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问心无愧
雨,一直在下。
进入六月份后,雨已经下了快半个月了,淅淅沥沥,细如牛毛,老天爷仿佛不知疲倦,没有个尽头。
江淮发水灾,沐城发霉灾,连人都要发霉了!
望着窗户外灰蒙蒙的雨雾,傅松一连叹了几次气。
尽管提前做了应急预案,也提前在各地的仓库储存了大量物资,但再好的预案也有意外。
有的地方仓库被淹了,有的地方物资送不出去,即便能送出去的,也支撑不了多久。
反正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对得起良心了,至于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桌上的传真机响了,然后吭吭哧哧地往外吐文件,拿起来一看,原来又是小孩子的画。
古人鸿雁传书,他这个儿子却是传真传书,也没谁了。
等接收完后,傅松找了个信封装进去,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早着呢。
要不现在去少年宫送给寅蕾?还是晚上去她家里?
犹豫了一会儿,傅松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将车停在少年宫门口,傅松怀揣着信封冒着雨跑了进去,然后在大厅里拦住了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问道:“寅蕾老师现在在哪?”
“寅老师啊,这个点在办公室吧,四楼右手边最里头那个。”
傅松道了声谢,抬腿便往楼上走,到了四楼寅蕾办公室,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敲了两下,不等里面的人同意,傅松便推门而入,
寅蕾一看是傅松来了,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傅松举着信封道:“没办法,给儿子当信使呗,你说我这个当老子的容易吗?”
寅蕾扑哧一笑,看到他身上被雨水打湿了,道:“你没打伞?”
傅松把信递给她,道:“走得急,忘了。”
寅蕾接过信封放到桌子上,用埋怨的语气道:“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跟毛头小伙子似的。囔,这是我的毛巾,刚洗的,还没用,你凑合着擦擦吧。”
“不用不用。”傅松嘴上客气着,手却很老实地拿起毛巾。
毛巾确实是刚洗过的,上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皂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
寅蕾拿起暖水瓶晃了晃,道:“你坐,我去打壶水,很快就回来。”
傅松假惺惺道:“别麻烦了,我坐坐就走。”
寅蕾道:“让你坐你就坐,真啰嗦!”
傅松目送着她出去,哼,老子大度,不跟漂亮女人计较!
寅蕾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也就十五六平米出头,斜对门口的墙边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对面是一个两座沙发。
办公桌后面还拉了一条绳子,上面挂着一块布帘子,不过现在并没有拉上,帘子后面的墙上挂着练功服,这里应该是寅蕾上下课换衣服的地方……
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挂满了照片,都是寅蕾以前演出拍的,大部分穿着戏服化着浓妆,跟素颜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还没等他欣赏完墙上的照片,寅蕾拎着暖水瓶走了进来,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解释道:“本来不想挂照片的,但领导非让挂。”
傅松笑道:“这些照片是你实力的体现,我要是领导,不光让你挂在办公室里,还得挂在一楼的大厅里。”
寅蕾笑靥如花道:“你这人,嘴真甜!”
你怎么知道老子嘴甜?老子嘴不仅甜,还好使……
不过,这话傅松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接过寅蕾递来的茶杯,装作初次打量办公室的模样,看着办公桌上的君子兰,道:“你这里还挺有生活气息的,嗯,这是笛子?”
寅蕾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下,用手拢了拢裙角,抬头看了一眼,道:“你家笛子竖着吹?这是箫。”
“箫啊?”傅松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一件事,笑道:“我明白了,笛子细一些,箫粗一些,就像木棍和棍子一样。”
寅蕾见他还记得上次那事儿,不禁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用粗细来区分笛子和箫的,你可真能扯。笛子声音清脆响亮一些,箫声音圆润悠长。要不要我给你吹箫听一下?”
“啊?你还会吹箫?”傅松心头猛跳,从她的嘴里蹦出如此虎狼之词,简直毁三观啊!
“啊什么啊,吹箫我很拿手的。”
“要要要!”
寅蕾从墙上摘下箫,然后用手绢将箫身仔细擦拭了一遍。
她的动作轻柔缓慢,像是在擦拭一件珍宝一般,尤其吹口那里擦得极为仔细,仿佛那里暗藏了什么污垢似的。
傅松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旌荡漾,魂儿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
“我吹的怎么样?”一曲吹罢,寅蕾笑着问傅松。
“啊?好好好,你吹的真好,我都快睡着了。”傅松拍拍手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仿佛仙乐,听得我都飘飘欲仙了。”
寅蕾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嘴上却谦虚道:“我这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正要将箫挂回原处,突然回头问道:“你要不要学吹箫?”
傅松脸都绿了,坚决拒绝道:“我不好这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学不来,呵呵。”
“可惜了,我这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寅蕾轻轻地摩挲着箫,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挂到墙上。
你可以用我身上啊!傅松心里呐喊一声,笑道:“要不我当你的听众?”
寅蕾撇撇嘴道:“你傅老板是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误你。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亲自跑过来了?”
傅松半真半假道:“闲着没事,顺便出来透透气。”
“寅老师,你这里来客人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傅松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问路的那个女工作人员,她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
寅蕾连忙起身道:“白大姐,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
白大姐摆摆手道:“我就是顺路路过,听到你在这边吹箫,就好奇过来看看,我就不打扰了。”
傅松见她一边说还一边打量自己,尤其说“听到你在这边吹箫”的时候,神色很是不对劲儿。
特么的,这位白大姐不简单,知识面很广嘛!
嗯?白大姐?姓白,不会是叫白洁吧?
也不知道门口的那位看门大爷是不是姓秦……
等白大姐转身离去后,寅蕾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一脸嫌弃地坐下,小声道:“这人讨厌死了,嘴巴碎,幸亏办公室的门敞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被她怎么编排呢?”
“哦?”傅松笑呵呵地看着她,问道:“她会怎么编排?”
寅蕾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傅松哈哈一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咱俩问心无愧就是了。”
寅蕾心脏扑通一跳,他这话什么意思?
第九百七十一章 以人为本
“我家一楼被淹了,我正在二楼窗户边钓鱼。坐标盐城。”
“你家还有个二楼,我家就一层,我现在在合肥,好几天都联系不上我爸妈了,想回老家吧,听说铁路都被冲断了。对了,我老家阜阳的。”
“我家地势高,应该淹不到。不过堤坝上扎了一长溜窝棚,看不到边的那种……。”
从六月份开始,远望科技外网BBS上每天都有网友通报当地灾情,也算是开创了历史先河。
到6月下旬,南方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月的雨,灾情牵动了很多人的心,这不今天的BBS上就有人发帖,想为灾区做点什么。
这个帖子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响应,只是,很多人想捐款却不知道捐给谁。
其实早在网友们反应过来之前,在六月中旬,傅松就已经开始以远景集团的名义,主动向“中国国际减灾十年委员会”捐了一千万美元。
“中国国际减灾十年委员会”是响应联合国的号召,于1989年成立的,其宗旨是通过各种努力减少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
远景集团的这笔捐款,是该委员会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捐助。
不过,因为对江淮水灾的预估不足,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反应有些迟钝,远景集团捐的那笔钱据说至今一分没动,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所以傅松并不赞同网友们现在捐款,即便捐款也要等国家正式号召后再捐。
天终于放晴了。
这场雨下了整整半个月,虽然一直像70岁的老头撒尿一般,淅淅沥沥,但胜在持续时间长,上个星期沐城老城区的排水系统又遭了一次灾。
或许正因如此,领导们痛定思痛,决定正式推进老城区的旧城改造工作。
傅松以“专家”名义,受邀来市政府参加旧城改造研讨会,无论干什么,政策先行,老规矩了。
徐英主持会议,等人来齐后,陈建设首先发言。
“旧城改造,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难,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下手,所以今天请大家伙儿来,就是为了开动脑筋,集思广益,为沐城的老城区旧城改造建言献策……。”
这位一把手确实与众不同,开会从来不讲废话、套话,直来直去。
傅松听了一会儿,便跟旁边的黄志刚聊了起来。
黄志刚来沐城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些天他不仅将沐城老城区仔细考察了一遍,还把整个沐城市区都转遍了。
傅松很赞同他这一点,搞规划绝对不能螺蛳壳里做道场,要有大局观、整体观。
黄志刚道:“傅总,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傅松道:“说就是了。”
黄志刚道:“如果市里真的决定由远洋地产规划设计院做旧城改造规划,我不希望有人动不动指手画脚,否则,我可就不干了。”
傅松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似开玩笑,笑着问:“你是想在沐城践行陆家嘴那套规划理念?”
浦东金融区规划实行向国际公开招标,黄志刚以远洋地产规划设计院为投标主体,并且联合了同济大学的城市规划研究所,不过上海的做法却让他们大感不妙。
今年4月份,法国与中方签订协议,向上海提供
200
万法郎的政府贷款,用于陆家嘴
1.7
平方公里的规划设计。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懂的。
黄志刚自然是不服气的,正好沐城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所以他打定主意,要用沐城来打脸!
为了能够完美地贯彻他的规划理念,就不能有人乱插手,否则搞出个不伦不类的规划方案,最后丢的还是他的脸。
黄志刚气哼哼道:“傅总,不是我说怪话,你等着瞧吧,浦东那边就没懂规划的,真以为找来洋大人就能跟国际接轨了?呵呵呵!”
