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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哗啦啦下雨     重启激荡年代txt下载     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病得不轻

    梁希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傅松当初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她相信当初傅松说这番话时是真心的,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想法会不会变?

    这无关信任与否,而是这些年她经历过无数的变化。

    大到国家和社会在变,各种新鲜事物和毁三观的东西层出不穷,让她应接不暇,以至于她都感觉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人也在变,人的思想观念变化尤甚。

    在过去,女人是独立的个体,能顶半边天,那时候几乎听不到谁做了小三、二奶之类的事情。

    这固然跟当时的经济条件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女人的独立观念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但最近这两年,连她这个正处级的女领导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庸,不服都不行。

    这也是她对傅松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所在,因为她清楚,就算换一个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何况对她而言,换人的成本太高太高了。

    一旦换人,结婚这六年她的付出时间和精力就成了沉没成本,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换一个更差劲的男人,她还不如吊死算了,所以换人的机会成本同样很高。

    总之,仅仅从她自己的角度而言,维持现状的成本最小,收益也最大。

    如果再考虑到两个孩子以及梁家的利益,那么即便以后让她守活寡,她也得咬牙挺下去。

    其实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男人也就图个新鲜,在外面玩累了,自然会乖乖地回到家,找她寻求安慰。

    而且,她自信一点都不别的女人差,除了岁数大点,无论脸蛋儿还是身材,无论家世还是学识,都出类拔萃。

    脸蛋儿身材比她好的,家世和学历不如她;家世和学历比得过她的,样貌又不如她。

    老娘就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只要想开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变化的人中,最让她震惊和不解的就是寅蕾了。

    当初内敛、温柔、端庄的一个女人,儿子好朋友的妈妈,被自己视作好闺蜜,却背着自己跟自己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梁希通过各种蛛丝马迹确认这是真的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不敢置信,不敢相信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会是寅蕾。

    更让她震惊的是,勾搭自己男人后,寅蕾在自己面前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她很多次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寅蕾,到底能不能做到她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不会的,她根本做不到!

    震惊之后,紧接着就是深深的不解——寅蕾她到底图什么呢?

    钱?

    这不废话吗?要是傅松是个穷光蛋,寅蕾这么千娇百媚的小少妇会看上他?

    但梁希觉得在这件事上,钱并非关键因素,范建国今年同样赚了不少钱,具体多少她不清楚,但她听傅松说过,几百万是有的。

    好几次她都要忍不住直接问寅蕾了,你到底看上我男人什么了,以至于宁可拼着把一个好好的家搞得四分五裂,拼着不要名分,也要跟我男人在一起?

    你要说我男人天赋异禀,能力超强,我也就自豪地认了,可他那点本事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一张床上睡了六年的正牌夫人能不清楚吗?

    反正到现在为止,梁希都不知道寅蕾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无论寅蕾是怎么想的,她都是对自己威胁最小的一个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想当傅夫人?谁给她的勇气?

    ……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傅声远在卧室门口喊道:“妈,我爸让我喊你下去吃饭。”

    “啊,来了来了。”梁希连忙关上淋雨开关,抓起浴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寻思着怎么试探傅松的口风。

    如果他不同意孩子姓梁,那她还瞎折腾什么,马上就吃避孕药。

    “妈,你快点,我都饿了!”傅声远在外面催促道。

    “马上就好!”梁希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体擦干净,顾不得再化妆了,裹了件棉睡衣,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傅松不满道:“在上面干啥呢?这么磨蹭!”

    “还不是都怪你?”梁希娇嗔道,“老公,妈呢?”

    傅松道:“早吃过了,抱着菲菲出去串门了。”

    梁希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傅声远,壮着胆子在傅松脸上亲了一口,腻声道:“老公,快吃饭吧,我给你盛粥。”

    傅声远抬头瞅了一眼,只觉得辣眼睛,又感觉老娘今天特做作,温柔过了头,他还是习惯那个说话基本靠吼的老妈。

    不是他下贱,喜欢被梁希吼,而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一副宁和安静的景象。

    父子连心,傅松跟傅声远拥有同样的感受,扭头看向窗外,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娘们儿怎么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了?

    说话细声细语,嗲过了头,尤其脸上这一口,让傅松感觉特别不真实。

    在这个家里多少年了,自己是老爷,而她是老佛爷,向来都是饭来张口,她居然主动给自己盛粥?居然当着儿子的面亲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娘们儿肯定有什么事儿求自己,又或许昨晚和刚才把她伺候舒服了,她为了感谢自己?

    不对不对,以往虽然不是每次都能让她满意,但隔三岔五还是能让她忘我地喊自己亲哥哥,可即便如此,第二天早上她也从来没主动给自己盛过粥。

    傅松心里突然打了个突,小心翼翼问:“你有事儿?”

    “没有啊。”梁希笑吟吟地把粥放在他手边,“老公,快吃吧。”

    傅松囫囵地喝了两口粥,又问:“到底啥事儿,你说啊。”

    “吃菜吃菜。”梁希给他碗里夹了咸菜,“真没事儿,人家就是觉得好久没跟你一起这么悠闲地吃过早饭了,开心呀。”

    傅声远猛地哆嗦了两下,飞快地将剩下的粥喝完,抓起一个包子就跑了。

    再不跑,他担心自己忍不住要把刚刚吃下的饭吐出来。

    老妈原来是这种人,真是……,真是毁三观啊!

    “上哪去!”梁希见他跑了,朝他背影吼道。

    咦,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傅声远顿时松了口气,头也不回道:“妈,你慢慢吃,我吃饱了。”

    “今天家里有客人,别出去瞎晃荡,听见没!”

    梁希吼完傅声远,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老公,你怎么不吃?”

    老子怎么吃?老子不问明白了,哪有心思吃饭?

    傅松干脆放下碗筷,正八经儿地问道:“你到底啥事儿?是杜鹃开咖啡店的事情?这个你放心,过了春节后,我陪你们俩亲去实地考察,只要是你们看中的地方,我二话不说。”

    “不是呢。”梁希突然有些难以启齿,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那个啥了。

    傅松纳闷道:“那到底啥事儿?你倒是说啊,想急死我啊!”

    梁希咬咬牙道:“老公,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吧?”

    傅松好笑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不就一个商铺吗,就算免费送给杜鹃都行,毕竟杜鹃替咱们拉扯大两个孩子,相当于半个妈,两个孩子加起来就是一个妈了……。”

    梁希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人家说的不是这个,就是刚才在洗手间,你说再要个孩子。”

    “啊?”傅松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老公,我刚才想过了,只要你喜欢,我就愿意给你生孩子。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傅松狐疑道:“真的假的?你不要工作了?”

    梁希霸气道:“那就辞职好了!”

    “你快拉倒吧!”傅松觉得她今天吃错药了,净说胡话,“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梁希撒娇道:“老公,我辞职后就在家专心给你生孩子,带孩子好不好?”

    傅松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如果刚才只是怀疑她有问题,那么此时他可以非常肯定她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病得不轻!

    真特么的活久见!

    今天是除夕,活人要过年,死鬼也要过年,莫不是这娘们儿被鬼上身了?

    想到这里,傅松连忙起身向厨房走去。

    “老公,你去哪?”梁希一头雾水地问道。

    傅松没搭理她,很快从厨房里返回,手里拿着一把桃树枝,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拍打。

    梁希抱着脑袋嚷道:“你干什么!”

    傅松一边拍打,一边道:“别乱动,老子给你驱驱邪,大过年的胡言乱语,身上肯定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梁希一把夺过桃树枝扔到桌上,“你才不干净呢!我跟你说正事呢!”

    傅松用狐疑的眼神瞅着她:“你真没事儿?”

    梁希哭笑不得道:“我好着呢!”

    “那你怎么突然……,呵呵,我有点不适应。”傅松就差把眼睛怼到她脸上了。

    梁希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下一个儿子可以给我姓,这话还算吗?”

    傅松终于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不正常了,好笑道:“当然算啊,老子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给我留个传宗接代的,剩下的全部跟你姓都行!”

    梁希道:“那我可当真了?”

    傅松不置可否道:“你工作不要了?”

    梁希咬了咬唇道:“反正干着也没什么意思,辞职后我还可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联系到刚才在楼上她说的那番话,傅松大体猜得出她的心思,无非是她从自己这里无法获得足够的安全感,于是就用这种方式来栓住自己,从而巩固她的地位。

    至于她的其他心思,傅松压根就不在乎,就算下一个儿子跟她姓梁又如何。

    反正都是他的种,身上流着他的血,他都会一视同仁。

    梁希想多生孩子,傅松自然是乐意的,甚至巴不得如此,只要她愿意,生多少个都行。

    不过在计划生育越来越严格的今天,梁希如果再生孩子,公职肯定是保不住了。

    生傅笑菲的时候还可以打擦边球,但这种事情打一次可以,再打一次两次的,就真的把别人当傻逼了。

    如果是别的事情还有可能瞒天过海,但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想捂也捂不住,一封匿名举报信,就能让梁希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是出国生,除非不带在身边生活,否则也逃不过被举报。

    梁希舍得把孩子扔在国外吗?

    她舍得,傅松都舍不得!

    所以,傅松还是劝道:“你要不要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梁希毫不犹豫道:“有什么好商量的?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不认亲孙子了?”

    傅松见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便知道她心意已决,无奈道:“随你吧,只要你将来别后悔就行。”

    “不后悔!”梁希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我现在想通了,人这一辈子,千好万好,都不如儿孙满堂好。你看咱妈,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那么多孙子辈,这才是叫幸福呢。你再看看我爸妈,生了两个赔钱货,死了后连个烧纸磕头的人都没有。”

    “真心话?”傅松总感觉她今天的表现跟她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

    “真的不能再真了!”梁希抬起头,扯着他的手放道:“不信你摸摸嘛。”

    “大白天的,让人看见怎么办?”傅松嘴上这么说,但两只手却很实诚,“那就再生一个?”

    梁希媚眼如丝道:“生一个怎么够?要生就生一对。”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逆袭

    只是吃顿早饭的功夫,两口子就把这么大的事情定了下来。

    梁希有些恍惚地嚼着馒头,她没想到傅松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不相信傅松不清楚自己的小心思,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来应付他,但他居然压根就没提这茬,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傅松几口将剩下的粥喝完,破天荒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饱了,你慢慢吃,我去打点浆糊,过会儿贴对联。”

    梁希敏锐地感觉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上次他这样亲吻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着?

    时间太久远了,她都有些记不清了,以至于傅松都走远了,她才回过神来,摸着脸轻轻一笑。

    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卫生间里晨练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感觉今天的早饭特别香,就连杨巧兰做的瓷实的馒头居然吃出了甜味儿。

    跟昨天一样,今天又是个大晴天。

    傅松打完浆糊,喊上傅声远来到大门口,刚把上联贴好,老二一家四口开着车来了。

    看到有玩伴了,傅声远扔下对联就和傅康跑了。

    傅松骂道:“这个小兔崽子!”

    傅冬拎起桶爬上凳子道:“还是我来吧。”

    傅松乐得给他打下手,等张秀和傅蕊进去后,问道:“我二嫂今天心情不错嘛。”

    傅冬哼了一声:“装的,昨晚我俩吵了一架。”

    傅松:“……。”

    老子就是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冬刷完浆糊,接过下联,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俩为什么吵吵?”

    傅松撇撇嘴道:“懒得问。”

    傅冬突然叹了口气:“你二嫂想跟我离婚。”

    傅松对此一点都不惊讶:“离吧,离了好。右边往上点,再往上,好!”

    “你他娘的就不盼着我点好!”傅冬气不打一处来。

    傅松拎着浆糊桶来到车库前,这里用不着踩凳子,踮着脚就能够到顶,等他刷好一面浆糊,傅冬紧接着贴上上联。

    傅松一边刷着另一面墙,一边好奇问道:“你俩到底因为啥事儿闹离婚?”

    这也是他上辈子一直没搞清楚的事情,当年他只知道老二两口子闹过离婚,但却不知道具体原因,后来这事儿不了了之,他也就没再探究。

    “快点刷!”傅冬顾左右而言他,“天这么冷,浆糊都快冻住了。”

    傅松哼了一声问:“你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扯淡!”傅冬像是被踩着尾巴,急赤白脸道:“你跟你二嫂一样,听风就是风!”

    “嗯?”傅松却咂摸出了点别的味道,“听你的意思,真的有啊?”

    “没有!”傅冬语气生硬道。

    傅松笑道:“没有我二嫂会跟你离婚?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肯定是被我二嫂抓到什么把柄了,要不我二嫂也不会搬到城里来。”

    傅冬老脸一红,吭吭哧哧道:“我只是跟高中同学吃了顿饭,她就疑神疑鬼。”

    “女同学?”

    “嗯,毕业很多年没见了,我们就吃了一顿饭。”

    傅松看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又喝了点酒,喝完酒后又干了点什么,是吧?”

    “你别瞎说,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你激动个啥?”傅松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你也能让我二嫂发现?你也太笨了吧!”

    傅冬郁闷道:“那天吃完饭后,我同学非要去我那个店里看看,然后好死不活的,你二嫂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招呼没打一个就从老家过来了。”

    傅松冷笑道:“我二嫂啥人我能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女同学要是在店里正八经的,她能跟你闹离婚?”

    傅冬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道:“那天就不该喝酒。”

    傅松本来想骂他一顿,但一想到自己屁股也不干净,不仅不干净,甚至比老二还脏,底气根本不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何况他非常理解老二的心情,因为他跟老二既是亲兄弟,在这方面也是难兄难弟。

    一个是大学女同学,一个是高中女同学。

    高中女同学,上学的时候肯定长得不错,或许是老二的暗恋对象,只是当时家里太穷,只能憋在心里,高中毕业后劳燕分飞,再后来女同学嫁做他人妇,他也娶妻生子。

    二十年过去了,突然在大街上相遇,女同学的脸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

    如果仅仅是吃吃饭,聊聊天,或许不会发生什么,但男人女人一旦喝了点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和老女人凑在一块了。

    以己度人,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发生点什么,傅松都怀疑老二有问题了。

    “唉,难怪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傅松装模作样地感慨道,突然发现傅冬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摸了摸脸问:“咋了?我说错了吗?”

    “要说有钱,你他娘的比我有钱!”傅冬瞪了他一眼,拎着浆糊桶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你也有脸我说?我呸!”

    傅松:“……。”

    老子……,特么的,老子才不屑于跟你计较呢!

    傅松暗骂了一句,连忙追了上去:“你不会现在还跟那个女的有联系吧?肯定是,要不我二嫂不会这么坚决。”

    见傅冬不吭声,傅松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说个明白。

    “二哥,你以后跟谁结婚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傅康和傅蕊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张秀是我傅康和傅蕊的亲妈,我可只认她这个二嫂。”

    傅冬心烦意乱道:“随你的便,你爱咋地咋地!”

    一直到贴完对联,老二全程沉默,傅松刚开始还没话找话,想跟老二缓和一下关系,但都没得到回应,最后他也就懒得再张嘴了。

    临近中午,傅斌开着车载着大嫂和傅华到了,然后梁敏章和高月前后脚地也到了。

    为了中午这顿饭,杜鹃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开饭,虽然梁希和张秀先后给她打下手,但还是累得够呛。

    所以,开饭后,傅松亲自给杜鹃倒满酒,然后端起酒杯对她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这些人都吃现成的,而你最辛苦,不仅今天辛苦,而且在过去的一年里,你也是我们家最辛苦的一个人。来,这杯酒我和梁希一起敬你!”

    杜鹃端起酒杯,假装抹抹眼泪道:“你说的我都快哭了,烦不烦人!”

    梁希笑骂道:“演戏都不会演!”

    杜鹃笑道:“今天大年三十,哪能真哭,大娘,你说是不是?”

    杨巧兰乐呵呵道:“就是就是,来,娟儿,我也敬你,你把我大孙子、大孙女照顾得这么好,养的白胖白胖的,有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杜鹃连忙道:“可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

    梁敏章也端起酒杯道:“第一杯酒一起吧,这一年小娟又要上函授,又要操持家,不是一般的辛苦。借着这个机会,也恭喜小娟拿到大专文凭!”

    杜鹃眉开眼笑道:“叔,婶,我得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呢,过会儿我好好敬你俩一杯!”

    这绝对是杜鹃的心里话,要不是高月和梁敏章看中她,她一个被赶出婆家的小寡妇哪能找到傅家这么好的雇主?

    在傅家,梁希和傅松都从来不把她当保姆,他们俩吃什么,她也吃什么,甚至梁希买衣服,也都给她买一身相同的,谁家的保姆穿的跟雇主一样花枝招展的,但她就可以。

    吃穿住用,都不用她自己花钱,工资就是纯赚。

    最开始一个月50块钱,半年后等傅声远出生,立马就涨到了500块钱,转过年又涨到000,然后每年涨500块钱,等傅笑菲出生后直接又翻了倍,涨到4000,去年一个月5000。

    再加上过年过节收的红包,当了六年保姆,攒了十五六万块钱不说,还顺手拿了一个大专文凭,过完春节后,她又要当老板了。

    她开咖啡店都不用借钱,光这些年攒的这些钱都够了,但梁希还是又给了她二十万,并且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就是给她的,用不着她还。

    不过,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们夫妻俩对自己已经够好了,如果还占这种便宜,她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她跟梁希说好了,这些钱她收下了,但当作梁希的投资。

    一个小保姆居然能逆袭当老板,说出去谁信?

    她有时候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本来刚才没掉眼泪,但一杯酒下肚,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傅笑菲瞅着她问:“姨,你咋哭了?”

    “才没有呢!”杜鹃连忙抹去眼泪,嗔怪道:“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就你眼尖!”

