有大有小，最小的刚才夹在书里。就是书签，背面还有白昊有一次在电视上演讲的精彩节选。
之前楚军兰也买过。
现在，不用了。
所以，楚军兰也不想聊关于海报的话题，却问道：“你和那位车夫师傅竟然还有可聊的话题。”
“恩。”白昊想了想：“人力三轮车夫，是一个城市草根的标志，可以说是最低层的代言人。可他们，却亲眼目睹与见证着一座城市的发展与变迁，繁荣与兴趣，也见证着自己生活的起起落落。”
“依靠一身力气赚钱，没有别的手艺，也没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工作，唯有低下身子，躬起腰背，蹬上三轮车依旧出卖力气来挣钱。”
“刚才那位师傅，靠三轮力蹬出一位大学生。你应该读过老舍的骆驼祥子，难道只有几十年前的人能够写出来，此时，在你和我的眼中，却看不到这市井中最普通人群，最真实的一面？”
这脱口就来。
而且出口成章。
楚军兰没空在眼睛里闪小星星，要知道白昊曾经那篇宝剑锋从磨砺出演讲，连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明州港的学校都有要求写过心得体会。
楚军兰记得清楚，她写的时候还在想，这一定是事先半个月就开始准备的稿子。
第二五九节 家中就这传统
关于白昊，楚军兰想过许多种优秀之处。
今天她知道了，也确定了。
面前这个家伙，这个帅气的大男孩，白蕠姑姑说过，这个属于自己的私有财产。
肚子是真有货。
当真可以出口成章的。
楚军兰这会正在记录，她把白昊刚才讲的记了下来，然后催着白昊：“继续，继续讲。”
“恩，好吧。”
白昊原本就是即兴来了一段，那只好继续讲下去了。
然后白昊开始讲，原本的计划变经济，在新的变化冲击之下，许多只依靠计划任务，却不思进取，没有考虑技术进步与产品质量保证的厂子，在冲击之下会举步维艰。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厂子的职工们，已经没机会再唯起始论了。
无论你是正式工、合同工、临时工，或是集体小工厂，大工厂，那怕你是干部，最终当你蹬上三轮车的时候，和其他人不再有区别，唯有力气而论。
白昊讲的有些地方发生了，但只是个案。
可以说，这是一种担忧。
楚军兰很认真的记录着白昊讲的内容，几千字，白昊真的没有备稿子。
人才。
楚军兰内心之中，是真的萌生出一种崇拜的心理。
吃完饭，白昊又叫了三轮车，把楚军兰送回家，却没进院子内。
楚军兰问：“你在这里待几天？”
“恩，看情况吧，我最近有钱没地方花，买了几条船。我盘算着把船先弄到一个港口，所以看船期，还有点别的事情，我就在友谊饭店住，你安心上课，小心你爸妈打你。”白昊说完，从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美刀来。“留着，等你挣钱再还我，你说喜欢友谊商店里一件衣服，用这个可以买。”
“恩。”楚军兰一点也没客气的收下了。
还钱！
不存在的。
因为白蕠姑姑说了……
所以，还钱，不可能。
楚军兰脸上微红，拖着拉杆箱就回屋了。
看着白昊走远，楚军兰又出来了，也叫了一辆三轮车，却不是跟着白昊，而是去报社，她要发稿。把白昊刚口述的内容，去递到报社去。
白昊坐在在三轮车对蹬车师傅说道：“师傅，路远点行不？”
“行呀，您要绕着城转三圈都行。”
“去海边，我要看看码头、港口。”
“成，您坐稳了。”
白昊站在海边，远远的看着海面。
他来明州港市，送楚军兰是真，却也另有安排。
依邬青道的推算，即将会有一场很大的风暴出现，眼看要进入秋季，小倭子要有动作，也就在这几天了。
小倭子的动作对白昊肯定是有打击的。
那么，看此时就是见人心的时刻了。
江南，必是风眼。
所以，邬青道让白昊到江南来。
白昊出门前问过，古话说的好，上有天堂、下有平江与临安，为什么自己不去这两个城市，偏偏要来明州港呢。
邬青道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让白昊自己接了船之后，看着办。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平静。
似乎什么事也没有，船还没消息呢，估计还要两天。
再说京兆。
终于开学了。
九厂在付强的四处奔走之下，终于有自己属于自己的全套子弟学校，从托儿所、幼儿院、再到小学、初中、高中、技校、中专、高中专、大专、本科。
玩全乎了。
只是，从小、初、高、专、技，所有年级只有一个班。
人数最少的班级，只有四个人。
九厂技校考试标准，怎么说呢。
学习成绩只是参加二次考试的门槛，二次考试的难度，全市招生，八千个初中生当中只过了十三个人。
相比起九厂技校的恐怖过关率，大学生还算好些，怎么也有大招一百过一个，来京兆考试的，也有三过一的水准。
军训。
史国忠是行家，十五岁上的，无论学什么的，全部参加军训。
早上起来背上四块砖跑步这是早餐前的基础操作。
开学头一天，九厂所属各级学校，哭声震天。
老天都怜悯，下雨了。
史国忠没怜悯，下雨天好呀，全员多站一个小时的军姿。
就在雨地里站。
开学第二天，没人哭了。
有人哭，全班晚餐后就加站一个小时。
开学第三天傍晚，一切都安静了。
这天晚上，陆敏得意洋洋的回到家，将几份试卷往客厅桌上一放，跑到带铁条的木箱子旁拿钥匙打开箱子，取出一瓶汽水，然后放进冰箱，从冰箱里取一瓶冰的，在冰箱旁边的小本上签字，写一个领取，乐滋滋回屋了。
陆鸣回家，贼头贼脑一阵观察，然后把几份试卷放在陆敏的试卷下面，一只手提着鞋，掂着脚尖回屋写作业了。
然后是张相。
进屋，看了看桌上试卷，眼泪差一点都流出来。
放下书包，拿出两张试卷，四下看看，在客厅门背后取下杨柳的那根包浆柳条拿在手上，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终于，眼泪流下来了。
二楼。
白蕠正在翻看文件，听到家里小家伙们回来，三个小家伙这一翻操作把白蕠整不会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抬头就是二楼吗？
一楼客厅是挑空的。
这会看着张相双手拿着柳条，眼泪汪汪的，白蕠也无心翻看文件了，将文件收好，然后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张相，告诉妈，怎么了？”
张相双手捧着柳条往白蕠手上递，白蕠很是疑惑的接过，张相这才拿试卷递给白蕠，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
张相一边哭一边说：“开头头一天测试，今天发卷子，我没考好。妈，你打我吧。”
白蕠拉着张相的手，拿出的手帕给张相擦了擦眼泪：“不打，你知道没考好，要努力。证明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打是一种手段，不是结果。为的是让你好好学习，而不是为打你而打你。”
张相听的一头雾水。
白蕠把柳条放下，准备再安慰几句。却见张相一把抓起柳条，咬紧牙关，绝对是下了狠手，给自己的小腿上狠狠的抽了四下。
当场就见血印子了。
可疼了，却没让张相哭，因为没考好而落泪的张相表现出了他坚强的一面。
第二六零节 死磕，绝不退
在白蕠惊讶的目光中。
张相咬着牙，一只腿跛着，另一只腿跳着，又去把柳条挂门背后了。提着上书包：“妈，我回屋去把写错的生字抄一百遍，再把写错的数学题写三遍。”
白蕠整个人都懵在那里。
她想过，也找人请教过，也认真研究过，怎么在这个家里当好后妈。
可此时，她感觉自己之前想的一切都没用了。
这个家，一切都已经自成体系，有着约定俗成的规则。考的好的，吃零食，喝饮料，可以玩。考的不好的，回屋赶紧去学习。而考的差的，才六岁的张相，自己竟然能下得去手，给自己腿上狠狠的打了四下。
看着那血印子的，白蕠心中百味丛生。
白蕠问自己，自己说错了吗？
打只是一种手段，目的是让其认识到错误，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打就是没有必要的一种行为。
白蕠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改变。另一个就是融入。
头疼了。
白蕠一听手按着额头，刚才翻看文件中，有许多要解决的非常麻烦的事情，她都没感觉到有压力，反而很从容的考虑着人员的调派，合理的应对。
但此时，她头疼的厉害。