黄志刚平时风度翩翩,但这次确实被恶心到了,所以话中带着很大的怨气,像极了被情人抛弃了的怨妇。
傅松原本就不看好他掺和浦东的规划,看到他差不多已经死了这条心,反而挺高兴的。
相反,他觉得沐城老城区的旧城改造规划,规模不大不小,也无碍国际观瞻,可谓一张白纸好作画,拿来练手最为合适,于是道:“徐副市长那边我会跟她说,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
……
陈建设定下了会议调子,说是建言献策,就是建言献策,请来的专家挨着讲,总的来说,基本上老调重弹,没有多少新意。
徐英停下笔,道:“黄总,要不你来讲两句?”
“那我简单说两句。”黄志刚拿过话筒,清清嗓子道:“过去的一个星期,我把整个沐城城区考察了一遍,还登上芝罘岛的老爷山、南山的塔顶等几个城市制高点,登高望远察看城市布局。我之前也在厦门考察过,做过咨询项目,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地说,沐城的风光、地貌要比厦门好多了,但实事求是地讲,在城市建设方面,沐城却比厦门要落后……。”
“关键问题是怎么来规划、建设和开发。去年6月以来,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浦东,有充裕的时间观察、思考。今年年初我还和同济大学城市规划研究所的同仁一起去美国、欧洲一些大城市考察了一圈,这一趟考察下来,收获颇多,感受良多。”
“为什么国外很多大城市的城市规划搞的好?说一千,道一万,这些著名的大城市都抓住了一点——以人为本!城市规划中的以人为本怎么解释呢?老子说: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我认为所谓大小只是相对而言,小也可有为。
城市规划要讲尺度效应,恰恰是小尺度才能与人的尺度相关,真正反映出是否做到以人为本。国内的很多城市决策者觉得城市铺的越大越好,楼越高越好,马路越宽越好,马路上的汽车越多越好,不可否认,这样的城市看起来很壮观,但恰恰却跟以人为本的理念背道而驰……。”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任何一座大城市也都是从小城镇甚至小村庄发展起来的。相对而言,我们沐城的底子要比它们好得多,老城区更是整个沐城市区的精华所在,可以做很多有益的探索……。”
第九百七十二章 土地银行
黄志刚一口气讲了四十分钟,讲完后,陈建设带头鼓掌。
“黄总讲得真好!对,我们沐城有自己的历史积淀,有自己的特色,我们既要采百家之长,又要走出一条自己的建设之路。贪多嚼不烂,我们先把老城区这一块搞好了,为今后的城市更新和建设积攒宝贵的经验。”
徐英笑道:“黄总下海前是搞区域经济研究的,著作等身,黄总的大名在经济学界很响亮。”
陈建设惊讶道:“是吗?那我得拜读一下黄总的大作。”
黄志刚谦虚道:“都是考察报告性质的,学术性不强,跟在座的专家们没法比。”
专家们纷纷道:“黄总客气了。”
徐英见傅松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于是问道:“傅总,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讲两句嘛。”
傅松笑呵呵道:“我算哪门子专家?其实大家刚才讲的我都赞同,但俗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我建议大家都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陈建设眼皮一翻,说得轻巧,出去不得花钱啊,如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徐英用一副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要是能赞助一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子就等你这句话了!
傅松马上道:“行,怎么不行?陈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赞助一笔钱,和市里一起组织一个旧城改造的协调平台,由这个平台协助市里推进旧城改造工作。”
这下专家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谁不知道傅老板有钱,如果他真的赞助,那他们岂不是都有机会出国考(旅)察(游)?
黄志刚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傅松的打算,这不是跟法国佬的做法一模一样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和尚摸得,老子为什么摸不得?
陈建设有些心动,倒不是他想出去考察,而是如果有了这样一个平台,很多事情比靠政府自己做更方便。
想到这里,他扭头跟徐英用眼神交流了几秒钟,点点头道:“我看可以,这事儿就让徐市长抓一下吧。”
研讨会结束后,中午在市政府食堂吃了顿便饭,然后陈建设又把傅松请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叫上徐英,三个人开了个小范围内的会。
陈建设的秘书给三人上茶后,便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傅总,春节后市里就讨论过组建一家城市开发公司,不过上半年事情太多,一直拖到现在。”陈建设一点都不罗嗦,上来就开门见山,“今年南方发大水,很多城市都被淹了,咱们沐城也就地处北方,否则也是被淹的命。”
傅松点点头道:“今年挺邪性的,江淮发大水,西北、华北、华南闹旱灾,半岛地区虽然也下了半个月的雨,不过算得上风调雨顺。陈书记,市里有没有支援灾区的计划?”
陈建设道:“省里都没发话呢,我们市里哪好出这个头?”
傅松笑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可以先准备起来嘛。”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如果没记错的话,差不多7月中旬左右全国上下就会号召捐款捐物。
徐英道:“陈书记,远景集团从月初开始,每天都有十几辆大货车的物资昼夜不停往灾区运输给养,我觉得市里可以多准备点帐篷、雨衣这些物资。”
陈建设道:“那下午我们就开个通气会,先悄摸摸地做起来。傅总,这批救援物资,你能不能帮市里送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困难?别不好意思说。”
傅松想了想道:“我这边把几乎所有的运力都榨干了,市里能不能支援一批货车和司机?”
陈建设痛快道:“回头我给你搜刮一下,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傅松道:“市里只需要出人和车,剩下的我包了!”
陈建设拍了拍大腿,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们尽心尽力做就是了。傅总,老陈我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得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开发公司的事情还需要你出一份力,咱们争取年底之前启动旧城改造工程。”
明年换届,陈建设估摸着自己大概率会离开沐城,而且恐怕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在沐城断断续续干了将近十年,马上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所以,他要趁着还没走,在沐城留下点什么,而旧城改造就是他要给沐城老百姓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要做事,就需要钱,没钱就做不了事。
只是市里真的拿不出旧城改造的钱,拼命挤一挤,能挤出个一千万,但这点钱对沐城老城区十几平方公里的改造面积来说,杯水车薪。
傅松看了徐英一眼,笑道:“不久前我还跟徐副市长抱怨过这事儿,还以为你们打退堂鼓了。钱好说,不过我有个问题,可能需要二位领导好好考虑一下。”
“哦?”陈建设连忙道,“傅总请说。”
傅松环顾一周,问道:“这里有没有老城区的地图?最好是土地利用现状图。”
陈建设扯着嗓子喊:“刘秘书,刘秘书,去我办公室把市里的地图都拿过来。”
很快,刘秘书便抱着一大堆地图推门而入,陈建设从里面找出老城区的现状图铺到桌子上。
傅松用手指在老城区的位置上画了个圈,道:“陈书记,徐副市长,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地图,对老城区的每一块地基本上都有数。你们发现没,老城区布局零散,居住用地、商业用地、工业用地很凌乱。”
陈建设和徐英都点点头,不过却不知道傅松想表达什么意思。
傅松在地图上一个个点着,道:“纺织厂、阀门厂、轮胎厂、电缆厂、电机厂、水泵厂……,陈书记,我统计过,老城区有工业企业上百家,厂区总面积将近一万亩。说实话,很多工厂的土地利用效率和强度都很低,不少工厂现在或者停产、或者倒闭、或者半死不活。”
徐英听到这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问道:“你是说这些企业都需要迁走?”
傅松看向陈建设,道:“沐城已经确定了将经济技术开发区作为经济增长的一个极,我觉得现在是迁走这些企业的最好时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越往后,地价越贵,迁厂的成本也越高。”
陈建设没有吭声,一直低着头看地图。
徐英看了陈建设一眼,道:“地价低,迁厂成本确实低,但这些企业很多都是市直属企业,那市里拿到的补偿也就少。”
傅松好笑道:“徐副市长,你说我在乎那点钱吗?你们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陈书记,你听说过土地银行吗?”
第九百七十三章 放弃
“土地银行?”陈建设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徐英同样一脑门子问号,道:“银行主要是存钱和贷款两项业务,如果从表面意思来看,土地银行难道是用来存土地的?”
傅松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土地银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德国,那时候的土地银行主要为了提供土地抵押融资、发行债券的金融服务。还有十九世纪中叶法国的土地银行,主要承担配合法国政府住房政策和发放长期优惠贷款的任务。”
陈建设疑惑道:“听你这么一说,土地银行不就是金融机构吗?咱们国家的银行也做土地抵押的生意。”
傅松摆摆手道:“这是最早的土地银行。后来土地银行的内涵和职能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抵押融资机构,转变为具有调控土地市场、保障城市发展等功能的公益性机构。
最典型的当属荷兰,为了应对和解决人口增长和城市迅速发展带来的问题,1896年荷兰开始成立地方土地银行,由各自治区的土地开发企业主导土地的收购、开发和处置事宜,收购的土地中有50%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事业……。”
陈建设和徐英听得很认真,像这些知识如果不是傅松主动提起来,他们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
“总的来说,虽然各国成立土地银行的初衷和目的不同,但都产生了同样的效果,即调控土地市场和房价,保障城市正常发展的用地需求。从二十世纪下半叶开始,随着对生态环境的日益重视,土地银行除了满足上述基本目标之外,还在改善城市生态环境,提高市民生活水平,促进城市平衡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傅松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留给他们消化的时间。
徐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松笑着问:“市里不是缺钱吗?”
徐英好笑道:“卖地哪得着这么麻烦?”
陈建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果用这种方式卖地,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两样?
傅松无奈道:“我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必须货真价实,但很多时候光货真价实还不够,还要会宣传,会包装。”
陈建设和徐英面面相觑,怎么又扯到做生意上了?
