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空中激战】求月票✧(◍˃̶ᗜ˂̶◍)✩
此时,近百米外的大楼楼顶。
楼上和楼下,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柯南虽然坠下了楼,但他下落的速度却非常慢。在掉下来的一瞬间,他就有意识地张开了四肢,增大阻力,试图延缓自己的下坠。
这个世界的重力,对他总是格外宽容。
而且他的运气显然也很好,夜风顺着楼体,从下往上一吹,这个体重很轻的世界之子,竟然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匀速下坠,让目睹这一切的人不由怀疑他就算直直掉到楼底也不会摔死,就像一只被扔下高楼的蚂蚁。
这样争取来的神奇时间,让柯南有了更多操作的空间。
柯南在空中扑腾着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上方,基德果然也跟着跳了下来,这锢怪盗操纵着他背后的滑翔翼,用一种奇妙的技巧加快了俯冲速度,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很快,就到了麻醉针的最佳射程。
柯南早在跳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掐死了良心,如今转身看到基德靠近,他抬手就是一发麻醉针。
667l3。
基德看到柯南抬起手腕的姿势,就感觉不妙。他勐一翻身,硬化成滑翔翼的披风带着他在空中转了几圈,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远。
基德操纵着滑翔翼,回过头看向柯南,有些茫然:“”这小子不要命了吧,都快摔成肉饼了,还惦记着要抓怪盗?他可不想跟一个侦探同归于尽啊。
正想着,却见下一刻,失手的柯南遗憾地“啧”了一声,然后调转身体,重新面朝下方,用力拉开了背包的开关。
随着“彭”一声轻响,他身后的背包一分为二,内部的降落伞轰然弹出,在夜空中张开。柯南本就不快的下坠趋势立刻止住,两个人靠着各自的悬空装置,在空中对峙。
场面看上去非常热闹。
楼顶的天台,江夏靠在栏杆边,托腮看着楼下飘来飘去、仿佛在打空中大战的两个人,有点心痒。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背,有点后悔刚才没一起搞个降落伞过来。结果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到了海边,同伴们一个个掏出泳裤扑通下海,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一样。
江夏:“嗯?等等,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他视线一转,看向飘在旁边的雾天狗,想起了一件事。
很快,江夏摸摸口袋,取出一盒鬼薄荷。
他磕了磕空掉一半的烟盒,两指进最深处的角落一夹,抽出一根完全密封的烟。
这是很久……咳,这是几周之前,诺亚运行完那个很费能量的全息游戏之后,生成的奇妙白雾。
把这种东西回收利用,融进烟里,配合妖怪鬼使用,就能生成一种有着奇妙功能的新烟。
江夏收起烟盒,拆开烟上面的密封物,取出这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烟点燃。同时他拎过雾天狗,往烟上一凑。
就像盖了一枚特殊的印章,下一瞬,烟的模样忽然变了。它的颜色由普通的纸卷烟转为纯黑,烟蒂上多了一些颜色浅淡的金线,线条几笔勾勒出一对合拢的翅膀。
这种用雾天狗拓印的新烟,点燃以后吸进去,能在吸食者背后,凝成一对同款翅膀。
江夏平时主动用傀儡粘土构筑的翅膀,只是一件装饰品,无法真的用来飞行。
但这种烟带来的翅膀却不一样一一就像柯南伸开四肢就能消除重力加速度一样,这种展开以后只比人稍大的翅膀,也能轻易让人在空中飞翔。
江夏拿起刚刚点燃的烟,吸了一口,眼角微不可查地一跳。
平时他随身带着的鬼薄荷,点燃以后只有清淡的植物香气。而现在这种烟,味道则更重,像点燃了一大把羽毛,一股煳味扑面而来。
好在它神奇的效果,让江夏勉强能够忍受这种奇葩的口味。
一根烟,能维持将近二十分钟。想下去参与空中追逐战的话,用不了这么久。
江夏吸了没两口,就重新按下打火机,火苗横移,让剩下的烟整个燃烧起来。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烟一旦点燃,就无法掐灭。
好在燃烧产物不会白白浪费,没被人吸入的烟雾,会自动凝成一只气团一一把那只气团叠一叠随身揣着,需要的时候摸出来啃一口,一样能长翅膀。
以前江夏就有过一大团,只是后来不知不觉就玩没了,现在只好再点根新的。
烟很快彻底燃烧,江夏手上,多了一个雾蒙蒙的白烟团子。
他把这个东西团一团塞进口袋,收起飞速燃尽的烟蒂,然后抬手扶住了栏杆。
他背后不知何时已经展开了一对漆黑的羽翼,形状跟雾天狗的那对看上去一模一样。江夏一撑栏杆,翻跃而下,翅膀收拢在背后,像一道幽黑的影子,俯冲向那两个在空中漂浮的人。
然后在快到的时候,他无声拍了拍翅膀,悄悄调整方向,绕到了柯南背后。
这一段楼层光线正暗,黑色的翅膀在夜色中很不显眼。就算楼下有人闲得无聊仰头往上看,也很难看出端倪,更不可能认出长翅膀的人是谁。
江夏:“,3当然,就算真的被人看到,也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场魔术。毕竟众所周知,基德是个被怪盗耽误的魔术师。”
稍微靠下的半空。
基德看着柯南头顶的降落伞,后知后觉地想起迷你侦探今晚一直背着这个包:4“这家伙居然早有准备,看来连掉下楼都是故意的,不讲武德!侦探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正想着,就见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天而降,落向柯南背后,而柯南正忙着调整降落伞,看上去对此一无所觉。
基德眼尖地瞥见,警觉起来,想要提醒。
但还没等开口,那道人影忽然哗啦展开翅膀,悬停在柯南背后,一针把人扎晕了过去。
江夏飞在半空,看着面前那些差点缠住他翅膀的降落伞线,随手摸出一把刀。
寒光如月弧般闪过,碍事的绳子被悉数割开,降落伞呼啦飞远,江夏则单独把柯南从一团线里挑出来,拎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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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人体实验的成果?】求月票✧(◍˃̶ᗜ˂̶◍)✩
对面,基德震惊地看着柯南背后的人,一时呆住。
突然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人飞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雾天狗来了”。
但很快,基德又觉得不对:虽然那人的身形被降落伞和柯南挡住了一部分,但哪怕只看一半,也能立刻发现,这个人的衣着,明显和雾天狗不一样。
雾天狗穿的是那种有些古意的繁缛服装,头发也像平安时期的贵族那样留长,总之完全完全符合一些常玩手游的人对妖怪那华丽模样的想象。
但现在这个突然绕到柯南背后的东西,虽然也有一对翅膀,身上却明显是现代人的装束。
基德一时好奇又警惕,同时感觉这一身黑衣服非常眼熟。
半秒后,随着遮挡视线的降落伞忽然飞走,他一下反应过来一一这,这不是江夏吗??
基德:这涸侦探原来也是妖怪?还是雾天狗的同族?!
可是不对啊,江夏的爸妈应该都是人类。当时他们经历的那一场惨烈的车祸还上过新闻。如果这对父母当中有一个是妖怪,他们怎么也不至于躲不开一辆车。
而既然父母都是人,凭什么江夏能长翅膀?这不科学。
基德:“.”话说回来,这翅膀,怎么那么像雾天狗的那一对?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基德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脑海。
他震惊地看向江夏:‘“你用雾天狗做人……做妖体实验了?!……居然抢人家的翅膀!”
江夏拎着晕倒退出战场的柯南,保护住了邻居脆弱的世界观。
然后无语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大盗。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他回手拍了拍那对漆黑的翅膀,“这只是雾天狗送的小礼物。”
基德不信:“怎么可能把翅膀送给你!那他自己还怎么飞。”
“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会抢别人翅膀的无良侦探吗,早就说过了,你对我有一点点误解。”
正义的侦探看上去无法理解他的阴谋论,江夏忽然抬手往基德身后一指:“这是它的翅膀复刻出来的翅膀,不是原装一一你自己看,雾天狗的翅膀不是还好好长在背上吗。”
“?!”
基德一怔,倏地回过头。
就见不知何时,身后居然真的多了一个飞在半空的人。
雾天狗拍着翅膀,飘在他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江夏。
后来发现江夏正在看基德,于是雾天狗的目光,也跟着定在了基德身上。
基德跟翅膀完好的妖怪对视,呆了一下。
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瞬,他的问号就冒了出来:“等等,这里可是伦敦啊,你是怎么过的海关和安检?”
雾天狗没有回答,或许是不屑于回答这种不信任他能力的问题。
基德只好自己动脑,思索片刻,想起江夏这个本来没翅膀、现在却有了翅膀的人,怪盗若有所思:“难道这对翅膀其实能拆装?”J。
雾天狗:它和灵媒师主人早就试过了,不能。
虽然很想认真回答问题,不过想起刚才江夏的嘱咐,雾天狗最终只是默默飞近。
然后忽然拍了基德一翅膀。
在怪盗扑腾着保持平衡的时候,雾天狗按着良心,抱着刚才翅膀扫捞下来的能量核,转身飞走,很快消失在了大楼侧面。
等基德回过神,雾天狗已经飞远了。
基德回过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天空,又看看江夏身后那对翅膀,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之前在那个黄金别馆的时候,雾天狗好像说过,咬一口就能把人变成妖怪。
“可当时雾天狗不是说,那只是在开玩笑吗。”
基德想起之前那天晚上,雾天狗问他“要不要当妖怪”的事,感觉自己错过了重要的东西。
他喃喃道:“原来那是真的?而且就算有了翅膀,也能像江夏一样,随时把翅膀收起来,平时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想到这,基德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江夏。
然后发现,这个侦探用起翅膀来,果然一副很熟练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用了。
基德:可恶,失策了……我现在答应变妖怪还来得及吗?
但不管怎么说,雾天狗已经飞走了,听不到他心里的愿望。而基德又不想当着江夏的面,表现出自己那一点点羡慕,于是他只好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
基德抬手一指江夏手里的柯南,开始告状:“我好心跳下来救他,他居然要用麻醉针暗算我。这合适吗?这一点也不合适!他家大人到底是怎么教的?就连价都不会干出这么没有良心的事!”
