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大瓜
一整天,傅松虽然人坐在那看似在听述职报告,但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大部分时间都在反思,反思完了又在思考该怎么办,偶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直持续到今天会议结束。
傅松将集团的几个高管和事业部负责人留下来,道:“晚上我们小范围内开个碰头会,有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沈红道:“今晚还有两个专题报告会。”
她是今晚的主讲之一,为了这场报告准备了大半个月。
傅松道:“有专题报告的,交给自己的副手,让他们上去讲。今晚八点钟,总办的会议室。”
大家满口答应下来,但心里都纳闷不已,什么事儿比报告会还重要?
说完后,傅松晚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回了办公室,刚坐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王永宏道:“你通知郭总,今晚的会议他也要参加。”
王永宏点头:“我现在就给郭总打电话。”
傅松摆摆手道:“你去吧,把门关上,别让人来打扰我,任何人!”
王永宏愣了一下,连忙道:“我明白。”
傅松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了两个小时,直到会议即将开始,这才从里面出来。
总办会议室是个小型会议室,主要是给傅松跟秘书处的人一起开会用的,一张长条会议桌,两旁摆了十几把椅子。
此时韩泽声他们都已经到了,正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
郭凡声突然接到王永宏电话,让他来开会,正一头雾水,于是问沈红:“傅总要开什么会?讨论什么?”
沈红表情木然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不知道?”郭凡声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俩啥关系,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红翻了个白眼道:“真不知道,我又不是傅总的秘书,这事儿你得问王秘书。”
王永宏一看把自己给扯进来了,连忙摆手道:“各位领导,我就是个小秘书,你们就别难为我了。”
冯保国抬手看看时间道:“马上八点了,过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扭头对旁边的乔芳玲:“乔总,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乔芳玲这两天心情不佳,过去这些年每年都拿先进,今年却一个奖项也没捞着,反而被冯保国后来居上,狠狠压了一头。
冯保国道:“听说集团要进行架构调整,咱们俩很多业务都是重合的,要不你把粮油业务都给我算了,你就专心做食品饮料和医药加工。”
乔芳玲笑呵呵道:“我敢给你,你敢要吗?你也不怕撑死!”
冯保国道:“这叫发挥专业优势,你做粮油根本没有优势,何必呢?”
乔芳玲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冯保国手握粮油加工的完整产业链,无论在生产规模还是生产成本控制上占了大便宜,如果针尖对麦芒地竞争,她根本不是冯保国的对手。
说不过冯保国,她干脆对他来了个不理不睬,对方竞存道:“方总,听说你前段时间在考察啤酒市场?”
方竞存点点头道:“考察报告已经提交给傅总了,应该问题不大。”
乔芳玲心里一动,啤酒业务可是她的自留地,不过冯保国去年也开始搞起了啤酒生产,虽然跟她相比只是小打小闹,但也不能不防。
如果用粮油业务换取冯保国不插手啤酒业务的承诺,这笔买卖倒是能做……
就在乔芳玲心里打着小算盘时,傅松走进总办会议室,扫了一眼,来不及寒暄,开门见山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向傅松。
“这两天趁着开会,想了很多。想什么呢,想集团内部的问题,主要是高层,也就是咱们这一小撮人的问题。”
话音刚落,大家心里咯噔一下,昨天下午刚拿中层管理人员开刀,难道今天晚上要拿我们这些高管开刀?
傅松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你们好像很紧张啊。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最大的问题不在你们身上,而在我这个董事长身上。”
傅松无视大家惊讶和困惑的眼神,自顾道:“首先我要向大家检讨一下自身的问题,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信了,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说,就是自大。
过去,远景集团的很多决策,都是出自我一人之手,虽然效果还行,但长此以往,必然要出问题,而且要出大问题!”
最后一句话,傅松加重了语气,表情也变得极为严肃。
“远景集团是一个大集体,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个人英雄主义,而是群策群力。所以,我决定对集团的管理层进行一番调整。”
听到这,大家精神一振,都觉得今晚这个瓜实在太大了!
“取消总经理这一职位,韩泽声改任集团总裁,全面负责公司经营事务、所有副总级别以下管理层的任免。”
总经理严格意义上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执行董事会的决策,但远景集团现在没有董事会,或者说董事会就傅松一个人,总办代理了董事会的主要只能,所以远景集团目前的大小决策均操之于傅松一人。
改总经理为总裁,将他的一部分决策权让渡给总裁,比如刚才所说的公司经营事务和副总级别以下管理层的任免,而他只留下副总以上级别高管的任免权以及财政大权。
还没等大家消化完这个任命,傅松又宣布了一项重大任命:“战略投资部和战略咨询部合并分拆,分别成立改革发展委员会和战略市场委员会。方竞存任战略市场委员会主席,副总裁级别,全面负责集团战略和市场。”
大家对方竞存任副总裁并负责集团战略市场并不意外,但那个改革发展委员会是干什么的?
最关键的是,傅松没有任命改革发展委员会的负责人。
郭凡声诧异地看了傅松一眼,别人或许不清楚傅松为什么不任命这个机构的主席,但他却知道这个机构应该是为自己预留的,可他现在还处于犹豫之中。
“成立财经委员会,高硕瀚任财经委员会主席兼任集团财务部经理,副总裁级别,负责集团负责集团的整体经营管理。”
“成立审计委员会,沈红任审计委员会主席,吴志远任副主席,副总裁级别,……。”
“成立人力资源委员会,主要负责集团人力资源战略制定,干部后备队伍建设和建立集团人力资源共享组织架构,为集团正常运营提供人力资源支持。”
说到这,傅松笑道:“过去集团对人力资源管理不怎么重视,所以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人才积累,所以这个人力资源委员会主席我还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诸位如果有合适人选可以大胆推荐,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能力的,我不看学历,不看出身,唯才是举!”
没等大家消化完刚才的任命,傅松又抛出了一个大瓜:“成立远景集团决策委员会,负责对事关集团发展的重大决策进行集体讨论决策,决策委员会成员包括我本人、总裁、各位副总裁以及各事业部的负责人。
决策委员会采取一人一票制度,委员会主席采取轮岗制,每个任期半年,委员会主席的职责是根据集团需要召集并主持决策委员会会议。我就毛遂自荐,担任这一轮的决策委员会主席,至于今后的轮值顺序,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傅松话音刚落,众人都傻眼了,还可以这么玩?
对,在座的每个人都觉得傅松这是在“玩”。
天下无奇不有,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奇的“玩”法。
我们是正规的大企业,又不是水泊梁山上的草寇,怎么能学他们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呢?
惊讶之余,大家都开始在心里各自盘算起来,这么做到底行不行,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但思来想去,几乎所有人都发现,这样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因为这明显是傅松这个董事长主动限制自己的权力,将自己的权力让渡给集团决策委员会。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以前只听说过揽权的,却从来没听过主动把权力往外推的,可今天却实实在在见识到了!
在座的人中,最惊讶的非沈红莫属。
昨天她还腹诽傅松权力欲太盛,不料只过了一天,居然来了个巨大的反转,把她都整迷糊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傅松宣布完后,喝了一会儿茶,继续:“这几个委员会是总办的下属机构,直接向总办汇报工作。对这些安排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尽管说。”
想法自然是有的,至于意见,傻仔才会有意见呢!
傅松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一个个地低着头不说话,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们对我今晚的决定都支持了。那好,我提议春节过后召开一次决策委员会会议,讨论集团组织架构的调整,时间暂定在春节后的正月初九初十两天,同意的举手。”
说完,他第一个举起手。
大家对这样的表决还有些不习惯,过了好几秒钟,才陆续举手同意。
傅松扫了一眼,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次算是个预演,我会安排总办秘书处尽快起草决策委员会的章程,下次开会时我们讨论通过后正式出台。好了,散会!”
大家晕乎乎地起身离开,今晚注定很多人都睡不着觉。
沈红临走时给傅松使了个眼色,傅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人选
“老郭。”
郭凡声听到傅松叫自己,停下脚步等他赶上来,笑道:“你今晚可是放了个大炮,炸得大家不轻。”
傅松笑着问:“你有没有被我炸着?”
郭凡声笑了笑,虽然没说话,傅松却知道他也被炸得不轻。
“怎么样,回来吧,改革发展委员会主席,决策委员会委员,我这人还是很讲民主的。”
郭凡声认真道:“好。”
“嗯?”傅松愣了愣,瞪着眼睛道:“你答应了?”
郭凡声苦笑道:“我要是再不答应,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傅松哈哈一笑,给了他一拳,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对于真正的人才,我一向很大度的好不好!”
郭凡声自嘲道:“我算个屁的人才,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唉,创业为伴而中道崩殂……,你的投资怎么办?”
傅松道:“你有什么想法?”
郭凡声为难道:“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想好怎么办。”
傅松问道:“你手下就没几个能用的人?”
郭凡声没好气道:“我在中关村干了还不到半年就被你拽着去巡察了!”
傅松:“……。”
郭凡声犹豫道:“我倒是有个人选,不过不是慧聪内部的人。”
“谁?”
“国庆怎么样?”
“他?”如果不是郭凡声提起,傅松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他不是自己在做生意吗?还在卖书?”
郭凡声笑道:“他跟出版社的关系很铁,靠着这条路子反正是饿不着,但想赚大钱也难,他愿不愿意抛下那一摊子过来还不知道呢。”
傅松道:“他是贩卖知识的,慧聪是贩卖信息的,本质上都是二道贩子,差不到哪去。既然你觉得他行,那你跟他谈吧,我就不管了。”
郭凡声无语道:“你让我跟他谈?哪有你这么当老板的?”
傅松笑道:“老郭,我投资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郭凡声若有所思道:“国庆这人稳重有余,开拓和冒险精神不足,有点小富即安,得给他找个好搭档才行,否则我有些不放心。”
傅松哑然失笑,老郭看人还蛮准的,当当上市后就再没什么大发展,李国庆一直守成守到被老婆赶出了公司,如果真要给他投资,那么确实需要一个人在一旁督促着他。
“你有人选吗?”
“小初怎么样??”
“初琳琳?”傅松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初琳琳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她毕业后这些年历任过自己的秘书、黄志刚的助理、沐城旧城区改造项目经理,对企业管理、投资运营、资本运作都不陌生,在这方面李国庆这个书生就是个生瓜蛋子。
让她给李国庆打下手?
呸!
这种馊主意也亏郭凡声想得出来,你舍得,老子还舍不得呢!
“你不会舍不得吧?”郭凡声对他和初琳琳之间的关系略有耳闻,以为他想把初琳琳留在沐城,好方便幽会。
傅松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他娘的啥眼神?什么叫我不舍得?”
郭凡声笑道:“那你给句痛快话,行就行,不行我再另找人。”
傅松又不好直接拒绝,便将初琳琳推出来当挡箭道:“这事儿关键得看小初自己的意愿,我是绝对不会勉强她的。你只要能说动她就行,我没有意见。”
她愿不愿意去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儿?没有老子点头,你要是能说动她,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下轮到郭凡声惊讶了:“这么痛快?”
傅松怒道:“你要不要?”
“要要要!”郭凡声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傅松悻悻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真舍不得让她去给别人打下手!不是我吹牛,现在扔给小初一个公司,她绝对能玩得转。”
特么的,老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不明白,老子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恶心老子了。
郭凡声眼珠转了转,笑道:“你看这样行不,让小初去慧聪,以后慧聪就是她说的算。我呢,也能安心地回远景集团给你打工了。”
特么的,这还差不多!
不过,傅松还是要做做样子,故意谦虚道:“小初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太年轻了?要不还是让她给国庆打下手吧,再历练两年。”
装,你他娘的继续给老子装!
郭凡声道:“你得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就这么定了!”
傅松终于满意了,笑道:“老郭,这事儿你跟小初好好沟通一下,我就不插手了。”
郭凡声道:“那明天中午我请小初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算了,你先跟她谈吧,你也别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傅松觉得如果自己在场,会影响初琳琳的判断,就算她不愿意去慧聪,恐怕也会装作愿意。
郭凡声了然道:“行,我帮你探探她的真实想法。”
傅松回到办公室,发现沈红果然在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今天时间太晚了……。”傅松还惦记着去于欣家睡觉呢。
“没什么要问的。”沈红抱着胳膊嘟囔道,“本来有一肚子话的,但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想了很久,突然想通了。”
傅松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
沈红笑道:“反正我早晚也要离开远景集团,懒得再替你操心了。”
傅松连忙陪笑道:“别呀沈总,你不提点意见,我这心里没底啊。”
沈红撇撇嘴:“别的委员会只有一个主席,审计委员会偏偏多出一个副主席,你这一套下来,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傅松干笑了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这不是怕你去了美国后没精力主持工作嘛。你不会对吴志远有什么意见吧?”
沈红摇摇头道:“吴志远虽然不是财务出身,但审计法务大多时候本就不分家,我走后让他来负责审计委员会我没什么意见。”
她知道傅松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这次高层调整,战略投资部和战略咨询部两个大部直接撤销了,改组成直属于总办的改革发展委员会和战略市场委员会,审计部好歹还留着,而且审计委员会的第一任主席也给自己留着,男人做到这份上,她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
“没意见就好。”傅松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我啊,就怕你不理解我。”
沈红翻了个白眼:“你表面上放权,其实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这么折腾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傅松笑道:“我以后不再插手具体经营事务,决策委员会的每个成员都能当半年的主席,集团重大事务集体讨论,表决决策,怎么会一样呢?”
沈红冷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些委员会主席还不是你傅董事长任命的,他们难道还敢反对你?”
傅松摊摊手道:“至少现在我做足了放权的姿态,你们会计上虽然经济实质重于法律形式,但如果没有最初的形式,又哪来的实质?”
沈红惊讶道:“你这是在建章立制?不是随便玩玩?”
傅松无奈道:“别人觉得我在玩,我可以理解,怎么你也认为我在玩?你觉得我会拿远景集团的命运来玩?”
沈红半信半疑道:“你是认真的?”
傅松语重心长道:“刚开始我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所以才弄个决策委员会,在小范围内尝试一下,如果效果好的话,逐步扩大,比如轮流做集团总裁,最后甚至连我这个董事长都可以轮流来做。”
沈红瞪着眼睛:“你疯了吗?”
傅松好笑道:“我脑子没进水,既然要分权,那就分得彻底些,分到谁也无法揽权的程度,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的威望,就算我不当董事长,难道我说话就没人听了吗?”
沈红顿时哑然,好半晌才摇头道:“是啊,你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当不当这个董事长其实无所谓。”
傅松道:“所以今后我只抓改革发展委员会和战略市场委员会两个部门,最多分一点精力兼顾财务,有审计委员会和审计部在,集团财务管理上就算有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沈红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远景集团按照他的方案调整顶层架构后,大家各司其职,管理边界和职权更加清晰,运行效率更加高效,而且一个好的顶层设计也会为即将到来的集团架构调整奠定好的基础。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把郭凡声请回来了?”
傅松笑道:“对,昨天他还犹豫不决,刚才他就答应了。”
沈红笑道:“你的诚意满满,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回来后慧聪怎么办?”
傅松咳了咳道:“老郭的意思是,咳咳,那个什么,把慧聪交给小初。”
沈红猛地直起身子,语气酸溜溜道:“是你的意思吧?啧啧,为了你的小情人儿,你也真能下血本!我吃醋了!”
傅松哀求道:“你说你至于吗?慧聪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小初过去接手的就是个烂摊子,说真的,我还不愿意让她去呢,但老郭既然开口了,我也只能给他个面子。”
“那倒是……。”沈红其实只是嘴上喊得凶,她和初琳琳关系一向不错,知道初琳琳这些年任劳任怨,去年又被傅松“发配”去了工地,连她都为初琳琳打抱不平,现在能去慧聪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傅松见她不吭声,不怀好意道:“其实最适合去慧聪的是你。”
沈红傲娇道:“算你有眼光,哼哼,如果不是马上要去美国治病,我还真当仁不让了!这次就便宜初琳琳了!嗯?这么晚了,要不去我那睡?”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俩有一腿?”傅松婉拒道,开什么玩笑,大白兔现在肯定在家等急了。
沈红撅了撅嘴道:“不想去就直说,找这种借口,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种场合我得注意点嘛,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也得回家,回去晚了,梁希又得盘问我。”
沈红突然环住他脖子,眼波流转道:“还从来没在你办公室来过,要不过会儿再回去?”