傅松一边给三个杯子续上茶,一边道:“卖地很简单,在地图上画上个圈,然后招拍挂就是了。但这样的地卖不上价钱,为什么?”
徐英接手城建工作小半年了,对傅松说的这个问题自然清楚,道:“城市土地的价格跟区位和开发程度有关。好地段的自然贵,开发程度高的自然也贵。”
傅松点点头道:“土地分生、熟,生地便宜,熟地贵。熟地为什么贵?因为政府要把基础设施搞好,要把周边配套搞好,所以才贵。回到刚才说的土地银行,其实我觉得在我们国家实行的话,叫土地储备更合适和准确。”
“土地储备?”陈建设颔首,“这个叫法比土地银行更好理解。”
傅松道:“陈书记,我们国家土地都是公有制,所以实施储备的主体只能是地方政府。那么土地的来源有哪些?以旧城改造为例,老旧民居拆改建后腾退的土地,工矿企业迁移腾退的土地,主要是这两种来源。”
说完,傅松指着地图继续道:“居住用地我们先不提,徐副市长刚才也说了,很多工矿企业都是市直属企业,说白了这些企业的地皮都是国有资产,企业搬迁后,政府出面将这些企业的地皮收购过来,然后统一进行开发整理,统一储备,统一规划,最后统一出让。”
陈建设和徐英都是眼前一亮,谁都不是傻子,真要这么搞的话,这些土地的价值将比单独拎出一块来更高,不是高一点,而是高很多!
“在这个过程中,政府要做的就是包装,三通一平是最基本的,还要把周边配套做好,像什么学校、医院、菜市场、公交等等,这些工作虽然花钱,但却能最大程度的提升土地价值。最后,城市形象提高了,生态环境改善了,市民生活便利了,政府也获利了,可谓一举多得。”
陈建设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皱眉道:“这么做好是好,就是太花钱!”
傅松笑道:“开发公司就是干这事儿的。”
陈建设狐疑道:“傅总不打算插手旧城改造?”
傅松摇摇头道:“我反复思量过了,觉得旧城改造还是要以政府为主,企业为辅,远洋地产可以参与,配合开发公司。”
如果傅松刚才没讲透也就罢了,一旦讲透了旧城改造里面的道道,陈建设还真有些舍不得把最大的一块蛋糕给远洋地产。
只是,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还真做不到提上裤子不认人,而且他在资金上还有求着傅松的地方,所以原本打算捏着鼻子认了算逑。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傅松居然会主动退出,钱照样借给市里,却让市里来主导旧城改造。
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啊!
陈建设苦笑道:“傅总啊傅总,你可真是……,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
傅松哈哈一笑道:“陈书记,你想照顾我,那么到时候在好地段给我留几块地就是了。”
陈建设用力一拍大腿:“现在我就可以做主!就算是我不在沐城干了,不是还有徐副市长在吗?”
傅松马上打蛇随上棍,对徐英道:“徐副市长,将来你可不能不认账啊,否则我要让陈书记来评评理!”
徐英深深看了傅松一眼,这个小师弟年纪不大,却非常懂进退,旧城改造这么一块大肥肉,他说放弃就放弃,不简单!
以前还是小瞧了他了!
傅松难道不知道旧城改造有多赚钱?
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正因为知道,所以他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放手。
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利益,不说别的,单单那一百多家工矿企业就相当棘手,如果远洋地产自己搞的话,这些企业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到头来,钱没赚到还惹了一身骚,何苦呢?
但如果让市里牵头,远洋地产从旁协助的话,虽然远洋地产赚得少了许多,但胜在轻松、安全。
再说,傅松也看不上这点钱,他之所以参与旧城改造,无非是想在老城区拿几块地段好的土地,以备将来之需。
比如,职业技术学院未来肯定要扩大招生规模,学生多了就要扩建校区,他宁可在老城区多搞几个校区,也不愿将学校搬到主城区以外。
再比如,远景集团的职工小区,肯定要建在老城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员工每天通勤时间两个小时以上。
第九百七十四章 你们都不是好人
傅松揣着傅声远的信,急匆匆地离开办公室,脚步比平时都轻快了许多。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是不对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去少年宫。
老子就去那边坐一坐,听听她吹箫而已,嗯,老子问心无愧就是了。
“又来找寅老师?”上楼的时候,再一次碰到那位白大姐。
每次看见白大姐,傅松都觉得她的目光似乎能把自己给看透,所以心里有些发虚,随口应付了两句便只管埋头爬楼。
“寅老师刚上完课……。”白大姐说到这,突然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着道:“正好在办公室。”
傅松没多想,快步来到寅蕾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是关着的,这是之前几次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难道不在里面?可刚才那个姓白的大姐说她在啊。
试着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寅蕾的声音:“谁啊?”
傅松笑着道:“我!怎么还关着门?快点开门!”
“啊?”里面传来寅蕾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似乎寅蕾撞翻了什么东西,“你……,你等一下。”
傅松拧着门把手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看来是从里面反锁上了,所以也只能在门口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一道缝,露出寅蕾红扑扑的脸蛋。
她眉头微拧,嗔怪道:“你怎么又来了!”
傅松掏出信封笑呵呵道:“送信啊。”
“进来吧。”寅蕾无奈打开门,侧过身子给他让开路,等他进来后,又把门敞开到最大。
傅松一进门,目光便落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帘子上,帘子拉到一半,而另一半的绳子上挂着几件衣服。
原来她也挺时髦的,居然穿这种款式的,根据女人穿衣理论,她恐怕是那种内心热情似火的女人……
寅蕾给傅松沏了杯茶,端着茶杯刚转过身,发现傅松正直勾勾地盯着那根绳子看,顿时又羞又气,来不及放下杯子便快步走过去,一把将绳子上的衣服扯掉,随手一团藏在身后,然后冲他怒目而视:“你这人怎么这样?”
傅松尴尬地摸摸鼻子,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茶杯,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你,谁让你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那里?”
“你!”寅蕾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也有无赖的一面,恨恨地跺了跺脚,“早知道是你来了,我才懒得给你开门呢!”
傅松哈哈一笑,捧着茶杯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她道:“你刚上完课?”
寅蕾有心不想搭理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鬼使神差问:“你怎么知道?”
傅松朝她努努嘴:“这两天确实挺热的,瞧把你给热的,衣服都湿透了。”
寅蕾脸色涨得通红,磨着牙根道:“人家都说非礼勿视,你倒好,真不是君子!”
傅松扑哧一笑:“人家还说君子坦荡荡呢,我现在就是坦荡荡,寅老师,你说是吧?”
寅蕾:“……。”
傅松抿了口茶,笑呵呵道:“再说君子有什么好的?当君子多累啊,还是当小人好。哎,你别站着啊,我仰着脖子跟你说话太累。”
寅蕾拉开抽屉,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去,然后气呼呼坐下,抱着胳膊道:“嫌脖子累你也站着啊!”
傅松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嫌累你怎么不滚啊!”
寅蕾张了张嘴,脑袋里一片茫然,对啊,刚才我为什么不让他离开这里?
傅松见她不说话,轻轻拍了拍沙发扶手道:“哎,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寅蕾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深深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大老板,隔三岔五就往我这边跑,有那么闲吗?”
傅松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寅蕾笑道:“假话怎么说?”
傅松叹了口气道:“谁让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喜欢你闺女呢,我有什么办法。”
“去你的!没个当爹的样!”寅蕾笑骂道,随即心里咯噔一下,把头扭到一边,对他来个不理不睬。
傅松等了片刻也不见她开口,纳闷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真话是什么?”
寅蕾淡淡道:“不问,不想知道。”
傅松无语道:“你这人,能把天聊死,没意思!”
寅蕾用力地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水,道:“信既然送到了,我就不留你这个大忙人了。”
傅松道:“谁说我忙了?我闲得很。”
寅蕾好笑道:“你不给下面的人做表率了?”
傅松道:“这两天搬家,你让我上哪去做表率?”
寅蕾扭头看向窗外,问道:“搬到那个最高的楼里?我说呢,昨天下班的时候看到大楼门口进进出出都是人。”
傅松起身来到办公桌旁,发现从这里还真能看到远景集团总部的大楼,“嗯,7月6号正式启用。对了,6号晚上有场音乐会,你要不要去听?”
寅蕾先是眼睛一亮,马上又摇头:“算了,晚上我得照看我婆婆。”
傅松道:“让你家老范看着嘛。”
“他?”寅蕾冷笑一声,“我可指望不上他。”
傅松道:“回头我给你送两张票,去不去随你。”
寅蕾没吭声,但也没有直接拒绝。
“呦,寅老师这里又来客人了?”
不用看,肯定是那位白大姐,傅松都习惯了,基本上他每次来,白大姐都要顺路经过。
他娘的,寅蕾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你这顺路顺的也太巧了吧!
寅蕾同样也习惯了,屁股都懒得抬一下,道:“白大姐,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白大姐笑呵呵道,“今儿怎么没听见你吹箫?我还挺不习惯的。”
傅松扭头看向寅蕾,发现她面若桃花……
不是吧,不会吧,不能吧!
这才多久,她难道已经弄懂了这个虎狼之辞的内涵了?
难怪最近这两次来,她都没主动给自己吹箫,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白大姐照例在门口站着聊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
寅蕾起身来到门口探头看了看,转过身来一脸怒容,小声骂道:“这个老女人坏透了!”
傅松装糊涂道:“我觉得白大姐人挺好的啊,也很热情,她哪里坏了?”
寅蕾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也不是好人!欺负我不懂,占我便宜!”
傅松一脸无辜,叫屈道:“寅老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哪占你便宜了!”