    杨巧兰发现傅冬没精打采的,关心问道:“老二,你咋了这是?”

    “没事儿啊。”傅冬连忙打起精神来,强笑道:“娘,咱们娘俩儿喝一个?”

    杨巧兰高兴道:“好好,走一个!”

    张秀犹豫了一下,道:“娘,我和傅冬一起敬你。”

    杨巧兰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跟傅冬喝了酒。

    傅松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要是换做别人,他肯定忍不住要发作,但老娘……。

    忍了!

    看到张秀端着酒杯愣在那,傅松连忙道:“二嫂,这一年你也辛苦了,傅蕊和傅康让你操碎了心,来,我敬你。”

    张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老三你也太客气了,我干了。”

    傅松喝完酒,若有深意道:“二嫂,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是我二嫂。”

    张秀鼻子一酸,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

    杨巧兰虽然对傅松有些不满,但想到今天这个场合,最后还是忍了,毕竟亲家还看着呢,家丑不能外扬。

    没有杨巧兰闹妖蛾子,一家人总算热热闹闹地吃完这顿饭。

    午饭后,女人们忙着包饺子,傅冬陪着梁敏章杀起了象棋,傅松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然后悄没声地溜进了书房,关上门开始打电话。

    每人长则八九分钟,短则三四分钟,看似没多少时间,但问题是人多啊,十几个电话打完后,一看时间,妈呀,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而且初琳琳和寅蕾还没打呢,一个在老家,一个在她姐家,都没有电话。

    还有萧竹梅也没打,纽约那边这时候正好是凌晨,晚上再打也不迟。

    从书房里出来,饺子还没包好,梁敏章和傅冬对战正酣。

    傅斌突然凑过来,陪着小心道:“三叔,我想去于哥家一趟。”

    傅松心里一动,虽然刚给大白兔打完电话,但如果能见一面那就更好了,之前是没借口去,现在这不是有送上门的理由了嘛。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对梁希道:“我和傅斌去一趟于升家。”

    “嗯?”梁希抬起头看着他,“于升回沐城了?于欣呢?”

    傅松:“……。”

    老子嘴怎么这么欠!这不是主动给梁希送把柄吗?

    “我刚才听傅斌说他们姐弟俩回沐城了。”傅松直接推到大侄子身上。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画大饼

    两年时间产值就能达到2000万元?这也太赚钱了吧!

    众人心头一阵火热,眼睛里直冒绿光,我上我也行!

    傅松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老子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远景集团不缺钱。

    “当然了,盐碱地改良和开发是重资产行业,前期投入巨大,固定资产比重高,短期内根本不敢奢求盈利。去年一年,远景集团在苏北盐碱地治理方面,投资总计高达3000万人民币。”

    会议室里一片吸冷气的声音,3000万元,乖乖,这得多少钱?

    溜了溜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这种赚钱的活儿还是让给远景集团吧,不能与民争利不是?

    3000万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傅松继续放大招:“3000万看着不少,其实也就刚刚够用,其中租赁费用只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绝大部分资金用在了沟渠竖井管道、建筑构筑物、机械设备、运输工具上。经过核算,仅改良工程项目,平均每亩盐碱地的治理成本在70-80元,这还不算人员工资、设备折旧等等。另外,今年上半年已完成投资2500万元,今年全年投资至少4000万元。两年累计投资7000万元,基本上能完成70万亩盐碱地的脱盐工程,后续的土壤改良,预计还需要2000-3000万元。”

    去年3000万居然还没到头,今年还要投4000万,不,加上土壤改良的3000万,远景集团将要投入整整1个亿!

    大手笔,真的是大手笔!

    这几年省内投资的大型工业项目,能达到1个亿投资额的也屈指可数,远景集团眼睛不眨一下,就在不毛之地上砸下了一个大型工厂的钱。

    搞农业能赚钱吗?他们不怕赔本吗?

    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深度怀疑之中,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远景集团通过什么手段赚回本来,最后只能认为,纯粹就是人傻钱多,瞎胡闹。

    傅松看他们表情各异,有震惊的,有不以为然的,更有不屑的,笑了笑道:“所以,对于支持省里关于黄河三角洲的开发建设,远景集团是有信心的,也有这个能力,我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在各位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下,远景集团一定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啪啪啪,徐英首先鼓掌,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稀稀拉拉地跟着鼓掌,这次掌声没有第一次那么热烈,毕竟远景集团的钱再多,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傅松看了徐英一眼,徐英心领神会,笑着道:“今天回来的路上,我跟傅松同志开玩笑说,你们远景集团承包盐碱地,我们当然支持,不过这事儿周期太长,说不定还没见起色,我就滚蛋了。”

    “哈哈。”众人哄笑,同时精神一振,是啊,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干一辈子,多则四五年,少则两三年,大概率会调到别的部门甚至外地,到时候远景集团还没干出成绩来,他们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这点小心思大家都不会说破,徐英更是提前打了预防针,这只是句玩笑话,不过大家还是都领徐英的情,投给她感激的眼神。

    傅松心里偷笑,这是他跟徐英早就商量好的策略,光展现出远景集团的实力还不够,还要让这些人主动把远景集团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怎么办?简单,画大饼呗。

    “徐主任觉得是开玩笑,可我觉得值得为此努力。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时不我待。企业要想发展,就少不了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企业和地方是鱼与水的关系,远景集团始终坚持‘企业与地方协同发展,互惠互利’的发展理念,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赚取了它该赚取的利润,同时少给地方添麻烦,多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做贡献。”

    大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话糙理不糙,有些企业一点都不地道,欠了一屁股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给地方政府一堆烂摊子,净给地方添麻烦。

    “考察的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在想,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合作模式,才能兼顾企业和地方双方利益,实现共赢?我现在有一个初步设想,不是很成熟,跟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有不足之处,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哎呀,傅总太客气了。”

    “傅同志,办企业还是得靠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这些搞行政的,说到办企业,两眼一抹黑啊。”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这些人拾遗补漏还是可以的。”

    傅松笑道:“那我就抛砖引玉,其实这个想法来源于农科院作物研究所的孙洪良研究员……。”

    “孙研究员?去年去部里开会的时候我听过她的报告,很有水平的。”

    “我记得她是搞什么生态农业的吧?”

    傅松点点头道:“我没见过孙研究员,不过南土所的赵毅赵委员向我极力推荐她……。”

    “赵委员?”

    大家都是一愣,赵毅在农业系统里可是大名鼎鼎,是祖师爷的存在,几乎没人不知道。

    傅松微微一笑:“远景集团在苏北的项目,就是在赵委员的关心和支持下开展起来的,他的博士研究生冯保国研究员,是苏北项目的总负责人,我们双方合作得非常愉快。本来赵委员的意思是,请孙研究员去苏北搞一个生态农业基地。近年来可持续农业、生态农业、有机农业等等这些农业模式收到广泛的国际关注,我认为在黄河三角洲地区非常值得尝试。”

    这些人中只有徐英事先知道傅松的打算,其他人第一次听说,他们中大部分人出身农林系统,自然对生态农业有所耳闻,如果真的能在他们的领导和参与下,在黄河三角洲践行生态农业的理念,绝对能出成绩,不是小成绩,而是大成绩。

    不过在他们看来,生态农业好是好,但现实中却没有可操作性,说好听点傅松的计划有点超前,说得不好听点,是想当然了。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这是原则问题

    回去的路上,看到傅斌闷闷不乐,傅松问道:“真想去于升那干?”

    傅斌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没有没有。”

    傅松道:“去年在农场的时候,我听说你修车的技术还不错,想不想在这行干下去?”

    傅斌顾不上郁闷了,连忙道:“想啊,三叔,我真的挺喜欢跟汽车打交道,喜欢自己动动手,一天不拿个扳手敲敲打打就觉得浑身难受。”

    傅松笑道:“有兴趣就好。不过你现在只有实践经验,但缺少理论基础,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这样可不行。我那所技术学校有汽车专业,有苏联的高级技工和东德汽车厂的专家讲课,你要不要去学几年?”

    “啊?还要上学啊?三叔,我今年都二十了,学校里学的东西早就忘光了。”

    “你如果在学校里好好学几年,成绩合格后,我可以推荐你去汽车厂工作。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上学,那以后最多只能当个修车工了。”

    虽然上学对傅斌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汽车厂的工作显然更有吸引力,所以他毫不犹豫道:“我去我去!”

    傅松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但丑话说在前头,不好好学,或者学不好,别说去汽车厂了,你就直接回老家和你爸一起养猪吧!”

    傅斌用力地咽了咽唾沫,道:“三叔,我一定好好学,绝不丢你的脸!”

    傅松哼了哼道:“脸是你自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吃完饺子,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夜空中到处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砰砰砰的响声连绵不绝。

    现在城里根本就不禁烟花爆竹,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想上哪放就上哪放。

    从烟花爆竹的密集度来看,今年春节期间留守城市的人并不少。

    对于今年的春晚,傅松没有多少印象,除了毛宁的那首《涛声依旧》。

    午夜过了十二点,傅松正要去睡觉,不料居然有人上门拜年了。

    傅松这才想起来沐城的习俗跟老家农村的不一样,老家农村是正月初一早上才开始半年。

    “傅总,过年好过年好!”冯烨随便拱了拱手,然后手一摊道:“有没有压岁钱?”

    傅松好笑道:“同辈之间哪有给压岁钱的,要不你叫我声叔叔,我马上让你婶子给你包个大红包。”

    梁希在一旁骂道:“去你的,你想当叔叔自个儿当去,别扯上我,平白老了一辈。”

    按照习俗,午夜十二点一过,又长了一岁,她今年三十六了,眼瞅着就四十了,最听不得“老”这个字。

    “叔,婶,过年好。”冯磊躲在冯烨身后,眼神到处乱瞟。

    傅松哼道:“最近躲哪去了?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冯磊道:“今天过年,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傅松道:“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碰上,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

    冯烨推了侄子一把:“快去找傅蕊玩吧。”

    傅松不满道:“有你这样当姑姑的吗?”

    冯烨笑道:“我觉得我这个姑姑当的挺称职的。”

    傅松冷笑道:“你还是把你自个儿顾好了吧,你今年二十七了吧,马上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呵呵,呵呵!”

    点完炮后,傅松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

    冯烨确实被戳到了肺管子,就在刚才,她爸妈在家又叨叨来叨叨去,为了耳根子清静,她这才拉着冯磊过来拜年。

    “姐,你也不管管他,大过年的专门给人添堵!”冯烨朝梁希抱怨道。

    梁希撇撇嘴道:“你就是活该!他拿着他们老傅家的闺女宝贝得不得了,你还怂恿你侄子往傅蕊身边凑,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冯烨不服气道:“我侄子也不差啊。”

    梁希笑道:“你侄子差不差你说的不算,我老公说的算!”

    冯烨猛地打了个寒战,上下打量着梁希,狐疑道:“姐,你没事儿吧?以前你叫他都是一口一个傅松的,今儿怎么叫起老公了?咦!好肉麻呀!”

    梁希脸色一红,心虚道:“我乐意,要你管!”

    冯烨嘿嘿笑了笑:“我去给老太太拜个年,我还不信了,今天从你们家弄不到一个红包!”

    第二天早上,在一片爆竹声中醒来。

    杨巧兰像往年一样,早早地穿戴整齐,盘腿坐在床上,身旁放着瓜子花生糖果。

    最重要的压岁钱,都装在她的兜里。

    傅声远和傅康跑了进来,“奶奶,过年好!”

    杨巧兰把手伸进兜里一摸,再拿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张百元大钞,笑眯眯地给了一人一张。

    傅华和傅蕊落在后面,杨巧兰的手在兜里一进一出,又多了两张五十块钱。

    傅松进来时扫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娘,你要是缺钱就吱一声。”

    杨巧兰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懂个屁!”

    傅松气得真想转身就走,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问了老娘一声过年好。

    看到傅笑菲也是五十块钱压岁钱,梁希暗自撇撇嘴,在这件事上,她一百个瞧不起婆婆。

    什么人啊!

    初一早上还是饺子,跟昨晚的不一样,早上是肉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傅松隔三岔五就从嘴里吐出一个钢镚,把几个孩子羡慕得不行。

    杨巧兰乐呵呵道:“吃的钱多,赚的钱多,老三,你今年肯定赚大钱!”

    傅松装作没听见,将一个饺子夹到梁希碗里,朝她挤挤眼。

    梁希心领神会,张嘴大大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故作惊讶道:“呀,1块钱啊!”

    杨巧兰不满地嘀咕道:“啥也不干,净吃现成的,吃钱有啥用?”

    梁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地讨厌婆婆,要不是看在傅松的面子上,她真想跟她吵一架!

    两位妯娌说得太对了,自己这个婆婆啊,就是见不得儿媳妇儿一点好!

    但凡儿媳妇儿有点什么好东西,她就气得慌!

    哼,你越见不得我的好,我偏就好给你看!

    眼珠转了转,梁希笑着问:“老公,你说我今天穿哪套衣服?你上次在香江给我买了那么多衣服,我都不知道该选那一套了。”

    “你穿什么都漂亮!”一个被窝里睡了好几年了,她撅撅屁股,傅松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没看杨巧兰脸都黑了。

    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老娘,哪个都不想得罪。

    做男人真难!

    头疼啊!

    梁希道:“那套紫色的旗袍就不错,我穿那个好不好?”

    傅松扭头瞅着她:“你不嫌冷啊?”

    梁希笑吟吟道:“我在家穿呗,出门我再换别的。对了,出去拜年的时候我穿哪一套好?”

    傅松无奈道:“随便你吧。”

    吃完饺子,梁希就开始在忙着打扮。

    每换一件衣服,都要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一番,这还不算完,非要傅松点评一下。

    最后穿上那套紫色旗袍,虽然之前试穿过一次了,但梁希对着镜子依然看不够,一会儿死劲儿挺胸,一会儿拼命翘臀,一会儿秀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臭美得不行。

    傅松还是第一次看她穿旗袍,眼睛都直了。

    紫色的大底,搭配幽幽的印花花纹,再配上小立领,缝上精致的盘花扣,穿在梁希这个衣架子身上,真是挡也挡不住那洋溢的华美!

    尤其她像是要爆炸了般的身材,让傅松有一种旗袍下一刻就会崩裂的错觉。

    嘶!这个老妖精!

    “老公,你还蛮有眼光的嘛,尺寸大小太合适了,颜色也很搭,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

    “嘿嘿,你身上哪里凹,凹多少,哪里凸,凸多少,老子能不知道吗?”傅松大言不惭道,其实压根不是这回事。

    梁希这些衣服都是李慧娴帮忙挑的,他只是用手大概比划了一番,李慧娴就准确无误地将梁希的三围尺寸给推测出来。

    梁希对着镜子又是各种摆姿势,突然猛地转过身:“你给杜鹃挑的衣服也挺合身的嘛,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啥意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傅松这次底气十足,“你最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疑心这么重!连杜鹃都信不过?”

    梁希语气幽幽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给杜鹃挑的?不会也跟我一样,用手量的把?”

    别人勾搭自己男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可如果身边的人也背着她勾搭她男人,她可就真的伤心欲绝。

    傅松义正言辞道:“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是原则问题!”

    梁希不依不饶道:“那你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傅松咽了咽口唾沫,咳了咳道:“那个什么,扫一眼就差不离了。”

    “扫一眼?”梁希语气虽然不善,但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以后我得让她穿严实点,你自己也自觉点。”

    “好好好!”傅松忙不迭答应。

    梁希展颜一笑,朝他眨眨眼道:“我下去一趟。”

    傅松无语道:“你能不能别折腾了,有意思吗?”

    梁希恨恨道:“有意思!你妈太欺负人了!”

    傅松连忙将她扯进怀里,讨好道:“算了算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大过年的就别气她了。你要是气不过,你就打我好了。”

    梁希咬着唇轻嗯了一声,媚眼如丝道:“手拿出来。”

    傅松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主要是你皮肤打滑,手一放上去就不由自主地滋溜进去了。”

    “讨厌呢!”梁希用力将他的手拔出来,却根本拔不动,“别掏了,你看几点了,还得去拜年呢。”

    出去转了一圈,回到家发现于欣姐弟俩来了。

    于欣本来跟杜鹃有说有笑的,看到梁希后,连忙站起来,怯生生道:“姐。”

    梁希笑眯眯地打量着她:“你怎么胖了?瞧你的脸,肥嘟嘟的。”

    于欣怀孕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微微鼓起,不过并不明显,尤其冬天衣服穿得多,外人很难看出来。

    但听梁希说自己胖了,她还是紧张得要死,勉强笑笑:“我这是闲的,光长膘了。”

    梁希道:“你先坐一会儿,我换身衣服。”

    等梁希一走,于欣长长地松了口气,自以为在她面前能硬气起来,没想到全都是自己的臆想,以前看到她是老鼠见了猫,现在依然还是。

    梁希换上那身骚包的旗袍,夸张地扭着屁股从楼上走下来。

    于欣目瞪口呆地看着梁希,结结巴巴道:“姐,你……,你这是……。”

    “你姐夫在香江给我买的,好看吧?”梁希故意在于欣跟前转了个圈,又拉着她的手道:“你摸摸这料子,怎么样?”

    “好看,姐,你穿什么都好看。”于欣言不由衷道,一双幽怨的眼睛轻轻地横了傅松一眼,似乎在问,我的呢?

    傅松不敢在这里晃荡,脚底抹油转身就溜了。

    杜鹃盯着梁希的两条大白腿,撇撇嘴道:“家里人来人往的,你还光着腿,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

    梁希在她脑袋上抽了一巴掌,哼了一声:“你这是嫉妒我,有本事你也穿啊。”

    “我……。”杜鹃被噎得够呛,“我才不稀罕呢。”

    梁希道:“你既然不稀罕,就把那身旗袍给于欣,正好你俩身高差不多。”

    杜鹃像是被踩了尾巴,顿时跳了脚:“凭什么?那是姐夫给我买的!”

