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事情有蹊跷
景玉：“......”
好吧，她就是一时嘴欠忘了才把自己比作小狗狗的。
和侍卫瞎扯了一顿，景玉觉得自己心情舒畅了不少，打发侍卫走之前还不忘交代他：“盯着江寒，我要知道他想干嘛。”
小侍卫不敢盯江寒，可也不敢不应景玉的话，为此很是为难的答应了。
他走了苏鱼才进来：“华锦，赖老太到新郑了。”
景玉眼睛微微一眯：“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有了那个什么大长公主撑腰，只怕那个老太婆会更加嚣张了。”
明淮在南阳可算是把赖老太得罪透了，新郑后又因为景玉把敦咸大长公主也给得罪了，两个都是十分能生事的人，这下凑到一块，少不得给明淮找麻烦呢。
景玉靠在引枕上想办法，苏鱼在边上有些欲言又止，踌躇了许久才说道：“华锦，你还记得蔻香吗？”
景玉看向她，默默地点点头，苏鱼还是有些犹疑：“我听说蔻香也被三公子带来新郑了，我想去看看她。”
景玉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蔻香是明令的人，回了新郑也会被养在府里，苏鱼还真见不着她，所以才会来和自己说。
“这个简单，让执事府宰去下个帖子，就说请三公子府上的蔻香姑娘过来一趟就行，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她了，倒还有些想念呢。”
苏鱼高兴起来：“那我马上去告诉执事府宰。”
她笑着跑出去，倒是让景玉心里一阵惆怅。
不过是一起为奴的交情，却比她和德阳这样的姐妹都要情深意厚，羡慕！
她看看窗外，雨势已经小了许多，芭蕉叶上滑下不少的水珠，落在泥地里转瞬间就没了踪影，正发呆，就见有个人影从院门处进来了，等走近了才看清是明淮。
明宇还未送灵，为此他仍旧穿着白衣，倒是显得很精神，手里提着一只篮子，瞧见景玉在窗前坐着，还绕过游廊过来，站在窗外捏捏她的脸。
“养胖了。”
景玉打开他的手：“你不让我出门不让我操心，当然会胖了。”
他笑起来，拎着竹篮进来，把东西摆在桌上：“明宇明日送灵，我得离开五天，今日回来陪陪你。”
景玉垂下眉眼，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要不说深宅女子愁怨多，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也该动起来了，日日闲着我也不习惯。”
听她抱怨，明淮反倒是笑了，给她倒了润嗓的水才说道：“知道你闲不住，赖老太回来了，我一走她和大长公主少不得就来找你的麻烦，你不会闲着的，先和她们玩玩，等我回来了就一直陪着你。”
他也说起赖老太，景玉就有话问了：“苏鱼说蔻香也回来了，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先前明令回来怎么没把她带回来，反倒是现在和赖老太一起回来了。”
她嘴角还是点心屑，明淮替她擦了：“这有何奇怪？难不成这个简单的事情你也想不通了，别是真的养坏了脑子吧。”
他还调侃自己，让景玉很是窝气：“你才脑子坏掉了呢，我和你说正事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个小斥候
明淮一手盖住她的后脑勺与她抵额相靠，笑吟吟的认错：“是我失言，夫人恕罪。”
他突兀的一声夫人，景玉立马炸毛了：“你乱喊什么呀？”
她抱着引枕背过身，明淮干脆抱住她，靠在她的小肩膀上说道：“江寒又来了是不是？我今天瞧见他了。”
景玉本来还打算瞒着他的，听他这样说也知道瞒不住了，老老实实的点头：“是来了，说是给我出气的。”
他哼哼唧唧的别扭起来：“哪用得着他啊，多管闲事。”
景玉转过去瞧着他：“听你这个意思，是你已经动手了？”
他笑起来，把脸往她面前一凑：“你犒劳我一下我就说。”
景玉：“......”
好厚的脸皮。
她一脸不屈的看着窗外：“我不想知道了。”
明淮都打算说了还被她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堵的不行。
闹了一会儿，明淮也告诉她正事了：“戎族那个古达杀了戎王，向东川和秦王同时请封，东川应了，并赐下王礼，赢江却怒撕奏表。”
景玉表情很是纠结：“赢江是不是老糊涂了，人家古达都上表有了归顺之意，他竟然一怒就把这个大好处给了女帝，这下完了，古达和戎族的土地都成了东川得了，秦国什么都没捞着，女帝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明淮对她软软的脸似乎很有兴趣，捏住揉来揉去的玩，听她说完还笑了：“这不是在你的安排之中吗？看来容湛他们成了，而且按时间来算，江寒与容湛他们错过了，这事他也并不知情。”
景玉鼓鼓腮帮子：“不知道才好呢，反正现在秦国吃了亏，赢江和女帝杠上是迟早的事，我就看着他们闹啊斗啊，等着我的好侄子来求我。”
好侄子？
明淮一时有些混乱：“赢闵还是赢甯？”
“自然是赢甯了，赢闵这边他自己努力就行了，我总不能事无巨细的给他打点吧，而且你不是把郑国公主的名单给了他一份吗？我听说春猎的时候，他和那个什么公主眉来眼去的，估计这事能成吧。”
明淮却不以为意：“就凭他？”