寅蕾不由自主地看向挂在墙上的箫,连忙又挪开目光,恨恨道:“你明知故问!”
傅松装不下去了,笑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寅蕾啐了一口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不走!”
傅松:“……。”
“快走快走!不想再看见你!”
“得,那我明儿再来。”
“你还来干什么?”
“不是说好了给你送票吗?”
“哦,那你放在门口秦大爷那,我下班自己去拿。”
第九百七十五章 花香
按照计划,远景集团总部大楼启用仪式和远景文华东方酒店开业仪式放在一起办。
考虑到南方在闹水灾,傅松本不想大操大办,但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
作为沐城市的龙头企业,远景集团中国区总部落成启用可是市里的一件大事,更何况同时还有沐城市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业,所以陈建设为首的两套班子成员都来了。
呼盟的另一位陈书记也带着团队来到沐城,他这次过来有两个任务,一是来给呼盟的投资大户捧场,二是代表呼盟跟沐城市缔结友好城市。
傅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能来的也都来了,郭贺年、吕仁鹤、刘銮雄、安藤清健等等,那些太远来不来了的,也都发来了贺电。
远景集团、远望科技、远洋地产的高层以及职工代表们加起来三千多人,几乎把沐城市的高档酒店都住满了。
启用仪式定在7月6号举行,但从7月3号一早开始,傅松就忙得团团转,别的事情用不着他操心,但接待工作就已经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一直忙到7月5日傍晚,所有的来宾都到了,傅松在尚未正式开业的文华东方酒店里宴请大家。
由能容纳2000人的无柱会议厅改造的临时宴会厅里,坐了整1500人,宴会大厅里坐了个功能厅里平均每个厅坐120人,再加上西餐厅、中餐厅,才将将够用。
这么多人,傅松自然不可能一一照料到,只是在晚宴开始后每个场地转了一圈,几乎每一桌都走到了,这可把他累得够呛,脸上的肌肉都笑抽了。
酒宴散去,傅松又安排人将重要宾客送走,一直忙到将近十一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沐城宾馆。
刚进房间,他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精油味道,精神不由一振,浑身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看到徐琳穿着清凉的睡衣横陈在床上,傅松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在这?”
徐琳翻了个身面向他,用手托着腮道:“知道你这两天累,过来给你放松一下。”
傅松走上前挑起她下巴,笑道:“你这样我怎么放松得下?”
徐琳眨眨眼,妩媚道:“先紧后松嘛,快点嘛。”
……
风停雨歇。
傅松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饿了将近两个月,今晚终于一口气吃了个饱。
徐琳乖乖地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胸口上画着圈圈,嗔怪道:“横冲直撞,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傅松哈哈一笑:“谁让你不早点回来呢,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忍得多辛苦。”
可不是辛苦么,否则他也不会隔三岔五就往寅蕾办公室跑。
若是往寅蕾那边跑能解馋也就罢了,但每次从她那里回来后,他却更馋了。
徐琳睁开眼睛,吃吃笑道:“那你是怎么忍的?你不会那个啥吧?”
傅松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老子还用那个啥?”
徐琳狐疑地看着他:“你媳妇儿还没回来,你不会是沾花惹草了吧?”
“我上哪去沾花惹草?”傅松矢口否认,但如果寅蕾算是花草,那应该是沾花惹草了,但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他只是闻了闻花香而已。
徐琳委屈道:“你以为人家不想早点回来?还不是你个没良心的,把人家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晚上独守空房,想你想得心肝都疼。”
“打住打住!”傅松呲牙咧嘴道,“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骨头都酥了。”
徐琳咯咯笑起来,伸手在他身上乱摸,“我检查一下,哪块骨头酥了?”
“别闹!”傅松赶紧按住她的手,他刚才吃得饱饱的,哪受得了她的撩拨,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辞职的事儿,陈书记有没有说什么?”
徐琳五月份被陈书记召回去“述职”,述职结束后,她马上向陈书记请辞,陈书记照例挽留了一番后,便同意了。
“陈书记态度老好了,跟我说,小徐啊,你是呼盟人,以后不管去了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的家乡。还问我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反正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他恐怕知道咱俩的关系,这头老狐狸!”
徐琳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上,可怜巴巴道:“你以后不会让我就留在呼盟吧?”
傅松抚摸着她红艳艳的脸蛋,笑着道:“怎么?不乐意?”
“嗯,不乐意!”徐琳撅着嘴道,“人家一个多月见不到你就想的心慌,要是一年半载不见,还不得害相思病?”
傅松道:“你总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吧?呼盟那边的蒙药厂有你的股份,你不在那看着放心?”
徐琳撇撇嘴道:“我留在那边啥都不懂,有什么用?”
傅松无奈道:“那你可以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干嘛。”
徐琳在他脸上啃了两口,笑道:“那不就是你嘛。”
傅松哭笑不得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徐琳爬起来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咬牙切齿道:“我很正经!你媳妇儿要回来了,你怕了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傅松否认三连击,但心里却虚得很,如果梁希一直留在沐城,当初他还真不敢把徐琳给吃了。
“哼,有贼心没贼胆!让我回呼盟可以,不过得先在我肚子里留下种!我也弄个小人出来玩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松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不就是造小人嘛,老子熟得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远景集团总部大楼和一路之隔的酒店门前人山人海。
傅松留在远景集团总部这边,酒店那边则是交给了郭贺年。
因为天气太热,大家的发言都没什么废话。
十点整,在一片爆竹声中,两边同时剪裁。
接下来就是来宾们参观两座姊妹大楼,然后是答谢午宴,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傅松终于才有时间喘口气。
正要去楼上休息一下,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傅松,老同学。”
傅松回头一看,笑着伸出手道:“戴大小姐,抱歉抱歉,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第九百七十六章 人约黄昏后
昨天的晚宴上,傅松敬酒的时候其实跟戴靓远远地见过一面,只是人太多,傅松也只是跟她点头致意。
戴靓道:“我昨天中午到的,知道你是大忙人,就没来找你叙旧。啧啧,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厉害厉害!”
傅松松开她的手,道:“小本生意,以后还要在戴处手下混口饭吃。”
戴靓之前在省府驻黄三角农场办公室担任主任,去年因为工作成绩出色,调到了省办公厅任正职处长,在他们这一届同学中,算是官场上混得最好的了。
当然,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虽然她爹去年也退了,但余荫尚在,旁人羡慕不来的。
戴靓佯怒道:“老同学,你这不是打我脸嘛!再这么说,不理你了!”
傅松指了指旁边的茶座,道:“要不我们去那边坐坐?不瞒你说,我现在两只脚又酸又疼。”
戴靓笑道:“这还差不多,我请你。”
傅松道:“戴大小姐难得请客,那我今天得往贵的点。”
落座后,戴靓环顾四周,感慨道:“省城都没有这么好的酒店,每天下午要是能坐在这喝喝茶看看书,然后欣赏一番落日的余晖,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傅松好笑道:“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戴靓叹了口气道:“人老珠黄,感慨自然就多了。你倒是越活越年轻,跟上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有白头发了。”傅松指了指两鬓,“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操心!”
戴靓笑骂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说你两句还喘上了。”
傅松道:“真的,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就比如说今天吧,你瞧瞧,我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戴靓还真的盯着他的脸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摇头道:“还好吧,也没皮笑肉不笑的,咯咯。”
傅松无奈道:“你啊你,跟以前一样,嘴巴毒得很。别光说我,你呢?”
戴靓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漂浮的茶叶,抬眼道:“我?我就那样呗,一个小小的处长,整天忙得要死,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算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傅松道:“办公厅可不是一般的单位,办公厅的处长能是小处长?谦虚过了头就是虚伪了,这样下去会没朋友的。刘前进要是在这,你信不信他能吐你一脸唾沫?”
“咦?!”戴靓一脸嫌弃,“恶心死了!你不知道?刘前进马上要升副厅了。”
“卧槽,这个狗日的!”傅松惊讶万分,“啥时候的事?这狗日的藏得可真严实。抱歉抱歉,说顺嘴了,你就当没听见。”
戴靓掩口轻笑:“行了行了,跟我装什么?你们男人不都这样?”
傅松喝了口茶,点点头道:“这茶不错,你多喝点。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戴靓自嘲地笑笑:“上哪结婚去?连对象还没有呢。”
傅松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纳闷道:“我说戴大小姐,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我今年三十一了,你应该二十九了吧。二十九岁的老姑娘,再不结婚,你还想拖到啥时候?”
戴靓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黑着脸道:“你才老姑娘呢!我乐意!”
傅松举手道:“得得,算我说错了。”
戴靓重重哼了哼,愁眉苦脸道:“前两年觉得自己还年轻,再加上也没遇到合适的,就一直拖着,唉,现在我这个年纪的,要么早就结婚了,要么就是离异的,反正……,唉,我能有什么办法?”
傅松幸灾乐祸道:“活该,让你以前挑花了眼!”
戴靓深深瞥了他一眼,笑着问:“我如今沦落到这地步,你是不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傅松笑呵呵道:“我要是说没有,那就太假了。”
戴靓被他噎得够呛,苦笑道:“我以为你会遮掩一下呢,没想到你这么直截了当。知道吗?小铃铛每次见面都会把我奚落一番,说我有眼无珠。”
傅松如果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那他算是白混了,于是尴尬地咳了咳,道:“你也知道小铃铛那个人,嘴比你都毒,别听她瞎扯。”
戴靓洒然一笑,看着他道:“你这人虽然不赖,不过却不是我的菜。是不是觉得很懊恼?哈哈。”
傅松连忙朝她拱拱手:“多谢戴大小姐手下留情!”