    梁希拉起于欣道:“走,咱们去杜鹃房间试试。”

    杜鹃连忙爬起来追上去:“先说好了,试可以,但不能穿走了!”

    于欣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有些不敢认。

    杜鹃在一旁啧啧称奇,看看于欣的胸,又看看梁希的胸,酸溜溜道:“都是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你俩到底是咋长的?”

    “咱这是天生的,没办法,你是羡慕不来的。”梁希一边说,一边绕着于欣转圈,“我说于欣,你这小肚子有点大啊,该减肥了。”

    于欣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装作愁眉苦脸道:“可不是么,这个冬天啥事儿不干,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等天气暖和了我就减肥。”

    梁希不动声色问:“我差点忘了,你辞职这么久了,有没有找点事情做?”

    于欣摇头:“没呢。”

    梁希笑道:“我也打算辞职,辞职后先歇段时间,然后找点事情做,你要不要回来跟我一起?”

    “呵呵,姐,我弟弟跟人合伙搞了个运输公司,我去帮他管两年的账。”于欣脸上堆满笑容,心里却在骂娘,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你的虎口,怎么会再入你的狼窝呢。

    梁希惊讶道:“于升要当老板了?”

    于欣笑道:“什么老板,小打小闹的。”

    梁希突然心生感慨:“我第一次见到于升时,他才多大点?跟个孩子似的,一晃眼他都自己当老板了。”

    于欣点点头道:“可不是,说起来咱俩认识都七八年了呢。”

    梁希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和傅松认识得更早,是真正的老朋友了。”

    可不是老朋友了,不仅是老朋友,而且还是坦诚相待的老朋友。

    于欣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跟梁希对视着道:“认识得早不如认识得巧,是吧,姐?”

    梁希莞尔一笑,捏捏她的脸蛋儿:“你个小丫头片子,几个月不见,嘴巴都变刁了,在这等着我呢。”

    于欣只硬气了几秒钟,马上又心虚地不敢看她:“姐,你真要辞职啊?太可惜了,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好了,我俩打算再要个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四十岁之前生两个也不是不可以。”

    “啊?”杜鹃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惊讶得张大嘴巴,“姐,你怎么没跟我说?”

    梁希笑骂道:“我跟你姐夫生孩子,关你什么事儿?怎么着还得给你汇报一下?”

    “不是不是!”杜鹃闹了个大红脸,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姐,早知道你们要生孩子,我还开什么咖啡店啊,不开了不开了。”

    梁希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想在我这里混一辈子啊,你自己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养着你这么个吃白食的,多费钱!老早就想赶你走了!”

    “姐!”

    “叫娘也没用!我和你姐夫商量好了,你走后再找个会做饭的保姆,你呀,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见杜鹃还要开口,梁希眼睛一瞪:“再啰嗦,我可生气了!”

    杜鹃哼了一声:“我看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保姆!”

    梁希撇撇嘴道:“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保姆有的是。”

    于欣好奇问道:“鹃姐要开咖啡店?能赚钱吗?”

    梁希道:“去苏联专家小区那开,老外喜欢喝咖啡,能不能赚钱难说,但要说赔本,可能性不大。”

    于欣恍然大悟:“那边倒是挺合适的,什么时候开业?”

    梁希道:“开店的地方还没开始找呢,然后还得装修培训什么的,最快也得下八九月份。”

    “这么晚啊,我还以为过两天就能开业,看来我是不能来捧场了。”于欣有些遗憾道。

    她的预产期大概在7月中旬,八九月份刚出月子,躲梁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沐城自投罗网呢。

    梁希突然对杜鹃道:“下午也没什么事儿,要不开车去专家小区看看?”

    “今天就去?”杜鹃迟疑道,“下午家里万一来客人怎么办?”

    梁希霸气道:“让你姐夫自己在家招待,咱们做女人的忙了一整年,还允许休息半天?于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呀对呀。”于欣也深表赞同,“杜老板,去吧去吧,正好我也去长长见识,顺便帮你参谋参谋。”

    梁希扑哧一笑:“杜老板,哎呦,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杜鹃,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于欣笑道:“叫多了就习惯了,是不是杜老板?”

    杜鹃面红耳赤道:“你们再说,小心我的九阴白骨爪!”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小白眼儿狼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后发现家里居然没人了,喊了两嗓子,除了那条趴在壁炉旁的老狗抬头哼唧了两声,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老娘不在家,连傅笑菲也不见了。

    又去杜鹃和江璐的房间,结果不要说大活人了,连根毛都没有。

    傅松拿起茶壶一摸,是凉的,心顿时也凉了大半截,“大过年的不老实在家呆着,都上哪浪去了!想造反啊!”

    没人伺候,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烧水、洗茶壶,刚把茶泡上,便听到有人进大门了。

    “傅总,新年好啊!”李军和他媳妇儿冯芳一前一后进了门。

    “好好好,你和芳姐也好啊!”傅松热情地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刚沏好茶。”

    冯芳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媳妇儿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傅松一肚子火:“我就睡了个午觉,起来后人就没影儿了,别说媳妇儿了,连老娘和闺女也不见了。”

    冯芳笑道:“是不是去看扭秧歌的了,刚才来的路上,秧歌队刚从你们小区旁边过去。”

    傅松恍然大悟:“我娘喜欢看热闹,肯定抱着孙女出去得瑟了。”

    正聊着,王书合带着老婆来了。

    刚给他们两口子倒上茶,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五六个学生结伴而来,客厅里居然不够坐了。

    王书合对几个学生开玩笑道:“你们这些家伙,从来不去给我拜年,你们傅老师第一次在城里过年,好家伙,能来的全来了,势利眼!”

    傅松哈哈笑道:“老王,你别不服气,当年要是评选最受欢迎老师,我当仁不让,谁让你整天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钱似的。”

    梁希回来后看到家里这么多人,心虚地看了傅松一眼,后悔下午不该跑出去浪,大过年的家里来客人了,女主人居然不在,一点都不象话!

    学生们纷纷起身跟梁希打招呼,有叫师母的,有叫梁老师的,就是没人叫梁书记。

    傅松班里的学生,她基本上都认识,虽然毕业三四年了,但还是能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坐,你们坐,我给你们洗点水果吃。”

    还没跟学生们聊上几句,又来了一伙拜年的人。

    这次是冯天放的三个儿子,傅松只跟冯磊的老子冯老三打过两次交道,跟老大、老二还是第一次见。

    傅松纳闷不已,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股脑都来拜年。

    李军两口子见客厅已经坐不下了,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告辞。

    傅松一直送到大门口,跟李军握了握手道:“李哥,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一点准备都没有,本来今天想请你喝顿酒的,你看这……。”

    李军调侃道:“你家门槛不好进,大家平时不好意思来。”

    “瞎说!”傅松死鸭子嘴硬,“这绝对是造谣!你看看我家门槛高吗?都没门槛好不好?”

    李军笑道:“行了,快回去招待客人吧。”

    大半个下午,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一直到华灯初上,随着最后一伙客人离开,这才消停下来。

    傅松累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明年还是回老家过年吧。”

    梁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道:“这里多热闹!回老家有什么好?上个厕所都冻屁股!”

    傅松在她饱满的臀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屁股上脂肪这么多,还怕冷?”

    “去你的!”梁希白了他一眼,“让你妈看见了,又得骂我骚狐狸精了。”

    傅松终于想起宝贝闺女了,连忙问:“菲菲呢?是不是我娘抱走了?”

    梁希没好气道:“可不是,抱着出去看扭秧歌的,回来的时候菲菲小脸冻得通红,要是感冒了,哼,你的面子也不好使!”

    傅松陪笑道:“咱们菲菲打小体质好,都是你这个当妈妈的功劳,屁股大,好生养,儿子闺女身体都棒棒的!”

    梁希往杨巧兰房间瞥了一眼,小声嘀咕道:“你能不能管管你妈,整天偷偷给菲菲零食吃。”

    傅松哑然失笑:“老人嘛,喜欢孩子,吃点零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梁希皱眉道:“你别嬉皮笑脸的好不?你回来之前,你妈给菲菲抓了一把瓜子,就是那种在街边买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也不给她剥皮,菲菲就那么自己连皮咬着吃,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咳嗽,咳了好多痰。我跟你妈说,不要再给她瓜子吃了,你猜怎么着?”

    还用得着猜吗,老娘肯定又偷偷给闺女塞瓜子了。

    梁希见他不吱声,郁闷道:“为这事儿我跟你妈差点吵起来,你妈倒是不再给她瓜子吃了,不过又改成大枣了。大枣里有核,闺女也不知道吐,把牙龈都划破了,你说万一卡嗓子里怎么办?对了,你妈还给闺女吃葡萄干,闺女吃一次就拉一次肚子,真是气死我了!”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两天也没看菲菲吃了嘛。”傅松只觉得头疼,如果可以自己选择谁来当娘,他绝对不选她!

    梁希道:“你能不能管管你妈?”

    傅松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管得了她吗?我又不是我老二,老二说她两句,她或许能听进去,我说她,哪次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梁希恨恨道:“我真是贱,早知道她这么难伺候,我就不该接她过来住!”

    傅松连忙岔开话题道:“你下午去哪了?我睡了一觉,家里一个人都没了。”

    “哦,我们三个去专家小区踩点了,找了几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还没想好选哪。”

    “你们三个?”

    “还有于欣。”梁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杜鹃喊过来,“你画的地图呢,赶紧拿出来让你姐夫参谋参谋。”

    傅松看着杜鹃手绘的简易地图,好笑道:“你这也叫地图?没有指北针、比例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写实的。”

    “你拿反了!”杜鹃将地图转了180度,一脸嫌弃道:“得这么看,你看这是我们开车进去的那条路,这里是大门,这里是办公区……,姐夫你真笨!”

    傅松:“……。”

    杜鹃在地图上点了几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们仨都觉得不错。”

    傅松点点头:“你们三个娘们儿还蛮有眼光的嘛,一个位于住宅区,一个位于办公区,一个位于步行街上,都是人流量大的位置。”

    杜鹃得意道:“那当然!就是因为都觉得不错,所以才不知道选哪个。”

    傅松道:“那就开三家店呗。”

    杜鹃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给点建设性的建议?”

    傅松笑着问:“你是老板,你先不要管别人的想法,如果在这三个地方中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一个?”

    杜鹃想了想道:“办公区吧。”

    傅松不置可否道:“理由呢?”

    杜鹃不自信道:“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在旁边放一杯咖啡,梁姐也是这样,办公区的人大部分都是坐办公室的,我觉得他们也应该喜欢这样吧。”

    傅松拍了拍巴掌:“我也觉得在办公区开店更合适,那就这么定了!”

    “啊?”杜鹃惊讶不已,“就这么定了?你不再考虑考虑?”

    傅松笑道:“你是老板,你要学会自己做决定,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别人给你拿主意。”

    “哦,那我听你的。”

    “对了,你最好搞次调查问卷,弄清楚老毛子喜欢什么调调。”

    “嗯嗯嗯,姐夫,你这个建议好!我尽快把问卷设计出来,到时候你给我把把关哈。”

    等杜鹃走后,梁希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刚才在应付杜鹃?”

    傅松打了个哈哈道:“有吗?”

    梁希不满道:“我可是把杜鹃当妹妹的,你上点心行不行?”

    傅松道:“骑着自行车不到五分钟就能从专家小区的西大门走到东大门,南北长一点,骑车也用不了十分钟,在这种屁大点地方开店,闭着眼睛随便选就行了。再加上这是垄断生意,就算把店开在犄角旮旯里也没问题。”

    梁希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杜鹃选哪个地方开店,你都会说好?”

    傅松嘿嘿一笑:“还是你了解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给出的理由。我不知道她说的理由靠不靠谱,但至少说明她肯动过脑子,这就够了。做生意其实就那回事儿,熟能生巧,没什么技术含量。”

    梁希好笑道:“也就你有资格说这话,别人说这话,我非吐他一脸唾沫!”

    “不是吧?我在你眼里这么牛逼?”

    梁希左右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脖子道:“我老公最厉害了!”

    “妈妈,你下来!那是我的地方!”傅笑菲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仰着脑袋朝梁希道。

    梁希扭头看着她道:“你凭什么让我下来?我就不下!”

    傅笑菲掐着腰皱眉道:“爸爸是我的,你走开!”

    “我就不走!”

    “哼!我生气了!”

    梁希笑道:“你生气吧,生气妈妈也不下来。”

    傅笑菲扑到傅松大腿上,用力推梁希:“你走开!爸爸!”

    傅松一把将梁希推开,伸手将傅笑菲拉上来。

    傅笑菲趴在傅松肩膀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梁希。

    梁希气得连踢了傅松几脚,骂道:“你们姓傅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你跟你爸过吧!”

    看着梁希气呼呼地走远后,傅笑菲突然对傅松道:“爸爸,我要吃巧克力。”

    傅松脸上的笑容一僵,老子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巧兰那里零食不少,唯独没有巧克力。

    家里自然有巧克力,但都被梁希藏起来了,就是怕傅笑菲偷吃。

    她知道找梁希要巧克力吃,那绝对是与虎谋皮,所以只能来巴结她的好爸爸。

    可傅松也不知道梁希把巧克力藏哪了,只能摊摊手道:“爸爸也没有巧克力。”

    傅笑菲在他耳边嘀咕道:“我知道妈妈藏在哪,爸爸,我带你去找。”

    说完,就从傅松腿上爬下来,扯着他的手上了楼,直接来到他和梁希的卧室,指着衣柜最顶上一格道:“爸爸,妈妈就把巧克力藏在那个盒子里。”

    傅松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哀叹一声,伸手把盒子拿下来,打开一看,果然满满一盒子巧克力。

    傅笑菲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只小手揪着傅松的裤腿,一只小手举得高高的。

    傅松犹豫了一下,递给她一块,刚想嘱咐她别让妈妈看到,不料小丫头揣着巧克力一溜烟跑了。

    特么的,连句谢谢都没有!

    这个小白眼儿狼!

    把盒子放回原处,刚转过身,就看到梁希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呵呵,媳妇儿,咋了?”

    “你就使劲儿惯着她吧!”

    傅松不以为意道:“闺女嘛,不惯着难道还苦着她?”

    梁希叹了口气道:“以后有你头疼的时候!”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我不吃亏

    正月初二上午,三个姐姐陆续来了。

    老大早上喂完猪后,把养猪场托付给傅明光,也赶了过来。

    前年春节,梁希在深镇刚生完孩子,傅松没回老家过年;去年春节他在莫斯科,同样没回来,算起来老傅家整整三年没凑这么齐了。

    三个儿子三个闺女,六家大大小小二十五六号人,十几个孩子,最大的傅华马上大学毕业了,最小傅笑菲刚好两岁,但早就能满地跑了。

    梁希提议借着这个机会拍一张全家福,傅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全家人齐上阵,杨巧兰坐在第一排正中间,怀里抱着最小的傅笑菲,两边坐满了她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们。

    儿子、儿媳妇儿、闺女、女婿按照排行在后面依次站定,傅松这个最小的儿子,只能带着梁希挤在角落里。

    杜鹃自告奋勇担任摄影师,把傅松那台最喜欢的徕卡M6给征用了,还在大门口架起了脚架,有模有样地指挥着大家的站位。

    她平时闲着没事儿,就在家里摆弄傅松收藏的那些相机,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拉着梁希当模特练手。

    唯独这台M6被傅松锁起来了,她早就对它垂涎已久了。

    梁敏章和高月在一旁看着杨巧兰儿孙满堂,羡慕得要死。

    高月突然道:“老梁,我记得大女婿说过,如果菲菲是个儿子,就跟梁希姓梁,有这回事儿吧?”

    梁敏章白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同志还这么封建?”

    高月嘟囔道:“还没人叫我一声奶奶呢,也是我不争气,没给你生个带把的。”

    梁敏章哭笑不得道:“好端端的怎么扯这个了?”

    高月道:“梁希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就指望着梁音能多生个儿子。”

    “梁音?”梁敏章苦笑道,“你指望梁音,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呢。”

    老傅家照完全家福,梁希走过来道:“爸妈,咱们拍几张吧。”

    梁敏章痛快道:“好好,好久没照相了。”

    梁敏章抱着傅声远,高月抱着傅笑菲坐在前排,傅松和梁希站在他俩身后。

    高月回头看了看,道:“就缺你妹妹了。”

    梁希道:“我妹来了,咱们家也就这点人。”

    高月没好气道:“都怪你不争气,你要是一连生两对双胞胎不就有人了?”

    梁希道:“有本事你自己生,真把我当老母猪了?”

    高月笑道:“你要是老母猪还好了呢,老母猪一窝能生十来个,那我和你爸得乐死!”

    梁敏章打断道:“行了行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说胡话,看镜头!”

