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搞因特网的都是骗子！
“那你先找个地方住，我也刚到燕京，没有找到什么门路。嗯，先筹备一下子再说吧。”方既明头疼啊，他都没钱了，还搞搜索网站，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可是，不做搜索的话，且不说放弃了一大块蛋糕，也没见其他中国人做，那么方既明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做搜索引擎，说起来很简单，哪怕江兴睿有点技术底子，那也是要弄很久算法，才达到方既明的要求的。
也就是说，要不断的烧钱。
才刚刚举债3000万的方既明，哪里还能搞钱啊？
“怎么，来情债了？这么苦恼？”
于洋打趣地说道，连带着那两位都有不同程度的幸灾乐祸。
方既明苦笑道：“是情债就好办了，是钱债，无底洞那种。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明白。”现在他们连演员都不是，哪里能理解得了资本游戏？别看互联网企业像是高科技行业的样子，事实上也是资本密集型的行业。没有资本，基本就玩不转。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搞个搜索网站，你没有钱去推广，没有钱搭建更多的服务器，那一个竞争对手出来，砸钱去买用户，去跟你抢地盘，你抢得过人家吗？抢不过的。
要不是飞讯QQ崛起的时候不差钱，还真的未必能打得过ISU。
饶是这样，飞讯QQ崛起的时候，也烧了一千多万，现在一直在烧钱。只不过烧钱比赚钱的速度慢而已。这还是因为方既明有“先见之明”，知道QQ的盈利模式，才能在第二个月就开始盈利。要是像上辈子的腾讯，一直烧钱到2003年才拉到融资，才能真正的腾飞，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无他，方既明不觉得他比深城马厉害，能在这草莽丛生的年代，找到一笔超过两百万美刀的融资。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方既明知道QQ值多少钱，所以他不想200万美刀就卖掉原始的股份，这并不划算。所以说，有时候拥有先知优势也不是万能的，甚至会是负累。
于洋有点奇怪：“你欠债了？欠了多少？”
方既明打趣道：“我上学的学费都贷款的，你说呢？”
林辰皓皱眉道：“真的？”
他们是真的信了。
因为方既明太低调了，低调到不像是一个学艺术的学生。哪怕是2000年，学艺术的学生不说一身名牌吧，好歹也是一身香江的牌子。可方既明呢，身上穿的是几十块钱一条的牛仔裤，一件不超过二十块钱的T恤，还有一双几十块钱的帆布鞋。乍一看，真的像大乡里来到大城市的土气青年。
孟光熙认真地说道：“需要钱，开口。”
方既明笑道：“谢了，我需要的钱很多，你给不起的。”
孟光熙有点意外：“很多是多少？”
“起码一千万吧，你有吗？”方既明眨了眨眼睛。
于洋正在喝汤，差点呛到了：“多少？一千万？你开玩笑的吧？”
方既明笑而不语，好像是默认是在开玩笑的。没想到孟光熙沉吟了一会，然后苦笑道：“我明白你为何被称为‘猛人兄’了，玩笑开得真猛。这年头的电影，超过千万投资的屈指可数，你打算拍电影吗？！”
“咳咳，能别提‘猛人兄’吗，搞得我好像个肌肉佬一样。”方既明有点无语了。
林辰皓是被吓到了，他觉得方既明是真的语无伦次了：“我说小明，你要是真有困难就说，别开玩笑。大家不说多少钱，包你在学校吃饭是没问题的。”
方既明听他说得情真意切，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诸位。以后真混不下去了，你们别嫌弃我蹭饭。”
“什么话？”于洋估计家里也是有点钱的，满不在乎地说道：“吃饭才几个钱？”
方既明倒是意外，没想到这北电的学生如此豪气。
“那你们现在有多少钱？”方既明试探性地问道，“我这里有个好项目，你们能拿出二十万来投资吗？”
“噗！二十万？！”
林辰皓差点没喷饭，“你想干嘛，炒股？”
“额，炒股等于赌博，我是那种人吗！”方既明满脸黑线，“是一个因特网的项目，很赚钱的……”
“停，漫不说我没有二十万，就算有二十万，也不会投资什么因特网项目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因特网项目在美丽间那边，已经等同是骗子了。”于洋连忙打住了方既明的话头，“你也别陷入太深了，这觉得是个坑。”
方既明摸了摸鼻子，虽然于洋不是在说他，但总感觉他在骂自己是骗子？
好吧，方既明也不说了，指望这些学生投资是不可能的了，方既明还想着，与其让别人来占股份，还不如把股份给同学，这样还能通过交情，拿到这些股份的控股权。如果融资的话，就算是有控股权，可个人股份低于50%的时候，很可能别人通过收购股份，就把公司变成他的了。
所以，融资不是万能的，一旦失去了公司的掌控权，那比不融资还惨。
反正呢，方既明就算融资，最多出让的股份不会超过30%，而且二轮融资、三轮融资，都会稀释股份，让前几轮融资的人继续注资才行。不然的话，方既明怎么保证公司的控股权？钱，可以大家赚，但公司你们不能说了算，只能方既明一个人说了算。
“好吧，我听你们的。”方既明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他们也是出于好意，不能好心当作驴肝肺，这样才能有朋友做的。
其实吧，同学之间的感情，最起码现在还是真挚的。以后纠缠上利益，就说不准了。
一顿饭，直接把舍友间的友情拉近了不少。于洋是个话痨，林辰皓是个装13小王子，而孟光熙是真正的高冷男人。至于方既明自己给自己的评价是——一个低调的，只想在影视行业做出点成绩的小演员。四个人，性格各异，但也相处比较融洽。嗯，这可能也是因为大家都是讲究人，不像其他大学里面的男生宿舍一样臭烘烘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我们保持肮脏的金钱交易就行了
还真别说，有孟光熙和于洋在，他们两个人来得早，已经把宿舍打扫一遍，喷上了类似古龙的香水。
没有了生活习惯上的冲突，大家也就相安无事，相处得挺好了。
别的男生宿舍，因为生活习惯引起的冲突，甚至XX事件，是层出不穷的。
距离产生美，但距离过近，互相还有刺，那就互相伤害了。要不怎么说，毕业之后大家都说感谢舍友四年不杀之恩呢！
作为过来人，方既明很懂得同一个宿舍的相处之道。第一，不要制造噪音。第二，不要制造怪味。第三，不要做舍友反感的事。遵守这三个原则，应该就能相安无事了。方既明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不想稀里糊涂就挂了。要还是起冲突，就索性把话说明白，很多事说明白了，矛盾其实能化解的。实在不行，换宿舍吧。
方既明作为过来人，太清楚同住一屋有多难了。脾气再好的人，同住一屋时互相之间都会有点小摩擦。所以说，能忍则忍，能改则改，千万别因一时之快，惹下祸患。
吃饱喝足的四人，把餐盘放好之后，坐在操场边看人打篮球。
方既明找了个地方，准备给乔子安打电话。这小子最近翻红了，还红得发紫。现在方既明缺钱用，能有个十几万也好的。
“喂，哪位？”
乔子安接电话了。
“我，方既明。”方既明揉了揉鼻子，“乔大明星，你现在可红了，还记得我们曾经的对赌协议吗？”
乔子安没有不耐烦，反而是欣喜若狂：“哎呦喂，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这钱是打入你以前那存折吧？放心，钱我不会少你一分的，就是想着咱们啥时候再见见面？”
方既明已经猜到他想干嘛了，苦笑道：“我们保持肮脏的金钱交易不就行了吗，还见面干嘛？”
乔子安急了，说道：“别啊，你是不是到燕京了？对了，北电是开学了吧，你在表演系？你等着哈，我这就过去找你……”
“别啊，喂，喂……我勒个去，不知道你是个大老爷们，我还以为你是猴急的中年妇女呢！”方既明骂了一句，什么人啊这是？
但一想到对方是给自己第一桶金，让自己顺利起步的人物，方既明就没骂更难听的话了。而且方既明用的是南方方言骂的，周围的人都听不懂。
然而，乔子安的人脉确实不是盖的，半个小时后，居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再次接到乔子安的电话，方既明是满头黑线，然后被约到了校门外一个酒店见了面，这会总算是有个包间了。
没办法啊，方既明要不想在校园里引起轰动，还是得乖乖的赴约。
“来来来，我们的大作曲家，坐这里！”
包间里，就乔子安和黄宇达，黄宇达想出去叫些菜吃，被方既明阻止了：“别，刚吃饱饭。”
乔子安殷勤地为方既明泡茶，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燕京的？也不说一声，说一声，乔哥我接你去。”
方既明苦笑道：“别忙着献殷勤，你这样子非奸即盗啊？”
乔子安有点尴尬地搓了搓手，好半晌才说道：“这不是你写的歌太好了嘛，专辑都卖疯了！你是不知道，光是磁带，就卖出了一百多万卷，还有二十多万光碟。你那对赌协议，都能收获三十多万，这真的是……刷新了业内的新人价。我们做过调查，买专辑的歌迷，都是冲着那首《飞得更高》来的。”
“所以你想让我再给你写一首歌？”方既明哭笑不得，“你能出多少钱？”
“先期给十万！”乔子安听方既明有点松口的意思，立马激动地说道，“然后3%的利润提成，只要专辑销量超过50万张，我肯定给！”
方既明想了想，说道：“不是钱的问题。”
乔子安一愣，说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方既明笑道：“只要以后你为我唱主题曲，我分文不要都行。”
“主题曲？啥主题曲？”乔子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方既明哈哈大笑道：“以后我要是拍电影、电视剧了，写歌出来你要不要唱？”
乔子安哭笑不得，心道你拍电影、电视剧？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大作曲家，你可别开玩笑了。这张专辑，也就够我火一两年而已。一两年后，我的专辑销量要是再跌下去，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方既明看着乔子安，说道：“我可没开玩笑。”
乔子安摇了摇头：“你是没有歌了？”
方既明神秘一笑，不置可否。这底牌，是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的。这时候，黄宇达把一些瓜子、花生端了上来，然后坐下来。听了一会，忍不住劝道：“你是不知道，业内多少人对你感兴趣的。如果你愿意就此出道，恐怕开价十万一首歌，都有人抢着要。哪怕是带上销售分成，这些歌星也愿意。”
方既明沉吟了好一会，觉得不能这么亏待这个愿意给钱买歌，间接让方既明赚了第一桶金的大善人。想了想，反正是汪半壁的歌，跟他的风格格格不入，方既明就算要唱摇滚，也是五月天那种摇滚。所以，卖点汪半壁的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歌，我是有。一年给你一首，能包你红五六年。但是呢，我一首歌要价可不低，每年的价格都不一样，而且不会低于《飞得更高》，你确定要买？”方既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子安。这不是小数目了，一首歌这么多钱。
乔子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买，肯定买！”
黄宇达则连忙补充一句：“我们要的是跟《飞得更高》类似质量的主打歌，不是其他什么随便糊弄的歌啊！”
乔子安也附和道：“对对对，要精品，要主打歌。”