戴靓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安慰一下我?讨厌死了!”
傅松端起茶杯跟她碰了碰:“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早生贵子,这个安慰好吧?哈哈。”
戴靓红着脸啐了一口,不过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发请帖,你可不能不来!行了,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就回省城,好不容易来一趟沐城,我得出去好好逛一逛。”
傅松道:“我给你派辆车吧。”
戴靓傲娇道:“谁稀罕你的破车,走了。”
“拉倒!慢走!”傅松望着她的背影道。
她的背影依如当初美丽,而且随着岁月的积淀,她的背影中褪去了青涩,多出了些许成熟和风情。
不过,傅松却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任你家庭背景再强,学历再高,官再大,女人的一生终究逃不过四个字——结婚生子。
从戴靓身上又想到了梁希,如果她没遇到自己,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呸呸呸,胡思乱想,老子可舍不得那两条大长腿被别的男人把玩,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上楼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一看时间,七点多了,连忙爬起来洗澡换衣服,然后急匆匆地赶往大会议厅。
从电梯里出来,傅松正要往会议厅那边走,突然听到大堂里有个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来到大堂。
果然是寅蕾,她手里拿着一张音乐会的票,正在询问服务员怎么走。
服务员看到傅松走过来,连忙问好:“傅总好!”
傅松朝她挥挥手,道:“你去忙吧,这是我朋友。”
等服务员走后,傅松笑着问:“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寅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久没出来玩了,今天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傅松看她画了淡妆,眉毛似乎也是刚修剪过,一身得体的长裙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曼妙无比。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不知怎么回事,傅松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诗,他顿时感觉音乐会一点意思都没了,还不如跟眼前的人面对面坐着聊聊天,喝喝茶呢。
“你吃了吗?”
“啊?”寅蕾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呢,我怕时间来不及。”
第九百七十七章 用不着在乎别人的目光
傅松摸摸肚子笑道:“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点。”
“啊?”寅蕾感觉有点懵,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长这么大,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跟范建国结婚五年了,他也就在刚认识那阵子请自己吃过饭,而且还是通过媒人约的……
“啊什么啊!”傅松发现她似乎动不动就一惊一乍,每次“啊”的时候,一双丹凤眼便会睁得又圆又大,“音乐会八点半能正式开始就不错了,来得及,走了!”
寅蕾木然地走了几步后突然反应过来,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也没答应他啊,我怎么跟他走了?
傅松马上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变得迟疑起来,不似方才那样不徐不疾,连忙回头笑道:“过会儿还要去听音乐会,咱们就简单些,要不去那边吃茶点?”
寅蕾听他说过会儿还要听音乐会,不由松了口气,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好,好吧。”
在大堂酒廊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傅松要了一壶红茶和几碟甜点,然后笑着问:“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别客气。”
寅蕾连忙摇头:“没,没!”
傅松对服务员道:“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好的,二位稍等。”
傅松看寅蕾双手紧紧抓着挎包,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疑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寅蕾咬了咬嘴唇,小声道:“这里也太贵了,一壶茶都要七八十块钱,我……,我没带那么多钱出来。”
傅松:“……。”
这娘们儿是不是傻?这是钱的问题吗?这个时候跟老子提钱,你是故意打老子的脸是吧!
寅蕾见傅松不说话,连忙道:“我就是觉得吧,这不是我该来消费的地方,真的不是对你有意见。你要是请我在路边的小茶馆吃点瓜子,我肯定比现在自在多了。”
傅松多少理解她此时的心理,就好比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如果有人请自己去东郊饭店吃饭一样,那哪是吃饭?那是受罪!
想明白这一点,傅松笑着道:“你给我吹了那么多次箫,你就当我是感谢你吧?”
寅蕾羞恼道:“你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了!”
傅松摊摊手,一脸冤枉道:“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想哪去了?”
寅蕾腾的站起来,没好气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吃了,走了!”
傅松见她真的起身要走,连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你!你松手嘛!”寅蕾紧紧咬着嘴唇看着他。
傅松朝她身后努努嘴:“你别闹!服务员来了,赶快坐下!”
寅蕾感觉胳膊上的力气突然加重了,不知不觉地便随着那股力量坐了下来,就连傅松将手按在自己肩膀上都没有察觉到。
“二位请慢用!”
寅蕾心虚地看了服务员一眼,等她走远后,修长的眉毛一拧:“你抓疼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下次我一定轻点!”
“你还想有下一次?”
“要不我给你揉揉?”
“不要!你把手拿开!”
傅松只好将爪子收回来,笑呵呵的给她倒茶,“快吃啊。嗯,味道不错,你尝尝?”
寅蕾看他吃得香,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刚才还没觉得怎么样,此时闻着浓郁的茶香和糕点的甜味儿,她突然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空虚。
我这是饿了,对,绝对不是馋的!
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拈起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入口即化,一股甜腻直入肺腑。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到手指头上沾着浓稠的油脂,她忍不住将手指肚含在嘴里舔了舔。
还来不及回味,她突然感觉空气好安静,猛地抬头一看,却见傅松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一刻,她尴尬极了,连忙将手指从嘴里抽出来,因为太急,手指头居然带出一声沉闷的“啵”。
这个声音让她更加尴尬了,羞愧得连耳朵根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傅松脑海里嗡嗡乱作一团,半晌才回过神来,将那碟糕点推到她面前,笑道:“这东西有点油腻,喝茶解解腻。”
寅蕾浑浑噩噩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的热度让她的大脑再一次上线,哭丧着脸道:“我刚才就说了嘛,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故意看我笑话!”
傅松哭笑不得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觉得你刚才挺可爱的,哈哈。”
“你还说,你还说!”寅蕾都快哭了,“我不吃了,走了!”
傅松无奈道:“你看看,这么多东西呢,不吃都浪费了,我一个人哪吃得了?”
寅蕾白了他一眼道:“你那么能吃,能吃不了?”
嘴上虽这么说,不过她到底是没像刚才那样爬起来就走。
傅松笑道:“我不爱吃甜食,你们女同志不一样。”
寅蕾赌气似的道:“吃就吃,我还怕你不成?”
就在傅松跟寅蕾在酒廊雅座上有说有笑地吃吃喝喝时,徐琳却在大会议厅里等得望穿秋水。
已经八点了,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难道被哪个狐狸精给勾去了?
不行,老娘得出去找找才放心!
从会议厅里出来,一边往电梯那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就在即将走过拐角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往那边仔细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好嘛,老娘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跟人勾搭!
瞧你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高兴成这般模样!
徐琳怒气冲冲地向那边走过去,走着走着,她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还没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傅松磨了磨牙,哼,你给老娘等着,今晚让你好看!
心里发完狠,徐琳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会议厅。
……
桌上的碟子都空了。
傅松问:“饱了吗?”
寅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很能吃?”
傅松哈哈一笑:“能吃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过去?”
寅蕾连忙拎起挎包站起来,突然看到隔着一桌也有人在吃茶点,不过人家却是用勺子和叉子吃,再一看自己的桌上,同样也摆着一副餐具。
傅松见她红着脸站在那不动弹,问道:“你又怎么了?”
寅蕾咬了咬嘴唇,声若蚊蝇道:“人家都用勺子和叉子吃,我刚才是不是很没形象?”
傅松往那边瞥了一眼,笑呵呵道:“咱们花钱吃饭是给自己吃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人活着就已经够累的了,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目光。你说是不是?”
寅蕾愣了一下,回味着傅松刚才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这是他专门对自己说的。
“你一个大老板都不嫌丢人,我就更不在乎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逼供
“舒服吗?”
“舒服,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傅松趴在床上舒坦得直哼哼,“哎呦,你要死啊!拧我干什么!”
傅松被徐琳突然拧了一下腰间的软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恶狠狠地教训她一番,不料下一刻徐琳的话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那个女人舒服吗?”
徐琳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探头一脸玩味地跟他四目相对。
傅松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故作镇定道:“哪个女人?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
徐琳笑嘻嘻道:“白裙飘飘,面若桃花,语笑嫣然,我见犹怜。”
卧槽,完了!
听她这么一说,傅松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没了,被她捉了现行,今晚寅蕾确实穿的是一身白色长裙……
她到底什么时候看到的?
不过既然她都看见了,那傅松索性也不装了,没好气道:“你都看到了还问?”
徐琳笑着问:“谁啊?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傅松心中警铃大作,紧张道:“你认识她干什么?”
徐琳白了他一眼:“我俩一个男人,当然好奇了,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迷成那样。”
傅松捂住她的嘴:“什么你们俩一个男人,没有的事儿!别胡咧咧!”
徐琳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而且她觉得傅松也没必要瞒着自己,想当初自己还尽心尽力想把安藤清子送他床上呢,结果给瞎子抛媚眼。
用力地掰开傅松的手,徐琳惊讶道:“不是吧?你还不知道她深浅?”
傅松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好好说话?”
徐琳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妩媚一笑:“还不是跟你学的?是你傅老师教的好,像什么日久深情啦,深不可测啦,出入平安啦,管鲍之交啦,以静制动啦……。”
“打住打住!”傅松哭笑不得,这娘们儿别的东西学得慢,就这种歪门邪道学得又快又好,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
徐琳凑到他耳根吹了口气:“嘻嘻,咱俩都知根知底儿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她深浅?你撩她多久了?”
