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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哗啦啦下雨     重启激荡年代txt下载     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八十五章 曲终人散终有时

    刘闲林刚才贼亮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下来,这么多好东西却不能都拿走,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他随即又精神一振,有总比没有好,还要啥自行车?

    想到这,刘闲林用力拍了拍资料,道:“傅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组织咱们的人做筛选,挑出一批重点科研院所,然后分头上门去接触摸底。”

    傅松道:“我找你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一点,要以我为主,毕竟最后我来掏钱,必须得先满足我这边的需求。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材料、计算机等等,你就对照着半导体芯片产业发展基金的重点公关方向挑,尽量补齐国内的短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刘闲林郑重地点点头,紧接着疑惑道:“你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傅松目光幽幽道:“老刘,你觉得苏联能挺过去吗?”

    刘闲林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钟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可别瞎说啊,这不是闹着玩的!”

    傅松笑了笑,道:“老刘,你紧张什么?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苏联倒了,崩了,分裂了,解体了,诸如此类的,反正就是死翘翘了,你觉得咱们中国能独善其身吗?”

    刘闲林一脸茫然地张大嘴巴,苏联死翘翘?

    不是吧,不会吧,不能吧,苏联如此庞大、强大的帝国,怎么会死翘翘呢?

    “老刘,老刘,听见我说什么了没有?”傅松很无奈,明知道苏联要完蛋,却要一直装糊涂,说话也只能说半截,在真相门口蹭一蹭,真的很难受!

    “啊?”刘闲林回过神来,合上嘴巴,推了推眼镜,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松道:“苏联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咱们中国是老二,老大如果倒了,老二就成了老大。”

    “嘶!”刘闲林顿时明白了傅松的意思,“到那时,咱们必然成为西方国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苏联千万要挺住啊!”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中苏边境的百万大军是吃干饭的吗?

    虽然百万大军大部分都是架子师,但架子师也是师啊,谁敢不小心对待?

    在他看来,苏联倒下最好,苏联跌倒,世界吃饱,作为世界的一员,中国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不过就是苏联倒下的时机不太好,如果苏联能多挺两年就好了。

    “老刘,苏联将来到底怎么样,我们不是上帝,根本没法预测,你就甭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组织人手,抓紧时间,给你两天时间够吗?”

    刘闲林知道他说的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道:“用不了两天,今天晚上熬夜也要干完。你说得对,时不我待啊。谁都不是傻子,我们起了个大早,可不能赶了个晚集。”

    “那我就不留你了,辛苦!”傅松起身送客,一直将他送到门口,转身回到房间。

    歇了几分钟,王永宏带着莫斯科办事处的负责人走了进来。

    上次来莫斯科的时候,傅松在机场跟他见了一面,没说几句话,只记得他叫钱勇。

    傅松跟他握手:“钱先生,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时间紧迫,在你后面我还要见基辅办事处的人。莫斯科的物资储备目前有多少?如果交通断绝了,这些物资能坚持多久?”

    钱庸道:“我们在莫斯科一共租赁了九个大型仓库,还有二十三个临时仓库,现在这三十二个大小仓库都是满的,如果没有任何补充的话,按照上个月的出货量,能支撑一个半月。不过考虑到季节因素,如果在十一、十二月份,这些物资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

    傅松点点头,一个月足够了,苏联解体虽然造成了混乱,但也没乱到交通断绝的地步,在苏联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运力?

    “列宁格勒那边怎么样了?”傅松最关心的还是弗拉基米尔同志。

    钱勇道:“按照您的意思,我安排了专人跟弗拉基米尔打交道。”

    傅松道:“只要弗拉基米尔提出任何需求,都要第一时间尽量满足,实在满足不了的,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

    东欧几个国家办事处的负责人也都赶了过来,傅松连轴转不停地接见各路人马,了解情况,查漏补缺,分派任务,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闲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补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最后生生饿醒的,要不是睡梦中饥饿的滋味不好受,傅松感觉自己还能睡下去。

    看着傅松在餐桌旁狼吞虎咽,沈红眉头微皱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傅松呜呜道:“嗯嗯,你吃过了?”

    沈红翻了个白眼:“这都大半夜了,早吃过了。你别光顾着吃,喝点东西,别噎着。”

    傅松张大嘴巴,惊讶道:“我睡了一天一夜?”

    “是呀。”沈红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道:“我过来看过你四五次了都,睡得可香了,比平时老实多了。”

    傅松笑着问:“你有没有趁机非礼我?”

    沈红脸上的笑容一僵,把头扭到一边:“你嘴巴那么臭,我嫌弃你!”

    傅松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我嘴臭?你到底是怎么闻的?”

    沈红没好气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跟她开了几句玩笑,傅松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把剩下的食物干完,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窗户前用力地拉开窗帘。

    刷的一声,掀开了莫斯科的夜色。

    傅松驻足在窗户旁良久,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沈红轻轻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灯火通明的克里姆林宫,“真壮观!”

    傅松像是自言自语道:“再壮观的建筑,总有倒塌的一天。”

    过了一会儿,沈红突然道:“没有永恒的帝国,苏联已经存在70多年了。”

    “嗯?”傅松扭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沈红抬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曲终人散终有时。你这些年在苏联不停地折腾,恐怕就是为了等曲终人散这一刻吧?”

第九百八十六章 垂涎三尺

    尽管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后,中苏关系开始缓和,但双方对峙了几十年,积攒的仇怨哪能是一时半刻就能解除的?

    所以,沈红一直不理解傅松为什么要来苏联做生意,甚至还把葛寿文“发配”到莫斯科。

    但这些天她在莫斯科的所见所闻,让她突然意识到,苏联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帝国,似乎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虚弱得如同一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病人。

    她是经济专业出身的,很清楚苏联现在的经济已经病入膏肓,离崩溃近在咫尺,而一个国家的经济一旦崩溃,那么就离这个国家死亡没多远了。

    沈红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傅松,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佩服,他是怎么提前那么多年就预料到苏联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还是他瞎猫碰着死耗子?不,绝对不是。

    她现在是傅松在莫斯科的大管家,手里掌握着至少30亿美元的巨额资金,以及这些年苏东地区资金往来账户和清单。

    通过梳理这些账户和资金流动状况,她可以断定他做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或者说具有明确的目的性。

    从国内采购的低成本物资,或者在东北边境口岸装上车,然后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路向西运到莫斯科,然后从莫斯科分发到东欧各国;或者在东南沿海港口城市装船,然后下南海,穿马六甲海峡,过印度洋,经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一部分在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卸船,一部分过土耳其海峡到达罗马尼亚,一部分继续向西,过直布罗陀海峡,到达汉堡……

    如果在世界地图上将这些物资运输和销售渠道一一用红线画出,那么最后就会发现,这些红线组成了一张横跨亚欧大陆的巨大网络,同时每天都有无数的资金沿着这条网络,一级级地流向最近的节点,最后进入香江联合银行的许多个不同账户。

    她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这些只是他在苏联布局的一小部分,但即便如此,她刚接手的时候,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她又有些窃喜,他让找自己掌管这么多资源,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傅松摸摸脸,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沈红笑着摇摇头:“你的脸色比睡觉的时候红润多了。”

    傅松感觉牙花子有些疼,苦笑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不行,我得去卫生间检查一下!”

    沈红愣了愣,疑惑道:“为什么要去卫生间检查?”

    傅松没好气道:“你让我当着你的面脱裤子?”

    沈红这才反应过来,气得满脸通红:“你个死变态!你滚!”

    傅松笑呵呵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沈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我滚行了吧!死变态!”

    走了几步,沈红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道:“季霍米罗夫下午打电话邀请你明天去他家做客,当时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就没叫你。你去不去?去的话我马上给人家回电话。”

    “去他家里?”傅松有些纳闷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沈红道:“是他父亲那里。他父亲跟我爸还有文哥他爸都认识,你说呢?”

    傅松笑道:“那就听你的,去!”

    沈红轻轻哼了一声,撅了撅嘴道:“那我走了?”

    “你要是想在这睡也行,我没意见。”傅松觉得自己很无耻,为什么一见到又滚又圆的东西就把持不住了呢?

    但这真不能怪他,真的是前后都又滚又圆……

    沈红道:“怎么不美死你!”

    傅松倚着窗户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你可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老子可是很抢手的!”

    砰的一声,房门成了沈红撒气的对象。

    ……

    傅松问葛寿文:“你老丈人喜欢什么?”

    葛寿文想了半天,憋出一个字:“酒。”

    傅松又问:“什么酒?”

    葛寿文这下没有一丝卡顿:“越辣越好。”

    傅松张张嘴,不得不佩服道:“牛逼!”

    车队停在莫斯科郊外森林边缘的一座二层别墅前,傅松下车后打量着这座别墅,红色屋顶、大理石外墙、哥特式风格,光看外表就觉得不俗。

    不过,走进院落后,傅松却发现这座小别墅似乎很久没被修葺过了,门前的草坪杂草丛生,大理石台阶角落里长满了青苔,到处透露着一股破败。

    季霍米罗夫已经在别墅门前等了一会儿了,见傅松走过来,连忙迎上去,“傅先生,欢迎你。”

    “季霍米罗夫同志,你好。”

    “这是我夫人,你可以叫她妮娜。”

    “这是我女儿,柳德米拉。”

    傅松一一打过招呼,然后送上礼物。

    季霍米罗夫的父亲没有出来,由娜塔莉亚陪着站在门口。

    “巴洛夫院士,你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葛寿文的准岳父是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物理研究所的通讯院士,傅松搞不懂通讯院士和院士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想来是副教授和教授的区别,所以直接称呼他一声院士,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好,傅先生。”巴洛夫院士跟傅松握了握手,然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傅松的礼物上,抽了抽鼻子道:“我好像闻到了酒精的香味,让我猜猜,这是二锅头?”

    傅松扭头看向葛寿文,葛寿文耸耸肩,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

    “随便一些,我们先喝点二锅头,中午再喝点……,嗯,暂时保密。”巴洛夫院士掐着一瓶二锅头找杯子,“我心爱的杯子呢?柳德米拉,你把我的杯子弄哪去了?”

    季霍米罗夫笑道:“老家伙在家里一定要用他的杯子喝酒,而且喝完酒总是把杯子乱丢,每天都要找几次。”

    傅松脑补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冷战,这样一个整天丢三落四的老家伙居然是苏联科学院院士?

    这院士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啊……

    巴洛夫在孙女的帮助下找到了他心爱的杯子,掐着二锅头咕咚咕咚往里倒酒,然后又给傅松和葛寿文倒了一杯,“Cheers!”