方既明嘿嘿一笑，说道：“真的多少钱都要？”
“多少钱都要！”乔子安很坚定地说道，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黄宇达几次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第一百九十四章：好歌也是稀缺资源
方既明点了点头，说道：“先把《飞得更高》的钱付了吧。”
乔子安也不含糊，非常熟练地说道：“一共是三十万，打入你之前的存折吗？”
“不，我办了张银行卡。”方既明报了卡号，黄宇达就去办事了。接下来呢，就是方既明跟乔子安的谈判。说实在的，方既明现在也缺钱，但不缺这几十万。但如果乔子安真的买了三五首歌的话，这钱就比较可观了。
方既明内心暗暗盘算，一首歌卖个五十万，五首歌就两百五十万了，这生意做得还不亏。虽然说比不上李彦宏第一笔融资的120万美刀，但能筹集到两百五十万，也还行，勉强能撑个两三个月吧。
没办法，搜索引擎就是这样，因为算法等技术问题，特别烧钱。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公司不想搞搜索引擎的原因，除了服务器烧钱，技术还烧钱。
想到这，方既明也要了一张纸，开始慢慢写谱和歌词。
乔子安在一旁看了，那个心急难耐啊，可惜又不能一把抢过来先睹为快。
很快，黄宇达回来了，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方既明呢，则打了个电话到飞讯的财务部，让他们去确认收到钱没有。方既明还解释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我是不相信任何人。”
就这么一句话，把乔子安和黄宇达噎得死死的。
这能说什么呢？
说方既明斤斤计较吗？
要是其他人，乔子安就生气了，他堂堂一介摇滚巨星，会为了区区三十万就有损自己的声名？！
但面对金主般的方既明，他就没有了丝毫脾气。
确实，对于不是唱作型歌手来说，词曲作家就是他们最需要巴结的金主。不然的话，拿不到好歌，他们的名气就日渐衰减的。因为好歌也是一种稀缺资源，不知道多少歌手凭着一两首成名作，就红了十几年，吃了十几年老本。是他们不想再进一步吗？并不是，而是他们拿不到好歌了啊！
所以，别看词曲作家在歌迷圈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几乎所有歌手的“衣食父母”。
在2000年这会，就算歌迷会看正版磁带、正版光盘上的歌词，可有谁会注意到上面的词曲作者呢？也就圈内人，歌手或一些有心人会注意到罢了。这也是为什么《飞得更高》火了，而方既明却没有丝毫声息的缘故。
方既明慢悠悠的，把《怒放的生命》写好了，然后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你看着给钱，少了，我就不卖了。”
这是很高明的谈判技巧，看似把主动权让给了对方，实际上局势还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谁叫乔子安有求于人呢！
乔子安拿过词曲一看，虽然不完整，就一小段带副歌的部分。但是乔子安哼唱出来之后，眼睛都亮了。黄宇达也算是半个专家，听了之后也开始呼吸急促了。更重要的是，上次方既明把《飞得更高》交出来之后，连带着还给了编曲的建议。也是用上了方既明的编曲建议，那首《飞得更高》才大获成功。
可以说，这也是为什么乔子安一定要来找方既明的缘故，燕京电台打电话过来点歌的，十个里面有四五个都是想点《飞得更高》。这样恐怖的传唱速度，乔子安岂能视而不见？
拿到了方既明的词曲，还带上编曲的建议，这省却了多少功夫！
乔子安和黄宇达对视了几眼，已经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必须要拿下这首歌！
“四十万？”
乔子安试着报价了。
方既明想了想，没有答话。对于他来说，这个价格太低了。
于是，方既明继续把《存在》、《燕京、燕京》、《像梦一样自由》、《春天里》、《我爱你中国》五首歌写了出来。无一例外，是上辈子汪半壁的歌曲，这下要被方既明打包出卖了，因为方既明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唱片业或越来越难做，别看2000年这会还能卖出一百多万的销量，但这其实已经顶天了。
一年出一张专辑，哪怕能有一首类似《飞得更高》的主打歌，销量也不可能太高了。
特别是在2004年之后，网络盗版已经丧心病狂的时候，网络歌手兴起的时候，唱片业就彻底歇菜了。是的，上辈子这一年是《老鼠爱大米》、《2002年的第一场雪》、《两只蝴蝶》发行的元年，也是奠定了网络歌曲爆火的元年。
网络歌曲爆红，唱片是卖不出去了。
但是，这首几首因为流行，再加上移动等通讯商开通了彩铃业务，每首歌都赚了超过两个亿！
是的，两个亿！
不过呢，这种事方既明不会告诉乔子安的，因为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再说了，这几首歌是很火，可别的好歌也不差啊，彩铃业务也是有收入的，少则几百万，多则上亿。比如上辈子周杰伦的《七里香》，同名专辑里面的《七里香》一首歌也卖了一个多亿的彩铃。
所以说，只要乔子安把歌唱好了，卖钱不是问题的。但是，收入不是他的，而是背后的唱片公司的，还有移动的。因为移动拿版权的成本特别低，一首再火的歌，歌手能分个十万就不错了。这还是彩铃最火那阵子，唱片公司跟移动那边签下的分成协议。一开始，移动是直接买断版权的。
所以说，歌手、演员都一样，如果不抓紧机会转身成为资本，那么一辈子就只能被唱片公司剥削的份。
真正有能耐的歌手，都是自己成立公司或者工作室的。比如上辈子的周杰伦，为什么在2007年之后有了个外号“周董”？就是因为他要离开阿尔发公司，成立了杰威尔公司争取利益最大化。周杰伦自己做了董事长，自然就被称为“周董”了。周杰伦年的七张专辑，已经帮阿尔发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了，而周杰伦自己的收入，却连古董车都买不起。你说，周杰伦能不自己成立公司吗！
方既明把六首歌拿出来后，乔子安和黄宇达眼睛都瞪大了。
“别的我不知道，这六首歌，足够你吃一辈子了。”这话不假，上辈子的汪半壁确实靠着这几首歌就红了十几年。
第一百九十五章：当红歌手自己单干并不难
方既明毫不客气的说道：“所以，每一首歌要价六十万，这不贵吧？”
乔子安沉默了，他很想自己拍板就把这六首歌拿下来，可这钱已经超过了乔子安能决定的数额，只能看向了黄宇达。
虽然只有一小段，但黄宇达也看出来了，乔子安是真的喜欢这六首歌，而且每一首都跟《飞得更高》不相上下。如果能有这六首歌，保底乔子安都能再红六年。也就是说，一个歌手能红十年左右，已经是极限了。很多歌手，都不过是红了几年后，就销声匿迹了。有的歌手只红了一首歌，甚至更惨的，有的歌手根本没红过。
红了十年的歌手，有多厉害呢？
首先，商演跑穴什么的，这期间起码自己能赚个上千万。其次，演唱会下来，自己也能赚个上千万。如果期间脱离了公司自己单干，干得好的话，再赚个几千万上亿不是问题。这就是当红歌手的厉害，名气等同于资本。
于是，乔子安是真的心动了。
要不是这年头歌手还不敢脱离唱片公司，乔子安都自己拍板把歌买下来了。因为歌手自己没办法把唱片的全产业链把控在手中，最起码磁带灌制和铺货，这年头还是要唱片公司的发行渠道的。不像在网络时代，自己成立个工作室，靠着音乐版权、演唱会、综艺节目什么的，都能赚得盆满钵满。至于出专辑，真的不赚钱了。
这一点，歌手们也没撒谎。这也是为什么歌手保持发专辑，却不指望专辑大卖赚钱的原因了。这赚到的钱，还不够开一场演唱会的，不够上一次综艺节目的报酬。但为了扩大知名度，保持歌坛中的地位，歌手们不得不继续准备专辑。
黄宇达说道：“要不，我们请示请示公司？”
乔子安默许地点了点头，然后黄宇达出去打电话了。
“方老师……”
乔子安刚想再说点什么，方既明说道：“别叫老师，担不起担不起，叫我名字好了。”
“那个……真的不能再低点了吗？”乔子安有点为难，“这要是公司介入的话，我的建议就……很难说得服公司领导了啊？你看这……要是嫌麻烦，还是我们自己定下就好。”
方既明说道：“那你干脆自己单干算了，多难的事。别跟我说，你的合同还没到期啊？再说了，自己花点钱，买断自己的合同，又有多难。”
乔子安苦笑道：“合同倒是还有一年就到期，可歌手哪里能不和唱片公司合作的，万一下一张专辑销量不火呢？”
“你可真笨，唱歌有一手，做生意就绝对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那种。”方既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新专辑，盗版磁带和正版磁带的比例，超过8：1，什么概念？就是说，盗版的渠道，比正版都要好。你要是能说服盗版磁带厂给你灌制磁带，给他多于盗版磁带的钱，你岂不是掌握了自己的渠道？到时候，别说铺货百万了，几百万都行！有了这个办法，还在乎什么唱片公司啊。”
这是实话，方既明是真的佩服盗版商，什么赚钱他们就做什么。一盒盗版磁带，零售价五块到八块，厂商出厂价就两块多，再加上运输成本啥的，还有赚头。你把盗版变成正版，给厂商三块钱的出厂价，你说厂商愿意干不？
肯定干啊！
只要搞掂了磁带生产，再同样把光盘盗版商给拿下来，发行渠道不就完善了嘛？单干的条件就出来了，赚大钱的机会就出来了。
乔子安听了很心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拒绝了方既明的建议。
方既明也是无奈，路子都给他点明了，可惜乔子安就是不想自己担风险。
不一会，新图唱片的一个负责人过来了。
黄宇达把人引过来介绍时候说道：“这是新图唱片的音乐总监，石学民。”
方既明跟石学民握了握手，发现他大概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饱学多才的学究。“你好，我是方既明。”
石学民惊讶于方既明的年轻，感慨道：“我一直听说，天才创作者都是年轻人，现在总算见到了。”
方既明笑了笑，谦虚地说道：“运气好，运气好。”可不是运气好么，要不是重生，方既明哪里能卖歌？
“我先看看demo。”石学民拿起那六首歌，一首首看了下去。
良久，石学民才松出一口气，好像怕一口气喘大了，把这六首歌吹跑了。
“听说开价到四十万，你还是嫌低了？”石学民也试探性地问道。
方既明笑道：“如果不是缺钱用，我宁愿收总利润的分成。”方既明太清楚了，在彩铃时代，哪怕一首歌只有几千万的彩铃收入，唱片公司也能获利近一半，那么按照这个比例，方既明拿个5%的分成，都比六十万要多。
当然了，六十万是方既明随口说的价，预留了还价空间。方既明的心理价位还是五十万一首歌，总体拿个三百万。只能多，不能少。少的话，方既明还就不卖了，再想其他办法。
石学民也有点琢磨不透，歌肯定是好歌，而且像是为乔子安量身订做的，但能不能赚钱，还很难说。因为一张专辑，公司最多花个一百万给你买歌，你一下子用掉了几十万，剩下来的歌怎么办？
“六十万也太多了些，就不能少点？”石学民有点苦笑，“业内还没有一个词曲作家，能有如此高的价。”
方既明笑道：“我听说有抽成3%的，要不我也按照这个3%好了，六首歌，你一共前期给我六十万。”
石学民更加不愿意了，这几首歌要是都能达到《飞得更高》的高度，这明显是大赚特赚啊！生意就是这样，利益在前，谁都不肯放手。从大卖的这种程度上说，买断绝对比分成划算。因为《飞得更高》现在不仅仅是磁带、光盘的收入，还有版权收入，现在虽然还没有彩铃业务，可版权收入方面，唱片公司发现是逐年在增加的。
所以，石学民觉得不愿意花更多钱的买歌。“还是太贵了，这样，一首歌四十五万，已经很有诚意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草率了