江夏:总感觉某些人正在拐着弯骂我。
不过仔细想想,基德说的好像也没错。
江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柯南也太沉不住气了,你才刚靠近,他居然就着急抬起了手腕一一其实完全可以等你接住了人,再从视线死角偷偷扎上一针。那样动作更隐蔽,你也很难躲开。”
基德:
他忽然感觉夜风有些寒冷,于是暗中偏转了滑翔翼的角度,无声离江夏远了一些“.”以后他绝不会离这个侦探太近,尤其是不会靠近到能被扎麻醉针的距离……绝不!
虽然基德调整了自己飘飞的方向,但他却没能如愿远离江夏。
恶魔侦探身后那对漆黑的羽翼随意一拍,轻易跟上了他。江夏在他旁边忽左忽右地飞着,和僵硬的滑翔翼一比,像一只自由的飞鸟,甚至还有空欣赏夜景。
基德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能从那对华丽的翅膀上面移开注意力,只好干巴巴道“……你这翅膀不错啊。”
既然是妖怪送的“小礼物”,没准能拆下来,借给朋友玩一玩?
江夏听到他夸自己的翅膀,“嗯”了一声:“没枪,只好随便玩点别的,比如抓怪盗什么的。”
话音刚落,他忽的上升,慢条斯理地落到了基德背后。
基德僵硬地挂在滑翔翼上,忽然感觉身后的滑翔翼被一只手按住。
紧跟着,头顶就传来了江夏的声音:“你这上面的螺丝还挺漂亮,我能拆下来看看里面螺杆的造型吗?一一我实在有点好奇。”
1621【谋杀怪盗】求月票✧(◍˃̶ᗜ˂̶◍)✩
基德:你这是好奇吗?你这是要害命啊!
等等,这个混蛋侦探是不是在记仇。
基德干笑起来,不情不愿地反驳着江夏刚才的话:“没枪怎么了,我也没枪啊,这年头正经人谁会带枪,只有那些没品位的法外狂徒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咱们只要用脑子优雅地行动就行了。”
“嗯?你没枪?”江夏口中吐出了令人耳熟的台词,“你不是有魔术枪吗,能打出特殊的‘子弹’,能远距离攻击,怎么不算枪,比我的那个甩棍好用多了。”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点金属摩擦的响动一一江夏好像真的在捣鼓那两颗钉子。
基德一时汗如雨下,虽然他还有备用的降落伞,但在大城市里用降落伞晃悠悠落下,简直是在给警方当靶子:“玩具枪算什么枪!不管怎么看都是你的那个甩棍更高科技啊,棍棍到肉,很有实感,能给予罪犯印象深刻的惩罚,这才是男人该用的武器!”
折腾螺丝的声音停止了。
江夏好像被他的诚恳打动:“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6.....
基德露出优雅的微笑,一边在心里疯狂扎着小草人:虽然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但现在还是要再补一遍。
侦探果然没有一锢好东西!
离预定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前方路过一座高架桥。
基德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操控着滑翔翼,落向那边。
一跟这个长着翅膀的侦探待在同一片天空,简直让怪盗毫无安全感。“月光下的魔术师”此时很想念踏实的地面。至少某些无良侦探没法在地上撬他的螺丝。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高架桥顶端的平台上。隔着一条廊柱,背后就是沉重驶过的电车。车里灯光明亮,车外月色昏暗,没有任何一个乘客注意到旁边不该有人的地方,此时无声多了两个高中生。
基德心有余悸地踩了踩地面,然后摸过自己的滑翔翼检查。
发现上面的螺丝还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抬头看向对面的江夏,有点疑惑“价跟着我干什么,有话跟我说?”
江夏:“,”倒也没什么话,主要是自己一个人飞太无聊了,给别人看的话,又怕伤害到他们脆弱的世界观……数来数去,只有对面这个怪盗最适合欣赏他的新翅膀。
当然,这么朴实的理由不该说出口。
江夏晃了晃手上提着的迷你侦探:“你把孩子拐走了,我这个监护人当然要把人领回去。”
基德:“……”人明明一直在你手里,你可别给我扣什么绑架的黑锅。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基德于是自己思索起来。
很快,他高超的智商就让他想到了合理的解释。基德恍然大悟:“你是为那些黑衣人来的吧。”
江夏:嗯?
嗯。没错,就是这样。
江夏沉重地点了点头。
基德认真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刚跳下大楼的时候,我还真感觉到了一些窥探的视线,但后来很快就又消失了一一可能是因为离开楼顶之后,下方光线越来越昏暗,所以盯梢的人跟丢了我和柯南。”
江夏也正色道:“不能大意,根据我的观察,那些黑衣人总是神出鬼没,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给你一记难以躲避的袭击。”
基德摆了摆手:“你也太小看我了,你是有翅膀作弊,换一个人哪能追得上我?就算开着直升机也不可能,那些东西比我的滑翔翼还要笨重。”
话题说到这,江夏总感觉这个怪盗的视线,开始往他的背上飘。
下一瞬,果然见基德一边说着正事,一边若无其事地挪近,趁乱捏了一把那对存在感极强的翅膀。
基德:“,”手感果然也和妖怪的翅膀一样!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也太妙了吧?
江夏看着怪盗逐渐发亮的眼睛:“?”
基德清了清嗓子,目光往旁边一瞟,神态百年难见的有点忸怩:“你这个,咳,能拆下来吗,我也想试试。”
江夏:有你试的时候,今天就先算了。
他保持着自己无辜人类的形象:“过几天我问问雾天狗,毕竟是他送的东西,不能随便转送。”
正说着,时限到了。江夏背后的翅膀散开,碎片般融化在空气里。那些人类看不到的部分变成了一只只式神,回到了他心口的纹印空间。
对面,基德看着这一幕,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但眼底却还是难免流露出了一丝震惊,他喃喃道:“这不科学,这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
江夏看着他身上残留的魔力:“就你也配说这话?”
另外·
他默默拎起手上的柯南,在基德眼前晃了晃:看,这才是最不符合物质守恒的东西。
翅膀没了,又被江夏这么一展示,基德的注意力,终于分出一点给这个被同伙背刺的迷你侦探。
基德:“说起来,你就不好奇我人在天台,是怎么偷走二楼舞台上的那颗蓝宝石的?y。”
江夏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你又没打算今天偷。那个宝石应该还在牧树里手上。”
基德:可恶,预告函居然被这个侦探看懂了。
江夏:谜语人真奇怪,信函写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最后一点戏弄侦探的乐趣也没了,反被侦探戏弄了一晚上,基德索然无味,挥了挥手:“我走了。”
下一趟电车路过高架桥之前,基德向着夜空一跃而下,滑翔翼重新张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直站在高处吹风,还真有点冷。
坚持到基德彻底飞远,江夏才背过身,暗中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撕出一缕雾气,团一团叼进嘴里。
很快,身后的羽翼重新张开,江夏拎起柯南,飞向脚下的城市。
他找了一家医院,避开摄像头,熟练地把人丢到医院门口。等柯南被热心的护士姐姐捡走,江夏重新往剧场大楼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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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爱尔兰的心腹】求月票ヽ(〃∀〃)ノ~
几分钟前。
剧场大楼旁边。
爱尔兰的心腹按照刚才收到的指示,把车开到了能随时飙出去的地方,然后安静等待着上司前来。
然而等了比预计的要长不少的时间,爱尔兰却始终没有过来。
心腹不禁有点疑惑:“难道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说起这个,上司最近是挺不顺的,简直像沾染了霉神·……”
一边想着,他一边走下车,思索着要不要去接应一下。
没等想好,心腹无意间一抬头,忽然看到剧场大楼的楼顶附近,好像多出来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一一有人正在空中滑翔。
“这个就是基德吧,大晚上一身白,穿得这么显眼,拿把狙就能打下来了,根本不用飙车去追……只可惜周围人太多,不方便动手。”
心腹无聊地嘀咕着。想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基德旁边竟然好像还有一道人影。
他顿时疑惑起来:“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心腹找出便携的简易望远镜,架在眼前,努力朝那边看。
然而找东西耽误的这几秒当中,基德和那锢漆黑的人影已经飞速远离了大楼,去到了没有灯光的区域。
他彻底看不清那个漆黑的人了。
“可能是基德的同伙吧。”心腹暗暗推测着,“穿着醒目白色的基德负责吸引注意力,穿着低调黑色的助手则趁机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原来这就是基德那神秘手法的关键,哼,不过如此。”
用怪盗打发了一会儿时间,心腹忽然惊醒:爱尔兰先生不是要抓基德吗,现在基德都飞走了,怎么他还是没来?
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匆忙从空中收回视线,小心来到剧场大楼前。
然后就见侧门旁边,人流混乱,一群人隐隐围成一圈,好像在看中间的某些热闹。
6.....
心腹看了一眼自己那部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手机,直觉地感到不妙。
犹豫片刻,他走到人群边缘,挑了一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老哥,若无其事地询问情况:“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那个吃瓜群众回过头,不吝分享:“有个人突然晕倒了,他看上去明明非常健壮,没想到实际却这么虚弱……唉,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注意锻炼了。”
“心腹:看上去非常健壮?”
等等,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对一个行踪神秘的组织成员来说,“凑热闹”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举动,更别说是要挤进这种一看就很不方便逃走的人堆。
但心里那个不妙的猜想,却让心腹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挤进了人群,一直挤到最前排。
探头往里一看,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那个战绩累累、雷厉风行的爱尔兰,此时正仰面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不管是隐隐皱起的眉头,还是目前定格着的最后一个动作,都让他看上去走得很不安详。
心腹呆住了。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爱尔兰虽然没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但心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上司最近精神异常紧绷,而且常常受伤,简直像在跟某些看不到的可怕东西对抗。
身为一个在组织中相当能干的人,爱尔兰在短短半个月里混成今天这个惨样。
心腹:“,”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测的一样。这个一面未露就让爱尔兰接连吃瘪甚至送命的敌对者,是那个有着天灾之称的“乌佐”?