    傅松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嘶,喝惯了茅台,再喝二锅头实在有些不适应。

    巴洛夫今年七十岁,人老了便喜欢回忆往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他在中国的生活,但没有提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不说,傅松也不问,不过考虑到巴洛夫是无线电、分子光谱、激光半导体、量子光学的著名专家,那么他在华期间做的应该是军事援助,很可能是雷达,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巴洛夫院士,不知道您愿不愿去中国?”傅松今天可不是来喝二锅头的,像巴洛夫这样的大牛,他早就垂涎三尺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苏联科学院院士的待遇相当不错,就比如这座由苏联政府提供的二层别墅。

    一楼客厅的墙壁都用浸染的柞木包上,大厅挂着怀抱婴孩的圣母像,画框是意大利做工的大理石框。

    餐厅装有老式不透明水晶玻璃吊灯,墙上挂着高脚盘和大碟子,雕花的酒柜一直顶到天花板。

    通向二楼台阶的墙上是风景画,台阶末端通往二层的墙壁用巨大的法国织花壁毯包裹着。

    一层和二层都是大理石壁炉,两个墙角的窗户镶嵌着柔和的彩色绘画。

    这仅仅只是苏联院士的住房待遇,而苏联院士的职务月薪大概在1000-1500卢布,甚至比戈地图的职务工资(900卢布)都高,而部长和州高官的工资只有500-600卢布。

    在职务津贴方面,部长每月不超过350卢布,科学院院士为卢布。

    除了住房、工资、津贴外,苏联政府还为科学院院士们提供了其他优越的物质条件,包括优厚的酬金、特酬金、奖金、稿费、养老金、特许外汇、特需商店、专用食堂、专用交通工具、子女入学的特殊照顾、去世后优厚的抚恤金等等。

    所以说,在苏联当院士还是很舒服、很滋润的,但问题是,那都是老黄历了。

    最近这两年,尤其今年以来,即便是巴洛夫院士,生活水平也是大幅下滑。

    卢布被官方强制锁死汇率,至今表现得异常“坚挺”,但实际上黑市上卢布牌价跌得惨不忍睹,没有充足的生活物资供应,卢布汇率就算是一柱擎天,物价该飞涨还是要飞涨。

    要不是季霍米罗夫隔三岔五的接济,只靠巴洛夫一个月的工资、津贴,恐怕根本过不上每天都有酒喝的日子。

    巴洛夫1941年卫国战争开始后不久,便被动员进入军医大学,三年学成后,以医士的职称毕业,在战场上呆了一年,1945年底复员,几个月后成了莫斯科工程物理学院的学生。

    巴洛夫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深爱着自己的祖国,他的这一生跟苏联的命运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傅松并非第一个招募他的人,在今天之前,德国、美国的人找过他,他们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不过却都被他坚决地拒绝了。

    但这一次,巴洛夫并没有马上拒绝傅松,而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咣咣咣地倒进嘴里,擦去大胡子上的酒水,道:“我已经老了,用你们的中国话说,故土难离,不过我有很多学生,他们都还很年轻……。”

    “我要,有多少我要多少!”傅松忙不迭地道,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巴洛夫院士,那您呢?”

    巴洛夫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喃喃道:“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能走,我要陪着阿加塔……。”

    季霍米罗夫小声道:“我母亲去世十多年了,他们俩的感情很好。”

    巴洛夫突然扭过头瞪着季霍米罗夫,道:“你这个蛀虫,都是你们这些人把伟大的苏联搞成这番模样,你们都是罪人!”

    季霍米罗夫撇撇嘴,懒得搭理他,端起杯子跟傅松碰了碰,笑道:“别理他,人老了总是说些梦话。”

    娜塔莉亚皱眉道:“季霍米罗夫,你少说两句。”

    季霍米罗夫仰头将酒喝完,面不改色道:“有的人一直活在过去,叫都叫不醒。”

    家庭伦理剧?不,应该是家庭政斗戏。

    巴洛夫是坚定的保守派,季霍米罗夫是激进的改革派,父亲认为儿子是窃国大盗,儿子认为父亲顽固不冥。

    至于娜塔莉亚,则是夹在父亲和哥哥之间,充当润滑剂和缓冲区。

    傅松很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抬头打量着墙上的油画,捉摸着油画上的女人为什么不穿衣服呢?是因为家里太穷还是天气太热?

    应该是天气太热,看环境应该是在草丛里,而且女人脖子上那颗宝石项链说明她肯定穿得起衣服……

    “咳咳。”沈红轻轻踢了他一脚,小声道:“看什么看!”

    傅松看看沈红,又看看油画上的女人,咧嘴一笑:“好看呗。”

    季霍米罗夫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一动,傅松作为他的大金主,他一直想送他点什么礼物,既然他喜欢油画,嗯,那种油画,那就好办多了。

    父子俩虽然吵了一架,不过吃饭的时候却是其乐融融,巴洛夫还和季霍米罗夫喝了两杯酒。

    很难想象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父子俩如同两只斗鸡,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幸亏当时两人手边都没枪,否则上演的就不是政斗戏,而是毛版枪战片。

    真是的一对奇怪的父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巴洛夫举起杯子,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伟大的苏联干杯!”

    傅松举着杯子不知道该说点啥好,这不伦不类的祝酒词,不过这句话由巴洛夫院士说出来确实挺应景的。

    战争、疾病、自然灾害、金融危机、政体变更……,面对大时代的动荡,个人的力量就好像蝼蚁搏象,渺小到不堪一击。

    院士也好,元帅也罢,即便是万人之上的戈地图,在即将到来的历史大潮中,也毫无反抗之力,被大时代裹挟着,挣扎着,悲伤着,最后变得麻木、认命。

    上辈子站在画外看苏联的解体是一种感受,但这辈子当傅松站在了画里,感到的却是不寒而栗。

    他庆幸自己出生在中国,成长在中国,工作在中国,尽管中国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有无数的缺点和问题,但至少没有战乱,也没有饥寒,用不着担心哪一天突然成了外国人,也不用担心哪一天会饿毙街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唉,这真是一个比烂世界,是一个秀下限的世界,更是一个操蛋的世界。

    饭后,傅松正要告辞离开,季霍米罗夫突然道:“傅先生,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去打猎。”

    傅松估摸着打猎是假,有事相商才是真,在香江是打高尔夫球,在内地是洗澡,而在老毛子这里是打猎。

    “好啊,正好放松一下。”

第九百八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砰!”

    受到枪声的惊吓,一群野鸡在林子里到处乱飞。

    “砰!”

    一只野鸡扑棱扑棱地坠落在密林深处。

    季霍米罗夫叫道:“傅先生,好枪法!”

    傅松收起猎枪吹了吹枪口,然后拍拍脚下的猎犬,名叫宾纳的猎犬吐着猩红的舌头窜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叼回来一只带血的野鸡。

    苏联地大物博,森林资源丰富,傅松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莫斯科西北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扎维多沃,从莫斯科坐直升机只需要20分钟。

    “先生,吹枪口很危险,幸好里面没有子弹。”克莱斯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

    傅松翻了个白眼,老子装个逼都不行了?

    季霍米罗夫抬头看看太阳,道:“我们再打一个小时,然后回去吃晚饭。”

    苏联有三个狩猎季节,4月份是第一季,主要猎捕各种鸟类,野鸡,鹅,野猪等;第二季从8月到9月,主要猎物有水鸭,鹌鹑等;第三季是从12月份开始一直持续到来年的2月底,也是最长的打猎季节,冬季主要猎捕大型动物,如麋鹿,熊,狐狸等。

    现在是8月份,林子里枝繁叶茂,并不适合在林子里打猎,但因为傅松坚持,所以季霍米罗夫只能舍命陪君子。

    好在安保团队尽职尽责,季霍米罗夫同志的人在外围,克莱斯手下十几个人分散在方圆几百米内,克莱斯则贴身保护傅松,喻刚和杨爱国也一人一把猎枪跟在傅松身后。

    只是,有好处就有坏处,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下,安全确实安全了,但打猎就不那么爽利了。

    从上午九点进入林子,六个多小时过去了,傅松只打了两只野鸡、三只水鸭、一只野鹅,别说熊了,连头麋鹿、野猪都没看到。

    倒是杨爱国和喻刚两个人收获不少,两人加起来恐怕有二十多只,这还是他们收着,否则傅松绝对一只都捞不着。

    而季霍米罗夫比傅松还惨,两手空空,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今天是来陪大金主玩的,只要傅松玩得开心,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了些水分,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傅松问:“威廉,你怎么不打?”

    克莱斯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傅松顿时龙颜大悦,回头看了一眼喻刚和杨爱国,这俩家伙比老子玩得都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还是克莱斯这家伙更敬业。

    “吱吱吱吱”,听到肩上的对讲机发出电流的声音,季霍米罗夫连忙按下通话键,对讲机里传来叽哩哗啦的俄语。

    季霍米罗夫听完后笑道:“傅先生,我们的两点钟方向,1.6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头成年麋鹿,我的人正在监视!”

    傅松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那还等什么!克莱斯,让你的人闪开,不要惊吓了我的猎物!”

    克莱斯无奈拿起对讲机吩咐下去。

    走了二十多分钟,宾纳突然停了下来,前爪向前做出警惕姿态。

    傅松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知道猎物已经很近了。

    季霍米罗夫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并排小心前进。

    果不其然,又走了五十多米,一只麋鹿正在前方不远的小水坑里喝水,一边喝水,一边抬头观察四周,十分警惕。

    傅松道:“老季,打这玩意儿我没经验,咱俩一起。”

    季霍米罗夫苦笑道:“我枪法不好。”

    傅松很想尝尝麋鹿肉的滋味,所以对着头麋鹿志在必得,于是对克莱斯道:“你也一起来。”

    克莱斯朝喻刚伸出手,喻刚将手中的猎枪抱紧,不满道:“干啥?”

    杨爱国没说话,将自己的猎枪扔给克莱斯。

    克莱斯拿起猎枪检查了一遍,朝杨爱国点点头,然后蹑手蹑脚地绕到十点钟方向,躲在一棵树干后面举枪瞄准。

    “砰!”傅松首先开枪。

    “砰!”季霍米罗夫几乎在同时扣动了扳机。

    克莱斯没有开枪,因为他的作用只是为防万一。

    傅松见麋鹿一个踉跄倒在水坑旁,连忙爬起来往那边跑。

    走到近前,那头麋鹿还没咽气,四肢在无规律地抽搐着,季霍米罗夫从腿上拔出匕首,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刀捅进了麋鹿的脖子。

    傅松看得眼皮直跳,他长这么大,只杀过鸡,连猪都没杀过,哪见过这种场面?

    人不可貌相,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学者型官员,原来是个狠人!