方既明说道：“《飞得更高》这张专辑，虽然销售势头在下降，但未来一年时间里，卖个一百五十万卷磁带没什么问题的。也就是说，随便整，我那3%的分成，都能有个四十多万。要是卖掉版权，可能我有六十万左右的收入。你说的四十五万价格买断，不觉得太少了点吗？而且这几年，钱越来越不值钱，未来几年的时间，六十万买一首歌也是很赚的。”
石学民跟乔子安对视了一下，他们都还拿不定主意。
六十万买一首歌，公司还不生吞活剥了他们。
就在这时候，楼上突然一阵喧嚣，然后有人似乎念了一首诗？“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接着“啪”的一声响，摔了醒木。
方既明上辈子也是听过北方说书的，一听这玩意，就知道是茶馆上面开始说书了。
这种小剧场，说书先生大概就以买票为生，想听说书，得买票进场。
“这是评书吧？”方既明乐了，他其实知道的，在一楼茶馆里，也有饭菜售卖，吃够多少钱多少钱，就能免费到二楼看小剧场表演。或者呢，买张票进去，要是买个高价票，还能奉送茶水一杯。
乔子安一愣，然后奇怪地看着方既明：“你不是才第二次到燕京吗，怎么知道燕京风土文化的？”
方既明笑而不语。
事实上，他还真的想上去看看，跟老郭的评书有啥不一样。当然了，老郭相声是可以，但评书知道的人就少很多了。事实上啊，老郭的单口相声、评书什么的，方既明觉得比对口说得好。因为单口相声、评书非常之难，按照老郭自己的说法，说单口相声、评书的，人缘都次。但凡有一个搭档，都说对口相声了。这评书确实够难的，全凭一张嘴说，装文装武的都一个人。
最流弊的是，这些评书还会点口技，比如学锯木，学鸟叫……上辈子方既明学过一篇文言文叫《口技》，还真的有善口技的人专门学那片段。评书跟口技有点关系，虽然没有《口技》里面那么神，但也是能震慑一下众人的。方既明对这些有点兴趣，所以了解也多些。
“他们，也算是演员。”方既明轻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乔子安想了想，似乎也是这样。
石学民听着隐隐传来的评书声，沉吟半晌后说道：“五十万一首歌，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没权做主了。”
方既明想了想，说道：“行吧……”
“但我们只要四首歌。”石学民一听方既明这话，就知道他有点草率了。五十万，可能就是方既明的心理价位，如果再压价的话，应该能压到四十八万左右的。为了挽回点颜面，他决定压下歌曲的数目，不能说你出多少首歌，就必须买多少首吧？但这一下显然是没跟乔子安商量，一经说出口，乔子安就急了。
方既明一愣，然后哈哈一笑：“石总监果然会谈生意。”
石学民老脸一红，其实他也难，公司收歌的钱其实没那么多的，现在已经超出预算太多了。要不是这些歌实在是好，石学民根本狠不下心来。
乔子安有点急了，问道：“哪四首啊，石总监？”
“《怒放的生命》、《燕京、燕京》、《我爱你中国》、《像梦一样自由》。”石学民的眼睛够毒辣，一下就选出了四首歌来。但是，石学民不知道的是，真正后劲十足的，反而是《春天里》和《存在》。石学民这样，有点买椟还珠了。
特别是《春天里》，介于摇滚和民谣之间，引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共鸣。上辈子汪半壁其实没唱火这首歌，是被旭日阳刚唱火的。汪半壁心理就不平衡了，你们两个草根，翻唱他的歌曲火了，原唱反而不火，这哪行？于是，汪半壁在公开场合说，不准旭日阳刚再唱他的作品。官司倒是没打，要是打的话，旭日阳刚一定输的。再后来大家才发现，原来汪半壁写了不少原创，还是非常不错的。
汪半壁真正火起来，是因为《春天里》，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为什么之前汪半壁不火，是因为能人辈出，不是汪半壁不行。再后来，那些能人退的退，团队散的散，才给了汪半壁上位的机会。但不管怎么说，一首《春天里》是汪半壁内心写照，也是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所以乔子安就不理解了，为什么石学民不要这首歌？
看着乔子安焦急的样子，石学民示意他稍安勿躁，等方既明的回复。
“两百万吗？”这将将达到了方既明的心理价位，搜索引擎算法的研究，也能进行了，他说道：“行，回去我把词谱码好给你。到时候，你们带着合同过来，一式两份，签了之后，除了我能用这四首歌版权，其他人使用都需要你们授权。”
石学民松了口气，笑道：“好，果然爽快！”
方既明摇了摇头，故意叹息道：“要不是缺钱用，我还真的不想一次性买断的。”
乔子安则有点沉默，不知道想些什么。
四人寒暄了一阵，就结账离开了。
乔子安瞅准机会，拉住了方既明，低声说道：“剩下那两首歌，你打算怎么办？”
方既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你感兴趣？”
“当然啊，都是好歌！”乔子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要不这样，我也以五十万的价格，用私人身份买下来，你看怎么样？”
方既明乐得多一百万的启动资金，说道：“怎么，听了我的话，已经打算自己单干了？”
乔子安看着黄宇达跟石学民那亲热的劲头，突然有点落寞地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不是？不过，你说个人成立公司，真的靠谱？”
“公司不行，你成立个人工作室啊。”方既明像傻子一样看着他，“香江那边成名的导演、演员、歌手不都这么干？有空去取取经，看看人家是怎么运转的。自己开个工作室，比开公司容易，还赚钱。唯一缺点就是做不大，你自己考虑吧。歌能给你，钱必须给足了，我真的缺钱用。”
第一百九十七章：理念与实践之争
乔子安嘴欠问了一句：“不对啊，你一介学生，要那么多钱干嘛？”
方既明也随口一说：“投资因特网企业啊，有兴趣一起搞吗？”
一听“因特网”三个字，乔子安就不屑一顾了，说道：“那是败家的玩意，搞那个干嘛？不是人人都是厉元武的！”是的，歌手里面也有投资互联网企业的，但大部分都失败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因特网企业是辣鸡”的说法。
方既明笑笑不说话，然后说道：“你有车，把我送回学校吧。”
“不对，你都有钱了，不自己买辆车？”乔子安有点奇怪地问道。
方既明认真地说道：“我有车啊，在深城。”
是的，飞讯已经给总经理等人配车了，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车，但好歹也是十多万的车不是？
乔子安当方既明在开玩笑，也没当真。上了车，他有句憋了很久的话，一直想问方既明：“你是怎么有这音乐造诣的？这些歌，哪怕是编曲专业学个四年出来，都未必能写得出这样的旋律。”
方既明大言不惭地说道：“可能因为我是个天才吧？”
乔子安不说话了，一个“天才”，足以堵上很多人的嘴巴。再加上方既明会弹琴弹吉他敲架子鼓啥的，这写歌也只能说是平日里的积累。但歌词里面的深意，乔子安还是有满肚子疑窦的，这哪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写得出的歌词？！
“算了，人家不愿意说就不说呗，版权拿到手就是了。”
乔子安把方既明送回学校，说了声明天见，就开车走了。
刚刚回到宿舍，方既明发现所有人盯着他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
方既明摸了摸自己的脸，顺带把镜子掏了出来看，“也没有啊？”
“老实交代，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泡妹子了？”于洋好像古代县官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宿舍中间，一脸严肃地审问道。
方既明笑骂道：“神经病，一个朋友见我今天过来报到，给我接风洗尘。”
林辰皓惊讶了：“你丫不是金华人吗，才几次到燕京啊，就有朋友了？”
“我这人能混呗，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外面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有啥好奇怪的。”方既明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自己也有点诧异，每当他需要用钱的时候，乔子安就自己凑上来了。不知道这乔子安上辈子是不是散财童子，专门对方既明一个人散财。
“果真如此？”
于洋是看古装剧看多了，居然在装腔拿调的。
方既明也来了戏隐，开腔说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来啊，把他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狡诈小民，胆敢欺瞒本官！”于洋佯作要敲惊堂木，丢令牌，林辰皓都笑出声来了：“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一宿舍都特么是神经病。”
方既明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抛开包袱怎么做演员啊，于洋就做得很好，随时入戏。就是呢，这戏还没完全附身。要是再自然点，这条就过了。”
于洋一愣：“我还不自然？”
“现在看着挺自然的，但架起摄像机了，你可能就不自在了。”方既明嘿嘿一笑，“好歹我也是去横店跑过龙套，演过配角的人，指点指点你倒是没问题。”
孟光熙也有点诧异了，放下了手中的书：“你已经去过片场了？”
“多难的事，只要你肯去跑，龙套肯定能拿到的。电影厂不老是有戏拍嘛，你去那里蹲，或者加入演员协会留个电话号码，认识个副导演、群头、领队、演员经纪人啥的，有合适的龙套就找你了。”方既明说道。这电影厂，其实是燕京电影制片厂，是中国电影故事片生产基地之一，简称“北影”。别看横店那里声势浩大的，但中国有一半的电影除了实地取景之外，都在北影这拍的。
当然了，也就这年头而已，要是再过几年，等到了北影搬迁成了中影的时候，也就是“国家中影数字制作基地”，搬到了怀柔区杨宋镇上了，就不靠蹲戏了。主要是靠手中的人脉，自己的接戏渠道，还有就是正规从事演员人力方面的平台上接戏。当然了，加入影协、演员协会是最好的办法。而一些副导演、群头、领队、演员经纪有自己的圈，会成立很多群，在里面发布通告啥的。是的，QQ群，所以你就明白了，网络时代一切都不同了。
孟光熙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有句话说，演多了龙套、配角，就不能演主角了吗？”
方既明皱眉，说道：“哪有这回事，都是演戏，虽然有红花绿叶之分，但基本是一样的。配角演好了，一样能给电影、电视剧加分。这么说好了，演戏就跟说相声一样，得捧逗俱佳，才能成角。你要是只会捧，不会逗，你怎么说得好相声呢？”
孟光熙嘴角扬起微笑：“你还懂相声？”
“不懂，听人家说的，挺有道理。”方既明说道。
于洋说道：“是这么个理，但我们现在是科班啊，得先学理论吧？”
林辰皓点了点头：“要是没理论，自己养成演戏的陋病了，对日后发展也是不利的。”
方既明跟他们的理念都不一样，不说话了。在方既明看来，哪怕是科班出身的很多好演员，斧凿雕刻痕迹都太重，根本没有自然之感可言，反而绷得很紧。倒是一些草根出身的演员，演戏起来更加自然。当然了，不是谁好谁坏的道理，主要看个人悟性。他们不认同也就不认同吧，反正方既明不会放弃自己的理念的。
这就好像是南甜北咸之争，没有对错，只有受众喜不喜欢的问题。
“不过，有机会我也想面对镜头。”
于洋有点憧憬地说道，“还是三试的时候好啊，我面对镜头居然有兴奋感。我感觉，我自己天生就是演戏的料。”