他看不上赢闵这事景玉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们本就是政敌，他能为了帮自己忙给赢闵那些名册已经很不容易，景玉也不能强求他再去做什么。
为此听他一哼哼就赏了他一个“啵”：“知道你大度不和他计较，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他这才点点头，躺下去枕在景玉腿上，闭上眼，翘着腿，舒舒服服的找了个姿势。
景玉说道：“送灵回来就没什么事了，到时候你带我好好去逛逛吧，我还没在新郑逛过呢。”
他睁开眼睛，瞧着她似笑非笑：“你个小斥候，又想打听我郑国什么消息？”
景玉心虚了：“我哪里想打听了？我就是想逛逛。”
他拉着景玉的手在虎口轻轻一咬：“逛逛？你觉得我会信？”
景玉把手抽出来，把他的脑袋推开，穿上鞋子就走了：“不信就一边呆着去，没功夫和你叨叨。”
第三百三十五章 怀玉公主有喜了
她一走人，明淮立马颠颠的跟上去：“我就问问，不说就算了，怎么就把我推了呢。”
跟着她到了廊下芭蕉叶后，看景玉在用团扇扒拉叶子上的水珠，直接过去抱住她：“那个百研这几日老实吗？”
“唔...还行吧，你都把净月赶出去了，她怎么敢不老实。”说着，景玉转过来瞧着他：“我听说净月没了？是不是真的。”
“对，她来求了我几次，她父母也来求了几次，我没搭理，她回去就自缢了。”
景玉撇撇嘴：“又是一个自缢的。”
明淮捏住她的鼻子笑了笑：“为了你，我可是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怎么谢我？”
把他的手打开，景玉指指正在忙碌的婢女：“把那个婢女送给你了如何？”
明淮皱了眉：“不正经。”
他不高兴景玉反倒笑了，正在打闹呢，飞羽就飞奔了进来：“公子，出大事了。”
他们不再打闹，而是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飞羽的表情很奇怪，即激动又有些难以启齿：“怀玉公主有喜了。”
怀玉公主？景玉不认识，但明淮很熟了。
丹夫人次女，明德的胞妹，郑王最喜欢的闺女。
飞羽很是激动：“宫里的人说，怀玉公主今日去王上面前问安，王后把刚炖的药膳赏她，结果怀玉公主一闻就吐了，当时太医就在跟前，王后执意把脉，结果就查出来公主有喜了，王上大怒，责问是谁，怀玉公主说是赢闵的。”
他一说完，就是“啪”一声，三人一看，竟然是苏鱼，她给景玉端来的百合汤砸了一地。
她脸色很难看，见他们看着自己，慌忙去捡地上的碎片，飞羽蹲下去帮她：“你让开你让开，别划了手。”
景玉往前走了两步：“苏鱼。”
苏鱼站起来，有些局促：“我，我再去端一份。”
她慌慌张张的离开，飞羽还有些奇怪：“她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听见赢闵的事了。
即便在南阳受尽了侮辱折磨，可赢闵却是她第一个男人，自然会在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
明淮扭回正题：“怀玉公主说了是赢闵之后呢？”
飞羽慢反应的跟上他的话：“王上气晕过去了，我是来告诉公子赶快进宫的。”
景玉白了他一眼：“那你绕那么大的圈子做什么？”
飞羽梗着脖子：“是你们问了我才说的，下次不告诉你了。”
明淮在他头上一敲：“注意态度。”
景玉嘚瑟起来：“就是，瞧你那个态度。”
飞羽瞪了她一眼，立马小心的看明淮，见明淮没注意他的小动作才松了口气。
景玉正色说道：“王后大概早就知道怀玉公主有喜的事了，才会在郑王面前赐什么药膳的，明宇死了，王后膝下再无孩子，丹夫人是她的劲敌，明德又得郑王喜欢，他们母子日后难保不会威胁到王后，只是现在丹夫人禁足，明德因为那件事和明宇的死已经被郑王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了，王后现在又对丹夫人唯一的女儿下手，完全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你要小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万一有毒
明淮懂她的意思，也不管飞羽还在跟前杵着，摸摸她的耳垂，在她额前一靠才走，飞羽嫌弃的看看景玉，在她告状之前立马跟着明淮闪人。
他们走了，景玉才去找苏鱼，她没去过厨房，也不知道要怎么走，还是叫了一个婢女领着她过去的。
只是还没到厨房，景玉就看见苏鱼了，她蹲下池边柳树下，靠着自己的膝盖哭的不行。
景玉示意婢女可以走了，自己靠过去，在她身边蹲下，苏鱼不看都知道是她，抽噎着说道：“华锦，我觉得自己好脏，我恨他们，恨公子不该劫人，恨赢闵不该耍我，恨我自己为何要这样活着。”
这些事她想了许久了，也只在今日才说了出来，景玉揽住她的肩：“恨吧，是该恨，而且我们也该恨夷国国君懦弱，恨那些把我们看做玩物的人。”
苏鱼大哭出来，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服，似乎又记起了那些憎恶的嘴脸在撕扯她衣服的模样。
景玉自问自己一向最烦女人哭，可是今日却很同情苏鱼。
或许是因为这些事她几乎感同身受。
又或许，是相处久了已经把对方当做了朋友。
景玉很有耐心的哄劝着她，等苏鱼哭够了才说道：“生在人世谁会干净？你不过是遇上了些不该遇上的人罢了。”
苏鱼抹去泪痕：“我明白，方才只是一时难过罢了。”