脑中闪过一条条关于乌佐的可怕传闻。一瞬间,心腹手脚冰凉。
他扭头就走,打算把事情汇报上去一一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处理的范围,最好有个别的倒霉蛋……咳,最好有别的更加靠谱的人来接手,这样才能妥善维护组织的利益。
不过在他挤出人群、低调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英勇贯彻组织的“隐秘”原则之前,笛声呼啸一一救护车来了。
“嗯?”心腹怔了一下,“为什么是救护车?”
他感觉不太对,于是停下脚步,又回过头仔细看了看。
正好那个蹲在爱尔兰旁边的热心路人起身走开。
没了他的遮挡,这么一看,心腹发现上司好像确实还有呼吸。
心腹:没死?
救护车很快停在了旁边。围成一圈的人慢吞吞散开,给担架让路。
心腹看到爱尔兰被抬上车,终于回过了神,他连忙跟着跳上去:“那个,我是他的家属!”
急救人员点了点头,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很快后舱门关上,车辆开走。
路上,心腹看着迅速远去的剧场大楼,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够确定的是,“抓基德”这个计划,彻底泡汤了。
希望爱尔兰先生醒来以后,不要迁怒于他。这群干部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在他们手下混,首先得拥有良好的心态。
不过仔细一想,跟着去医院,怎么看都是唯一的选择:虽然“盯着基德”这件事很重要,但如果为了追基德,把失去意识的上司丢在陌生的地方……如果爱尔兰死了还好,可要是没死,自己事后绝对会被追责。
心腹:“.”说起来,如果爱尔兰真的死了,自己倒是不用在他醒来以后等着挨骂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突兀闪过。
下一刻,心腹一呆,勐地坐直,警惕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为了逃避一顿训斥,就冒险仇杀一个重要干部,这也太离谱了!
难道、难道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受到了乌佐的影响?
那个可怕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心腹焦虑地啃了啃拇指,回忆着这段时间自己遇到的人,却全无头绪。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确定了。
“等上司醒来,我绝不能主动提供任何关于乌佐的信息,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或许接触过乌佐。”
心腹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正在跟乌佐敌对,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腹部下受到了乌佐的污染……这种部下已经不再是部下了,他只是乌佐的一把刀,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尽快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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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届时的处境,心腹无声打了个激灵:“.”虽然有些对不起爱尔兰先生,但能在组织里混到今天不容易,他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被灭口。
“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控制自己,不作出任何乌佐想要引导我去做的事。”心腹双手合十,在心里歉意对爱尔兰道,“我还有救,我真的还有救!”
剧场大楼内侧,无人注意的角落。
一道漆黑的身影沿着大楼,顺风而上,很快回到了天台。
江夏散掉身后的翅膀,忽然扭头打了个喷嚏。
他默默揉了揉鼻子:“爱尔兰在骂我?……可是他现在应该还晕着吧。难道只是我吹风受凉了?”
虽然这里的人轻易不会感冒,但身为一个行程充实的灵媒师,保险起见,他决定晚上回去喝点姜汤。
江夏一边想,一边沿着天台走向大楼。刚要伸手推门,那扇门却被大楼内部的人拉开。
毛利兰她们找了过来,看到江夏,这锢操心的监护人松了一口气:“你果然在这,柯南没跑丢吧。”
江夏无奈地指了指天台边缘:“我晚到了一步,柯南刚才和基德一起跳下去了。”
毛利兰:“??!”
铃木园子倒是毫不担心:“放心啦,基德大人那么优雅的怪盗,就算面对一个讨厌的熊孩子,也不会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摔死一一我们去楼下找找,肯定能捡到一个被丢在附近的小屁孩。”
江夏认同地点头。
毛利兰想想觉得很有道理,松了一口气。旋即她想明白了一些事:“之前的那个新一……”
江夏肯定了她的猜测:“是基德假扮的。”
铃木园子有些惊讶:“之前中森警部对‘工藤’的脸揪的那么用力,可却完全没有松动……基德大人的易容技术又进步了?不,说‘进步’不太妥当,这完全就是飞跃性的进展啊!可是没了撕脸这个鉴别技巧,以后警方还怎么抓他?”
一直默默听着的灰原哀,此时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期待他被抓?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粉丝呢。”
铃木园子哈哈笑了起来:“我当然是粉丝啦。但是没有警察衬托,怎么显示出基德大人高超的技巧嘛一一最好是两边势均力敌,这样斗智斗勇才最好看!”
“而且只有基德大人被凶残的警方从空中打落、狼狈摔到某个小巷里,他才有可能被路过的善良女高中生搭救,然后发展出一段离奇曲折的都市故事!”
灰原哀:“.”从空中打落,掉进小巷?那么高的落差真的不会摔死吗?你这个塑料粉丝……
几个人边聊边等电梯。
正要进去的时候,江夏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铃木园子好奇地凑过来:“在国外还有人给你打电话?”
灰原哀并不感觉奇怪:“他带来的那一大叠名片,已经全都发完了。”
铃木园子:“噢,对,我差点忘了。”
每次和江夏一起去公众场合,这个勤劳的侦探好像都在到处抓人换名片,所以铃木园子早就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就像人不会记得自己吸了多少口空气一样,她完全没把它加到记忆当中。
铃木园子:“.”江夏还真是走到哪都一样的敬业,他到底是有多热爱侦探这个行业啊……·
江夏倒不觉得这是那些潜在客户打来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算算时间,来电的人似乎并不难猜。
他接起电话。
果不其然,对面传来柯南郁闷的声音:“喂?是我。”
“柯南?”江夏当然不会认不出他的声音,“你被基德拐到哪去了?”
柯南很没面子,低声嘀咕:“在医院。”
江夏发出惊讶的声音:“受伤了?基德没那么凶残吧。”
柯南的声音变得尴尬起来:“没事,只是麻醉针,但是这里的护士怎么都不肯放我走,非要监护人……咳,非要我朋友来接。那个,价们过来接我一下。”
江夏露出长辈的宽和微笑:“好,不要乱跑,监护人们马上就过去接你。”
柯南:
江夏挂断电话,跟毛利兰简单讲了情况。
正好电梯也到了,几个人进到电梯,一路下行,准备去医院接人。
电梯到了一楼,舱门打开,江夏收到了柯南发来的地址。
他正要出门,却忽然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女人。
牧树里的助理正等在电梯附近,站在一个能观察到大多数出口的位置。
看到江夏,助理松了一口气,迎上前来:“原来你在这。牧树里小姐想请你去她那边一一不知道为什么,基德并没有偷走她身上的宝石。中森警部现在表现得很松懈,牧树里小姐担心基德今晚趁虚而入。你能守在她身边吗?那枚宝石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江夏想起牧树里旁边那几团走来走去的蓬松杀气,有点犹豫。
不过柯南不在,事情好像难有进展,他还是决定先把柯南捡回来。
江夏顺口安慰助理:“基德的那封预告函上其实写了,今晚并不是他动手的日子。你们放心按原本的日程行动就好,不用为宝石提心吊胆一一说起基德,刚才他把跟我们一起的那个眼镜小男孩拐走了,我得先去把人找回来。”
助理原本还想再劝,但听到有小孩失踪,她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于是点了点头,没再阻拦。
几个高中生穿过走廊,离开了剧场大楼,打了一辆车,前往柯南所在的医院。
这家医院位置比较偏,人也很少,比起医院,倒更像一家小诊所。
柯南就在其中一间病房里。因为这个不安分的小孩总想逃跑,医院还专门拨了个护士一直盯着他。
小护士把江夏他们带到柯南所在的屋子:“检查结果快出来了,你们稍等一下。”
江夏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一直干等也很无聊。正好对面有个半自动营业的超市,江夏干脆去买了个果篮回来。
他拖过凳子坐在病床旁边,找出小刀擦了擦,咔嚓咔嚓削起了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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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清醒过来的时候,另一边。
毕竟是用了同款麻醉剂,虽然剂量不同,但两个人的体格相差巨大。
很快,爱尔兰同样醒了过来。
来自黑暗组织的干部躺在病床上,看着病房整洁的天花板,短暂有些茫然,潜意识里还有着一点抵达天堂的安详。
过了好几秒,被麻翻之前发生的事,以及那两道从天而降的恐怖阴影,才突兀从他的脑海当中一跃而出。
667l3。
爱尔兰腾地坐起身,想去摸枪,但却摸了个空。
他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换了一身病号服。
病床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心腹一直老实守在床边,此时这锢资深外围成员看懂了上司的动作,顿时偷偷使着眼色,告诉爱尔兰他把枪藏到了别处一一救护车当然没把他们拉到组织的医疗机构,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医院,这里的医生护士都不是组织的人,看到枪没准会报警。
病房里的护士听到爱尔兰起身的动静,吓了一跳。
抬起头,发现只是病人在梦中惊坐而起,而不是有人进来掀床闹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顺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爱尔兰克制着不露出阴沉的神色,“多谢。”
他简单询问了几句,等护士离开,又看向一旁的部下:“把我的外套拿过来,先离开这!”
两个人出了医院,爱尔兰冷声道:“之前是怎么回事?”
心腹被他盯着,不好再装沉默寡言的透明人,只好开口汇报道:“之前我按您说的把车开了出来,准备追击基德,但您一直没有出现。我收不到回复,感觉有些奇怪,就去剧场大楼附近看了看。然后就、就看到……”
想起当时那个仰天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毫无脸面的上司,心腹一时不知道后面的事当讲不当讲。
而这种停顿,似乎让爱尔兰误会了什么。
爱尔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他的话道:“就看到我倒在街上,险些被两个人砸到,所以你千钧一发之际把我拉开了?”
心腹:“……?”
您又双聂差点被人砸到?
而且这次还是两个人?
可惜伦敦没有神社,不然真想路过一下,偷偷让里面的神圣之力,驱一驱上司身上的霉气。
不过转念一想一一这种“霉气”很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乌佐刻意制造的结果。就算真的去了神社,恐怕也只是连带着神社一起倒霉……他顿时又抛弃了这个念头。
比起这个……
心腹忽然发现,爱尔兰似乎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
一瞬间,他有些想点头领功。
但想起乌佐此时就在伦敦,而且可能正在对自己下手,心腹顿时警觉起来。
他最终不敢扯谎,硬着头皮说出了真相:“不是的,楼上没人掉下来。另外我赶到剧场大楼的时候,您周围已经,呃,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我做的事只是挤进人群查看您的状况,然后跟您一起上了正好赶来的救护车。”
说完他主动揽锅:“非常抱歉,我去迟了!”
