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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筝     女帝在上txt下载     女帝在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陵墓闹鬼

    待到半夜,就连飞羽也觉得阴寒难耐了,孩子依旧睡在景玉怀里,身上盖着她宽大的袖子,竟一点也没受影响。

    明淮想清楚了,把孩子给飞羽抱着,自己抱起景玉把她放进玉棺,细细的整理好她的头发衣裳,扶着玉棺深情不舍的瞧着她。

    至此一别,再见是何夕?

    自己有那么多的机会带她离开,带她去过寻常日子,可都没有行动。

    以往年少轻狂,总以为光阴尚长,不必在意一朝一夕。

    可是当一个人猝然离开,留下的人才知道世事无常。

    孩子饿了,慢悠悠的醒来哼哼,飞羽忙抱着他轻轻颠了两下,他也不哭,只是瞧见飞羽有些懵,眼睛到处去找景玉。

    明淮在景玉脸上轻轻蹭了两下,忍痛合上玉棺。

    听见声响,孩子更着急了,总是看不到声音从哪发出的,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淡淡的眉毛一皱突然就哭出了声,飞羽弄不清他的心思,忙抱着他转了个圈,可他还是在哭,还越哭声音越大。

    地宫空旷,大半夜的从陵墓里头传出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悲悲戚戚,差点把陵墓外的禁军吓疯了。

    景玉枉死,大家心里都清楚,她的孩子不知所踪,大家也都知道。

    难道是孩子回来找娘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外面的禁军就吓得离了陵墓很远,又派人去通知礼官和胤华。

    孩子哭得伤心,明淮把他抱过来,他立刻就不哭了,拉着他的衣裳委屈的撇嘴,那是饿了才会有的表情。

    明淮没出声,却也泪如雨下,扶着玉棺,丝丝痛苦弥漫全身。

    他挂着泪从高台下来,抱着孩子跪下:“送送你娘亲。”

    孩子不明所以,抓着他的衣裳往嘴里咬,发现不能吃,心里更委屈了,又一次大哭起来。

    陵墓闹鬼的事,很快惊动的所有人,大半夜的都爬起来了,胤华率先跑来,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哭声,紧随其后的礼官吓得腿软,急忙跪下了下来,他慌了神,其他宫人禁军也都慌忙跪下。

    “公主您安息吧,您安息吧。”

    德阳她们也到了,一看众人都跪下,她们也吓着了。

    胤华紧盯着墓道,心里发虚的厉害:“胤玄,看好她们,你们几个随我进去。”

    胤玄虽小,可比德阳靠谱多了,现在胤华只能找他。

    被他点名的是几个跟随他的飞鹰骑,一听吩咐立刻拿了宫灯上前开路。

    德阳害怕,一手护着朝姒,一手拉着也想进去的胤玄:“别闹,好好待着。”

    礼官慌忙拉着胤华:“天还未亮,公子万万不能进去啊,陵墓阴森,夜里最是危险,还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再进去也不迟啊。

    哭声仍在,胤华也害怕,但是想到里面躺的是景玉,他也就壮了胆子。

    带着飞鹰骑进去,外面的人更慌张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火把宫灯都点上。

    墓道黝黑静谧,许是夜里安静,许是紧张所以精神格外集中,极轻的脚步声他们也觉得动静太大,飞鹰骑走的很慢,小心的注意着前方。

第一千零二十章 玉棺上有血手印

    穿过长长的墓道,到了先祖陵墓的大殿处,站在墓道口听着越发清晰的哭声,胤华脊背凉了一大块,额前隐隐冒出冷汗。

    几个飞鹰骑拔出短剑拿在手里,轻声朝着景玉缩在的地宫走去。

    明淮和飞羽听见动静,对视一眼立刻跃上通风口,不慌不忙的把通风口还原,然后抱着孩子迅速离开。

    胤华等人刚靠近地宫墓室,哭声就渐行渐远,壮着胆子冲进去,墓室里却一切如旧,几个飞鹰骑四处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胤华上了高台,也没去检查玉棺上的扣子是否完好,抬手覆在棺上站了半刻,在飞鹰骑几番催促之下就离开了。

    到了外面,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胤华扫过德阳,目光落在微微垂头的安荣和脸色煞白的虞姜身上,心里突然起了主意,不急不缓的说道:“玉棺上,有小孩的血手印。”

    东川不信鬼神,可是不代表不怕。

    跟随他进去的飞鹰骑不会去拆穿他的话,所以他这样一说,大家都信了。

    礼官差点翻了白眼,急忙说道:“快去禀报女帝。”

    他们都慌张起来,德阳就忙拉着胤玄朝姒过来胤华跟前:“真的...真的有血手印?那你们可找到什么东西了?”

    胤华摸摸朝姒的脑袋:“没有,陵墓太大,我们不敢去找,还是问过母后之后,看母后如何处置吧。”

    德阳一阵唏嘘:“那个孩子,真的没了吗?那是阿姊唯一的血脉啊。”

    胤华没回答她,余光一直注视着虞姜和安荣。

    他们姐妹的嫌疑最大,可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景玉之死与她们有关,但不管是谁害死景玉的,一旦陵墓闹鬼的消息传出,多多少少也会留下阴影。

    因为闹鬼,也没人敢在这里逗留,胤华和胤玄留在陵墓外等消息,其他人匆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朝姒跟着德阳回去的时候,虽然害怕却是格外认真的说道:“二姐,阿姊真的回来了吗?”

    德阳胆小,大半夜的被她这样问,总觉得身后阴森森的:“可...可能吧。”

    她点点头:“那阿姊一定要来找我才好,我要问她凶手是谁。”

    德阳立马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话,虽然我也想问阿姊,可是大半夜的,你这样说很吓人的。”

    朝姒眨眨眼睛,过来抱住德阳拍拍她:“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你在管什么用?