景玉把手帕给她：“哭过了，那事情就过了，你不提，再没人会记起你的过往，你要相信，除了你自己，没人会纠结你的过去。”
苏鱼点点头：“我明白。”
这是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过的，景玉明白自己说的再多不如她想明白。
两人还在垂柳下蹲着呢，就见百研独自往厨房这边来，身边也没个什么婢女跟着，景玉她们前面有一株茶花把她们挡住了，净月也没看见她们。
她现在是侍妾，又因为净月的事受了惊，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婢女伺候着，其他的都被她打发走了，也算是识时务。
景玉推推苏鱼：“那个百研到这来做什么？”
苏鱼红着眼睛看了一下，摇摇头不说话。
景玉觉得奇怪了，即便身边人手再怎么不够，也没到让她自己来厨房拿饭菜的地步啊，而且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辰。
等百研进了厨房的院子，景玉才拉着苏鱼从柳树下出来，跑着去厨房，见厨房门关着，就停在窗外悄悄看。
不是吃饭的时候，厨娘也都躲在屋里偷懒，厨房里除了苏鱼给景玉炖的百合汤，也没什么东西了。
百研似乎也是冲着百合汤去的，见汤还炖着，警惕的往外看了看，景玉立马拉着苏鱼躲开。
苏鱼想说什么，景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偷偷往里面看，只见百研挡住百合汤，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鱼要进去抓她，也被景玉拉住，两人躲了起来，等百研走了才进去。
苏鱼立马就去看汤，看不出什么异样就要尝，幸好景玉一把拉住她。
“别尝，万一有毒。”
第三百三十七章 百合汤
“可是她在这里面动手脚要害你。”
她十分着急害怕，到让景玉感觉一阵暖心：“我不动这个就成了，现在知道她可能会害我，那就防着她就是了。”
苏鱼这才放下勺子：“她心眼太坏了，要不找大夫来看看？”
景玉倒是很认同她的这个主意：“你去把上次公子请来给我看病的那个大夫叫来。”
“好，我现在就去。”
她跑着出去，景玉看看还炖着的百合汤，用湿布包了端回去屋里。
那个大夫来的挺快，大概苏鱼也在路上和他说了，向景玉见了礼就拿出银针去检查那碗百合汤，看了之后还细细的闻了闻，思虑清楚了才说话。
“这汤是夫人喝的？”
苏鱼点点头：“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喝这个汤好就给夫人炖了。”
大夫微微摇头：“夫人对外称是小产，是万万不能喝这些东西。”
苏鱼脸色一变：“什么？”
大夫问道：“夫人可喝过了？”
苏鱼现在很是担心警惕，忙说道：“没有喝过，我是今日才给夫人炖的。”
大夫点点头：“这几日天气炎热，喝些百合汤对身体也好，可是小月之人是万万不能碰的。”
景玉问道：“那汤里可加了什么东西？”
“加了莲心粉，莲心粉味苦，与百合汤混在一起味道不好。”
景玉明白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麻烦大夫了，只是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因为吃错了东西，下血不止，亏损了身子。”
大夫经上次那事后也对这个府里的事知道了一些，自然是应了。
景玉这才吩咐苏鱼：“去告诉执事府宰，把给你出主意的人都抓起来，先关着别审，看紧了别让她们死了，公子刚进宫，别惊动他了，人我自己审问。”
“好，我这就去。”
她送走大夫，再去告诉了执事府宰，执事府宰一听景玉又出事了，急急慌慌的就带人先把给苏鱼出主意的抓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过来，百研听了消息，也慌忙过来。
屋里的帘帐都放着，婢女们伺候在外面，景玉侧卧在闲榻上把玩团扇上的穗子，身边只有苏鱼陪着。
执事府宰跪在帘帐外磕头：“那几个黑心鬼，奴才一定严加审问，夫人放心，日后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苏鱼替她说道：“你先带人去把那几个人的家人带来，别让其他人抓住了，人带到了再审问，快去。”
历来威胁她们办事的人都免不了用家人做人质，先把他们的家人护周全了，那些人才有可能说实话，这个道理执事府宰明白，所以立马就去了。
他走了，百研也来了，原先苏鱼还觉得她比那个净月要安分守己，可是今日她去动景玉的汤，苏鱼对她就不友好了。
她进来，也是隔着帘帐见礼，哪里都挑不出错处。
景玉看着帘帐外她模糊的身影说道：“坐吧。”
苏鱼不解，但还是让人给她拿了坐榻。
百研坐下去，神色很不自然，也不主动说话。
景玉撑着脑袋瞧着她，语气很轻：“多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多安排人盯着她
她突兀的道谢，让苏鱼和百研都十分不解。
景玉解释道：“百合性寒，我现在碰不得，可我和苏鱼都不懂这些，她听旁人的话给我炖了，你大概是知道了，又不好来提醒，所以就在汤里放上莲心粉，以此来提醒我，是不是？”
是这样？
苏鱼诧异的看向百研，见她落了泪，微微哽咽：“我是皇叔送来的，你们本就防备着我，净月犯事之后更加不信我，可你对我的好我记着，但我又担心你不信我，所以才...”