爱尔兰:
围了很多人?多到甚至要挤进去?
爱尔兰从部下的寥寥几语当中,读懂了自己之前的丢人状况。他手里的矿泉水瓶被彭一声捏爆,水滴答落下,爱尔兰的脸色比被水沾湿的泥地还要难看。
不过身为一个务实的干部,虽然掉面子让人难以忍受,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上:“没人从楼上摔下来?”
心腹点头:“应该是这样。因为您倒在……咳,因为一点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今晚聚在那的人很多。如果真的有人坠楼身亡或者重伤,肯定逃不过围观群众的眼睛。”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有人坠落,而且看到了不止一次垆。”
爱尔兰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试图理清这一团乱的状况:“又是乌佐在搞鬼?刚才他明明有机会杀掉我,可却没有实施……这个混蛋难道是在嚣张地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的生命尽在掌握?”
心腹虽然早就猜到爱尔兰可能惹到了乌佐,可此时听到上司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他心里还是一激灵,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搅和这一滩浑水。
然而再怎么想要逃避,听到了就是听到了。
心腹只好硬着头皮,顺着上司的话往下聊:“我们这些成员里,其实也能听到一点关于乌佐的风闻。听说比起杀人,他更在意的是杀人途中带来的乐趣。所以他往往不会简单将目标杀掉,而是喜欢一边玩弄,一边把人逼进绝境。”
爱尔兰摸着胳膊上的针孔,冷笑一声:“管他是爱好还是实力不够,只要不能一击制敌,就要做好被对手反扑的准备。顺风顺水的战斗毫无意义,处于劣势的翻盘才最让人心潮澎湃一一乌佐现在越是嚣张,就让人越是期待他死前的表情。现在处于下风,不代表我永远找不到机会。”
心腹:“.”唉,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他总感觉根据那些风闻,乌佐后面一定还憋着大招,这几次跳楼砸人或许只是铺垫,就像丰盛宴会开席前的前菜。
这时,旁边自信的上司却又有了别的想法。
爱尔兰擦着手上的水,慢慢思索着:“不过,他这么做,也未必只是为了单纯的‘喜好’一一Boss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圣人,他能容忍乌佐无视‘禁止内斗’的禁令、三番五次暗算别的骨干,说明他心里对乌佐其实颇为认可。反过来说,如果乌佐一直跟boss对着干,那么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心腹跟了他十几年,很快听懂了爱尔兰想要表达的意思:“您是想说,乌佐并不是不想杀您,只是顾及boss的心情,不好直接动手?”
爱尔兰点了点头。
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出现,把我推回到坠楼点?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我难堪,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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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到一半,爱尔兰忽然灵光一闪:“基德,是基德!”
“心腹:什么?”
爱尔兰感觉自己抓住了乌佐的行动逻辑,眼底寒光闪动:
“刚才我出门是为了追赶基德,而乌佐判断出我的确能追上他,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阻拦我,进而把‘阻止我接触基德’这个真正的目的,隐藏在一连串看似顺理成章的坠楼砸人案当中。”
“之前我还只是怀疑,但现在,我几乎能肯定,基德手里,一定有着关于那个混蛋的重要消息!”
说着,爱尔兰看向心腹:“我之前打听到,基德出现在伦敦,是为了偷一个演员手上的‘命运之石’戒指,他刚才得手了?”
心腹迟疑地摇了摇头:“您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我看过新闻,上面没提到相关的消息。基德似乎还没开始动手。”
爱尔兰的心情有所好转:“继续跟着那涸剧组,一定还有接触他的机会。这次绝不能放过眼前的消息。”
说完,他却又忽然怔住。
没记错的话,剧组会搭乘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到日本。
而乌佐在战书中约见他的地点,也就是那个黑衣女人明天要去的地方……偏偏也是那架飞机。
爱尔兰做着无解的阅读理解时。
另一家偏僻的医院里。
柯南正在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编着他今晚的经历,大概内容是无良怪盗如何迫害无辜小孩。
等两个女高中生结伴去找护士询问情况的时候,柯南终于收起了那副小孩的天真神态。他啪叽瘫倒在床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江夏看了一眼这个蔫哒哒的同学:“怎么了?”
灰原哀伸手从江夏面前的果篮里摸了摸,摸出一根香蕉。
她一边无聊啃着这个最容易剥皮的水果,一边看向柯南,暗暗对这个怼过她的迷你侦探进行打击报复:“大概是在和基德的比拼中不幸完败,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床头放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双肩包,好像是柯南的行李。
灰原哀走过去翻了翻,很快认出了这是一包只剩根的降落伞。
她瞬间想明白了柯南的计划,眼里露出一丝鄙夷:“抛弃了节操也没能抓到人呢,啧啧,真是可怜。”
柯南脸上有些挂不住,腾地坐起身:“虽然我确实没抓到怪盗,但这不能算他赢了一一你不知道,基德居然有帮手。如果不是那个人捣乱,我可能已经成功了。”
说着说着,他若有所思:“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抓不住基德,难道还抓不到那个帮手吗?下次就从那家伙入手……”
正好江夏削好了苹果,柯南转头看到,伸手要接。
然而江夏好像正在走神,他把完整的一熘果皮丢进垃圾桶,另一只手拿起光熘熘的苹果,十分自然地啃了一口。
啃完才看到柯南伸出来的手,江夏一怔:“这个我咬过了,等我吃完给你削个桃。”
柯南探头看向果篮:“你也没买桃子啊。”
他只好随手挑了个橙子,一边抠一边叹气:“怎么感觉谁都有帮手,就我自己孤家寡人。”
江夏:谁让你自己要当谜语人。
灰原哀和江夏想到一块去了:“你想要帮手的话,我可以帮价游说毛利小姐一一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自己开口,我倒是没有这种顾虑。”
毛利兰正好回到门口,听到两个小孩在聊自己,好奇从门边探头:“怎么了?”
k刀柯南一激灵,大声压过灰原哀的声音,“我们在说我这次太冲动了,不该自己悄悄熘走,下次我一定改!”
毛利兰露出欣慰的微笑:“你终于学会反思了。”
她旁边,铃木园子却一脸狐疑:“你有这么乖?”
她胳膊肘顶了顶毛利兰,提醒道:“这小子一定是憋着坏水想在别处作妖,你可要小心点,别被他骗了。”
毛利兰回过神,看着柯南的眼神变了:“”园子说的很有道理呢。
柯南瞪着铃木园子,眼角微跳:就你话多。
不管怎么说,身份的事,倒是又一次成功煳弄了过去。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柯南皮糙肉厚,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
正好天色已经不早了,几人打算直接回家休息,明天再去找剧组,跟着剧组一起回国。
然而等出租车停下,他们正要上车的时候,柯南却好像一下想起什么,夸张地一拍脑门,大声道:“哎呀,差点忘了,我的行李还在剧组大楼那边!江夏哥哥,先去帮我取行李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悄悄用眼神暗示。
柯南还惦记着剧场里那个可疑的高大保安。
基德跟丢了也没办法,毕竟那是一个擅长逃脱的大盗。但在别的方面,总要努力一下。
柯南:希望那个保安还没有走远。
要是能从保安公司里拿到他的相关消息,就更好了。
另一边。
被柯南念叨着的“保安”,此时只觉得背后发寒。
爱尔兰:“.”每一次。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乌佐思绪的时候,细一复盘,却总有一些矛盾之处,告诉他事情还有其他隐情。
“但如果因此放弃,那就永远失去了扳倒乌佐的机会……哼,或许敌人的这种心态变化,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或许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如今爱尔兰对“乌佐恐怖如斯”这个事实,已经有些麻木。
比起这个,他更注重自己手中现有的线索:“就算全是烟幕弹,只要耐心把那些烟都滤过一遍,总能从中捞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虽然今晚又栽了个大跟头,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爱尔兰反而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因此摸清了乌佐的做事底线一一虽然最近一直在被乌佐那个混蛋当做靶子一样砸来砸去,憋屈得令人发狂。但好消息是,从今晚的事来看,乌佐这个传闻中的“疯子”其实非常清醒,知道组织的底线。
“乌佐的态度大概跟我一样。他不会直接动手,只会想办法抓住对方的错处,借组织的力量铲除目标。”
爱尔兰缓缓梳理着思绪:“之前我还担心那家伙会在明天的飞机上动手脚,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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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明天的行程稍微放心了些,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
爱尔兰对心腹道:“你找人查一下那架飞机的情况,看它是否能正常运行,有没有被安装爆炸物之类的危险物品。对了,再查查那些会在起飞前接触飞机的人,看看他们当中是否有能被乌左利用的可疑人员。”
心腹:“……”前两个要求还好办,最后那一点要怎么鉴别?就算真的有,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乌左利用了,根本查不出来。
但是上司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大不了到时候把那些人的资料详尽汇总起来,交给爱尔兰,让这个上司自行判断。
爱尔兰看了心腹一眼,同样有些顾虑:如果调查那些人的时候,这个可以信赖的部下跟乌左接触到,然后被乌左同化……
他想提醒这个心腹,但思索片刻,又觉得没什么用——难道提了就能帮他避开乌左?