林辰皓笑骂道：“你可真自信，但有时候人对自己的认知，是错得离谱的！”
于洋瞥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当然有信心，没信心的演员，那有多可怕？”
方既明听着他们在吵架，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继续，我去买点洗漱用具回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自求多福吧！
是的，方既明来学校就是这么潇洒，床褥被铺，洗漱用具什么都没买。
事实上，能来北电读书的，大部分也没买这些东西。只有在其他大学，才能经常看到一个画面——新生入学的时候，父母加上一堆亲戚，帮忙扛着被褥床铺、洗漱用具、热水瓶、水桶衣架……这些东西，像是在搬家一样，横穿校园，浩浩荡荡杀向学生宿舍。
原因嘛，也很简单。
即便是这年头，能读上北电的，大部分其实都不是普通人的子女。也就是说，很多新生懒得从家里带，就在当地买不好吗！至于其他大学，普通人的子女，甚至家庭不怎么好的，能省则省，能从家里带的东西都带来大学了。
很多人说，大学是个小型社会，这话确实没错。
跟中国国情一致的，小到竞选班干部，学生会干部，再到争夺奖学金助学金，有相当一部分看的是个人关系。哪怕是在竞争科研经费上面，竞争科研试验室上，都很大一部分是排资论辈的。更别说评选什么院士了，有成绩没人脉，没资历，一样评不了。
已经读过一次大学的方既明，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甚至觉得北电这样的大学，小型社会性质比一般大学里面更甚。
买好了床铺被褥，洗漱用具什么的，方既明一个人提着就回来了。
刚刚回到宿舍，就听到于洋在建议：“……要不大家都买台电脑吧，联网玩游戏，我最近发现一个网游，可带劲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游戏，幼不幼稚啊？”
这是林辰皓的声音。
“买电脑可以，打游戏就算了。”孟光熙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方既明走了进来，笑道：“买电脑，是因为电脑可以看光盘吧？比用DVD看更加适合拉片。”
拉片，算是一个电影人的专业术语，跟拉锯一样，意思是来回的，反复的看。一段一段的看电影、电视剧，然后分析记录下你所看的、所总结的，这就是深度解读。把每个镜头的内容、表演、剪辑、声音、画面、景别、场面调度、节奏、运镜方式、机位等都纪录下来，最后总结一下。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看电影也是这样。
拉片等同于抽丝剥茧地看电影，电影专业修养的提高需要慢慢积累。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拉片辛苦单调，但对痴迷于电影艺术的人来说，他们却乐在其中。
“不用这么专业吧？”
于洋像个真正的大学生，而孟光熙则像个已经踏进圈子的老演员。
“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对得起自己的岗位。”孟光熙淡淡地说道，“我的电脑会很快搬过来的，就是网线有点麻烦。”
方既明笑道：“去电信局那里办个宽带业务，从阳台外面接一条两兆的网线，再弄个路由器，四个人用应该就没问题了。”这年头，网线还不是大学宿舍的标配，也难怪他们要绞尽脑汁弄网线了。
“行，到时候费用分摊。”孟光熙拍板了。
方既明也点点头，虽然他不在乎这点小钱，但一个宿舍的，你就算出钱了，别人还不见得乐意，以为你看不起人家呢。孟光熙这个建议好，谁买了电脑，用了网线，这就得交钱。不仅是电脑，电费也一样。毕竟宿舍里面还有电视的，什么电视台都能收得到，包括香江、奥门的各种卫视，也是神奇。
电脑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方既明被推出去办网线。
方既明也乐意，毕竟他要顺便考察一下电脑市场。
不过这件事稍后再说，因为要开始上课了。
重新回到大学是个什么感觉？
方既明觉得自己几乎是波澜不惊，而且还有点想笑。别的大学，都是争着抢着做班干部，北电呢，几乎是指派的，没人肯做班干部。那是因为北电的学生，大多都想着去拍戏的，有这个志气的人，怎么可能去竞选什么班干部来束缚住自己！
坐在方既明旁边的于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们的班导师，似乎是国家戏剧届的大咖啊！”
“哦？”
看了看讲台上的那个老太太，方既明若有所思。
老太太叫汤诗仪，国家戏剧一级演员，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北电的师资力量，和中戏是不相上下的，要不怎么说是中国影视界最厉害的学府呢。“班干部指定了，那么接下来是学校指定的。易梦曦，你将代表2000届新生在开学大会上讲话，好好准备一下。”
“易梦曦啊！”
林辰皓低低感慨一声，说道：“这可是真正的明星了，十六岁就出演了《情人剑》的女主角，后来又演了《世家千金》、《大家宅》等等电视剧，都是主演。她做新生代表，我是服气的。”
方既明还真不认识这位女同学，问道：“哪位啊？我看都差不多的？”
林辰皓：“……”
于洋：“……”
孟光熙：“……”
“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啊，她的戏你都没看过？！”于洋有点无语。
方既明记忆里浮现出一个清纯女子的形象，然后对照着脸蛋去找，好吧，还真的找到了一位。“哦，我只记得她戏里的角色名字，不知道她本名。好吧，她就是易梦曦啊？”
易梦曦本来是波澜不惊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于面对镜头了，习惯于出门后被粉丝围追堵截的情形了。但今天，她碰到了一个像是导演审视演员的目光，要是真的导演也就罢了。但问题是，这样的目光，来自同一届新生，一个不出名的，不知所谓的家伙。
冷冷地回了一个目光过去，结果那新生扭头了，不知道跟旁边的同学说了什么。
“哼，小把戏。”
是的，易梦曦认为，方既明这是在故意无视她，引起她的注意。这种伎俩，易梦曦也不少见。
天可怜见，方既明是真的对这个世界不太熟，更别说一个新生代女演员了。就算是美若天仙，在方既明眼中也就那样。
就在这时候，方既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糟了！”
原来，是顾弘业发过来的一条短信：“方既明，你死定了，我们的美女大班长在上飞机前，叫嚣着要找你算账，你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早说嘛，装得挺累的
方既明这才想起，他答应过林清漪，要跟他们一起来燕京的。
可事情一忙起来，再加上开学报到的时间近了，方既明就忘了还有这茬。
结果，自然就成这样了。
不过，方既明有个法宝，就是当做没看到。没看到，自然就不知道这件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难道林清漪还能跑到北电来？
刚刚心里有这么个念头，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方既明再一看短信，好家伙，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但内容却让方既明坐立不安的：“骗子，大骗子，又说一起到燕京，你自己先过来了！”
“这咋回她好啊？”知道是林清漪，方既明最后也没回短信，而是鬼使神差的保存了这个手机号码，仅此而已。
这时候，汤老太太咳嗽了一声，说道：“虽然大学比较自由，但北电管理还是很严格的。上课最好不要开小差，那位同学，手机是不是很好玩？”
方既明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也没有立即抬起头来，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放进抽屉里，然后镇定地抬起头听班导师讲话。没想到汤老太太说道：“别装了，虽然你演技还算不错，但别想在我面前装蒜。站起来吧，让全班同学认识认识你。”
方既明也不怯场，左顾右盼了几下，好像刚刚玩手机的人不是他一样。
汤老太太气乐了，走到方既明几个人旁边，而于洋、孟光熙和林辰皓则好像不认识方既明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作声。而方既明呢，眨着眼睛看着汤老太太，似乎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别装了，站起来吧？”
汤老太太盯着方既明说道。
方既明还是左右看了一下，才指了指自己：“我吗？”
“你说呢？”
汤老太太满脸黑线，这都什么奇葩学生？方既明挠着后脑勺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我还以为你说其他同学呢。”
“叫什么名字？”
汤老太太一看就不太好糊弄，方既明立即就改变了策略，说道：“方既明！”
“说吧，为什么玩手机？”
汤老太太说道。
方既明立即说道：“对不起，老师，我辜负了学校和父母的期望，我不专心听讲，精神开小差，我罪大恶极，给全班同学做了个错误的榜样，我在这里检讨，以后还会再犯……额以后不会再犯，再犯我就再做检讨。”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方既明嬉皮笑脸地说道。
汤老太太也气乐了，其实她也知道，能来学艺术的，哪怕是到了表演系，那也挺可能是一个刺头。但没想到，方既明居然是如此滑头！气乐的汤老太太，其实对方既明的第一印象已经很低了，觉得他有点“朽木不可雕也”，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坐下。
“我不管你们是冲着什么目的读的表演系，但请你们认真对待演员这个职业。”汤老太太认真地说道，“一旦你上了舞台，面对着镜头，你就是角色，角色就是你。在北电，学到的东西或许对你未来没多大帮助。但如果你有朝一日做了一名真正的演员，请不要像方既明这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好吧，这句话一出，坐在方既明旁边的三个损友开始偷笑了。
方既明有点无语，偷笑就偷笑吧，还笑出声来。他们一笑，全班也跟着笑，唯独那个易梦曦嘴角的不屑加轻蔑的笑意更甚了。
“你们等下去领军训服，明天开始为期二十天的军训。估计你们也早就知道了，军训之前，有个开学大会。易梦曦你得准备讲话稿了，最好展现你的台词功底，把讲话稿背下来。”汤老太太嘱咐完一连串的事情后，接着说道：“行了，散了吧，方既明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于洋低声对方既明说道：“可真有你的，还没开学，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方既明倒是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不至于开除学籍，最多写个检讨啥的。只要你把自己变成死猪，那什么开水你都不怕了。咳咳，这个比喻有点不妥，但意思大家领悟就行。“你懂什么，说不定老师是想给我开小灶呢。”
“还开小灶，不掉层皮都算你厉害了。多保重哈！”于洋一溜烟跑了，林辰皓也投来一个戏谑的目光。唯独孟光熙没有落井下石，但眼神却有点涣散。
“一群损友！”