景玉示意苏鱼给她拭泪的丝帕，然后才继续说道：“你是皇叔的人，我们也防备着你，这事不假，可你已经进了府，即便没有伺候过公子，也是公子的人了，若是公子出事了，府里的人哪个会好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百研慌忙抬头：“我没有害过公子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过公子，皇叔把我送来，也是怕公子因为那日庄园的事恨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景玉沉吟不语，想着她这话的可靠度，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等着她开口。
许久，景玉才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听到苏鱼给我炖百合汤的？”
百研吓得哭起来：“我早上起来在后面的院子里逛，下雨的时候在廊下避雨时，听见廊窗对面的人说，一碗百合汤下肚，有的你受罪的，我害怕，又不敢来告诉你，就拿了莲心粉去厨房。”
景玉示意苏鱼出去看看，苏鱼当真出去了，细细的看了，进来说道：“鞋子上有泥，裙角也有杂草。”
景玉把语气柔和下来：“好了，别哭了，苏鱼，打些水过来让她洗洗脸。”
“是。”
苏鱼让人去打水，百研抽泣的停不下来，哭的景玉心情很操耐。
等她洗了脸，苏鱼给她重新收拾了，景玉才说道：“只要你明白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够了，苏鱼，告诉执事府宰，再安排些人手过去伺候，一个婢女伺候着顶什么事。”
“好。”
送走了百研，苏鱼才进来说道：“你信她的话吗？”
景玉绕着扇穗：“不信，所以多安排几个婢女盯着她。”
苏鱼把薄毯子盖在她腿上：“那你说执事府宰会把人带回来吗？”
景玉脸色沉了沉：“说不准。”
既然要害她，怎么还会让她有机会问出凶手，从那些人被当做棋子开始，不管能不能害了她，他们的家人都活不了。
只是这样的事实有些残忍，只怕苏鱼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她只能这么说。
等了半个时辰，执事府宰才急匆匆的赶来：“夫人，人都被带走了，村民说三天前就有人把她们都抓了，官府也不敢管。”
景玉早有准备，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杀了，要想报仇，就把指使他们的人说出来，不然，就一家人都含冤去死吧。”
她可不会傻傻的说他们的家人无恙呢，万一真死了，这笔账岂不是要算到她的头上，这种蠢事景玉可不会干。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宫里的事重要还是我的事重要
苏鱼说道：“官府都不敢管那一定是官府得罪不起的人了。”
自然是官府得罪不起的人，想想这新郑，谁最恨他们，自然是丹夫人和敦咸大长公主了，现在丹夫人禁足，又被王后对付，只怕连自己都护不周全，哪会有心思来害她啊。
她拨弄了一下扇穗：“我吃错东西下血的事情还是要传出去的，这事不能瞒着，人家辛苦布了局，总得让她们高兴高兴才行。”
苏鱼虽然不理解她的用意，但是很信任她的话，应了声和执事府宰就一起出去了。
明淮现在的身份地位在诸位公子里是最耀眼的，为此关注他的人也多，景玉吃错东西下血不止的消息一传出来，立刻就被各府的耳目带回家了。
在新郑，除了王宫，最是华丽富贵的府宅就是敦咸大长公主的府宅了，有着三代帝王的宠爱，府宅里亭台楼阁飞檐琉瓦，层层叠叠的铺开在一大片绿意葱葱的湖边地界，三进的大院落，几百个护院和上百个婢女小厮在各处穿插忙碌着。
赖老太是敦咸的乳母，敦咸出嫁后，她要陪伴家人就留在了新郑，后来又被安排去了南阳女奴营做管事，这次敦咸回来就让人去接了赖老太过来。
有着喝奶的情分在，敦咸对赖老太也就很好，不仅把人接到自己府上，还给安排了最好的屋子住着，更是陪着一起吃饭。
赖老太在她面前也算是知礼，感激的不行，吃了饭还在歇息，就有人带了消息回来。
“公主，九公子府上传了消息出来，那个侧妃吃错了东西，下血不止，都请了大夫了。”
敦咸笑起来：“乳娘这可消气了，那个明淮傲慢无礼，也该收拾收拾他了。”
赖老太眼睛湿润：“有公主做主，我那可怜的几个孙女，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可怜我那几个孙女，被陷害打死的，被送进官坊折磨死的，老奴这么大年纪，竟然就没留下个后人。”
敦咸劝道：“乳娘别哭，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了，我不会让那个小贱种有好日子过的。”
有她撑腰，赖老太的底气也硬了，敦咸吩咐道：“去，把那些人杀了吧，留着也没用了。”
她风轻云淡的一个吩咐，立马就有人去办了。
赖老太心里也踏实了：“听说新郑也不太平，公主也得小心呐。”
敦咸不在意的笑起来：“乳娘放心就是，就连王上都不敢对我怎么样，其他人哪有这个胆子啊。”
自己奶大的公主有本事，赖老太自然也跟着高兴。
她们还坐着，驸马蒋守业就回来，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却畏畏缩缩的没什么精气，见到敦咸更是举止小心，对着赖老太还拜了几拜。
“乳娘有礼了。”
赖老太也不敢托大，慌忙起来回礼。
敦咸脸色拉下来：“早就说了乳娘今日就到，怎么还磨磨蹭蹭的现在才回来？”
蒋守业唯唯诺诺的说道：“宫里又出事了，走不开。”
敦咸嚷嚷起来：“宫里的事重要还是我的事重要？”
第三百四十章 秦郑可能会联姻
她放声一斥，蒋守业就立马跪了下来：“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这样的阵仗，就算是赖老太也神情不自然了，忙去扶蒋守业：“驸马怎能跪呢，快起来，快起来。”
蒋守业哪里敢，战战兢兢生怕敦咸火气更大。
敦咸对他很是看不起，正眼都不愿意看：“乳娘在这，你是存心给我不痛快是吧？还不滚。”
蒋守业如蒙大赦，立马起来就出去。
敦咸一下子哭起来：“乳娘可看见了，我的驸马就是这么个废物。”
赖老太可不敢接话说蒋守业是废物，毕竟人家也是殷封爵位家的公子，也是响当当的人才，就算是废物，也轮不到她一个奴才来说啊。
只是敦咸哭着她也不好说，只能一直劝着。
另一方，执事府宰已经按照景玉的吩咐审问了那些人，只是一说他们的家人死了，就一个个哭天抢地的闹，根本不理执事府宰说什么，还有一个当场就背过气去了，也就没问出什么。
明淮是夜里才回来的，进了府门才听执事府宰说府里出了事，弄的他十分担忧，一边呵斥执事府宰不去告诉他，一面往天香园去。
他们从东苑路过，百研倚在门前看着他们走远，默默站着什么话也不说。
婢女轻声来到她身边：“姨娘，回去吧，公子不会来的。”
百研垂下眉眼：“她何其幸运啊，不管住在哪，公子都会过去，今日又出了事，只恩宠又要多上几分了。”
婢女知道她哀怨，却只能劝道：“可孩子还不是没保住吗？姨娘年轻，会有机会的。”
百研勾唇苦笑：“算了，是我的就该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想去抢来。”
她折身进屋，没一会儿就让人灭灯休息了。
只是天香园还亮着灯，景玉清闲无事，就教苏鱼下棋，其他婢女也都在边上看着，苏鱼脑子灵活，学的也快，明淮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截景玉的棋路。
明淮就在门口看了看，见她们还有心思下棋，也就放心了，轻轻靠过去，站在婢女身后看着。
苏鱼该是没招了，愁的皱了眉头。
景玉等了她一会儿不见她落子，就替她落了一子。
“你方才围截我太急，让我一警惕就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所以在慢慢修补，这样的局势，你就不能太过着急，你应该让我放松警惕，让我忽略自己的危险，这样，才能把我一击毙命。”
说着，将自己的棋子落下，然后收走她的几颗棋子。
苏鱼抓抓头有些犯愁：“这也太难了。”
其他婢女笑起来，这才发现明淮，慌忙见礼散开，苏鱼也慌忙起来。
明淮坐在景玉身边：“又被欺负了？”
她拨弄着棋子点点头，也没说话，苏鱼把人都领出去，关上门了景玉才继续说道：
“今天差点就露馅了，好险。”
明淮沉了脸：“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要不明天...”