    猎获一头成年麋鹿,一行人满载而归。

    驻地是一座“小木屋”,说是小木屋,其实是一栋木制别墅。

    扎维多沃原来是苏军的休闲场所,占地12.5万公顷,有别墅、小木屋、狩猎场、游泳池、俄式澡堂、湖泊、快艇。

    玉米帝上台后,掀起了一场全面“解冻”运动,在他的亲自过问下,扎维多沃对外开放,嗯,平民除外。

    按理说,傅松是没资格来这里打猎的,但谁让现在是1991年呢?

    今早乘坐直升机过来的时候,季霍米罗夫给他指点过一些大人物的别墅,像钢铁同志的,玉米同志的,勋章同志的,地图同志的,以及如今炙手可热的酒鬼同志的。

    当然,作为酒鬼同志的“好朋友”,季霍米罗夫也在这里有一间“小木屋”。

    这座小木屋占地10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500多平米,里面设施齐全,而且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佣。

    季霍米罗夫一把匕首玩得很溜,三下五除二便将麋鹿的角卸了下来,然后剥皮清理内脏,最后扛到河边,用河水清洗干净。

    临走时,又用匕首插了一条肥美的草鱼,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一手拎着麋鹿,一手拎着鱼,如果再带上墨镜,很有一种施瓦辛格的范儿。

    天色渐暗,小木屋前的草坪上篝火熊熊燃烧,烤架上的麋鹿肉滋滋地冒着油脂。

    烤架旁的桌子上摆满了今天的收成,鲜鱼汤,炸鱼肉,炸鱼子,白桦茸茶,白桦汁,野鸡蛋,野蜂胶,野鸡肉、野鸭肉、野鹅肉、鹌鹑肉。

    “喝点什么?这里有从捷克空运过来的黑啤,有伏特加,嗯,还有这个。”季霍米罗夫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桌子下搬上一个大坛子。

第九百八十九章 老套路了

    坛子确实是坛子,不过却是透明的玻璃坛子,或者叫做“酒缸”更合适。

    傅松几乎把脸贴在酒缸上,仔细辨认着酒里悬浮着的根状物体,最后抬起头好奇道:“这是……,那个什么,鞭?”

    季霍米罗夫嘿嘿一笑:“西伯利亚虎的。”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傅松激动得搓着手道:“这可是好东西,我得尝尝。”

    季霍米罗夫拍拍手,两个漂亮女佣款款走上前,开始为他俩倒酒布菜,然后一人一个立在左右。

    傅松端起酒杯,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小口,嘶,真他娘的够劲!

    啃了块野鸡肉,旁边的女佣适时地递上温热的毛巾。

    傅松擦完手,抬头道了声谢,不过当看清女佣的长相后,却是微微一愣。

    一头乌黑的秀发,高耸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瞳孔,乍一看,有点像伊莎贝尔·阿佳妮。

    他对长相偏东方的西方美女尤其钟爱,比如奥黛丽·赫本、苏菲·玛索、伊莎贝尔·阿佳妮,至于新生代(80后)的,他就只认识安妮·海瑟薇一个了。

    这么清纯美丽的姑娘怎么会当女佣呢?放到好莱坞当电影明星都够格了。

    女佣见傅松一直盯着自己,轻轻抿了抿嘴唇,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傅松惊讶道:“你会说英语?”

    女佣点点头:“会说一点点。”

    傅松笑着摇摇头,转过头端起杯子跟季霍米罗夫碰了碰,“嘶,这酒越喝越有味道。老季,你们苏联人也好这口?”

    季霍米罗夫咽下一大口酒,道:“巴洛夫在上海呆过一段时间,他在那边喝过这种酒,回国后便将这种酒的制作方法带了回来。”

    “哦?”傅松好奇地放下杯子,“巴洛夫院士在上海呆过?我以为在北方呢。”

    季霍米罗夫手指朝上画了几个圈,道:“他年轻的时候研究防空雷达。”

    傅松恍然大悟,在东南沿海搞防空雷达,肯定是为了对付常凯申。

    季霍米罗夫道:“其实我父亲的人脉很广,除了他工作的列别捷夫物理研究所外,他的很多学生都在列别捷夫精密机械与计算机工程研究所、瓦维洛夫国家光学研究所、库尔恰托夫研究所工作。傅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接触一下。”

    傅松端起酒杯,高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来,老季,我敬你!”

    这时,旁边烤架上的麋鹿已经熟了,季霍米罗夫亲自下场,用匕首片肉。

    傅松插不上手,便没往前凑,问身旁的女佣:“有没有饮料?”

    女佣道:“有的。浆果汁、康波特、格瓦斯。您需要哪一种?”

    傅松道:“可不可以都来一点?”

    女佣笑道:“当然可以,您稍等。”

    很快,女佣端着盘子返回,“先生,您慢用。”

    傅松一口气将浆果汁喝完,入口酸甜解渴,“这是什么榨的?”

    女佣一边给他续杯一边道:“浆果汁是红莓和树莓混合榨的。”

    “这个也很好喝,怎么做的?”

    “康波特是用蓝莓和糖浸泡在一起,这里又加了黄桃和樱桃。”

    “格瓦斯我知道,用面包做的,哈哈。”

    “先生,您真博学!”

    “哈哈……。”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季霍米罗夫端着一大盘子麋鹿肉走了过来。

    傅松指着女佣道:“这位小姐说我博学,哈哈。”

    季霍米罗夫深深看了那个女佣一眼,笑着道:“傅先生曾经是大学老师,当然博学了。”

    傅松道:“老季,在你们一家人面前,我可不敢称博学。”

    这是肺腑之言,一个院士,一个博士,就算是学历最低的娜塔莉亚,也是莫斯科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

    季霍米罗夫自嘲地笑笑:“时代变了,巴洛夫的研究所已经连续三年研究经费减半了,今年更是至今一分钱没拨,很多研究工作停滞,否则巴洛夫也不会将自己的学生送给你。知道吗?其实美国人、德国人找过巴洛夫,不过最后都被他拒绝了。”

    傅松纳闷道:“这是为什么?美国、德国的科研环境和待遇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只要巴洛夫院士点头,不管开出什么条件对方肯定都会答应。”

    季霍米罗夫道:“巴洛夫认为苏联今天的一切,都是西方国家的阴谋。傅先生,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傅松感慨道:“是啊,如果公平的竞争,我绝对争不过美国人和德国人。老季,我非常希望巴洛夫院士能去中国,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行!”

    季霍米罗夫苦笑道:“我跟那个老家伙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太顽固了,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勉强他。”

    傅松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非常理解巴洛夫院士的坚持,也对这种坚持表示极大的钦佩,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但如果有一天,巴洛夫深深热爱的那个国家突然消失了,那他还有继续坚持必要吗?

    哀莫大于心死,面对这种情况,爱得有多深,就恨得有多深。

    所以,傅松一点都不着急。

    本以为季霍米罗夫邀请自己来打猎,会跟自己商谈一些私密之事,没想到一直到傅松喝得头晕目眩,他都没有涉及正题。

    难道这家伙今天真的只是陪自己来放松的?

    克莱斯一个人架着傅松,跟在女佣后面进了小木屋。

    卧室在二楼,女佣停下脚步,扶着傅松的另一只胳膊,“先生,您慢点。”

    傅松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脑袋还残留着一丝清明,扭头用惺忪的醉眼看着女佣,“娜嘉小姐,季……,季霍米洛夫呢?是他让你来的吧?”

    娜嘉浑身一颤,脸色变得煞白。

    傅松一看她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老套路了。

    娜嘉长得确实漂亮,而且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哀婉,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搂紧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只是,季霍米罗夫打错算盘了,美人计虽然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但却不是这么用的。

    老毛子就是老毛子,连美人计都用的这么糙。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吧,老子再好色,也不可能、也不敢在你的地盘上乱搞。

第九百九十章 利息

    “娜嘉小姐,今晚你可以呆在我房间里,嗯,但不许乱动。”

    娜嘉的身体充满了弹性,对傅松而言,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的感觉,新鲜奇妙,别致异样,跟他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是,先生。”娜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低着头不敢看傅松。

    克莱斯将傅松弄到床上,临走前用警告的语气道:“娜嘉小姐,今晚我会一直在门外,不要耍花招。当然,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喊我。”

    傅松躺在床上揉着脑袋道:“威廉,不要吓唬她。”

    克莱斯又看了娜嘉一眼,这才道:“先生,祝你晚安。”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被从外面关上。

    娜嘉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感觉那扇房门后面蹲着一只巨大的野兽,而那扇门就是野兽的血盆大口,随时都会向自己扑过来,将自己生吞活剥。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娜嘉转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甚至都有了鼾声,鼾声不大,跟自己那个酒鬼父亲相比,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没一会儿,就感觉腿有些发麻。

    她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脚踝,但依然不敢乱动,更不敢发出一丝响声,因为床上那个男人刚才说了,让她不许乱动。

    他是季霍米罗夫先生的客人,连季霍米罗夫先生这样的大人物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她又怎敢不听他的话呢?

    此时,她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感到庆幸,一方面感到迷惘。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今晚将自己献给床上这个男人的准备,但说心里话,她真的不希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英俊、潇洒、体贴,最好是军官,大学教授也可以,当然,最重要的不能是酒鬼。

    她恨死了酒鬼父亲,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是,他为什么一上床就呼呼大睡,对自己不屑一顾呢?

    难道自己长得太难看?

    不可能!

    她对自己的美貌充满了自信,否则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但第一次便遇到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一想到一旦自己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与其今后被安排给别的什么“客人”,还不如便宜了这位傅先生,至少自己并不讨厌他,而且他似乎也不讨厌自己,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的手就很不老实,自己到现在还有些疼呢,真是个粗鲁的男人!

    其实床上的这个男人也不错,虽然是东方人,但长得不难看,待人也很和气,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而且听季霍米罗夫先生说他当过大学老师。

    不过也有缺点,那就是酒量太差了,才喝了那么点酒,居然醉成这样。

    他这样的男人,能征服得了自己吗?

    想着想着,她突然感觉脸蛋发烫,连忙用手摸了摸。

    或许,他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他的酒量再好点那就更完美了。

    没关系的,只要有强壮的身体,酒量酒可以后天培养,他的身体很强壮,嗯,真的很强壮,连睡觉的时候都强壮得让她面红耳赤。

    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木屋外婆娑的树枝,斑驳地洒落在床上。

    睁开眼睛发了会儿呆,傅松终于回想起自己现在在哪,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

    突然手掌传来的触感让他一愣,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抓了抓。

    “先生……。”娜嘉面红耳赤地呢喃一声,“您醒了?”

    傅松仰着脖子看了一眼,疑惑道:“娜嘉小姐?你怎么在床上?”