    德阳很想说她,又怕她难过,只好牵着她赶快回屋,催着她去睡觉,自己则坐在桌边等着消息。

    虞姜和安荣回屋之后,也是久久无言,总觉得屋里有人在看着自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姐姐。”安荣缩着脖子有些害怕:“韩鸾不会是真的回来了吧?又或者她的孩子真的回来了?”

    虞姜脸色僵硬:“胡说什么?孩子又没死,怎么会回来?”

    “可是...”安荣看了看外面:“可是玉棺上的血手印...”

    提起这个虞姜也害怕了,她不知道胤华说的是真是假,以她对胤华的了解,他自小被严格教养,是不会无中生有的,但是即便有这个想法,虞姜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都是真的。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父子深谈

    心惊胆战了一夜,谁也不敢睡,不过孩子的哭声到再也没从陵墓里传出来。

    天一亮,百里襄就赶来了,他神色凝重,直接去了陵墓,胤华和他说了半夜有孩子哭声的事,他二话不说就进了陵墓,胤华和飞鹰骑也立刻跟了进去,礼官不敢进去,也不管会不会被百里襄骂,梗着脖子等在外面。

    到了地宫,一切并无异样,胤华示意飞鹰骑等在墓道,自己跟着百里襄走到玉棺旁边。

    细细的看了一圈,百里襄脸色难看:“血手印呢?”

    胤华跪下:“没有血手印,是孩儿撒谎了。”

    百里襄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恼怒微微轻颤:“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阿姊死得冤枉。”胤华也不管会不会惹来一顿打:“爹,太医说阿姊是气血攻心暴毙的,可你仔细想想,以阿姊的心性,有什么事会让她气血攻心?她死前抱着的襁褓是从哪里来的?她桌上的竹简又是谁给她的?那人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阿姊暴毙?再者,伺候阿姊的茶团为什么会被人杀了?他留下的那些药到底藏在哪里?

    从孩儿受伤昏迷开始,这就是针对阿姊的一个死局,剔除她身边所有的亲信,让她孤立无援,又借着生产将近对阿姊下手,阿姊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养胎养的小心翼翼,要害她的人能拿到母后的脉案,那就一定会拿到阿姊的脉案,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要置阿姊于死地。”

    百里襄扶着玉棺没出声,玉棺不厚,隐约可以看见景玉安静的模样,等胤华说完,他才语气沉闷的说道:“我们知道你阿姊是枉死,可你明不明白,你昨日隐瞒胤玄杀了王远之一家的事如果被人闹大,会是什么后果?现在又说陵墓闹鬼,又会是什么后果?你们两个都是公子,他还小他不懂事,可你是哥哥,你做事必须比他更加周全才行。

    安国公府可疑,这一点我不否认,可你知不知道,蜀南的兵力和安州不相上下,王献的心思与韩润文相差无几,安国公府又是助你母后登位的大功臣,他们根基深厚,在朝中党羽林立,若不是你阿姊强行设置通文馆总理政事,那些人只会越发权柄滔天。

    他们老谋深算,即便是你母后和你阿姊,多年来行事也不得不细细思量,以你阿姊的心思,你觉得她是不能直接动了安国公府吗?不是,是因为安国公府有蜀南的兵力支撑,你觉得你母后偏袒那些功臣?也不是,因为那些功臣手里都有兵权。

    他们这群人,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娃娃可以撼动的,当初为了杀韩润文,你母后费尽心思才没有引起大乱,那现在对付王献,也需要细细筹谋,而不是争一时之气,杀了王远之和伺候你阿姊的那些人的确解气,也的确没人出来阻止你们,可是如果你们敢动那些人,你阿姊就是前车之鉴。”

    胤华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一时有些定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百里襄是不会管这些的。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我要去戎族

    百里襄蹲下来瞧着他:“爹知道,你们想为景玉讨个公道,可是你们也要知道,我和你母后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平安。”

    他这些日子沧桑了太多,胤华瞧着他灰白的鬓边,鼻尖忍不住泛起了酸气:“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吗?”

    百里襄在他肩上拍了拍:“做事之前,自己思量清楚。”

    他下了高台朝陵墓外走去:“传令,放下断龙石。”

    “是。”

    飞鹰骑应了,胤华也站起来,看着玉棺,突感肩上担子沉重。

    没了景玉,日后他就要接过景玉曾经的重担了。

    他们出了陵墓,百里襄对玉棺上是否有血手印的事也绝口不提,他越是这样,虞姜和安荣越是心中慌慌。

    倒是胤华诧异,他不明白百里襄为何会帮着自己撒谎,难道他也认同自己的方法?

    只是他没问出来,安静的站在百里襄身边,瞧着禁军扭动机关,把沉重的断龙石放下。

    这些日子,他和女帝都沧桑了太多,放佛失去了一个景玉,就吸去了他们大半辈子的光阴。

    连夜赶来,历来强键的百里襄有些熬不住了,他有些微微头晕,交代胤华跟着礼官照料剩下的事,独自在胤华的房里,躺在他床上就睡了过去。

    德阳本打算来陪陪他,看他累的睡着,又不忍心出声,在门口站了站就走了。

    断龙石一放,景玉的丧事也算是完了,不管他们有多么的难过悲痛,日子还是要继续的,料理了剩下的事后,百里襄又把他们全部带回临安。

    离开临安的前一日,明淮又带着孩子去了地宫一次,他期盼着能看到景玉醒来的样子,可是没有,她依旧安静的躺在玉棺之中。

    明淮没有打开玉棺,抱着孩子站在旁边。

    回想当年初见,她防备却又好骗,聪明却又憨傻,在算计自己的路上吃亏无数却越战越勇。

    从敌人,到战友,相遇相识,相知相许。

    一切还恍若昨日,此刻却要死别天涯。

    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明淮,蹬着小短腿哼哼个不停,胖胖的手指头在嘴边犹豫了许久,想吃又不敢吃,小舌头舔个不停。