方既明倒是心态良好，哼着小调，走向了汤老太太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方既明进来了，眨着眼睛说道：“老师，你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嘱咐我吗？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的，哈的一声笑了。“汤老师，这是你班的学生？”
汤老太太脸都绿了，嘴角也抽了，她还没见到过这么不尊重她的学生，斥道：“严肃点！”
方既明立即来了个标准的军姿站立，看得汤老太太一愣一愣的：“你干嘛？”
“报告，老师是你叫我严肃点的。”方既明声带刚阳地吼道，声量差点没把办公室掀翻。
“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其他老师，笑得飙泪了：“汤老师，你这学生……诶呦，也太……哈哈哈……”
汤老太太有点无奈了，戴上了老花镜，拿出了方既明的学籍档案：“方既明，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才，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你是北电成立以来，高考文化课最高分录取的。要不是你的专业分低了，你就是今年的第一名。602分的高考文化课分数，放在其他学校，也是能考上的了。可你呢，好像一下子垮了精气神，还有点学生的样子吗？大学虽然不比高中，但你这样的学习态度，我很怀疑你为什么要走艺术这条路！”
“报告老师，我是真喜欢演戏。”
方既明认真地说道。
汤老太太无奈地说道：“你先正常点，别装腔作势了，我也不准备罚你。”
方既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说道：“早说嘛，装得挺累的。”
汤老太太：“……”
其他老师：“哈哈哈……”
第二百章：ISU的反击？
“你是故意气我的吧？”汤老太太要是有胡子，已经开始吹胡子了，而瞪眼，是少不了的。
方既明笑嘻嘻地说道：“哪能呢，老师。你别生气，先喝杯水，理清一下思路。我认真听你教诲，但凡你说得对，我都改。”
汤老太太认真地说道：“我看过你专业资格上的评语，说你难担主角，但是配角却能演得很好。你要知道，你外形不行，家庭我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资源可以给你提供的。你要是真的想在演员这一行做出成绩，麻烦你先收敛一下傲气，扎扎实实地学理论，踏踏实实的演角色。”
方既明认真地说道：“我一定认真学。”
“能在文化课考到这分数，你智商也不会低了。但做演员，情商比智商重要。”汤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在大学里面，好好学会怎么跟人打交道。如果你还没长进，就算有资源，也落不到你头上的。”
汤老太太对方既明的第一印象不好，已经不打算重点培养方既明了。但碍于方既明现在有北电文化课第一人的光环加身，她不得不顾及影响，只能迂回敲打方既明。她这么做，别人也说不出不妥。方既明确实“死性不改”嘛，那么汤老太太也就“顺理成章”不给方既明资源了。
嗯，汤老太太的资源，是话剧上面的资源。别看外行对这个资源嗤之以鼻，但行内却非常看重的。
为啥？
因为很多好的话剧演员，转成电影、电视剧演员不要太简单。
一些电影、电视剧演员为了突破，也会选择做一段时间的话剧演员。
凭借汤诗仪在话剧界的地位，拿到点资源那是轻而易举的。只要在话剧界出名了，被某部戏的导演、副导演看中了，直接钦点为主演，那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这才是真正的曲线救国，只要是业内人士都知道的。
方既明不知道汤老太太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资源什么的，他缺吗？
只要方既明愿意，随时成立一个影视公司，自己给自己投资拍电影。之所以没这么干，就是因为方既明想学多点东西而已。他还打定主意了，要是有可能的话，去导演系那边听课去，学点导演的本事。
方既明心口不一地应付着汤老太太，汤老太太训够了，训过了瘾，才让方既明回去了。
去领了军训服后，方既明又到学校小卖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的买了一包卫生棉。面对满脸贱笑的小卖部老板，方既明倒是很坦荡，一点都不心慌。没想到的是，居然碰到了易梦曦下来买东西，看到了方既明买卫生棉，脸一红，低声骂道：“变态！”
方既明就当没听见，大大方方的付了钱，装上东西就走。他不知道的是，从此方既明多了个“变态”的绰号。
对于虚名从来不重视的方既明，还顺带买了防晒霜，买了洗面奶、护肤品和面膜。是的，要做一个演员，自我保养还是要的。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做一个糙汉子。其实，方既明都算是没怎么保养了，看到同宿舍的孟光熙，方既明觉得自己还是个保养皮肤的小白。
刚刚回到宿舍，于洋就跑了上来：“哈，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方既明一脸平静地说道：“多大点事啊，再大的场面我都见过。”
“佩服佩服……”于洋只能甘拜下风，然后又发愁地说道：“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怎么办呢……”
“凉拌，还能怎么办？要不你去医院开个证明，说你不能军训？”林辰皓冷笑道。
于洋一愣，然后拍大腿：“这是个好主意啊！”
“好个屁，你要是去开了，以后什么剧目都没你份了。傻子，想想吧，一个戏能要个身体不好的人？”孟光熙今天说的话，最长是这句了。
方既明也笑了，是啊，不管做什么，身体都是第一位的。
演员自然也不例外。
于洋蔫了，他是真的不想去军训。傻乎乎的在那练齐步走，正步走，不知道有啥用。不过，他不懂没关系，中国人做一件事有两个出发点，一个是做了对自己有利，一个是不做就对自己不利。所以，于洋还只能乖乖的去军训了。
突然，方既明的手机响了，方既明一看，是李东鹏的电话，打开门出去接。
“怎么了，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李东鹏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说道：“方董，你没看网络上吗，ISU出公告了！”
“什么公告？”
方既明根本不怕什么ISU，也不会在意它要掀起什么波浪。
“ISU准备联合WOO，然后推行免费注册！”李东鹏苦笑道，“它们好像瞄准了我们飞讯，要把飞讯挤死啊！”
方既明倒是有点意外，但一想到中国以后会颁布一个《电信业务分类目录》，要求企业开展互联网服务，数据必须留在中国，此外，还必须取得
IDC
牌照，方可开展云计算服务。哪怕是上辈子的苹果，也要乖乖的把数据留在黔省。当然了，那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拥有上千万用户的QQ，是不会怕只有不到两百万用户的ISU的。
哪怕ISU的全球用户，比QQ还有多几倍，但方既明知道，只要是在中国，ISU肯定会水土不服。
看，都快过去半年了，ISU的活跃人数降到了几十万，差点死掉了，才开启免费注册。
这样决策严重滞后的对手，再加上页面对国人这么不友好，等同于ISU的直译中文版，优化还辣鸡，服务器经常卡断的即时通讯软件，方既明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不用怕，他们翻不了天的，只是退场前的疯狂罢了。我们只要稳住，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什么ISU，什么MSN，什么Ins，都是渣渣。”方既明很肯定地说道。
李东鹏有点奇怪：“？是什么？”
方既明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说道：“反正不管是谁，在中国就不用怕。对了，农场开发得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最后的测试，预计十二月份，会推出来。”李东鹏说道。
第二百零一章：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方既明说道：“在保证游戏体验前提下，把玩法先整理好再一项项推出，让别人都跟在后面吃尘。还有，法务部准备好材料，然后打官司。”
“打官司？”
李东鹏有点不明白。
方既明说道：“农场的优势在于网页游戏引擎，我们的算法是好的，等别人研究出来，起码得三个月后。再制作成类似农场的游戏，起码得半年后。我们呢，争分夺秒把这游戏做大，挣钱不是目的，目的是扩大QQ用户数量。”
是的，没人知道偷菜会有多么火，唯独方既明坚信不疑。
哪怕是在上辈子，农场出来十年之后，都还一堆忠实粉丝在玩。虽然他们的好友已经不玩了，可他们还在坚守，估计是养成习惯了吧。现在，中国的网民才两千多万，等农场火了之后，说不定能直接带动几千万网民进入互联网的世界。
其实中国网民的爆发，上辈子是在年之间。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3G手机开始出现，而手机费用、2G网络流量开始降价了。一降价，百姓自然用得起了，网民也就增多了。而中国的3G牌照发放很慢，直到2008年年底才确定发放3G牌照，2009年1月试点应用。
再加上那几年，国家对电信网络费用一再降价，电脑售价也在下降，配置在上升，网民数量增多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方既明觉得在2000年，就算中国有很大的潜力，那网民数量撑死了也不会去到三千多万的。再过一年，也不会超过四千万。
没办法，这网络费用在那摆着，电脑成本在那放着，去网吧的费用也不低，网民的数量自然增长不起来了。
所以，想提高网民的数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提速降费。再把电脑、手机价格压下去，网民数量自然就提升了。
李东鹏没有质疑方既明的决定，他只是质疑一个类似益智游戏的小游戏，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好的，方董，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你说，我们QQ再多搞一个QQ校友的网站，收录各个大学，然后让网友去找各自的校友。要是把中学收录进去也行，甚至以后还能把小学收录进去……”方既明滔滔不绝地把上辈子的人人网，结合QQ的朋友网内容说了出来。
结果，李东鹏来了一句：“方董，这不是校校通吗？”
方既明内心一凛，然后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创意被抢先了？
“校校通？！”
“对啊，一个刚刚开的网站，知名度也还不错。如果我们做这个，是不是撞了创意？”
李东鹏有点犹豫。
方既明心中知道，这天底下的能人，想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校友这个是能天然联系的群体，而且是站在时代前沿的一群人，特别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们。这样一来，市场细分就很到位了。怪不得校校通短时间内就能做起来，但方既明不能让人专美于前啊！