“打住。”景玉蒙住他的嘴：“我不会和你去送灵，死了这条心吧。”
明淮把她的手拉下来，还真就转了话头：“秦郑可能会联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淡定淡定
景玉虽有诧异，却也接受的极快，笑意渐渐浮了上来：“那可不就是极好吗？”
明淮没什么笑意，只是松开她站起来去挑灯芯：“对，赢闵娶了怀玉，我父王为了郑国自身的利益就会帮赢闵，到时候，正合了你让郑王帮赢闵的心愿。”
景玉站起来蹦去他面前：“若真是这样，那就趁着赢江全心全意对付古达的机会，说服赢甯接赢闵回秦国，只要赢闵回了秦国，他就能有自己的势力，然后取得赢甯的信任，我们先让赢江指使赢甯得罪女帝，然后再离间赢甯和赢江，到时候赢甯孤立无援，就是赢闵最好的机会。”
她把后面都已经计划周全了，现在赢闵和那个怀玉公主有了这样的事无非是帮了她大忙。
明淮看了她一下，见她十分兴奋，反而目中清冷：“你答应过乐君夫人的事情还记得吗？”
景玉嬉皮笑脸的抱住他：“当然记得，可是我做事，历来都是道义站两旁，利字摆中间，王位和赢甯的命只能二选其一，我会让赢闵留赢甯一条生路的，也算是没有违背对乐君夫人的承诺。”
明淮把她的手拉下来，走去拿剪刀：“也好。”
景玉察觉到了她的冷淡，一时慌张起来，问了有些小心：“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他坐下来剪指甲：“没有。”
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了，景玉不得不把说的话细细的想了一遍。
她也安静下来，明淮才说道：“那你日后还会去帮赢闵吗？”
问自己？
“会。”
她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干脆利落的回答。
明淮顿了一下，闷闷的应了一声，剪完了放下剪刀：“我今日一早就走，拂晓就得进宫，早点睡吧，有些累了，明日我把飞羽留下，你有事就让他帮帮你。”
景玉也没什么与他说话的兴致了，敷衍的应了一声就朝床榻走去，没一会儿他也熄灯上来，各睡一边互不打扰也不说话，凭空的闹了别扭。
第二日拂晓，景玉睡得还迷糊呢，就觉得耳根子痒痒的，只是那感觉很轻，似乎并不想让她醒。
“明宇死了，我父王老了，要是赢闵重新做了秦王娶你怎么办？”
景玉把话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换做往常她早就起来较真了，可是这些日子懒惯了，不怎么愿意起来，迷迷糊糊的抱住靠在自己肩上的大脑袋，睡意朦胧的嘟囔。
“我是他小姨，不能乱来。”
明淮没想到她听见自己说话了，微微一怔，干脆把脸埋得更深，在她白白的脖子上咬了一下。
“嘶~”
景玉有些醒了，嗓音微哑的嘟囔：“疼。”
说完，他并没有离开，却是整个压在她身上，在她颈间留下片片湿意，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全身。
景玉这下就彻底醒了，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他往自己衣服里钻的手：“淡定淡定，别激动。”
他没停，反手按住她，再咬住她的衣领把领子拉下来了一些，手掌钻进衣服握住她的小细腰，掌心的老茧把景玉都硌疼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年轻太冲动
景玉更不淡定了：“我不会嫁给赢闵的，一定不会，我发誓。”
他这才停了停，在她耳边深吸了几口气，依旧蹭着她：“嗯，挺懂事的，可我现在很难受。”
那你也不能大清早来霍霍我啊！
景玉一阵吐槽，但也瞬间大彻大悟：果然是不能和这样的热血青年独处一室太久，年轻太冲动，危险极高。
明淮瞧她不接话就开始诓她了：“我们都有过一次了，而且我也许久没有碰你，要不...”
她脑袋立马一扭：“那也不行。”
“为什么？”
“我没兴致玩。”
“......”