    等照完相,也到了饭点了。

    将近三十号人,自然不能像昨天那样在家吃了,就算想在家吃,也没那么多桌椅。

    年前傅松提前在文华东方酒店订了包间,本来就连年夜饭也打算去酒店吃,但杨巧兰老古董,硬是不同意,只好作罢。

    包间里两张大圆桌,大人坐一桌,小辈们坐一桌。

    不知道谁发现包间里有卡拉OK,女孩子们找来服务员捣鼓好,然后一拥而上抢话筒,

    傅松的这些侄女外甥女中,要选出一个最泼辣的,非宋怡莫属,跟她娘一样,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连哄带威胁,抢到一个话筒后就开始陶醉唱起来。

    上辈子傅松倒是听说过宋怡歌唱的不错,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参加各种表演,他一直以为是她自吹自擂,压根没往心里去。

    但当听到音响里传出宋怡那清澈空灵的声音时,他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外甥女天生有一副好嗓子。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寅蕾是黄梅戏专业演员,傅松自然经常听她唱,他觉得宋怡似乎并不比寅蕾唱得差……

    “老三,该你了!”二姐夫林德志敲着桌子催傅松赶紧出牌,然后对宋新明道:“还别说,宋怡嗓子真心不错,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能成大明星呢。”

    “不要不要。”傅松看着手里的这把烂牌直摇头,“当明星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后不知道得吃多少苦。”

    他认识的两个香江女明星,一个利致,一个黎梓,平心而论,哪一个都不容易。

    对明星这个行当了解得越多,他的心态就越矛盾。

    一方面更加看不起那些所谓的明星,因为圈子是真的乱,以前还是道听途说的N手信息,但利致和黎梓都曾是圈内人,她俩的话可信度更高。

    另一方面对那些所谓的明星充满了同情,就算你是“顶级流量”,也是身不由己,更不用说利致、黎梓这些“二流”明星了,不,黎梓现在连二流都不算,也就三流的水平。

    所以,即便没有杨巧兰几十年如一日的耳提面命,他也不觉得当明星有什么好的。

    林德志好笑道:“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

    傅松道:“二姐夫,你别激我,激我信不信立马给你找来个女明星,让她现身说法。”

    林德志只当他吹牛,笑了笑没接话茬,抽出两张牌摔到桌上:“一对尖。”

    “一对二。”宋新明扔下两张牌,苦恼道:“我这个闺女啊,我和她妈都快愁死了。老三,那天你走后,你三姐跟她掐了一架,家里就跟闹地震一样。”

    傅松往宋怡那瞅了一眼,疑惑道:“刚才看她们娘俩还有说有笑的嘛。”

    宋新明撇撇嘴道:“也就这点优点了,不记仇,再大的矛盾,睡一觉就忘了。”

    傅冬笑道:“这性格跟我三妹一样,小时候我经常欺负她,哭完鼻子又往我身边凑。”

    傅松奚落道:“这事儿你也有脸拿出来说?”

    傅冬哼了哼道:“我有一说一,不藏着掖着,不像某人,是吧,妹夫?”

    宋新明:“……。”

    你们兄弟俩斗嘴,别扯上我好不好?

    林德志连忙岔开话题:“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去年冬天厂子里没活干,在家歇了俩月,整天被你们二姐骂,唉。”

    傅冬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村的那个暖气片厂不行,就一个小作坊,要设备没设备,要技术没技术,发个工资还得押三付一,换成我,老子才不伺候呢。”

    林德志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我来说,有点活干着就不错了,蚊子腿再瘦也有二两肉。”

    傅松问道:“二姐夫,你们村的那个厂子什么问题?”

    林德志道:“去年开春后,原材料就开始涨,一直涨到年尾,生产的越多,赔的越多,现在厂里还压着一堆货卖不出去。”

    傅冬道:“就你们厂生产的那些暖气片能卖出才怪呢,质量太差劲儿,去年夏天买的,冬天还没过完有的就漏水了,我还没找你们厂算账呢。”

    林德志老脸一红:“这两年我们那个厂长为了压成本,用料、焊接都是能省则省,但以前质量真的挺好的。”

    傅冬哼了一声:“早晚关门倒闭,要我说,你也别靠在那了,现在干点啥不好。”

    林德志叹了口气:“厂子刚开的时候,我就在那干,一转眼快十年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傅松一边洗牌一边道:“舍不得就买下来,自己干。”

    林德志笑道:“这不是大白菜,这是厂子,再差劲儿,也是破落户家的小姐,我哪有钱买?就算我有钱,我也不傻,干点啥不好,花钱买这么一个烂摊子干啥?”

    傅冬抬眼看了看傅松,道:“老三既然让你买,你就买嘛,钱不够,就跟老三借,别不好意思开口。”

    傅松道:“暖气片其实没多少技术含量,无非就是几块铸铁焊接在一起,保证不漏水就行了,所以随便什么人都能干。关键是要有销路,有市场,只要打开了市场,赚钱就跟玩儿似的。”

    林德志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的,可上哪找销路?不说别的地方,就咱们沐城,像我们村这种生产暖气片的小厂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光我们南平,城里加上乡镇上的,就有七八家。僧多肉少,为了能把货卖出去,拼着不赚钱也要卖。

    暖气片跟别的东西不一样,就是一锤子买卖,你今天买了,估计这辈子就再也不买了。所以找销路难啊!”

    傅松笑道:“要是有比较稳定的销路,你愿不愿意自己干?钱我可以借给你。”

    林德志道:“干啊,傻子才不干呢!”

    傅松道:“我给你找销路,今年我那所职业技术学校新校区启用,总计50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明年年底前全部完工。你算算需要多少暖气片?”

    林德志呼吸一滞,激动道:“按照咱们沐城的供暖标准,至少得七八万片!”

    以现在最便宜的铸铁暖气片来算,这两年因为原材料价格上涨,一片暖气片的市场价在45块钱左右,七八万片就是三百多万!

    三百多万的销售额,百分之三的纯利润率,那也是十万块钱!

    “另外苏联专家小区的二期、三期工程,建筑面积100万平米,95年完工。今年我还要启动两个员工小区项目,建筑面积至少也是50万平米,大概95年交房。

    对了,未来几年时间,一些工厂企业的改造、维修,供暖设备都可以从你这采购。”

    傅松本来还想把利致的海韵花园别墅小区也算进去,占地面积800多亩,容积率0.8左右,差不多也是50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

    不过,想到自己建议她慢慢开发,什么时候交房还不确定,于是便略过不提。

    但即便只有这些,林德志也心满意足了。

    除了工厂企业改造的需求不好确定外,其他几个方面都是板上钉钉的采购,两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需要将近40万片暖气片。

    虽然需求分布在未来三四年里,但每年的销售额也有四五百万啊!

    哎呀,这个小舅子真给劲儿!

    幸福来得太突然,林德志精神有些恍惚。

    小舅子虽然大方,但自己这个当姐夫的却不能只占便宜,于是道:“老三,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过钱不能白借你的,就当你的份子钱,行不?”

    傅松好笑道:“二姐夫,我还差你那点钱?”

    林德志连忙道:“我知道你不差钱,但一码归一码……。”

    傅松打断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点利息吧,你不占我便宜,我也不吃亏。”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强推

    三个姐姐中,傅松最心疼的就是二姐傅秋。

    大姐傅夏是民办教师不假,但2000年后就转正了,等到了退休,刚开始一个月三四千的退休工资,然后公职人员不停的涨工资,最后她一个月能拿八九千的退休工资。

    就算养着李茂才这个啥活都不干的男人,日子也过得很舒坦,何况她家的两个孩子都出息,基本上不用她操心。

    三姐傅香家里有个脑子活会赚钱的男人,一辈子就没为钱发过愁。

    唯独二姐没享过一天福,年轻的时候在家带弟弟妹妹,结婚后上有老下有小,后来林德志承包了暖气片厂,她不仅要顾着家里,还得在厂里帮忙,操碎了心。

    等林德志的厂子走上正轨,三个女儿也都结婚了,结果得了乳腺癌,五十来岁就走了。

    这种病除了和遗传有关外,还和个人情绪也有很大关系,傅松的另外两个姐姐好端端的,就二姐得了这种病。

    在中国开工厂办企业难,办私营企业尤其难!

    今天这个来检查,装孙子好吃好喝好东西地伺候着,好不容易把人哄走;明天那个又来检查,继续装孙子……。

    有上不完的供,孝敬不尽的人,还有那些永远也讨不回来的欠账。

    往往辛苦一年,年底一盘账,居然还倒欠供应商的钱。

    所以,着急上火是做生意的常态,尤其二姐还是管钱的,更容易生气上火,而且有气也没处撒,只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长年累月,不得病才怪呢!

    长寿的秘诀之一就是心情愉悦,笑口常开。

    这也是为什么穷人都活不久的原因所在。

    穷人其实就和猫狗一样,活着已经不易了,他们每跨过一个台阶,都得和血统、基因、习惯、家庭做惨烈的斗争。

    他们辛辛苦苦洗碗刷盘子扫大街做收银员的时候,正是富人们读书健身与成功人士喝咖啡谈笑风生的时候。

    大刘在科幻小说《赡养人类》中就描绘了如此残酷的现实——富人和穷人的区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

    穷人为了活命,每天比鸡起得都早,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要精打细算,像狗一样忍气吞声,像牛马一样负重前行,这种情况下,根本笑不出来,又怎么可能长命呢?

    这辈子,傅松绝对不让二姐再受上辈子的那些委屈,如果不是为了顾全林德志的面子,他甚至想直接给二姐塞钱,让她可以啥活儿不干,每天游手好闲,或者想干啥就干啥,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直接给钱不行,那就间接给钱呗。

    这几年恰逢他大搞建设,简直就是打瞌睡送枕头,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而且他还打算帮林德志更新设备、改进生产工艺、提高管理水平,生产那些利润更高的暖气片,到时候一块暖气片赚个十块八块的,三四年赚个几百万,让二姐拼命地往家里搬钱。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却可以让人心跳加速,心情愉悦。

    有了钱,二姐可以隔三岔五出去旅个游,做个头发,买买衣服,他还就不信了,这样养着二姐,她还能再得病!

    “三舅!”宋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傅松身后,扑在他背上搂住他脖子。

    傅松回头问道:“干啥?不唱歌了?”

    “哼,让傅蕊抢去了!”宋怡气呼呼道,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三舅,我刚才唱歌好不好听?”

    傅松违心道:“一般般。”

    宋怡撒娇道:“三舅!”

    傅松笑道:“还行吧。你不会就想让我夸你吧?我夸完了,你该干啥干啥去。”

    宋怡不满道:“光嘴上夸人哪行?你怎么也得来点实在的才行。”

    宋新明立马就知道闺女要干什么了,不悦道:“你想要什么跟我或者你妈说,别磨你三舅!”

    宋怡撇撇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又不会给我买,我才不浪费口舌呢。三舅,我想要卡拉OK机。”

    傅松笑道:“我就算给你买了,你觉得你妈能让你用吗?信不信她能给你砸了。”

    宋怡被噎住了,因为她知道老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唉……。”宋怡发出一声叹息,没精打采地转身离开。

    傅松见她也没回去唱歌,而是一脸落寞地坐在角落里,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我姐管的是不是太严了点?”傅松忍不住问宋新明。

    宋新明不以为然道:“这也算严?我觉得你姐已经很克制了。”

    傅松道:“女孩子嘛,有些方面是得管得严一些,但有的方面可以适当松一点。”

    宋新明虽然觉得他说的对,但他这个当爹的在教育孩子上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苦笑道:“这话你跟你姐说去,跟我说没用,我说也不好使,搞不好连我都要挨骂。”

    傅松连忙摇摇头:“你当我傻啊,我去说更得挨骂。反正是你闺女,你这个老子都不心疼闺女,我这个当舅舅的干嘛多管闲事?”

    宋新明无奈道:“她但凡争点气,成绩好点,我也有底气帮她说好话,可她……,唉,愁啊!”

    林德志感同身受道:“我家这个小的,也是个棒槌,这次期末考试倒数,全班四十来个人,她考了三十九名,我跟你二姐都懒得管她了。”

    傅松问道:“林凤几年级了?”

    林德志道:“初三,明年中考,哼哼,就她这样的,别说中专了,连个普通高中都考不上!”

    傅松道:“中专就算了,高中是必须要上的。”

    林德志苦笑道:“我也想让她继续上学啊,但她的成绩连最差最差的高中都上不了。”

    “看看吧,说不定林凤超常发挥呢。”这话连傅松自己都不信,不过从明年开始,沐城可以花钱上高中了,四千起步,上不封顶。

    90年代,4000块钱是笔不菲的开支,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的家庭不多,很多家庭为了让孩子上高中,都是砸锅卖铁,东拼西凑。

    他们期望着三年后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大学,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绝大部分家庭的这笔投资都打了水漂,除了拿到一张一文不值的高中文凭,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

    生病致贫,对很多家庭而言,上高中同样致贫,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当年林德志和傅秋也东拼西凑才凑了两万块钱,将林凤送进了一所乡镇普通高中,不过他俩的这笔投资回报率相当高,林凤高中毕业后“考”进了军校。

    傅松觉得这条路真的挺好的,所以他不打算干预,甚至如果明年林德志突然改主意了,他说不得要强行帮他扭转过来。

    当然,如果是林凤自己不乐意,那就再说。

    傅冬突然道:“二姐夫,你家老大还没找对象?”

    二姐家的老大林霞过继给了林德志大哥,不过林霞现在还叫他们爸妈,其实跟过继前没什么两样,林妮和林凤有的东西,林霞也都有。

    老大中专毕业后回了南平,在黄金公司当会计。

    林德志道:“才二十二,不着急。”

    傅冬道:“我有个朋友,他家儿子跟林霞差不多大,要不让他们见见面?”

    傅松翻了个白眼道:“林霞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相什么亲?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你瞎操什么心?”

    傅冬道:“什么叫瞎操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给我的外甥女介绍个对象碍着你啥事儿了?”

    傅松懒得跟他争,道:“反正最后我来把关。”

    傅冬哼了一声道:“瞧把你给能的,别人我管不着,但我闺女用不着你把关。”

    傅松笑道:“那走着瞧,到时候看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闺女不听我的,难道还听你这个当叔叔的?”

    “那还真不一定。”

    林德志见他哥俩又开始斗气,连忙道:“是不是该吃饭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酒店呢,今天沾老三的光了。”

    “吃饭吃饭。”傅松把牌一扔,招呼大家坐下。

    今天在场的人中,要数杨巧兰最高兴。

    儿子闺女们都到齐了,孙子辈的也一个不少,当然如果她得知还有几个孙子孙女流落在外,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高兴得起来。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烦恼,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比如梁希。

    反而像杨巧兰这样该知道知道,不该知道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三个女婿中,李茂才和林德志是爱喝酒的人,三个儿子中,咳咳,都是爱喝酒的人。

    今天凑到一块了,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于是傅松免不了贪杯,饭吃了不到一半,他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刚才打牌的时候喝了不少茶水,这时候突然感觉尿急,包间里原本是有卫生间的,但现在里面有人,傅松便只好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

    出门后走了几步,他用力晃晃脑袋,特么的,以后再也不跟两个姐夫喝酒了。

    这话上辈子好像说过无数次了,却从来不长记性。

    前面拐过弯就是卫生间,突然他感觉一阵香风从身后扑来,紧接着胳膊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那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在他认识的女人中,也只有梁希和于欣才能给他这种感觉,但于欣不可能在这,所以他以为身后的人是梁希。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没来得及多想,扭头一看,他愣住了。

    难怪刚才感觉不对劲儿,梁希身上可没有这么浓郁香醇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

    利致笑吟吟道:“听说你在这,我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不错。”

    傅松连忙回头往看去,万幸后面没人,于是胆子大了起来,盯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儿道:“我是问你怎么没回香江过春节。”

    利致更加用力地抱着他胳膊,娇嗔道:“你这人好健忘呦,人家答应你一直留在沐城,守着你,等着你,你忘了?”

    傅松深感扛不住,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出丑,连忙道:“我媳妇儿在呢。”

    利致道:“你的意思是,你夫人不在的话,就可以喽?”

    “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会误会的。”傅松一边往角落里退,一边想要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

    抽了两下,居然没抽动,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没力气了,还是不舍得那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利致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胳膊上,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你答应过我的。”

    “记得记得!”傅松已经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不得不用胳膊撑住她,又不敢太用力,所以很是辛苦,“等过完年再说,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

    利致撇撇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行,我得先收点利息。”

    傅松生怕有人过来,紧张得不行,只想尽快把她打发了,于是问:“什么利息?”

    利致莞尔一笑,踮起脚搂着他脖子,用力亲了一口。

    “这就是利息。”

    老子居然被一个娘们儿给强推了……

    傅松用舌尖儿舔了舔被她咬疼的嘴唇,有点甜,有点咸,顿时怒道:“你属狗的啊!”

    利致同样舔了舔嘴唇,眼波流转道:“对不起啦,人家一时没忍住,痛吗?要不你也咬我一口?来嘛来嘛!”

    她闭上眼睛,仰着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滚滚滚!”傅松一把将她推开,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洗手间,被她这么一耽误,要尿裤子了!

    傅松刚解开腰带,外面传来利致咯咯的笑声,笑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又等了半分多钟,傅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包间,梁希问:“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

    傅松生怕她发现自己嘴唇破了,连忙端起茶杯装作喝水,“喝的有点急,在外面透透气。”

    梁希皱眉道:“不能喝就少喝。”

    傅松陪笑道:“一年就这么一次,难得凑这么齐。”

    梁希一想也对,便没再说什么。

    傅松暗道一声侥幸,好悬啊。

    必须得喝点酒压压惊,于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嘶,杀挺!

    臭娘们儿,这次你让老子疼,下次老子让你疼得死去活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世风日下

    对于成年人而言,不是过年没有味道了,而是过年时,最快乐的那个人不再是你了。

    年复一年,千篇一律的规矩,永远不变的传统,唯独没了压岁钱。

    小时候盼着过年,成年后害怕过年,因为“过年”二字,意味着又老了一岁。

    老了一岁,意味着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视死如归的多是年轻人,悍不畏死多是半大的孩子,而人越老越怕死,越惜命如金。

    男人其实跟女人一样,都听不得一个“老”字。

    所以,当听到梁希在耳边呢喃着“老公”时,傅松是想纠正的,但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词。

    叫老傅?