因为她很迷茫。
而张建国回来，白蕠和张建国聊了之后，只有苦笑，但却也清醒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张建国只是保障了家里五个孩子的基本生活所需，其余的规则是白昊和杨柳制订的。
白蕠打算找个时间，和白昊还有杨柳好好聊一下了。
白蕠和张建国聊过之后已经想通，如果家里已经有所有人都认可的规则，那么这规则就是正确的，自己选择接受。
想到这里，白蕠走进书房，拿起电话打到了明州港市的友谊饭店。
“白昊。”
白昊接上电话，说话声音非常的严肃：“妈，是公事还是私事，如果不是紧急公事，我这会顾不上，舞台的幕布已经拉开了。”
“你忙。”一听白昊这语气，白蕠没有一丝犹豫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白蕠拿出一根发带将头发扎了起来，换上工作时穿的衣服，下楼到厨房对张建国说了一句：“我去办公楼，你在干什么？”
“没事，腌个泡菜，才学会，我先把坛子洗好。”
白蕠说道：“放那吧，我不会作饭，却会腌这些东西，等我先去办公室。”
“成，我作好准备。”
白蕠也没再说什么，提上公文包就往外走。
白蕠猜的没有错，办公楼内虽然没几个人，但在一处休息室内，付强、邬青道、郑建国、雷馁、陆晓凝都有。
马大强人在凤凰山城，车铣数据百分百国产化测试，九厂肯定要派人去的。
只是，焦辉为什么没在。
见白蕠来，陆晓凝赶紧去迎了一下：“白姐，你怎么来了。”
白蕠说道：“原本是点小事给白昊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他说没紧要的公事他要去忙，什么幕布已经拉开了。”
邬青道说道：“现在是九点零七分，还有二十三分钟，漂亮国的股市开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点整的时候，咱们晚上十点，漂亮国东部时间早上十点，会有一个大消息公布。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安排焦辉去了沪市，一个人，悄悄过去的。”
听这语气，白蕠就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付强这时说道：“是我让大伙别告诉你的，你现在这情况不合适，若是气着了，或是急着了，怎么都不好。”
白蕠说道：“没事，我就是在这里听一听，我现在回家也不安心，是不。”
其他人都没出声，都是默默的坐在这里等着。
屋内，只有座钟声音传出来，所有人都是闭着眼睛在等。
九点三十三分，电话响了。
邬青道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旁，深吸一口气后拿起了电话。
“恩。”
“恩。”
“告诉厂长了吗？”
“很好，继续观注。”
邬青道放下电话，转过身之后笑了：“消息是真的，现在已经得到了验证，漂亮国公认的电器零售第一公司百思买易主，买家是倭岛的人，谁最终宣布成为百思买的老板，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还有，排第三的福莱士，第四的电路城，已经确认大股东换人。电器零售第二的BTA，估计也会换。这事有意思了。”
白蕠完全不知道这事。
郑建国侧过身对白蕠解释道：“白昊和托西巴死磕的时候你要操心生产线的引进，又去了漂亮国。而后呢，这事肯定还有后续，你出差这么久，所以这事你不清楚是正常，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你错过了。”
邬青道说道：“死磕是什么意思？”
邬青道不是在寻找词语解释，而是在表一个态度。
雷馁接口说道：“死磕就是，跟丫的耗上了。”
“错。”邬青道重新定义了这个词：“死磕就是，要么你死，要么我亡。这事热闹大了，一但百思买让倭人买了去，最多两天之内他们就要辞退白昊。接下来，要么原先的订单到期之后不再续约，要么赔钱也会中止订单，甚至于，找麻烦，找借口不履行合约。”
这时，黑絮推门进来。
她在门口已经听到邬青道的话了。
“这事，打官司能扯皮几年时间，赢了也是输。刚才我去检查了所有的订单，要不要吩咐没有交货的，暂停发货。”
邬青道摇了摇头。
“不暂停？”
“不，这是九厂厂长需要决定的事情，不是我，也不是你。”
听这话，黑絮不爱听了：“老邬，你知道这事影响会有多大。”
邬青道走到窗边，身体探出窗外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的说道：“有多大，等着看几个加盟的奔小康合作厂谁先和九厂划清关系，谁会急着趁九厂遇到危机的时候，落井下石。比起那点货，这些事都算不上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呢？
邬青道没说。
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连敌人的火力都没有摸清楚的时候，邬青道给白昊的建议就是：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先动。
第二六一节 是谁在下黑手
白昊为什么挂白蕠的电话，因为他在等几个紧急的电话。
白昊在明州港友谊饭店一次开了六个房间，可以说将半层楼东边通道顶头的房间全占了。
此时，白昊正坐在一个窗户最大的顶头房间里，一只手玩的打火机，另一只手握着一只没点着的烟，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电话响了，白昊睁开眼睛拿起电话：“我是白昊。”
“白君，我能查到的消息很意外，树下公司有行动，但是在漂亮国收购百思买的，不是树下公司。而且还有公司在动，不知道是谁。我不清楚，我也猜不到，我能打听到只有这些。”
“辛苦了，夏树小姐。”白昊并不意外这样的答案。
夏树并不是倭岛什么大人物，能花点钱，加上她以往的人脉所调查到的内容是有限的。
“我，我再去打听。”柚木夏树已经作出了选择，她不想再和树下有什么牵扯了，眼下是走自己人生道路的时机。
白昊放下电话，他依旧在等。
十分钟后，电话再一次响起。
白昊这次快速的抓起电话，先开口：“约翰，是你吗？”
电话的另一边明显停顿了一下，转而笑声传来：“白，你怎么猜到是我。”
白昊也笑了：“不，我没猜到，我在等另一个约翰的电话，约翰麦克莱恩。”
“他就在我旁边，是我向他询问了你的联系方式。”
“约翰，有什么与我分享的吗？”
约翰沃克。
他的出现让白昊非常、非常的意外。
约翰沃克说道：“我想，如果你打算和倭人有什么非常激烈的游戏，算我一份。我的收费很合理，初期免费，然后有合适的机会了，我需要分一份。”
谁会拒绝多一个朋友呢。
白昊马上说道：“我没敢找你，是因为我并不知道这次有多大的利润，你的出场费让我的钱包显得很单薄，不过这次谢谢你，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我想知道的是，谁收购了百思买。”
“还不知道，但依照我们漂亮国的相关规则。如果对方要接管百思买的经营权，那么不允许躲在幕后。”
正说着，旁边有人说话。
白昊隐约听到什么，约翰沃克直接就说了：“出现了，是倭岛山内家的RTT游戏公司。他们全面收购了我们漂亮国排名前十电器零售商大量的股份，其中前五达到了控股权，其余的也达到了大股东的级别。”
“他们？”白昊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约翰沃克接着说：“你怀疑了，没错。我也怀疑了，这家公司就算是押上他们全部的财产，再去尽可能贷款，也远远达不到这一次的收购标准。我安排人去倭岛，查一下，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恩，没错。要么是替人办事，要么山内家已经将RTT的股权卖给了别人。”
“是的，查一下，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等我。”
约翰沃克放下了电话，却没有挂断。
约翰麦克莱恩拿起了电话：“白，我们现在拥有直营店三家，加盟店三十七家，但规模都非常小，总员工人数连兼职算上，也不到三百人。但布局很合理，我相信再给我半年时间，足够消化你的产能。”