    明淮把他放在玉棺上,他立刻就不敢动了,似乎害怕自己会掉下来,撇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小鸾,虽然郑王许我候位,认我为养子,依旧让我尊贵无比,可我不想回去,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隐忍每日见到杀母仇人的恨,我也不知道凭我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护住孩子周全,我想给你报仇,可若我回了郑国,我是不会有机会的,所以,我要去戎族,带着孩子一起去,天高地阔,待我雄起,我必当亲手杀了王献,屠了安国公府满门。”

    他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给景玉报仇,所以在古达说出只要他回戎族,就对整个草原承认他嫡长子身份的话后,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现在需要兵马,需要权力,他要报仇,要手刃王献。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戎王嫡长子

    而能给他权力的捷径,就是戎王嫡长子的身份。

    所以,他要回去,即便是再一次勾心斗角,他也无所畏惧。

    只要能报仇,他愿意去草原争雄。

    已经是冬月了,他们只能趁着大雪未降从当初穿行的峡谷走,孩子依旧绑在明淮怀里捂得严严实实,似乎知道即将远行,他很兴奋,咿咿呀呀的叫着,只可惜手脚都被裹在襁褓里很难蹬出来。

    灵鸢跟着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她的飞羽同骑,虽然苏鱼和容湛离开了天牢,可是明淮说,害景玉的人只怕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如果灵鸢去见他们,只会让幕后之人察觉明淮等人没死,甚至有可能继续追杀。

    想一想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灵鸢只能忍着不去,景玉将她救出,再造之恩她一定要报答,怎么能做出给小公子招惹祸患的事?

    初雪落下的时候,这一年的悲伤欢喜都被掩盖在了雪下,德阳不再学习政务,而是每日陪着朝姒去学规矩诗书,胤华接掌通文馆,重复着当初景玉所做的事,胤玄依旧在四处搜罗安国公府的证据,仗着有江寒撑腰,他成了临安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闲来无事就会去找虞姜闹上一番,不给她一天顺心日子过。

    胤华学习理政,女帝的事情就更多了,带着他上朝听政,带着他一同理政,也会让他去通文馆听里面的热血青年争论如何处理政事。

    百里襄不反对他插手政务之后,来昭阳殿的次数比以前跟多了,炉火熊熊,女帝批折子,百里襄就在边上。

    胤华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来,穿着墨色狐裘,就着浅色的金丝绣的衣袍,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刚跨进昭阳殿就说道:“母后,儿臣想提前巡边。”

    女帝批着折子也没顾得上抬头,随口问道:“为何?”

    胤华去到她身边坐下:“儿臣在通文馆发现一本折子,上面是蜀南今年的年税,于是儿臣去翻找了蜀南历年来的年税和去年才编制的人数和土地,发现数量对不上,所以儿臣想去一趟。”

    他借用在通文馆的便利盯着蜀南不放的事女帝是知道的,可是听他蓦然提起要去蜀南,女帝多少有些不情愿:“巡边蜀南,为时尚早,年后再说吧。”

    “母后。”胤华不甘心:“人人都知道朝廷年后巡视各地,该做的样都做好了,哪里能看到什么真事?如果儿臣突发制人,说不定会有很多意外之喜的。”

    百里襄放下书:“你母后是担心你。”

    “我行事会小心的。”胤华就差举手发誓保证了:“这么久,儿臣只找到了蜀南这一点缺漏,怎么能凭空放过这个机会,定要深挖下去才行,母后,你就答应儿臣吧。”

    女帝推开他的手:“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胤华失落下来,看着百里襄想让他帮自己说句话。

    百里襄问道:“你可知道为何每年年后才会巡视?”

    胤华想了想老实摇头:“不知道。”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你原本就想要她出事

    “因为年前你去,人家藏着你也查不到什么的,可是年后不一样,该显摆的显摆了,该送礼的送礼了,该攀关系的攀关系了,明来明往,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只需细细查问,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谁贪污了,谁受贿了,谁又做了什么触犯律法的事。”

    胤华表情有些纠结了:“可是儿臣年前去蜀南,和这个完全不冲突。”

    女帝把批好的折子放在旁边:“我们知道你想去蜀南查安国公府,可是你去过一次了,你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你现在兴冲冲的跑去,很容易被人误导。”

    胤华愣了愣,他没往这方面去想。

    女帝起身,示意宫人把折子送去通文馆,她自己却出去走一圈醒醒神。

    胤华颓败了精神,垂头丧气的坐了一会儿,看百里襄是指望不上了,想了想就打算再去找女帝磨一磨。

    他起身就要走,就发现狐裘卡在了长案边上的锦盒里,拽了两下没拿出来,他只好把锦盒掀开拉出狐裘,正要关上,就注意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把东西拿出来打开:“陵墓图纸?”

    百里襄拍了桌子:“不许碰你母后的东西,放回去。”

    胤华没动,拿着图纸一脸疑惑:“爹,陵墓都需要修建两个地宫吗?”

    “胡说八道。”百里襄当他傻了:“哪里有陵墓修建两个地宫的?”

    胤华抬头看他:“可是阿姊在的地宫,不就是先祖陵墓里的地宫吗?先祖在了一个,阿姊在了一个。”

    “你...”百里襄本想骂他,却突然记起一件事来。

    先祖陵墓,的确是两个地宫,当初也是女帝做主,将景玉安葬在先祖陵墓的地宫的。

    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女帝进殿发现胤华不在,百里襄依旧坐在桌边,垂眼瞧着面前的东西。

    “孩子呢?可是回去了?”

    她走去百里襄身边坐下,余光往桌上的东西一瞟,整个人就愣住了。

    百里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先祖陵墓的地宫,你是早已经就让人修好的了?先祖入墓后不放断龙石,难道也是你想好的?你知道景玉会出事?还是说你原本就想要她出事?”