傅松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对她来个不理不睬。
“好哥哥,你快说嘛,你到底撩她多久了?我看她也不像是个小姑娘,不会是个良家吧?天啊,你居然勾搭有夫之妇!”
“你闭嘴!”傅松被她吵得脑瓜仁儿疼,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床。
“不嘛不嘛!”徐琳哧溜钻进他怀里,撒娇道:“好哥哥,你跟人家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傅松不屑道:“你快拉倒吧,你别扯我后腿我就阿弥陀佛了!”
徐琳不依不饶,将女人撒泼打滚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大有傅松不说就不让他睡觉的架势。
傅松实在扛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捡了一些能说的说了,不过即便如此,徐琳依旧吃惊不已。
“她还真的是有夫之妇啊!你可真行!”
傅松道:“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徐琳点着他额头道:“听你的语气,是不是很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傅松对她倒是不隐瞒,叹了口气道:“我啊,就是前段时间你不在感觉无聊了,这才找她解解闷。至于以后……,随缘吧。”
徐琳笑道:“我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不过我发现那个女人绝对不讨厌你。”
傅松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徐琳撇撇嘴:“俗话说,最了解女人的永远是女人,我是女人,别的什么都能作假,但她看你的眼神却根本做不得假。如果我是她的话,现在的心态很矛盾,因为还有羞耻心,知道跟你勾勾搭搭不对,但又想跟你勾搭……。”
傅松无语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勾搭的,好好的一件事情从你嘴里出来就变味了。”
徐琳啐了一口道:“本来就是勾搭嘛!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大晚上的在酒店里眉来眼去,这不是勾搭是什么?”
傅松被她噎得够呛,悻悻道:“我们在赏月聊人生。”
“去你的!今天农历二十五,上半夜哪来的月亮?糊弄鬼呢!”徐琳笑骂道,“我告诉你啊,像你这么****的男人,对付她这种小家碧玉的女人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你得把她当成一道东坡肉,要小火慢炖,炖着炖着,掀开锅盖一看,嘿,熟透了!”
傅松好笑道:“你不去做厨子可真是白瞎了。行了行了,你就甭给我出馊主意了,睡觉!”
徐琳眼珠转了转,笑道:“睡觉睡觉!”
……
最后一批宾客走后,傅松终于能喘口气了。
集团总部搬进新的大楼里,他到底是没抵挡住总(豪)统(华)套(浴)房(缸)的诱惑,包了三个星期的短租。
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后,他便会坐着电梯来到连桥这一层楼,然后通过封闭的连桥来到对面的酒店,跟在沐城宾馆一样,足不出户就能上下班。
歇了两天,他又忙碌起来,月底就要出发去苏联,临走之前得把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安排妥当。
徐琳本来说跟陈书记他们一起回呼盟,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又决定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要多陪陪他,免得他耐不住寂寞出去打野食儿吃。
只是她这些天经常不见人影儿,有时候回来得很晚,不过傅松每天忙得头晕脑胀,也就懒得管她。
从按摩浴缸里爬起来,扯了条浴巾擦了擦身上,然后裹上浴袍来到客厅,一看墙上的挂钟,傅松气不打一处来,都快十一点了,徐琳这个臭娘们儿怎么还不回来!
哼,过会儿等她回来后,老子非要狠狠收拾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穷凶极恶!
“咔嚓”一声轻响,徐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看到傅松穿着浴袍站在那,冲自己怒目而视,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笑道:“等急了?我这就去洗澡!”
“站住!”傅松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然后把头埋在她脖颈里,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
“痒,讨厌!你别嘛,咯咯,嗯……,不要嘛,人家出了一身汗,你还亲!嘻嘻……。”
傅松抬起头,挑着她下巴问道:“说,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上哪去了?”
徐琳脸蛋红扑扑的道:“出去玩了呗。”
傅松照着她屁股抽了一巴掌,“老实点,快说!”
徐琳捂着屁股,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道:“坏哥哥,人家真的出去玩了嘛,你不信就算了,怎么能打人家呢?”
傅松被她弄得毫无脾气,又好笑又好气:“行了别装了,刚才我还以为你出去偷汉子了呢。”
徐琳展颜一笑,舔了舔嘴唇道:“有没有偷汉子,你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傅松道:“可惜没有白大褂。”
徐琳啐了一口:“你脑子里怎么净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死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视察
傅松和徐琳深入交流了一番,顺带着做了小小的检查,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是,不管傅松怎么“威胁”,徐琳就是不说这些天干什么去了,傅松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作罢。
正要关灯睡觉,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大半夜的谁会给老子打电话?
他脑海里立马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梁希查岗?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傅松连忙给徐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抓起电话问:“哪位?”
“我!徐英!”那边声音有点大,吵得傅松赶紧把话筒离远点。
“我说师姐,大半夜的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什么睡!你给我仔细听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半,有重要领导去你那参观视察,你还想睡觉?哼哼,赶紧给我准备起来,明天上午你要是给我掉链子,我饶不了你!”
傅松奇怪道:“领导?啥来头?”
徐英说了一个字,傅松顿时一惊:“刚调到京城的那位?他怎么来了?”
“你别管怎么来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动起来,我马上也去你那边!”
“喂喂!”傅松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这个疯婆娘!”
徐琳见他已经扣上电话,问道:“怎么了?”
傅松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明儿有领导来公司视察,我得去准备一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歇下,你先睡吧,乖。”
徐琳刚才被他折腾得不轻,又累又困,也懒得关心哪个领导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哦,那我先睡了。”
傅松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显得不徐不疾,但只有他自个儿知道,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这不刚关上门,他马上甩开腿,一路小跑奔向电梯间,哪还有方才的气定神闲?
穿过连桥来到总部大楼,然后坐电梯来到办公室,抄起电话开始发号施令。
随着他一通通电话拨出去,远景集团从上到下都动了起来。
最先到的是王永宏,这小子跑得气喘吁吁,“傅总,我来了。”
傅松问:“你女朋友骂我了吧?”
王永宏闹了个大红脸,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傅松道:“我也知道大半夜的把你们叫过来不近人情,可我也没办法。明天有重要领导来这边视察,你呢,就做做今晚的后勤工作吧。”
正说着,徐英、韩泽声、郭凡生一起走了进来。
傅松笑道:“你们仨碰一起了?”
郭凡生道:“是啊,我刚下车就看到徐副市长和韩总的车了。”
徐英环顾一周问:“人呢?怎么就你们俩个?”
傅松无语道:“我说师姐,你催命呢,现在是半夜,大家都在睡觉呢,哪有那么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坐,尝尝我的茶叶。”
徐英急道:“我哪有心情喝茶啊,陈书记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协助你把接待工作做好了!”
韩泽声笑道:“徐副市长,你就在这和傅先生坐镇指挥吧,我们下去瞧瞧。”
傅松见徐英屁股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笑着道:“你不会是得痔疮了吧?”
“滚蛋!”徐英怒骂道,“没大没小的,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明天要是出了岔子……。”
“出不了岔子。”傅松给她倒了杯茶端到面前,“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就是了。不是我说你们,不就是领导参观嘛,搞的跟迎接圣驾一样。为了领导的那一个小时,我们几百号人得熬夜准备一晚上,至于吗?”
徐英没好气道:“当然至于!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不好好准备,领导怎么能看到你的成绩?小师弟,你听姐的,好好准备,领导这次专门点名要来你这参观,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啊!”
傅松惊讶道:“真的假的?”
徐英翻了个白眼道:“我哪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傅松得意地嘿嘿笑起来:“领导到底是领导,有眼光!”
徐英气笑了:“你啊你,没脸没皮的!明天给我正经点,听见没?”
傅松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道:“听见了听见了,跟祥林嫂似的,烦不烦?”
“让你气死我了!”徐英见他没个正经样,抬腿就给了他一脚,“踢死你得了!”
窗外的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傅松和徐英两个人喝了一肚子茶,都是哈欠连天。
“师姐,里面有床,要不你去睡会儿?”
徐英往里间瞥了一眼,伸了个懒腰道:“嫌你脏!”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自从搬过来就没在这睡过,全部是原装的!”
徐英撇撇嘴,抬起胳膊看看时间,道:“五点多了,不睡了,你陪我下去检查一下。”
傅松屁股都懒得抬一下,“要去你自己去,我得眯一会儿,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领导。”
徐英笑骂道:“把懒惰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就你了。睡你的吧,我自个儿去。”
上午九点,傅松带着集团高层早早地等在总部大楼前,九点二十五,远远望见四五辆小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从街角驶过。
傅松笑着对徐英道:“还挺轻车简从的。”
徐英面带寒霜道:“你闭嘴!”
傅松:“……。”
夸奖都不让人夸奖了?本来就是嘛,那么大的领导来视察,只派了四五辆车,这还不是轻车简从?
陈建设亲自作陪,指着傅松道:“朱总,这位就是远景集团董事长,傅松同志。”
被迎面而来的目光盯着,傅松突然感觉腿肚子有点打转,暗骂了一声没出息,连忙上前握手,“朱总,你好,欢迎您莅临指导。”
“我听说远景集团搞的不错,过来学习。”
得,这话简洁而不简单,傅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什么也不说,开始介绍身后的人。
朱总除了跟韩泽声多说了几句话外,对其他人只是握握手点头致意。
傅松见状,给韩泽声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做主陪,如果需要的话,自己在一旁再做补充。
很快,傅松就发现自己这个安排很明智,朱总跟韩泽声有说有笑,大家看到这一幕都松了口气。
第九百八十章 想不想一亲芳泽
一夜之间其实也准备不了多少东西,无非就是在大厅里挂挂展板,展板上有文字有图片,都是郭凡生平时积攒的东西。
朱总在一副展板前驻足,惊讶道:“远景集团还是先进基层党组织?”