“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们做出自己的特色来。对了，把QQ校友和空间打通，只要加了好友，就能进入空间看日志，心情，相片等等。到时候等农场上线了，就打通QQ校友也能进入农场，能互相偷菜，放草、放虫等等。”方既明说道。
“那我们不是抄袭了吗？”李东鹏觉得有点过不去内心那一关。
方既明苦笑道：“这不是抄袭，我们都有自己的特色，怎么是抄袭？难道即时通讯软件出了ISU，我们就不做QQ了吗？怎么可能。同样是面对校友，我们只要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加强审核，免得滥竽充数，这就行了。对了，可以邀请各大高校的宣传招生方面，进驻我们的QQ校友，在上面宣传自己学校的特色。”
李东鹏内心微叹，其实他也知道，这确实可以说是方既明自己的创意，但问题是人家校校通已经出来了，再去抢人家的饭碗，似乎有点不道德。
方既明也知道，难免要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上辈子的腾讯，手握大量的QQ用户，只要腾讯下场弄的东西，就算是山寨都好，你也抢不过它。很简单，人家就是做追随战略，但人家就是有大量用户，只要把用户疏导进来，谁抢得过腾讯？
所以说，上辈子腾讯也是很不得人心的，什么都插手，什么都做，把别人的路都抢着走了。
“你要理解，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方既明低声说道，“成功了，前面是坦途。失败了，后面是万丈深渊。要是被校校通做起来了，他们再做个即时通讯软件，跟我们抢市场怎么办？我不怕ISU，因为外国佬都傲慢，看不起中国市场，迟早失败的。但中国本土企业不一样，他们了解中国市场，明白中国人的需求。所以，遏制他们的发展，其实等同于保护自己。商业没有什么温情脉脉，互相下黑手很正常的。那么多导航网站都冒出来了，我有说过什么吗？”
这么一说，李东鹏就明白了。
“好的，方董，我知道了。”
方既明下令道：“两个月，我给你两个月时间，抢走校校通的大量用户！”
“行！”
李东鹏也发狠了。其实，李东鹏只是一时的书生意气罢了，认为做人要厚道些。可你厚道，人家不厚道啊！别的不说，已经有很多互联网新兴企业，野心勃勃要挑战QQ的老大位置了。如履薄冰，这就是现在飞讯的发展状态。别看一切好像都欣欣向荣，但竞争对手一点都不少！
所以，保存自身，壮大自身，碾压对手才是王道。什么道德，什么厚道，等生存下来再说这个吧。只要不违反法律，商业竞争手段而已，愿赌服输，你下场就准备好亏损的准备。你以为上辈子腾讯的老大位置怎么来的？打出来的！淘宝老大的位置怎么来的？还是打出来的！
哪有不竞争的企业，你比别人弱，你比别人差，你落后你就活该被淘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再加上中国人喜欢模仿，喜欢走别人走过的路，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看谁更胜一筹了。
这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二百零二章：死要面子活受罪
立下军令状的李东鹏，打了鸡血一样挂了电话，忙活去了。
而方既明，则在走廊上呆了半天，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这个平行世界也是能人辈出的，小看了天下人终究会自食其果。
好像网游那一块，凌常赟居然开发出了类似传奇的游戏，赚得盆满钵满的。要知道，上辈子传奇还是棒子国开发的。很多游戏都是棒子国开发的，例如地下城与勇士，穿越火线，跑跑卡丁车、劲舞团、泡泡堂、街头篮球……这些都是棒子国的游戏。
不得不说，棒子国的游戏创意确实不错，但问题是BUG一大堆，游戏公司为了快速推出赚钱，基本都不会怎么测试的。于是，你就能在游戏里面看到外挂满天飞，到处是神仙的画面了。于是，这就坑惨了中国代理商。因为报告上去，封号动作迟缓不说，BUG更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要等攒够一波补丁才打。
传奇就是这么被坑掉的，所以后来中国公司代理韩国游戏的时候，都要求给源代码，有漏洞自己补。
凌常赟能基于小白开发出类似传奇的游戏，赚到了第一桶金，确实是个人物。
还有厉元武，能在互联网中获取第一桶金，失败了还能再靠保健品起家，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小觑了天下英雄，就只能自己吃亏。
方既明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不过是有点“超前眼光”罢了。真正的人杰，还是那些真正白手起家的人物。
有人会说，他们不过是沾了时代的光，才这样幸运罢了。
方既明想说，中国人千千万，怎么别人没那么幸运？承认别人优秀，是认清自我定位的一种。嫉妒，只会让人双目蒙蔽。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的眼光、勤奋和个人素质，再加上时势等等因素综合在一起的。他们也经历过困难，甚至那种苦，一般人都承受不来。这也是很多成功人士感慨，让他们重来一次，未必能坚持得住。
正因为是这样，方既明不会小看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家企业。
只要有好的地方，就值得学习。
回到宿舍，于洋打趣道：“方既明，你这电话打得够长啊，是女朋友打来的吧？”
方既明笑骂道：“什么女朋友，要是女朋友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得瑟。”
于洋鄙夷地说道，“你不试试你的军训服？太膈应了，特别是那鞋，我估计穿二十天，能把我的脚磨破掉。”
方既明嘿嘿一笑，拿出了绝密武器：“这你们就没经验了吧？看看这是什么？”
“你变态啊？”
林辰皓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拿卫生棉干嘛？！”
“所以说你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卫生棉多软啊，还能把整个军训鞋的里面包裹起来，只要塞得好，再怎么走正步、跑步都不怕。”方既明嘿嘿笑道，然后直接来了个示范。把卫生棉给塞进去后，方既明是直接给卫生棉穿了个洞，然后把鞋带穿了过去。这一下，怎么动都掉不出来了。
看得叹为观止的那三个损友，忍不住问道：“你这么有经验的？”
方既明说道：“前辈教的，难道你们不上网？”
“哪个前辈如此厉害，赶紧让我膜拜一下？”于洋已经震惊了。
方既明也就随口一说，哪里找得到人？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QQ空间里面看到的……你们要不要试一下？”
于洋很崇拜这种方式，但还是拒绝了：“要试你自己试，这也太变态了。”
林辰皓看到了方既明投来的询问目光，立即说道：“别看我，我是打死不会这么做的。”
孟光熙直接当没看到，说道：“我宁愿脚痛。”
方既明也随便他们，反正他自己觉得舒服就够了。
铺好床铺，再去洗澡，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然后，方既明发现整个宿舍里，一个两个都开始敷面膜。方既明也知道，演员最宝贵的是一张脸。保养是必不可少的，不保养的话，四十多岁就要演六十岁的戏了。保养得好，四十岁还能演二十多岁的戏。
咳咳，看看刘奶奶就知道了，那个厉害啊，六十多岁了，还能活跃在影视圈，而且演的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女人，不服不行。
妖孽，越老越妖那种。
于是，方既明也很随潮流，也敷起了面膜，甚至准备早睡，早睡比敷最贵的面膜都有用。
敷面膜的同时，方既明才想起要回林清漪一条短信。
“对不起，我真忘了。有空请你吃饭，郑重给你道歉。”
没想到，林清漪很快回短信了：“在哪吃饭，什么时候？”
方既明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林清漪居然这么主动，主动到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短信好了。
“等军训过后吧，我最近没时间。”
“我也是，一个月后，我要是没吃上这顿饭，我饶不了你！”
方既明无奈地笑了笑，回复短信：“肯定请你吃饭的，而且是大餐，说到做到。”
燕大女生宿舍，刚刚认识的舍友问林清漪：“怎么了，笑得那么开心，男朋友给你回短信了？”
林清漪闹了个大红脸，说道：“不是男朋友，一个同学，他也来燕京上大学了。”
全宿舍的女生开始起哄了：“哦，知道了，不是男朋友，是同学。”
林清漪脸皮薄，说道：“没什么关系的同学！”
“哦，没什么关系的同学！”
起哄在继续，林清漪红着脸，赶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假装照镜子，其实内心在砰砰乱跳。是的，她已经很表明心意了，为什么方既明还是无动于衷呢？“呆子，傻瓜，笨蛋，我都给你机会了啊！”
“清漪，说说呗，什么个情况？要不我们给你参考一下？”
同宿舍的女生，叫黄文敏的，已经跟林清漪很要好了，开始撺掇林清漪说起往事。
另一个女生何丽云也说道：“我们林大才女相中哪家的才子了？莫非是隔壁华清的？这也太可惜了啊，咱们燕大的才子估计要默默流泪三升。”
林清漪笑骂道：“你们也太夸张了，我没那么好啊。你们别问了，人家说不准都没那么个意思呢。”
“唉，看来才女也是会单相思的。相思苦，可怜美人对镜愁云鬓的……”何丽云做出了小女儿状，惹来林清漪一阵打骂，一时间女生宿舍乱作一团。
第二百零三章：校长牌鸡汤
“……大学生是青春的代名词，我们要不负青春，不负时光，努力学习，刻苦钻研，为我们的艺术理想打下夯实的基础……”
听着台上易梦曦的讲话，方既明在下面站得昏昏欲睡。
没办法，这大空假的发言，不管哪一个新生都是这样的。易梦曦自然也不会玩出花来，只是很多其他系的新生，一个劲地盯着易梦曦看。没办法，这小丫头长得确实可人。可以说，几乎是所有学生的“梦中情人”，一头柔顺的长发，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略微翘起的嘴角，再加上那带有红润弧度的苹果肌，似乎是婴儿肥，但却又不显得娃娃脸，而是显得清纯文静。这样的长相，怪不得能拿到校考专业最高分。
任凭一个眼瞎的导演，都会选这样的女生做女主角的，没办法，哪怕是花瓶，也是养眼的啊！
可惜方既明就熟视无睹，因为这太阳实在有点大，他被晒得有点头昏脑胀的。
“干什么呢，站直一点！”
这时候，刚刚分配过来的教官，对着方既明低吼了一声。
不得已，方既明站直了身体。他知道，别跟教官对着干，不然军训的二十天，有你好看的。也就是北电军训二十天而已，其他学校很多都是军训一个月的。估计是怕这些未来的明星们受不住吧，意思意思就行了。
看到方既明好像像样点了，这教官才满意地看其他人。
好吧，于洋落入教官眼中了。
“软趴趴的，你是没吃饭还是没睡醒啊？”教官低声叱骂道，“站好，还北电表演系呢，以后就看你演戏站着的样子，我能呕出来！”
“噗……”
周围的同学都笑了。
教官又喝骂道：“笑什么笑，都给我严肃点！再笑，等下训练之前，先给我跑两个圈！”
好吧，同学们都忍住笑了，于洋的脸上也憋红了。没办法，好歹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被教官这么骂，他一个大男人都感觉委屈。