    女帝瞧着摊开的图纸,眼里有些慌乱:“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是想把景玉关在里面的,可是我后来不想了,不放断龙石,是因为礼官说陵墓初建,当心内里坍塌,所以才暂留的。”

    百里襄自嘲一笑:“原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你会对她下杀心的,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想弥补她的。”

    他推开女帝站起来要出去,女帝急忙跟着跟着站起来:“所以呢?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百里襄回头看着她:“我信你,你让我静一静吧。”

    他出了昭阳殿,背影疲惫难掩,就着大雪,还有几分萧索。

    年前,卫东临到郑国退还聘礼,回来后就与江寒说起一事:“秦郑联姻,明年三月送嫁,白契不但与郑国契定盟约,还让郑王松口,许怀玉公主送嫁馨元郡主,一同到秦国去。”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可你依旧只是婢女

    江寒垂眼瞧着面前的清茶说道:“说是送嫁,怕也是去做人质了,郑王如何舍得啊?”

    卫东临叹了一声:“中山王开口,那些公子为了巴结他,自然是劲往一处使,郑王也迫不得已,临行前,郑王还说,若是明淮未死,他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说起明淮,他们都沉默了。

    虽然传言说他死了,可是谁也没见到尸体,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让人寻不到半点踪迹。

    雪花飘进茶水里,卫东临端起茶水:“现在秦郑联姻,东川情势危急矣。”

    江寒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个是安州的兵符,胤玄从鸾鸾的遗物里找到的,他让我交给女帝,你帮忙转交吧。”

    卫东临瞧着两块兵符说道:“你想明白了?”

    “或许鸾鸾说的没错,没有女帝的信任,我们是护不住胤玄的,上交兵符,是必走之路。”江寒饮下清茶:“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鸾鸾的死因,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

    他说起这个,卫东临也认同的轻轻颔首:“据我所知,大殿下也在盯着蜀南,或许你可以帮帮他。”

    江寒默了默:“我打算去肃州一趟,鸾鸾有太多的事没和我们说,可是容湛认定与安国公府有关,所以我想去看看。”

    “去吧,只是隐蔽些。”

    江寒抬眼:“你在怀疑什么?”

    卫东临看着飞雪:“容湛从府里选去的侍卫在出事之后死咬苏鱼不放,我想怕是被人教唆吧,否则为何灵鸢无事?”

    江寒脸色阴沉下来:“青柠和苏鱼的确有些嫌隙,可是她应该不至于存心去害鸾鸾。”

    “谁说的清呢。”卫东临给他添茶:“有时候一丁点的小矛盾都能惹出祸患的。”

    “好,我知道了。”

    卫东临的话他还是听的进去的,等卫东临一走,江寒就把青柠叫过来了。

    以前没在意过她的变化,现在突兀一看,江寒才发现她变了。

    胭脂色的曲裾,灰色兔皮褂子,精心挽着的发髻,细心描画的妆容。

    她见礼坐下来,手一直藏在袖子里,低着头安静的等着江寒说话。

    江寒脸色冷漠:“鸾鸾新丧,你穿成这样不合适。”

    青柠微微一惊:“是,婢子知错,马上就去换了。”

    “另外,我要去安州一趟,你照顾好府里。”

    “江大人又要离开?”青柠脸色落寞下来:“大人常年在外,也该留些时日,想想自己的事啊。”

    江寒眼神锐利的看着她:“鸾鸾新丧,你却和我说终身大事?青柠,鸾鸾待你不薄。”

    青柠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补救:“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

    江寒冷着脸站起来,说话也不客气了:“虽然鸾鸾没了,可你依旧只是婢女,穿着打扮别僭越了。”

    青柠一阵委屈,酸着鼻头应了,一直等他离开才哭出声。

    妙常来到门外,看了看江寒离开的方向说道:“公主已故,大人却依旧念念不忘,半点不念你的好,你又何必痴心错付呢?”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我真的活过来了

    青柠掩面:“你不懂,大人不喜欢阿姊的,他不喜欢,他只是利用。”

    妙常瞧着她:“你何必自欺欺人?江寒喜欢公主毋庸置疑,从眼神就看的出来。”

    青柠哭的更伤心了,妙常进来安慰道:“像江大人那样的人,喜欢的是能办大事的女子,公主因为能帮小殿下,所以江大人与她亲近。

    若是你也能帮小殿下,大人也会与你亲近?你仔细想想,女帝只有两位公子,大殿下快十五了,小殿下才八岁多,若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依靠,日后想赢了大殿下该有多难?

    虞姜公主虽然不受宠,可是她现在嫁的是安国公府,如果小殿下与虞姜公主亲近,那小殿下就有了安国公府的帮助,对付大殿下不是轻而易举吗?”

    青柠眼睛红红的:“公子杀了王远之一家,即便是虞姜公主不计较,难道安国公府还能不计较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妙常故作惊讶:“大殿下都说了,王远之一家是自愿追随公主的,与小殿下有何关系?”

    青柠愣了愣:“你说的有理。”

    妙常继续说道:“小殿下年纪小不懂事,可你要知道利害,你若是向公主示好,那不就代表小殿下向公主示好了?”

    青柠默了默:“可是我...”

    妙常抢话:“现在公主还在临安,你去亲近也方便,若是等公主去了肃州,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青柠不说话了,也在纠结要不要去。

    年下的时候,大雪越发肆无忌惮了,刺骨的北风一阵紧接着一阵。

    陵墓地宫反倒因为在地底要暖和许多。

    蛟油灯被风口吹进来的细风扰的轻轻摇晃。

    ‘嘭嘭嘭’沉闷的敲击声在地宫响起,又在黑黢黢的墓道中消失。

    诡异的静谧中,没有任何声响去回应敲击。

    敲击声响了许久才停下,安静了半刻,里面的人试着推了推玉棺盖子,没推动又安静了半刻,突然,‘乓’一声,玉棺上碎纹弥漫,还有不断扩散的趋势,又是一声重击,玉棺不堪重负,棺侧碎了一个大口。

    “咳咳咳~”

    一个玉枕从里面丢出来,紧接着,景玉也从口子爬了出来,无力的滚在地上躺着。

    她急促的喘息着,瞧着穹顶积攒力气。

    这是哪?