韩泽声解释道:“远景集团在内地最早只有一家好大饲料厂,在建厂之初,傅总就要求在厂内成立工会组织和党组织。这几年,远景集团始终坚持‘现代企业制度+企业党建+社会责任’的企业发展模式,而党建工作对集团的发展壮大提供了坚强有力的政治保障……。”
傅松狐疑地看向郭凡生,以为这是郭凡生提前给韩泽声写的讲话稿,结果郭凡生却轻轻地摇头。
卧槽,老韩可以啊,妈的,比老子都能说,关键老韩说得好啊,没看朱总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不过至少没方才不苟言笑那么吓人了。
朱总颔首道:“不错。”
在远景集团大楼里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十点半不到,朱总便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远去的车队,傅松长长舒了口气,跟气场如此强大的人离得那么近,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傅松道:“别愣着了,去我那坐坐。”
回到办公室,傅松瘫坐在椅子上,“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郭凡生笑道:“我看朱总挺满意的。”
傅松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没有任何奢望,只求他别挑刺就成。”
韩泽声道:“应该不至于,我同意郭总的看法。”
傅松坐直了身子,拍拍桌子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郭凡生道:“我看你是关心则乱,领导能点名来咱们集团视察,那就是对咱们的认可。视察过程中,领导一般都不表态,要表态也是事后,耐心等等吧,多则四五天,少则一两天,肯定有好消息。”
傅松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敢肯定?”
郭凡生乐呵呵道:“要不咱俩打赌?”
“傻子才跟你赌呢!”傅松毫不犹豫地拒绝,义愤填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老子地下室的茅台,我告诉你,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哈哈!你居然不上当。”
“老子这两年被你骗走了多少茅台了?亏大发了!”
事情还真被郭凡生给蒙对了,都没等一两天,当天晚上,傅松就接到徐英的电话,说是市里打算重新考虑旧城改造的方式,而且市里决定跟远洋地产合资成立一家开发公司,以这家公司作为旧城改造的实施主体。
傅松瞬间了然,故意问道:“师姐,你们怎么改主意了?”
徐英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傅松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事儿啊,我就不掺和了。”
“那怎么行!”徐英急道,“这是市里刚才定下来的,你不掺和,难道让市里唱独角戏?”
傅松道:“我真不是跟你客气……。”
徐英道:“我也没跟跟你客气,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傅松心里一乐,居然上杆子给老子送钱,这个世界真奇妙,不过此时不讲条件还待何时,于是叫苦连天道:“师姐,我是怕麻烦,就老城区那一百多家工矿企业,我……。”
徐英斩钉截铁道:“迁厂的事情由市里来解决,用不着你操心!”
“说话算话?”
“我一个堂堂副市长,会跟你开玩笑?朱总今天下午听了关于老城区旧城改造的汇报,他对黄总做的规划很感兴趣,嘱咐我们市里要好好搞,等搞好了他再来看。”
傅松恍然大悟,啧啧道:“我就说嘛,你们怎么这么积极,恨不得绑着我入洞房,我不入都不行的那种,原来已经在领导那里挂上号了。”
徐英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好了,这两天累死我了,我得赶紧回家补个觉。”
挂了电话,见徐琳光着白生生的腿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望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脸问:“想什么呢?”
徐琳回头给了她一个神秘微笑:“你猜?”
“老子不猜!爱说不说!”傅松最讨厌猜了,猜错了浪费口水,猜对了也没有奖励。
徐琳似乎很了解他在想什么,用诱惑的语气道:“猜对了有奖励呦,而且是你梦寐以求的那种。”
傅松好笑道:“就你?你能给我啥奖励,拉倒吧,你少气我我就知足了。”
徐琳伸出嫩白的食指朝他勾了勾,“附耳过来。”
傅松把脸凑过去,狐疑道:“到底啥事?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徐琳笑眯着眼睛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干什么去了吗?实话告诉你,我去找寅蕾了。”
“什么?!”傅松像是触电了一般,从她身上跳开,一脸惊恐地指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徐琳翻了个白眼,道:“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想干?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还不是你想干?我这马上要走了,怕你一个人寂寞,费心尽力给你找个伴儿,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凶人家。”
傅松哭笑不得道:“瞎胡闹!我求求你,别给我添乱子了,行不行姑奶奶?”
徐琳从椅子上跳下来,环住傅松脖子,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一亲寅蕾的芳泽?”
当然想啊!但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
想既不犯罪,也不违反道德,就算是自己想得天花乱坠,也只是想而已,何况寅蕾又不是王祖贤,难道连在心里想一下都不行?
若是寅蕾单身,他绝对没有一丝顾虑,问题是寅蕾不是单身……
老子虽然无耻,却还要脸!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喽。臭男人,一肚子花花肠子,一边吃着人家的碗,一边惦记着寅蕾那口锅,咬死你算了!”
“哎哎,别啃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心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傅松:“……。”
老子那是在梦里!
第九百八十一章 光听有什么意思
“还真被我说中了?”徐琳戳着他额头,愤愤不平道:“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傅松都快疯了,拨开她手指道:“老子没偷!”
“那是因为你还没偷着!”徐琳哼了一声,马上又笑着道:“不过寅蕾确实是那种讨男人疼爱的女人,我跟你说啊,她这种人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媚得很。”
这还用你说,老子阅女无数,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寅蕾这种女人就像鸡蛋,外壳坚硬无比,内里却是柔弱多水,只要能把她的外壳磕破,那就真的任由你予取予求了。
傅松一脸玩味道:“那你呢?”
徐琳大大方方道:“我啊,里里外外都很媚,我跟那些假正经的女人不一样,我看好的就大胆去追,管那么多干啥!”
傅松想起两人之间的交往过程,放声大笑:“你还真是这种人,刚认识没几天你就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搞的我不上不下的,哈哈。”
徐琳瞥了他一眼:“我要是不主动一点,你还不知道假正经到什么时候呢。上次没帮你把那个东瀛娘们儿搞到手,这次我帮你把寅蕾……。”
傅松又好笑又好气:“打住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瞎掺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徐琳愣了一下,问道:“真的不用我帮忙?”
傅松瞪了她一眼道:“本来就没那回事,你帮什么?”
这种事情哪能让别人帮忙,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只有辛勤劳动才是拥有幸福生活的根本途径,老子更在乎挥舞小锄头的过程。
徐琳顿时大失所望:“那我这些天岂不是白做无用功了么?”
傅松好奇问道:“你到底做什么了?”
徐琳道:“还能做什么?跟寅蕾交朋友呗。”
傅松纳闷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徐琳得意洋洋道:“你不是说她跟你是邻居吗?我就到你家的小区门口蹲点,嗨,就这么被我给逮着了。我一路尾随她到了少年宫,然后打听到她是教舞蹈的老师,嘿嘿,我就直奔她办公室……。”
傅松见她笑得奸诈,暗道一声不妙,“你不会是找她撕逼了吧?”
徐琳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是你媳妇儿,我找人家寅蕾撕啥逼?严格说起来,我跟她才是一伙的,我这是去跟她建立统一战线好不好?
傅松:“……。”
这娘们儿给寅蕾下套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没谁了!
“你到底是怎么骗她的?”
“我骗她……,呸呸呸,你才骗呢!我说自己慕名而来,想拜她为师学舞蹈……。”
这娘们儿对自己真够狠,为了给寅蕾下套,她一个专业舞蹈演员居然自甘堕落,拜寅蕾为师,真是下血本啊!
这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你们俩就这样成了好朋友了?她还邀请你去她家里做客?给你烧饭吃?”傅松一脸斯巴达,寅蕾这娘们儿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还给她婆婆做过推拿,唉,她也挺不容易的,一边上班一边还得顾着她婆婆……。好哥哥,我跟你说啊,她现在对她男人意见那是相当的大,这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行了行了,说些没用的,睡觉了!”傅松一想到寅蕾的男人,就莫名的心烦意乱。
“嘻嘻,你吃醋了!”
“老子会吃醋?没有的事儿!”
“哎呀,这个点寅蕾跟她男人会不会在……。”
“你给我闭嘴!”
“好哥哥,俗话说日久生情,你要当心呦,可别让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
……
徐琳又呆了一天,然后便回了呼盟。
傅松手头上的事情不少,也没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就在傅松要启程去北京之际,傅声远又来信了。
我不去就山,山却来就我,傅松也很无奈啊!
梁希下个月中旬就回来了,小兔崽子连半个月时间都等不了,这个小色痞!
骂完儿子,傅松立刻揣上信屁颠颠地去找寅蕾。
想起那天晚上吃茶点的情景,傅松鬼使神差地中途下了电梯,然后穿过连桥来到对面的酒店,在大堂酒廊里点了几份甜点打包带走。
这次倒没碰上那位姓白的大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寅蕾办公室。
照例先把信交给寅蕾,这已经成了他俩心照不宣的小把戏。
都是成年人,谁还不知道对方那点小心思?
傅松把装甜点的盒子放在桌上,道:“中午买的,没吃完,你别嫌弃。”
“什么呀?”寅蕾好奇地掀开盒子,脸色一红,嗔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松笑道:“没什么意思。天气太热,这玩意儿不耐放,不能留着过夜。”
寅蕾咬了咬嘴唇,道:“谢谢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不准再有下次了!”