    呸,还不如叫老公呢。

    叫亲爱的?

    咦!肉麻死了。

    直接叫傅松?

    有点太正式了,不够亲昵。

    喊同志?

    这……,算了算了,老公就老公吧。

    傅松发现梁希某些地方跟寅蕾越来越像了,声线越来越细,表情越来越妖媚,身段越来越柔软。

    只不过梁希身材高大,所以还是有所不同的,起码更费力一些。

    咦?这种场合怎么会突然想到寅蕾?

    太不应该了!

    只是,越是告诉自己不该去想寅蕾,但寅蕾那柔软的身段越是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他越来越兴奋。

    傅松翻身下来躺在梁希身边,感觉眼皮有点沉,自觉地把胳膊伸到她脖子下面,道:“困了,睡吧。”

    三个姐姐在沐城呆了三天,今天下午刚走。

    过年这几天他和梁希都累得不轻,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睡下了。

    梁希将两条大长腿搭在他身上,道:“你有多久没锻炼了?明天该去跑步了。”

    “过完年再说。”傅松明天还想睡个懒觉呢。

    “明天都初五了,年早过去了。乖,明早我叫你哦。”梁希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条腿搭在他肚皮上,“以前这里都是肌肉,现在软趴趴的,过两年就是啤酒肚了。把膝盖抬起来。”

    傅松支起膝盖,梁希马上把腿搭了上去。

    傅松无奈道:“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梁希笑嘻嘻道:“你睡你的,最多半个小时我就拿下来。”

    傅松打了个哈欠道:“至于吗?你这种体质,随便浇点水就能生根发芽,真不用这样。”

    “要你管!”梁希又往前凑了凑,“这次说不定是一炮双响呢,多省事。”

    “不可能,你家就没这种基因。”

    “什么叫我家没有这种基因?你怎么不说你家没有?再说这跟基因有什么关系?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时机对了就行。”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傅松懒得跟她这个文科生争。

    梁希道:“你也得多努力才行。”

    “努力努力,明天就去跑步,睡了。”

    春节这几天老天爷很给面子,每天都是万里晴空。

    太阳已经出来一会儿了,但依然感觉清冷。

    傅松刚跑到河边,便看到一个人面朝河面坐在河边的树墩子,一动不动,但夹在指尖的香烟散发出来的青色烟雾,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傅松,那是个大活人。

    谁大清早的不在被窝里老实躺着,跑到这里来坐着吹冷风?

    走近后,他终于认出了那人是谁。

    正想加快脚步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那人声音:“傅老板。”

    傅松只好停下来,转过身笑呵呵道:“老范,早啊,我当是谁呢,这么有雅兴。”

    范建国抽了一口烟,指了指旁边的树墩子道:“聊聊?”

    傅松愣了一下,老子跟你有啥好聊的?

    难道这家伙想揍自己?

    范建国是典型的沐城人,跟傅松一样,人高马大,真要是打起来,傅松还真没把握短时间内干趴他,最怕搞成泼妇互薅头发,那也太特么丢人了!

    不过,如果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心虚?

    呸,老子为什么要心虚?老子跟寅蕾是真爱!

    想到这,傅松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树墩子上坐下。

    树墩子有点凉,不过至少比石头墩子舒服一些。

    两个中年男人相顾无言,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一根烟抽完,范建国又抽出一根,“来根?”

    傅松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烟,借着他的火点着。

    范建国抽了一口烟,对着河面吐出烟雾,“去年春天的时候,这两棵柳树还在,没想到再回来时,就只剩下两个树墩子了。”

    傅松道:“去年夏天刮台风吹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明天寅蕾回来,后天跟她去办离婚手续。”范建国说到这,扭头看着傅松,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很得意?”

    傅松摇摇头道:“没有,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作出最理智的选择。”

    范建国噎了一下,苦笑道:“这两棵柳树好歹还能留下个树墩子,可我在这里啥都没了。”

    傅松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范建国叹了口气:“傅老板,你也太特么的缺德了,哪有这么做事儿的?我好像从来没得罪过你吧?”

    傅松仿佛被烟呛着了,猛地咳嗽了几声:“老范,我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范建国自嘲地笑笑:“我知道,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换成别人,有寅蕾这样的媳妇儿,被你盯上了,下场估计比我还惨。”

    傅松道:“老范,你这话就不对了。”

    范建国扭头看着他,问道:“哪不对了?”

    傅松微微一笑:“你在这里跟我装可怜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扪心自问,就算没有我,以寅蕾的性格,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后,她还能跟你过下去吗?”

    范建国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够呛。不过我始终闹不明白,你也是有妇之夫,她到底图什么?”

    “这个……,呵呵,可能我这人比较会心疼人吧。”傅松大言不惭道。

    范建国撇撇嘴,冷哼一声。

    傅松笑道:“你还别不服气。女人是感性动物,不是说她们没有理性,而是大多时候感性大于理性。女人可以连续好几个月省吃俭用,就为了攒够钱买一件漂亮衣服。

    可对我们男人而言,漂亮衣服是什么狗屁玩意?还不如买两包烟,喝二两小酒来的实在呢。”

    范建国下意识地点点头,觉得傅松这个人虽然无耻,但说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理性的人看感性的人做事,一万个看不惯,因为你很难理解。但越是感性的人,越渴望被理解,被称赞,被宠爱。

    对于那些特别感性的女人,你稍微用心一点就能给她一辈子的美好回忆,而感性的女人又特别记仇,有些事她甚至会记一辈子,到死也不会忘记。”

    范建国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才无语道:“你特么的还真是……,不是,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傅松淡淡道:“无他,惟手熟尔。”

    范建国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唉……。”范建国笑够了,擦擦眼泪,“傅老板,给你句忠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像这种缺德事儿以后还是少干为好。”

    傅松纳闷道:“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

    范建国道:“你不也提醒我从海南撤走?我知道你之所以劝我,本意是怕我连累了寅蕾。”

    傅松:“……。”

    老范啊,你这是脑补过度了,老子根本不怕你连累寅蕾……

    范建国斜着眼道:“虽然我很鄙视你的为人,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傅松哑然失笑:“老范,咱俩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范建国道:“至少我没勾搭有夫之妇,破坏别人的家庭。”

    傅松本来能言善辩,但此时此刻却哑口无言,因为根本就没法反驳嘛。

    不过,他又看不惯范建国如此嚣张的嘴脸,便道:“可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是真爱啊。”

    范建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紧紧握着拳头瞪着他:“你不要太无耻!”

    傅松叹了口气道:“老范,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想做个好人,做一个伟光正、高大全,人人敬仰称颂的人,可做这样的人太辛苦了,比贫穷更让人可怕。所以,还是做个无耻的小人更容易一些,你说是吧?”

    范建国:“……。”

    傅松见他不说话,并不打算放过他,道:“我就问你,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你也不用回答我,都是男人,互相那么苛责干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好吗?”

    范建国差点把牙咬碎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耻的。

    抢了老子的媳妇儿,居然还有脸说让自己不计较,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傅松无视他发怒的脸色,自顾说道:“老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啊,得往前看,老往后看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

    范建国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傅松笑道:“老范,以前我其实挺瞧不起你的,不过现在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范建国冷笑道:“任谁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都会让人瞧不起!”

    傅松道:“你看,你又翻旧账,不是说好了要往前看吗?我以前瞧不起你,是因为你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知道心疼。现在佩服你,是因为你当断则断,不过现在你又纠缠不清,我感觉似乎高估你了。”

    范建国怒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媳妇儿给你戴绿帽子,你要是能跟我这样冷静,我佩服你!”

    “我媳妇儿没那么傻,绝对不会给我戴绿帽子,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傅松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这无关信任,而是从实力和地位出发说出这番话的。

    看范建国不以为然的表情,傅松语重心长道:“老范,你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成,虽然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用不着给我戴高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范建国根本不领他的情,别人不知道傅松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没做生意之前,他也只看到傅松在沐城混的不错,但做了生意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自己跟他比,就是个屁。

    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放手的原因。

    “好,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你看你现在事业小成,身边又有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女秘书,女秘书肚子里还有你们老范家的种,难道还不值得你珍惜?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活我?何必呢?为什么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范建国直翻白眼,“傅老板,这话你骗三岁的小孩子还成。”

    傅松一脸诚恳道:“老范,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范建国被他气笑了:“你特么的让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如相信母猪能爬树呢。”

    傅松无奈地摇摇头道:“这个社会真是世风日下,连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默契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嘴脸要多无耻就有无耻,老子真特么的想……,给你脸上来一拳!”范建国真的快吐血了。

    也就是现在手上没有把杀猪刀,否则他一定给傅松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

    傅松还没吟唱完,突然看到范建国握紧拳头上青筋暴露,生怕他真的要跟自己练练。

    不敢再刺激他,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道:“所以我说你是个理智的人,只是想打我一拳,却不会动手。”

    范建国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子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就当是走夜路不小心掉进粪坑里,吃了一嘴大粪。

    此时此刻他悔断了肠子,刚才让他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嘴贱喊住他?

    “傅老板,你这张嘴可真是八面玲珑,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无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真是佩服,佩服之至!”

    这才哪到哪,老子这张嘴不仅八面玲珑,而且还灵巧敏捷,无比炙热,不信你去问问你前妻……,呃,现在虽然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毕竟还没离嘛。

    她最清楚不过了,老子能把她哄到手,老子这张嘴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

    但这话傅松只敢在心里想想,如果说出来,恐怕范建国真的会跟自己拼命。

    “老范,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人之常情嘛。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再纠结真没什么意思了。”

    “呵呵!”范建国冷笑声不断,“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真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对你,对寅蕾,对依依,对我都好,可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让我怎么信你?”范建国激动道。

    “可能你觉得我以后会针对你,会打压你,呵呵,说句你不太爱听的话,你现在还不够资格。”

    范建国被噎得够呛,虽然知道他话糙理不糙,但还是硬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别得意太早。”

    傅松笑道:“这话我信,不过三十年后,我六十三了,那时候早就退休了,大概会躲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喝喝茶,晒晒太阳,或者找红颜知己聊聊天。你那时也是个老头子了,你说你折腾个啥劲儿?”

    范建国冷冷道:“像你这种祸害,三十年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呢。”

    傅松微微一愣,然后赞同地点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我,说不定我还真活不到六十三岁呢。所以啊,我更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地活着。

    老范,都是成年人,成熟点好不,别闹了,要不算我求你,你就成全我和寅蕾吧。”

    这下轮到范建国愣住了,看着傅松那张情真意切的脸,一股荒诞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活久见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子是偷人妻的第三者,对面这个一脸无辜的家伙是被戴绿帽子的受害者。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第三者居然有脸让受害者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

    范建国抬头看看天,太阳依旧从东面升起来,暖洋洋的还挺舒服的。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骂傅松无耻吧,刚才已经骂过好几次了,以傅松那无耻的嘴脸,再多骂一次纯粹是浪费口舌。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同时又多了一丝感悟。

    人只要不要脸到家了,那就成了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铜豌豆,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或许就是傅松把生意做这么大的原因之一吧?

    差距,这就是自己跟大人物之间的差距,还不够无耻,还没有到以耻为荣的境界……

    傅松可不知道范建国正在对照“先进”找差距,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有些焦急道:“老范,你开个条件吧。”

    范建国猛地抬起头,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傅松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范建国哑然失笑,摇摇头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

    “我刚才在想,你生意做得这么大,赚这么多钱,很可能跟你不要脸有很大关系。”

    一听这话,傅松脸色一黑,老子承认自己无耻不要脸,但如果无耻不要脸就能赚大钱,那赚钱也太特么的容易了!

    范建国看着他脸黑的像锅底,心头闪过一丝快意,继续道:“我刚才觉得在无耻方面,离你还有点距离,所以决定向你学习,看你看齐。”

    说到这,范建国自嘲地笑笑,“可现在我发现自己在不要脸程度上,跟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算了算了,我答应你了,从此跟寅蕾是路人,以后能不回沐城就不回沐城,免得打扰你们双栖双飞。”

    傅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好心?”

    范建国鄙夷地看着他:“我范建国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无耻到把自己媳妇儿当筹码,从你这里换取好处。”

    傅松脸更黑了,忍气道:“老范,别把自己说的跟白莲花似的。”

    范建国笑道:“水性杨花的女人,看别的女人一个个都是骚货,同样的,心里装着屎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屎。”

    “虽然很想在你脸上来上一拳,但不得不承认,你他娘的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傅松说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如果你把我当成这样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范建国道:“我也不是这种人,所以以后那种话就别再说了。”

    傅松拍拍手道:“好,那就换个说法。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不需要。”范建国毫不犹豫拒绝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这人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更何况是你的人情。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傅松见范建国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感觉非常委屈:“老范,我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的,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范建国语气夸张道:“别,当你的朋友,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多出来顶绿油油的帽子,不敢当!”

    傅松:“……。”

    看在寅蕾和范依然的份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再问你一遍,嗯,你就当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范建国翻了翻眼皮道:“没!”

    傅松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行吧,走了。”

    走了两步,他忍不住回头问:“你刚才说不打扰我和寅蕾,是真的假的?”

    范建国恼火道:“老子都说了,你还想怎样?不要欺人太甚!”

    傅松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

    范建国把头转到一边,无力地挥挥手。

    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范建国道:“等等。”

    哼哼,老子让你装白莲花,最后还不是忍不住了。

    只要你有所求,那就好办了。

    连忙转过身笑呵呵道:“老范,啥事儿,你说。”

    范建国从树墩子上爬起来,跺了跺发麻的双脚,问道:“房地产的生意难做了,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傅松愣了一下,画风有点不对啊,不是应该讲条件吗?

    见傅松不吭声,范建国哼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后天办完手续我就走,希望你……。算了,你们爱咋地咋地,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哎,老范。”傅松喊住他,“你问我有什么建议,就不怕我坑你?”

    “你不敢,也没必要,而且你说的对不对,我自己也会判断。”

    傅松感慨道:“老范,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范建国说的一点都不错,傅松就算对他再不满,也不敢对他下死手。

    一方面,他毕竟是范依然的亲生父亲,范依然又是梁希内定的儿媳妇,虽然傅松对此并不当回事,但谁让儿子不争气呢,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妻管严的苗头。

    只要范依然有一丝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可能性,傅松就不敢对范建国下死手。

    另一方面,是出于对寅蕾的考虑。

    寅蕾和范建国虽然闹掰了,但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以傅松对寅蕾的了解,她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事后如果知道自己对范建国下死手,或许嘴上不会说什么,却保不准心里不痛快。

    所以,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至于范建国说没必要,也是傅松无可辩驳的。

    最后就是他说的自己判断,联想到他撤离海南的决定,很难说全是自己忽悠的功劳。

    “你问我有什么建议,具体建议我是没有的,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想法,我帮你参谋参谋。”

    范建国道:“我跟你不一样,没有做实业的本事,做实业太难了,投入大,见效慢,风险也不小。而且我本钱太少,扔到实业里,连个水花儿都起不来。”

    “是啊,在中国,能把实业真正做好确实太难太难了。”傅松也是有感而发,国内的社会环境、经济基础、技术水平等等,都导致了大部分人逃离实业,转而拥抱那些来钱快的行业。

    范建国又点了根烟,问道:“做外贸怎么样?”

    “哪方面的?”

    “草编。”

    傅松疑惑道:“草编?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做的?”

    范建国笑了笑道:“你看不上草编、柳编这些东西,但外国人稀罕啊。我还在文化局干的时候,没事就琢磨将来可以做什么生意。

    思来想去,也就柳编草编了。一来我对这些还熟悉,二来风险比较小。”

    傅松为难道:“你要说工业品什么的,我还能参谋参谋,可草编是工艺品,我还真不太了解。你有货源吗?”

    “货源还是不少的,河北河南山东江浙海南都有。”

    傅松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老范啊老范,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是不是没销路?”

    “本来想等从房地产腾出手来再找销路,不过既然有你这个现成的外商,不利用好那就太浪费了。”

    傅松眯着眼睛问道:“你这是吃定我会帮忙?”

    范建国耸耸肩道:“碰碰运气罢了,大不了我自己找,最多麻烦一点。”

    傅松笑道:“虽然我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范建国鼻子里出气嗯了一声,“明天我去机场接依依。走了。”

    傅松道:“本来说好了我去……。”

    范建国哼了一声:“我是去接依依的,你不怕尴尬尽管去,反正我的脸都丢尽了,我是无所谓。”

    傅松:“……。”

    范建国又道:“还有,依依是我闺女,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你和寅蕾随便怎么样都行,我不想管也懒得管,我也可以同意依依跟她妈一起生活,但她不能不认我。”

    站在原地目送着范建国远去,傅松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有点像两只雄性动物划分势力范围,虽然都讨厌对方,但又都有所顾忌,不能不捏着鼻子跟对方达成互不侵犯的默契。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看走眼

    对于范建国的忙,傅松还是很上心的。

    尽管在老范面前,他情真意切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爱,但自家事自家知,事实上,他最开始就是馋人家老婆的身子,至于真爱是有的,但也是后来日久生情。

    所以,为了能堵上范建国的嘴,以及能让自己少一些愧疚,他都必须要尽心尽力地帮这个忙。

    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好路子,最后索性把事情扔给了萧竹梅,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接下来的两天,傅松表面上挺正常的,但心里却是焦虑不安,生怕范建国那边事到临头突然反悔。

    不过,最后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寅蕾顺利地办完了手续,直接就来到傅松家,将离婚证拍在梁希面前,然后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姐,姐夫呢?”

    梁希皱眉看了她一眼,往楼上努努嘴:“在睡觉呢,要不你上去陪他睡会儿?”

    啊?还有这种好事儿?