    娜嘉眉头微皱道:“先生,昨晚您口渴,我喂您水喝,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傅松这才发现自己正枕着娜嘉的大腿,看她一脸难受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娜嘉小声道:“腿麻了。”

    傅松好笑道:“腿麻了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

    娜嘉道:“您昨晚说,不准我乱动。”

    傅松瞪大眼睛,老子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圣旨了?

    “你昨晚没睡?”傅松没好意思再枕着她大腿,爬起来问道。

    “嗯。”娜嘉偷偷地瞄了一眼,“其实刚才睡着了。”

    傅松在她胸口上狠狠剜了一眼,打了个哈哈道:“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呸,骗子!第一次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接下来的动作绝对是故意的!

    娜嘉心里腹诽不已,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他这种行为,她反而有些享受和期待。

    “你睡一会儿吧,我去洗个澡。”傅松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发现娜嘉靠在床头睡着了。

    可能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侧转身子背对着窗户,一头乌黑的长发斜披在肩膀上,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在阳光的照射下,脖颈的皮肤上仿佛流淌着一层白色的荧光。

    这妞儿有点不敬业啊,刚才洗澡的时候,老子还以为她能进去帮忙搓个背呢……

    轻轻关上门,傅松蹑手蹑脚地下楼,来到门外,看到季霍米罗夫已经坐在桌前,等着自己吃早餐。

    “傅先生,早啊。”季霍米罗夫起身打了个招呼,特意朝傅松身后望去,没有看到娜嘉,于是脸上的笑容更胜。

    傅松喝了口牛奶,道:“老季啊,真不用这样,你这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季霍米罗夫笑道:“傅先生喜欢就好。”

    傅松哈哈一笑:“喜欢,喜欢!”

    吃了块培根,傅松感觉有点饱了,瘫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上方稀疏的桦树枝杈,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感慨道:“这地方真不错,有山有水有林,还有小美人儿,哈哈。”

    季霍米罗夫马上道:“傅先生,如果您不嫌弃这里的简陋,那么请您一定要收下这座小木屋。”

    傅松是他的大金主,今后往上爬还要靠傅松的继续资助,所以他不怕傅松提要求,就怕傅松无欲无求。

    从昨晚的安排来看,季霍米罗夫觉得傅松应该也是好色之人,否则为什么娜嘉没有出来?恐怕是下不了床了吧……

    傅松装作失言的模样,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还是回去住酒店吧。”

    季霍米罗夫道:“我在附近还有一座小木屋,以后傅先生可以经常来这里避暑度假嘛。”

    傅松端起牛奶,没再说什么。

    老子给了你那么多钱,这座小木屋就当是老子投资的一点利息吧。

第九百九十一章 虚与委蛇

    傅松白得了一座莫斯科郊外的木制别墅,心情相当愉快。

    季霍米罗夫见傅松收下了自己送的两件礼物,比傅松还高兴。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一顿早餐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时,娜嘉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季霍米罗夫也在,连忙打起精神,快步走到傅松身旁,连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我睡着了。”

    “饿了吧?坐下吃饭。”傅松伸手揽着娜嘉的纤腰,将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

    季霍米罗夫会心一笑,起身道:“傅先生,我吃饱了,你和娜嘉小姐慢用,过会儿我来接你。”

    傅松挥挥手,眼睛却一直看着娜嘉,笑着问:“你怎么不吃?”

    娜嘉抬头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眼神很温柔,充满了安全感,一颗心顿时安静下来,拿起刀叉,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傅松朝克莱斯招招手,克莱斯大步流星地来到近前,“先生,请您吩咐。”

    傅松点了个烟,抽了一口,笑道:“老季把这座小木屋送我了,不过我不想睡觉的时候,还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克莱斯点点头:“明白!”

    娜嘉会说英语,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傅松瞥了她一眼,道:“过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娜嘉连忙放下刀叉,紧张兮兮地道:“先生,您要去哪?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傅松皱了皱眉,道:“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娜嘉紧紧抿着嘴唇,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先生,我……,我害怕。”

    “害怕?”傅松拉过她的小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装糊涂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不是!”娜嘉用力摇摇头,“先生,您人很好,我只是怕……,反正您不在身边,我很害怕。”

    傅松笑道:“季霍米罗夫要请我去洗澡,你去吗?”

    娜嘉脸色一红,语气坚定道:“先生,我去!”

    傅松:“……。”

    真是见鬼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含蓄!

    季霍米罗夫请客的地方离傅松的驻地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澡堂建在一条小河边,一座松木外壳的小木屋。

    季霍米罗夫也带了一个女伴,并不是昨晚跟娜嘉一起服务的那个女佣,傅松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丰满当然是好的,但丰满过了头,那就有点煞风景了。

    他还是喜欢娜嘉这样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来之前,傅松已经听娜嘉介绍过俄式洗浴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桑拿。

    老毛子有历史悠久的洗浴文化,俄式洗浴与芬兰浴、土耳其浴、日本浴,有“世界四大名浴”之称。

    不过,在傅松的心目中,东莞浴其实是有资格名列其中的,尤其是那里首创的ISO标准式服务,简直就是全世界男人的福音……

    正胡思乱想之际,傅松突然听到娜嘉的呼唤:“先生,我已经好了。”

    回头一看,瞳孔不由得一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娜嘉看起来身材纤瘦,没想到居然胸中大有丘壑。

    娜嘉见傅松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前,有些羞涩的同时,又有些骄傲,于是用力地挺胸抬头,以便让他看得更清楚。

    傅松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浴巾的上沿,慢慢地往上拉,一直拉到再也看不出来为止。

    娜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先生,您不喜欢吗?”

    傅松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叹气道:“我突然后悔带你过来了。”

    娜嘉恍然大悟,用力地把傅松的手按在胸口,吃吃笑起来:“先生,这里是湿蒸房,有水蒸汽,除非离得很近,否则看不清的。”

    傅松抽了抽手,居然没抽出来,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一进湿蒸室,便觉热浪炙人,空气中混杂着云杉木、薄荷、菊花的芳香,颇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季霍米罗夫和她的女伴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两个人的皮肤被水蒸气烫的通红,像是刚煮熟的大虾一般。

    傅松打完招呼后,便带着娜嘉坐在他们的对面。

    果然如娜嘉所说,湿蒸室里水汽缭绕,很难看清对面的光景。

    娜嘉从旁边的木盆里,拿起一丛树枝枝叶,轻轻地在傅松身上按摩着。

    傅松刚开始感觉痒痒的,不过很快就舒服得直哼哼,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娜嘉解释道:“这是用橡树、桦树、椴树条编的笤帚,里面添加了药草,主要用来按摩皮肤,可以让皮肤更光滑,还有助于缓解关节疼痛。”

    傅松拿起另一只笤帚,笑道:“那我也帮你润滑一下皮肤。”

    “不要,先生,我怕痒,咯咯……,我受不了了。”

    傅松刚弄了两下,娜嘉就扑倒在他怀里,整个人抖成一团。

    不是吧,这么敏感?

    傅松和娜嘉玩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里面的温度,“老季,我先撤了。”

    季霍米罗夫从女伴的脖子里抬起头,道:“我马上好。”

    傅松撇撇嘴,这个老色痞,要搞回去搞,污了老子的眼睛。

    娜嘉浑身发软,无力地靠在傅松身上,几乎是被傅松抱着走出去的。

    “你怎么样?”傅松明知故问,这妞儿刚才痒得浑身痉挛,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极品!

    娜嘉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心有余悸道:“先生,我真的很怕痒。”

    傅松哈哈一笑,把她放在木榻上,“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冲一冲。”

    娜嘉突然扯住傅松的胳膊,咬了咬嘴唇道:“先生,您别丢下我。”

    傅松往湿蒸室里看了看,笑道:“你自己能走?”

    娜嘉摇摇头,搂着傅松的脖子,然后两条大长腿轻轻一抬,便像一只雪白的树懒挂在他身上。

    小妖精!

    只是,这只妖精即便再诱人,傅松也只能跟她虚与委蛇,最多蜻蜓点水,不敢来真的。

    他娘的,谁知道这妞儿啥来路,若仅仅是季霍米罗夫送的礼物倒也罢了,他有信心拿捏住她,怕就怕是一只传说中的燕子。

第九百九十二章 牢笼

    摆放在餐桌中央的铜茶炊已经滚开,突突地冒着热气,茶炊周围摆放着各式甜点。

    傅松看了一眼对面的季霍米罗夫,这家伙浴袍敞开着口子,露出浓密的棕色胸毛,老毛子不愧是老毛子,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娜嘉和季霍米罗夫的女伴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娜嘉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不时地抬头朝傅松这边看。

    “娜嘉,你那位傅先生到底怎么样?强不强壮?我听说东方男人的都很……。”

    娜嘉一把捂住对方的嘴,怒目而视道:“瓦列里娅,不许胡说!”

    瓦列里娅看着她羞红的脸蛋,笑嘻嘻道:“看你幸福的样子,他应该很强壮。他打算怎么安排你?”

    娜嘉心虚不已,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啊?”瓦列里娅惊讶一声,“不会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他怎么会……。”

    说到这,瓦列里娅发现娜嘉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连忙住了嘴,安慰道:“也许,也许他只是忘了,你别多想。”

    娜嘉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傅松,为什么?难道非要自己主动才行吗?

    ……

    闲聊了一会儿,季霍米罗夫突然道:“昨天总统到克里米亚度假了。”

    傅松笑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去度假。”

    季霍米罗夫道:“你到莫斯科那天,我去参加了一场重要会议,总统度假回来后就会签署新联盟条约命令。”

    傅松愣了一下,直起身子问:“你去开会了?”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次会议应该是819的直接导火索,但傅松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怎么回事,却是不得而知了。

    季霍米罗夫见他这么紧张,疑惑道:“是啊,不过开会的只有寥寥几个人,我的身份进不了会场。至于开会的内容,是尼古拉耶维奇事后告诉我的。”

    傅松嫌弃地撇撇嘴,尼古拉耶维奇这个酒鬼还真是神经大条,居然把这种消息告诉季霍米罗夫……

    下一刻,他心里咯噔一下,妈的,这简直就是一群智障!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老毛子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最后居然被这些货色窃取了最高权力,称他们一声窃国大盗,那都是对窃国大盗这个词的侮辱!

    他突然有些后悔接受季霍米罗夫的邀请来这里度假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监视了!

    操,老子不能留在这里了,得马上回城!

    “什么?你这就要回去?”听到傅松要走,季霍米罗夫跳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哪里招待得不好呢。

    傅松摆摆手道:“以后有空了再来。”

    季霍米罗夫连忙给娜嘉使了个眼色,娜嘉连忙道:“傅先生,您要走了吗?”