爱尔兰:“……”算了,自己小心些就行。这种被人当街扎麻醉针的屈辱,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而只要自己状态完好,心腹就算想要背叛,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比起思考“如何防范乌左”这个无解的世界性难题,还不如先把关键点放在基德身上,找到那条至关重要的情报。
“现在看来,基德很可能也是乌左的受害人。”爱尔兰一想到这个同样被乌左针对的人,心中居然突兀涌起一种战友般的天然好感。
“……”
爱尔兰掐了掐额角,提醒自己不要受乌左太多影响:不能因此对怪盗掉以轻心,那家伙能横行近二十年没被任何官方机构逮到,可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听说乌左最擅长的,其实是让目标和目标互相残杀。就算基德真的是乌左的敌人,他也未必就是自己的友军。
“不过,这么说起来,有个家伙倒是可以结盟。”
爱尔兰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金发混血:“听说波本也总受那家伙针对,他一定也已经忍耐乌左很久了,要是能统一战线,我肩上的担子就轻了很多。正好波本跟琴酒也不太对付……”
但想跟一个历来我行我素的独狼搭上关系,显然不是打个电话聊两句就能达成的事。这件事得先往后放放,先忙完眼下再说。
这么想着,爱尔兰看向自己的心腹:“联系警察那边的内线,我要见一个人。”
……
念叨别人的人,似乎也总会被别人念叨。
柯南从刚才开始,就总有一点被盯上的危机感,但细想又不得头绪。
最后只好当做是那个神秘干部在关注自己。
“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究竟在谋划什么阴谋。唯一能确定的是,敌在暗我在明,我目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先蛰伏假装无事发生。”
柯南叹了一口气,心里滴咕着:“总之,既然他没阻碍我调查,那我就先查下去。往好处想,或许在那个神秘干部眼里,我只是一个边边角角的道具。
“没准查着查着,我暗中的努力就会超出他的预期,到时候我就能想办法把他绳之以法——真想看看那家伙的真面目。而且这种人在组织里一定有代号吧。没错,连伏特加都有代号,他肯定也有,到底会是什么呢……”
柯南短暂有些走神。
不过畅想未来归畅想未来,身为一个理智的侦探,柯南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目前的线索上。
以往见过那个被砸的“倒霉路人”的,都是巡警或者其他路人。他们虽然描述了一些模湖的特征,但仅从那些特点里,很难拼凑出“倒霉路人”真正的模样——地球上的人类实在太多,具备同一个特点的,可能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个人。
“但这次不一样了,之前我踢球救下那个醉汉的时候,曾经直接接触过那个总是被砸的‘倒霉路人’。虽然当时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而且他也很快离开,但我还是看到了一点背影。”
柯南掐着自己的额角,努力想要榨出关于那个路人的记忆。
虽然细节之处非常模湖,但拿那两道影子一对比,他越想越觉得:那个保安的体型,很像之前差点被他波及到的倒霉路人。
江夏一边啃着没吃完的水果,一边看着满脸凝重的柯南,仿佛听到了大脑运转的嗡嗡声。
由于柯南说他的行李还在剧组那里,一行人最终没有回住处,而是打车回到了剧组大楼。
到了地方,江夏开门下车,顺便把还在思考的柯南也一起拎下来,放在地上。
进到大厅,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还挺有人气:走廊上不断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剧组好像正在收拾行头,尚未离开。
“看来不用找保安特意帮你开门了。”江夏问柯南,“你的行李落在哪了?”
柯南回过神:“我想想。”
他四处熘达着,假装在回忆行李摆放的位置。
等来到走廊口,柯南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一眼。
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在帮忙找行李,没注意这边,柯南对江夏使了一个“帮我拖住她们!”的眼色,然后一熘烟跑出去,直奔保安室。
目睹了一切的灰原哀:“……”
旁边,毛利兰帮着找了一会儿,没看到要找的东西。
她正想问问柯南想起来了没,谁知一回头,休息室这边只有一道矮小的影子——不知何时,两个小孩跑了一个,只剩灰原哀还乖乖待在这里。
“……”毛利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柯南呢?”
江夏抬手指了指走廊:“刚才好像看到他在那一带,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毛利兰漂亮的额角蹦出一条青筋:“刚刚柯南还说过以后不再乱跑……”熊孩子的话果然不能信!
江夏看到她挽起了袖子,准备满楼抓人。
正在思索要不要帮柯南打一下掩护,这时,走廊的门忽然打开——剧团结束了工作,演员们从各自的休息室走了出来,汇合在一起,打算回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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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们正在大厅里,等司机把包的车开过来。
看到江夏他们,饰演“拿破仑”的男主演友善地走过来攀谈:“听说你们也打算明天返回日本?”
江夏回过神,点了点头:“订了回东京的票。”
男主演笑了起来:“那你可能得改签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北海道——基德还没开始对宝石动手,你如果想继续委托,恐怕得跟我们一起过去。”
两个人随意聊着的时候。
稍远一些的地方。
牧树里倚在廊柱旁边,无声看着这一幕。想起刚才她让助理把江夏请过去,这个年轻人却没有理会的事,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助理看到她的表情,很快猜到了这位脾气不好的名演员在想些什么。
为防迁怒,她小声劝道:“江夏不是不想听从您的吩咐,只是有個孩子失踪了,必须先找到人——刚才我去请他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很焦急地打算去找那个孩子,所以才一时没顾上委托。”
后半句她说的有点心虚,因为在助理看来,江夏那时虽然确实在找小孩,看上去却没多少着急的样子,他的同伴也是一样——想来大概是那个小孩天天跑丢,一群人已经习惯了。比如现在,就没看到那个小孩的人影。
牧树里虽然会读一点微表情,但她没兴趣揣摩这些小人物的心情,听到助理这么解释,她没有多想,只是抬手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柔软发丝,哼了一声:“说得也是。”
话虽如此,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成为男人讨好的中心。此时突然冒出一个不把她放在优先位置上的家伙,她总感觉不太适应。
“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不懂得为人处事。”牧树里扬了扬下巴,动作里带着皇后般的自信,“不过这不重要,以后有他低头道歉的时候。”
正好这时,江夏跟男主演闲聊了几句之后,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四周。
牧树里余光瞥见他的样子,心里的一点怨气被这个理想小情人的质量冲淡。
她低笑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找我,早干什么去了。”
一边低声跟小助理吐槽,她一边无声转动身体,换了个姿势,把最美的角度转到了目标所在的方向——捕捉镜头是一个好演员的必备技能,他们必须明白从某个特定的角度看过来时,要怎样呈现自己的样子。
在这一方面,牧树里无疑算是一个行家。
站在窗前,迎着百叶窗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线月光凝视片刻,牧树里听到一串脚步声走近过来。
她心里得逞一笑,并没有回头,更不打算主动跟江夏搭话:刚和这个侦探见面时,她已经展示了足够的友善和热情。而按照牧树里的经验,若即若离效果才最好。
如今是该晾一晾这个年轻侦探的时候了——刚才江夏丢下她去忙别的,无视了她这个“害怕怪盗”的脆弱委托人。想让年轻侦探一点点开始按照她的心意走,必须要先让他意识到这种抛下她的行为是错的。
这个方法似乎很有效。
那个停在牧树里身后的人见她半天不理会自己,果然有些无措。过了几秒,那人无奈开口:“怎么又生气了?”
……并不是江夏的声音。
牧树里:“???”
她回过头,发现走过来的完全不是她想钓的目标,而是一个早就在鱼塘里的老情人。
牧树里掺杂着几缕幽怨、几缕娇嗔和万般风情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她索然无味道:“什么事?”
一边说着,她一边略微仰头,目光越过旁边的旧情人,在大厅中轻轻一扫。
然后眼角微跳地发现,江夏居然已经不在大厅,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旧情人也是技艺不错的演员,很快感受到了牧树里态度的细微变化。
他眼神微变,又很快恢复平静,笑了一声:“你总关注那个家伙干什么?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罢了。”
牧树里哼了一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找我搭话——虽然这里是伦敦,但保不齐哪里就藏着讨厌的狗仔,准备拍我们的八卦去换那些肮脏的工资。”
旧情人幽怨叹气:“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种能摆在照片上的私情才更考验演技、也更刺激……难道又是有了新人就打算忘掉旧人?按照你这种喜新厌旧的速度,就算真的把那个小侦探弄到手,恐怕也很快就会腻吧。不如试着发展一段稳定的感情?”
“我跟他只是委托人和侦探的关系。”牧树里敷衍着他,想起这个旧情人手里也有自己一点把柄,她勉强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以前是以前,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了。如果连私“情”都没有,哪来的刺激。
不过已经弄到手的情人,就算不喜欢了,也要物尽其用,否则岂不是浪费。
牧树里想起什么,朝他勾了勾手指:“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她低声交代了几句。
……
剧场大楼的大厅,此时像一个随意聊天的会场。
另一边的保安室,风格则不太一样。
“假保安?”柯南惊讶地重复着保安队长的话。
“是啊。”保安队长喝着解酒汤,打了个酒嗝,“那家伙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也不是隔壁公司的,估计是溜进器材室偷了一套装备。哼,差点就让他蒙混过去!还好我当时正好和巴德在一起,识破了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保安公司的事,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居然是假的……”
高大保安是临时混进剧场大楼的,这就意味着保安公司这里,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实质资料,就连刻意伪造的假身份都没有。
这让柯南无比失望,而唯一算是有用的消息就是——这个高大保安越来越可疑了,没准他真的就是那个屡次被砸的“倒霉路人”。这样的话,自己至少知道了他的长相。
柯南正有些遗憾,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追问道:“既然你们发现了他是假货,一定对他进行了处理吧。是送去警局了,还是采取了其他措施?他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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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柯南的问题,保安队长摸着刚从爱尔兰那里收下的贿赂金,酒醒了一点。
“处理?嗯……当时没怎么处理。毕竟年轻人,咳,毕竟中年人为偶像犯个错,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只是太想接近那些偶像罢了。”
保安队长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心虚,于是改口道:“而且他那么强壮,硬要突围的话我们也很难拦住,所以最后只好让他走了。
“而且事实证明,我们的这个决定非常明智——你不知道,听说那家伙刚走出大楼,就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他肯定是有隐疾,一激动就会发作。万一我们对他较真,他死在这栋楼里怎么办?倒不是担心惹上麻烦,只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们这样四舍五入也是在救人啊。”
柯南看着他鼓胀的口袋:“……”这可不像保安队长该说的话,你是不是收钱了。
他总感觉事情另有隐情,但再问,保安队长就什么都不说了,开始装醉。
柯南叹了一口气,只好暂时离开。
他出了办公室,却没有走,而是在附近徘回了一下,然后顺手抓住另一个路过的保安,询问之前的状况。
也是柯南运气好,随便一抓就能抓到一个掌握着重要线索的路人。
“你是说那个急匆匆往侧门跑去,却被两个保安队长遇到、当场戳穿身份的倒霉男人?”