“这……。”傅松有心想拒绝,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脱离了大脑控制,半推半就地被她扑到在沙发上。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第二天中午,初琳琳准时来到吃饭的地方,一家位于远景集团总部附近的羊肉锅店。
“小初,这边。”郭凡声守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铜锅。
初琳琳将大衣脱下放到椅子背上,笑道:“我说郭总,有事儿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得了,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郭凡声道:“这两天在酒店里吃腻了,假公济私出来打打牙祭。别愣着,想吃什么点什么。”
初琳琳也没跟他客气,随便点了两个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这才道:“听说昨天开会的时候抓了不少人?”
她现在的工作关系在远致咨询,已经不算是远景集团的人了,所以并没有参加这次集团大会。
郭凡声诧异道:“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初琳琳笑道:“傅总几年前就想搞这么一次行动了,只是没找到好机会,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搞这么大。”
郭凡声道:“这次主要是针对集团中层干部,这两年有些人确实不太象话,我还是集团党wei书记的时候,天天讲日日讲,遵纪守法……。
呵呵,不动真刀子,只靠嘴上教育用处不大,这次应该能震住一大批人。”
初琳琳抿了口茶:“郭总,你是不是要回远景集团了?”
郭凡声愣了一下,哑然道:“你怎么知道?傅总跟你说的?”
初琳琳撇撇嘴,语气带着一丝幽怨:“他回来后就没搭理过我,我也懒得搭理他。我是猜的,从他让你跟着下去巡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让你重新回来主持工作。”
郭凡声来了兴趣,笑着问:“那你再猜上一猜,这次我回来主持什么工作?”
初琳琳笑了笑道:“肯定不是公关部,你在公关部那是大材小用,冯烨虽然经验没你丰富,但再历练两年,也能挑起大梁了。”
郭凡声笑着点点头。
初琳琳道:“我猜傅总又成立了一个新部门吧,而且权力不会小,否则你在慧聪干得好好的,他也不好意思张口。现在集团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应该是回来做务虚方面的工作吧?”
郭凡声哈哈一笑:“难怪傅总说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你小初啊。”
初琳琳抿嘴一笑:“只能说跟在他身边时间比较长,知道他一些喜好和想法罢了。”
郭凡声道:“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昨天晚上傅总临时决定开一个集团高层小范围的碰头会,新成立了几个总办下属的委员会。战略市场委员会、改革发展委员会、审计委员会、财经委员会还有决策委员会,我负责改革发展委员会。”
初琳琳笑道:“改革发展委员会光听名字就知道是总办的智囊机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还是决策委员会的委员吧,决策委员会应该相当于常委会吧?”
郭凡声点点头道:“差不多,几个委员会的主席和事业部的负责人都是决策委员会的成员,一人一票制,傅总真是大手笔。”
初琳琳道:“郭总,在这里恭喜你了,这次算是真正进入集团的最高层了。”
郭凡声苦笑道:“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没打算回来的。”
初琳琳答非所问道:“我在给傅总当秘书的时候,曾听他聊起过对集团未来的设想,郭总有兴趣听听吗?”
“这……。”郭凡声心里好奇不已,但嘴上却道:“方便吗?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让你挨骂。”
初琳琳笑着摇摇头道:“有些话傅总不方便说,我这个前秘书可能更方便一些。”
郭凡声正色道:“哦?愿闻其详。”
初琳琳道:“郭总,你知道傅总最推崇的组织和领导制度是什么吗?”
郭凡声想了想道:“不会是民主集中制吧?”
初琳琳点点头道:“他说过,按照他的实际水平,最多是一个校办养猪厂厂长的料,再大点的企业就不行了。所以他在决定成立好大饲料厂后,就从香江请来了韩泽声,那时候傅总还没从沐大辞职呢。”
郭凡声惊奇道:“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一直以为他下海后办的饲料厂。”
初琳琳道:“那时候我也还在沐大念书,第二年毕业后就给傅总当秘书了。”
郭凡声笑道:“难怪傅总这么信任你,原来你是远景集团的老人了。”
“算是吧。”初琳琳没有否认,“我可以说是在傅总身旁,看着远景集团一步步壮大的,然后亲眼看到他在早期的很多想法逐渐成为现实,比如刚才说到的决策委员会,这个想法在我刚给他当秘书不久就听他提起过。”
“是吗?”郭凡声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初琳琳笑了笑:“其实当时我也不信,那时候远景集团只有一家好大饲料厂和一家石材家工厂,离集团公司还差远了。我那时候刚毕业嘛,傻乎乎地就直接问他,一家饲料厂至于搞这么复杂吗?傅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说这叫未雨绸缪,人如果没有点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郭凡声大笑:“我信了,因为最后这句话确实是他说话的风格。”
初琳琳道:“集团公司成立后,旗下的公司和产业越来越多,傅总有时候就抱怨琐事太多,他应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战略上,而不是看各种各样的报告和签字上。其实那时候他就想这么搞了,只是因为人才太少,想搞也搞不起来。”
顿了顿,她笑道:“他还开玩笑说,等远景集团走上正轨后,他这个董事长也要让出来,让大家一起轮流做。”
郭凡声摇摇头道:“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初琳琳反问道:“郭总真以为傅总在开玩笑吗?”
郭凡声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董事长哪能随便什么人来做?”
初琳琳道:“如果你们也成了远景集团的股东,然后进入了董事会,怎么就不能做董事长了?郭总,傅总的胸襟大着呢,他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他这辈子钱已经赚够了,如果远景集团没有他才能发展得更好,他绝对毫不留恋。”
郭凡声:“……。”
初琳琳低头道:“郭总,我也算是远景集团的老人,可为什么现在我离开了远景集团?傅总需要一个关系简单、纯洁的远景集团,你应该相信他的决心!”
“小初……。”郭凡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初琳琳和傅松的关系他如何不知,初琳琳当着自己的面,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居然被感动了。
难怪傅松那个狗日的这么看重初琳琳,就冲她自曝其短替傅松拉拢自己,有几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
初琳琳展颜一笑:“郭总,你今天请我吃饭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郭凡声晃晃脑袋,打起精神道:“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初琳琳好笑道:“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郭凡声道:“我回集团后,慧聪那边就顾不上了,所以我是想请你去慧聪那边主持工作。”
“啊?”初琳琳惊讶一声,“我去慧聪?这……,郭总,你没开玩笑吧?”
郭凡声认真道:“我要是开玩笑,哪会正八经地请你过来吃刷羊肉?你说是不是?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把慧聪的情况跟你简单说一下,你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初琳琳只好道:“好吧。”
“去年离开远景集团时,傅总给了我500万美元的投资,还有远景集团在全国的一些人力资源,不过现在这些大部分都还没用上……。”
一边吃饭,郭凡声一边介绍,初琳琳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也会插几句话询问一番。
一顿饭吃完,一个已经掏空了肚子,一个已经对慧聪有了基本的了解。
在郭凡声介绍之前,初琳琳只知道慧聪不太好,但却没有想到慧聪的状况会糟糕到如此地步,这简直就是个烂摊子。
虽然傅松的那笔投资没怎么花,公司的账上还剩下400多万美元,但郭凡声不在这小半年,慧聪的各项业务基本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最大的问题是,慧聪的业务模式在刚开始时是一种创新,但现在这种“商情+广告”的模式在中关村已经烂大街了,几乎要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小初,不瞒你说,慧聪现在是个烂摊子,本来不该扔给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但我觉得认识的人中,把慧聪交给你我最放心。”郭凡声掏心窝子说道。
初琳琳不置可否道:“这事儿是傅总的意思吗?”
“不是。”郭凡声摇头道,“这种小事儿他才懒得操心呢,他让我自己物色人选,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要是愿意,我再跟傅总要人,你要是不愿意,我再另找人。”
初琳琳犹豫道:“可我手头上还有沐城旧城改造的项目,哪走得开?”
见初琳琳不仅没有马上拒绝,言词中反而透露出想去慧聪的意思,郭凡声精神一振,连忙道:“沐城旧城改造的项目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今后只需要按照规划按部就班地往前推进就是了,黄总那边难道连个这样的项目负责人都没有?”
初琳琳自然清楚这一点,无论哪个地方的旧城改造,最大的难点就是拆迁工作,而她手上的这个项目拆迁工作基本结束,剩下的都是些轻松活,确实有她没她都一样。
郭凡声见她还在犹豫,又道:“而且傅总说了,只要我看中的人,他绝无二话,这也是我答应回远景的条件。”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郭凡声也是拼了,连无中生有这一招都使出来了。
初琳琳忽然道:“我听傅总的。”
郭凡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连苦笑道:“你们俩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得,我就不藏着噎着了,昨晚我跟傅总要你,傅总说尊重你的意愿,绝不勉强你,你倒好,说听他的,”
初琳琳脸色一红,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郭凡声语重心长道:“小初,我有个女儿,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怀疑傅总在把你当闺女养,当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了,但他的心理我非定常理解……。”
“郭总!”初琳琳露出一副小女儿态,“你别说了,我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盘点
下午,大会还剩下最后一项议程,傅松这个董事长做总结发言。
虽然秘书处给他准备好了发言稿,而且之前他也认真改了好几遍,但等站到演讲台前,他突然不想照着发言稿念了,于是,把发言稿折起来放到一边。
“同志们,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六,鸡年将至,在这里我向大家拜个早年。”
等掌声稍微平静,傅松继续道:“本来秘书们给我准备了讲话稿,我感觉太长了,所以为了不耽误大家回家的行程,我就长话短说。首先,远景集团在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跟每个人的努力拼搏和辛勤付出是分不开的,所以在这里我要对集团每个人表示由衷的感谢……。”
“其次,对获得远景集团1992年度先进团队、先进个人荣誉的团队、个人,表示特别感谢,谢谢大家!
在这里我要着重感谢冯保国冯总。在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里,他有将近三百四十天都奔波在外,足迹踏遍了贝加尔湖、中亚、东欧、南北疆、内蒙、大西南、海南,踩坏了四五双鞋,是真正的行万里路。
冯保国同志加入远景集团之前,已经是中科院南京土壤所的副研究员,他的恩师是我国土壤学领域的赵毅先生,赵先生是新中国的第一批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可谓桃李芬芳。冯总作为赵院士的得意弟子,前途远大。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来到远景集团,脱下代表着研究员的干净衬衫,换上解放鞋和劳动服,挽起袖子,开始跟泥土打交道。
在他的率领下,集团农业农村事业部用了五年时间,治理了苏北、黄河三角洲、HLBE等地共计两百万亩的盐碱地和沙化地,屡次获得国家、省、市的表彰,并多次接待各级领导的视察、考察,为远景集团赢得了巨大的荣誉!
五年前,我第一次拜访赵院士时,赵院士曾说过,我国耕地资源面临的两大问题是数量短缺和质量减退,耕地的数量和质量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和发展战略,马虎不得。
冯保国同志虽然离开了土壤所,但却一直没有忘记赵院士的谆谆教导,一直在践行着赵院士的理念,他是一个真正的知行合一的人,是一个俯首甘为孺子牛的人……。”
冯保国早就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在说我吗?我有这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
特么的,真是见鬼了!
虽然傅松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唯独有一点却没说,他来远景集团,一方面是因为赵院士的点头同意,另一方面是因为傅松钱给的多啊!
这一点说与不说,在不清楚的人听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了,别人会觉得他为了钱如此拼命,不磕碜;不说,那就是傅松现在想要的效果——几乎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
冯保国又是激动又是惭愧,又有些无奈,这不是把老子架在火上烤吗?
或许在别人看来,被傅董事长在集团大会上表扬是一种荣耀,但冯保国心里苦啊,以后他就是远景集团的老黄牛了,只要一天不离开,他就得玩了命地替傅松干活,还特么的不能像以前那样有怨言。
真特么阴险!
“最后,我想谈一谈明年的展望。去年发生了两件大事,年初的小平同志南方谈话,年末的十四大。我不知道大家对这两件大事持什么看法,但我个人相信,这两件大事的意义非凡,影响深远。
十四大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高度重视农业,加快发展基础工业、基础设施和第三产业……。
同志们,十四大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发展方向,为了能够更充分地应对即将到来的机遇和挑战,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一是进一步完善集团的组织架构,提高管理效率。这项工作将是明年的重中之重,只有把内部关系理顺了,才能更加从容地迎接外部挑战……。
二是进一步夯实集团的‘护城河’,提高竞争力。巩固已有优势,补齐劣势短板,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在继续扩大国内市场优势地位,应对外资冲击的同时,还要将战火引到竞争对手的老巢……。
三是进一步强化干部队伍建设,提高战斗力。干部队伍是集团的骨骼,其重要性如何强调都不为过,我每次开会都要讲,你们可能耳朵都起茧子了,但今天我还要讲,不仅要讲,而且明年我将亲自抓干部队伍建设的落实……。”
傅松下午的总结发言只讲了半个小时,前面那么多内容一共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而最后一点干部队伍建设,他一口气讲了十分钟,足见他的重视程度。
“我就讲这些。”傅松看到冯烨想要上来,便朝她摆摆手,“集团大会到此结束,归家心切之情可以理解,但安全第一。秘书处、会务组和后勤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好参会人员的返程工作。好了,散会!”
大家确实归心似箭,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离家近的还好,那些离家远的,恐怕得腊月二十八、二十九才能到家,所以会议结束后,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地坐上包车前往火车站或者机场。
沈红两个多月没见沈曼了,怪想念的,所以也匆匆踏上返京的行程。
郭凡声和沈红顺路,看到沈红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飞机还早着,你们慢慢聊,我上车等着。”
沈红脸色一红,等郭凡声上车后这才道:“集团大会我就不过来开了,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回来了,下次开会的时候,你直接把吴志远扶正吧。”
傅松问道:“马上要走了,你就对我说这些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沈红白了他一眼:“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早点去BJ,总不能过了正月才去我家吧?”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道:“这算是丈母娘的要求吗?”