很快，易梦曦讲话完了，还真的全程脱稿演讲。虽然演讲得不怎么样，词句干巴巴的，但配合易梦曦到位的神情，扎实的台词功底，倒也不算太差。校长谢志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好吧，每次新生开学都要经历这一个环节，就是听校长的各种鸡汤。这也是学生为数不多的，能见到校长的场合。其余时间，你根本看不到校长。不是你跑校园不勤奋，而是校长在应酬。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正直，正直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体现一个人人品的最高道德水准……同学们，我希望你们努力学习，这样才不辜负你们心中的梦想……”好吧，每一个校长的讲话，都是同一个牌子的鸡汤，同一个味道。别说喝多，喝一口都腻。
不过嘛，也就方既明这么清醒而已，其他同学还是很吃这一套的，都听得很认真，甚至像打了鸡血。
年轻人啊，听到梦想这个词，都开始迈不动脚步了。很快，只要他看到同班同学都红了，他还没有演过一个配角，他就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残酷了。社会的残酷在于，同样是表演系的，同样是一个班的，有的还没毕业就红了，有的终其一生只能转行，荧幕都没上过。
这其实就是社会资源的分配问题。
那些没上过荧幕的同学，演技真的不如那些红了的同学吗？
在方既明看来，也未必。甚至没上过荧幕的同学，会更加刻苦磨练演技，只是尚欠缺一个机会而已。只是这个机会迟迟不来，他们已经丧失了继续等待的勇气，然后转行了。没办法啊，你不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机会，寄希望于自己能遇到贵人，人，总是要生活的。
方既明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这些人，又有几个能红呢？又有几个只能黯然抱着遥不可及的梦想退场呢？
校长牌鸡汤终于熬好，强行灌完了，接下来就是教官时间。
把队伍带到一个还算阴凉的地方，教官说道：“我叫高友强，以后是你们的教官，记住了，以后可以喊我教官，也可以喊我高教官。还有，以后有事请喊报告，等我批准你说话了，才能说话，明白吗？”
“明白。”
队伍有气无力地说道，也是，晒了一个上午，秋老虎这么厉害，能不蔫吗。
高教官眉头一皱，虎目一瞪：“没吃饭吗，大点声！”
“明白！”
高教官吼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明白！！！”
这一下，高教官才满意了。
方既明很怀疑，是不是没个教官都是炮兵出身，放炮的时候把耳朵给震聋了，那么大声还说听不见。不过嘛，了解实情的人都明白，这是教官在下马威呢。要是不镇住这些学生，以后没办法教了。其实吧，军训是硬性规定来的，教官的职责也很简单，二十天里面，把队伍训练得能走齐步，能走正步，能打个军体拳，然后参加个校领导的审阅表演就完事了。然而，北电的不同在于，其他能不管你，但军训一定会很严。
为什么？
可能是想杀一杀大家的威风，让大家明白，明星也是不好做的吧。或者说，哪怕你现在已经是明星，也要一视同仁。算是提前给学生打预防针了，就看有没有人能领悟到。
“给你们二十分钟，上去换迷彩服下来，开始训练。事先提醒，训练得好，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提前让你们解散，去吃饭。要是训练不好，给我在连队里面丢脸了，那你们今天中午就没午饭吃了。别怀疑我做不到，这是连队下达的命令。因为你们是全校瞩目的表演系，以后里面有人会出演军人的，我们不希望，有个娘娘腔出演我们军人，影响我们军人的形象！”高教官说得很严肃，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要是谁给我丢脸了，我就让你在全校面前丢脸。我高友强，说到做到。”
表演系的同学们都神情一凛，他们感觉得到，高教官不是在说笑的，于是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其实能考进北电的，情商也不算低了，大家都明白，二十天而已，要是熬不过，那以后怎么在片场熬？
第二百零四章：打成一片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高教官喊着号子。
“一二三四！！！”
打了鸡血一样，表演系的这些同学，展现了非同一般的素质。都是练过舞蹈的，协调个动作什么的，太简单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高教官还是挺满意的，才训练了半天，就达到了这个效果，算是不错了。当然比不了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哪怕是新兵连都比不上，但他们是学生。一想到这个，高教官还是有点自豪的。
“好，原地休息十分钟。”
高教官下令道。
这时候，一个女生坐在地上问道：“教官，你为什么当兵啊？”
高友强回头看了看北电的宿舍，看了看他们的教学楼，说道：“要是能学习，谁想当兵？”
另一个女生问道：“为什么啊，你考不上大学？”
高友强笑了笑，但方既明听出了他笑声里的苦涩。“考不上大学？我啊，是连高中都没法读。读完初中，我就帮家里干农活了。等到17岁那年征兵，我就报名参军。不为别的，为吃口饭。那时候家里穷，多一张口吃饭，就要省吃俭用的。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我不能那么自私。当兵还有津贴，我每月寄点钱回家，弟弟妹妹上学也就够用了。”
突然，表演系的学生们沉默了。
是的，他们大多数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根本不知道疾苦。方既明觉得，刚刚那两个女生的问话，就好像晋朝时的晋惠帝问饥饿的百姓“何不食肉糜”一样无知。
“所以你们啊，不知道多幸福了。我也曾经想过，能不能有这样的条件，再进学校读书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机会了。你们啊，好好珍惜吧。”高友强站起身来，正了正军帽，走去其他教官那里聊天了。
方既明知道，其实这个高教官跟他们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说不定也就二十一二岁。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湘省那边的人。这样的年纪，他们却穿上了军装，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而同年龄的人，却还在大学里，没踏入过社会。
命运残酷就在这里了。
对于高教官那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当兵是一条出路，是能走出大山，走出农村的机会。至于读书，那是需要钱的。没钱的家庭，很难支撑起一个孩子读书的费用的。自然而然的，当兵成了出路。
不是他们想当兵，是想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得当兵。这是个不同的概念，主动和被动之分。
“想什么呢？”
于洋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教官也跟我们年纪差不多，但他却进了军营。”方既明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帮他们。”
“帮他们？”
于洋觉得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帮？他肯定不明白，方既明是说，能帮助一个贫困学生就帮，让他们能坚持读完学业。中国真正的未来，应该是在小学的校园里。毕竟，中国还有一大半的农业人口，有一大半的农村学生。如果给他们足够的资源，他们会不会涌现出更多的人才？
“我们能到北电来，不是我们多厉害，而是足够幸运。”方既明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于洋根本听不懂，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被晒昏头了，这燕京的秋老虎真厉害，我都求雨神求了一天了，咋就没见它飘来过一朵乌云呢？好歹多点云啊，让我们能阴凉一会……”
方既明看在于洋，这样简单的人生，也挺好的。
军训还在继续。
早上六点，就要起床集训，先是跑个两圈，然后解散吃早餐。根据高教官说的话，跑两圈只是他们的热身运动而已。他们的训练，少说都是五公里起步。要是加大训练量，十公里也是家常便饭。
吃完早餐后，八点开始集中训练，由总教官训练。让北电学生叫苦连天的，是练习蹲姿。那简直是非人的折磨，方既明觉得十分钟的蹲姿，就觉得整个支撑脚的脚掌不是自己的了。那种麻和痛，是深入骨髓的。方既明还能坚持十分钟，旁边的同学，包括于洋、林辰皓，还有高冷男神孟光熙，都出现了不程度的面目扭曲。
原因十分简单，他们不变态……哦不，是他们没买卫生棉，所以他们更疼一些。
“练蹲姿就不要动，我看哪个班动的，再加两分钟。”
总教官也是魔鬼，似乎看不得那些学生在不停的换脚，喊出了这么一句话。他不知道的是，单单是这一句话，北电的新生们已经在内心亲切问候他的家人多少遍了。总教官比教官更魔鬼，这是共识。于是，新生们很快跟教官打成一片了。
嗯，打是打不过的，应该是玩成一片。
比如方既明，总喜欢买点零食，分给同学们吃，然后假装分给高教官，还让他拿去给其他教官吃。很显然，方既明这是在“收买”教官。奇怪的是，高教官真的对方既明高看了一眼。事实上，这是方既明想弥补一下高教官没试过的生活。这时候他们的津贴也不多，舍不得怎么花的。买零食这种事，估计高友强这样的穷出身军人不会做。所以，当吃到方既明的零食时，高友强自然还是对方既明有了较好的印象。
然后，高教官的报答之路就是——对方既明更加严格了。单独拎出来训练，那是常事。有时候，踢个正步，能让方既明都发疯了。
没办法啊，军队里面，当一个班长遇到一个刺头，或者遇到一个可造之才时，都喜欢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训他的。很不幸，方既明通过零食这个方法，让高友强记住了方既明。于是，方既明开启了悲催的军训生活。
私底下，于洋他们都笑方既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终于在第五天，方既明低声问道：“教官，为啥你要单独训我啊？”
“你懂啥，按照我说的做。要是做得好，标兵就是你的了，懂吗？”高友强不耐烦地说道，“别人想，我还不给他们做呢。”
“不是，我看也没人想做这个标兵啊……”方既明嘀咕了一句。
高友强眉头一挑：“怎么，想再踢半个小时正步吗？”
“没，我是说，我会做好一个标兵的。”方既明立即大声说道。
高友强吓到了：“小点声，我还没打报告呢。老实点，别耍滑头。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真往死里训你了啊！”
方既明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已经在往死里训了！”
第二百零五章：怎么这么虚呢？
吃完饭，劳累了一天的方既明，还没洗澡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方既明，教官是不是看上你了？当兵也是个很好的前途哦！”于洋幸灾乐祸地说道。
方既明有气无力地说道：“滚！”
“哈哈哈……”
525宿舍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但方既明已经没力气骂人了。高友强这个教官确实是有病的，方既明感觉得到他满满的“热情”，可是这“热情”方既明受不了啊！真的把方既明当成标兵这么训了，按照方既明的经验，标兵都是军训到后半截，才拉出去单独训的。也就是说，前面还要练习什么军体拳。可方既明现在，军体拳要练，标兵要练，差点没累趴下。