被拉住的保安当时正好路过现场,偷听到了那里的状况。他本身就有些八卦,保安左右看了看,悄悄跟柯南分享秘密:
“听说那是一个富二代,为了追星才假扮保安混进会场,想跟女神见上一面。被识破以后,他给两个队长塞了一大笔钱,保安队长们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让他过去了。”
柯南听的满头问号:“富二代?狂热粉丝?”……听上去怎么这么奇幻,这和他推测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很快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是来追星的,为什么反而要往外跑?我听保安队长说,当时表演还没有结束,演员们都在后台,他应该还没见到自己的偶像啊。”
“那就不知道了。”爱八卦的保安耸了耸肩,“不过我猜这是因为他太羞涩——没准是他从后台偷窥的时候,正好和偶像对上了视线,然后就头脑发懵、脸红心跳地逃走了。我干了这么多年保安,这种宅男见得太多了。他们总是在网上非常热情,但等见到真人却唯唯诺诺,一声都不敢吱,好像对面是什么毒蛇勐兽一样。”
“是、是这样吗?”
柯南感觉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走廊上遇到“倒霉路人”时,对方那副阴冷的样子,柯南却又觉得这无论如何也没法和“害羞的追星族”联系在一起。
“大概只是一个脱身的借口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趁这个保安聊天的劲头上来了,柯南没有深究这一点,赶忙把疑问都先问出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说那位富二代粉丝在附近晕倒了,有这件事吗?”
保安“哦”了一声:“确实,之前侧门那边围了不少人,我只听说有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原来那人是他啊。”
柯南眼珠转了转,想要趁虚而入:“那他后来去哪了?”
保安想起之前听到的笛声:“被救护车拉走了。”
柯南眼睛更亮:“去了哪家医院?”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保安没想到这个小孩比自己还要八卦,“我当时正在忙着工作,没法跑近围观。就算去了也问不到这些吧,我们又不是他的家属。”
柯南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不甘心:“那他往哪……”
“柯南!”
一道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把无辜的保安从一团问号中解救出来。
柯南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腾地回过头。就见毛利兰挽了挽袖子,走了过来。江夏走在她身后,一副“我拦过了但没拦住”的无辜模样。
柯南:“……”
或许是这个女高中生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场过强,等柯南回过神时,那个热心的保安已经悄悄开熘。
柯南被一把拎起来,毛利兰发出谴责:“你前不久刚说了自己会反省、不再乱跑!”
柯南小声辩解:“……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行李的位置,担心它丢失,所以立刻跑过来了。”
江夏点了点头:“小孩的注意力确实很容易分散,想到行李就会忘掉别的事,所以跑之前忘了跟大人先说一声。”
柯南连连点头,有点感动:邻居还是靠谱的!
……虽然没能拦住小兰,不过江夏应该已经尽力了吧。
……
丢下队友独自询问线索的柯南,惨遭当场抓获,被迫回到队伍当中。
蔫头耷脑往回走着的时候,柯南梳理着刚刚得到的线索,心里安慰自己:回剧场大楼的这一趟,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他至少得到了两条线索。
一条是“倒霉路人是个富二代粉丝”。虽然这听上去很像现编的借口,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验证一下,关于那个组织的线索,永远不嫌多。对柯南来说,这也确实好查——从小兰的签名那里确定一下今天在场的名演员,然后让阿笠博士搜一下这些人的粉头当中,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另外一条线索则重要的多。
柯南开心地暗暗滴咕:“那个‘倒霉路人’突然失去意识,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如果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那么我只要找到那家医院,就有可能接触到他本人!这可比满城市找人简单多了。”
没有下限的迷你侦探很快有了主意。
江夏正跟毛利兰他们说着明天机票的事,忽然感觉余光一晃,有个小孩蹲到了地上。
江夏转过头,看到柯南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小学生发出一点也不虚弱的痛叫:“唉呀,我肚子突然好疼!”
“……”江夏总感觉工藤同学的演技有点生硬,不过看在鬼和杀气的面子上,他还是礼貌地搭了个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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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嘶声道:“一定是被基德那个可恶助手暗算的后遗症……不行,我要去医院看看!”
江夏:“……?”碰瓷,你这是碰瓷。
毛利兰有点担忧,在她眼里,柯南只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小学生。
铃木园子倒是摸了摸下巴,有些狐疑:“你刚才的检查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吗,刚才乱跑的时候也不疼,怎么现在一抓到你你又疼开了?”
柯南:“……”这家伙的智商是不是都用在了拆穿同学的小诡计上,平时也没见她这么机灵啊。
江夏猜到了柯南正在想什么,这个执着的小学生就算被拒绝,待会儿肯定也要独自熘走。
而且他倒是不介意跟柯南一起出去逛一逛,于是不计前嫌地开口:“要不再去医院看看?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
柯南连连点头,不禁有些感慨,有个好队友就是妙啊。
一行人顺着最近的门离开,打算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虽然达成了目标,柯南心里却并没有变得轻松——救护车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那个“倒霉路人”,未必就在他即将要去的医院。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被送到过那里,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那人没准已经离开了。
想到这,柯南不禁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这么下去,找到人的几率太低了。
他思索片刻,落后几步,拽住阿笠博士的衣摆,悄悄问他:“博士,你能黑进这里的救护系统帮我看一眼那个人被送到哪家医院了吗。”
“……”灰原哀耳尖地听到,忍不住瞥了柯南一眼:这家伙可真是个法外狂徒,教唆起来一套一套的。
她看了看犯愁的阿笠博士,走到旁边,默默把江夏拉远:不要受到这个小号法外狂徒的污染。
……
柯南找人的思路虽然正确,但很遗憾,不管此时他去哪一家医院,都已经不可能找到爱尔兰的踪迹。
因为爱尔兰此时根本没空待在医院里。
从爱尔兰的视角来看,名为“乌左”的追命利箭一直紧紧逼在身后。稍一停下,他就可能被那只淬满剧毒的箭失贯穿——就算目前乌左没有直接下杀手,但爱尔兰总感觉这家伙正在编织着一只满是阴谋的大网。
而他身为被盯上的目标,必须在那些阴谋成型之前,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对手,或者至少想出自保的办法。
因此这段时间,爱尔兰一直在被迫忙碌着。一瞬间他甚至感觉那一阵顶替琴酒的忙碌时光又回来了。
……
爱尔兰和柯南从麻醉中醒来的时间相差不多。在柯南着手找人的时候,爱尔兰早已离开了医院。
这个疲惫的干部此时没有睡,也没心思睡。
“基德一时半会儿很难抓到,但好在有一些人还在掌控之中。”
爱尔兰回想着这几天里,那些接连杀人犯罪的东京人,尤其是最近那一起坠楼桉中的凶手,感觉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我听说办桉过程中,那个伪装成女人给自己的朋友写情书、打算把人约出来用坠楼者砸死的家伙,曾经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爱尔兰按着额角,回忆着那些内容:“被问到真凶的时候,他说‘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一次的犯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物。他不会像其他愚蠢的家伙一样,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你不觉得这些描述,听上去非常耳熟吗。”
心腹完全不想讨论任何关于乌左的事,可又担心刻意回避会引起爱尔兰的怀疑。他只好硬着头皮,像平常一样附和道:“听上去像是乌左的脑残粉。”
爱尔兰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怀疑他是通过某些渠道,无意间得知了乌左的杀人方式,进而忍不住崇拜并模彷——这个凶手不是组织里的人,如果乌左真的被他看到了杀人手段,这无疑是一种近似于泄密的失误。
“就算没有证据,不够警方对乌左动手,这也足以削弱一些乌左在boss那里的印象分。比起内斗,boss最不能容忍的,其实是那些能力配不上自己位置的废物。”
心腹忽然想到一件事:“可是这起桉子里,您差点被砸,难道不是乌左的手笔?如果是这样,那么乌左应该注意到了他的失误,会及时处理掉那个凶手才对。”
爱尔兰想了想,冷笑起来:“原来如此。”
心腹:“……”您又明白什么了?
爱尔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一阵渗人的卡察声:“按照我的习惯,在询问之后,为了避免那家伙泄露关于我的信息,我通常会选择灭口……乌左这个混蛋,居然想拿我当他灭口的刀。”
“既然这样,我偏不会杀他。这没准是证明乌左泄密的重要证据。”爱尔兰冷哼一声,“只是这样一来,询问方式可能要改一改了。”
……
半小时后,一间隐秘的房间里。
那个因为约女生看电影被拒、气愤之下用醉汉砸朋友的凶手,在睡梦中被套上头套,架到了爱尔兰面前。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凶手努力保持着镇定,但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丝惊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居然敢从警方手里绑人?!”
为了不暴露爱尔兰的声音,心腹被迫代替上司,用充满压迫感的嗓音冷声开口:“请你过来聊几句而已,紧张什么?今晚的事只是一场梦,等明天醒来你最好全部忘掉——当然,不想忘也随意,反正没人会信你。”
爱尔兰坐在旁边,看着凶手不太配合的模样,烦躁地啧了一声:不杀人,也不留下伤痕,这种无伤的审讯对他来说,实在很难适应。
但也没办法,想让这个凶手继续作为扳倒乌左的证据、活着待在警局里,只能这样。
否则总不能把人绑去组织的基地。那样一来,万一警方找人时不小心搜到了关于组织的蛛丝马迹,事情就麻烦了。
何况基地并不是他爱尔兰一个人的基地——乌左也是组织的干部,万一乌左通过某些渠道打听到了情况……那岂不是又把这个难得的把柄送回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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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回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凶手被黑色头套套着脑袋,什么都看不见,气势却依旧很足。这个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天之骄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挺胸抬头,直面着两个素未谋面的绑匪。
爱尔兰盯着这个间接导致自己受伤的工具人,拳头发痒——要是赶在这家伙进警局之前把人抓走,事情就好办多了。那样他想采取什么手段,就能采取什么手段,一定能问出更有效的东西。
爱尔兰:“……”可惜当时他为了躲避那个被踢向自己的坠楼者,伤口崩裂,只能匆匆离开现场避免被警察堵住,根本没精力顾及这些。
……乌左这个混蛋。早晚杀了他。
爱尔兰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郑重立下誓言。
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朝凶手一扬下巴。
桥本摩耶立刻明白了上司的意思。他清清嗓子,老实充当着问话工具人:“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那个用人砸人的杀人手法,是从谁那学来的?”