这话该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用脑袋撞了景玉一下，默默的爬起来穿衣服套鞋，然后利索的滚了出去。
人是走了，只是他刚才一激动留下的东西抹不掉了。
景玉对着铜镜十分懊恼的看脖子上那个小红印：“这要是被人看见了，那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苏鱼拧了热帕子给她，笑意憋都憋不住：“夫妻恩爱罢了，你还怕人笑话啊？”
景玉正愁着这事，随口就说：“哪有恩爱夫妻日日和衣而卧的？”
苏鱼继续笑：“不害羞，难不成日日都要脱光了？对了，蔻香待会儿就到，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景玉差点被她的话呛着，咳的脸红也不忘拒绝：“我不去了，反正她现在也到新郑了，总有机会再聚的，这东西要是被看见了，指不定就要传出什么闲话呢。”
她也是有所顾虑的，毕竟现在清明，天气也算是热了起来，身上也换了春衫，这印记是挡不住的，万一被人看见了，一来会把昨日下血的事揭穿，二来，她本就已经出了事，不过知道那件事的侍卫都已经被明淮警告过了，也可暂且瞒下来，另外一些侍卫都知道她和明淮是做戏，所以也一直不曾多说什么，江寒也是默许他和明淮以这种关系留在新郑的，若是让他们听说了这件事，难保不会把消息传了出去，这对她而言太险了。
景玉不想去冒这个险。
苏鱼只当她害羞：“好吧好吧，那我独自去，就说你因为昨日的事身子虚弱还歇着，也让她改日过来看你。”
“好。”
苏鱼给她收拾好就出去了，蔻香昨日接了帖子，今日就过来，只是苏鱼想着景玉不便，就把她领取了园中小榭里坐着。
几月不见，蔻香明艳了不少，回到新郑再是一番打扮，差点让苏鱼认不出来，对上她竟然有些自惭形秽了，倒是蔻香不见半点疏离淡漠，不仅热情的拉着苏鱼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更是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有了身孕，三公子才把我接回来的，这事旁人都还不知道呢，姐姐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苏鱼大惊失色，看着她的小腹：“女奴是不能有孕的。”
蔻香眼底划过一丝鄙夷，但依旧扬着笑意：“三公子喜欢我，把我提做了侍妾，我早已不是女奴了。”
苏鱼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倒是好，也有个名分，几个月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蔻香有喜
“快三个月了。”蔻香看着她：“瞧姐姐的打扮，怎么是个婢女的打扮，你不是跟着华锦姐姐回来的吗？难道她没让九公子收了姐姐？”
苏鱼笑起来：“九公子收我做什么？公子能带我逃出那个地方，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只求好好报答华锦呢，今早我调侃她和公子太过恩爱，她还说什么哪有恩爱夫妻日日和衣而卧的呢。”
蔻香眼底情绪一闪，笑意多了几分不自然：“虽然我回来不久，可也听说华锦姐姐是极其受宠的，前些日子还小产了，真是可怜，对了，姐姐带我去看看她吧。”
苏鱼摇摇头：“昨日又有人闹事，她身子不适，现在还在歇息，改日再去吧，她让我她没事的。”
蔻香心里微微失落：“这样啊，那好吧。”
说了许久的话，蔻香也没留下吃饭，坐了些时候就回去了，苏鱼把她送到大门口，看着她走远了才回去。
景玉正在吃饭，苏鱼进去就按耐不住高兴说道：“蔻香有喜了，也做了侍妾，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呢。”
景玉停下筷子：“她和你说的？”
“是啊，她还说三公子喜欢她，所以把她提了做侍妾的。”苏鱼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她有喜这事是秘密，除了你我谁都不告诉，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她稍稍靠近，景玉就闻到了一股味道，立刻警惕的在苏鱼身上看了几眼，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是喜事，对她好最重要。”
话虽如此，可景玉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蔻香被明令看上，再到明令因为明宇的事赶回新郑，前后不过四五天的时间，而且她昨日才回的新郑，明令这些日子大概也和明淮一样忙的不归家，就明令那个性格，哪里说得上喜欢？再说女奴日日服用避孕药，身子内损，怎么可能四五天就怀上了？
只是这话她没说出来，而是说道：“若真如此，那也该快三个月的身孕了，你备些礼物替我送过去，只是咱们姐妹间的情意，只是为了不让三公子多疑，一并请了宫里最好的大夫过去，让三公子的正妃作证，当场验看东西，心意要到，也不能给我们公子找了麻烦。”
她想的周到，苏鱼自然是立马去安排了。
等她走了景玉才喝了口汤，心里跟明镜一样。
她这才刚传出小产的消息了，明令的侍妾又有了身孕，这不是明摆着要借这个孩子帮明令扳回一局吗？
她让婢女把飞羽叫来，先大眼瞪小眼的互瞅了一会儿，确定他没什么事要和自己说才说道：“明令的侍妾蔻香有了身孕，你帮我去查一查明令收了蔻香之后那几日，她有没有吃药，还有就是她被收之前，都伺候过什么人，有没有吃药，再问问公子们都离开南阳之后，这些女奴都做了什么？”
飞羽微眯了眼：“你这是要干嘛？”
景玉不解释，就盯着他，飞羽也没那个好奇心，见她不说干脆就走了。
苏鱼捧着几只盒子进来给她看：“吃的东西我可不敢送，就捡了些玉佩珠钗，你看看合不合适？”
第三百四十四章 明德坠马
景玉把东西都看了一下，倒是很配蔻香现在的身份，只是...
她垂了垂眼睛：“你去外面的金店买三把长命锁，我们三人每人一把，都留给我们日后的孩子，这也算是加一份心意了。”
苏鱼有些犹豫：“可是，万一那个正妃不知道这事怎么办？”
景玉笑起来：“怎么可能，正妃千玲珑是府里的主人，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若是只送这些东西，也显得我们没什么诚意。”
苏鱼这才放心：“那好，我这就去买，那我先带人去送东西。”
她领着人出去，景玉却不由得一叹：“真是个单纯的姑娘，独独告诉你有孕的事，可不就是想让你告诉我嘛。”
她对苏鱼很是无奈，也没心情吃了，拿起团扇想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只是刚到院子里，就有侍卫跑着进来了，景玉立马用团扇遮住脖子，侍卫也没敢仔细看她，见礼说道：“女君，方才送灵的路上传来消息，明德坠马，被马踩断了腿骨。”
景玉：“......”