    傅松看着娜嘉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一丝端倪,只是她的眼睛干净清澈,透着楚楚可怜。

    不过,最后他还是狠心地摇摇头道:“你先留在这里,回头我再来看你。”

    他现在反而希望娜嘉只是季霍米罗夫的眼线,留在自己身边给季霍米罗夫吹吹枕头风也好,通风报信也好,他都不在乎,但他现在真的不敢冒险。

    季霍米罗夫见傅松去意已决,于是道:“那我去安排直升机。”

    “我走陆路。”傅松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直升机故障率太高,即便本来没有故障,很可能也会有故障。

    回到小木屋,傅松在克莱斯耳边小声:“装几个窃听器,隐秘点。”

    克莱斯心领神会,转身便去安排。

    回到房间,娜嘉正在默默给他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没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东西整理整齐装箱。

    抬头看了傅松一眼,见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窗户旁,将头搭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发呆。

    “想什么呢?”傅松站在她身后很久了,她都没发现。

    娜嘉一动不动道:“先生,您看这片森林,像不像一座牢笼?”

    傅松问:“为什么这么说?”

    娜嘉喃喃道:“我来这里快两年了,两年来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森林,我很想妈妈和妹妹。”

    傅松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你爸爸呢?”

    “我爸爸……。”娜嘉回头笑了笑,“他是个酒鬼,是个只会打老婆和女儿的混蛋。我的肩膀就是被他用棍子打断的。”

    傅松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哪边?”

    娜嘉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肩膀上:“这里钉着钉子,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

    傅松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肩膀,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看娜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傅松道:“如果你感觉为难,那就算了。”

    “不!”娜嘉用力地将傅松的手放在胸前,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她在这里的700多天里,无时无刻想逃离这里,而她知道,傅松有这个能力!

    傅松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虽然有趁人之危之嫌,但一个你情,一个我愿,不摸白不摸。

    娜嘉红着脸道:“先生,我以前是国家体操队的运动员……。”

    “真的假的?”傅松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她,“你腿这么长,能跳体操?”

    娜嘉咬着嘴唇看着他,用求饶的语气道:“先生,您能不能轻一点。”

    “抱歉抱歉,刚才听说你是体操运动员,实在有些激动,那我轻一点。”

    “先生,我十五岁那年,因为阻止我爸爸打我妈妈,被他用棍子打坏了肩膀,只能从体操队退役,然后……,然后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年……。”

    “啥?”傅松大惊失色,手像是触电了一般,从她胸前弹开,“你今年才十七岁?”

    娜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道:“先生,我十八了!在苏联,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有的地方十四岁。先生,我早已经是大人了。如果我不是在这里,恐怕我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傅松往后退了两步,老子能没顾虑吗?老子真是个禽兽啊!

    娜嘉上前两步,捧着傅松的手往怀里塞,“先生,您带我走吧,求求您了!”

    “娜嘉,你不要这样,你还小,真的,你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你听我说,真的不行!”傅松拼命地将她的手掰开,但天知道娜嘉哪来的力气,居然掰不动,或者他打心底里同情这个姑娘,不忍心伤害她。

    娜嘉泪眼婆娑道:“先生,您不要了我是吗?”

    傅松怕自己心软,根本不敢看她,苦笑道:“我的家在中国,总有一天要离开的。”

    “我可以跟您去中国!”娜嘉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傅松道:“我结婚了,连孩子都俩了。”

    娜嘉用力地点点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第九百九十三章 变天

    这娘们儿脑子咋就这么轴呢!

    你都做到这地步了,老子话也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老子是下贱,馋你的身子,但老子更在乎自己的小命,老子绝对不可能在身边留一个定时炸弹!

    “先生,车队到了。”克莱斯走进来道,至于傅松和娜嘉之间的纠缠,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娜嘉一听车队到了,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整个人瘫软在傅松身上,“先生,求你了!”

    傅松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悸动了一下,想了想道:“听话,你先留在这里,我不会不管你的。最多到这个月月底,我就过来接你。”

    “真的?”娜嘉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焕发生机。

    傅松摸摸她的脸道:“真的,你在这里耐心地等我。”

    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这是我房间的电话,有事打我电话。”

    在保镖的簇拥下,傅松登上车,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娜嘉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拼命地挥手。

    傅松笑着挥手,当车窗关上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冷漠。

    老子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

    无耻就无耻吧,老子又不是圣母婊。

    一路顺利地回到酒店。

    沈红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一边给他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问道:“你这两天上哪鬼混去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鬼混?”傅松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她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她的脸,于是走过去俯身从侧面打量着她,道:“要不我仔细向你汇报这两天的行程?”

    “不需要,你是我的老板,我可不敢。”沈红直起身子,突然抽了抽鼻子,眉头微皱,“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香水味?”

    狗鼻子!

    跟娜嘉拉拉扯扯的,能没点香味吗?

    傅松连忙退后两步,硬着头皮道:“怎么可能?你鼻子不好使。”

    沈红往前走一步,傅松马上往后退一步,最后傅松一直退到床边,退无可退,“你想干什么?”

    沈红把脸凑到他胸口,傅松只能往后仰。

    “你真的出去鬼混了!”沈红抓着他的衣领,满面寒霜。

    傅松尴尬地笑笑:“你真是狗鼻子。”

    “无耻!”沈红一把松开衣领,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傅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似乎浮现出娜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老子确实够无耻的,占完了便宜后却当作啥事儿没发生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这趟出去,受惊不小,他恨透了季霍米罗夫这个白痴,你想死就去死,别拉着老子!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傅松谢绝一切邀请,老老实实呆在酒店里。

    “先生。”克莱斯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沈红也在,连忙闭上嘴。

    傅松一边在拨款文件上签字,一边道:“你告诉刘教授,千万不要怕花钱。”

    沈红有些肉疼道:“这才几天就花了一千多万美元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傅松笑道:“这才哪到哪?一千万毛毛雨啦。瞧你一股小家子气,以后大气点!”

    沈红恨得直磨牙,抽过文件,用力地跺着高跟鞋走了。

    “什么事?”

    克莱斯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安装在小木屋里的窃听器有消息了。”

    傅松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凶光毕露,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欺负娜嘉了,妈的,老子都还没欺负呢,哪个王八蛋敢欺负她!

    “娜嘉怎么样?”

    “有人去小木屋找过她,询问季霍米罗夫和你之间的关系……。”

    傅松听完后,叹了口气,没有问克莱斯是什么人找娜嘉,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这个时候去摸季霍米罗夫底的人,肯定不是善类。

    而且,他敢断定,季霍米罗夫这帮人绝对被窃听甚至监视了,一群饭桶!

    妈的,老子被他们给连累死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娜嘉大概率不是什么燕子,应该也不是季霍米罗夫的人,她之所以被季霍米罗夫安排给傅松,只能说是巧合。

    “娜嘉呢?现在在哪?”

    “娜嘉小姐还在小木屋,那些人讯问完后便走了,并没有难为她。”

    傅松疑惑道:“不应该啊,他们没威逼利诱娜嘉?”

    克莱斯想了想道:“娜嘉小姐是您的人,而他们的目标只是季霍米罗夫。先生,换成我,我也不愿意得罪您这样的大人物。”

    “大人物?”傅松自嘲地笑笑,“哪个大人物会躲在酒店里瑟瑟发抖,整整十天不敢迈出大门一步?”

    克莱斯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想出去浪,连忙劝道:“先生,您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亲自去将娜嘉小姐接过来。”

    要不要把她接过来?这个念头刚浮起来,马上便被傅松掐灭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沈红一直虎视眈眈,要是把娜嘉接过来,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算了,她留在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需不需要派人过去保护她?”

    傅松白了他一眼:“馊主意!你们一群美国人跑哪里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克莱斯当然知道这是个馊主意,而且他的手下用来保护傅松都不够,哪有多余的人手去保护娜嘉?

    不过,他看得出老板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娜嘉小姐,所以即便知道派人去保护是个馊主意,他也要主动提一句。

    果不其然,这个愚蠢的提议被老板断然否决,克莱斯暗地里松了口气。

    ……

    一觉醒来,外面变天了。

    电视里滚动播放着紧急委员会的文宣,街道上到处都是坦克、装甲车、步战车,还有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大兵。

    沈红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见傅松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看电视,不禁生气道:“傅总,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既来之则安之,着急有什么用?你别正对着窗户,万一哪个冒失鬼走火,砰,小红你就香消玉损了,到时候我会伤心欲绝的。”

    “你会为我伤心?”沈红啐了一口,本想嘲讽他两句,最后却是恐惧压过了吃醋,走到傅松身旁拽住他胳膊,“不会真打起来吧?一旦打起来,我们离这么近……。”

    傅松这个时候也有些麻爪,他确实知道八一九,也确实知道有坦克和大兵,可不知道坦克和大兵们就在离酒店不足500米的地方。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小木屋挠娜嘉的痒痒呢。

    好在这家酒店里住的大部分是外国人,目前莫斯科无论哪一个派别,都不想难为外国人,所以傅松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而且他记得这次事件很快就会平息。

    也不知道娜嘉怎么样了?在这样一个混乱时节,希望她不要乱跑。

第九百九十四章 比烂

    电视里,酒鬼尼古拉耶维奇站在一辆坦克上,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呼吁。

    还别说,这家伙挺有演讲天赋的,鼓动性非常强,这也许就是政客的基本功,会演讲的不一定能成为政客,但每一个政客必然拥有一副口灿莲花的舌头。

    从尼古拉耶维奇出现在电视画面上的那一刻开始,傅松就知道,尼古拉耶维奇赢了。

    他的对手们凌晨时分控制了电视台,但十几个小时后,电视台居然反水了,而且尼古拉耶维奇既然能跳上坦克,那就说明大兵们也反水了。

    真是一场欢快的闹剧啊!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汽车马达声跟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完全不同,很容易分辨出来。

    这是谁来了,居然能穿过封锁线……

    不过傅松只是好奇了一秒钟,便没再多想,继续看电视上尼古拉耶维奇的表演。

    “先生。”克莱斯走进来,看了一眼沈红,连忙低下头。

    傅松问:“怎么了?”

    克莱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红见状,哼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克莱斯松了口气,俯身贴着傅松耳边道:“先生,娜嘉小姐来了。”

    “谁?”傅松失声惊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心虚地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小声问:“她怎么来了?”

    克莱斯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赶紧通知您。是季霍米罗夫的人送她来的,对了,还有您的那条叫宾纳的猎犬也一起来了,送到后他们一刻都没停留便走了。先生……。”

    傅松抬起手打断他,原地转着圈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她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克莱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人呢?”傅松觉得还是要见一见娜嘉,至于那条叫宾纳的猎犬,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它?