“约翰，我开这些店，不是为了消耗产能的。既然约翰沃克加入进来了，如果不让倭人失去点什么，我恐怕都不够钱付给约翰沃克，当然，也顺便让我们挣一点，你有没有兴趣买一辆跑车。”
约翰麦克莱恩没接这话，只说道：“我已经秘密联络了许多人，一但倭人接管百思买和福莱士，我们就会发起薪资诉讼以及工会待遇谈判。你不介意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价，邀请一些精英加盟吧。”
“比如？”
“比如，我的上司，原福莱士第二副总裁。以及百思买采购主管贝德莱小姐。还有一些其他人，你知道，我的能量是有限的，但我会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而且，她们并不是白拿股份，她们投入金钱，以及她们掌握的渠道。有他们，我们的加盟商店至少可以翻两倍。”
“漂亮。就这么办。”
白昊没拒绝，这是件大好事。
只是，白昊怎么都没想明白，倭岛山内家的RTT游戏公司，他们参合到这事情中来是图什么。
脑残？
或者，纯粹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壳。
不，不可能。
在白昊的记忆中，山内家撑了许多年都没有被财团吞并。
纯粹是好奇。
白昊给柚木夏树打了一个电话。
“夏树小姐，在有限的范围内，不要找不信任的人，帮我查一下作游戏的山内家的RTT游戏公司。动静别太大，千万别找不信任的人，任何信息都有价值。谢谢，辛苦了。”
柚木夏树立即回答：“马上去联络。”
“恩，有消息打给我。这个电话，就算我不在，我也会找人帮我二十四小时守着电话的。”
“明白，请白君你放心。”
白昊放下电话，准备去洗个澡。
与此同时，京兆。
邬青道也接到了来自香江那边的电话，香江是邬青道派过去的人，就住在白昊长租的那公寓里，使用的也是白昊在香江的长租办公室。
他们得到了漂亮国股市的最新消息之后，立即将消息传回给京兆九厂的办公室。
邬青道把付强拉到窗边，发了一根烟：“付主任，我看我也别待在京兆了，我也去江南。带上我的半组人，让雷馁带上他的半组人，再带六个黑絮那一组的人，然后等这事闹的有趣的时候，再动手。”
付强想了想：“你若去江南的话，又带这么多人去。在明州港市，这就不合适了。”
“怎么说。”
“楚军兰这丫头他爹估摸着也要回去了，白昊在是一个人，可你带这么多人过去，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多想，若是有人说，这楚庭到帝都去告状，你们就这么多人去了，合适不？再说了，咱棋子多，谋定而后动，也不能急是吧。”
邬青道点了点头：“是这个理，我倒是忘记楚庭的事情了。”
第二六二节 变化开始了
付强心说，你们果真是忽视了。
付强接着给了建议。
“所以呢，我去联系一下，这白昊不要参加学习嘛，咱在金陵省校借读一个月零几天，然后回到京兆再继续读，这么说吧，就算不计课时，这学习总是有记录的吧。因为工作忙，没有参加京兆这边的开班，所以呢，在金陵那边省校借读，还是积极向上的精神，是吧。”
“是。”邬青道倒没想到还这种操作。
“那，定名单？”
“定。”
两人这么头顶头一商量，二十多人的大名单立即就定出来了。
邬青道对雷馁说：“我预测，第一个翻脸的肯定是沪市无线电厂，第二个是谁不知道。”
雷馁说道：“沪市无线电厂他们之前就拿到了小倭子的黑白十二寸显像管技术，所以认为自己能挣钱，所以对合作提要求挺多，特别是对九厂扣百分之五这事，他们耿耿于怀，更在意出口权让九厂拿走了，他们只是生产。”
“没事，等他们跳，收拾行李，马上就出发，去金陵。”
“行，我们去准备。”
邬青道没急着离开：“你们先去，我给白昊打个电话，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白昊洗完澡出来，正准备给茶杯里续水。
这时，电话又响了。
“我是白昊，那位？”
“老邬，你现在租辆车直接去金陵，用你那个很有派面的银行卡包下金陵饭店顶层，船我已经安排其他人过去接了，我和付主任商量过了，这事估计要折腾很久的，咱们见面商量细节，眼下安逸些。”
“恩，我知道了。”
白昊原想着，雷馁会带人过来，还有再安排几个人过来接船。
这突然要去金陵，那肯定有新的计划了。
一天后，金陵饭店顶层套房内。
白昊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邬青道。
“师爷，有新计划？”
“没，不在明州港待着是付主任说，得躲着楚军兰那丫头的爹。”
这理由？
有意思没？
邬青道把行李往地上一扔：“时间有点紧，赶紧跟我走。”
“干什么去。”
“上学。”
“上什么学。”
“付主任帮你报一个为期四十三天的培训班，他说这事急不得，让你安下心来，咱们和他们慢慢玩。”
白昊赶紧问：“那我要准备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
真的什么都不用。
邬青道给白昊准备好了一切，一辆自行车，借的。后面还挂着行政学院的小蓝牌，有这方块小蓝牌可以从侧门直接进去，而且不用交两毛钱的停车费。
然后是一个黄书包，里面纸笔小本什么都准备好了。
到了苏省行政学院，报名表什么都准备的妥妥的。
“啊，这是秦州那边学籍，在这里学史课的，四十三天。白昊是吧，抬头，对一下照片。”
“恩，人没错，这个你晚到了三天，缺少的课程到同学借笔记，一定要补上，态度要认真，学习要严谨。”
“是，是。”白昊连连点头。
把白昊扔进了学习班，邬青道去学校里找了一个自己的老同学，这还是十八年前，也一起上过和白昊同样课程的同学。
虽然时间短，但却是铁打的交情。
“老邬。”
“老图。”
两人一个拥抱。
“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送个人过来上学，学史，四十三天短训班，预备人员。”
老图笑问：“你那里重点培养对象。”
邬青道没笑，倒是很严肃：“不是，我让他在这里读书，这么说吧，我还想找你借个宿舍，万一有需要的时候，我就把他留在院里了。你这院子，没人敢随便进。但你要给我留部电话，我要能和他通话。”
“谁？有这必要？”
“有。”
“能有这必要的人，还需要现在来上课？”
邬青道也不想废话了：“白昊，九厂白昊。”
“啊，懂了。有什么乐子？”
邬青道也没回避，毕竟这位已经是教育方向的研究者，所以邬青道说道：“最近呢，九厂可能会遇到大事，我们等着看谁趁这个时候和九厂划清界限，谁和九厂一起扛。为什么选这里，因为我们推算，这里会很有乐子。”
“坏人。”
老图哈哈大笑：“这应了你的心了，算计，怕是早有后手，所以等着人自己往坑里跳。”
邬青道摇了摇头：“九厂的厂长是白昊，小白不挣国人的钱，也不会和夏国的厂子斗。但别人欺负到脸上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不会手软，他呢，这会满脑子要和小倭子死磕，这次他赌的有点大。”
“多大，不能说别说。”
“咱兄弟我信得过你，白昊在你这学校的时候，你帮我照看着点。这一次，小白赌上了十五亿美刀，胜了小倭子肯定有家大公司缺胳膊少腿，败了，九厂这一年来海外布局瞎了。”
老图收起笑容：“当真？”
邬青道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老图当下就不高兴了：“这个时候，不拧在一起和外人斗，在窝里给你们下黑手，要我出头说一声，我虽然在教书，可我这里毕业的学生，培训过的学生，你懂。”
“用不上，用不上。来找你，就是让你照顾一下白昊，别让人知道我把他藏在这里了，还能让我和他联系上。”
“成，包我身上了。”
“谢过，回头喝一杯。”邬青道拱了拱手，起身离开。
几天后。
预料之中的结果出现了。
百思买大股东易主，创始人沦为小股东。
新的大股东站在台前，宣布组建管理团队，并且派人加入董事会。
倭岛山内家RTT游戏公司。
深夜，白昊坐在金陵饭店的套房内，就这个消息与身在漂亮国的约翰沃克沟通。
“约翰，我有一个疑惑。”
“白，我也有。你先说。”
白昊说道：“就我所知，根据漂亮国明州的相关法律，如果没有董事会的同意，任何人、任何股东购入公司大规模的股票是不可能的，因为明州有独特的反收购法。”
约翰沃克倒是没想到白昊竟然知道这些。
漂亮国有五十个州，每个州都有一些独属于各州的规则。
第二六三节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白昊还在纠结细节与过程。