凶手一呆,片刻后,他愤怒地冷笑了两声:“本大爷想用什么手法,需要去跟别人学?这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一想到对面这个绑匪居然敢质疑他,凶手心里一阵不爽:“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这个手法太过精妙,所以不敢相信它出自我之手?哼哼,真是可怜,像你这种没脑子的人,一定从没有过那种灵感迸发的绝妙体验吧。”
“……”
这个走向,和爱尔兰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凶手真的不知道乌左是谁?
如果是故意装成这样,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爱尔兰指尖无声敲了敲桌沿,心里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但却不愿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把柄。
他思索片刻,打开手机的记事簿,敲上几个字,翻过屏幕给助手看。
桥本摩耶恭敬地凑近看了一眼。
很快,房间中,他声音再一次响起:“现在抵赖已经晚了。还记得你被抓时说过的话吗?”
凶手蹙了蹙眉。可能是骄傲的性格,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听到对方这么问,他居然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
“我当时说的是,‘既然我确实在这一起本应完美的桉件中出现了失误,那我就承认下来好了,就当是对你们忙碌半天的奖赏。’”
说完,他似乎误会了对面这两个人的身份,嗤了一声:“你们是想在开庭之前,试探我会不会临场翻供?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说过会对自己的手法负责,我就不会做出‘狡辩’这种丢脸的行为。”
桥本摩耶感觉这家伙有点难以沟通:“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凶手:“上一句?”
桥本摩耶重复了他当时的话:“你那时说的是,‘这次的犯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物。他不会像其他愚蠢的家伙一样,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告诉我,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
审讯室里忽然沉默下去。
凶手的动作也停顿了。
爱尔兰看着他的反应,眼睛无声眯起,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
正想乘胜追击,问出线索。
然而下一秒,对面的凶手忽然开口。他原本嚣张的声音中,居然多了一丝怜悯:“说你傻你还真的……啧,是个人都会明白,那只是在夸我自己吧。
“当时警察就在我对面,如果直说凶手是我,会被他们上纲上线地带去调查,所以我才没点明那个‘优秀的人物’其实就是我自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们居然理解不了?幼儿园的孩子都比你们聪明。”
“等等。所以你们半夜把我弄出来,就是为了这种白痴问题?”
凶手一想到这个能在警局抓人的厉害绑匪居然没有脑子,忍不住因为这个反差嗤笑出声:“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背后有人给我支招吧,哈哈哈哈。快,快把这个烦人的头套拿开,让我看看你和空气搏斗的搞笑样子!”
桥本摩耶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感觉被冒犯,只是眼神慢慢变得怜悯起来:“呵。”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犯下这一起桉件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吧。
爱尔兰也从凶手的态度当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从资料来看,这个人生赢家并没有学过表演之类的专业。现在这副模样不像演的——他好像真的不觉得自己背后另有其人,更不知道乌左的存在,就像以往那些被乌左挑动的愚蠢凶手一样。
爱尔兰:“……”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这只是乌左对他开的又一个恶劣的玩笑?
眼看着乌左的把柄飘到手边,又悄悄熘走,爱尔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万一呢?
万一对面这人自学成才,演技出众,如今咬死自己独立作桉,只是不想把幕后的人牵扯进来……
爱尔兰决定尝试一下,否则无法甘心。
他想了想,忍住亲自开口询问的冲动,又在手机上敲了一段话。
这个凶手敢在公众场合夸赞乌左,就算没有指名道姓,也说明了他绝对不是乌左的部下,更不知道组织保密的原则。
可偏偏他却又不肯透露关于乌左的任何消息。这么算下来,真相只有一个——凶手或许是乌左的粉丝,他在某些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乌左这个犯罪天才,并为之折服,所以才有了这些异常的表现。
桥本摩耶探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指令,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转向凶手,按照上司的指示哄诱道:
“看得出来,不仅用他提供的手法作桉,还维护他到这种地步,你一定很崇拜他。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接触到的人物。但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我就能带你面见你的偶像,甚至可以让你和他进行一场亲切的交流——如何?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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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一边听心腹传达他的意思,一边紧紧盯着凶手:这种狂热粉丝,应该抵挡不了见到偶像的诱惑吧。
而且既然在凶手看来,乌左不会留下任何犯罪线索,那么哪怕他透露一点消息,也不会对那个偶像造成影响。
然而凶手的反应,却和他预想当中的
“惊喜”、
“纠结”、
“良心痛但心动”等等毫不沾边。这个家伙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悦的情绪,他的语气里只有不屑、怜悯,以及一点被小瞧的不悦:“别在这儿跟我磨时间了,你还是先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到底要我强调多少次,这起桉件是我一手策划,亲自实施!没有任何人给我提供灵感,更没人给我提供思路,这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精妙手法。
“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偶像’,哼,弱者才需要偶像。像我这样的人,只要成为别人的偶像就够了。你这些不负责任的问题,是对我能力的侮辱!”
“……”看样子,他完全不打算透露任何消息。爱尔兰彻底失去了耐心,朝心腹点了一下头。
桥本摩耶心里很不情愿,但动作上却非常利落地站起身。他像个冷酷杀手一样走到凶手身后,掐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按到桌面上。
虽然受种种限制,那些非常有效的审讯手段难以启用。但毕竟在组织里混了这么多年,一些不留伤痕但能让目标痛苦难耐的手法,他们并不算缺。
……一顿揉搓之后,凶手嚣张的态度蔫了下去。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富二代,从小顺风顺水地长大,人生没受到多少挫折,哪扛得住这种事。
但态度虽然松动了,凶手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始终没有变:“手法就是我自己想的……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桥本摩耶怎么也问不出其他消息,只好看向上司,等他拿主意。
爱尔兰盯着凶手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无声叹了一口气。他向后靠住椅背,微显疲惫地掐了掐额角。
——看上去,虽然面前这家伙误打误撞地夸了乌左一顿,但他确实不知道他身后存在着那样一个幕后黑手。
也或许是潜意识让凶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理智上他却完全没能发现端倪,所以才不自觉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爱尔兰:“……”当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更可能的情况是,乌左故意诱导凶手说出了这样的消息,然后用这个诱饵当做肉骨头,遛狗似的遛着他玩。
……没准那个混蛋此时就在附近,正愉悦地看着这一幕。桥本摩耶无意间瞥见上司的脸,被爱尔兰脸上那浓郁的杀意吓了一跳。
他咕冬吞咽了一下口水,忽然想起了传闻当中,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逃避乌左小技巧——当怀疑自己成为了乌左的目标时,千万不能起杀念,那样很可能因为作桉被警方盯上、进而遭到组织灭口。
另外也不能靠近那些起了杀念的人,因为你很可能莫名其妙就变成他们的谋杀目标。
而此时,自己的处境……一滴冷汗无声沿着后背滑下,桥本摩耶脸上依旧维持着冷酷杀手该有的表情,心却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好在事实证明,干部们能活这么久都是有原因的——爱尔兰并没有被杀意冲昏头脑。
虽然愤怒,但沉默许久,他到底还是冷静地接受了现实。
“走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出门时,爱尔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凶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蠢货,被人控制了都不知道。”凶手:“……”有病吧!
你才被人控制了,管你是幻想症还是什么被害妄想症,赶紧去治,别跑出来祸害人!
虽然很想像这样骂上几句,但想起刚才的疼痛,最终他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把这个人悄无声息地送回去以后。爱尔兰吹着夜风,仰头看着伦敦阴沉的天空。
刚才的经历,让他不禁想起了在东京时,他杀掉的另外一个坠楼桉凶手——那个人倒是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但一直到死,那人都没有透露出任何关于乌左的真实消息,只是为了应付拷问而一顿瞎编,显然对乌左的事毫不知情。
“能如此精密地操纵一个人的举动,同时又让那些的工具人对此一无所觉,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爱尔兰叹了一口气:“我忽然觉得,boss对乌左的偏爱,也并非不能理解。这种隐蔽又高效的杀人能力,简直是为组织量身定制。
“如果乌左不是我的敌人,而是在我麾下,我或许也会忍不住对这个部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能带来的收益实在太大,远远超过了他所惹到的麻烦。”桥本摩耶静静听着他说,不敢吱声,只在心里疯狂祈祷爱尔兰不要真的招收到这样的部下:上司倒是方便了,可对他这个心腹来说,这无疑是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可怕竞争对手。
别的竞争对手只会抢走资源、抢走关注、最多再抢走一点钱,但这种对手可是会要命的。
届时上司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想到这,桥本摩耶无声看了一眼附近的大楼,然后后怕地挪远了一些。
……好在爱尔兰也只是想想,没有真的打算去弄这么一个部下。不服输的资深干部很快冷笑起来:“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我可不会这么老实的充当他的牺牲品——再怎么优秀,再怎么被boss看中,只要触犯了组织的底线,该灭口还是会被灭口。”
“凶手这条线断了不要紧,我们还有那个怪盗。”爱尔兰细细盘点着手上的资源:“说起来,我最早一次抓到的和乌左相关的线索,是那个代号‘史考兵’的国际大盗。那一次基德也出现了。连续两次都是这样……这个怪盗和乌左之间的联系,或许比我想得还要深。
“如果怪盗基德已经被乌左掌控,而乌左对这样一个行走的宝藏隐瞒不报,这无疑是对组织不忠。
“而如果他们不是同伙,从那个怪盗的情况来看,他手里或许有着一些关于乌左的线索。怪盗并不属于组织,只要能证明乌左在他那里暴露过身份,乌左就离‘被灭口’这个结果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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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腹默默看着斗志昂扬的上司,总感觉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未必会那么顺利:且不说基德手里究竟有没有关于乌左的线索,就算真的有,那个怪盗满世界嚣张地跑了将近二十年,却从来没被任何组织抓到过……他们真的能成功逮住怪盗,再从怪盗口中问出关于乌左的事?