    她有些茫然,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撑着站起来,在地宫中环顾一圈,拖着步子下了高台坐到了樟木箱子上。

    她渴的厉害,嗓子要粘在一起了,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我真的活过来了?

    景玉满是庆幸,对石龙髓真的能让人假死瞠目,可她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我怎么出去?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看了看黑黢黢的墓道,犹豫了半刻一咬牙走了进去。

    墓道里很黑,蛟油灯并不足以照亮整条墓道,景玉摸索着走了许久才看见一盏灯。

    她试着想把灯取下来,可是灯的位置稍高,她碰不到,试了几次,景玉只好放弃,继续往前面去。

    她要确定断龙石有没有被放下。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我竟然跟你住一块了

    出了墓道就是陵墓的大殿,景玉瞧着十分疑惑。

    她一个公主竟然还给修了陵墓?而且这是修了多久的?

    “难道我死了一年多了?”

    景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四周看了看,朝最宽阔的墓道走去,墙壁上的蛟油灯要更多一些,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

    景玉走几步就必须停一停,靠着墙壁缓一缓。

    她的身体太虚弱,身上的衣服又太重,很耗费力气。

    停了一会儿,景玉继续往前走,却不见笔直的墓道尽头有光亮。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晚上,所以才会黑漆漆的。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墓道口,抬手一摸就是冰凉的石门,景玉心凉了。

    “有人吗?”她明知无用,却依旧拍着门:“有人听的见吗?”

    没人回答她,厚重的石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反倒是陵墓里一直回荡着她的声音,显得格外越发阴森。

    景玉靠着石门坐在地上,瞧了阴冷的墓室许久又撑着石壁站起来。

    趁着还有些力气,她要去找些能取暖果腹的东西。

    顺着大殿边上的墓道进去,笔直的通道两旁都有许多的墓室,景玉一个个看去,大致记住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推开主墓室的门,看着正中的雕龙大石棺,景玉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走着进来,把主墓室里整齐摆放的陪葬略略扫了一眼,费力爬上高台,扶住大石棺坐下来歇气。

    “祖宗,我竟然跟你住一块了。”

    她眼睛扫了一圈,盯上了几口樟木箱子。

    “祖宗,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些日子,向借你几样东西用用。”

    她站起来,把樟木箱子掀开,里面放满了药材,一大股药味熏的景玉有些头晕。

    “竟然还有药?你的儿孙是想你死了也天天把药当饭吃啊。”

    她翻了翻,发现除了人参都不认识。

    想了想,景玉只好把箱子先盖上,万一吃错了药,连个救自己的人都没有,那也太冒险了,还是不吃的好。

    掀开第二个箱子,却是一箱金银翡翠,景玉拿起一个瞧了瞧。

    “怪不得盗墓的总发大财,我要是能出去,也得拿点。”

    她把箱子盖严实,又把其他几口箱子翻了一圈,总算找到了几张厚实的兽皮,拿了几张出来,景玉拖着兽皮回地宫,半道上又去拿了小半袋豆子和一只小小的青铜鼎,可惜青铜鼎太重,她拿不动,只能先放下等过会儿又回来取。

    不得不说为了让祖宗死了还能享福,陪葬的东西很齐全的。

    费了大劲把东西都搬回来,景玉倒在兽皮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也趁着这个机会,她也能细细的想一想事情了。

    自己吃了石龙髓假死的事一定没人知道,否则怎么会把她送进地宫还放了断龙石?

    瞧瞧樟木箱子上的落尘,估计送进来还不满两个月,算一算日子,现在应该是冬天。

    “九郎到底还活不活着?”

    景玉很关心这个问题,虽然当时被明淮和孩子出事的消息刺激才会气血攻心,但是她依旧不信虞姜的话。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捋思路

    她没有看见明淮和孩子的尸体,根本不知道虞姜话里的真假,仅凭一个襁褓根本不足为信。

    只是现在,不管她信不信,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她醒过来了,那当务之急,就是如何离开陵墓。

    裹在兽皮里,景玉把所有的思路捋了一遍。

    以她对虞姜的了解,虞姜是没办法布下这么大的局的,能如此缜密的把德阳和自己先后踢出权利的中心,其中少不得安国公府的帮助。

    仔细想想,景玉发现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

    为了成为女君走上朝堂,她设计死了老秦王,得罪了秦国。

    为了防止开国功臣揽权,强行建立通文馆,把所有功臣挡在了朝政之外。

    为了不让贪官有机会,劝说女帝每年派人巡政,一经查获,先斩后奏,惹得百官心惊胆战。

    为了不让大将揽权,不许镇关大将驻守边关。

    她防功臣防重臣防皇亲国戚,唯一不设防的就是天下百姓。

    所以到头来,在安国公府的牵头下,除了宁尘这个国相,没人愿意为她辩解几句。

    景玉叹了一声,起身在樟木箱子里翻出来自己的冬衣,慢腾腾的换下沉重的朝服,她登时觉得身上一轻,把顺手拿来的淡酒喝了小口润喉,然后继续想。

    安国公府和她算是旧仇,会针对她一点也不稀奇。

    再想想,女帝所有的眼线,都是高琛亲手布置的,虽然高琛死后,女帝把人都换了一遍,可是不排除仍旧有高琛的暗桩存在。

    高琛死时虞姜也已经记事了,高琛对她的培养不亚于韩润文对自己的培养,所以虞姜能借助安国公府的力量对付女帝的眼线也可以想的明白。

    只怕王献愿意娶虞姜,也是因为她有这个作用。

    再想想,虞姜只拿来了襁褓,很有可能孩子不在他们手里,否则虞姜不必先用自己的身世铺垫,她完全可以直接用孩子来打击自己。

    她洋洋洒洒的把女帝几人的事先说了,就是为了扰乱自己的思绪。

    当时自己已经虚弱非常,经不得一星半点的刺激,她一定有什么急事,才会那么匆忙的来刺激自己。

    虞姜一心要除了自己,每一步都很扎实,唯有那一天显得很急躁,难道是有人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景玉沉吟下来,以王献的势力,能对他造成影响的只有百里襄,而那几天百里襄恰好不在,很有可能是百里襄和他们遇上了。