约翰沃克回答：“那么，显然是董事会同意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这个不重要。眼下百思买即将在下周一任命新的新的总裁，同时宣布裁员名单，我的人已经看到这份名单了，你排第一位。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结果已经注定，过程并不重要。”
“好吧。”白昊依旧认为，过程很重要。
可眼下看来，这个过程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约翰沃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不明白的是，你只是一个人，倭岛为什么将你视作眼中钉，之前是托西巴，而现在，却是树下、倭立、山普等公司联手要打压你。”
“恩，你说是RTT游戏公司吧。”
“我说他们打压你。”
白昊却依然说自己的话：“要不，我整死RTT游戏公司，顺便给咱们挣几千万美刀。”
“别提钱，我是说他们联手……等一下，你刚才说几千万美刀？”
“可能一个亿，也许两个亿。”白昊相信自己的推断。
约翰沃克马上说道：“管谁打压你呢，我免费送你一个小消息，西方大洲的马牌、驴牌、鸟牌什么的明年可能会拖你拉杆箱专利费。现在，我已经送了一份礼物给你，那么咱们聊一聊关于一亿美刀的生意，我能挣多少？”
“我不知道，但RTT敢跳出来，我就要弄死他。让他背后的主子知道，我白昊这么纯洁善良的人发火是多可怕的。你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合法的商人，所以呢……”
“法克，你真法克的是一个天才。你只管搞，出了夏国之后所有的事情交给我，然后我们收钱，分钱，快乐的数钱。我非常的愉快的和你一起合作这一单生意，果真，你是一个天才，法克克瑞Z的天才。”
挂断电话，白昊站起来走到窗边。
此时，沙发上的三人还在等白昊把电话的内容分享给自己。
原本邬青道只是借黑絮组里几个人，结果黑絮却要跟来，现在就坐在沙发上。
白昊在窗口站了几分钟后转过身：“在几十年前，漂亮国有一个经典的案例。关于禁酒令的，无论起源是什么，只说这个案例。”
黑絮是研究国际贸易的，她对雷馁和邬青道说道：“是一九二零年，聚众饮酒要罚一千美刀或是小黑屋半年，那时的一千美刀购买力很惊人。”
白昊只顾自己说：“有一个经典案例，葡萄种植是合法的，葡萄加工制品也是。有人制作了葡萄砖，这种东西加入一定比例的水之后，很容易就可以经过自然发酵变成酒，但合法的是，在包装上印刷一行字，严令任何人按比例加入水，并且放置二十一天。”
有专业的人士马上解说。
黑絮讲解道：“确实有这个案例的记载，而且还有多种风味，比如波尔多、雪莉等。”
雷馁问：“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案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昊拿起纸笔画了一张草图：“我要生产这个，一块键盘，最简单的键盘，然后再单独配上带接口的控制手柄，再预留卡槽。内置一个简单的程序，就是最简单的打字板，用拼音来打汉字，这东西乔教授可以搞定，很容易。”
“不太明白。”
白昊没解释，继续在讲：“接下来，我会生产大量的集成电路，再有私下偷偷卖出去的基板输入用机器。最终，只要有人有心，这些东西可以组成RTT公司的灵魂级产品，FC。我要造一亿只卡带，全部运到漂亮国去。”
“我会注明，严禁将任何有集成电路的电板板内注入任何程序。或者，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卖电路板，漂亮国的黑市会怎么组装，和我没有关系，我是合法的集成电路商人。”
白昊画了一个图表：“夏国国内，我九厂自然是合法的，我们提供的一些设备被一些街道小厂，甚至是几个私人小作坊买去了，然后他们海量的生产了各种样子的FC，以及他们非法复制了RTT公司的游戏内容，我们会报警的。”
邬青道已经是老江湖了，听到白昊这一套操作之后都不由的吞了一口唾沫：“你预测，咱夏国这市场有多大？”
白昊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夏国币。”
“不，是一亿台。再加上RTT的VS街机系统，累加起来的市场份额在百亿上下说话。如果我没有猜错，RTT给别人当出头鸟，就是为了得到扶持，进入漂亮南北两洲的市场，以及咱们夏国市场。”
白昊咬上烟，坏坏一笑：“让他来，他一套的价格，咱们市面上的小商贩能卖三套了。我要山内老儿跪在我面前认错，我都不明白，他怎么就敢自大到杀进这片战场上来。他难道就不明白，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有多可怕。”
白昊深知，这是漂亮国与倭岛干儿子史上六次大贸易战中最精彩的两场之一的，彩电战。
另一场，是汽车战。
在自己重生前那个年代，但凡是学过一点国际贸易的，都多少听过一点。
“我，白昊。也只是一个冲锋的小兵，还有利用价值的小兵罢了。一个喜欢高喊冲锋口号，实际上只为了捡战利品的小兵，我都不敢卷入这战圈的核心，他凭什么，真搞笑。”
白昊自顾自说着，咬着烟往窗口走去。
黑絮低声嘟囔了一句：“看到没有，这才叫狂妄自大，山内家族百年的积累，为谋求更大的发展而全力一搏。这家伙有什么，一个光杆司令罢了。”
邬青道却幽幽的来了一句：“这个，有文化有智慧的人干点正义的坏事，还是挺狠的。小雷？”
雷馁一个激冷，然后用力在胸口拍了几下：“我连夜整个小计划，咱们讨论一下。”
“恩。”邬青道点点头。
作为国际贸易准专家级的水平，黑絮可以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九厂全发力的状态下，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全夏国大街小巷都能够见到白昊整的这些东西了。
第二六四节 HR，我的辞退补偿金呢
关于卡带和FC也有问题。
小作坊不具备集成电路的生产能力。
那么，控制着集成电路能力的九厂在初期还可以遥控市场份额，那以后呢，有生产集成电路能力的厂子加入，是控制，还是不控制。
依白昊的说法，这东西复制起来非常的容易。
白昊给柚木夏树打了一个电话，这事很简单，就是买。
买RTT所有的产品，每样买十份。
邬青道问了：“我安排人去买，不好吗？”
白昊转过身，一咧嘴，笑了。
“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这事就是我干的，但他们也要有证据才行。都这样了，还躲躲藏藏的，这才是丢人呢。”
黑絮问了一句：“啥样了。”
白昊依旧回答：“就这样了。”
“啥样。”
“这样。”
邬青道一挥手：“停，恩，就是就这样了。”
邬青道也是这么一句，黑絮完全不会了，她搞不懂。
邬青道也不想解释，对白昊说道：“你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去上课。如果我打电话让你别回来，你就住学校里。”
“有这个麻烦的必要不？”白昊有点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有。”邬青道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白昊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时间过的很快，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漂亮国的周一到了。
裁员。
百思买裁员。
人数高达三百人，但对于这么一家巨型的连锁电器商店来说，这个人数是极少的。
但，管理层比例却高的惊人。
一群倭裔和阿三裔的漂亮国人，加入公司成为了新的管理层，这让原本百思买的管理层，五分之一换了人。
紧接着，百思买一纸诉状递到了漂亮国的法院。
启动反倾销调查。
并且提供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夏国出口的商品，低于夏国国内市场价，因为高额补贴，所以价格在漂亮国，也低于漂亮国的正常市场价。