沈红笑道:“反正跟你说了,你看着办。”
傅松道:“过完元宵节吧,我得给我爹上坟,到时候在你家多住几天。”
沈红撇撇嘴道:“多住几天?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是惦记着远望科技的那点事儿吧。”
傅松道:“顺带着,顺带着。行了,快上车吧,别让老郭等急了。”
“那我走了。”
送走沈红,傅松感觉无事一身轻,回到办公室,挥挥手把王永宏赶走。
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孤独,疲惫,空虚,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忙碌了一整年,奔波了一整年,操劳了一整年,累了,真的是身心俱疲。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叮铃铃”。
电话铃声将傅松拉回到了现实,可他一点都不想动弹,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电话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
这些天一直被各种总结环绕,公司的总结,别人的总结,却唯独没有自己的总结。
他突然心血来潮,拿起纸和笔开始盘点过去一年的得与失。
去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远景集团研究中心里的将近两千位苏东专家。
这其中有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八个苏联国家科学院院士,将近一百个苏联国家科学院学部、地区分院、科学中心的学科带头人,一千多名教授、副教授、研究员、副研究员、高级工程师,还有几百名高级技术工人。
为了招募和安置这些专家,他前前后后花了五亿多美元,这还不包括从苏联打包的实验室、科学仪器、设备的花费,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在他看来,这是一笔用金钱根本无法估量的宝贵财富,光那一百个学科带头人就远远不止5亿美元的价值,如果从零开始一步步培养出这么多的科学家,所有的花费加起来恐怕要十个、二十个五亿美元。
第二个收获是在国外或租或买了超过一千万亩的土地,其中可耕种的土地面积将近800万亩。
尽管到国外买地种粮,会面临着很多风险,比如买地是敏感问题,可能会受到国家领土主权、国民心理、国际政治经济利益等方面因素的影响,但傅松觉得不能因噎废食,而且未来他将会通过美国的KV农业公司来持有部分土地,以最大程度地规避这种风险。
另外,海外大规模土地开发,需要在水利建设、品种繁育、机械购置、道路修建、粮食加工和储运等方面进行巨额的投资,需要持续性、大规模的投入,这就要考验他今后筹集资金的能力了。
第三个收获是远景集团营收首次突破百亿大关,虽然仍面临着内部、外部无数的挑战,但总体来说已经走上了正轨,这也是他敢于放权的底气所在。
又仔细捋了一遍,这三个应该是1992年他个人最大的收获了。
除此之外,他在内地的远望科技、远致咨询、远洋地产三家公司按部就班、稳健发展,虽然成绩不突出,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傅松前前后后看了两遍,最后在远望科技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今年远景集团组织架构调整到位后,他可以将更多的精力从远景集团转移到远望科技上。
再过几天,拉链顿就正式上台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宣布实施“信息高速公路计划”,预示着以计算机通讯为标志的第五次信息技术革命的到来。
今年远望科技的最重要的任务是暗度陈仓,借船出海,这也是他这次美国之行的最大任务。
如果只是陪沈红去美国治病,哪用得着在美国待半年,最多把她安顿好后就回来了。
当然,对沈红说时,自然是专门陪她去治病,其他的都是顺带的。
盘点完国内的产业,紧接着盘点国外的产业。
在香江,有远图投资、联合地产、联合酒店三大集团公司。
远图投资现在已经不是一家纯粹的投资公司,而更像一家投资控股公司,加上去年年初IPO上市的联合地产,远图投资已经控股了十三家上市公司,总市值超过了1000亿港币。
除此之外,他在将军澳工业园还有一家投资将近10亿美元的半导体芯片加工厂,拥有两条8英寸1微米制程的晶圆生产线,以及四条6英寸3微米到1.2微米制程的晶圆生产线,按照计划,明年将一条8英寸和两条6英寸的生产线整体搬迁至沐城。
美国的OT科技、KV农业、风险投资基金以及持有的股票债券,具体有多少资产,他一时之间也没个准数,但绝对比香江的资产只多不少。
最后就是在苏东各国搜刮的那些资产了,这部分资产或许现在不怎么起眼,但其中的很多资产增值潜力巨大,值得长期持有。
这么多产业,分布在世界各地,横跨各行各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家底。
太混乱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得找个专门的人把这些产业管起来。
但上哪找既值得自己新人,又有能力的人?
萧竹梅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把这么多产业交给她……,不是信不过萧竹梅,而是担心再出现沈红顺藤摸瓜这种情况。
盘点下来,整整写了一张纸,仔细看了一遍,总觉得好像遗漏了点什么。
漏了什么呢?
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过去的一年,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一年。
徐倩,胡庆梅,戴靓,于欣、黎梓,掐指一算,还好还好,一只手还能数过来,没有那么离谱。
再次掐指一算,他有点懵。
凑齐七颗龙珠能召唤出神龙来,凑齐八本四十二章经能召唤出宝藏,那么凑齐十四生肖能召唤出什么来?
撕逼大战!
世界末日!
傅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老子要坚决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磨人的老妖精
看着那一长串名字,傅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
光奶粉得花多少钱?
这张纸不能留了!
他掏出打火机,先点了根烟,然后将纸凑到火焰上,火焰照亮了他阴晴不定的脸。
一直看着写着名字的这张纸在烟灰缸里化作灰烬,这才狠狠地吸了口烟。
特么的,老子真是个禽兽啊!
抬头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自己居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
对于他来说,今年的工作正式结束,别人要欢喜过春节,他辛苦操劳了一整年,更得好好过年!
收拾好东西,拎上包出了办公室,看到秘书处还亮着灯,走过去敲了敲门,往里一看,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
初琳琳笑吟吟道:“等你啊。”
“就你自己?”傅松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张望。
“王永宏本来在这,让我赶走了。”
等确认除了她在再没其他人,傅松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将包往桌上一扔,然后捧起她红扑扑的脸蛋便亲了上去。
“想我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这种话傅松难以启齿,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初琳琳面前,他却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想!”初琳琳环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他,“好想好想你!”
傅松又狠狠亲了几口,捧着她脸逼视着她:“那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直躲着我?”
初琳琳瘪着嘴道:“非得让人家主动才行?你就不能主动点?我今天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见小情人儿不高兴了,傅松连忙好言哄道:“哪能呢?我本来打算好了明天再找你,顺便送你回家。”
“骗人!”初琳琳娇嗔道,眼角却满是笑意,“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刚才睡着了,没听见。”傅松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初琳琳抚摸着他的脸道:“累了吧?瞧你脸都瘦了一圈。”
“有吗?”傅松好笑道,“我是一点没感觉。”
“我不在身边照顾你,连个心疼你的人都没了。”初琳琳轻轻横了他一眼,咬着唇声若蚊蝇道:“好久没去你办公室了。”
傅松秒懂,一手抓起包,一手扯着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办公室。
当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平静,初琳琳头枕着他的胸口,两只脚搭在沙发靠背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傅松缓过神来,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问道:“郭总今天中午找你了?”
“嗯。”初琳琳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你又要赶人家走。”
傅松认真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而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初琳琳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傅松犹豫了一下道:“于欣都告诉我了。”
初琳琳眨了眨眼睛,酸溜溜道:“你是不是把她……。”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我不想瞒你。”
初琳琳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欣可真是执着,我自愧不如。啥时候的事儿?”
傅松:“……。”
初琳琳哼了一声:“你不说,那我过会儿打电话问她。”
傅松咳了咳道:“她回沐城了。”
初琳琳咬着牙道:“好啊,她回来了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过会儿我去找她好好算算账!”
傅松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
初琳琳扑哧一笑:“我俩要是打起来了,你帮谁?”
“两不相帮!”傅松想都没想便道,“我在一旁看着你俩互撕,最好把衣服都撕破了。”
“去你的!”初琳琳努力抬起头看了看,“以前都是听你的安排,这次我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傅松伸手将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扔在她身上,好笑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孩子?”
初琳琳小心翼翼地坐好,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过了年我都二十八了。”
傅松突然有些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你……。”
初琳琳抬眼道:“想当年我怎么了?”
傅松嘿嘿笑道:“嫩得一掐都是水儿。”
初琳琳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愣着干什么?你想就这么光着出去?”
傅松从后面搂住她:“今晚去你那,不回去了。”
初琳琳浑身一颤,过了一会儿回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刚才你还没折腾够?乖啦,早点回去吧。”
傅松叹了口气:“你呀,总是这么替我着想,让我心里越来越愧疚,你就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
初琳琳把脑袋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有时候我会想,你要是我爸该多好?”
傅松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想法,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乱了辈分,让人听见了笑话!”
初琳琳抬起头用倔强的目光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老是让我叫你傅老师,我叫的越大声,你越来劲儿,连郭总都说,你把我当闺女养着呢!”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矢口否认道:“污蔑,绝对是污蔑!”
初琳琳突然笑了笑,媚眼如丝道:“傅老师……。”
傅松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挪了挪屁股,“你闭嘴!”
“我就叫!”初琳琳跪在沙发上俯视着他,娇声道:“傅老师,傅老师……。”
傅松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道:“你再叫,我就……。”
初琳琳把脸凑到他面前,舔了舔舌头问:“傅老师,你就把人家怎样?”
傅松连滚带爬地越过沙发扶手,抓起地上的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看着他落荒而逃,初琳琳笑的花枝乱颤,朝他背影喊道:“傅老师,你就承认了吧!”
傅松缩在卫生间门后,探着头怒道:“你胡说!老子不是!”
初琳琳笑嘻嘻道:“不是?下次我穿套民国的学生装好不好?”
傅松心脏猛跳了两下,用极大的毅力拒绝道:“老子没那种嗜好!”
初琳琳眨巴眨巴眼睛:“那就算了。”
傅松:“……。”
别啊,你不知道有一种拒绝叫假客气?
回家的路上,照例在车上抽了两根烟,下车之前特意闻了闻衣领和袖子,嗯,烟味儿够大。
“我回来了。”
听到傅松的声音,傅笑菲从杨巧兰身上跳下来,脚步蹒跚着扑向傅松:“爸爸!”
傅松把包往地上一扔,一把抱起傅笑菲:“哎,大闺女,想没想爸爸?”
“想!”傅笑菲大声道,随即皱着眉头道:“爸爸,你又抽烟了,难闻死了!”
傅松连忙把她放到地上,装模作样地在身上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味儿?”
梁希嫌弃道:“赶紧去洗澡!”
傅松陪笑道:“哎哎哎,这就去,这就去!”
杨巧兰在一旁嘟囔道:“男人嘛,抽根烟怎么了?”
梁希装作没听见,却把气撒在了傅声远身上:“以后你敢跟你爸学抽烟,打死你!”
傅声远翻了个白眼道:“妈,咱能讲点道理不?”
梁希眼睛一瞪:“我就是理!”
傅松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下来发,发现老娘已经回屋睡觉了,傅笑菲也躺在杜鹃怀里睡着了。
“璐姐呢?”
梁希没好气道:“马上过年了,人家不回家?以为跟你一样,有家也不回。”
傅松瞅着她道:“今儿咋了?”
傅声远道:“吃枪药了。”
梁希抄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再说一遍!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傅声远一句话没说,没精打采地上了楼。
傅松纳闷道:“这孩子咋了?”
如果是平时,傅声远怎么着也得跟梁希顶上几句,今天却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居然毫无反应。
梁希哼了一声:“范建国回来了,寅蕾跟他闹离婚呢。”
杜鹃笑道:“这两天担心小媳妇儿没了,连饭都吃不下了。”
“哦?”傅松连忙坐下来,问道:“老范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梁希道:“前天下午,昨天两人吵得都动手了。”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范建国打寅蕾了?”
梁希点点头,紧接着扑哧一笑:“范建国也没占到便宜,被寅蕾挠了个满脸开花,真没想到寅蕾看着娇滴滴的,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傅松忍不住夹紧大腿,这话可一点没说错,寅蕾那个小娘们儿下手可重了,尤其她那修长的指甲……
“寅蕾没事儿吧?”虽然心里担心得要命,但他不敢表现得过于关心。
“能没事儿吗?”梁希皱起眉,“被范建国打了一耳光,半边脸都肿了。”
范建国你个王八蛋,老子都舍不得打你老婆,你倒是下得去手!
特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她现在咋样了?”傅松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寅蕾,可越是如此,越要镇静,以免在梁希面前露出马脚。
梁希道:“没什么大事儿,带着依依跑去了文化局那套房子,唉,这就是没个娘家人的坏处,要是寅蕾有个兄弟,我看范建国还敢打她?”
傅松撇撇嘴道:“你不是跟她关系不错吗?就这么看着她挨打?让她住家里也行啊。”
梁希无语道:“我和她关系再好也是个外人,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哪好插手。别说我了,咱们居委会的人都上门了,但也只是劝说。”
傅松得知寅蕾没什么大碍,不由得松了口气,语气幽幽道:“妇女权益保护任重而道远啊。”
梁希好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居然也有脸说保护妇女权益?”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是大男子主义不假,但我从来不打老婆!”
“你没打吗?”梁希直接怼了回去,不过话音刚落,她忽然脸红了,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杜鹃见状扑哧一笑。
梁希恼羞成怒,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笑什么笑!”
杜鹃夸张地嚷道:“哎呦,痛!要人命了!”
“掐死你得了!”梁希恨恨道,“早晚把你嫁出去,省得你留在这里浪费粮食!”
杜鹃连忙讨好道:“姐,你是我亲姐,我饭量又不大,你别那么小气好不?你们聊,我送菲菲睡觉去。”
没了旁人打扰,梁希麻溜地钻进傅松怀里,道:“杜鹃都毕业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傅松道:“表示过了啊,我不是在香江给她买了条项链吗?”
“这算什么表示?”梁希不满道,“之前我可答应资助她开一家咖啡店,你可别让我食言。”
傅松惊讶道:“还真开啊。现在有几个人喝咖啡?开个茶馆都比开咖啡店强。”
梁希眨眼笑道:“有一个地方肯定适合。”
“哪?”
“苏联专家小区呗。”
傅松:“……。”
这个地方还确实挺适合的,老毛子最爱的是酒精,其次是红茶,然后才是咖啡,但相对国人而言,咖啡在老子中的受众更多,而且专家小区内的居民消费能力较高,完全能支撑起咖啡市场。
只是,娜嘉也在专家小区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傅松在犹豫,梁希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主动求过你什么事儿……。”
这话着实没说错,除了主动求着他交公粮外,她确实从来不向自己要这要那。
傅松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在想把咖啡店开在哪最好,苏俄专家小区不是一般的大,有工作区、生活区、休闲区等等八大组团……。”
梁希早就有了腹稿,笑嘻嘻道:“先在生活区开一家,等杜鹃上手后,再开分店。对了,二期、三期工程好地段的商铺也得给杜鹃留着!”
傅松被她气笑了:“你他娘的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老公……,求你了!”梁希一瞬间变身十八岁的小姑娘,甜腻的声音跟她成熟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傅松打了个冷战。
“好好好!”傅松忙不迭答应,再让她发骚下去,真的受不了!
这个磨人的老妖精!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笑面虎
傅松很想抽根烟,但冬天在密闭不通风地卧室里抽烟,跟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能硬生生把烟瘾压下去。
“累了?”梁希对傅松刚才的表现有点失望,就像坐过山车,爬坡刚爬了一小半就失去了动力滑了回去,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丝不满。
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好好收拾收拾她这只磨人的老妖精,不料却反被她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傅松一脸羞愧道:“让我歇两天,下次一定加把劲儿,不掉链子!”
梁希嚷道:“两天!你怎么不说年后?”
“年后也行……。”傅松见她眼神不善,连忙改口:“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一定好好干!”
“这还差不多!”梁希哼唧了两声,忽然愁眉苦脸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俩月特别想,有时候白天干着别的事儿就……,我是不是有病啊?”
傅松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今年三十六了,正处于从狼向虎进化的关键时期,正常。”
“去你的!”梁希捶了他一下,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可能跟康复训练,你是不知道美国医生……,嗯,产后康复师,花样可多了,只有想不到的,就没有她不懂的,嘻嘻,我跟着她都快学坏了。”
傅松没好气道:“你别谦虚了,你现在已经够坏的了,刚才要不是你使坏,我哪会……。”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梁希浑身就不得劲儿,一脸嫌弃道:“你今年才三十三哎,就这么不中用了?”
一听这话,傅松顿时怒了,急赤白脸道:“老子这是累了,今晚连正常水平的一成都没发挥出来!”
“吹吧你!”梁希咯咯笑道,随即叹了口气,手指在他身上拨弄着,“还是刚结婚那会儿好,你就跟头驴似的……,唉,好怀念啊。我现在真是悔断了肠子!”
傅松半睁着眼睛问道:“后悔什么?”
梁希撅着嘴道:“后悔浪费了你年轻力壮的大好时光,啧啧,你那时候嫩得跟小白菜似的,一掐就能出水儿的那种。”
傅松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听起来一股满满的调戏感。
“哎,你记得不,咱俩第一次的时候就在这,那天外面还下着大雪呢,哎呀妈呀,你就跟吃了枪药一样……。”
听着她像祥林嫂一样不停地叨叨,傅松心里古井无波,稳得一笔。
“那时候我感觉你就算一天一次也没问题,现在……,哼哼,平均半个月一次我就烧高香了。”梁希的语气越来越幽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松幸灾乐祸道:“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我想要,你说不要了,等明天晚上,到了明天晚上,你又说明晚,明日复明日,老子还没抱怨呢,你他娘的还抱怨上了。”
“老公……。”梁希委屈巴巴道,“人家知道错了,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滚!”傅松把她的脸推到一边,翻了个身背对她,“你自己玩吧。”
“傅松!”梁希掀开被子爬起来,“给你点脸了是不?你给我转过来!”