    这样一想,景玉立刻来了希望。

    既然百里襄都遇上王献了,那会不会他已经找到孩子了?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景玉自己否定了。

    他们抱走孩子,一定不是单纯的想刺激自己,如果目标不是自己,那就只剩明淮了。

    虞姜说明淮的身世已经被拆穿了,这事既然她都要知道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明淮一定会离开郑国来找自己。

    以百里襄的脾气,自己那个时候都快死了,他一定半刻不耽误的赶回来,既然他没回来,那很有可能百里襄也没有遇到孩子。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逼孕

    难道是明淮?

    景玉黯然下来,自己假死入墓,只怕那个大傻子会当真。

    因为渐渐暖和,疲惫的身子升起困意,把兽皮裹紧,景玉干脆倒头睡觉。

    自幼服食药丸虽然伤了根本,却也让她身体的自愈能力变得极快,几日昏睡,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但依旧需要休息。

    只有先养好身子,她才能想办法离开陵墓。

    临近年下,安国公回临安拜谒女帝,安国公夫人随行,回来后头一件事就是让太医给虞姜把脉。

    “你进门也有些时日了,迟迟没有动静,自己就不曾瞧瞧?”

    她的话有些尖酸,可是虞姜不能顶撞她,低垂着眉眼说道:“夫君事务繁忙,我们同房次数不多。”

    安国公夫人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献儿事忙,可他终归是你一个人的,他早年就一个妾室,生下弼儿就死了,现在只要回家就在你屋里,你也该争气些才是。”

    虞姜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眉:“是,媳妇记下了。”

    她唯唯诺诺,安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交代完就让她下去,转头抱着王弼喊心肝。

    回到卧房,虞姜当着王献的面就把妆台上的东西全砸在地上,婢女吓得不敢出声。

    王献正在找东西,看她发脾气只是微微抬眼:“发脾气可以,别让我娘看见,否则没你的好日子过。”

    “她看见了又如何?”虞姜冲去他面前:“我是公主,她把我当什么了?拿一个妾和我相比,我才进门多久?难不成要像韩鸾和百里妃容一样,还没进门就挺个大肚子才好?”

    王献停下来瞧着她:“说完了吗?”

    他年长虞姜一轮有余,所以也不想和她吵。

    虞姜忍了忍,坐下就红了眼圈,自从陵墓闹鬼之后,她没有一日安心,胤玄又三天两天来闹,王献虽然是她的夫君,但是他并不会理会这些。

    因景玉出事,原本就不亲近的德阳几人与她越发疏离,安国公夫人每次为难,她都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根本没人会听她说心里话。

    她安静下来,王献也就开口了:“我娘心急,你不必在意,还是细细想想如何对付你那两个便宜弟弟吧。”

    胤华紧盯蜀南让王献很不悦,可是胤华有女帝疼爱,又有飞鹰骑跟随,他自己做事也有度量,王献找不到他的错处下手。

    至于胤玄,他身后的安州就让王献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韩润文带出来的精兵悍将可不是蜀南的兵力可以抗衡的。

    他有顾虑,虞姜也有顾虑,本以为没了景玉在中间周旋,胤华和胤玄会闹起来,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各不干扰只是一味的做自己的事?

    而且现在就连德阳对她的防备也很深,她无从下手了。

    所以,虞姜没有听他的,而是找了范郁来给自己把脉。

    她算是明白了,没有孩子傍身,即便她是公主,安国公夫人也不会对她客气。

    范郁给她把了脉,略一沉思说道:“公主脉象正常,体质温和,对受孕没有影响。”

第一千零三十章 对付她不用太费心思

    虞姜胆气足了:“阿姊和二姐都极易有孕,那我也该如此,即然不是我的问题,可是将军的问题?”

    这话范郁可不敢接,想了想说道:“将军正是壮年,又有了子嗣,生子上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受孕,讲就机缘,或许是公主和将军在一起的时间少,所以才会没有受孕,不过公主年轻,不必担心。”

    虞姜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给我细细调理着,我要尽早有孕,另外,我要问你一件事,韩鸾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是真的死了?当初是你说催产的孩子易夭折,都过去这么久了,孩子到底死了没有?”

    范郁心慌了一下:“这个臣不知,催产药的确对胎儿有害,可是看样子,催产药的药效尽数作用在了景玉公主身上,至于孩子是否受了影响,臣也不得所知。”

    虞姜沉了脸色:“百里襄的飞鹰骑到还在寻找孩子,若是真被他们找回来了,以母后和百里襄对韩鸾的愧疚,这个孩子只会碍手碍脚。”

    范郁说道:“公主多虑了,孩子是将军带走的,那一定不会留下后患,再者即便真的找到了那个孩子,也只是外孙,再疼爱也不过是个襁褓幼儿罢了。”