严重影响了漂亮国的各类电器商品的竞争力。
这一套组合拳。
山内家的RTT游戏公司，高调宣布，将准备在漂亮国投资建厂，至少准备十个电器类的新工厂，为漂亮国增加就业率与税收作出贡献。
这一手，玩的狠。
白昊呢，正在补课。
头一次测试，因为白昊少上了三天课，关于几十年前的一段没答上来。
这里的学习，没有六十分万岁。
九十分以下的学生，自己都没脸见人。
白昊虽然考了九十分，可少了一道大题，很自觉的参加了晚上的补课。
老图来了。
老图，图里红，少数民族同志，现在也是金陵这边进步学校的副校长。
老图走到白昊身边，上面的补课老师还在讲课，他就一言不发的坐着。
等老师让学生们自行阅读，等会提问的时候老图才低声对白昊说道：“看看这个。”
白昊接过纸条，是邬青道电话里讲，老图记下的。
白昊根本就不在乎，小倭子这小花招在他眼中连纸老虎都算不上。
白昊看完：“我给借个电话吗？”
“当然，市话就算了，长途记得付钱，我们学校经费很紧张的。”
“恩，等这堂课结束。”
老图没走，就坐在白昊旁边一起听课，听的是津津有味。
这让其他学生们感觉很诧异。
讲台上的老师更紧张，难道是副校长来旁听，对自己讲课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所有人，都紧张。
只有白昊，过一会就不由的捂一下嘴。
为什么捂嘴，因为白昊笑了。
这个时候笑，会被打的，所以白昊赶紧捂嘴。
那白昊为什么笑呢。
当然是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图里红才惊讶呀。
白昊明显是在笑，他难道不紧张吗？
他难道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
白昊知道。
可是，他不紧张，只是在期待。
晚上的补课结束，白昊第一个走出了教室门，然后四下看看，站着没动。一直到图里红出来，他才跟上图里红往办公楼走。
白昊站在电话前：“金陵长途台吗？我是白昊，替我漂亮国明州百思买总部，电话是：*****。”
图里红坐在旁边，他在想，白昊打电话过去有什么意思。
能解决什么问题。
可谁想，电话接通白昊开口说道：“替我接HR。”转接之后，白昊说道：“辞退补偿金呢，没钱你们说个屁，给钱，否则就等我的律师信。”
“恩，不行。”
“恩，行，佛无，扫人特。就这样。”
挂断电话，图里红问：“什么意思？”
“赔钱呀，他们辞退我，依漂亮国法律需要辞退补偿金，失业补偿金，竞业补偿金，我能想出来的花样几十条，他们答应陪我大约十八周的工资，算了一下，取个整数，五千美刀。”
图里红指了指电话：“你就为这个打电话？”
“当然了，不值吗？”
“这个，你记得付电话费。”
白昊乐呵呵的笑了笑，拿起电话：“金陵长途台，替我接倭岛树下公司总部。”
很快，电话接通，白昊用夏国语很直接的说道：“告诉你们树下大治先生，他的心意我收到了，他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一定回礼。”说完，又用漂亮国语说了一遍，反正白昊不怎么会倭语。
说完，白昊准备直接挂断电话。
可谁想，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夏国语：“白君。”
“那位？”
“我是树下。”
“树下先生，你看，我很礼貌吧。”白昊一点都没有刚才骂完人的尴尬。
树下大治却说道：“恩，怎么说呢，计划是我发动的，但接下来我被踢出局了。事情非但早就超出了我的掌控，甚至和我设计的过程与结局都不会相同。”
“纳尼？”白昊很意外：“恩，真的不是你。”
“是我发动的，但我的能量有限。所以呢，你想找我报复尽管来，只要你有能力并且能够作到。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把我踢出局的。等这次事件结束，我会作出选择，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
“行，等这事结束了，一起喝杯茶吧。谁请客，再议。”
“好。”树下大治答应了。
第二六五节 通透，这话说的通透
白昊放下电话开始沉思，他猜出了开头，确实是树下大治干的，但接下来事情就和白昊预测的完全不同了。
是谁？
把树下大治这么大的一个家伙踢出局的呢。
图里红一副很好奇的表情看着白昊：“这个，不说几句，你看我能替老邬帮你守着电话，又能传话，证明我这个人可靠，而且嘴严。所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说完，图里红又补了一句：“来点直接的，别绕那文绉的调子。”
白昊想了想之后说道：“恩，我打电话给树下公司的总裁，告诉他，你丫的干的坏事我全知道了，你敢咬我，等着我咬死你。”
“恩，说的好。比刚才那云里雾里的飘呼呼的话听着有味。”
白昊接着讲：“然后呢，树下大治告诉我，就是他干的，可接下来有比他更狠的，把他踢开，然后上场要整我。我呢，自然不能怂。树下那厮竟然还摆了一个高姿态，说这事将决定我的江湖地位，是敌是友等打完再说。我说，你丫的等着，这事完了咱们唠唠，是狼是狗，咬上肉才算数。”
“通透，讲的真是通透。”图里红笑的合不上嘴。
图里红没想到白昊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白昊又说道：“师爷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其实师爷有一套。留下我不和那些人见面，就怕有个什么万一，还有一个回缓的余地。毕竟都是夏国人，撕破脸的事情干不得。”
图里红大概知道一些，却没有任何表态，只说道：“安心睡，好好复习，我教你一个高招，一百不是满分。”
“卷子只有一百分。”
“恩，有加分项。写一篇有价值，有意义的心得加两分。写一篇能被市级报社收录的加四分，省级加十分，再往上就没上限了。虽然说没上限，可来参加学习的这些人，有几个人有实力写的文章被国级相关报刊收录呢，所以省级基本是上限了。”
白昊又问了：“那，写点什么合适呢？”
图里红摇了摇头：“这个，看个人领悟了，那些每天削尖脑袋不停的写想混个名声的人，投的稿子往往是废纸一堆。但真心实意办实事的人，他们可能没有华丽的文笔，却有质朴的成绩，我只是告诉你一种方式，并非一种手段。”
高，讲的真高。
白昊其实没听懂，话说的清楚，内容也能听得懂。
没懂的是，那么这是鼓励自己写，还是不写呢。
真没懂。
不过，还是老实学习，认真考试来的实在。
白昊把自己关在学校了，认真学习。
漂亮国那边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快，不仅夏国相关电视台作了转播，然后许多报纸也跟进作了报道。
反倾销调查是什么鬼。
可以说，夏国普通人没几个知道的，就是有过产品出口，掐到外汇的厂子了，真正懂这个的也没几个人。
但，报纸给了最简单的答案。
九厂组织出口到了漂亮的产品会被调查，结果很恐怖，轻则被增加关税，重则拒绝入关。
邬青道分析过，第一个反水的肯定是沪市无线电厂。
但，这一次他猜错了。
帝都无线电厂，就是曾经采购过倭岛电视机零件，从严重亏损变的开始挣钱的那个厂子。
连个电话都没打，一纸公函发到了九厂。
内容大概是，我们原本就不想与你们九厂合作，为了出口创汇，我们忍辱负重，作为一个建厂几十年的老牌大厂，却被迫成为你们九厂监管的厂子。
现在，我们不玩了。
我们领到的零件，用夏国币和你们结算，反正我们已经用过了。
生产好的电视机呢，既然你们不能出口创汇了，我们自行处理，自行销售。
然后，咱们一拍两散。
身在京兆的付强，看到这份公函，直接签字，然后盖上九厂的大章子，回了一封对等的公函。意思就是：行，一拍两散，那些零件是用外汇结算了，依行规，依标准汇律加百分之二十换成夏国币，麻利结账，然后咱们签字结束合同。
对方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就应了，然后立即打款、转账。
办公室内，雷馁留下的几个组员一算账，递了一份单子给付强。
付强冷笑两声，将账单撕了扔进垃圾箱里。
白蕠在，郑建国也在。
他们都没打算看那计算的结果，他们心算过，帝都无线电厂就算加五成结算，都能小挣一笔，只加两成换成夏国币结算零件钱，他们造出的电视转内销，挣的相当多。