    克莱斯道:“在安保值班室。”

    傅松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层,腾出一个房间来作为安保人员的值班室,这个房间除了安保人员意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包括沈红在内。

    傅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带路。”

    “先生!”傅松刚走进安保室值班室,娜嘉就从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道:“先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克莱斯朝手下怒骂:“该干什么干什么!”

    即便老板在这里跟情人幽会,他也没让手下出去,因为这里是该层的安保枢纽,里面布满了监视器,时刻离不开人。

    傅松等娜嘉哭够了,捧起她的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娜嘉抽泣道:“前几天有人来审问我跟您的关系,我很害怕,就打电话给季霍米罗夫先生……。”

    傅松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娜嘉垂下眼睑,小声道:“我怕给您添麻烦,那些人很凶的,就像……。”

    傅松伸手捂住她的嘴,忍不住大笑:“那你就不怕给季霍米罗夫先生添麻烦?”

    娜嘉呜呜了两声,等傅松松开了手,理直气壮道:“先生是季霍米罗夫先生的客人,而我是先生的人!”

    傅松先是无语,紧接着又是放声大笑,在她脑门上的弹了一指头,“娜嘉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听到傅松的夸奖,娜嘉开心地笑起来,随即嘴一瘪,道:“再聪明的女人,也无法抵抗命运的安排。今天下午季霍米罗夫先生的人突然出现在小木屋,不由分说将我带上车,当时我都吓傻了,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先生了!呜呜……。”

    傅松一边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季霍米罗夫呢?”

    娜嘉脸贴着他胸膛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坦克装甲车,还有士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生,我在这里会不会给您惹麻烦?”

    傅松不置可否道:“你尽管安心在这里住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安慰了她一番,傅松让人带着娜嘉去安顿。

    等娜嘉走后,傅松问克莱斯:“你怎么看?”

    克莱斯道:“唯一的漏洞就是,车队是怎么穿过封锁线的。”

    傅松点点头:“我也正为此费解。”

    克莱斯道:“不过既然尼古拉耶维奇能爬上坦克发表演说,恐怕封锁线也就是摆设。”

    傅松愣了一下,一拍大腿:“我差点忘了,季霍米罗夫有一个将军伯父,你赶紧去查一查!”

    克莱斯马上打了两个电话,挂上电话后,他面露疑惑道:“先生,季霍米罗夫的伯父是铁杆保守派。”

    傅松:“……。”

    妈的,老毛子也玩两面下注啊。

    这事儿只能等见到季霍米罗夫才能揭开谜底,至于娜嘉……,至少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她,不过她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吧。

    如果她真的是某个势力的眼线,傅松反而松了口气,能对自己使美人计,说明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先生,要不给娜嘉小姐换一个酒店?”克莱斯身负安保重任,一点都不想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出现在傅松身边。

    傅松摆摆手道:“不必了。只要盯紧她就是了。”

    把娜嘉送走很简单,但万一她的后台见一计不成,再使一计,与其面对不可知,还不如让娜嘉留下呢。

    也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谁知道呢?

    但小心无大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混乱一直持续到8月24日,到傍晚时分,酒店外的街道上,坦克、大兵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狼藉还在诉说着过去的混乱。

    尼古拉耶维奇大获全胜。

    傅松再一次感慨,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尼古拉耶维奇这样的酒鬼、伪君子、白痴都能赢,那他的对手得多弱智?

    电视里翻来覆去都是些“旧闻”,傅松懒得听这些谎言,关了电视,突然感觉空气里好安静,而且似乎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抬头一看,只见沈红正站在门口,目露凶光。

    “咋了这是?”傅松笑着问。

    沈红语气幽幽道:“那个女人是谁?”

    傅松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硬着头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红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像只斗鸡一样,伸长脖子将脸贴在傅松的眼前,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叫娜嘉的老毛子女人,你的小情人?还有那条叫宾纳的母狗,要不是晚上听到狗叫,我还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可真够可以的!”

    傅松见她都知道了,索性不装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第九百九十五章 礼物

    第二天一早,吕仁鹤开车将傅松送过罗湖关。

    停好车,吕仁鹤递给傅松一个牛皮信封,“傅先生,你这次来去匆匆,我也没尽到地主之谊,这是一千美金,你拿上压身。”

    傅松没有接,笑呵呵地问:“这是你送我的程仪还是将来要从我账上扣除?”

    吕仁鹤差点没被他噎死,直接把信封扔到他怀里:“我送你的,爱要不要。”

    傅松哈哈一笑,拱拱手道:“多谢吕老板仗义疏财!得,不跟你扯了,我走了。”

    吕仁鹤问:“真不用送你去火车站?”

    傅松拎着包跳下车,说:“你现在就回吧,还能赶上交易所开盘。”

    吕仁鹤也不跟他客气,说:“附近就有出租车,你打车过去很方便的,用不了50美元,别被骗了。那我就回去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包很轻,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吕仁鹤给的一千美金。

    在香江二十来天,傅松基本上只在酒店和交易所两头跑,根本就没时间出去逛逛,而且他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去过香江,所以也就没买什么礼物。

    罗湖关口向来是深镇出租车司机的聚集地,走了没多远,傅松就看到前面停着一溜红的。

    这年头的士司机是绝对的高薪职业,有的甚至月薪过万,所以一般的生意根本就看不上眼,最热衷接待的客人是港澳老板,往来接送港澳老板前往莞城、深镇各地的工厂,收的往往也是港币,甚至美金。

    傅松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的士司机们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的主儿,远远一看就知道来人是香江的老板。

    一个卷毛速度最快,第一个冲到傅松身前,点头哈腰问:“老板,去哪?”

    傅松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几秒种,忍着笑道:“羊城火车站去吗?”

    卷毛眼睛一亮,大生意啊!

    可马上意识到傅松的口音是纯正的普通话,有些犹豫道:“老板,您是付人民币还是港币?”

    “美元不行吗?”

    “行行行!老板,我的车那边,就几步路的距离。”卷毛的态度更恭敬了,在他们这行里,最喜欢收的就是美元,一边前面带路,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同行。

    上了车,傅松跟卷毛讲好价格,300块钱,付美元只需要40。

    看着卷毛兴高采烈地发动汽车,傅松好奇地问道:“师傅,现在美元汇率多少?”

    “老板,你叫我阿才就行”,卷毛回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知道您问的是官汇还是黑市汇率?”

    “当然是黑市汇率。”

    “最近基本上在10-11之间,也就是一美元能兑十块到十一块人民币。”

    “这么多?”傅松吃了一惊,岂不是自己身上带了一万多人民币?

    阿才瞄了一眼后视镜,试探问道:“老板,您如果需要兑换人民币,我这边就有路子,保证童叟无欺。”

    傅松觉得身上这些美金早晚也要兑换成人民币,既然阿才有路子,那就做熟不做生。

    看傅松有些意动,阿才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打算兑多少?”

    傅松问:“你能帮我兑多少?”

    阿才腾出一只手拍着胸脯,道:“不是我吹牛,您有多少,我就能帮你兑多少。”

    “什么价?”

    阿才说:“十块三怎么样?”

    “十块五,帮我兑一千美金。”

    阿才高兴道:“成交。老板,这趟车我给您免单了。”

    傅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娘的,老子绝对亏了。

    此时,出租车刚走不远,阿才寻了个电话亭将车停好,很快打完电话,回来后对傅松道:“老板,我朋友马上就到。”

    傅松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的,倒也不怕阿才对自己不利,再说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就阿才这小身板,他单手就能提溜起来。

    百无聊赖地跟阿才拉起了家常,原来阿才姓何,叫何成才,深镇本地人,今年才21岁,从17岁就开始开出租,到现在差不多四年了。

    傅松觉得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挺会来事的,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何成才的烟瘾很大,刚抽完一根,马上又续上了,“傅老板,听你的口音是北边来的吧?”

    傅松说:“你耳朵挺好使的嘛,我沐城来的,在香江有……,有个亲戚,这不过年嘛,我亲戚就接我过来住两天。”

    “你有海外关系?”何成才对傅松肃然起敬,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富二代,海外关系就是这个年代的“富二代”,甚至比后世的“富二代”更受人追捧。

    “多大点事儿。”傅松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正是这种淡然的态度,让何成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何成才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傅松:“傅老板,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来了深镇,您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傅松将名片收好,这时一辆大发面包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出租车后面。

    何成才将手伸出窗外挥了挥,面包车上立马跳下一个人,腋下夹着个小皮包,上了出租车的副驾。

    “傅老板,这是我朋友阿升,阿升,这位就是傅老板。”

    阿升未语先笑,扭着身子跟傅松握了握手:“傅老板,多谢您照顾我的生意。我跟阿才是铁哥们儿,他肯定跟你说了,我们做这行当的生意,绝对童叟无欺。”

    傅松笑道:“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阿才跟我投缘,再说你们也帮了我大忙。”

    两人当面将钱点清,阿升将美元贴身放好,眉开眼笑道:“听阿才说傅老板是北方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带点货回去?”

    傅松好奇问:“什么货?不会是电子表吧,那玩意儿不值钱,没意思。”

    阿升差点没吐血,居然有人嫌弃电子表的生意,而且还是个北佬,不过一想到傅松身上的海外关系,他也就释然了。

    讪讪地笑笑,阿升道:“是我唐突了,那就算了。”

    傅松突然想起还要回家过晚年,自个儿看不上电子表,但老家的亲戚朋友肯定稀罕这玩意儿啊。

    看了一眼阿才,傅松笑道:“得,看在阿才的面子上,我就买……,给我来二十块吧。”

第九百九十六章 加深友谊

    事后,尼古拉耶维奇先生对他大加赞赏,他在尼古拉耶维奇的小圈子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毕竟没人会拒绝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拿出几十万美金的盟友。

    所以,季霍米罗夫对傅松的冷嘲热讽根本不在意,反而一脸谦卑的笑道:“傅先生,非常抱歉,我对您最近一段时间所受到的困扰感到万分歉意,为了表达我真挚的道歉,我特地为您准备一份礼物。”

    说完,他朝身后拍拍手,那四个老毛子马上打开木箱,然后从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个方形物体,外表裹了一层塑料布,遮得严严实实。

    傅松看了一眼,大概猜得出这应该是一副画,不过他对所谓的艺术品一向不感冒,不就是一副破画吗,老子根本不稀罕!

    两个大汉一人抬着一边,另外两个大汉小心翼翼地将塑料布拆开,最后一副油画展现在傅松的面前。

    傅松顿时瞪圆了眼睛,老子要收回刚才的Flag,这幅画,老子很稀罕!