最累的还不是这个，累的是精神。
方既明不仅要训练，还要兼顾着处理公司的事物。
要是飞讯那边，方既明就不用烦心了。关键是江兴睿已经到了燕京，天天催着方既明要钱。
是啊，要搞搜索引擎，首先就是弄好底层算法。可是没钱，一切都免谈。
互联网企业，别看估值都很高，其实真正的核心是算法和用户。没有了这两项，估值再高也是镜中花，水中月。而要有核心算法，要堆砌起用户习惯，就得烧钱了。现在没钱，一切都是免谈的。
不得已，方既明从飞讯那边抽了五十万过来给江兴睿，让他做前期研究。
至于后面的钱，因为军训还没结束，方既明也没写好那六首歌，所以暂时还没能拿到三百万。有了冤大头……哦不，是乔子安那边的三百万，一切就好多了。毕竟方既明要做的搜索网页不同上辈子的百度，上辈子的百度是怎么做起来的呢？
方既明想了想，觉得是百度的拼音，比谷歌的好打一点。
毕竟“baidu”和“Google”，你觉得哪个更符合中国人？还是的，所以百度天然占据了市场。
再加上一句家喻户晓的诗句——“众里寻他千百度”，看看，这是自古以来就给百度打了广告啊！可惜的是，百度自己不争气，李彦宏这厮心眼小，容不得一起创业的小伙伴们。除了徐勇之外，百度七剑客的其余五个拿到的百度股份非常非常少。而百度最厉害的人，也就是百度的技术高级总监郭眈，开发了百度知道、百度贴吧、百度新闻、百度空间等产品那个大神，结果也在2010年离职了。
郭眈离职之后，百度贴吧瞬间打落凡尘，再不复辉煌。
实际上，百度七剑客，除了李彦宏之外全部出走，可以看到李彦宏是多么小心眼了。这种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后来进入百度的，都比这六个百度创始人职位高，薪酬高，你说别人能服气吗？
阿里的十八罗汉，腾讯的五虎将，虽然技术可能跟不上趟了，但马芸、深城马都没亏待过。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李彦宏这人注定发展不了多大。百度能做大，是因为创始团队的其余六个人是真的牛掰。
早年间说的“BAT”，为什么百度排前面？这是因为百度确实给国内互联网做了一个榜样。最先盈利了，还做大了。而那时候，阿里和腾讯也只是个小弟而已。阿里真正起来，是在08年之后。腾讯能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开通了游戏道路。至于百度，2005年就在美丽间纳斯达克敲钟上市了。这个时间点，不同于搜狐网易上市两年，就遭遇互联网经济泡沫，然后声誉大跌。百度切实赶上了以好时机，股票一度高达四五百美刀。
后来百度怎么衰落的呢？
因为没良心了。
做竞价排名，百度是给钱就做，毫无道德底线。丢了以用户为中心的企业理念，那么百度走下坡路是必然的。
方既明可以照搬百度的产品，但要记住百度的教训。做企业，不能丢了良心。医院、保健品、药品，都不能做竞价排名！更重要的是食品，必须提供过硬的资质证书，且签下质量保证书，方既明才会同意做竞价排名。其他行业也是这样，包括装修行业，很多在百度上面搞竞价排名的装修公司，以次充好，甲醛超标已经不是新闻了。可见百度这个内部监管，差到了什么程度！
上辈子，百度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要不是其他互联网公司不争气，百度还能这么猖狂？
嗯，百度看来还是有点技术的，但也仅此而已。
这一切，都需要方既明去考虑，方既明觉得自己压力真的很大。不仅仅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所以，方既明一回宿舍就躺下，不想去想任何事情。然而，于洋这几个不明所以的家伙，还以为他虚了，需要补一补。
“话说，你吃饭也不比我们少啊，能干掉三两米饭的人，怎么这么虚呢？”林辰皓打趣道，“难道你不行了？”
方既明没好气地说道：“教官说，还有另外一个标兵的名额，我推荐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林辰皓立马就怂了：“方大哥，方爷爷，是我嘴欠，我给你道歉。你需要什么，小的给你跑跑腿？”
“还得瑟不？还装13不？”方既明没好气地说道。
“装13？”于洋问道，“啥意思啊？”
方既明说道：“就是故意卖弄，在别人面前穷嘚瑟。网络用语，流行于QQ网友之间。比如说，有人在网上吹嘘自己月入百万，出入豪车，身旁妹子无数。你觉得是不是在装13？”
于洋气愤地说道：“好啊，居然敢抢我生意？不行，我们得赶紧装电脑，拉网线，我要在网络世界里装13，我要大装特装！”
林辰皓立马说道：“加上我一个！不过我最近手头紧，借你们电脑来用用……”
方既明没眼看了，MDZZ，一群智障！
孟光熙突然问道：“方既明，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导演？”
方既明一愣，然后说道：“算是，怎么了？”
“我收到消息，说我们北电有个新生拍了部电影，很快要上映了。”孟光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方既明，“根据描述，新生里面就你一个符合条件的。”
第二百零六章：自视甚高
“哦，也是赶巧了，碰到一个剧组，然后试戏被选中了，就演了十来天吧。”方既明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让演员们都羡慕的事。这才是真正的装13之道，举重若轻的。
结果，林辰皓酸了：“什么电影？”
孟光熙轻轻地说道：“金森导演的新电影，明年2月上映的。”
“金森导演！！！”
于洋也吓到了，圈外人都知道，金森导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神仙导演。虽然他拍的电影每一部都投资大，但人家票房也高，大概就是方既明上辈子老谋子和冯小刚的结合体。当然了，估计金森也是怕失败，才搞大明星，大阵容的。很简单啊，明星效应能拉动票房。
林辰皓觉得牙齿都要酸掉了：“你怎么这么好运气？”
方既明也不解释：“你那会要是在横店，说不定角色就是你的了。”
于洋还真的信了：“不行，我也得去认识导演才行，我也要演电影！”
方既明倒是不相信了，把手机伸出床：“导演电话在这，拿去吧？”
于洋却迟疑了，良久才悻悻地说道：“我想认识其他的导演……”是的，于洋虽然有点不着边际，但他还是有情商的，知道贸贸然打电话过去，那不是找戏拍，那是在找死。导演知道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是谁啊？莫名其妙的，要是人家气在火头上，说不定就直接拉黑你这个人了，得不偿失。所以说，要想认识导演，请托人介绍。
中国嘛，人情社会，就是这样的了。
不过方既明倒是觉得奇怪，孟光熙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的？要知道，他都不知道那部电影进度怎么样，孟光熙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再看看孟光熙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是牌子货，就知道家里头财力小不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有权的后代是不会进入演艺圈的，因为掉价。为什么掉价？这个嘛，自己去想想就知道了。有钱的后代，或许会进入演艺圈。因为有钱人在满足了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后，就要自我实现的需要了。是的，这个就是马斯洛需求层次，至于这个平行世界有没有这个层次理念，或者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都是这么走的。
于是，方既明判断出来了，孟光熙应该是跟顾弘业一样，是个二世祖……哦不，是富二代。
一个富二代，想要了解一下演艺圈的事，再简单不过。看看上辈子的王思聪，号称是娱乐圈计委，有人反驳过吗？很简单啊，因为人家的消息真的灵通。
“我们还是先学好本事吧。”林辰皓虽然酸，但他也见识过方既明的表演，说不定是仗着别出心裁的风格拿下角色的。这样一来，林辰皓就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了，只是觉得，只要他自己够努力，拿一个配角不算很难吧？
于洋问道：“那你拿了多少片酬？”
听了这句话，方既明身形一颤，然后苦笑道：“新人能有多少，之前那个演员也是因为片酬太低闹翻了，才有机会给我的，也就不到两万块钱吧。”
于洋一听，好像有点吓到：“两万块钱？！这么低？”
孟光熙也说道：“是低了点，那个戏份，哪怕是新人，市场价也起码在五万块钱的。”
方既明倒是没关系，说道：“没事，就当练习一下。”
于洋想了想，说道：“也是，我也想练习一下，可惜没机会。”
方既明笑了笑，不是没机会，是他们不想去。这些北电表演系的“天之骄子”们，哪里拉得下脸去跟群演抢饭吃？也就方既明这种有底气的人，才会去体验一下跑龙套的生涯罢了。别人不知道，方既明是知道的，很多影帝都是跑龙套出身的。
比如上辈子的刘青云，就是跑龙套出身的。周星驰就不说了，喜剧之王自己去看吧。还有洪金宝、成龙、苗侨伟、黄日华、周润发、梁朝伟都跑过龙套。内地的明星，吴京算是真真正正跑龙套出身的，还有蒋欣、黄磊、孙俪……
要不是龙套生涯，他们或许演艺路都没走得那么顺。
所以说，龙套只是一时的，是去获取经验的。
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妄想一部戏就成主角，那只能说是异想天开了。有一部戏就大红大紫的吗？有，还不少。可扪心自问，多少人能有这个运气？
“还是先扛过军训再说吧，明天开始练军体拳了。”
林辰皓毫无感情地打断了于洋的话，他是有点自视甚高的人，哪里看得起龙套？哪怕是配角，他都要好好挑选一番。理念不同，自然不想看到于洋这么说了。
方既明觉得，林辰皓是被现实毒打得少，要是毒打几次过后，就懂得什么是社会残酷了。
很多演员，特别是女演员，过了这个年龄段，突然就没戏拍了。
而之前的新闻，还说这些女演员怎么挥金如土的。现在好了，没片酬收入了，广告代言锐减，只能靠走走穴、出席一下商演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到头来，还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至于真正成为资本本身的演员，眼光放在了以后的演员，又有几个呢？
就好比NBA球星一样，在役的时候挥金如土，退役了破产的球星何止上百？
这都是因为他们迷失了自我，找不准自己的定位，没有了危机感，那失败也就理所当然了。
方既明觉得，还是不要提醒这些心气高的舍友，等他们熬掉了自身的傲气，脚踏实地的演戏，或许是对观众更好的负责。不然的话，不仅害了他们，也亮瞎了观众的眼睛，那就不好了。
“你们要是想演戏，我还是有路子的。”
孟光熙突然说道，“但你们得有一定的演技才行。”
方既明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孟光熙，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于洋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有什么戏拍？”
“毕业作品啊！家里跟我说了，可以支持我拍毕业作品。”孟光熙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