那怕不帖漂亮国的电视机品牌，这种纯进口零件组装的电视机，销售很容易。
郑建国此时说道：“他们这是计划外的产量，如果私下交易，这还能多挣一点。”
白蕠正准备说什么，付强高声说道：“无所谓，作大事的人，不争这一城一池的得失，小郑，去林鹤鸣教授那里看看，他请军电几位教授帮着完善的技术，还需要多久。”
白蕠问：“什么技术。”
付强摇了摇头：“这东西我不懂，从托西巴拉回来的实验中找到的一些东西，只知道一个是二十四年前尼索的技术，白昊说叫特零落。”
郑建国在旁赶紧说道：“是特玲珑。”
“对，另一个是白昊提出想法，林教授说他搞得定，叫栅状荫罩，这东西合起来能造非常漂亮的显像管，当然，还要加上从托西巴实验室弄回来的许多技术，这个我不懂，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今天这口气咽下了，不代表明天老头子我不翻脸。”
郑建国只是笑了笑，顺手拿起自己的门卡，快速的往实验室走去。
付强嘴上说不生气，可依旧骂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头子我一笔一笔给他们记下。”
这时，又有一份传真过来。
依旧是很正式的格式。
晋阳拖拉机厂的，张建业亲笔。
内容大概是，我们之前挣了点钱，这次若是后几批除草机漂亮国不收货，连同以前挣的，不赔钱就算了，赔一点钱也就算了，赔的多了，九厂欠他们一个人情。
付强看完，指着信：“看看，这货虽然滑头，可讲的还算是人话。”
白蕠点了点头，没错，这话至少是正常人的正常心理。
第二六六节 九厂还是有底牌的
再说郑建国去了实验室。
一开门，屋内一股子酸臭味就往外飘。
郑建国马上问：“这么热，你们不开空调吗？”
距离近的一人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回答：“空调太费电了，一开空调万一跳闸，研究到一半就不废了。”
郑建国伸手去开空调，马上人有过来挡：“不敢开，那边机器足一千瓦呢，空调一开就跳。”
郑建国啪的一下将空调这边电源电闸推了上去，然后伸手就按开关，同时说道：“这屋子装的是二十五安的开关，配的是三十安标准的真正四平方的铜线，你让这空调给我跳个闸看看。”
林鹤鸣这才抬头：“我忘了，学校里我们那楼，开一个空调偶尔会跳闸，开两台必跳。大功率的实验仪器使用之前要先楼上楼下打招呼，否则难说会毁了谁正作的实验。这一忙，我就忘了说了，倒也习惯了满身汗作实验的感觉了。”
“说正事，付主任问，实验进行到那一步了。”
“这个。”楚鹤鸣拿着遥控器一点。
一个足有五十寸的大屏幕亮了。
“背投式，这东西缺点太多了。房间里不能有明亮的灯光，而且每秒只能显示二十五帧，清晰度也不行，而且还会闪烁。所以，造这么大是极限，造一百寸也行，那基本上看不成了。如果小一点，四十寸，效果还能再好点，这东西我们需要再研究。”
林鹤鸣解释完这个，又指向另一个。
“你必须承认，托西巴在电视机技术上绝对是世界顶尖的水平。他们实验中尼索的技术，菱形的技术，还有他们自己的等等，这些技术他们估计也是搞结合，但白昊脑子灵光。”
“纯平，二十五寸。”
这个时代的电视机，都是球形面的。
平面电视，根本没有。
郑建国凑了上去：“能亮不？”
“不能，还有几个技术没有完成。行输出变压……叫高压包你能听懂。这东西，咱们这次怕比小倭子强了。你是否知道，九厂有项新技术，再加上工电高压研究室的帮助，还有贺秋丰的改进，咱们的线圈效率更高，这东西，一万两千伏。”
郑建国追问了一句：“帝都无线电厂引进小倭子零件，还有沪市无线电厂引进的那显像管生产线，他们的高压包多少伏。”
林鹤鸣不知道。
有人知道。
一个年龄与他相近的人停下手中的实验说了一句：“六千伏左右，七千是极限，七千五一堵墙。”说完，继续他的实验。
林鹤鸣指了指他们的研究：“一万两千伏，给大显像管专用的。上下流产业配合到位，二十五寸电视机，材料成本能控制到八百以内。”
“懂了，我走了。你们需要什么就开口，顺便说一句，九厂是三线路，就算全京兆停电，九厂都不会停，实验室也不会停。最后一道防线，咱们有超大功率柴油发电机组，一串。”
林鹤鸣竖起大拇指。
然后继续他的实验。
他是负责光。
他在这实验中能帮上大忙，但其余的部分，还是军电请来的一个团队给撑着。
郑建国回到办公室，付强正对着电话骂人呢。
“谁。”
付强将电话重重的放下：“晋州一个小破厂子，作的夹盘还行。这一次竟然过来给老子讨价还价，说九厂不行了，他们不打算支付那百分之五。”
“然后呢。”郑建国给付强泡上茶，大茶缸子抓点茶叶，然后倒满水递了过去。
付强接过放在一旁，给气的乐了：“行，为什么不行。他们交回九厂给的技术，然后从凤凰山城机床国产化的名单给踢出去。”
“他们呢，不乐意了。说技术有什么，就是几张纸。再说了，凤凰山城的机床组装采购九厂也管的太宽了，这是借机……”说到这里付强停下了，脸色微变。
郑建国也意识到了。
百分之五，这让许多厂子不怎么情愿。
眼下有机会刁难，肯定会联手搞事。
此时，付强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付强说道：“难怪国外有什么专利保护，这边花钱，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东西，有些厂子就想不给钱白用，这事确实有些可恶。”
郑建国却相当的淡定：“这不是事，咱们有专利局的。”
付强没经历过这些，只是胸口感觉堵的慌，非常的不舒服。
接下来几天，九厂可以说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冲击。
当沪市无线电四厂终止合作的公函送到九厂的时候。
付强住院了。
是郑建国要求的，这老爷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淡然，再这样下去，人一定会给气出个好歹来。
但，这场暴风骤雨持续了八天，到第九天的时候，第一道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沪市无线电工会组织全厂工人到沪市办公大楼前请愿，请求工人兄弟接管沪市无线电四厂。
一位老工厂跪在办公大楼前，声嘶力竭的高喊着：“危难之时，工人兄弟一条心，四厂二十多年了，九厂连十个月都没到，那还是个孩子，要护着，不能丢。”
当天，第一条官宣出现。
岭南东省，羊城十八家厂子在联名力挺九厂之后，羊城官宣，羊城全力支持。
紧接着，新区市划地一万亩，筹措资金给奔小康工厂搬迁之地。
次日，平江市、临安市官宣，沪市无线电四厂出多少钱，两市补利息，愿意接收奔小康在沪市的工厂。
豫州省官宣，他们穷，但却能组织一万名高中以上学历的人。
这些都是喜庆的消息。
图里红特意买了几个小菜，还拿了两瓶酒过来。
“尝尝，秦淮状元红。”
白昊也摸了一瓶酒：“尝尝，八二年的西凤。”
“恩，小一杯。”
一两的杯子，白昊将面前的秦淮状元红一口干。
半两的杯子，图里红将八二年的西凤一口闷。
“恩，好酒。”白昊称赞了一句。
咚。
图里红一脑袋砸在桌上。
“扯呢，这是什么酒。”
“六十五度，八二年的西凤。”
图里红一竖大拇指：“洋盘。”
第二六七节 那点小花招我早已经看穿
学校内，白昊正在和图里红喝酒。
对着面前的花生米，白昊伸手去拿勺子，被图里红一巴掌拍掉：“我们当年立下规矩，吃花生米搭桥都要被打，你竟然用勺子，过了，过了。”
没办法，白昊只能用筷子一粒一粒的夹。
图里红这时递给白昊三张报纸：“夏国青年报、夏国工人报、浙省日报，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有点才华。”
报纸，白昊接过报纸却不怎么明白。
图里红拿过翻开：“第一份是这个，大概十天前刊登的。然后是工人报看着好，转载了，然后青年报加了点评，也给转载了。”
白昊一看标题。
人力三轮车蹬出一个大学生。
然后白昊很认真的在读着。
图里红很好奇：“怎么，你还要品味一下自己写的东西。”
白昊一抬头：“不是我写的。”
“别开玩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无论是有人冒用你的名字，还是你找人代笔，这事都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白昊脑袋一个激冷，马上说道：“是我，但我没投稿。而且，这和我原先的初稿也不一样。”