    寅蕾差点脱口而出,但梁希戏谑的眼神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姐,你瞎说什么!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梁希冷哼一声,演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娘还真能被你给蒙混过去!

    明知道寅蕾来这里目的不纯,但梁希还是忍不住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憋出一句话:“原来离婚证是这模样的,今天终于长见识了。”

    说完,把离婚证塞到寅蕾怀里,嫌弃道:“拿走拿走,多晦气!”

    寅蕾装可怜道:“姐,你嫌弃我?”

    梁希笑道:“你是离异妇女,我是已婚妇女,咱俩现在可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寅蕾突然叹了口气:“谁让我命苦呢。”

    梁希撇撇嘴:“自己作的,那么较真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怪谁?”

    寅蕾自然听出她话里有话,脸色一红,嘟囔道;“好东西谁不喜欢?摆在那又不用,这不是浪费吗?我用一用又有什么关系?”

    梁希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寅蕾知道梁希的底线,所以最多在底线附近蹭蹭,真让她去触碰梁希的底线,却是万万不敢的。

    “姐,我今天离婚了,必须庆祝一下,我请你和……,姐夫吃饭。”

    “免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千块钱呢,赶紧还我!”

    寅蕾:“……。”

    逼急我,赶明儿我就找你老公要钱还你,让你左口袋出,右口袋进!

    梁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眼道:“你还有事儿?没什么事就走吧。”

    寅蕾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傅松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于是厚着脸皮道:“姐,你是不是好久没练瑜伽了?我陪你练好不好?”

    梁希哪里还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没好气道:“你就是个赖皮脸!”

    傅松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然后便看到两条美女蛇盘在客厅的地毯上,大脑瞬间清醒过来,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起来。

    两个女人平躺在地毯上,双腿紧紧并在一起,脚尖绷直,向上竖起,和身体呈九十度。

    这个动作对寅蕾来说,游刃有余。

    所以,她甚至还有闲心四下乱瞟,这一瞟不打紧,正好和傅松四目相对,想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脸色不由一红,不过还是不顾羞涩地朝傅松甜甜一笑。

    傅松见她笑得这么灿烂,便知道事情成了,顿时松了口气,朝她眨眨眼,然后又指了指梁希。

    寅蕾心有灵犀地瘪瘪嘴,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然后对着梁希的脑袋挥了挥拳头。

    梁希正闭着眼睛,哪里知道身旁的“好闺蜜”不仅正在跟自己的男人眉来眼去的,而且还想打自己。

    傅松哑然失笑,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女人是种不同于男人的动物,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从来不插手,无论是梁希和老娘之间的事情,还是梁希和寅蕾之间的事情,他都选择作壁上观。

    没办法,无论帮谁,都是男人的错,与其被两边都埋怨,还不如装傻充愣,两不相帮呢。

    这样虽然显得男人怂了点,但相对于可能惹到的麻烦而言,男人的脸面值几个钱?

    寅蕾见傅松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心里一阵气苦,暗骂了一声臭男人后,眼珠一转,决定把气撒到梁希身上。

    相对于寅蕾一米六三的娇小身材,梁希一米七二的个头就显得有些笨拙了。

    可能因为生了两条大长腿,这个姿势让梁希重心不稳,两条腿颤巍巍的,仿佛下一刻就坚持不住了。

    寅蕾麻利地爬起来,跪坐在梁希身旁,而且正好能挡住梁希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傅松。

    “姐,我来帮你。”

    梁希本来想说不用,不料话还没说出口,寅蕾便已经上手了。

    “姐,你这个动作都练了好几个月了,应该更进一步才行。”

    寅蕾的提议似乎是出于好心,所以梁希没有拒绝,问道:“怎么做?”

    “姐,你放松。”寅蕾故意拍拍梁希的屁股,可能有点大劲,啪啪的声音很响亮。

    听到这种熟悉的响声,傅松立马浮现出一副美妙的画面,卧槽,受不鸟了。

    “轻点,怪疼的。”梁希只当她像往常一样跟自己闹着玩,也没放在心上。

    寅蕾一边用双手扶着梁希的两条大长腿往下按,一边调侃道:“姐,你这屁股到底怎么长的,别说男人了,就连我这个女人看着都爱不释手。”

    “去你的!”梁希啐了一口,但寅蕾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她连忙调整呼吸,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思了。

    寅蕾却不打算放过她,手上动作稍停,给梁希留下喘息的机会,然后笑嘻嘻问道:“姐,姐夫是不是爱死了你的大屁股?”

    傅松听到这话,差点没从楼上栽下来,不过他心里好气极了,想知道梁希到底会怎么说。

    梁希睁开眼睛白了她一眼,傲然道:“那当然,不是我自夸,就我这身材,你还能找出第二个来?”

    寅蕾看着梁希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撇撇嘴道:“我的也不差。”

    梁希笑道:“就你?胸前没二两肉,大腿那么多肉,也就屁股还行。”

    寅蕾被她噎得够呛,双手一用力,将梁希的两条腿又往下压了一段距离。

    “哎哎!”梁希顿时慌了,连忙用双手抱住膝关节,“你慢点!”

    “我已经很慢了好不好。”寅蕾见她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感觉大仇得报,“姐,练了这么久,你这柔韧性还是不行啊。你看我,自己就能折叠起来。”

    梁希又好笑又好气:“我能跟你比吗?”

    寅蕾从小练习舞蹈,柔韧性虽然不及练体操的娜嘉,但和徐琳相差仿佛,甚至能在床上轻松地把自己对折起来。

    寅蕾笑得像只狐狸:“男人都喜欢这样,所以你得加把劲儿,不对自己狠一点,你怎么栓得住姐夫的心?”

    梁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恶狠狠道:“你这个骚狐狸精,故意气我是吧?”

    “哪有!”寅蕾委屈道,“姐,我这是在帮你啊!你放松,马上就到了!”

    “痛痛痛,我不来了!”

    “别呀,姐,你连生孩子的痛都能忍得了,这点痛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加油!”

    “寅蕾,你给我等着!”

    “嘻嘻,姐,过会儿你随便怎么揉搓我,我要是吭一声,我就是你养的。”

    “老娘才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闺女呢!”

    ……

    傅松趴在楼上看得津津有味,尤其寅蕾故意对梁希使坏,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没想到寅蕾这个小娘们儿比老子都会玩,嗯,下次一定要在她身上都试一遍。

    哼,你折腾老子的媳妇儿,老子就给媳妇儿报仇!

    这叫什么来着?

    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等寅蕾松开梁希的双腿,梁希像一摊软泥瘫在地毯上,不要说动了,连骂寅蕾的力气都没了。

    寅蕾突然夸张嚷道:“哎呀,姐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松乐呵呵道:“刚起来,刚起来。”

    梁希抬眼看看傅松,又看看寅蕾,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咬牙切齿道:“给我等着!”

    没说让谁等着,但傅松和寅蕾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晚上,傅松免不了被梁希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盘问的准备,但一直到睡觉,她压根就没提寅蕾半个字。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有些不解,这娘们儿真这么大方?

    她懒得管自己跟初琳琳,还能用眼不见心不烦来解释,但寅蕾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这她也能忍?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搞不懂啊。

    不过,她越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傅松心里越是愧疚,于是忍不住用力将她抱紧。

    “干嘛?想勒死我啊!”梁希轻轻推了他一下。

    “媳妇儿,你真好!”傅松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梁希哼了一声:“少来,看到别人欺负我,你不仅不帮我,还在一旁看热闹,摊上你这样的男人,算我倒霉。”

    “哪有!”傅松心虚地狡辩道,“下午我真的是刚起来。”

    梁希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我真是看走眼了,以前觉得寅蕾是个挺正经的女人,没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呵呵,搞文艺的女人,骨子里都是骚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傅松张了张嘴,想替寅蕾反驳一下,但一想到马上要生孩子的徐琳、风骚妖娆的利致、外表清纯的黎梓,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梁希虽然打击面宽了点,但就自己所见所闻,以及亲自体会的,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梁希找了个舒服姿势道:“算了,懒得管她了,睡觉,明儿你还得上班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安全感

    上班的第一天,傅松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半上午报纸,跑了若干次洗手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快到中午时,接到徐倩的电话,说她打算后天过来。

    后天开会,傅松刚想说自己不方便,但转念一想,开会的时候就有借口晚上不回家睡了,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连忙把何佳喊过来。

    “小何啊,明天有空没?”

    何佳虽然是自己的秘书,但这次是为了私事,所以傅松的态度相当和蔼。

    “明天我要准备后天的会议,不过有您事尽管吩咐。”

    傅松压低声音道:“会议的事情可以交给那几个小姑娘,明天下午帮我去接徐倩过来。”

    “行。”何佳暗笑不已,“明天下午什么时候?去哪接?接到哪?”

    “她明天下午在马驿镇初中等你,你什么时候去都行,带她去对面的酒店就行,嗯,这是房卡。”

    何佳接过房卡,手腕一翻,便装进了兜里:“我明天吃过午饭就走,天黑前就能回来。”

    傅松挥挥手:“嗯,去忙吧。”

    等何佳走后,傅松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利致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浓重的喘息声,傅松无语道:“你又在健身?这都什么时候?”

    “是啊,今天起来晚了。找我有事儿?”利致上气不接下气道。

    “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傅松觉得今天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履行对利致的承诺呢。

    老子虽然无耻了些,但却是个一诺千金的男人,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做到。

    何况,咳咳,何况初二那天被利致强吻,而且还献出了嘴唇的FirstBlood,怎么着也要报复回来!

    “有啊有啊!”利致激动得屏住呼吸。

    “那就对面的西餐厅,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利致啪的一声挂上电话,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跳下自行车冲进浴室。

    先里里外外洗干净,然后裹着浴巾开始挑选衣服。

    不能太端庄,自己走的就是性感路线,但也不能太暴露,会让他觉得自己心存不轨——虽然确实对他心存不轨,但毕竟是第一次,不能把人吓跑了。

    既要充分展现自己的性感,又要不失端庄,这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件乳白色的小立领旗袍上,再搭一条浅蓝色丝绒披肩,把裸漏的后背和胳膊遮住,完美!

    傅松提前十五分钟来到文华东方酒店的西餐厅,本来按他的习惯,能提前五分钟到就不错了,但毕竟今天他请客,请的又是美女,等候美女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当时针过了十二点,利致却依然没有出现,他不禁有些不悦。

    虽然是老子请你吃饭,但你也不能这么耍大牌吧?还当你是香江的电影明星啊?

    他不时地看看手表,脸色越来越不耐烦,如果十二点零五还不来,老子就走!

    就在这时,清脆悦耳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声音离得越近,变得越急促。

    “抱歉抱歉,傅先僧,我迟到了。”话音刚落,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傅松对这种香气并不陌生,上次被利致强吻的时候,到了晚上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这种香味儿。

    从手表上收回目光,抬头一看,瞳孔不由紧紧一缩。

    凶残!果然够凶残!

    甚至比梁希都凶残!

    傅松感觉两只眼睛不够看了,陷在里面根本拔不出来!

    利致注意到傅松饱含侵略性的目光,故意又挺了挺胸,娇嗔道:“傅先僧,你难道不请人家坐下吗?”

    “呵呵。”傅松回过神来,把刚才久等产生的不快抛诸脑后,大大方方道:“利小姐,你今天光彩照人,不是一般得漂亮,有点失态了。请坐,请坐。”

    利致一扭胯在他对面坐下,解释道:“为了跟你约会,从挂了电话开始,我就没有一秒钟是闲着的,洗澡,挑衣服,化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让你久等了。”

    傅松心情更加愉悦了,笑着摆摆手道:“说起来是我的错,本来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这样你就不会这么匆忙了。”

    利致眼波流转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不怪我迟到就行。不瞒你说,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平时很守时的。”

    傅松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脸蛋儿上,问道:“吃点什么?”

    利致手托着腮道:“你请客,当然是你来决定喽。”

    傅松此时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个,直接让服务员推荐。

    等服务员走后,利致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是良心发现了?”

    傅松道:“今天第一天上班,没什么事情。”

    利致不满道:“你不说实话能死啊,就不能说点人家爱听的?”

    傅松笑道:“我这人从来不说谎,尤其对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更不能说谎了。”

    利致扑哧一笑:“算你过关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傅松哑然道:“我这不是在兑现吗?”

    利致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你答应陪我半天的,你吃饭能吃半天?”

    傅松道:“我们可以慢慢吃嘛。”

    利致差点没被他噎死,气呼呼道:“你这个死骗子!”

    傅松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吃完饭我听你安排,不过……。”

    利致顿时心里一喜,连忙问:“不过什么?”

    “不能再像疯狗一样咬人了。”傅松盯着她鲜红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嘴唇。

    利致咬了咬红唇,妩媚道:“还痛吗?”

    傅松没好气道:“那天回去被我媳妇儿发现了,好在她没深究,让我给含昏过去了。”

    利致捂着嘴咯咯笑道:“那我过会儿轻一点。”

    傅松翻了个白眼道:“你长得挺美的,想的更美!下午我可以陪着你喝喝茶聊聊天,其他的,你就甭想了。”

    利致撅了撅嘴,还想说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哼哼,只要你来咬了钩,老娘就有信心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

    傅松以为自己拒绝利致后,她会继续磨自己,如果她情真意切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让她占点便宜。

    可她仿佛转了性子,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难道她之前只是随口说说,根本没那个意思?

    或者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傅松突然患得患失起来,有些神思不属,随口应付着利致的话。

    “对了,昨天中午范建国请我吃了顿饭。”

    “嗯?”傅松打起精神,纳闷道:“范建国请你吃饭?”

    利致笑嘻嘻道:“怎么?不行吗?”

    傅松狐疑地看着她:“你俩关系有这么好吗?喝酒了?”

    利致眨眨眼道:“是啊,你是不是吃醋了?”

    “笑话!”傅松恼火不已,“老子会为你吃醋?会吃范建国的醋?”

    嘴上这么说,可为什么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呢?

    利致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道:“只是吃顿饭而已,吃完饭我们就散了,他下午就离开沐城回海南了。”

    傅松哼了一声道:“他为什么请你吃饭?”

    利致道:“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而且他有事儿请我帮忙。”

    “什么忙?”

    “他打算从房地产撤出来后做外贸生意,但苦于没有外商关系,所以就想托我帮他介绍。”

    傅松好笑道:“他这是广撒网啊。”

    利致不解道:“什么意思?”

    傅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他也找过我,让我帮忙找关系。”

    “啊?”利致惊讶地张大嘴巴,“他找你?他请你帮忙?”

    傅松苦笑道:“其实也不算是他找我,而是我主动要帮他。”

    利致失笑道:“这算什么?算是对偷了人家老婆后,给他的补偿?”

    傅松矢口否认:“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好心好意帮他,跟别的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利致无语道:“你觉得我信吗?说出去谁都不信。”

    傅松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我做这些,全凭本心,问心无愧。”

    利致瞅着他道:“我今天才发现,以前我认识的那些人也算不上太无耻。”

    “谢谢夸奖!”傅松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答应帮忙了?”

    “没有。”利致摇摇头,“这不是来问你的意思吗?”

    傅松道:“能帮就帮吧,多条朋友多条路。”

    利致咂摸出点味道了,好奇问道:“你挺看好范建国的?”

    傅松道:“我和他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但打交道几乎不多,加起来两只手都能说的过来。不过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范建国这个人有野心,也有能力,关键是他对机会和危险很敏锐。”

    利致笑道:“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他很聪明,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跟你彻底撕破脸,反而让你觉得欠他的人情。”

    傅松看了她一眼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不承认欠他人情,我和他媳妇儿是有感情基础的,是真爱。”

    利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们男人会为了女人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没想到你还挺有骑士精神的。”

    傅松不屑道:“骑士精神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这种忽悠傻子的东西你也信?一群海盗、强盗也配叫骑士?”

    利致莞尔一笑:“好好,那换个说法,你为什么不赶尽杀绝呢?你别再说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话骗骗什么不懂的小姑娘还行。”

    傅松笑道:“《孙子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对付他,我根本不用出奇兵,以正合之师就能灭了他。”

    利致呼吸一滞,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了。”

    傅松笑着问:“气大财粗?”

    利致纠正道:“是财大气粗,连成语都不会用。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跟别人不一样,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甚至比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头子都自信。”

    傅松脸一黑:“别拿我跟那些老头子比!”

    利致捂嘴偷笑:“对对,你这么年轻,强壮,肯定比那些老头子厉害!”

    傅松道:“不敢当,说不定是银样镴枪头呢。”

    利致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艳艳的嘴唇:“过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傅松哼了一声:“瞧你这副饥渴的样儿,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利致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息影后,你是第一个跟我有亲密接触的男人。”

    傅松心里一阵腻歪:“呦呵,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才是?”

    利致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没人要,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单身比较好,但我今年才三十二岁,也是需要男人疼爱的。”

    傅松道:“于是你就找上了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利致一脸认真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安全感,这就够了。”

    傅松笑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缺乏安全感?”

    “想知道?”

    “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到。”

    利致眨眨眼道:“吃完饭,我仔细跟你说。”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不容易

    坐在窗户旁,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傅松却无心喝茶。

    茶杯氤氲而起的水汽,慢悠悠地在他眼前飘荡,让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没了焦点。

    身后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仿佛一柄小榔头,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在回想着在西餐厅发生的情景,利致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了胸前,红酒浸染了乳白色的布料。

    当时他没有多想,只当她确实是不小心,但现在想来,这娘们儿很可能就是故意的,否则也不会一进门就去洗澡。

    红酒的红,旗袍的白,肌肤的雪,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在他眼前不断地切换着。

    红酒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渐渐恍惚起来,甚至连水声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

    卫生间里,利致在镜子面前打量着里面的自己,手指轻轻滑过身上的皮肤,心里又是懊恼又是不忿。

    臭男人,胆小鬼!