    虞姜看了看他,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

    一个孩子本来可有可无,利用过了就没什么大关系。

    可是被安国公夫人逼孕逼的太紧,她一想到景玉简简单单就有了身孕,而且女帝和百里襄还护着她,心里就极为不平衡。

    所以每次一想到景玉死前的痛苦虞姜就觉得痛快。

    可是她觉得还不够,她想要明淮和孩子都惨死,能让景玉死后依旧痛苦难忍才是最好的。

    但每次她问王献有没有杀孩子,王献都不做声,这让虞姜十分气恼。

    原本是想利用孩子除掉明淮,等得手之后杀了孩子刺激景玉,让胤玄认定是因为德阳失察才害死景玉的。

    结果景玉是死了,胤玄和胤华反倒和解了?而且明淮和那个孩子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虞姜越想越气,打发走范郁,等夜里歇息时,她算是找到机会了。

    王献虽当壮年,却不沉迷女色,甚少会主动求欢,今晚也是一样,宽衣之后他就打算自己睡了。

    虞姜梳洗进来就忙过去把他摇醒:“我想起一件事,百里妃容不是还没许到好人家吗?以前她迷恋扶白,对韩鸾刻意安排的陈杭乔不屑一顾,现在陈杭乔生死不知,她的婚事也暂时搁置了,如果我们利用她的婚事来做事,会不会更好?”

    王献目光平静的点点头:“随你安排。”

    又是这句话?

    每当他说这句话,虞姜就有一种王献迟早会把自己撇开的错觉。

    她伏在王献胸口,仔细的听着他的心跳:“你就不给我出出主意或者提提意见?母后现在对我也有了防备,如果此事再出茬子,我就更难立足了。”

    王献摸着她的头发,情绪一点也没变:“害怕,那就安静一些时日,德阳不及景玉,对付她不用太费心思。”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许亚凌收了外宅

    “我听你的。”虞姜意外的顺从,王献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异样,却也没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虞姜依偎在他怀里:“韩鸾虽然死了,可是她的人都还在,我们要处置掉吗?”

    “容湛和苏鱼吗?”王献坐起来:“还是说你想直接除掉江寒和卫东临?”

    虞姜把头发顺到耳后,借机细细的想了想他的意思:“江寒和卫东临虽然在野,却也是朝廷命官,容湛有韩鸾留下的心腹,也不好动,就用苏鱼下手吧。”

    王献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除去一个苏鱼,能有多大的用处?”

    虞姜哑言,苏鱼不过一个婢女,景玉都死了,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而且王献也没心思在一个婢女身上浪费时间。

    交谈无果,虞姜只能悻悻睡下,第二日早起却依旧对这事耿耿于怀,趁着梳妆的时候问珠儿:“苏鱼现在去哪了?”

    珠儿努努嘴:“她呀,景玉公主没了后就成了丧家之犬,韩府有青柠在,定然是容不下她,听说德阳公主想留她,可她拒了,说是要跟着容湛调查景玉公主的死因。

    可是那一群男人带着她如何方便?就先把她安顿了,可是容湛刚走,许亚凌许大人就把她接去自己的外宅了,说什么代为照顾。”

    虞姜嗤笑一声:“苏鱼长的一副花容月貌,又是那般清冷的性子,男人最好那一口,觉得又新鲜又美味。

    只是许亚凌的家门也不算低,好歹是朝中权贵,他又未曾娶妻纳妾,养个外宅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也是害怕被许夫人知道苏鱼的过往吧?”

    珠儿眼睛一亮:“那个苏鱼,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但勾搭自家的侍卫,连宫里的禁军也不放过,现在她无家可归,正好是那些男人施以援手的好时候呢。”

    虞姜从她话里听出一股醋味,看了看照在铜镜里的珠儿,大约也知道了缘由。

    婢女臆想的对象大多是禁军,宫里的禁军,又都年轻英俊,容湛等人先前也挂名禁军,经常出入宫闱,被婢女喜欢也很正常。

    苏鱼作为景玉的心腹,经常和许亚凌容湛打交道,理所应当的就成了婢女们的对头,她倒霉大家都高兴,可还没乐够她就被许亚凌收了,一下子翻身了不说,日后还有了依靠,怎么会不让人眼红。

    看透她的心思,虞姜笑了笑说道:“许亚凌收了外宅只怕许夫人还不知道呢,找机会去说一声。”

    珠儿欢喜起来:“是,婢子记下了。”

    她眉眼都是笑意,伺候了虞姜,找机会就出了门,正要去许府,就在街上遇上了许久不见的苏鱼。

    她穿着一身素白,发间插着一朵白花,明显的戴孝打扮,手里拎着一只菜篮,似乎正在买菜。

    珠儿一看没人跟着她就来了底气,整理一番衣裙就要过去,堪堪踏出两步,许亚凌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

    他刚下值,身上还是禁军的官服,一手牵着马一手接过菜篮:“买菜这样的事交给婢女就行了,外面不太平,你单独出来不安全。”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否则我一定娶了小鱼儿

    “婢女已经辞了。”

    辞了?许亚凌默了默,但立刻就笑了:“辞了也好,你喜欢清静,有人在跟前可能还真的不会习惯。”

    苏鱼没出声,付了钱接过白菜,抱在怀里转身回去。

    许亚凌跟上她:“为何都是些素菜,买些荤食吧,今日我在你这里吃饭。”

    她客气疏离的低头:“苏鱼为公主守丧,不食荤腥。”

    许亚凌立刻应道:“也是,公主新丧,我身为臣子,也该与你一样。”

    跟着她回了宅子,许亚凌趁她做饭的时候,把新买的发簪悄悄放在妆台上,又假装无事的去厨房溜达了一圈,本想帮帮忙,可似乎『插』不上手。

    他倚在门口,瞧着默不作声切菜的苏鱼说道:“三天后我休沐,带你去祭拜公主吧。”

    苏鱼顿了顿,小声应道:“好,多谢许大人。”

    “你现在不是婢女,不用称呼我许大人,你可以叫我许大哥。”

    她没出声,闷声做饭。

    许亚凌有点头疼的『摸』『摸』后脑勺:“我家里要给我张罗着娶亲了,是个侯爷夫人的内侄女,『性』子娇蛮不好相与。”