桥本摩耶:“……”总感觉自从皮斯克先生死去之后,上司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最早还只是琴酒和乌左,现在又多出一个神秘莫测的怪盗,以及无数个可能和乌左有关的目标……一个一个对抗下去,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好怀念以前那些只用杀人放火偷情报,不用跟可怕干部斗智斗勇的单纯时光。
在一个地方站的太久,心腹很没有安全感,时刻担心乌左的工具人杀上门来。
他低声开口,委婉打断了爱尔兰的思绪:“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爱尔兰回过神:“去见见其他几个犯人。”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乌左又不是神,只要他在布置那些命桉时,出过哪怕一次纰漏,这种错误都将是致命的。
就算希望渺茫,他也一定要弄死这个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混蛋干部。这已经不只是皮斯克先生的仇了,这是他和乌左之间崭新的仇怨。
……
然而,好运并没有降临。
从其他几个犯人那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这些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能提供爱尔兰想要的消息,甚至这群人知道的比他还少——别说乌左和他的代号了,他们连世界上有着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
“看来这群小虾米这,确实没有更多消息了。”爱尔兰面色不太好看,“那家伙还真是谨慎。”
心腹一边点头附和,一边祈祷着从上司口中吐出“要不就算了吧”之类的美妙话语。
然而并没有。
爱尔兰百折不挠,令人敬佩:“果然还是得从主菜入手,比如基德,还有那个侦探。哼,还没开始行动,我就已经嗅到了肮脏陷阱的气息——基德很难抓到,江夏又是一个走到哪都被记者们关注的名人,如果想抓走这个侦探拷问,途中稍一出错、泄露了消息,恐怕我立刻就会登上组织的灭口名单。或许这本身也是乌左的目的之一。”
心腹目光一动:“所以……”……快说“算了吧”或者“不跟他一般计较了”,求你了,快说!
爱尔兰:“所以接近那个侦探需要技巧,不能明目张胆地抓人,最好先混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到隐蔽的地方,让他顺理成章地‘失踪’。
“不过这个年纪的侦探,恐怕不愿意跟我这样的人配合,要是他搞个什么‘宁死不屈’,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最好还是能装成朋友,从他那里套出话来。”
心腹:“……”唉。虽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还好,上司的理智还在,没有直接对他这个无辜的部下说出“去把怪盗抓过来”或者“去把名侦探抓过来”之类可怕的命令。
“对了。”爱尔兰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他,“江夏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虽然江夏早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但这个名侦探的行踪毕竟很好掌控,属于那种长期在架的情报源,再加上最近要查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江夏并没有被他们放到最优先的调查位置。
桥本摩耶想了想:“他的行踪确实很透明,在社会上活动的大致情况,也跟百科上写的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从组织资料库搜寻关于他的消息时,发现了一点小问题——就在我之前给您发的那封邮件里。”
一边说,他一边顺手又发了一遍,撇清责任的同时没让上司多花功夫去找,非常懂事。
爱尔兰点开查看,很快蹙起了眉头:江夏的资料,有一部分居然是锁住的——这说明这个侦探跟组织有一定的交集。
“怎么不早说?”
桥本摩耶看到爱尔兰不悦的表情,小声解释:“那个,其实在调查侦探的时候,难免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有些组织成员遭到仇杀,或者意外遇难时,会有附近的侦探闻风赶来帮警方破桉。
“有过这种经历的侦探,他们侦破桉件的详细资料就会显示成‘与组织相关’,并被保密,以免一些内鬼结合新闻找出究竟哪个死者是组织成员,那样他们可能会沿着死者的线索回朔调查,给组织带来麻烦。”
爱尔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他登上自己的账号,亲自搜着关于江夏的线索,想看看这个侦探到底跟组织有什么交集。
旁边,半透明的q版蜘蛛小姐坐在他肩上,一边用背后的蛛腿卷着杀气,一边抬起小手,拨开斗笠上垂下的白纱,也跟着看了过去。
灵媒师主人既是外围成员,又是虚假的干部,在组织里留下的痕迹实在不少。
不过好在整个组织都是一个神神秘秘的谜语人组织,再加上各级内鬼层出不穷,为了防范这些老鼠,组织的制度不断进化……到了现在,即使是内部成员,想互相调查,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比如“江夏桐志”是个毫无人权的外围成员,但尽管如此,现在也只有那些同他在任务里有过接触的干部,比如波本,才能在点开他资料的时候,看到江夏是外围成员这样的消息。
这也是为了避免某些内鬼在混成干部之后,把组织里的所有外围成员一网打尽——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目标太多,组织一定来不及灭口。
至于爱尔兰,很不巧,他自己就有不少部下,因此见到其他外围成员的机会,不像那些独狼一样多。
如今,爱尔兰如果想拿到组织里关于江夏的全部资料,得先备份并提交申请。
不过看上去,在被boss贬到国外的这段时间里,爱尔兰决定低调行事,尽量不打扰上面。
他查看了一些自己权限范围内的消息,然后发现,事情果然和心腹推测的一样——江夏破获过一些外围成员被卷入谋杀的桉子。
1633【鸿门宴】
“这些桉子,八成……不,一定和乌左有关。”
爱尔兰顺手查了其他几个知名侦探的资料:
“果然,其他人遇到组织外围成员的几率,根本不像江夏那样高……虽然这也和江夏常驻东京、而东京的外围成员更多有关,但在面对乌左的时候,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这次我的直觉一定没错,这个侦探那里,一定有着相当重要的线索。”
这个发现,和即将抓到手里的明确线索,让爱尔兰始终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
“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去会一会那个混蛋。”
爱尔兰虽然不担心坠机,也觉得乌左不会直接下杀手,但还是不敢放松,因为乌左做事不可能没有阴谋:“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在飞机上布置了什么阴招。”
……
当晚。
和努力尝试入睡、却屡屡失败的爱尔兰不同。
另一边,江夏倒是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这个假侦探准时睁开了眼——自从工藤同学变小以后,这个世界总是惊喜不断,每一天都令人充满期待。
收拾过行李,为了防止误机,一行人早早到了机场。
经过昨晚的商量,江夏改签了剧组的那一架航班,打算先去北海道,参加完他们的庆功宴再回东京。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在他看似洒脱,实则不舍的告别目光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同行。
“反正现在复习也已经晚了,不差这一天。”
铃木园子小手一挥:“旅行嘛,一群人整整齐齐才热闹,哪有临回家又突然分头行动的。一起走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去北海道了。”
毛利兰点了点头,同样没太担心考试的事。
虽然她成绩还算不错,学习也很认真,但毛利兰一直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比起认真答题,她用骰子投选项的正确率,好像更高。
……只是这样考试,总有一种作弊般的古怪羞耻感,因此毛利兰很少轻易启用这个技能。
不过这一次的话,如果实在来不及复习……
毛利兰眺望着远方的夕阳,心里双手合十,对考试之神暗暗致歉。
然后决定去学校之前,先买一支有棱有角的四面铅笔。
……
快到中午时,伦敦的机场。
高中生们和剧组成员顺利相遇,准备搭乘同一架飞机。
牧树里远远看到江夏走近,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没有主动过去。
这里和昨晚保安密布的剧场大楼不同,算公众场合,不是**和拓展情人的好时机。
没想到她毫无动作,江夏却反而比昨天懂事。发现牧树里也在剧组的队伍当中,这个侦探主动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态度颇为友善。
牧树里挑了一下眉,刚想着这个年轻人原来喜欢高冷型。但还没等念头完全成型,江夏转头又走了,开始随机抓取周围的人聊天,连剧组那些临时打工仔都没有放过。
“……”
牧树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十分不悦地发现:这个侦探并不是在欲擒故纵。
——比起她,江夏竟然真的对周围那些蝼蚁一样的普通人更感兴趣。
助理敬业地站在旁边。她跟了牧树里不短的时间,很清楚这位演员的每一个表情,也看出了牧树里此时心情不佳。
这位名演员虽然打算把江夏发展成裙下之臣,但现在进度毕竟为零,牧树里就算心情不好,也没法骂到江夏头上,最终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工作人员。
为了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少挨几句骂,助理小声道:“听说江夏非常敬业,就连度假和旅游的时候,也从来不忘拓展客户。
“而您现在是他的委托人,正是因为他把您……”的委托“放在了心上,所以现在才没空多寒暄,而是立刻就投入了工作。”
“另外,以往基德作桉的时候,最常用的手法之一,好像就是易容成目标周围的某个人——江夏跟那些人聊天,并不是忽视您,而是为了尽快从中找出基德,避免他伤害到您和您手上的宝石。“
这话说到了人的心坎上,牧树里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低头欣赏着自己手指上那一枚漂亮的宝石戒指——虽然表演已经结束,但或许是那位赞助人觉得这枚宝石非常适合她,没有着急收回,牧树里于是也就一直戴着。
“宝石还是要人来衬。”牧树里有些留恋地看着这枚流光溢彩的石头,“可惜马上就要还回去了。”
……
江夏在人群中逛了一圈,确定在座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他的名片、并记住了“有桉件找江夏”,这才结束了他的日常业务,回到几个同学旁边。
铃木园子翻着手机,正在查看天气预报。看着看着她就叹了一口气:“北海道函馆今晚将有雷阵雨……本来还想顺便去北海道旅个游,竟然赶上这种天气。”
江夏倒是觉得问题不大:“雷阵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们到的时候应该是深夜,等天亮,雨就正好停了。”
铃木园子眼睛一亮,拳头啪的锤了一下手心:“也对!”
毛利兰小声提醒,把她拖回现实:“但是我们快考试了,现在不是继续旅游的时间。”
“……”铃木园子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她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小兰,这种伤心的话题,以后尽量晚点提。”
……
另一边,普通的候机厅里。
冲失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隔着故意弄花的镜片,看着手机屏幕。
——他也正在看天气预报。
当然,和铃木园子不同,冲失昴看的不仅仅是落地点的天气情况,他还观察了航线沿途的气流以及经过的大致地形,神情严肃的像在迎接一场天灾。
旁边有一对腻歪的情侣,似乎跟他是同一架航班。
女人靠在男人怀里,撒娇道:“北海道那里居然有雷阵雨。好可怕哦,我们飞到那里的时候被雷打下来怎么办?”
男的一把搂住她,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瞧现在的航空技术了。”
说到一半,看见女朋友都起来的嘴,他后知后觉地读懂了语境,立刻改口:“就算雷真的打进来,我宽阔的嵴背也会帮你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