听到这话，图里红松了一口气：“编辑改一改，正常。不是你投的，只要是你写的就行。”
白昊知道是谁，楚军兰。
只是没想到，楚军兰会把自己闲聊似的一段发言竟然记下来，修整之后投稿了。
而且还被大报刊登。
算了，这也不是个事。
图里红递了一根金陵烟：“说个事，把奔小康搬到浙省如何？”
“恩。”白昊点了点头。
图里红被白昊这种不经意的反应给整不会了：“我说的是，号称万人大厂的奔小康，搬到浙省怎么样？”
“行呀，我刚才不是恩了一声嘛。”
“不能这样平淡吧，这是大事。”
白昊笑了：“老图，你也是个说客，真正的事情也不是你谈，更不是我去谈。我感觉帝都那个肯定要搬离了，而且帝都似乎也不合适这种高密集性产业，沪市我不知道，我会经营，但更高的高度我达不到。”
图里红抿了一口酒：“所以，你才需要学习，需要进步，让心更高、眼界更宽。这么说吧，岭南东省下手快，他们已经派人去帝都了，在有些人眼里以为岭南东省是烧冷灶，趁你们被针对所以才出手，可我们浙省人的眼光也不差。”
白昊笑了笑。
图里红再问：“你说呢。”
白昊点了点头：“反倾销调查，这东西小倭子真以为我们不懂，拿这个吓唬人。他们是个弟弟，这一套我比他们玩的溜。”
“怎么说？”图里红竟然去小本。
反倾销调查这个词在夏国此时绝对是一个新名词，有懂的，但普通人可能连这个名词都没听过。
白昊也是头一次就小倭子在漂亮国提起所谓反倾销调查表态。
白昊说道：“这种调查，根本不是小倭子有资格在漂亮国提及的，而就算是漂亮国发起调查，三个条件：进口商品存在倾销、产业存在损害、倾销与产业损害有因果关系。”
图里红认真的记下了。
白昊指着图里红记下的第二条：“产业存在损害，不是小倭子的产业受损，是漂亮国自己的产业受损，所以关小倭子屁事。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小倭子以百思买有基板，替一些漂亮国的小家电生产商发起这项调查。”
“恩，恩，继续。”图里红认真的在记。
白昊接着讲：“接下来，是申请立案。九厂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漂亮国相关单位的公函，我甚至都怀疑这破事都没有被真正立案。再说，不给我们公函，也要有公示、公告。然后是时限，一年内出裁定结果，最长不超过一年半。”
“还有一个铁律，就是量。”
“量？”
白昊点了点头：“对，我计算过我出口到漂亮的国所有产品的销售量。就这点钱，很遗憾，根本不够倾销幅度，所以，就算立案了一但出示报关单，直接就终止调查了。反倾销是保护产业，不是保护小作坊的。”
“你讲的细一点，你似乎挺懂这个。”
好吧。
白昊开始认真的讲解。
一个多小时后，图里红记了满满一本子，乐呵呵的翻看着。
末了，图里红又问了一句：“可就算这什么调查没用，百思买不采购你的商品了，依旧是个麻烦。”
“是吗？”白昊坏坏一笑，然后拿起八二年的西凤一口干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该吵的吵，该闹的闹。
白昊在金陵饭店包下一层楼的效果显露出来了。
邬青道带来的组员根本不可能住下这么大的一层楼，但客人来了就不同，平江市有人来了，临安市也有人来了，连神都、齐都都有人过来。
来的人，在会谈期间，住金陵饭店。
再说京兆。
谢沐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商部要自己这个实习生了。
她的成绩不是最好的。吵架的本事二流。脑袋灵活的程度也有比她优秀太多的。
但，她有优势。
曾经在九厂帮工，懂专利申请流程。
所以，她被挑中了。
干的还是老本行，背上一筐表格，坐上火车去羊城，然后再去香江，去注册专利。
九厂办公楼内。
例行碰头会。
白蕠翻看完那厚厚一本书即将要申请全球专利的目录，看向穿着病号服正埋头在小本本上写什么的付强。
白蕠盯着看。
付强手上有四个小本本，两个黑色的，两个红色的。
付强先是在个黑色小本本上写了一个厂名，然后在另一个黑色小本本上写了几个人名，对照了一下，乐呵呵一笑，继续往下写。
白蕠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看铁道游击队的即视感。
白蕠问了：“付主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啊，有吗？”付强一脸的懵。
白蕠指了指那几个小本：“没点手段的人，会记这个，而且颜色标识如果的明显，我们不瞎。”
嘿嘿。
付强一笑，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正在翻查数据的郑建国抬起了头：“不是我们瞒着你，是你儿子。所以，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守口如瓶。”
第二六八节 射击游戏的秘密
瞒着白蕠，郑建国却用白昊当了挡箭牌。
“对，对。”付强应了一声，继续记自己的小本。
白蕠笑了笑，心说：这老头，心眼小着呢。
九月，九厂经历着狂风暴雨。
一晃，九月就要结束。
白昊租了一条画舫，泛舟秦淮河。
约翰沃克坐在船边看着河边的风景，还有那远处古朴的古镇。
白昊问：“第一次来夏国，感觉如何？”
约翰沃克迟疑的片刻后突然开口，用的还是夏国语：“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白昊呆住了。
约翰沃克说道：“你是第一个知道我会夏国语的人。顺便说一句，我不是第一次来夏国，是第二次。”
“上次，什么时候？”
“我五岁的时候，就是二十五年前。我的父亲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然后回到家乡。”说到这里后，约翰沃克眼神之中出现一线瞬间即逝的杀意，却马上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我想吃一种点心。”
白昊问：“是什么？”
约翰沃克在回忆，过了很久，才用夏国语一字一句的说了三个字：“梅-花-糕。”说完后换成漂亮国语继续说：“应该是这个发音，很久了，我几乎忘记了这种点心的发音。”
“交给我。”
金陵非常有特色的一种点心。
白昊有心找，肯定能够找到最正宗的。
约翰沃克吃的很慢，每口都仔细的品味着。
吃完一块，约翰沃克问：“我回去的时候，帮我再买几盒让我带回去。”
“当然。”
这种小要求白昊怎么会拒绝。
下午的时候，金陵饭店。
在房间内，白昊展示了自己的新作品。
一个是纯白色的键盘，外加可以单独链接的手柄，还有一把光线枪。
另一个是，则是蓝白色的游戏机，与原版不同，这个不是推的，是用杠杆原理把卡带弹出来的按压式。
白昊指着那把光线枪：“这是我的发明，我已经抢注了，估计RTT公司会很生气。”说完，白昊拿起光线枪给约翰沃克展示了一次打小鸟的小游戏。
约翰沃克很感兴趣，也试了试：“这个，怎么很神奇，怎么作到的。”
白昊解释道：“其实原理非常简单，如果把时间放慢到六十分之一秒，你会发现你开枪的瞬间屏幕会闪一下，那闪的时候其实就是原理了，整个屏幕会在二十五分之一秒变成纯黑色，然后小鸟这一块变成纯白色的方块。”
“接下来，如果你的光线枪对准的是纯白这一块，就证明你击中了，非常简单的一个感光原件的小运用。”
约翰沃克指着屏幕：“但如果一起是两只鸟呢？”
“你以为是同时出现的，不，其实是相差二十五分之一秒。”
白昊拿过光线枪：“我给作另一个演示。”
白昊对着灯泡，在电视屏幕上每次小鸟飞起来之后，啪啪。
百发百中。
“灯泡够亮，这东西没那么聪明。当然，还有野鸭子版、奔跑的小兔子等等。我在一天前刚刚得到消息，RTT公司还没有进行全球注册，就算在倭岛，他们都没有注册，因为他们用了一种高明的手段误导市场，让所有人认为，这是一种与电视机联动的技术。”
约翰沃克说道：“我见过，打野鸭子的，和你这个很像。”
白昊哈哈大笑：“就是这个，我只是把鸭子换成了小鸟，换成了兔子。顺便说一句，我招募了批人，准备搞几个游戏。当然，我已经复制了所有的，市场上能够买到的RTT卡带，数量巨大。”
约翰沃克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白昊展示的这游戏机。
白昊看约翰沃克沉默，低声问了一句：“你反对这样的行为？”