    苏鱼看向他:“公主新丧,三个月内是不许行婚嫁之事的。”

    瞧她终于应和自己了,许亚凌干脆走进去看着苏鱼龇牙笑起来:“对啊,就是不许行婚嫁之事,否则我一定娶了小鱼儿。”

    他的话对苏鱼没产生任何影响,她依旧冷漠着一张脸做自己的事,许亚凌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把碗筷拿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跑进来:“小鱼儿,外面雪好大,我今晚住这里行吗?住你隔壁,你给我铺床。”

    “这是大人的宅子,大人还是住卧室吧。”她这样一说许亚凌就激动了,正要说话苏鱼就继续说道:“婢子去客房睡。”

    “”许亚凌一阵失落,但为了不让她厌烦自己,又继续龇牙笑:“这宅子我送给你了,自然是你住卧房,我去客房睡。”

    她没应声,端了饭菜出去,默不作声的吃了饭,收拾干净就去铺床。

    许亚凌在宅子里绕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缺漏才放心。

    原本容湛给她准备了宅子,可是她一个姑娘独自住在外面,许亚凌也不放心,三骗四骗才把人哄到这里,自然是要照顾周全。

    检查完了回屋,苏鱼却给了他一封信:“能不能劳烦许大人帮我把信给德阳公主,快过年了,婢子要和德阳公主一块去祭拜公主。”

    许亚凌接过来,微微弯腰看着她故作委屈:“小事,不过,小鱼儿你不会是想抛弃我吧?明明是我带你去的。”

    苏鱼的脸『色』微微一变,升起了些许懊恼:“祭拜公主不是游玩,还请许大人慎言。”

    她的表情难得有了多余的变化,许亚凌也就适可而止:“行,是我错言,请小鱼儿多多包涵。”

    苏鱼推开他出来,许亚凌也不生气,挑挑眉立刻跟过去,可惜屋门已经关上了,他只好隔着门说道:“小鱼儿,我明日想喝笋干汤,你给我熬好不好?”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我守丧吃素

    屋里没声,灯还灭了,许亚凌只好讪讪回屋睡觉。

    第二日巡逻时,遇上在花园里陪着朝姒堆雪人的德阳,许亚凌就把信给她了。

    德阳瞧了瞧,好看的眉眼落寞起来:“是该去瞧瞧,你告诉苏鱼,到时候我们去接她,她现在还是不要单独出门的好。”

    许亚凌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公主,那日臣休沐,臣会同行的。”

    德阳瞧了他好半天,慢反应的点点头:“哦。”

    许亚凌:???

    你哦什么?

    虽然德阳脾气好,可许亚凌也没胆子去和她叫板,规矩的应了声就去继续巡逻了。

    下值后许亚凌直奔院子,可一看满桌素菜,心里就有点失落了,拿着筷子无精打采的坐下来。

    苏鱼端着一只小汤盅出来放在他面前,默不作声的坐下盛饭。

    许亚凌打开汤盅一闻就眉开眼笑了:“小鱼儿果真很好,真的给我做了?那你也喝些暖暖身子。”

    “许大人慢用吧,我守丧吃素。”

    她的饭食一点荤腥都没有,许亚凌是着实吃不下去了,可是看看香气四溢飘着油花的笋干汤,他也不大好意思吃独食,犹豫纠结了好久,才矜持的喝了一小半解解馋,剩下的打算留着明日带去宫里值守时喝。

    去祭拜那日,许亚凌特意找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穿上,临出门时被许夫人叫住:“今日别出门了,你爹和大哥要带你去林府拜访,快去把衣裳换了。”

    许亚凌有些不情愿:“娘,我今日还有事呢,已经约好的了。”

    许夫人不由分说的拉住他:“任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婚事,不许去,让人去推了,快去换衣裳。”

    许亚凌急了:“改日去拜访也行啊。”

    “不行。”许夫人很坚决:“林府在和你议亲,你得去拜访人家啊。”

    许亚凌想了想:“那这样,我去说一声,您让大哥给我带一件衣服在林府等我。”

    说完他就跑了,许夫人叫了两声他都没回头。

    到了苏鱼落脚的院子,门外已经有几个便衣侍卫拉着马车等候了,许亚凌赶紧进去。

    朝姒被『毛』茸茸的棉袄裹得严严实实,正蹲在院子墙角好奇的看着笼子里的鸡,瞧他进来也没说话。

    许亚凌忙进了屋,德阳正在喝茶,苏鱼安静的坐在边上,她们都穿着素服,桌上也摆着已经收拾好的祭品。

    见他跑进来,德阳还笑了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是。”

    许亚凌拎起祭品跟着她们出去,也不去管什么拜访的事了。

    临近年关,草原上也是一片大雪茫茫。

    金顶大帐在连绵的帐篷中格外尊贵,帐里暖洋洋的,不仅在四角烧了火盆,地上还多铺了一层羊绒毯子。

    古达坐在地上,正在逗弄面前的娃娃:“布日固德,小布日固德。”

    他重复的喊着孩子的名字,可孩子无动于衷,认认真真的吃着手指头。

    明淮掀帐进来,孩子眼睛一瞟,看见是他立刻不吃手了,还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瑾瑜,他叫瑾瑜,不叫布日固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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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介绍:
一次算计,她从执政女君成了军中女奴,洗衣做饭兼暖床,不但要与一群小人斗智斗勇拼智商,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被某人饿狼扑食。
遇上一个在智商和体力都碾压自己的人,某女不满拍桌子:“于东川而言,我可是大事。”
某男沉吟半刻,一脸认真的点头:“好巧,我就是干大事的人。”
她杀伐果断,震慑朝堂,身处逆境却能忍辱负重前行。
“我能屈能伸,吃苦受累于我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某男宽衣解带:“那你躺下摆好姿势,准备着受累吧。”
“作甚?”
“让你吃饭。”女帝在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帝在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帝在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