傅松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过身,陪笑道:“媳妇儿,有啥吩咐?”
梁希咬着后牙槽道:“定个规矩,从明天开始,嗯,我也不贪心,三天一次,不,三天至少一次。”
傅松无语道:“你这还叫不贪心?”
梁希凶巴巴道:“我要是贪心,那就是一天一次了!可你行吗你?”
傅松立马闭上嘴巴认熊。
梁希又道:“而且必须保质保量,如果让我发现数量和质量不过关,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没跟你开玩笑!”
傅松翻着白眼道:“我要是出差了怎么办?”
梁希冷笑道:“先记在账上,回来后补上!”
傅松欲哭无泪道:“你他娘的想累死老子?”
梁希哼了一声:“只要你做到这一点,你在外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绝对没二话!”
“你这话说的。”傅松心虚地看了一眼,弱弱道:“一个你我都喂不饱,我在外面折腾什么啊?”
梁希语气幽幽道:“以你的体格,你如果没有在外面瞎折腾,还喂不饱我?”
“这个真没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傅松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梁希说完后就拉过被子躺下,看他无动于衷,顿时怒道:“胳膊!”
傅松连忙把胳膊伸到她脖子下,等梁希身子一翻滚进他怀里,不用她再开口,右手熟练地放在了该放的位置上。
梁希满意地笑笑,点着他额头道:“以后自觉点,知道不?对了,你有多久没锻炼了?明天早点起来去跑步,听见没!”
“听见了!”傅松一肚子委屈不知道往哪发泄,真的想大哭一场。
梁希今晚给他一种错觉,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带加热功能的那个啥了。
没有心灵的交流,只剩下那点事儿还有什么意思?
梁希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关灯睡觉!”
傅松伸手关上灯,在黑暗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生活就像哪个啥,既然无法防抗,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享受。
第二天,傅松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紧接着屁股上挨了一巴掌,顿时睁开眼睛,“干嘛!”
梁希把被子卷在身上打了个滚,然后踹了他一脚:“几点了,赶紧跑步去!”
傅松不情愿地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你不去?”
梁希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有自己的锻炼方法,你就甭操心了。”
傅松撇撇嘴道:“不就是夹个东西吗,以为我没看见?”
“臭流氓!”梁希恼羞成怒,朝他使了个连环腿
傅松嘟囔道:“老子就是欠,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该给你请什么康复师,让你继续漏着。”
“你给我滚!”梁希发出一声尖叫,含怒将枕头便砸向傅松。
傅松熟练地抓住枕头,本来打算扔回去,但一对上梁希发怒的眼神,赶紧认怂,把枕头轻轻地放在床上,讨好道:“那你再睡会儿,我这就滚!”
梁希本来气得牙痒痒的,但看到他这副贱兮兮的模样,再也绷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滚滚滚,嫁给你我得少活十年,气都让你气死了!”
腊月的清晨,冷风飕飕的,傅松一出门就缩起了脖子,恨不得扭头钻进屋里。
但一想到触怒梁希这头母老虎的后果,突然觉得这点冷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往床上一趟,眼睛一闭,还是一条好汉!
确实好久没锻炼了,才跑了一会儿,傅松就感觉肺部一股灼热感,再兑上点小北风,那酸爽劲儿简直没法说了。
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重振男……,啊不,夫纲,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经过寅蕾家楼下时,傅松忍不住往她家窗户上瞅了一眼,今天要不要去跟她见一面?
算了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nozuonodie,要坚持稳慎原则!
太阳出来后,傅松已经出了一身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回溜达。
再次路过寅蕾家楼下,他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呦,这不是傅老板吗?幸会幸会!”
傅松回头一看,好巧不巧的是范建国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虽然打心眼里烦他,很想装作没听见,但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只好露出一个应付的笑容:“是你啊老范,幸会啥幸会,见外了见外了!你这是上哪去了?”
范建国笑呵呵道:“家里太乱,我出去住酒店了。你这是去跑步了?很注重养生嘛。”
傅松瞅着他脸上的挠痕,差点没绷住笑出来,随口打着哈哈:“一天之计在于晨,生命在于运动嘛。老范,你这脸咋了?”
范建国脸上的笑容一僵,气呼呼道:“让寅蕾给抓的,特么的,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好不容易回来看看她,没想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要跟我离婚,你说气人不气人!”
“两口子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能动手呢?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你说是吧?”傅松暗暗给寅蕾竖了个大拇指,够敞亮,够痛快,老子简直爱死你了!
范建国哼了哼,递给傅松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吐了口烟雾,眯着眼睛道:“傅老板,这女人啊,必须得看牢了,你看我,才离开多长时间,媳妇儿就跟人跑了。”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难道是寅蕾已经跟他说了?
尤其他看自己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审视味道,这让傅松浑身不舒服。
有那么一刹那,傅松都以为自己和寅蕾之间的关系暴露了,而且下意识地以为是寅蕾“出卖”了自己。
但紧接着,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可以怀疑寅蕾对自己的忠诚,但却不能怀疑寅蕾对范依然的爱。
如果寅蕾还想100%拿到范依然的抚养权,那她就绝对不会自曝其短。
傅松非常肯定,这只是范建国自己的猜测,虽然猜得很对,但没证据的猜测,就仅仅是猜测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傅松放下心来,装出一副震惊、迷惑、不解的表情:“不会吧,寅老师不是这种人吧。”
范建国盯着傅松看了几秒钟,哈哈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傅老板,你说是不是?”
“呵呵。”傅松陪着干笑了两声,这家伙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否则在自己面前不会跟笑面虎似的。
今天就把那些照片交给寅蕾,必须得快刀斩乱麻,用最快的速度逼范建国就范,否则拖久了,他担心夜长梦多。
傅松抬手看看时间,道:“哎呦,七点半了,媳妇儿在家等我吃饭呢,回见。”
范建国笑眯眯道:“回见。”
傅松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听说你在海南发了大财?”
范建国脸上一丝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小打小闹,跟傅老板你没法比,我就是赚俩零花钱。”
傅松笑着道:“你别笑话我了,我一年到头拼死拼活也就落个不赔不赚,不像你们楼下买地皮,上了楼就能转手赚上一大笔。”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什么东西这么硬
范建国惊讶道:“这事儿连你都听说了?”
傅松点点头道:“老范,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范建国道:“你说。”
傅松道:“就像刚才说的楼下买地皮,爬几层楼就能赚十个甚至二十个点的利润,你觉得正常吗?”
范建国明白傅松的意思,笑着摇头:“肯定不正常,但所有人都相信还能涨。”
傅松道:“国家肯定不会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你应该赚了不少了,早点收手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建议,听不听随你。”
望着傅松的背影,范建国脸色阴晴不定,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手给范建国挖了一个坑,傅松回家的脚步轻快无比。
寅蕾说范建国性子要强,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看谁都不服气。
如果范建国真是这样的人,那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不仅劝不住他,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退一步讲,就算范建国听了自己的劝及时收手,那他也没什么损失,只要那些照片在手,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今天怎么才能在范建国眼皮子底下安全地见到寅蕾呢?
虽然跟范建国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他却知道这人无疑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赚到那么一大笔钱。
精明,胆大心细,如果他能踏踏实实地做生意,即使不能大富,但也差不到哪去。
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偷人,傅松还真没什么把握。
不行,必须得把范建国的注意力转移走。
可用什么办法调虎离山呢?
有了!
傅松一路小跑回到家,看到梁希正和杜鹃在厨房里忙活,连忙抓起大哥大来到书房。
做贼心虚似的地回头瞅了一眼,然后反锁上门。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之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只是,听到电话里传来急促、剧烈的喘息声,傅松的脸色顿时精彩无比,然后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虽然没把那份所谓的“忠诚协议”当回事,但才隔了几个月,利致就违反了对自己的承诺,他心里能好受才怪呢。
“喂……,呼……,你好……,嗯……,哪位?”电话那头,利致的喘息声更急促了。
傅松黑着脸道:“是我,傅松,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儿了?”
“啊?是你啊!你稍等,我先下来。”
你先下来?
傅松脸更黑了,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特么的,大清早的就折腾得这么起劲儿,畜生啊!
贱人!
臭不要脸!
他恨不得马上挂掉电话,生怕污了自己的耳朵,但一想到还有求于利致,只好压下挂掉电话的冲动。
很快,电话里传来利致娇滴滴的声音:“喂,傅先僧,你好没良心呦,你怎么这么久才给人家打电话?”
傅松打了个哆嗦,嫌弃道:“我没良心?你也有脸说这话,你干的好事!”
利致诧异道:“傅先僧,你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让你发这么大脾气?我改还不成?”
傅松哼了一声:“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利致道:“刚才?我在骑动感单车呢。”
傅松愣了一下,“你在健身?不是在……,咳咳,我还以为你在那个啥呢。”
“是啊。”利致同样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银铃般地大笑,“哎呦,傅先僧,你好讨厌啦,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人家既然答应为你守身如玉,怎么会食言呢?”
傅松闹了个大红脸,好在没人看见,抱怨道:“你不是住酒店吗,酒店里还有健身器材?”
利致道:“只要有钱,酒店里什么都可以有,你要是不信,可以过来亲眼瞧一瞧。”
“没兴趣!”傅松断然拒绝,老子要是去了,还不如羊入虎口?
利致娇笑道:“你刚才吃醋了?”
傅松矢口否认道:“笑话!老子会为你吃醋?不跟你扯了,你帮我个忙。”
利致不满道:“你这人,请人家帮忙还对人家一脸不耐烦,伤心了!”
傅松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利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这还差不多!”利致轻笑一声,问道:“什么忙?”
傅松道:“你今天中午把范建国约出来……。”
利致越听越惊讶,最后酸溜溜道:“你为了泡妞儿还真是下血本,我都吃醋了!你要是对我有对范建国老婆一半那么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真的!”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别闹,跟你说正事儿呢!最好拖个两三个钟头,如果能拖到晚上,那就更好了。”
利致气呼呼道:“让我给你拖着人,你去偷人家的老婆,太缺德了吧!”
傅松不耐烦道:“给句痛快话,帮不帮?”
利致笑嘻嘻道:“帮忙可以,不过事后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傅松问道:“要多少钱?”
利致啐了一口:“你故意的!这忙你还是找别人吧。”
“别啊!”傅松连忙陪笑,“那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利致道:“陪我一天,这一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傅松咬牙切齿道:“半天!”
利致立马笑道:“成交!”
傅松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骂道:“你他娘的……,阴沟里翻船啊!”
利致得意地咯咯笑道:“傅先僧,男人要讲信用哦。”
傅松没好气道:“你先把老子的事儿办好了,要是给老子出了岔子,哼哼!”
利致自信道:“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吃完早饭,等气温上来后,傅松抱着傅笑菲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今天天气不错,没一会儿功夫,一大一小两个人就打起了瞌睡。
梁希看到这一幕,又好笑又好气,踢了傅松一脚:“你们真不愧是爷俩,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子呢?”
傅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刚才看到他出去了,肯定去玩了。”
梁希不放心道:“他以前出去玩肯定会说一声的,这不声不响的就没影儿了,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傅松好笑道:“你他娘的瞎想什么呢?他才多大点,还离家出走?他要是有胆量离家出走还好了呢?就他这样的,一个人在外面能活过一天?”
梁希皱眉道:“可我怎么眼皮直跳啊,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梁希连忙进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耷拉着脸走出来,“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傅松问道:“咋了又?”
“咋了?”梁希磨了磨牙,“刚才寅蕾打电话过来,说傅声远在她那,怕我担心,特意告诉我一声。”
傅松差点惊掉了下巴:“那么远他怎么过去的?他认路吗?”
“寅蕾说坐公交车。”梁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儿子以前也没坐过公交啊,这个小兔崽子,万一走丢了怎么办?气死我了!”
傅松心里一动,连忙道:“你消消气,我去接他回来,哼,反了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敢!”梁希瞪了他一眼,“要收拾也是我收拾,你毛手毛脚的,打坏我儿子怎么办?”
“刚才说是我儿子,现在又说是你儿子,我看你精神分裂了!”傅松把傅笑菲塞给梁希,没好气道。
梁希追着他问:“你干嘛去?”
傅松无语道:“你就让我这么去?我去换身衣服!”
换好衣服后,傅松又去了一趟书房,将藏在书架上的照片塞进大衣口袋里,对着镜子看了看,嗯,还行,外人看不出来。
走到半路,大哥大突然响了。
“喂?”
“傅先僧,是我。”
傅松一听是利致,连忙问道:“怎么样?”
利致笑道:“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我跟他约好中午一起吃饭,这个时候他应该出发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偷他的老婆了。”
傅松抬手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确实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偷……,啊不是,见寅蕾了,“谢了!”
利致娇嗔道:“一点诚意都没有,哼,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半天哦!”
“知道了!”傅松挂了电话,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这个骚娘们儿!”
到了文化局的家属楼,下车前下意识地四顾一番,然后突然想到,老子是来接儿子的,如此正大光明的借口,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于是,下了车后,挺胸抬头,两脚生风地爬上楼,站在寅蕾家门口敲门。
“来了。”门后传来寅蕾温柔的声音,甜得发腻,傅松的心肝儿差点都要插上翅膀飞起来了。
紧接着他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为什么昨晚跟梁希躺在床上一点感觉没有,现在只是听到寅蕾的声音,他就激情澎湃了。
太不应该了!
“你怎么来了?”寅蕾开门后看到傅松就是一愣,随即一把将他拉进门,“快进来!”
傅松顺势握住她的小手,凉凉的,软软的,滑溜溜的。
寅蕾红着脸挣脱他的手,轻轻横了他一眼,朝次卧指了指,小声道:“在那跟依依玩呢。”
傅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傅声远正跟范依然趴在床上看连环画。
两个小家伙肩并着肩,头挨着头,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傅松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他俩都没察觉。
突然感觉到耳边吹来一股热气,不用猜,肯定是寅蕾,于是扭头飞快地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
寅蕾被突如其来的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手捂着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老大。
傅松无声地笑笑,重新把门关上,然后拉着她的胳膊来到隔壁的主卧。
“你要死啊!”寅蕾怒气冲冲地捶了他一下。
傅松将她按在墙上,抚摸着她的脸道:“他打你了?”
寅蕾笑着点点道:“是啊。”
傅松皱眉道:“他打你你还笑?”
寅蕾嘴角翘的越来越高:“我故意激怒他,他打了我一耳光,那我就更有理由跟他离婚了。”
傅松愣了愣,突然感觉有些不认识她了,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太可怕了!
寅蕾忽然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你身上什么东西这么硬?”
傅松回过神来,嘿嘿笑道:“你猜。”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趁热打铁
寅蕾把手伸进去他的衣服,一阵摸索之后掏出棕色的信封,用手捏了捏,“什么啊?钱?不对,钱没这么硬。”
傅松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寅蕾好奇地打开信封,从里面到处一叠照片,一张、两张……
等看完所有的照片后,她抬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拍的?”
“嗯。”傅松对她的反应有点意外,他以为她会哭会骂,但她表现得却异常平静,平静得有些过了头。
寅蕾扫了一眼照片上的日期,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深镇拍的?”