她拿着扇子沉默，侍卫还以为她吓着了，又唤了一声：“女君。”
景玉突然问道：“郑国的祖庙在哪？”
侍卫一脸懵逼的指给她：“在那个方向。”
景玉转过去，对着郑国祖庙的方向十分慎重的拜了拜：“这郑国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怎么净出事。”
她神神叨叨的来了这么一句，侍卫都想翻白眼了，不过还是解释道：“明德的马被喂了酱草，出了城门就发疯了，拉都拉不住，直接把明德掀了下来，直接踩断了腿骨。”
那么精彩？
景玉有一点点后悔没有跟着明淮一起去了，于是开始掰指头了：“明悟瞎了，明德瘸了，明宇死了，现在弱冠的公子就剩下明季和明令好好的，其他的几乎可以直接忽略了，这个郑王是不是遭报应了。”
侍卫接不了她的话，只能干听着。
景玉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干脆让侍卫先下去，自己依旧在院子里面溜达，顺带着想想这些事情。
倒是苏鱼，带着人去买了长生锁，又送去了明令的府上，今日明宇送灵，这些府宅的内眷才算是歇了下来，个个疲惫的不行，听人说明淮的侍妾派人来送礼，还都很疑惑。
明令的正妃千玲珑是大家女子，虽然疲惫但也端庄，论美貌并不输于苏鱼，苏鱼到时，她一身素白衣裙坐在正堂喝茶，府里十几个姬妾都站着，个个敛声屏气，都不敢失了规矩。
苏鱼领着人进去，见了礼把东西奉上：“夫人，这是我家侧妃送给蔻香姨娘的礼物，还请夫人笑纳。”
千玲珑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含笑点点头：“听闻侧妃华锦与蔻香也是旧识，东西就都送过去吧。”
苏鱼谨记景玉的吩咐，可不敢直接送过去：“侧妃说了，这是两府之间送东西，还是小心为上，所以命奴带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在夫人面前验看。”
千玲珑温婉一笑：“你家侧妃倒是个心细的，验看吧。”
太医领了命，把盒子里的玉佩珠钗一样样的验看过去，苏鱼朝站在人群里的蔻香笑了笑，蔻香也因为有人替自己撑面子感觉志满得意。
第三百四十五章 麝香
东西不多，太医很快就验看完了：“夫人，东西都无恙。”
千玲珑点点头：“九弟府上送来的东西本是不必验看的，只是现在为了防止有心人动了手脚，破了他们和谐，许多的事情不得不做罢了，替蔻香回去谢过华锦侧妃吧。”
苏鱼见礼应是，却又想起了刚买的长命锁，立马拿了出来：“奴差点忘了，这个是侧妃特意交代的，太医也看看这个吧。”
千玲珑瞧见东西脸色有些阴沉：“拿来我看看。”
太医忙把看过了那一个给了她的婢女，婢女又转交给了千玲珑，金锁上面的“长命锁”三个字扎疼了她的眼睛，她一把攥紧。
“长命锁。”
蔻香早已在苏鱼拿出长命锁的时候就白了脸色，差点就站不住了。
可苏鱼没发现这些，等太医都验看了完了就说：“那就麻烦夫人了，奴告退。”
他们要走，千玲珑却开口了，依旧温和有礼：“太医留步，再替蔻香探探脉吧。”
自己丈夫在家里娶了这么多女人她已经很恼怒了，却还在外面收了女奴，带回来就算了，若是再有了孽种，岂不是打她这个正妃的脸？
景玉都这么婉转的提醒了，千玲珑若是还不明白，那也真是蠢了。
苏鱼听景玉说千玲珑是知道蔻香有孕的，为此也只当是她要给蔻香看看身子，也没多疑，带着人就走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景玉正在亭中的藤椅上靠着呢，手里拿着团扇在哼曲。
苏鱼跑着过来：“华锦，华锦，我告诉你件事。”
景玉偏过头看着她：“何事？”
她笑道：“我见到三公子的正妃了，温柔可亲，端庄知礼，蔻香虽然是侍妾，但是却对她极好，还把我们带去的太医留下给她看身子呢。”
景玉目光一闪，嘴角展开笑意：“那还真是对她很好了，这下你也放心了。”
苏鱼点点头：“自然是放心了。”
景玉看了她一眼：“那蔻香，可给你送了什么东西了？”
苏鱼不好意思的咬了唇：“送了，只是不值钱，我就不好意思给你看。”她把藏在袖子里的一个香囊拿了出来递给景玉：“蔻香只给了我，我怕你不高兴，就没让你知道。”
景玉拿过来闻了闻就丢地上了，吓得苏鱼白了脸：“华锦，你这是做什么？”
景玉看着她：“里面都是麝香，你闻不出来吗？来人，随便去叫个大夫进来。”
苏鱼脸色更白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给我麝香呢？”
景玉没解释，倒是大夫很快就来了，景玉指指地上的香囊：“麻烦大夫闻一闻里面的东西。”
婢女把香囊捡起来给大夫，大夫闻了脸色就不自然了：“禀夫人，这里面是麝香，香味浓烈，里面的花香很难掩盖下去。”
苏鱼腿软了，还是边上的婢女扶住她：“怎么会？”
景玉摇着团扇去味，示意大夫可以下去了，留下苏鱼单独和她说道：“我们是九公子的人，她是三公子的人，从她被三公子留帐那刻你就该明白，我们迟早对立，我得宠的消息人人得知，她送你麝香香囊，你又在我身边伺候，时日一长，我们两个都会损了身子，也算是帮了三公子一把，你觉得是姐妹的富贵重要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
第三百四十五章 毕竟这货太值钱
苏鱼已经在边上哭了：“可是，可是我们在南阳的时候互相扶持，都那么好。”
景玉看着她：“我这样与你说，若要友谊长久，要么没有半丝利益纠葛，要么就是生死相系，凡是多了一点少了一点，都不会不背叛。”