    沈红也正在看那副油画,不过她马上把头扭到一边,暗啐了一口,无耻,流氓,真不要脸!

    娜嘉虽然感到脸红,但却一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在注视着油画,嘴里不停感叹:“真的太美了!”

    因为她说的是俄语,沈红没听不懂,但她对娜嘉丝毫不加掩饰的行为相当不满,心里暗骂老毛子女人不要脸!

    傅松目不转睛地盯着油画的某个部位,眼睛根本拔不出来。

    按理说,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咳咳,对某些地方颇有研究,但像眼前这种艺术形式,还是第一次接触。

    “纤毫毕现,不错!”傅松一边凑上去,几乎将脸贴在油画上,一边赞叹道。

    沈红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生闷气。

    季霍米罗夫见傅松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这份礼物自己算是送对了。

    “傅先生,这幅画叫

    couche(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查,在这里就不翻译了),是库尔贝众多画作中的一件,原本归匈牙利犹太收藏家男爵弗伦茨·哈特万尼所有,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它在布达佩斯银行的地下室失踪了……。”

    季霍米罗夫说到这,突然看到傅松伸出手指在油画的某个部位上抠啊抠,不禁眼皮直跳,这可是

    couche啊,他怎么能用手指触碰呢,万一抠坏了怎么办?

    傅松见他停下来,头也不抬道:“老季,继续啊,你是从哪抢来的?”

    季霍米罗夫嘴角抽了抽,笑道:“不久前,我听人说,这幅画出现在捷克斯洛伐克,便特意跑了一趟,将这幅画买了下来。”

    买下来?呵呵,恐怕是巧取豪夺来的吧。

    傅松啧啧称奇道:“老季,你有心了,这幅画我很喜欢。”

    季霍米罗夫高兴道:“这幅油画能找到傅先生这样的收藏者,是它的福气。”

    傅松撇撇嘴,恋恋不舍地从油画某个部位上收回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老季,你可别告诉我这一个多月时间,你都在找这幅油画了。”

    季霍米罗夫被他噎得够呛,尴尬道:“傅先生,过去的一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那段时间我一直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今天看到娜嘉小姐平安无事,我实在太开心了。”

    娜嘉微微鞠躬道:“季霍米罗夫先生,谢谢你!”

    得,季霍米罗夫还真是会上杆子往上爬,居然用娜嘉来堵自己的嘴。

    看在娜嘉的面上,老子就不跟他计较了。

    傅松知道季霍米罗夫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大早就上门拜访,肯定有事情商量,于是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出去。

    沈红指着那副油画,对克莱斯道:“把这幅画挂在我房间!”

    克莱斯求助似的看向傅松,傅松也很无奈啊,忍痛点点头,本来还想过会儿仔细研究一番,数数有几根毛呢,算了算了。

    在沙发上坐下,傅松从娜嘉手里接过杯子,对她道:“你去跟沈小姐学汉语吧。”

    娜嘉乖乖道:“好的,先生。”

    季霍米罗夫睁大眼睛,惊讶道:“您让娜嘉小姐学汉语?您要带她回中国?”

    傅松捧着茶杯笑呵呵道:“为什么不呢?我很喜欢娜嘉,她虽然肩膀受过伤,但……,嘿嘿嘿。”

    季霍米罗夫顿时也嘿嘿笑起来,金丝眼镜下眼珠转了转道:“傅先生,如果您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我还能给您找来一打……。”

    傅松摆摆手道:“不不,老季,我说了,我很喜欢娜嘉。”

    季霍米罗夫脸上的笑容一僵,急赤白脸道:“傅先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要求娜嘉做什么,我发誓!”

    傅松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希望从今往后,没有人再来打扰娜嘉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季霍米罗夫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傅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相信尼古拉耶维奇先生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那天娜嘉小姐是怎么通过封锁线的?”傅松话锋一转,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直接拿到台面上,如果不解开这个疑惑,那么他和娜嘉之间就会一直有个大疙瘩。

    季霍米罗夫没有多想,笑着解释道:“那还不简单?美元开路,现在没有美元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唯一的原因就是给少了。”

    傅松哑然失笑,好像自己确实杯弓蛇影了,“也包括那些士兵的倒戈?”

    季霍米罗夫坦然道:“这也正是尼古拉耶维奇先生想要跟您加深友谊的原因。”

    傅松点点头,抿了一口茶,道:“我始终认为尼古拉耶维奇先生是一个充满激情、睿智的领导者,我相信在尼古拉耶维奇先生的率领下,俄联邦会战胜一切困难。”

    季霍米罗夫道:“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尼古拉耶维奇先生的。傅先生,尼古拉耶维奇先生让我问问您,如果方便的话,他想跟您见一面。”

    “呵呵……。”傅松先是呵呵笑两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尼古拉耶维奇这个时候想见他,除了借钱外,不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第九百九十七章 We are 伐木累

    尼古拉耶维奇今年6月份当选俄联邦总统,然后马上受邀访美,美国给予他元首级别的待遇,让他无比荣耀。

    美国确实在尼古拉耶维奇身上下了注,选举前美国派出专家定期到苏联给他充当顾问,并为他提供免费的咨询服务,至于有没有给他钱,以及给了他多少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但如果你以为美国坚定地支持尼古拉耶维奇,那就打错特错了,老美不仅支持尼古拉耶维奇,也不忘支持戈地图,并且还极力撮合两人联手合作。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尼古拉耶维奇那么强烈反对戈地图,而戈地图不但不生气,反而利用一切机会帮助叶利钦,原因就是他们背后都是最大的“金主”美国。

    刚刚过去的八一九,就是尼古拉耶维奇和戈地图合作的结果,没有戈地图的配合和默许,尼古拉耶维奇这个酒鬼和弱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斗倒那些老狐狸?

    尽管尼古拉耶维奇背后有主子美国的支持,但美国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一条狗如果不能让主子满意,就不是一条好狗,这样地狗很难从主子那里吃到肉。

    显然,主子认为狗做得还不够好,肉给得不是很多,所以狗就来他打秋风了。

    但傅松又不是傻子,尼古拉耶维奇先生是美国人的狗,又不是他的狗,他怎么可能自掏腰包帮美国养狗呢?

    尼古拉耶维奇先生找自己打秋风,他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要养狗,也得养狗链子握在手里,自己够得着的、管得住的狗,就比如眼前的这条。

    季霍米罗夫见傅松大笑,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不明所以地陪着干笑。

    傅松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摆摆手道:“尼古拉耶维奇先生太客气了,他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老季啊,我和老葛是铁哥们,老葛是你的妹夫,

    伐木累!”

    季霍米罗夫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傅松见面时,傅松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只是随口应付了两句,说了些场面话,根本没有当真,但这次他却有了不同的想法,似乎傅先生话里有话啊!

    “傅先生,您的意思是?”季霍米罗夫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否则猜来猜去,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失去傅松这个超级大金主,对方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残羹碎屑,都能让他吃得盆满钵满之余,还能在尼古拉耶维奇面前争脸。

    傅松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季霍米罗夫看,季霍米罗夫有些发毛,寻思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了。

    “老季,你对俄联邦未来怎么看?是不是觉得只要尼古拉耶维奇先生上台后,俄联邦就万事大吉了?”

    季霍米罗夫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啊。

    推了推眼镜,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他决定还是要说真话:“尼古拉耶维奇先生以前、现在、将来都面临着很多挑战,关键是经济。现在国家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他上台后如果不能迅速改变糟糕的经济状况,他的反对者们就会对他发难。他现在正坐在一座火山口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啪啪啪”,傅松轻轻地鼓掌,“老季,从你这番话能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懂的趋利避害。用中国的俗话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狡猾的兔子有三个巢穴,老季,你有退路吗?”

    听到傅松如此直白的问话,季霍米罗夫感到不寒而栗,他早已上了尼古拉耶维奇的船,并且在前不久的混乱中为尼古拉耶维奇出钱出力,出谋划策,可想而知,他毫无疑问会被保守派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就算想下船也下不了。

    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看好尼古拉耶维奇?不应该啊,如果不看好,为什么他还要通过自己间接地资助尼古拉耶维奇呢?

    尼古拉耶维奇陷入了沉思和纠结,不过傅松很快就解开了他的疑惑。

    “老季,我并不在乎尼古拉耶维奇先生,因为我跟他一点都不熟,但我跟你很熟,是一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都是聪明人,季霍米罗夫如果还不明白傅松的意思,那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于是他郑重表态道:“傅先生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傅松哈哈一笑:“言重了言重了。老季,听说季贾科夫被抓起来了?”

    季霍米罗夫点点头道:“是的,傅先生。”

    傅松道:“他出事之前负责全苏的企业、工业、建筑、运输、邮电,现在位置空了,老季,有些事情不能让啊。”

    季霍米罗夫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您不会是让我……。”

    傅松道:“你要经验有经验,要功劳有功劳,要资历有资历,当仁不让啊!”

    季霍米罗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说功劳确实有,经验嘛,差强人意,但要说资历,他根本不够格啊!

    傅松之所以让季霍米罗夫争这个位置,主要是因为如果这个位置上有自己人,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太方便了。

    “怎么了?老季,你不会没信心吧?”

    季霍米罗夫苦笑道:“傅先生,这个位置很多人都想要,我恐怕很难……。”

    “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说这话的时候,傅松一脸笑容,但在季霍米罗夫的眼里,他的笑容相当邪恶,但又充满了诱惑的魔性。

    是啊,只要有钱,除了核心几个关键职位,在尼古拉耶维奇那里什么职位买不到?

    想到这里,季霍米罗夫激动得不能自已,连看傅松的眼神都变了,此时对方就算让自己匍匐在他的脚边唱征服,他都干得出来!

    权力,金钱,鱼和熊掌,他都要!

    ……

    傅松站在窗户边,目送着季霍米罗夫上了一辆加长防弹轿车。

    上次见面时,他开的还是一辆普通奔驰,那种方方正正老掉牙的,一看就是走私过来的二手货。

    短短一个月过去,这孙子座驾升级了,虽然赶不上吕仁鹤的座驾,不过至少也得三五十万美元一辆。

第九百九十八章 女菩萨

    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傅松通过玻璃的反光看到沈红走过来。

    “画被我没收了,你不会舍不得吧?”沈红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

    傅松回头笑道:“你这个大活人不比画更好?你拿去好了。”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人,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在酒店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一大半都呆在一起,耳鬓厮磨,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一些事情的发生便水到渠成了。

    虽然没有真枪实弹,但至少也坦诚相待过了,所以,傅松很清楚沈红这个大活人不比那幅画差。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肉疼的,那幅画真的很罕见,比中国传统的春宫画不知道逼真多少倍。

    “你去死!”沈红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和挫败感,每次跟他斗嘴,都斗不过他,倒不是因为他能言善辩、口灿莲花,而是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傅松好奇问道:“你跟娜嘉到底怎么弄的?感觉她很听你的话?你教教我呗。”

    “就不告诉你!”沈红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你跟季霍米罗夫说什么了?”