傅松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寅蕾冷笑一声:“去年年底他说去深镇谈生意,没想到……。跟这个女人一比,我确实老了。”
“你一点都不老!”这个时候如果傅松还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年轻、漂亮、温柔、妩媚,让我怦然心动……。”
寅蕾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女人,但这只是委婉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就是闷骚。
外表文静、随和、羞涩、纯情,内心深处却激情似火,动情时比沈红还污,还要胆大包天,很多沈红都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说的话,她却敢做、敢说。
这种女人最是受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语,没等他说完,便主动献上了热吻。
此时的寅蕾,就如一块娇嫩的羊尾油,遇到傅松这个浑身散发着热量的火炉,眨眼间便化作了一滩浓香四溢的油脂。
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知深浅的人,配合起来自然浑然天成。
拍拍她的腰,她便知道该做什么。
拉拉他的手,他便知道该怎么做。
寅蕾闭着眼睛,但那些照片时不时地在她眼前乱晃。
如果说今天之前她还对范建国心存一丝愧疚之情,提离婚的时候底气不足,所以才会想到激怒他,让他打自己,这样她就能狠下心来。
但自从见到那些照片后,她彻底死心了。
她不仅不生气,心里反而感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激动得浑身颤栗不已。
“讨厌死了!”寅蕾刚才一直用手堵着嘴巴,差点把手背咬破了。
“刚才还叫我好老公,用完了又说我讨厌,做男人怎么这么难?”
“你还说!”寅蕾感到一阵难为情和后怕,那两个小家伙就在隔壁,刚才万一……。
她用力晃晃脑袋,不敢想下去,拉开房门先往隔壁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去了卫生间。
傅松紧随其后来到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闭着眼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真他娘的带劲儿!
许久,卫生间里才响起冲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寅蕾羞答答地走出来,往次卧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轻轻地咳了咳:“傅声远,你爸来了。”
“爸?你怎么来了?”
傅松抬头看着躲在范依然身后的傅声远,本想展现一下作为老子的威严,但还在微微颤抖的大腿和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却让他根本没有耍威风的底气,装模作样道:“你小子出来玩也不打声招呼,你想让你妈担心死?”
傅声远嘟囔道:“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范依然用力戳了戳他胳膊,“你别犟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声音虽小,但傅松和寅蕾都听见了,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范依然道:“傅叔叔,我和傅声远好久没见了,他晚上回去行吗?”
傅松笑道:“行,去玩吧。”
两个小家伙马上拉着手回到屋里,很快里面传来两人的嬉闹声。
忽然,范依然打开门探头问道:“妈,刚才我好像听到猫叫,你看到了吗?”
寅蕾茫然道:“咱家哪来的猫?你听错了吧?”
傅声远趴在范依然肩膀上道:“我也听到了,确实有东西叫,不过我听着像小狗哼唧,依依非说是猫叫。”
傅松猛地咳嗽起来,听到傅松的咳嗽声,寅蕾也反应过来,脸刷地红了。
什么猫叫狗叫,两个小孩不懂,但傅松和寅蕾怎么会不懂呢?
“不是狗叫,是猫叫!”
“就是小狗叫!”
“是猫叫!”
“小狗叫!”
两个小家伙争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大,而寅蕾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松连忙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好争的,去玩吧。”
范依然气呼呼地在傅声远脑袋上敲了一下:“哼,不理你了!”
傅声远像狗皮膏药一样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道:“依依,是我听错了,确实是猫叫。”
“真的?”
“真的!”
“哼,这还差不多!”
“依依,我们玩……。”
看到寅蕾站在那不动弹,傅松拍拍身旁的沙发:“站着干嘛?过来坐!”
“都怪你,让你轻点,你……!”寅蕾突然捂着脸,“哎呀,我是没脸活了!”
傅松嘿嘿笑道:“两个小屁孩懂什么?你刚才也听见了,他俩还以为是猫叫狗叫呢。”
寅蕾越想越气,冲到傅松身旁,对他拳打脚踢:“你还有脸笑!都怪你都怪你!让孩子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
傅松任由她打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好了好了,这不是没看到吗?”
“你快放我下来!”寅蕾连忙回头望着卧室,紧张得声音发颤。
傅松笑着问:“还老不老实?”
寅蕾眼角含春道:“人家不打你还不行?”
傅松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才把她放开。
寅蕾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跑到沙发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傅松好笑道:“坐那么远干什么?”
寅蕾嗔怒道:“我怕你又动手动脚的!”
傅松无语道:“我保证不动手动脚,快过来。”
寅蕾用力摇头:“骗人!”
“我要跟你说正事!”
“你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傅松见她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道:“你和依依怎么过年?”
寅蕾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起过的,就算一起过,也不会跟他睡觉。”
被揭破了小心思,傅松略显尴尬,“你这话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寅蕾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道:“那你什么意思?让我去你家过年?”
傅松笑道:“我倒是欢迎你去,但你敢去吗?”
寅蕾脸色一红:“我才不去呢,我去你家过年算什么?还不得让人笑话死。我婆婆今年在我大姑子家过年,范建国去那过。”
傅松问:“那依依也去?”
寅蕾道:“我是不想让依依去,可她毕竟姓范。”
“那你呢?”傅松别的不担心,最担心她去那边会被范建国占便宜,虽然他俩现在还没离婚,依然是合法夫妻,但婚内那个啥也是违法的,更是他不能接受的。
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只能由他这头猪来拱,别的猪都给老子死开!
“我?”寅蕾哪里知道他的龌龊心思,面露难色,“我更不想去,可又不放心依依,烦死了!”
傅松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想了想问道:“那些照片你打算怎么处理?”
寅蕾摇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傅松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犹豫不决,心软了,这怎么能行!
女人只要心一软,往往接下来就是身子也软了,身子软了,那两条腿必然闭不严,所以必须得趁热打铁,快刀斩乱麻!
傅松淡淡道:“怎么,事到临头后悔了?”
寅蕾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快,连忙道:“你别误会,我是想过完年再说。”
傅松哼了一声:“过完年?你和范建国都这样了,这个年还有什么好过的?你要是不想离婚就直说,咱俩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没有没有!”寅蕾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从沙发上爬起来扑到他身上,死死地抱着他,“我离,我离,我没说不离啊!我今天就去找他!你千万别不要我,你不要我了,你让我怎么办?”
傅松扭头冷冷地看着她:“再问你最后一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寅蕾泪眼汪汪道:“不后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不后悔!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求你了!”
傅松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我说过不要你了吗?”
“我不哭!”寅蕾拼命地擦着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傅松心疼坏了,可他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这么做,否则让她产生了误判,对谁都没好处。
“哭哭啼啼的,烦不烦!”傅松虽然嘴上在骂,但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给她擦了擦眼泪,“听说你还有个姐姐在老家?”
“嗯。”寅蕾乖乖地点点头,“也不算是老家,嫁到黄山去了。”
傅松道:“你要不要去你姐那边过年?”
“今年?”寅蕾有些心动,自打范依然出生后,她就没再回过老家,跟姐姐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而且她也理解傅松这样的安排,与其留在沐城左右为难,还不如用回老家探亲的借口带依依离开。
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傅松一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是想回去,笑道:“来得及,你要是定下来,我现在就给你订飞机票。”
“啊?坐飞机?”寅蕾直摇头,“不行不行,我没坐过,不敢坐,还是坐火车吧。”
“你坐火车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听话,就坐飞机。”
说完,傅松就给秘书处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王永宏。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摊牌
傅松看她皱褶鼻子,笑着问:“那天面试的时候,你挺自信的嘛。”
初琳琳瘪着嘴道:“装的呗,我要是不自信点,您能瞧得上我?”
“哈哈……。”
傅松突然想开了,或许真如初琳琳所说,是自己想多了,因为自己要挑战的是有“超人”之称的李嘉城。
李嘉城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后世几十年媒体狂轰乱炸的华人首富,地产大亨,香江之王诸如此类。
面对着这样一个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不能不多加小心,就像打仗,面对着关羽这样的名将,还未战,自己就先怯了。
不久前刚跟吕仁鹤吹过,李嘉城算什么东西,怎么转过身来就怕了?
他娘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不要说李嘉城现在还不是香江首富、华人首富,就算是又如何?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即便这次老子败了又如何?老子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这次股灾却是搞残李嘉城的天赐良机,错过了,傅松会后悔一辈子!
更何况,自己难道会失败?
现金比李嘉城只多不少,且布局已久,掌握先机,如果这样都能败,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
第二天,香江时间10月28日上午,上一则报道的标题颇为令人产生遐想——。
“北京方面决定支持香港政府救助期货交易所的决定。中国银行已经同意加入香港银行和渣打银行的救市计划,在3.3亿的救市基金基础上,追加10亿港币的救市资金。”
看到这条消息,吕仁鹤知道傅松又判断对了,中资出手了!
但问题是,中资入场托市也无法挽救香江股市,毕竟10亿港币的资金,扔进几千亿规模的股市里,连个水花都起不来。
所以,28日上午开市后,受昨日地产股提振和中资入场的鼓舞,大盘先是高开,但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然后又继续下跌。
这下,海外的基金受不了了,纷纷卖盘套现,机构也不断减持股票,除了长实系和地产股外,其他股票一路跌,中小投资者们叫苦连天,却毫无办法。
下午3点半,离收盘还有半个小时,远图投资突然宣布,日前从包销券商处购入长实系24亿港币供股,现分别掌握长实集团与和黄集团35.1%、37.5%的股份,均超过35%的线,达到了发起全面收购的条件,正式向长实集团、和黄集团发起收购要约。
消息一出,轰动了整个香江。
李嘉城马上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义正言辞发表声明,长实集团和和黄集团将坚决发起反收购行动。
受此影响,长实集团和和黄集团的股价在收盘前的半个小时内迅速飙升。
而港府、证监会、收购及合并委员会则是一脸懵逼,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远图投资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多长实系的股票?
港督卫奕信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证监会主席区伟贤那里,上来就质问道:“区主席,你们证监会难道就没有察觉到远图投资的意图吗?”
区伟贤那个冤啊,香江股市是自由证券市场,只要不违反有关法律法规,任何交易行为都是合法的。
他当然清楚股灾发生后远图投资一直在抄底长实系股票,但毕竟没有达到35%全面收购这条线,他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他也没想到远图投资胃口这么大,居然要全面收购长实与和黄两家集团公司,他现在也懵逼着呢。
“总督阁下,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具体情况还在核实中,但我觉得如果远图投资没有违法行为,我们是很难阻止这场收购的。”
卫奕信一下子被他噎住了,悻悻地挂了电话。
远图投资,吕仁鹤,Jim,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卫奕信根本不相信远图投资能一口吃下长实系两家集团公司,长实集团目前市值仍有100亿港币,和黄也有80多亿港币,加起来180多亿港币,远图投资绝对没这么多钱两个一起收购。
那么,它的目的是什么?是从李嘉城身上咬下一块肉,还是什么?
卫奕信拿起电话想给吕仁鹤打过去,但马上又颓然地扣上话筒,算了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英国绅士就要有绅士风度,商人们之间的战争,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当然,他并不介意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因为现在市场最缺的就是流动性,收购战与反收购战越激烈,就越能增强市场流动性,越能提振市场信心。
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坐山观虎斗的,英国若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就当大家都在议论这场收购与反收购的好戏的时候,10月28日下午,3点55分,离收盘还有5分钟,刘銮雄突然宣布,将华人置业掌握的3.2%的长实集团股份和5.7%的和黄集团股份转让给远图投资,用以交换远图投资手中的华人置业股份。
这个消息比远图投资宣布发起收购战还要猛烈,因为人们知道,“股市狙击手”刘銮雄,李嘉城的潮汕小老乡,居然反水站到了远图投资一边。
这样一来,远图投资现在掌握了长实集团38.3%股份、和黄集团43.2%股份。
股灾发生前,经过集资供股稀释,李嘉城家族在长实集团的股份降至30.7%,在和黄集团的股份降至30.3%,这两天李嘉城即便全力购入长实系的股票,其所占股权估计也很难超过远图投资手中的筹码。
长实系四家公司股价再怎么跌,跌的也只是纸面价值,真正的资产却一分不少,散户们看重的公司的股价,而中小股东们更看重的是公司真正的资产价值。
所以,市场上的散股能卖的都早就进了远图投资和华远基金的口袋,那些手里还留着长实系股票的,基本上都是看好长实系并打算长期持股的中小股东,这些人的股票基本上是不会卖的。
情况最糟糕的是和黄集团,只差6.8%就能超过50%,除非李嘉城引入新的投资者,通过以超低价发行新股的方式,摊薄远图投资的股权。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聪明人的选择
坏了!
寅蕾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事儿连远在天涯海角的范建国都知道了,那就在跟前的梁希呢?
梁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不会的,她大概早就知道了吧。
想到这,她心里充满了苦涩……
“这些哪里来?谁拍的?傅松?是不是傅松拍的!”范建国抓着一手的照片,气急败坏地低吼着。
寅蕾回过神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些照片谁拍的重要吗?范建国,真没想到啊,在外面包养小三也就罢了,还把小三的肚子搞大了,你真行!”
她是个记仇的人,刚才范建国讥讽她真行,现在找到机会立马就还了回去。
范建国瞪着通红的眼珠道:“你想干什么?”
寅蕾红唇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离婚。”
“想都不要想!”范建国发疯似的将照片撕碎,“寅蕾,你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撕吧,使劲儿撕!”寅蕾脸上笑容更胜,“只要有底片,这样的照片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范建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深深吸了口气,压着怒火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寅蕾拧着眉头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是想跟你离婚!”
“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范建国激动道,“就算你跟我离婚了,难道就能跟傅松在一起了?你别做白日梦了,不可能的!
在他这种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而且还不是唯一的一个!玩够了,他就会把你踢到一边,再去找别的下一个!这种人我见多了!”
寅蕾面无表情道:“范建国,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你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范建国哈哈大笑起来:“寅蕾啊寅蕾,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傻了呢!傅松是不是用花言巧语骗你说,只要你跟我离婚了,他就跟你结婚?你脑子进水了吗!他绝对不会离婚的!”
寅蕾古井无波道:“我看你是魔怔了。虽然我跟傅松是朋友,但我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我跟你离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范建国冷笑:“寅蕾,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纯洁的友谊?哈哈,你觉得我会信吗?男女之间有个屁纯洁的友谊!”
寅蕾同样冷笑:“你信不信重要吗?你有证据吗?”
“你!”范建国被噎得够呛,咬牙切齿道:“寅蕾,你不要太过分了!”
寅蕾笑了笑,道:“过分?范建国,你也有脸说这种话?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没意思。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个小三又年轻又漂亮,肚子里还有你的种,我主动退位让贤,你应该高兴啊!”
范建国惨然一笑:“可你是我老婆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只是想要个儿子,否则老范家的根就断了!”
寅蕾:“……。”
范建国突然抓住寅蕾的手,哀求道:“寅蕾,咱们不闹了好不?”
“别碰我!”寅蕾用力地挣脱他的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范建国瞳孔缩了缩,她擦手的动作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怒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媳妇儿!别说碰你的手了,就算老子现在睡你,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寅蕾气得七窍生烟,“范建国,请你自重!”
“你让我自重?哈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拉着你上去……。”
寅蕾突然哼了一声,鄙夷道:“嫁给你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让我快乐过,哪怕一次!我呸!”
范建国抬起手,“你!”
“我什么我,又想打我?”寅蕾懒得看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道:“文化东方酒店我来过,不仅来过,还住过总统套房呢,就在最高层,可以在落地窗前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呵呵,想不想知道我住总统套房的感受?就不告诉你!咯咯……。”
范建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喘如牛道:“寅蕾,你个贱人!告诉你,孩子我要定了!”
寅蕾猛地收起笑容,一字一顿道:“根据第十七条规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任何一方所得的财产,都有我的一半!或者,孩子归我,其他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痴心妄想!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你这个贱人,想要老子的钱,去你妈的,老子要是给你一个大子,老子就不姓范!”