    难道老娘暗示得还不够多吗?刚才为什么不冲进来?

    顾影自怜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裹上浴袍,哼哼,老娘还不信了,老娘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用鼻子在身上到处闻了闻,果然香喷喷的,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只是,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看到傅松一动不动地坐在窗户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利致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愤愤不平,装,继续给老娘装!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利致站在他身后很久了,忍不住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没什么。”傅松回过神来,连忙低头喝了口茶,只是茶水有些凉了。

    利致俯下身,探头从侧面打量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敢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傅松坦然地点点头:“女人是老虎,尤其还是一只没穿衣服的漂亮女老虎。”

    利致扑哧一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摸摸,穿着浴袍呢。”

    傅松的手摸到的却是一片滑腻,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又摸了摸。

    利致咯咯笑起来:“舒服吗?”

    傅松转过身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定力真的很差,你饶过我行不行?”

    利致搂着他脖子一扭腰,整个人斜躺在他大腿上,媚眼如丝道:“怎么?我都这样投怀送抱了,你还要当什么柳下惠?”

    傅松用力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喝喝茶,聊聊天。”

    利致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杯,笑道:“茶你也喝了,至于聊天,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聊天吗?而且我们这样也不耽误聊天啊。”

    傅松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们做一对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不好吗?无关风月与欲望,只是畅谈一下人生和未来。”

    利致捂着嘴吃吃笑起来:“你和我现在本来就在风月之中,何况,似乎你的欲望比我的更大。”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傅松吃力地挪了挪屁股,弓着腰想离她远一点。

    利致高高地抬起左腿,用脚趾头将他的外套蹭掉,“既然难受,那你还等什么呢?”

    傅松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想挪开眼睛,却又舍不得,半晌才道:“我就不该来这里。”

    “可你还是来了。”利致得意一笑,双手一用力,将他拉倒在沙发上,吐气如兰道:“来都来了,就别矫情了,好吗?”

    “老子才没矫情呢!”傅松弱弱地狡辩道,“我本来是想跟你喝喝茶聊聊天的,是你非要勾引我!”

    利致娇笑道:“是是是,你是正人君子,柳下惠,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你的。”

    傅松叹了口气:“老子的一世清白啊,哎哎,你别这么主动行不?自己来自己来。”

    “啰嗦!磨磨蹭蹭的,我帮你!”

    ……

    利致抽出一根烟,看了一眼傅松,笑着问:“来根?”

    傅松没说话,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利致媚笑一声,将香烟叼在嘴上点燃,这才塞到傅松嘴里,然后靠在傅松肩膀上,自己又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个青色的眼圈,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真好,你呢?觉得怎么样?”

    傅松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再加上被尼古丁刺激的,大脑反应更加迟钝了,有些不明所以道:“什么怎么样?”

    利致抬眼看着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傅松低头看着她娇艳的脸蛋儿,道:“我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利致愣了一下,随即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我从现在开始戒烟。”

    傅松突然叹了口气:“你何必呢?”

    利致脸贴着他的胸膛,语气幽幽道:“你还是对我心存芥蒂。”

    傅松矢口否认:“没有,别瞎说!”

    利致苦涩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能感觉到的。”

    傅松:“……。”

    两人很长时间就这么靠在一起,都没说话。

    利致突然道:“你走吧。”

    傅松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犹豫了一下,道:“过会儿吧,说好了陪你半天。”

    利致抬起头笑着道:“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差那么几分钟。”

    坐在床上看着傅松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利致的心越来越沉,当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突然感觉一颗心跌落到深渊。

    一场欢愉,都换不来他离开时的一声告别,难道自己就这么惹他嫌弃?

    此时此刻,她后悔极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这么心急,让他如此容易地得到自己。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去珍惜。

    今天之前或许他还对自己有兴趣,一旦得到了自己,马上就弃之如敝履了。

    就在她深陷自责和懊悔之际,突然听到傅松道:“我过几天去美国,在那边大概要呆半年。你如果觉得在沐城呆着无聊,可以出去散散心。”

    利致顿时又惊又喜,猛地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我可以去美国找你吗?”

    傅松回头道:“我媳妇儿可能也要去,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尽管去找我好了。”

    利致眼珠转了转,展颜一笑:“你夫人肯定暑假去,我可以提前去.”

    傅松道:“随你,不过我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陪你。”

    利致笑靥如花道:“没关系的,只要你不赶我就行,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

    傅松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又道:“其实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但女人还是要少抽点烟,影响……,生育。”

    利致大声道:“我说过戒烟,就一定会戒烟!”

    傅松背对着她无声地笑了笑:“走了。”

    “等等。”利致从床上跳下来,扑到他身上,双腿夹着腰,抱着他的头狠狠地啃了几下,“谢谢你。”

    傅松哑然失笑:“谢我干什么?”

    利致笑嘻嘻道:“反正就是要谢谢你。”

    傅松抬手看看时间,道:“正好陪你半天,我该走了。”

    利致撅撅嘴:“六个小时只是四分之一天好不好?”

    傅松心里天人交战,说实话,刚尝过利致的滋味儿,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但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忍痛拒绝道:“今天真的不行,回去晚了不好解释。”

    “好吧,今天就饶了你。”利致表现得通情达理,然后凑在他耳边道:“下次我可以吃药的。”

    傅松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利致咬着嘴唇道:“其实我身体很健康的。”

    傅松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利致委屈道:“那你为什么……。”

    傅松道:“咱俩才认识多久?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

    利致马上道:“怀孕了好啊!我正想要一个宝宝呢,而且我可以给你生很多很多宝宝。”

    傅松:“……。”

    不是吧,真把老子当唐僧了,谁都想来咬一口?

    利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担心自己赖上他,连忙道:“我有钱,孩子我自己来养,不需要你一分钱,你用不着担心。”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无语道:“我是那种人吗?”

    利致媚笑道:“时间还来得及,过会儿再走好不好?我要给你生宝宝。”

    ……

    傅松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

    本以为梁希会问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但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回来了”,然后又跟杜鹃凑到一块不知道嘀咕什么。

    傅松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发现梁希和杜鹃还在客厅里坐着,走过去好奇问道:“你们俩干啥呢?”

    杜鹃道:“我和梁姐在研究咖啡店的装修风格,姐夫,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

    傅松摇头道:“你让我参谋怎么装修房子还行,咖啡店我就真不懂了。不过你可以问老毛子啊,老毛子喜欢什么样的,就装修成什么样的。”

    杜鹃撇撇嘴道:“老毛子才不关心这个呢,他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随便,只要咖啡好喝就行。”

    梁希道:“咱俩在这也是闭门造车,干脆找人做几张效果图,这样才好比较。”

    杜鹃一脸为难道:“可找谁做呢?我是不会的。”

    梁希看了傅松一眼,淡淡道:“小初那边应该有专业人士,明天你打电话问问。”

    “初琳琳?”杜鹃同样看了傅松一眼,犹豫道:“合适吗?”

    傅松感觉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从梁希和杜鹃身上扑面而来。

    “合适合适!”傅松干笑两声,“明天你尽管找她好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所以说完后,傅松忙不迭地转身溜了。

    杜鹃望着傅松的背影,幽幽道:“姐,我真佩服你,这你也能忍?”

    梁希同样幽幽道:“不然呢?难道你想让我跟你姐夫离婚?”

    杜鹃连忙道:“绝对不行!那岂不是平白便宜了那些小狐狸精了?我的意思是,从那些小狐狸精下手……。”

    “亏你想得出来,馊主意!”

    杜鹃不服气道:“这怎么是馊主意呢?要我说,你就是心太软了!活该!”

    梁希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心软,你以为我不想强硬一点?可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难得糊涂。”

    杜鹃道:“姐,你后不后悔?”

    梁希失笑道:“如果我知道他是这种人,肯定不会跟他结婚,但既然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就没有后不后悔的说法。”

    杜鹃道:“也对,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小狐狸精吧。”

    梁希自我安慰道:“你姐夫虽然花心了点,不过对我是真心不错,男人能做到他这个份上,我也知足了。”

    杜鹃赞同地点点头:“那倒是,姐夫会心疼人,在这一点上,比大部分男人都强。”

    梁希笑道:“你个小妮子,今晚话这么多,是不是发春了?”

    “哪有!”杜鹃闹了个大红脸。

    梁希看着她道:“发春可以,但不准对你姐夫发春,你要是敢学寅蕾,哼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鹃又羞又怒:“姐,你别磕碜我行不?就他这种男人,也就你拿着当个宝,我才不稀罕呢!”

    梁希道:“没有最好。”

    杜鹃无语道:“姐,我发现你现在疑心越来越重了,怎么连我都怀疑?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对不起你。”

    梁希撇撇嘴:“拉倒吧。我对寅蕾还不够好吗?她是怎么做的?气死我了!”

    杜鹃没好气道:“那你还让她来家里啊?”

    梁希被噎了一下,白了她一眼:“你懂个屁!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还不得反天了?”

    杜鹃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姐,看来我是白替你担心了。”

    梁希却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颇为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于欣也是这样,可最后还是让她给跑了。我估摸着啊,于欣搞不好跟你姐夫……。”

    “啊?”杜鹃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之前她只知道初琳琳和寅蕾两个人,怎么连于欣都……,太可怕了!

    梁希嘘了一声:“啊什么啊,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嚷嚷。我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姐夫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别太过分了就行。”

    杜鹃心疼地搂着梁希:“姐,原来你这么不容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压历山大

    明天是远景集团决策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时间,傅松一整天都在看会议材料,到了傍晚,参会的人陆续到齐。

    晚上,傅松请大家在文华东方酒店吃了一顿饭,结束后偷偷摸摸地来到自己在这里长租的房间。

    开门后发现徐倩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

    傅松俯身瞅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她的脸蛋儿虽然长得不是那么完美,但清秀中透着一股英气,跟利致那种纯粹狐狸精似的眉眼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风情。

    拿起毛毯给她盖上,看到她头发上还略带湿气,情不自禁地凑到她脖颈里用力地嗅了一口,“真香!”

    “讨厌!”徐倩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装睡?”傅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徐倩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抱着膝盖摇摇头:“真睡着了,不过你一开门就醒了。”

    “吃饭了?”

    “嗯,何佳请我在楼下吃的西餐,太贵了,本来我打算付钱,结果服务员说她已经付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傅松好笑道:“一顿西餐而已,何佳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

    徐倩眉头微皱道:“这点钱?傅松,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傅松愣了一下,说真的,他从上学的时候就怕徐倩,即使到现在只要她一皱眉,他心里就有些打怵,连忙陪笑问:“我什么思想啊。”

    徐倩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虽然有钱了,但也不能不把钱当钱。一顿饭五六百块钱,赶得上我三个月工资了。还有这么大的房间,听何佳说你是长租的,平时都是空着的?”

    傅松讪讪道:“忘了退了,等你走后,我保证退了。”

    徐倩叹了口气道:“一晚上大几百块钱的房费,一个月就一两万……。在咱们老家,还有多少人一年赚不到五百块钱呢?你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了吗?现在有俩钱就烧的慌。”

    “你批评的对,是我不对。”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训自己,傅松肯定不以为然,但徐倩这么训他,他却是只有点头的份。

    徐倩软语劝道:“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没那么多讲究,教师宿舍都住得甘之如饴,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上次我住的那个宾馆已经不错了,下次我来就住那。”

    “好好好,都听你的。”傅松不想跟她为这事儿争,也不敢争,寻思着将来在沐城给她买套房子,这才是长久之计。

    徐倩满意道:“不是我管闲事,我是担心你忘本。”

    傅松苦笑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会训我一晚上吧?”

    徐倩扑哧一笑,瞟了他一眼:“你要是急着回家,现在就可以走了。”

    傅松连忙道:“谁说我回家?我今晚不回去了。”

    徐倩诧异道:“你夜不归宿,你媳妇儿不管你啊,你其实不用这样,我真的没关系。”

    傅松尴尬地咳咳:“我跟她说这两天开会,所以就……。”

    徐倩哼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没一个好东西!”

    傅松腆着脸往她身上凑:“我要是好东西,哪能把你追到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倩往后仰着身子,嫌弃道:“一身酒味儿,洗个澡去。”

    傅松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徐倩已经上床了,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

    看到她双眼紧闭,一副睡着的模样,“睡了?”

    没得到回应,傅松便朝她耳垂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她的耳朵是最敏感的三个地方之一,果然不出所料,她耳朵根瞬间红了,眼睫毛也在剧烈地抖动着。

    徐倩羞恼道:“睡了!”

    傅松挤到她身旁,笑着道:“怎么还害臊了?又不是第一次。”

    徐倩嘟囔道:“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先陪我说会儿话嘛。”

    傅松手上动作不停道:“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徐倩被他弄得面红耳赤,此时哪还有心思说话,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胡作非为。

    傅松心满意足之后,终于想起来还要陪她说话,于是问道:“哎,那天我走后,你爸妈有没有盘问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徐倩一肚子委屈,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两下,抱怨道:“你说你,没事儿去我家凑什么热闹?这不是给我添乱吗?那天晚上,我差点被我妈给烦死,她一口咬定我跟你藕断丝连……。”

    “啥?”傅松哑然失笑,“藕断丝连?这是哪跟哪?”

    徐倩道:“还不是因为高中时候咱俩走得近?”

    傅松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道:“那天在你们家大门口,你爸劈头盖脸就说高中时候我和你谈过恋爱,这是怎么回事?”

    徐倩脸色一红,嘀咕道:“有一次我爸去学校看我,正好看到你骑自行车带我,然后……,我那时候确实挺喜欢你的。”

    傅松好笑道:“我当初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你爸肯定把你骂了一顿吧?”

    徐倩翻了个白眼道:“知道还问?”

    傅松好奇道:“你不会跟你爸妈说实话了吧?”

    徐倩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可没有那个胆子,我跟他们说,你连孩子都有了,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你是不知道,我爸当时那脸色,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

    傅松紧跟着叹气:“那你以后咋办?”

    “凉拌呗。”徐倩笑了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等生米煮成熟饭,我爸妈还能不认亲外孙吗?”

    傅松心头不由一阵火热,翻了个身道:“那咱俩可得多努力,争取早日让你爸妈抱上大外孙。”

    徐倩捶了他一下:“要努力也是你努力,快,今晚加把劲儿。”

    第二天上午,傅松打着哈欠走进会议室,发现大伙儿都来齐了。

    今天是集团决策委员会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作为会议召集人,傅松自然就是会议的主持人。

    第一项议题是审议决策委员会的章程。

    王永宏和何佳将委员会的章程分发下去,傅松简单地介绍了起草说明,等讨论修改完,表决通过后,一上午时间已经过去了。

    散会后,一行人去总部的食堂吃便饭。

    郭凡声走到傅松身旁道:“傅总,我跟小初约好了中午一起吃,你看……。”

    傅松看了他一眼道:“让她过来一起吃呗。”

    郭凡声笑道:“方便吗?”

    傅松道:“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正好我也想听听她的打算。”

    郭凡声道:“那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总部食堂是自助餐的形式,傅松和郭凡声打好饭后找了张桌子坐下,等了一会儿,初琳琳便端着盘子找了过来。

    她给傅松当了三年秘书,自然跟决策委员会的人都认识,挨个打了声招呼,最后来到傅松斜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傅总,郭总。”

    傅松抬头和她四目相对,但旁边还坐着郭凡声这个大灯泡,两人不敢过于明目张胆,连忙又错开目光。

    郭凡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笑道:“小初,本来还是请你吃涮羊肉的,结果傅总非让你过来,倒是给我省钱了。”

    初琳琳道:“他是想听听我怎么开展工作吧?”

    郭凡声哑然失笑,对傅松道:“你看看,还是小初了解你。”

    傅松得意道:“这不废话嘛。小初,郭总把慧聪搞得一团糟,你得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初琳琳轻轻横了他一眼,道:“慧聪的详细资料我都看过了,郭总打的底子很好,才没你说的那么差呢。”

    郭凡声摆摆手道:“你甭给我脸上贴金,慧聪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你过去后用不着顾着我的面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解决不了的,囔,大老板在这呢。”

    傅松对初琳琳道:“我刚跟郭总说好了,他在慧聪还保留一个董事席位,主要起顾问、协调的作用,未来他会逐步从慧聪退出,只保留一小部分股份。”

    初琳琳自然明白傅松这么安排的目的,只是她对这样的安排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地拒绝道:“傅总,郭总是慧聪的创始人,我去慧聪只是协助郭总……。”

    郭凡声打断道:“小初,这事儿你听傅总的!”

    他是慧聪的创始人不假,但既然初琳琳去了慧聪,那慧聪未来就只能姓初,只能由初琳琳来发号施令,这一点郭凡声在推荐初琳琳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初琳琳还想说什么,不过傅松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郭总对你寄予厚望,我也一样,需要什么支持,你随时都可以找郭总。”

    初琳琳顿觉压力山大,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傅松笑着道:“怎么?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嘛,什么都敢做,都敢尝试,这次怎么缩手缩脚了?怕了?”

    别人听不懂傅松的意思,但初琳琳却能听懂,脸色微微一红,心里却被傅松激起了斗志:“谁怕了?做就做!”