她哭着不说话，景玉也没多加解释，把香囊放在她面前：“我话已至此，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
她离开亭子，留苏鱼自己细想，毕竟她和蔻香的情谊很深，若是她自己不想清楚，自己说多少都不会管用。
苏鱼该是真的很难过，一整日都没有在景玉面前露面，听婢女说是一直在哭，景玉也没去劝过。
到了夜里，容湛他们终于回来了，该是关外太苦，一个个俊俏小伙成了留着胡子的大叔，晒得黑不算，身上还总有一股味熏人。
他们一路赶回来，饭也没吃呢，执事府宰就让人备了一大桌子菜让他们吃，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模样，把景玉看的一脸愁容。
容湛看景玉就在边上等着他们说消息，饭都没咽下去就要说话，景玉及时打住他：“吃完再说，我不着急。”
他这才又闷着头的吃，一大桌饭菜一扫而光，其他人先下去沐浴洗漱，容湛要先说了消息才敢下去，景玉也就领着他去书房，路上溜达着他就开始说了。
“古达见到女君的印信就答应与女君合作，而且这次古达上书请封戎王，卫夫子用最快的速度呈交女帝，所以古达十分感激，另外古达请我带话给女君，若能让他们一家团聚，即便是将戎族双手奉上也心甘情愿。”
最后这话让景玉驻了步子：“这么大方？他没别的孩子了？”
“自然是有，儿子就有七八个，属下在戎族呆了不过十日，就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古达和他的接发妻子，已经消失十几年的妲雅王妃的事，似乎也是情深，这些年古达四处征战，杀得都是害妲雅王妃失踪的人，并且他在戎族传了令，谁能寻回妲雅王妃或者他的孩子，可与他共分戎族。”
容湛这话说的景玉一下子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思量着要不要把明淮卖给古达，毕竟这货太值钱了。
她手指抓在一起挠，容湛一扫就知道她又开始生歪水了，用力咳了两声提醒：“女君。”
景玉立马停了小动作：“那个...江寒来了你知道吗？”
容湛脸色微微一变：“属下不知道。”
景玉继续往前走：“江寒说是因为我受欺负了，所以他来替我出气，今日明德坠马断了腿，我在想会不会是江寒动的手。”
容湛立马问道：“可要去查查？”
她摆摆扇子：“这个不用，我是想着对付我的是丹夫人了和敦咸大长公主，明德虽然也有错，可是依照江寒的性子，他不会明面上动了明德，反倒是王后得知怀玉公主有孕的事可能是他做的，毕竟这样既能让丹夫人元气大伤，又能帮我早日助赢闵回秦，上次他不是说在新郑也安排了人吗？王宫里有吗？”
第三百四十六章 心够狠
容湛想了想：“有，江大人与郑国国相伯尤是旧识，安排一两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景玉再次停住脚：“呵，我就说怎么他一个东川的人怎么会在新郑安排那么多，敢情还有这门交情呢，藏得够深啊，那郑王答应怀玉公主嫁给赢闵，岂不是也有那位伯尤的功劳了？”
这些事容湛不清楚，也就没有多话，等到了书房，敞开了屋门，两人都坐下来。
景玉问道：“那赢江撕了封王奏表之后，秦国可出兵了？”
“出了，十万大军列阵岐山，只是还没打起来。”
景玉有些稍稍可惜：“那赢甯是个什么态度？”
“赢甯在选妃扩充后宫，朝政尽数交由赢江处置，听闻女帝已经连发三份手信呵斥了，但仍旧择了两妾八姬入宫。”
景玉放下扇子：“这赢氏一族贪色者多，也不足为奇了。”
容湛说道：“女君，属下们听闻赢甯要册封乐君夫人为太后，上老秦王谥号，可是女帝说乐君夫人得了重病不亦远行，就把人留在了临安，赢甯对此似乎很不满。”
“切~”景玉笑起来：“果然母子俩想的就天真，这天下哪有白吃的东西，乐君夫人不留在东川做人质，女帝怎么保证赢甯会听她的？自然是要不择手段的留住了，不过就算她这个太后册封了，也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总归不会是自在身子就行了。”
她对这些看的倒是很透彻，慢饮了半口汤说道：“我也没什么事要问了，你回去歇息吧，这几日也辛苦了。”
容湛欲言又止，见了礼起身出去，景玉这才把一直拿在手里挡着脖子的团扇放下。
“举那么久，酸死我了。”
说完，肩上就打了一双手替她揉捏：“那我给你揉揉。”
景玉吓了一大跳，回头就撞在明淮身上，更把她吓着了：“你不是去送灵了吗？怎么在这？”
明淮在她身后跪坐下来，替她揉着肩：“明德瘸了，我送他回来，刚刚我从窗户翻进来准备吓吓你，容湛瞧见了我让他别说，他就走了。”
“难怪他有话要说又憋了下去呢。”景玉伸了个懒腰，转过去问道：“明德坠马，是你？”
他也坐下来，倒是很坦然：“是我，怎么了？”
景玉戳戳他的心口：“心够狠。”
明淮拍去她的手：“彼此彼此，对了，容湛他们带回来什么消息了？”
景玉一抿唇：“我不告诉你。”
明淮白了她一眼：“爱说不说，反正我也没兴趣。”
他站起来去书房里支着的小榻上躺着，仅仅只够他一个人睡着，却还朝景玉招手：“过来，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景玉有些嫌弃：“这地方怎么睡啊？也太小了。”
明淮把她拉过来，直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双臂环住她的腰：“自然是这样睡了，我给你做褥子，你给我做被子，可好？”
景玉红了脸：“有卧房不睡瞎弄什么，让开我，我要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