寅蕾淡淡笑道:“那就打官司。有这些照片,依依肯定是我的,而且我还能分到一半的财产。不过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只要依依,房子、公司、钱,都归你。”
说完,她从桌上拿起包搭在肩上,扭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头也不回道:“对了,别忘了把垃圾打扫干净,让人拼起来就不好看了。”
等寅蕾的身影消失不见,范建国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把脸埋在双手里。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来人在自己对面停了下来。
“你又回来干什么?”他以为对面的人是寅蕾。
“范老板,是我呀。”
听到利致娇滴滴的声音,范建国连忙打起精神,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利老板,你怎么在这?”
利致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道:“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也住在这。”
范建国哑然失笑:“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利致点了根烟,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道:“长租,便宜,等海韵别墅小区交房后,我就搬过去了。来一根?”
范建国摇摇头:“你的烟抽不惯。”
利致笑着问:“范老板,刚才那位小姐是谁?你夫人?很漂亮。”
范建国脸一黑,没好气道:“利老板是特意过来看我笑话的?”
利致眯着眼睛道:“范老板,你别误会,我只是恰逢其会,刚才在旁边听了只言片语。”
范建国翻了个白眼道:“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利致道:“你有佳人相伴,我再来跟你打招呼,容易造成误会。”
范建国被她逗乐了:“你对你的容貌这么自信?”
利致抬起尖尖的下巴,傲然道:“难道不是吗?范老板,我跟你夫人谁漂亮?”
范建国看着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脸,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你是大电影明星啊,当然是你漂亮。”
利致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酸溜溜道:“可惜有人对我弃之如敝履。”
说完,又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人反而对你老婆痴念不已。
她刚才坐在寅蕾的斜对面,把寅蕾的模样都看清了,她承认寅蕾确实漂亮,但再漂亮也不如自己漂亮啊!
她非常不服气,自己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要名气有名气,哪点差了?
难道一个人妻的身份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可自己也算半个啊!
范建国以为她说的是赌王,而赌王对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他可不敢随意置喙,只能当作没听见。
利致顾影自怜的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手指传来一阵灼热,连忙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看了范建国一眼,问道:“范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范建国苦笑一声:“刚才我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那一对狗年女剁了。”
利致笑着道:“傻子才那么做呢。”
范建国叹了口气:“是啊,傻子才那么做呢。”
利致装作好奇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范建国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点点头道:“认识,而且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和我老婆走得很近。但我一直以为是那个人主动勾搭我老婆的,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老婆……。呵呵,我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利致道:“这种事情太常见了,看开点就好。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男人看不住自己的女人会感到羞愧,难道女人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很光荣吗?”
范建国无语道:“这哪能一样?”
利致又点了一根烟,“我在香江演艺圈混了几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台前男人道貌岸然,女人冰清玉洁,台后一个个男盗女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包括你吗?”范建国问完后就后悔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利致坦然道:“当然也包括我了,否则我哪来那么多钱下海做生意。范老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范建国没精打采道,“随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的脸都丢尽了。”
利致笑道:“虽然我刚才只是旁听了几句,但能看得出来,你夫人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是吧?”
范建国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利致说得对,于是默默的点点头。
“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理。你夫人这种女人,一旦决定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范建国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用力地搓了搓:“可我不甘心啊!”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学的是商学,老师第一堂课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错误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错误已经显而易见了却还不去修正。”
范建国抬头问道:“你是想告诉我应该止损?”
利致娇声笑道:“范老板,你真的很聪明,我不是在恭维你,真的。”
范建国自嘲地笑笑:“聪明?老婆都跟人跑了,头上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利致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觉得你夫人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男人,尤其有钱的男人,最怕的不是生意失败,而是娶了一个傻女人。
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事半功倍,聪明人跟笨人打交道,事倍功半。”
范建国没好气道:“我倒是宁愿她笨一点!她刚才提的条件……,唉!”
利致笑着问:“令你难以拒绝?我刚才也在想,如果我是你夫人,我会提什么样的条件?我肯定会既要孩子,又要你一半的财产。可你夫人不要你的财产,那就一个解释,她的退路比你宽多了。”
范建国脸色阴晴不定道:“我对不起我闺女。”
利致递给他一支烟,语重心长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想开点吧。”
范建国这次没有拒绝她的烟,用火柴点着后狠狠吸了一口,道:“利老板,我也打算从海南撤了。”
“哦?”利致惊讶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范建国眯着眼睛道:“心里不踏实啊。”
利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撤?”
范建国道:“越快越好,我过完年就回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敲打
因为要跟鑫源谈判,韩泽声的行程一变再变,最后傅松干脆就让他别来了,由自己来安排北京办事处的工作。
“我下周就要去美国了,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把下半年的事情安排一下。老何,你是北京办事处的主任,要做好领导协调工作。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沈红是北京办事处的财务总监。重大事情来不及向我汇报的,你们俩商量着决定,最后以老何的意见为主。”
如此安排,也是傅松对何少华能力的认可,不管是北京办事处成立小半年来的工作成绩,还是他的这趟廊坊之行,都让傅松很满意。
“北京办事处今年的主要任务有三个,一个就是继续招聘,我从来不嫌人才太多,只嫌太少。第二个任务就是保障乔工的研发工作,这两个任务由老何你来主抓。”
何少华点点头道:“好。”
“第三个任务就是软件公司,这个由沈红来跟进,老何你来统筹协调。”
何少华愣了愣,疑惑道:“傅总,什么软件公司?”
傅松笑道:“忘了告诉你了,就在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从北大和清华找了两个人,打算做地理信息系统软件和科学计算软件。”
何少华听得一愣一愣的,“傅总,咱们集团还做软件?”
“有什么不能做的?对了,你招聘的时候也要照顾着软件公司,像中科院计算机所的那些人,能挖过来都给我挖过来,我不嫌多。”
何少华苦笑道:“傅总,我是学机械出身的,不懂计算机软件啊。”
沈红道:“何主任,我也不懂,不过没关系,软件公司有专人负责打理,简历来了直接交给他们。”
何少华抹了把汗道:“好吧,看来我得找点计算机方面的书看看了,免得到时候出丑。”
傅松点点头道:“是应该学学了,沈红,还有你,我回来后,你要学会基本的计算机操作。以后咱们集团要实行电算化,不会计算机的人,先退下来集中培训,什么时候会了才能重新上岗。”
沈红:“……。”
时间一天天过去,后天就是离京赴港的日子。
周六这天,梁敏章和高月就把杨巧兰他们请到家里吃晚饭。
杨巧兰来京小半个月了,双方却只见过一次面,虽然是因为他俩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但总觉得冷落了亲家。
另外就是替杨巧兰践行,所以这顿饭高月花了不少心思。
饭桌上,梁敏章给杨巧兰倒了杯白酒,道:“杨大姐,没什么事儿就在北京多住段时间,梁希还有两个来月就要生了,你这个当奶奶的不想看看大孙子?”
杨巧兰道:“想,怎么不想!可家里还有六亩地,我得回去伺候庄稼。”
梁敏章笑道:“亲家啊,你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好吧,那我就不劝你了,不过说好了,得了闲就过来。”
杨巧兰道:“行,等秋天种上麦子后我再过来。”
第二天,把杨巧兰一行人送到机场。
上飞机前,傅松不放心地嘱咐傅夏:“姐,我让老徐去琴岛机场接你们,下飞机后,你们别乱走……。”
傅夏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看了一眼正在跟杨巧兰说话的于欣,傅松只觉得头大,也不知道于欣使了什么手段,把杨巧兰哄得服服帖帖的,一口一个婶儿的叫着,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于欣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正好跟傅松对上眼,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你就放心吧,有我跟大姐在,保证把婶儿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傅松被她的眼神烫了一下,赶紧把视线挪开,道:“姐,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离开机场,傅松又去找黄锦淮。
老黄早就在家等着了,听到汽车的喇叭声,马上就从屋里窜出来,那矫健的身影吓了傅松一大跳。
看到傅松从日产公爵上走下来,黄锦淮一双小眼睛眨啊眨,这年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小汽车的,更何况还是高档的进口轿车。
“我说老黄,半年不见,怎么肥了一圈?”傅松都有些认不出来黄锦淮了,原本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如今脸和肚子都鼓起来了。
黄锦淮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小轿车上收回来,抹了把汗道:“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不用操心,能不胖吗?傅同……,傅老板,外面太热了,快请进。”
对于“傅老板”这个称呼,傅松觉得挺有趣,活了两辈子,黄锦淮还是第一个叫自己“老板”的人。
见黄锦淮要给自己倒茶,傅松道:“老黄,别忙活了,我还有事儿,坐坐就走。房子又收了多少?”
黄锦淮连忙钻进房间,很快搬出一个纸箱子,放在傅松手边的桌上,道:“傅老板,这半年一共收了32套,有7套商业房,剩下的25套都是居住房。居住房中,两进大小的四合院3套,三进大小的四合院1套,像我现在住的这种老破小17套。剩下4套是楼房,按你说的,买的都是一楼带院子的那种。”
傅松一边看房产证一边道:“还剩多少钱?”
“这个,还剩下,还剩不多了,我手头上只有两千美元。”黄锦淮额头直冒汗,偷偷瞄了傅松一眼。
当初给黄锦淮7万美元,还剩下两千,也就是说这三十多套房子一共才花了六万八,而且其中还有一套三进的四合院,真心不贵,估计里面有美元的作用。
黑市上六万美元能兑六七十万人民币,但如果用人民币支付的话,不要说三十多套了,能买一半就不错了。
不过看黄锦淮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娘的,这个老汉奸,居然敢跟老子耍花招!
黄锦淮见傅松一句话不说,小心翼翼道,“傅老板,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傅松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问:“啥事?”
黄锦淮硬着头皮道:“买房子的时候,我碰上了不少古董宝贝,就,就做主买下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换妈
“满意满意!”傅松咧嘴一笑,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算胜利。”
寅蕾脸上却浮出一丝忧虑道:“昨晚本来想跟你说件事儿,可被你媳妇儿看得紧,一直没找到机会。”
傅松好奇道:“啥事?”
寅蕾皱眉道:“范建国好像知道咱俩的关系,还知道你经常去少年宫,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傅松昨天就从利致口中得知了此事,但他并不在乎,范建国知道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装糊涂?
如果范建国是个二愣子,他绝对不敢如此托大,但范建国恰恰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他压根就不怕范建国知道自己和寅蕾的关系。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咱俩被捉奸在床了?”
“没有……。”寅蕾轻轻地摇摇头,紧接着反应过来,红着脸嗔怪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才是奸……,那个什么呢。”
傅松道:“咱俩本来就是奸夫霪妇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寅蕾啐了一口:“去你的,我还不知道你什么龌龊心思,跟曹操一个德性!”
傅松哈哈一笑:“谢谢夸奖,今后还要再接再厉!”
“你敢!”寅蕾说完后,低着头绞着手指头道:“我一个还不够吗?”
傅松小声道:“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不再找了。”
“骗人!”寅蕾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傅松不甘心道:“你这马上要走了,就不能给我留点念想?”
寅蕾咬了咬嘴唇,最后往两个孩子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傅松得意洋洋道:“这还差不多。你哪天回来?我好给你买机票。”
“他初九走,我至少得提前一天回来。”
傅松道:“那就初六回来吧,晚上就能到家。”
寅蕾笑得眯起了眼睛:“嗯,我听你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看看时间该进去了,寅蕾便一手拖着箱子,一手牵着范依然走向安检通道。
“依依,你早点回来!”
“知道啦,你在家乖乖吃饭,不许挑食,记住没?”
“记住了。”傅声远有气无力地回道。
傅松好笑道:“你妈听到又该伤心了,说话都没依依好使。”
傅声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奇道:“爸,你当年怎么会娶我妈呢?为什么不给我娶个温柔点的妈,就比如寅蕾阿姨这样的,寅蕾阿姨要是我妈爱多好……。”
傅松欣慰地看着儿子,还破天荒地轻轻抚摸他的脑袋,哎呀,不愧是老子的亲儿子,居然知道心疼老子了!
不过,面对着儿子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傅松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反而正色道:“你这么想可就错了。你妈年轻的时候,漂亮、端庄、温柔、善良、妩媚、风S……,啊,风S情万种,反正就是美得不可方物。”
傅声远翻了个白眼:“爸,你说的是我妈吗?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寅蕾阿姨?”
傅松咳了咳道:“这种话咱们爷俩私下里说说可以,但千万千万不能当着你妈面说。”
“你当我傻啊!”傅声远拍着胸脯保证道,“爸,我保证不跟我妈说,你直接说但是就行了。”
傅松笑骂道:“这次真没有但是!你是不知道当年你妈有多受欢迎,哎呀妈呀,每次她去食堂吃饭,好多男老师都能把饭吃进鼻孔里,嘿嘿,你妈可是学校里所有年轻男老师们的梦中情人。”
傅松一边说着,一边把胸挺得老高,就等着儿子夸一句:“爸,你真有眼光!你真厉害!”
傅声远却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了,你是被我妈的美色给俘虏了,然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爸,不是我说你,你太俗气了,看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呢,你要看她的心灵。只有心灵美的人,才是真的美,就像依依那样……。”
傅松看着傅声远得吧得吧说个不停,感觉头有点晕,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来!
儿子居然给老子上政治课,特么的,想造反啊!
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傅声远嘀咕道:“有本事回家朝我妈吼去。”
“老子……,哼,你懂个屁!”傅松很想回家硬气一回,但男人嘛,得能屈能伸才行,该硬的时候就得像法棍一样邦邦硬,该软的时候就得像根拉面,随便怎么盘都行。
今年春节杨巧兰在他这个小儿子家过年,所以在老娘的强烈要求下,老大、老二一家也都来沐城。
不过,虽然不在老家过年,但有些礼节和人情往来却是不能少的。
每家两瓶酒、一条烟,还有五斤一袋装的黑米,一共要送将近二十家,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杨巧兰嫌弃道:“别人都是一箱一箱的送,你就送两瓶酒?你也能拿得出手,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酒,别人送的是什么酒,这一瓶酒能买好几箱酒!
他懒得搭理,但梁希却一点不给婆婆面子,在一旁道:“这两瓶酒两百块钱呢,还有一条烟也一百多,那袋米,别看不多,也要五六十块钱。”
“啥?”杨巧兰的嗓门提高了八度,掐指一算,每家要送出去三四百块钱,“这么贵?哎呀妈呀,老三,你送那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换了换了!”
砰的一声,傅松合上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就当老娘压根就不存在。
“爸,我也去。”傅声远拉开副驾的门爬上来。
傅松皱眉道:“你去干什么?”
傅声远道:“我要喝羊肉汤!”
“沐城又不是没有,下去!”傅松毫不留情地赶人,如果带着儿子这个大电灯泡,自己还怎么去见徐倩?
傅声远哀求道:“爸,城里的羊肉汤不正宗,你只要把我送到我二大爷那就行了,我保证不缠着你!”
傅松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傅声远拍着胸脯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傅松哼了一声:“毛都没开始长呢,就想当大丈夫?”
傅声远往他两腿之间瞄去,撇撇嘴:“我才不要长呢,难看死了。”
傅松抬起巴掌就给他来了一下:“没大没小的,再敢胡咧咧,我就……,我就告诉你妈,让你妈收拾你!”
傅声远悲愤道:“动不动就找我妈告状,你还是不是男人!”
傅松笑呵呵道:“在咱们家,天大地大,你妈最大,我不找她找谁?”
傅声远好奇问道:“我妈最大,那你排第几?”
傅松仔细想了想道:“排第三吧。”
傅声远愣了一下,连忙又问:“第二是谁?”
傅松笑容更盛:“你妹妹。”
傅声远感觉到一丝不妙,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傅松鄙夷道:“你排第六。”
傅声远瞪着眼睛道:“爸,咱家一共四个人,我怎么才排第六?”
傅松冷笑道:“你杜鹃阿姨不算人?江璐阿姨不算人?对了,说起人来,我忘了咱家还有条狗呢,如果加上狗,你只能排第七了。”
傅声远无比震惊:“爸,在你眼里我居然连条狗都不如?”