    “这还差不多。”傅松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

    初琳琳道:“我现在只看了郭总给的资料,还没亲自做过调查,说不好。”

    傅松道:“那也不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想法倒是有。”初琳琳迟疑道,“不过可能跟你们俩的思路有点远。”

    “哦?”傅松和郭凡声对视一眼,都有些好奇。

    初琳琳道:“慧聪本质上是个信息服务商,它向客户提供的不是实物产品,而是无形的服务。慧聪一开始就瞄准国内市场,做国内的信息生意,但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国内还没有形成购买服务的习惯,所以……。”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新构想

    郭凡声点点头道:“所以生意很难做大,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不认可慧聪所提供的产品的价值。”

    初琳琳道:“对,其实这跟远望科技现在面临的困境类似,操作系统单独卖的话,大家觉得太贵,不值当。

    所以只能跟计算机捆绑销售,把软件版权的价值,固化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计算机硬件上。

    实际上,如果将计算机的成本拆解成硬件和软件两部分,虽然单位利润降低了一些,但总利润却增加了。”

    “你的意思是,慧聪现在还缺乏一个实现产品价值的载体?”傅松突然觉得初琳琳的观点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尽管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但也仅仅是明白而已,却从来没有跟慧聪面临的问题联系在一起。

    初琳琳道:“是这么回事。而且这个载体必须是被客户普遍认可的,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载体。”

    傅松若有所思道:“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那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的B计划呢?”

    初琳琳道:“既然慧聪是信息服务商,那就只能从信息垄断上做文章了。”

    郭凡声摇摇头道:“垄断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想像傅总经常说的,光有创新还不行,必须要有护城河才能将竞争挡在行业之外,从而攫取超额利润。

    慧聪在中关村第一个推出商情广告业务,结果呢?没有护城河,竞争对手一拥而上,更有甚者,直接抄袭仿造。”

    初琳琳笑道:“其实垄断信息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我觉得叫信息差更合适一些。信息差是基础,但我个人认为所有单纯依靠信息差而不能提供实质***价的行业,都会面临衰退。”

    郭凡声道:“你说的信息差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圈客户的手段,关键还是通过信息差我们能为客户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傅总之前提到的供应链金融,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手段,但只能作为慧聪的终极目标。

    纵观西方发达国家的大部分产业,在做大做强后,或者主动地,或者被动地跟金融联姻,毕竟金融来钱最快。”

    傅松道:“好好的一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儿了呢?”

    初琳琳笑道:“你不是经常说,赚钱嘛,不磕碜。”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小丫头片子最近有点嚣张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打她屁股了,让她产生了错觉?

    初琳琳只觉得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连忙将两条大腿并紧,不敢再去挑逗他,继续道:“不过目前我们国内还没有实施的社会条件和技术条件,供应链金融只能当作一个远期目标。”

    郭凡声赞同道:“你说到点子上了,现在国内别说金融了,供应链都是残缺的。

    远景集团在这方面算是做的比较不错的了,但依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更何况其他企业了。”

    傅松道:“这事儿我确实心急了,想得太远了。现在慧聪不要考虑那么多,关键是先要活下来,拥有自我造血的能力。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再谈其他。”

    初琳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慧聪做的都是国内的生意,国内贸易信息确实不好做,因为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没那么严重。

    所以,慧聪为什么不做国外的生意?如果慧聪成为国内和国外商业信息的唯一或者最大的一个中介服务商呢?”

    郭凡声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做进出口贸易?”

    初琳琳不置可否道:“慧聪充其量只能做一个进出口贸易的撮合者,再多没有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实力去做。”

    目前国内的进出口贸易中介或者贸易商,基本上都是大型生产型企业的一个出口部门,或者是具有专营权的国有企业。

    前者只负责将本企业的产品销售到国外,而后者则兼职买和卖的职责,但能做贸易商的,哪个不是财大气粗,实力雄厚。

    慧聪只是一家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民营企业,想要从那些贸易商那里争夺客户,无异于虎口夺食,谈何容易?保不准被那些大老虎一爪子给拍死。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些贸易商都占据了绝对垄断地位,养成了自大狂妄、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臭毛病,对中小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相当不友好。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才是80年代以及90年代早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的真实处境。

    面对着那些垄断贸易商,中小企业不仅要忍气吞声,而且还要被它们狠狠地咬下一大口肉。

    你不卖都不行,因为自古华山一条路,你不卖给它,想要卖给别人,你先问问别人敢买吗?

    这种极为不正常的关系,是不是像极了“初夜权”?

    你不让我第一个睡,你也就甭想嫁人了,老实在家呆着吧。

    “与国内贸易相比,国际贸易面临更为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

    信息不对称是做国际贸易的企业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国际贸易服务商的原因所在。

    如果国际贸易无数信息是实时的、自由的、毫无阻碍的流动,那么生产企业就可以越过贸易商,直接跟国外的客户建立贸易关系。

    前几天范建国请傅松帮忙找国外的销路,其实正是这个原因。

    否则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向情敌低头呢?还不是现实所逼?

    事实上,别说普通中小企业了,就算是远景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对外贸易合作伙伴,也得费老鼻子劲儿了。

    “另外,文化、法律、社会制度的差异也是影响国际贸易的重要影响因素。别的不说,单单一个进出口检验检疫,如果不是熟悉进口国法律法规的专业人士,有几个人能清楚的?……。”

    傅松点头表示认可,如果忽视了这一点,别说赚钱了,很有可能要被罚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甚至搞不好还要进去住几年。

    内地很多企业在国内混的风生水起,秒天秒地秒满天神佛,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牛逼哄哄的。

    结果一到国外就彻底抓瞎了,在国内玩的转的那些手段,在国外突然都不好使了,甚至按照国外的法律法规,企业老板可以直接判个百八十年了。

    初琳琳继续道:“但话又说回来,国际贸易的问题越多,越复杂,越困难,这恰恰就是傅总所说的护城河,同样也是慧聪的机会。

    慧聪不仅可以成为进出口贸易的撮合者,而且还能进一步为客户提供一揽子解决方案,让客户做生意没有后顾之忧,以便客户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生产和流通上,提高效率和效益。”

    傅松刚才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初琳琳侃侃而谈,心里却感慨万分。

    当年那个在自己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他落荒而逃的小丫头片子,现在真正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她刚才说的经营思路,确实跟自己和郭凡声想的不一样,不过……,虽然不想承认,但傅松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思路更具可行性。

    因为根据初琳琳的构想,慧聪其实就是个另类的阿里巴巴。

    区别在于,阿里巴巴是网络平台,而慧聪现在受限于条件,目前还只能聚焦于线下业务。

    对于初琳琳的这个思路,郭凡声是比较认同的,不过还是先问傅松:“小初还是挺有想法的,你要是觉得行,那就这么定了?”

    “可以。”傅松痛快道,“不过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时之间没想好,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启发。”

    初琳琳好奇道:“你说嘛。”

    傅松道:“慧聪做国际贸易信息服务商,主要面向国内客户还是国际客户?”

    初琳琳道:“刚开始还是以服务于国内客户为主,兼顾国际客户,未来肯定要二者兼顾。”

    傅松道:“无论是国际客户还是国内客户,既可以是买方,也可以是卖房。国内的买方暂且不提,我们先看国外的买方。

    打个比方,国外有个客户想要买一批衣服,你根据客户需求很快就在国内找到了供应商,于是这笔生意皆大欢喜,你也轻松地赚到了一笔抽成。”

    顿了顿,傅松继续道:“但如果国外客户需要的东西在国内找不到供应商怎么办?你是直接不做这笔生意了呢?还是想尽办法去解决问题?”

    初琳琳若有所思道:“那得看情况。如果国内有这样的生产能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不能生产,那就帮助厂家解决问题。

    比如如果是缺乏启动资金,那就借钱给它。如果缺技术,那就给它引荐技术,等等。

    但如果我们的投入和获得的收益不成比例,那……,也不是不能做,毕竟是新产品,可能市场需求很大,也可能只是一锤子买卖,所以首先要做好风险防控。”

    说到这,她突然笑了笑道:“傅总,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傅松好笑道:“我还没说呢,你就明白了?”

    初琳琳道:“这不就是供应链金融吗?你还是想让我试试吧。试试可以,不过慧聪财力有限,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

    傅松道:“慧聪可以和联合银行合作,我跟吕仁鹤打个招呼。”

    “行吧。”初琳琳有些不情愿道,“不过我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你也千万别指望能在短时间内见效。”

    傅松道:“没关系,慢慢来。”

    郭凡声看他俩谈拢了,笑道:“今天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小初,我开完会后先回BJ等你,你把这边安排好尽快去BJ。”

    “好!”初琳琳点头,“郭总,你今后是留在BJ还是来沐城?”

    郭凡声道:“肯定在沐城,我这次打算把老婆孩子也接过来。”

    傅松以为初琳琳担心自己搞不定慧聪的老人,便道:“我让郭总今年上半年继续坐镇BJ,给你撑腰,谁不听话,你把郭总往公司里一摆就行了。”

    郭凡声笑骂道:“你别听傅总说的好听,我今年上半年要在BJ招兵买马,协助你只是顺带的呦。”

    初琳琳白了傅松一眼:“我就知道你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打破山头

    下午的会议开始讨论集团组织架构调整方案。

    结合去年下半年巡察结果,综合各方面的考虑,根据战略部门的建议,远景集团组织架构初步确定为三大主要层次。

    第一层是总部办公室、决策委员会、改革发展委员会、审计委员会、战略市场委员会、财经委员会、人力资源委员会。

    事实上这些组织本应该是董事会的下属机构,但现在远景集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董事会,所以只能先把架子搭起来,职能行使起来。

    第二层是总部的职能部门,包括财务部、市场部、审计部、法律合规部、人力资源部、信息化管理部、健康安全部、群众工作部、科技创新部。

    其中信息化管理部、健康安全部、群众工作部、科技创新部是这次调整后新成立的4个部门。

    信息化部,顾名思义,是为了推进集团的信息化管理而专门成立的一个部门。

    部门负责人也是现成的,王永宏在总办就一直在负责总部的信息化建设,所以傅松打算把他放到信息化部锻炼几年。

    健康安全部,主要职责是监督安全生产,保障员工身体健康,这由于去年巡察期间发现集团下属很多企业、工厂存在安全生产隐患以及员工健康保障不到位等问题。

    傅松对这类问题深恶痛绝,这也是去年集团大会期间,他用经济问题将不少人送去坐牢的主要原因。

    群众工作部,实际上是党支部和工会的一个集合体,主要负责党建和群众工作。

    科技创新部,是研究中心与集团下属各事业部、企业、工厂之间技术沟通的桥梁。

    一方面,将集团的研发需求汇总、整理、分解、组合后,提供给研究中心;另一方面,从研究中心的研究成果中,筛选前景较好的、能够落地的技术,在集团内部进行孵化。

    第三层是五大事业群,包括大快消事业群、大制造事业群、大健康事业群、大农业事业群、微电子制造事业群。

    事业群实行总裁负责制,每一个事业群配备一个总裁,若干个副总裁。

    其中,大快消事业群分食品、饮料、啤酒、日化护理、零售5大业务板块;

    大制造事业群分汽车农机制造、农机制造、机床制造、纺织服装、物流仓储、包装、金属冶炼等7大业务板块;

    大健康事业群分中药植物药、营养品以及筹建中的生物制药3大业务板块;

    大农业事业群分粮食、乳业、油脂、植物纤维、养殖和饲料加工6大业务板块;

    微电子制造事业群包括半导体加工、封装、先进设备制造3大业务板块,以及一个计划筹建的先进化学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主要服务于芯片制造设备和材料研发、生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独立于各事业群、职责部门之外的学习和创新中心,包括远景集团研究中心、沐城职业技术学校,以及计划筹建的、主要面向员工和管理层培训的远景学院。

    调整方案发下去后,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材料,会议室里不时地响起翻纸张的声音。

    昨晚跟徐倩为了造小人折腾了大半宿,睡眠严重不足,中午光顾着跟初琳琳和郭凡声谈事情了,连个盹都没打,再被空调的暖风一吹,傅松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傅总,傅总。”

    听到王永宏的声音,傅松猛地睁开眼睛,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连忙正襟危坐,问道:“都看完了?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都说说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第一个开口,最后乔芳玲这个唯一的女同志忍不了了,嗓门洪亮道:“你们不说,那我先说了。傅总,对于这个调整方案,我最大疑惑是新成立的事业群和原事业部之间是什么关系?”

    说到这,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冯保国,在集团里,两人主管的业务有不少交叉重叠,在她看来,冯保国是她最大竞争对手。

    “比如,大快消事业群下的食品业务板块,应该既包括原食品事业部的业务,又涉及冯总那边的相关业务,怎么整合?整合后由谁来负责?”

    其他人都暗笑不已,乔芳玲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最想问的,当然,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东西。

    “集团之前的几次组织架构调整,都是在原有基础上修修补补,基本上换汤不换药。这次组织架构调整跟以往不同,首先就是要建立起集团资源的共享机制。”

    傅松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众人,“我就是要打破你们的坛坛罐罐,打破你们的小山头,打破一个个独立小王国,将集团的资源彻底整合,统筹分配。这个方案的其他方面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一点没的商量!”

    乔芳玲跟冯保国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困惑。

    整合资源没错,但问题是,把各种不相关的业务放到一个事业群里,明显就是个大杂烩嘛,怎么都想不通啊!

    “大快消事业群下的食品、饮料、啤酒、日化护理产品的特点是什么,就是日常需求量大,要求对市场反应速度快,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大快消的关键是渠道,所以集团把零售业务也放到了里面,就是要通过渠道和零售终端,将这几个业务板块捏成一个拳头,一起攻城略地!”

    傅松停顿了一会儿,给大家,主要是乔芳玲、冯保国、何少华和许朝阳4个人消化的时间。

    在这件事上,冯保国比较佛系,因为他非常确定自己不可能负责这块业务,如果他走了,农业这边就没人负责了。

    乔芳玲一直以来负责食品、饮料、啤酒业务,她掌管的事业部很长时间都是远景集团规模最大、盈利最厉害的部门,不过最近这两年在规模上被农业事业部给反超了,但盈利能力依然排第一。

    何少华在集团刚成立的时候,负责纺织、电子组装、机械制造、日化护理业务,后来纺织、电子组装、机械制造都相继独立出去,现在他只负责日化护理。

    许朝阳是集团零售业务的负责人,但长期都主攻港澳、东南亚的市场,在内地业务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按理说乔芳玲是大快消事业群当仁不让的负责人,连何少华和许朝阳都这么认为,其他人也都觉得傅松肯定会任命乔芳玲作大快消事业群的总裁。

    所以,当傅松宣布任命何少华担任大快消事业群的总裁时,所有人都愣了。

    这其中最惊讶的就是何少华了,他不是不想争这个职位,而是觉得有乔芳玲在,自己争也没用,所以对这个职位压根没有什么期待。

    但越是没有期待,这个职位反而意外地落到自己头上。

    “许朝阳任大快消事业群的副总裁,协助何少华构建渠道和零售终端。”傅松紧接着又宣布了许朝阳的任命,却唯独对乔芳玲没有任何安排。

    乔芳玲瞅了一眼激动得满脸通红的何少华,然后便直勾勾地盯着傅松。

    傅松本来不想搭理乔芳玲,但被一个老娘们儿这么盯着看,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于是只好道:“乔总,稍安勿躁。你是集团的元老之一,集团刚成立食品事业部的时候,你就亲自下基层搞技术攻关,我看重的就是你敢打敢拼的精神。”

    说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所以,我把集团未来最大的一块盈利业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乔芳玲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可能被傅松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直接问道:“傅总,你可别告诉我,大健康是集团未来最大的盈利业务吧。”

    傅松笑着问:“你不信?”

    乔芳玲无语道:“傅总,咱们摸着良心说,大健康事业群现在有什么东西?哦,沐城的一家中药厂,呼盟的一家蒙药厂,剩下的植物药、营养品和生物制药在哪?”

    傅松轻轻咳了咳道:“所以才需要你这个拼命三娘来做大健康事业群的总裁嘛。别看在座的都是男同志,但要论闯劲儿,包括我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如你!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

    “乔总,我看好你哦!”

    “乔总,你号称远景集团的铁娘子,要对得起这个称号啊!”

    ……

    听到大家纷纷附和傅松,乔芳玲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这些人的脸上,欺人太甚啊,太无耻了!

    傅松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笑着道:“乔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你的呼声多高啊,你呀,就别推辞了。”

    乔芳玲见傅松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没好气道:“傅总,我干可以,但我现在一没人,二没钱,三没技术,而且我对制药也是一知半解,所以……。”

    傅松不等她开口,便道:“要钱给钱,人你自己去找,技术你去找科技创新部和研究中心。”

    乔芳玲马上道:“那我没意见了!”

    “好,乔总真痛快!”傅松顿时松了口气。

    乔芳玲是远景集团元老之一,资历甚至比冯保国都老,这些年在食品事业部里说一不二,是沐城企业界人人皆知的铁娘子。

    而且在她的领导下,食品事业部一直都是集团的盈利大户,毫不夸张地说,她是集团成立至今最大的功臣。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把乔芳玲调到大健康事业群当总裁不可,但他还是冒风险这么做了。

    他脑袋没进水,不仅没进水,而且非常清晰。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针对乔芳玲的意思,但谁让她是大功臣呢。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从最大的功臣开刀,彻底打破集团内部的山头派系,整合资源。

    所以傅松还真怕乔芳玲想不开,为这事儿跟自己闹别扭,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最难“对付”的乔芳玲都认命了,剩下的几个事业群就简单了。

    大农业事业群的总裁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冯保国头上,业务范围包括国内外的一千多万亩土地经营、粮油棉生产加工、畜牧水产养殖、奶制品、饲料。

    但大制造事业群和微电子制造事业群却没有合适的负责人,傅松便让大家从集团内部推荐几个候选人。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外部聘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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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介绍:
当了一辈子老师,傅松傅校长突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那一年,春风又一次从遥远的南海边吹来,傅校长站在荒凉的沙土地上,面朝大海:我去,海水好黄!(非官场文!)重启激荡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激荡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