“不。”约翰沃克转过头：“我们在不断的学习中进步。有时候抄袭是一种进步，当年地堡国人疯狂的在民间想尽办法抄袭腐国，以至于腐国增加了一条法令，所以地堡国进口到腐国的产品都必须标明产地，以示区别。”
这一段白昊知道。
约翰沃克接着讲道：“现在，地堡国出品，特别在机械与汽车中，是精品的代名词。而我们漂亮国呢，真简单直接，拿钱买腐国的技术，然后直接变成自己的，你要明白，当年我们漂亮国工业产能是全球总和的六成。”
白昊问：“所以呢？”
约翰沃克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所以，倭岛的东西你怎么样都行，如果有机会明抢，我都不介意帮你几次。你这此东西我要了，我会安排人在圣诞节前，大量的出手，让RTT的产品一台都卖不出去。”
“那么，君子之交淡若水，商人们，聊一聊钱。”
“简单，无非就是谁出资多，谁得利高。我能出的钱有限，所以你要承担一部分货值，那么你的利润肯定要保障，但如果我出货够快，那么我肯定要多挣一份。我们可以谈一个标准，然后按标准分钱。”
白昊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约翰沃克也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白昊伸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了一下约翰沃克的手：“现在开始，我们是兄弟了，我请你喝八二年的西凤。”
“啊，恩。还是莫思卡托吧。”约翰沃克脑海之中依旧在上次在漂亮国白昊拿出那酒的阴影，一杯感觉脚都软了。
“恩，尝一尝，我们夏国的葡萄酒，甜的，很好喝的那种。”
“可以试一试。”
结果是一致的。
约翰沃克有酒胆，但酒量还是不行的。
这种甜甜的，味道很好的果酒，其实喝醉了还是很凶残的。
喝了心情越发的好，白昊突然说道：“其实吧，我还有一些招数可以用在倭人身上，只是不怎么光彩。”
“光彩，胜利都永远闪耀着光芒，而失败只能躲在阴暗的地下室哭泣。”
约翰沃克显然是一个胜者为王论的忠实粉丝。
没等白昊考虑怎么说，约翰沃克就问了：“对付小倭子，有什么让我感觉很兴奋的招数吗？”
“恩，你对小倭子，似乎不怎么友好。”
约翰沃克大笑：“似乎，你对小倭子很友好？”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六九节 为什么是风油精
约翰沃克突然拿起白昊那瓶八二年的六十五度西凤给自己倒了一杯，深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五钱的一杯酒，让约翰沃克的脸瞬间就微红了。
约翰沃克握住白昊的手：“干掉小倭子，这是我们共同的爱好，因为我的父亲死于四十年前。”
白昊懵了。
约翰沃克才三十多岁。
那么，这是什么神奇的事件呢。
约翰沃克继续讲：“灵魂死去四十年前，当年他回到漂亮国的时候，六点一英尺的身高，却只有不足一百磅的体重。你懂的，所以我们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爱好。”
白昊似乎猜到了：“难道是甲万那端。”
“恩。”约翰沃克点了点头，确认了白昊的说法。
白昊又说道：“那么，你五岁那年，是……”白昊没说下去，他感觉这种说法有些残忍。
约翰沃克倒是看的很淡：“是重温故地，似乎每个城市都有马文的朋友埋在那里。还有这里，还有那里，还有许多地方，当他走过这些地方之后，回到家乡喝了一杯，然后平静的去了天堂，那年我六岁。”
马文。
白昊问：“马文似乎是你的朋友？”
“是，但我的父亲也叫马文，马文沃克，伯克斯是我捡回来的流浪汉，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是我感觉他应该是一位博士，在其他人眼中马文有些不正常，但我看来，马文是正常人，只是需要一点酒精来恢复大脑的活力。”
白昊忍不住笑了。
约翰也跟着笑了。
两人笑了一会，约翰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恩，替百思买作广告。”
“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私下偷偷印许多纸质的小画报，然后印上一百万份，雇一些人塞进邮箱内，表示会打折筋膜枪，然后还要特别加上一样赠品。”
听到赠品，约翰兴致来了。
“我喜欢赠品，百思买与福莱士的赠品果酱眼下已经有人在门口收购，然后价格炒高了不少，甚至有许多人开始寻思怎么直接购买。”
“恩，果酱产量有限。毕竟工艺复杂，我说的是这个。”
白昊将一只绿色的小瓶放在桌上。
“风油精，可外用，我家常备，专门用于对付蚊子叮咬。不过，有人说口服可以治牙疼，我没试过，但我保证，这东西对于蚊子咬了，特别管用。当然，还有提神的作用。”
约翰沃克拿起小瓶闻了闻。
白昊呢，示意约翰象自己这样，给大拇指背上倒一点，然后用鼻子猛一吸。
瞬间，这上头的感觉，酒都醒了一半。
“还有，可以涂在这里。”白昊又给太阳穴整了一点。
约翰沃克也尝试了，但他更糊涂了，这东西当赠品，难道有什么更神秘的用法呢？
有纯漂亮国语的说明书。
约翰沃克看了，感觉这东西非常、非常的正宗，纯天然的一种药品。
但是，为什么拿这个当赠品呢。
白昊又拿出一张小纸片，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警告标识。
“这是放在筋膜枪里的，严禁任何人在使用筋膜枪的时候，将风油精渡在与皮肤接触的位置。”
约翰沃克用力的揉了揉额头，他想不出来。
白昊笑了：“要不，你给另一个约翰打个电话，现在应该是加州时间凌晨两点，或是三点吧。”
“恩。再等等，至少等到七点。”
白昊继续说：“还有，我们放了宣传单之后，因为百思买倭方高管提到的禁止令，以及订单顺延的合法手续，我们会把运过去的货放在新的商店，那么我们一直保持克制，克制到黑色星期五的一周之前。”
约翰沃克懂了：“如果，你能掌握客户心态，那么百思买没有商品供给，这是会出大乱子的。”
“恩，所以，不能让人知道，宣传单和我有关系。”
“安心，这是非常小的事件。”约翰沃克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处理好这种事情。
两人又聊了一会，约翰沃克不胜酒力回去休息。
一觉醒来，看床头的时钟，已经是夏国时间凌晨一点，约翰沃克拿起电话，打回了加州。
“嘿，约翰，我是沃克。”
“约翰，夏国的风光如何？”
约翰沃克回了一句：“非常好，我非常喜欢这里的空气，还有美食。”然后马上问道：“约翰，我有一个疑惑，白这一次提供一种新的赠品，我看过说明书，也尝试了，是一种非常有用的夏国纯植物配方制品，但我不明……”
约翰沃克没说完，约翰麦克莱恩就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疑惑我之前也有过。我给了贝德莱小姐几瓶，请她作出点评。她让白昊用航空邮寄的方式运来了一万瓶，她希望作一个小测试。”
“然后呢？”
“查卡拉山谷二号。”
“大苦窑？”
“对，就是那里。”
约翰沃克想了想：“等下我给你打电话，我在那查卡拉山谷有朋友，我不想听你转述，我要听最直接，最有趣的部分。”
约翰麦克莱恩又说道：“最后说一句，她们正在讨论，讨论买进多少风油精。我预测数量可能超过五千公斤，你知道，一瓶只有十克，或是五克重。”
两人挂断电话，约翰沃克直接联系了查卡拉山谷那边自己认识的朋友。
“什么，你有渠道。我的上帝，你知道你在讲什么，你知道在查卡拉山谷内部，这比富兰克林更有魅力，FYJ，就是查卡拉山谷真正的硬通货，我甚至有理由相信，这会成为新的马内，席卷整个加州。”
“你，确定？”
“约翰，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真的有渠道，给我来十万瓶。你知道，现在一只铁盒装十小瓶的，在查卡拉山谷女子区相当于一张富兰克林（百元美刀）的购买力。”
约翰沃克瞬间石化在当场。
当然，查卡拉山谷是非常特殊的地方，那种地方不可能用正常的货币流通。
但却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硬通货。
约翰沃克对着电话说道：“别挂电话，给我一点时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