傅松点头道:“难道不是吗?咱家的狗见了我还知道摇摇尾巴,你呢?你只会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特么的气我媳妇儿!”
“我要下车!”傅声远这次真的伤透心了。
傅松在路边停下车,看了他一眼道:“下啊。”
傅声远推开车门,伸出去一只脚,回头道:“我真下了?你别拦我!”
傅松不耐烦道:“要下就赶紧下,谁拦你谁是孙子!”
“算了算了,为了羊肉汤,我这次就原谅你了。”傅声远悻悻地收回脚,关上门。
傅松有些不满地瞪着他:“出息!你刚才要是下车,我还敬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傅声远回怼道:“你昨天不是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傅松被噎得够呛,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年根路上车不多,就连查车的交警都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完成业绩,收工回去准备过大年了。
七点从家出发,十点就到了东莱县城。
这个时间老二肯定不在家,所以傅松直接把傅声远送到电影院,也就是现在的超市。
傅声远从车里爬下来,抬头望着超市的大门,“好莱客超市,爸,这什么破名字,谁起的,也太俗套了吧。”
没等傅松开口,傅冬从里面跑出来,一把抱起傅声远,扔了两个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二大爷,你放我下来,我是大人了,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傅声远扑腾着腿道。
“嗨!”傅冬把傅声远放下,“你个小兔崽子,忘了小时候就喜欢往我身边钻?没良心!”
傅声远问道:“我哥呢?”
傅蕊和傅康已经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星期了,范依然走后,傅声远自然而然地想起他的堂哥了。
“里面呢。”
傅声远往里跑了两步,回头道:“二大爷,我要喝羊肉汤!”
傅冬大笑:“好,中午带你去羊肉汤,让你喝个够。”
等傅声远进去后,傅冬对傅松道:“你要不中午吃完饭再走?”
傅松道:“不了,十几家呢,今天得赶回沐城,你也早点走,不用等我了。”
傅冬道:“行,我就不陪你去了。”
傅松问道:“生意咋样?”
傅冬咧嘴一笑:“还行吧,不过现在还不好说,主要是年底了,置办年货的比较多,如果三四月份不是很拉垮,那就稳了。”
一般而言,零售行业在春节过后,销售就处于疲软期,三四月份是一年中的销售淡季,有“三穷四绝”的说法,这俩月根本就不要指望赚钱,能不赔钱就不错了。
“张君元呢?”
“昨天晚上盘完账,今天一大早就回家了。”
“人还行吧?”
傅冬叹气道:“让我自己来管这么大的店,我真管不过来,光采购一项都能折腾死我,我现在是想明白了,管好帐就行了。”
傅松笑道:“这就对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否则劳心劳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做得好。不说了,走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前程
上车后,傅松犹豫了一下,趴在车窗上道:“二哥,你跟我二嫂就这么一直两地分居下去?”
傅冬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松看他表情就知道估计没戏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如果真过不下了,那就离了吧,你也别耽误我二嫂。”
傅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悦道:“什么叫我耽误她?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你怎么不说她耽误我?”
傅松道:“离了婚就自由了,你呢,爱找谁找谁,我二嫂也能有个伴。”
傅冬皱眉道:“你二嫂跟你说的?”
傅松摇摇头道:“你觉得我二嫂会跟我说这些?你俩也别掖着藏着了,谁还不知道?分居都两三年了,拖下去有意思吗?”
傅冬烦躁道:“再说吧。”
傅松:“行,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出了县城,傅松先去了三姐家。
三姐和三姐夫正在院子里做烟花,事实上,此“烟花”并非真正的烟花,本地叫“米锅子”。
绚丽夺目的烟花是需要设计和技术的,要懂化学反应和元素的物理性质。
宋新明早年干过几年木匠,也算心灵手巧,但初中毕业的学历,在没有师傅带的情况下,也只能自己摸索着做“米锅子”。
这玩意儿做法很简单,一个圆柱形硬纸筒,塞满湿泥压实,中间留下装药空间,等到阴干后,将爆竹药和铁屑混合均匀后装进去,插上药碾子封口即可。
点燃后,不像烟花那样先飞到半空再爆炸,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就是简单地呲呲呲往外喷点燃的铁屑,只会发红光。
当然,也可以在里面加入其他金属元素,但都没有铁便宜。
“老三,中午在这里吃饭。”傅香说完后就去做饭,还不忘嘱咐:“你别沾手了,让你姐夫一个人弄就行了。”
宋新明道:“你进去喝点水,我这边马上就好。”
傅松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跟着傅香进了屋。
傅香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宋怡比傅蕊小两岁,今年上初二;小儿子宋英比傅声远小一岁半,过了年四岁,正是粘人的年纪,宋怡走到哪就跟到哪。
“小舅,你给我带啥好吃的?”
傅松装模作样地掏掏口袋,摊摊手道:“没拿,等初二去沐城给你补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傅香把宋怡拨拉到一边,扯过宋英给他擦擦鼻涕,然后往傅松那边一推,“找你舅玩。”
傅松去年春节没回来,宋英跟他一共没见过几面,而且还是吃奶的时候见的,所以对他这个小舅舅还有些陌生。
傅松刚伸手要抱他,他转身就跑开了。
傅松张着手愣了愣,笑骂道:“小兔崽子!”
“小舅,你喝茶。”宋怡显然比她弟弟懂事,毕竟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傅蕊一样,一头自然卷。
要说是老傅家的基因如此,那也不尽然,老大家的傅华和他家的傅笑菲就不是卷发。
姑娘既懂事,长得又漂亮,傅松自然喜欢,于是照例问起她的学习,不过等问完后,他就后悔了。
上辈子这个外甥女学习就不咋地,最后花钱上了个中专,没想到这辈子外甥打灯笼,照旧。
傅松语重心长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现在的成绩别说上大学了,考上普通高中都难。”
宋怡苦着脸道:“小舅,我也想成绩好啊,可就是学不会嘛。我妈说我,你又说我,不想活了!”
傅松好笑道:“我和你妈说你是为了督促你,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初中学历的姑娘,以后怎么找对象?”
宋怡撅了撅嘴:“哦,照你这么说,找对象还得看学历?”
傅松道:“鱼嘎鱼,虾嘎虾,王八嘎绿豆。你初中学历,还想找个大学生对象?就算大学生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娶了你,你们也不会幸福,没有共同语言啊。”
宋怡嘟囔道:“那我也找个跟我学历差不多的呗。”
傅松笑道:“今后学历只会越来越重要,等你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初中学历的人一个月几百块钱,连给你买零嘴都不够,你愿意吗?”
“几百块钱不少了!”
“现在看几百块钱不少,但十年后平均工资估计得一千多了,那时候的几百块钱就相当于现在的四五十块钱,这点钱只能勉强过日子,想吃零食那是不可能的。你想过这种日子吗?”
宋怡眨巴眨巴眼睛道:“小舅,你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那我给你讲讲初中学历的人都在干什么。深镇那边工厂非常多,电子组装厂、服装厂、玩具厂等等,这些工厂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流水线生产。
什么是流水线生产?无数工人站在一条生产线旁边,每个人只干一种工作,比如拧螺丝的只拧螺丝,缝袖子的只缝袖子,上扣子的只负责上扣子。
干的不能慢了,因为你干的慢了,就会影响到下一个工序,从而拖了整条流水线的后腿。所以这些工人一旦上了流水线,就停不下来,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每天干十几个小时,中间除了吃饭外,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知道这些工人的学历吗?大部分都是小学、初中文凭。你如果只有初中文凭,就会像她们一样,每天在暗无天日的流水线旁干着毫无技术含量的重复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没有尽头。”
说到这,傅松看着宋怡,问道:“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宋怡用力摇头:“不想,可是小舅,不是我不愿意学,我就是学不好啊,我就是笨啊。”
傅松道:“谁说你笨了?你觉得自己笨吗?”
“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我妈老说我笨。”
“哪有那么多笨人?只有笨老师,笨家长……。”傅松说到这,突然看到傅香正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脸色顿时一变,马上讨好道:“三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香哼了一声:“我啊,对她早就没啥指望了,从小到大,不知道说了多少了,没用!老宋家的人跟咱们老傅家的人不一样,就没有读书的根儿!”
傅松咳了咳道:“你不也不爱学习吗?”
“对!”宋怡立马附和道,“妈,我这是随你了!”
“一边去!”傅香拧了她一下,对傅松道:“你也别费口舌了,我看等她初中毕业,你给她随便找个厂子,让她进去打工。”
宋怡大声嚷道:“我才不去呢!”
傅香冷笑:“不去也行,那就回家种地,给你爸打下手,正好家里缺个劳动力。”
“小舅……。”宋怡转身就朝傅松撒娇,“你管管你三姐,有她这样的亲妈吗?”
傅松道:“其实回家种地也挺好的,你看你爸现在都是全县有名的苹果大户了,一年能挣好几万块钱……。”
“小舅!”宋怡都快哭了,红着眼圈跺跺脚:“不理你了!”
傅香朝宋怡吼道:“上哪去!”
“要你管!”宋怡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然后用力关上门。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在里面别出来!”
“谁出来谁是小狗!”
傅香气急败坏道:“老三,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姐夫惯的!”
“什么叫都是我惯的?你惯的还少?”宋新明正好走进来,张嘴就反驳道。
傅香被噎得够呛,对傅松道:“你说怎么整?要是打一顿有用,我早就上手了。”
“正常正常。”傅松感同身受,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打一顿吧,舍不得下手,不打吧,又怕长歪了。
宋新明洗干净手,给茶壶续上水,问道:“老三,你说给她换个学校会不会好一点?”
傅松好笑道:“我前两年让你们把她送到沐城上学,你们俩舍不得,现在再去,是不是有点晚了。”
傅香又开始数落宋新明:“都怪你,当初听老三的多好!”
宋新明无语道:“我怎么记得是你不愿意的吧?”
“我……。”傅香张张嘴,“我不愿意你就答应?你就是不上心!”
傅松发现三姐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没错,她刚才的语气、神态跟杨巧兰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里外透着不讲理!
“行了行了。”就算是亲姐,傅松也看不过去了,没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实在不行,等她初中毕业后就去我那所学校,让她学点手艺。”
傅香马上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傅松翻着白眼道:“假惺惺。”
傅香用力拍拍傅松肩膀,笑道:“你坐着,姐给你做菜去。”
中午在三姐家吃完饭,临走前又交代了一遍,杨巧兰让她一家正月初二去沐城。
然后就回了石河村,把东西挨家挨户送去。
在傅明光家里,傅明光非让他明天再走,晚上在他家吃饭。
傅松过会儿还要去徐倩家,怎么可能答应,扔下东西就走。
傅明光拉着他胳膊道:“那你等等,捎点东西再走。”
傅松真心不想要,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家里什么都不缺,二叔你自己留着就是了。”
“嗨!你小子瞧不起你二叔是吧?”傅明光瞪着牛眼珠子,“又不是给你的,你啰嗦个啥!”
很快,傅明光就从厢房里搬出了一堆箱子,直接塞进后备箱里。
“啥东西?”傅松打开看了一眼,“茶叶?”
傅明光得意道:“玫瑰花茶,咱们从外地请来炒茶师傅炒的,给你娘和你媳妇儿的。对了,这个里面是玫瑰精油,嘿嘿,娘们儿都稀罕。”
老不羞!连这个都懂!
确实是好东西,傅松自然不会往外推,道:“那我就收下了。”
等傅松上了车,傅明光又道:“哎,老三,过两天我去你家看看你娘哈。”
“行,到时候我派车来接你。”傅松寻思着这老东西估计有事儿麻烦自己。
傅明光道:“不用不用,我坐咱们村的车去就成。”
傅松啧啧道:“忘了你都混上车了,那我就不操心了。”
傅明光连忙纠正道:“你可不能瞎说,是村里的车,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我用车都是自己加油的好不好!”
傅松笑道:“不错不错,二叔你现在越来越有领导风范了。”
傅明光笑骂道:“你他娘的,赶紧滚蛋!”
最后去了大哥家,傅斌正在家里贴对联,看到傅松从车里下来,连滚带爬地从凳子上下来。
“三叔,我爸在养猪场,我去把他叫回来。”
傅松把东西放在地上道:“不用了,我这就走。你们明天怎么过去?”
傅斌道:“我爸不放心猪,他就不去了,我和我妈还有我姐去,我跟傅明光说好了,借村里的车。”
傅松不放心道:“你开车行吗?”
傅斌拍着胸脯道:“三叔,我有大货车的证,开个小轿车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傅松瞪了他一眼:“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哎,知道了!三叔,你慢走哈。”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徐家
紧接着又去了隔壁村李茂才家,放下东西后把杨巧兰交代的话又说了一遍,连门没进便开着车掉头上路。
至于二姐家,回沐城时顺路,最后再去也不迟。
赶到镇上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徐倩家离镇上不远,也就不到十里地,虽然是土路,但路修得不错,一根烟的功夫就到了。
傅松上辈子跟徐倩结婚三年,自然不会不记得老丈人家在哪。
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徐倩家门口,看到她家也在贴春联。
傅松一眼就认出了贴春联的两个人,一个是老丈人徐兴标,一个是小舅子徐博。
徐家一共三个孩子,徐倩是老大,老二徐静也是个闺女,老三就是徐博了。
徐静前年结的婚,徐博今年还在上大学,后年才毕业。
按理说徐家的日子真心不错,而且一家人对傅松也都很好,但最后还是……。
就在傅松失神之际,徐兴标转身来到车旁,敲了敲窗户问:“你找谁?”
傅松回过神来,连忙摇下车窗,满脸堆笑问:“叔,徐倩家怎么走?”
“徐倩?”徐兴标上下打量着他,“你找徐倩干啥?”
“叔,我是徐倩同学,今天正好顺路办点事儿,就过来看看老同学嘛。”
听到是大姐的同学,而且还是男同学,徐博也顾不上贴对联了,抻着脖子好奇地望着傅松。
老徐家现在最大的一块心病就是大姐的婚事,三十四岁的老姑娘了居然连个对象都没有,早已经成为十里八村的笑柄了。
虽然徐博并不觉得大姐眼光高有什么不好,但眼前这个男同学明显不一样啊,开着小轿车,穿着打扮也是不俗,要是没结婚的话……
徐兴标回头对徐博道:“去,让你姐出来。”
徐博嗖的一声窜进大门,“姐,大姐,大姐,你快出来,有人找你,男的,是个男的!”
徐兴标老脸一红,恨不得转身进去抓着徐博揍一顿,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的是不是!
傅松装作惊讶道:“啊,叔,你是……。”
徐兴标道:“我是徐倩她爸,你是……。”
傅松连忙下了车,抓着老丈人的手道:“叔,你好你好,我叫傅松,跟徐倩是高中同学,当年我俩关系老好了!”
“傅松?”徐兴标念叨了两遍,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哦,听说过听说过。你结婚了吗?”
傅松:“……。”
老丈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见面就问自己结没结婚,难道是……。
果然,只听徐兴标道:“我听说你俩高中的时候搞对象,有这回事儿吧?哎呀,当初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拦着她……。”
“咳咳咳!”徐倩刚好走出来,听到徐兴标“胡言乱语”,赶紧重重地咳嗽两声。
听到身后的咳嗽声,徐兴标连忙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转过身尴尬地笑笑:“闺女,你同学来看你了,那个什么,你还不请人家进去坐坐?”
徐倩没搭理徐兴标,对傅松道:“你怎么来了?”
傅松笑道:“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你呗。”
徐倩轻轻横了他一眼,道:“上门做客还空着手?”
本来已经往回走的徐兴标脚步一个趔趄,不悦道:“怎么说话呢?”