    傅松道:“也没说什么,拉拉家常而已。”

    沈红撇撇嘴,道:“糊弄鬼呢!季霍米罗夫离开的时候,路都不会走了,你不会又给他钱了吧?”

    傅松半真半假道:“他想当国营企业、工业、运输、建筑和邮电联合会会长,你也知道,要活动这个职位,没钱是不行的。”

    沈红道:“然后你就拿着自己的钱帮他跑官?”

    傅松笑着问:“你替我心疼钱了?你就这么想给我管家?”

    “我……,我没有。”沈红支支吾吾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们卖官鬻爵的行为,苏联走到今天的地步,你们功不可没。”

    “呦呵,你什么时候成了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了?女菩萨可都有宽广的胸怀,你有吗?”傅松一边调侃她,一边恶狠狠地俯视着她的胸口。

    沈红不仅没有阻止他的目光,反而挺了挺胸,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脑子里整天就想着女人身上的那点物件,想看你去看娜嘉的,那老毛子女人巴不得被你看呢。”

    你怎么知道老子没看过?老子不但把她浑身上下都看遍了,还都摸遍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沈红的面说,否则绝对得挨一顿削,连忙岔开话题道:“季霍米罗夫活动的那个职位掌管着全苏的第二产业,十几万家工矿企业以及它们的研究机构、研究人员,这笔买卖咱们不亏。你先给他准备一百万美元,不够再说,现金,越快越好。”

    沈红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应道:“行吧,今天晚上之前准备好。”

    在酒店里憋了一个多月,国庆节这天,傅松带着沈红和娜嘉出去散散心。

    混乱虽然结束了,但莫斯科的街面却比之前更冷清了。

    莫斯科的秋天很短,差不多个把月时间,从九月初到十月。

    此时,天气已经转冷,大街上的老毛子美女们却依旧露着大长腿,这些脖子以下都是腿的美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们未来的命运有多惨,依旧在街头放浪形骸地嬉闹。

    只是面包店门前等待买面包的队伍更长了,家庭主妇们像是鲁迅的看客,竭力伸长脖子紧紧盯着前方的橱窗,生怕下一刻橱窗旁挂出“今日售罄”的牌子。

    局势稳定后,莫斯科的经济状况不仅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糟糕了,最近几天通货膨胀率居然达到了2000%以上,商品价格每天都要涨90%。

    如果一个在上个月初还有几万卢布存款的中产家庭,那么一个月后的今天,这几万卢布起码缩水了上百倍,或许再过几天,就会变得一文不值,这才是真正的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车窗外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层层叠叠的黄叶美得让人窒息。

    傅松在宽大的防弹轿车后座上,左边是沈红,右边是娜嘉,可他没有一点左拥右抱的快感。

    娜嘉现在被沈红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沈红发话,她就算有心想跟傅松亲热也不敢付诸行动。

    至于沈红,一直扭头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只留给傅松一个侧脸。

    飞驰的轮胎扬起满地的红叶,红叶漫天飞舞。

    沈红突然回头问:“你看像不像婚礼上洒落的玫瑰花瓣?”

    傅松:“……。”

    “你什么眼神?”沈红很是不悦,“你难道不能哄我两句?”

    又来了又来了!

    傅松头大道:“老子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让我怎么哄你?哄你了,你又说我是大骗子,渣男!”

    沈红被他凶了一顿后,马上老实了,弱弱道:“谁让你胆子那么小,你要是男人,你就……。”

    她本来想说,你要是男人,你就别在外面蹭来蹭去的了,你难受,老娘更难受,何苦呢?

    不过这话实在羞于启齿,尤其还是当着旁人的面,即便她知道司机、克莱斯和娜嘉听不懂,但女人的羞耻心还是让她说不下去。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心虚道:“那个什么,从长计议,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哼!沈红把身子转向窗户,甩起的长发打在傅松脸上,还挺疼的。

    中午出发,下午两点半到了目的地。

    季霍米罗夫送的那座小木屋没什么变化,提前到来的安保人员已经将木屋周围以及木屋内部搜索检查了一遍,当然,顺带着把小木屋里那些窃听器给收好。

    克莱斯从对讲机里得到一切正常的消息后,这才打开车门,“先生,可以了。”

    沈红在车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第一个跳下车,刚落地就感觉像是踩在海绵垫子上,脚下是厚厚的一层红叶。

    一阵秋风吹过,白桦林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满地的红叶随风飞舞。

    保镖们刚才已经将小木屋里的壁炉升起来,外面气温不到十度,屋里却温暖如春。

    沈红在美国住过正宗的美式别墅,美式别墅虽然也是木头造的,却不如俄式小木屋这么正宗有情调,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淡淡水杉木香气,她有些微微沉醉。

第九百九十九章 晚上吃鸡

    她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瞅瞅,娜嘉见状,便自告奋勇地给她当起了向导,带着她参观起来。

    傅松换了一身衣服,老毛子陆航飞行夹克、牛仔裤,最后又套上一双黑色军靴,抓起双管猎枪出了门。

    “你去哪?”沈红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喊道。

    傅松回头冲她比了个手枪的手势,笑道:“去打野食儿吃,你去不去?”

    沈红怒骂:“滚!”

    傅松耸耸肩:“那晚上你别吃啊。”

    沈红气得直跺脚,你吃什么野食儿啊,要吃就吃我嘛,你个有贼心没贼胆儿臭男人!

    傅松大笑道:“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沈红问道:“都有什么啊?”

    傅松道:“这个季节野鸡、水鸭、鹌鹑比较多。”

    沈红想了想道:“那吃**。”

    傅松道:“好,今晚让你吃个够!”

    回头发现娜嘉正望着傅松的背影发呆,沈红心里就更气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娜嘉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

    沈红一边绕着娜嘉转圈,一边上下打量着她。

    即便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娜嘉不仅拥有一副天使般清纯的脸庞,而且还拥有一副上天赐予的完美身材,在牛仔裤的包裹下,双腿如同外面的白桦树干,纤细笔直,从上到下曲线过渡得极为平滑圆润。

    连她看着都嫉妒得要死,于是她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但仍觉得不解气,又重重地捏了一把。

    “啊!”娜嘉被沈红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转过身捂着屁股,一脸委屈道:“沈小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啧啧,弹性不错,难怪他整天盯着你屁股看。”沈红惊讶于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凶巴巴问:“上次他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你们没发生点什么?”

    小气、敏感、神经质,短短的一瞬间,娜嘉在心里就给沈红贴上了这三个标签,除此之外,过去的这些天,她还发现这个女人控制欲和权利欲极强,喜怒无常,而且还有一丝受虐倾向。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傅先生面前是什么模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下不下贱啊!

    “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沈红用力挑起她的下巴,只是娜嘉一米七的个头,比她还高了两厘米,所以她这种姿势看起来就有些滑稽。

    娜嘉见沈红眼神不善,连忙举起右手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

    在她看来,只有跟傅先生那个什么了,才叫发生了什么,至于傅先生是不是枕着自己大腿睡觉,或者他的手摸来摸去的,那都不算事儿。

    沈红虽然没有全信,但也没再追问,不过还是警告道:“他要是骚扰你,你必须告诉我!”

    “好的,沈小姐!”娜嘉答应得很痛快,心里却道,我才不要呢,我巴不得傅先生能狠狠地骚扰我呢!

    沈红重新换上一张笑脸,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打猎啊!”娜嘉其实很想跟着傅松去打猎,小时候父亲就经常带她和妹妹打猎,那时候父亲还没成为酒鬼,但自从她开始练体操后,就再也没出来打过猎了。

    沈红微微皱眉:“那是男人才喜欢玩的,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我们女人能玩的?”

    娜嘉对沈红的观点不以为然,在苏联,打猎是男女老幼喜闻乐见的休闲方式,怎么能把它当成男人专有的娱乐项目呢?

    不过她可不敢反驳,绞尽脑汁想了想,用不确定的语气道:“洗澡呢?”

    见沈红一脸疑惑,娜嘉给她详细介绍了一遍,沈红听说俄式洗浴有养颜排毒、美容皮肤的高兴,眼睛都亮了。

    只是一听说男女共浴,她便露出失望的眼神。

    娜嘉笑道:“沈小姐,其实在这里就可以洗,不过需要改造一下。”

    沈红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改造!”

    踏着暮色,傅松扛着猎枪回到了小木屋,这趟在林子里呆的时间不长,运气也不好,只打了些野鸡和鹌鹑,别说麋鹿了,连四只脚的一根毛都没看见。

    好久没运动了,傅松累得够呛,一进屋就扔下枪瘫在椅子上。

    沈红趁着没人在,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脖子道:“你不会连根毛没打着吧,我都快饿死了!”

    “打了几只野鸡和野鸭,老喻他们拿去河边收拾了。”傅松很自然地将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四下看看,“娜嘉呢?”

    沈红羞恼地戳着他额头道:“你一边摸人家,一边还想着小情人!她在改造浴室,嘻嘻,晚上蒸桑拿,你要不要一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眼睑薄薄的一层皮肤,刺激得瞳孔微微收缩,过了好一会儿,傅松才适应过来。

    耳边传来阵阵鸟鸣,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我这是在哪?

    傅松眯着眼睛发了会儿呆,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娜嘉背对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再回头一看,天哪,老子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喝酒误事啊!

    不过事实证明,季霍米罗夫送的那坛子药酒,效果确实杠杠的,不服不行啊,现在小兄弟还暗无天日呢。

    轻轻地将沈红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大腿搬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从娜嘉脖子下抽出来,做完这一切后,傅松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

    千万别醒,千万别醒!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傅松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狼藉不堪的战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禽兽啊禽兽,老子昨晚太他娘的禽兽了!

    半个小时后,傅松正在木屋前的餐桌旁,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红茶,一边竖着耳朵留心着二楼卧室方向。

    “啊!”

    “啊!”

    突然二楼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是沈红的怒斥:“娜嘉,你怎么在这?”

    娜嘉叽里哇啦用英语一顿解释,克莱斯那些手下马上自觉地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留下来的只有克莱斯这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头子,以及喻刚、杨爱国这两个听不懂英语的家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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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介绍:
当了一辈子老师,傅松傅校长突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那一年,春风又一次从遥远的南海边吹来,傅校长站在荒凉的沙土地上,面朝大海:我去,海水好黄!(非官场文!)重启激荡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激荡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