傅松连忙道:“有有有,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忘了,真的是忘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后备箱,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跟之前送人的东西不一样,酒是他收藏多年的茅台,一共两箱;烟是大中华,两条,虽然家里还有更好的烟,但本地人就认中华;茶是金华茉莉,徐兴标喜欢喝花茶。
最后假公济私,又从傅明光给的两个箱子里拿了些玫瑰花茶和玫瑰精油,专门递到徐倩手里:“这是专门给你的。”
徐倩满意地看了傅松一眼,笑道:“进来吧。”
然后又对弟弟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东西啊。”
徐博看向徐兴标,徐兴标同样一脑门问号。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正因为是好东西,才让他感到为难和困惑。
徐兴标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拿不准主意的事情,收下呢,还是婉拒呢?
他很想要问问大闺女这是什么意思,但徐倩已经领着傅松进了大门。
徐博更拿不准主意,“爸……。”
徐兴标叹了口气道:“拿进去吧。”
等他们爷俩进门后,丈母娘把徐兴标拉到门外,往里面努努嘴问道:“谁啊?闺女说是高中同学……。”
徐兴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想道:“你还记得闺女高中搞过对象不?”
“啊?是他啊?哎呀,原来是姑爷上门了……。”
徐兴标连忙捂住她的嘴,呵斥道:“别胡咧咧,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
“八字没一撇?你好好看看你闺女,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徐兴标想起刚才在门口的时候,闺女看见傅松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被老婆说服了,但马上又摇摇头道:“要真是姑爷,闺女会不提前打招呼?人家刚才说了,只是顺路路过。”
“顺路路过还拿这么多东西?有烟有酒有茶,还专门给闺女带了礼物,我刚才看了,好像还有香水,这能是普通同学吗?”
徐兴标迟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你找个机会问问闺女,要真是姑爷,哎呀妈呀,也算是解决了我的一块心病,过了年就三十五了。”
“你赶紧进去陪着,我去做饭!”
徐兴标返回屋里,发现傅松正大大咧咧地坐在茶几前,徐倩一脸微笑地一旁沏茶倒水。
正要过去坐下,却听徐倩道:“爸,你忙你的吧。”
徐兴标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还是生生地止住脚步,打了个哈哈道:“啊,对对,你们聊,我去把对联贴完了。”
傅松有些无语地看了徐倩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徐倩道:“不想听他们瞎打听。”
傅松笑道:“早晚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说?”
徐倩抱怨道:“我能怎么说,尽量遮掩呗。你怎么这么讨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嘛。”
傅松委屈道:“我来你说我给你添麻烦,我要是不来,你又该说我心里没你了。”
徐倩扑哧一笑:“看在你这么懂事儿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傅松左右看看,意味深长道:“时间还早,出去走走?”
徐倩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红着脸嗔怪道:“大白天的,上哪去?过两天吧,我去城里找你。”
傅松嘿嘿笑道:“那我等你。”
徐倩翻了个白眼:“你找我不是就为了这事儿吧?”
傅松连忙道:“当然不是了,主要是想你了。”
徐倩似笑非笑道:“想我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可能!我忘了是谁也不会忘了你!”若不是担心随时可能进来人,傅松真想拉着她的手跟她亲热一会儿。
“你小点声!”徐倩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看看我,所以放假了一直留在学校,昨天才回家。”
傅松心疼坏了:“这么冷的天,你还住在宿舍?”
徐倩道:“有火炉子,一点都不冷。”
傅松有些无奈道:“你不会打算在初中干下去吧?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徐倩笑道:“我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松道:“你现在是一个人不假,但哪天你怀孕了,你也忍心让孩子跟你一起受苦?”
“去你的!你不在身边,我上哪怀孕去?”徐倩嘴上在骂,眼睛里却满是笑意,“我倒是想要个孩子,你别忘了,过了年我三十四周岁,三十五虚岁了。”
傅松连连点头:“过了年,咱俩加把劲儿好不好?不过……。”
徐倩不等他说完,便道:“我爸妈这边用不着你操心。”
傅松苦笑道:“你说我能不操心吗?你要是未婚先孕,怎么跟他们交代?”
徐倩自嘲地笑笑:“在他们看来,我这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能有个公的要我就烧高香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宁可不嫁人,也不想将就。大不了等怀孕了,我把工作一辞,找个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他们还能不认亲外孙了?”
傅松道:“说不定是外孙女呢。”
徐倩正要开口,突然看到小弟走了进来,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时给傅松使了个眼色。
“大姐,妈做饭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徐博虽然是在跟徐倩说话,但目光却落在傅松身上。
徐倩道:“让妈别折腾了,他不在这吃,要连夜赶回沐城呢。”
傅松连忙道:“吃,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徐倩没好气道:“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妈做饭可不好吃,到时候你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徐博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当自己不存在似的,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连忙道:“姐,那我出去帮爸贴对联了。”
傅松明知故问道:“这是你弟吧,高中的时候我还见过一次,那时候还穿开裆裤,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嗯?”徐博惊讶地看向徐倩。
徐倩笑道:“你那时候还小,才两三岁,自然没印象。”
“你姐说,你现在在兰州大学?”
这个小舅子同样是个学霸,不过上辈子徐博考上二中的时候,傅松已经跟徐倩离婚了,当时每次徐博见到他时,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要说叫姐夫了,连老师都懒得叫。
现在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徐博道:“嗯,数学系数学专业,今年大二。我听说过你,你是我们二中恢复高考后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还有你们村的傅扬。”
徐倩撇撇嘴道:“他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物理那么差劲儿居然考上重点大学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徐博诧异地看了徐倩一眼,在他的印象里,姐姐不是个刻薄的人,可为什么对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更让他惊讶的是,傅松不仅没生气,反而用讨好的语气道:“是是是,我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这样一看,他俩之间要是没点什么特殊关系,那才叫见鬼呢!
徐倩忽然苦恼道:“我现在发愁他毕业后能干什么,他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我劝他报个大众点的专业,他非要报数学或者物理专业,数学专业有什么好学的?出来后只能当老师。”
徐博不服气道:“姐,你这就不懂了,数学是万物之母,是科学的基础,数学是基础学科,只要学好了,以后干什么不行?”
徐倩哼了一声道:“我是说不过你,反正你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别哭鼻子就行。”
傅松对徐倩道:“徐博说的没错,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在咱们国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尤其是数学,学好数学,除了教职外,转行非常容易,像物理、经济、管理、金融、通信、计算机等等。”
“大姐,你听听,你听听!”徐博感觉终于找到了知音,自从考上大学后,每当别人听说他是学数学的后,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反应:哦,原来以后当数学老师啊。
正当他得意之际,只听傅松又道:“不过你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数学是个好专业不假,但必须得往深了钻研,本科毕业就参加工作有点浪费了,最好能读个硕士过渡一下,然后再读个就业好点的博士。”
“啊?”徐博有点傻眼,“研究生哪有那么好考的?就算能考上,等我读完博士,那不得三十岁了?”
徐倩立马训斥道:“三十岁怎么了?你就那么急着找媳妇儿?”
“大姐,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博脸红得像猴屁股,“我是想早点工作赚钱……。”
徐倩道:“咱家用得着你赚钱?你顾好你自个儿就行了。”
这倒不是徐倩吹牛,老丈人徐兴标是兽医,这年头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养牛,所以兽医可是个吃香职业,徐家就算不种地,日子也能过得很舒服。
就在这时,徐兴标拎着浆糊桶走进来,道:“上,必须上,只要你有本事读下去,老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
徐博无语道:“研究生又不收学费,用得着你砸锅卖铁吗?”
徐倩伸手给了他一巴掌:“爸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了?姐就是吃了文化水平不高的亏,否则哪用得着留在初中当个英语老师?”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心思
也不知道是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还是因为傅松来了,晚饭相当丰盛。
徐兴标本来打算拉着傅松喝点酒,但徐倩坚决不许。
晚上开车本来就挺担心的,如果还喝酒,万一傅松出点什么事儿,让她怎么办?
吃完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徐倩道:“我送送你吧,送到村口我就回来。”
傅松从善如流,故意把车开得很慢,到了村口停下车,问道:“你哪天方便,我过来接你。”
徐倩道:“你就别来回折腾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主要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傅松捏了捏她的手,眨着眼道:“还是我来接你吧,我顺便过来看看蔡校长。”
徐倩咬了咬嘴唇,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走了,路上慢点开。”
傅松摸着脸笑道:“你早点给我打电话啊,别让我等急了。”
徐倩哼了一声下了车,回头道:“知道啦!”
傅松挥挥手:“回吧。”
徐倩站在原地不动:“你先走。”
一直目送着傅松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徐倩这才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叹了口气,过会儿可怎么应付爸妈的盘问啊?
傅松中途去了一趟二姐家,放下东西后继续赶路,晚上十点终于到了家。
梁希还没睡,看到他回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接着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我给村里打电话,二叔说你早走了。”
傅松早就想好了托词,道:“我去镇上看蔡老师了,在他家吃的晚饭。”
梁希埋怨道:“那你也打个电话啊,我都快担心死了!”
傅松连忙陪笑道:“忘了,下次一定先给你报个平安。儿子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二哥送过来的。”梁希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等傅松洗完澡,发现梁希已经睡着了。
轻轻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从后面搂住她,“媳妇儿,你真暖和。”
梁希迷迷糊糊道:“大晚上的,别闹。”
傅松笑道:“媳妇儿,你怎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梁希打了个哈欠道:“先记账上,明天晚上再补上。”
傅松无语道:“明天是大年三十了,晚上要守夜,我哪有时间伺候你?来嘛来嘛。”
梁希睁开眼睛,好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了?嘻嘻,小伙儿挺精神的嘛。”
傅松心虚地咳了咳:“我不是说了吗,上次太累了,所以不在状态,今天绝对不负所望!”
梁希吐气如兰道:“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
“咯咯,你小点声……。”
……
“好了好了,你不累啊。”
“不行不行,我得把欠的账补上!”不知怎么回事,傅松脑海里浮现出徐倩的身影,精神反而更加振奋。
梁希见他满头大汗,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傅松笑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梁希一听这话,连忙环住他脖子,咬牙切齿道:“那不行,今天我就一次吃个饱!”
“你个贪吃鬼!”
“那也比饿死鬼强!”
第二天,大年三十。
昨晚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才睡着,傅松很想睡个懒觉,但想到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能挣扎着爬起来。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歌声,听声音像是梁希,这让傅松感到极为诧异。
梁希五音不全,平时很少唱歌,但今天大清早地却破天荒地唱起来了,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都稀罕。
睡眼惺忪地走进卫生间,看到梁希神采奕奕地站在镜子前描眉,嘴里含混不清地哼着歌。
尽管调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她唱的相当陶醉。
傅松突然有些恍惚,这娘们儿吃错药了?
“老公,你醒了?”梁希回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昨晚辛苦了,爱你哦!”
傅松眼角抽了抽,很想伸手去摸摸她额头,这娘们儿没烧坏脑子吧?
好不容易忍住冲动,拿起牙缸接了一杯水,一边挤牙膏一边问:“唱啥呢?”
“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多年以后是不是有一个你不想离开的家?”
梁希一边唱一边朝他抛媚眼。
傅松:“……。”
梁希不满道:“你啥眼神?唱的不好吗?”
“好好好!”傅松连忙低下头,“我媳妇儿简直是之音,妙极了!”
梁希哪里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奚落,拿起毛巾在他背上抽了一下:“讨厌死了!”
傅松笑着问:“甘萍的歌?”
梁希笑道:“你也听过?好听吧?”
傅松点点头:“好听是好听,不过得看谁唱。”
梁希腰胯一扭,用屁股将他撞到一边:“你给我滚!不会说话就闭嘴!”
傅松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啧啧道:“还挺结实的,难怪昨晚那么给劲儿!”
“去你的!”梁希红着脸啐了一口,“大白天的老实点,让孩子看到了怎么办?”
傅松转身就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搓着手道:“这样不就看不见了?”
梁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傅松奸笑着一步步逼近她:“你说干什么?”
“啊!不要,老公,你听我说,不要在这里,嗯,你讨厌呢!”
“嘴上说不要不要的,身体很实诚嘛。”
……
“烦死了,人家刚化的妆,全让你舔没了!”梁希恨恨地捶了他一拳,“你赶紧下去,要不你妈又该说闲话了。”
傅松心满意足地笑道:“让她说去呗,你管她干什么?”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快去快去!”梁希用力将他推了出了。
傅松扒着门框问:“你干什么?”
梁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干什么,洗澡啊!”
傅松嘿嘿笑道:“要不咱们再生一个?”
梁希气笑了:“两个都够我忙活的了,还生?谁爱给你生你找谁去!”
傅松道:“这可是你说的!”
梁希顿时怒道:“你敢!傅松我告诉你,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傅松立马熊了,陪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激动什么啊。”
梁希冷笑道:“傅松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折腾都行,我懒得管,但你要是敢把儿子闺女的东西送给外人,我跟你没完!”
傅松讪讪道:“大过年的,生这么大气干啥?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那可不说不准。”梁希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想给我搓背?”
“不了不了,我这就滚!”傅松不敢再触她霉头,连忙关上门。
站在门口,傅松长长地叹了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梁希常常冷不丁地给自己各种暗示,话里话外都在警告自己别太过分了。
他本来就知道有些事儿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对此有所心理准备。
但问题是,他不清楚她知道多少,想直接问她吧,又没脸开口,不问吧,心里又没底。
不过,有一点傅松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梁希警告归警告,却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而且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梁希的底线,虽然她从来没有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还是能总结出几条来。
他在外面随便怎么折腾,但不能带回家,不能影响她的地位,更不能影响到儿子和闺女。
扪心自问,梁希的要求不仅一点都不高,而且也相当合理,甚至就连提要求的方式也相当委婉,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给傅松留足了面子。
就比如刚才,梁希明明可以抓住机会要他一个保证,但她板子高高举起,最后却轻轻落下,都不给傅松任何解释的机会。
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在面对这种要求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答应的,傅松虽然午吃,但良心还没被狗吃了。
她越是这样,傅松心里越是内疚,若是她像泼妇一样跟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反而不会这么难受。
男人,不,男人女人都是充满矛盾的动物,在渴望别人对你好的同时,又害怕别人对你太好。
对你不好,你会心生怨恨;对你太好,你又会感到有压力。
可梁希却拿捏地恰到好处,在让傅松清晰知道自己想法的同时,既不让他感觉到太大压力,又让他心怀内疚,以至于傅松现在对她又爱又敬又怕,甚至敬和怕占了大部分。
一门之隔,梁希看着紧闭的门,失神良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她现在有些迷惘了,或者说有些后悔嫁给他了。
但后悔归后悔,让她学寅蕾跟他离婚,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方面,由奢入俭难,她已经习惯了现在悠闲富足的生活,自忖很难再能适应过去的清苦;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得为两个孩子打算。
尽管她相信即使离婚后,两个孩子跟着她,傅松也不会不管两个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但家产最后归谁?
有自己在,家产的归属肯定是毫无争议的,但她如果不在,就会有别的女人鸠占鹊巢,那么家产归谁就很难说了。
所以,为了傅声远和傅笑菲,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希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两条大腿,连忙进了淋浴间,打开淋浴喷头,滚烫的热水很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身体,一边在心里大骂傅松,自己这两天正在危险期,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怀孕?
她不由得怔住了,突然想起自己在怀傅笑菲时候傅松一句玩笑话,他说如果这还是个儿子,就跟她姓梁,让他叫梁敏章爷爷。
以前她一直觉得这就是句玩笑话,但现在她却愿意当真了。
这些年她为了他们老傅家操碎了心,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将他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她觉得自己也该为老梁家考虑考虑了。
还好,当初听了傅松的劝,生完孩子后没有做节育手术,无形中省去了很多麻烦。
如果时间回到半年前,她是绝对不敢有这种想法的,因为她的身体不允许,本来就漏的厉害,如果再生一个,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经过半年的康复训练和锻炼,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回到了生傅声远之前的巅峰时期,随时随地都可以再生一个。
想到这,梁希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满心懊恼,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