傅松打了个哈哈道:“大热天的出了一身汗,怎么连杯茶都没有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不给你喝,渴死你算了!”寅蕾嘴上这么说,不过还是麻溜地给他沏了一杯茶,“你最近挺忙的?怎么不来我这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依依老是问我你儿子怎么还没给她写信。”
傅松见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强忍着笑,假装没听明白,轻轻吹着茶叶道:“是挺忙的,我过两天出趟国,临走之前得把公司上下安排好了。”
“啊?”寅蕾又是一惊一乍的,那双丹凤眼瞪得又圆又大,“你要出国?去哪?去多久?”
傅松道:“苏联,可能要大半年,今天过来也算是跟你告个别,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啊?怎么这么久?”寅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滋没味,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料却跟他来了个四目相对,赶紧挪开目光,心里仿佛多了十五只大铁桶,七上八下的不安分。
傅松笑呵呵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觉得你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
寅蕾吓得连忙看向门口,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横了他一眼道:“可不许乱说!万一被人听去了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上班?”
傅松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能算乱说呢?”
寅蕾扑哧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墙壁,犹豫了几秒钟道:“我给你吹箫吧。”
傅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真的?”
寅蕾见他笑得猥琐,猛然间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要不要吹箫……,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吹箫给你听……。你!你还笑!你走吧!”
傅松看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来到门口,探头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看,转身走办公桌前,双手按在上面,然后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俯视着她:“光听有什么意思,你说是吧?”
第九百八十二章 你这个问题很幼稚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用力关上。
傅松站在门口一阵无语,老子又没把你咋地,至于吗?
哎呦,老子的脚啊,疼死了!
傅松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地下楼,一层楼还没走完,便看到白大姐迎面而来。
白大姐热情地打招呼:“又去找寅老师了?”
“嗯,送信。”傅松现在哪有心情搭理她,随口应付了一句。
白大姐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问道:“你脚怎么了?”
傅松抬起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恨恨道:“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没事儿。”
等傅松蹒跚着走远后,白大姐眼珠转了转,抬腿便上了四楼,然后向寅蕾办公室摸了过去。
走到走廊尽头,还没等她伸手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寅老师去上课啊?”白大姐看寅蕾已经换了上课的衣服,紧身又有弹性的专业舞蹈服将她身材的优点尽数展现出来,就连她这个半老徐娘看着都羡慕。
寅蕾想到傅松刚才的那番胡言乱语,不由得心虚不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啊,白大姐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白大姐笑呵呵道,“哦,对了,刚才看到那个人,走路一瘸一拐的,说是扭了一下,你说那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小心。”
“啊?是吗?很严重?”寅蕾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一脚应该轻一些,给他个小小的教训就是了,怎么能那么用力跺呢?
白大姐看到寅蕾一脸关切的模样,暗自撇嘴,这个小狐狸精终于露馅了,一对狗男女,方才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什么龌龊勾当!
“呵呵,应该没什么大碍,男人嘛,皮糙肉厚,耐操!行了,寅老师快去上课吧。”
“哎,白大姐,那我先走了。”寅蕾锁上办公室门,然后快步离去。
白大姐盯着寅蕾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屁股扭得跟蛇精似的,难怪被人整天惦记着,不要个逼脸!呸!”
……
傅松回到公司后,赶紧脱下皮鞋和袜子,卧槽,脚背都青紫了,寅蕾这小娘们儿可真狠心呐!
抹了点徐琳留下来的专治跌打损伤的精油,也不知道是真有效果还是心里安慰,脚背很快就不疼了。
处理了几份文件,网瘾又犯了,赶紧连上猫,灌了半个小时的水便到了下班时间了。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即便是老板,也要按时下班吃饭,这是原则性问题!
刚收拾好准备走,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喂,哪位?”傅松拿起电话问道,只是下一秒对方却把电话给挂了,“喂喂!他妈的,哪个神经病!”
扣上电话,刚走到门口,电话又响了。
傅松只能无奈地返回去,“喂,谁?再不说话我挂了……。”
“别别,是我,是我。”
“寅老师啊!我还以为谁呢?刚才也是你?”
“嗯,信号不好,不是我故意不说话的……。”
傅松不由乐了,作为一个老司机,他瞬间便琢磨透了寅蕾方才的心理路程,瞻前顾后、犹豫矛盾、口是心非,反正就是无比挣扎。
哼哼,女人的鸡蛋壳再硬,还有男人的小锄头硬?
傅松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她的鸡蛋壳上敲出了一道裂缝,或许用肉眼难以察觉,但微小的细菌却能钻进去……
“你……,你脚没事吧?”
听到寅蕾关切的声音,傅松马上装可怜:“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脚背都肿了,走不了路了。”
寅蕾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你,谁让你胡说八道呢!”
傅松笑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也有错?”
“你还说!”寅蕾做贼心虚地四下看看,道:“我在单位呢,你别那么大声,会被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小点声就可以了?”
“不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无赖?你再说我就挂了。”
傅松却听出她语气一点都不坚定,不过也没再撩拨她,“好好,不说这个了。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关心我?”
撩拨也要讲技巧,不能用火太猛,对付寅蕾这种女人用猛火容易把她吓跑了,要小火慢炖,就像熬鹰一样,关键是要有耐心,要潜移默化,要润物细无声。
“呸,谁关心你了?我是关心你的脚……,不是,关心你的脚有没有事。”寅蕾都要疯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跟他说话,就动不动犯错,被他占便宜。
傅松忍着笑道:“我的脚真的肿了,皮鞋都穿不进去了。”
“真的?”
“你不信?那你过来瞧瞧嘛。”
“我……,我才不去呢!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以前看错你了,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做饭。”
“我……。”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傅松心里一阵郁闷,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是啊,她毕竟是有自己的家庭,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惦记着人家的闺女,这……,这太他娘的操蛋了,让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了,好在马上要出国了,正好可以冷静冷静……
这次出国傅松带了王永宏和何佳两个秘书,王永宏主要负责外联,何佳主要负责内务。
飞机降落在北京后,傅松在机场里跟赵志会合。
“情况怎么样?过去的人都安顿好了?”
赵志道:“前天走了一架包机,刘教授带的队,都是科研院所和高校的人,到了莫斯科后就分流了,沈红也跟着过去了,你就甭操心了。”
傅松纳闷道:“沈红怎么提前过去了?”
赵志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她说不想跟你坐同一架飞机,我说你俩这是怎么了?”
傅松道:“姑娘家耍小性子,没道理可讲。”
赵志笑了笑,指着旁边两个人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保镖吗?老喻,老杨,他俩刚退伍不久,其他的你就别问了,你懂的!”
傅松看到赵志使的眼色,很明智地将疑惑咽回了肚子里,主动伸出手跟他俩握手。
“傅总,你好,我叫喻刚,以后你叫我老喻就行。”
“杨爱国。”
两人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喻刚一米七出头,短小精悍,一说话就笑,如果脸上多点肉,绝对跟弥勒佛似的。
杨爱国比喻刚高半个头,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脸上没多少表情,属于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人。
打完招呼后,他俩就自动站在一旁。
傅松扯着赵志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俩到底行不行?”
赵志白了他一眼:“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幼稚。”
傅松:“……。”
走了几步,傅松突然又问:“他俩工资算谁的?”
赵志无语道:“你说呢?”
第九百八十三章 有人哭有人笑
傅松坐的是国航直飞莫斯科的航班,同行的还有远景集团和远望科技三十多号人,他们跟刘闲林那伙人一样,都带着任务去捡漏的。
经过将近九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即将抵达莫斯科。
从舷窗上望着地面上星罗棋布的红色建筑,傅松心里激动万分,苏联,老子来了!
下了飞机,傅松和赵志带了十来个人直接出了机场,剩下的人留在这里等候转机,分赴乌克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东欧国家。
苏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而东欧这些国家如今正在或者即将进行轰轰烈烈的私有化改革,用心一些,不怕捡不到好东西。
来接机的人不少,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堆。
一堆以沈红为首的中国人,另一堆是以克莱斯为首的安保团队。
看到傅松当先走出来,安保团队很默契地分布在四周,克莱斯带着两个手下快步迎上去,“先生,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傅松笑道:“威廉,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那么精神。”
克莱斯难得咧嘴一笑,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扑克脸,道:“先生,莫斯科的局势不太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建议你尽快上车回酒店。”
傅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抬腿向沈红那边走过去。
沈红往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道:“傅总,您来了。”
傅松想跟她开两句玩笑缓解一些关系,但面对着一张冷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只憋出一句:“辛苦了。”
沈红淡淡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松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朝葛寿文张开胳膊,大笑道:“老葛,你个狗日的,想死你了!”
葛寿文往旁边挪了一步,笑骂道:“一见面就骂我,我才不跟你抱呢。”
傅松看到他身旁还站这个肤白貌美的大洋马,问道:“这位是娜塔莉亚小姐吧?”
娜塔莉亚伸出手笑道:“傅松同志,欢迎你来莫斯科。”
傅松听她说的居然是普通话,惊讶得合不拢嘴:“你会说中文?”
娜塔莉亚谦虚道:“一点点,但不标准。”
傅松笑道:“比你哥哥说的好多了!”
娜塔莉亚道:“季霍米罗夫本来想亲自来迎接你,不过他突然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让我代他向你表达歉意。”
傅松摆摆手道:“你哥哥太客气了,改天我请他喝酒。”
今天是莫斯科时间7月29日,最近莫斯科很不太平,此时正是以叶为首的激进派和以戈为首的保守派斗争最剧烈的时候,整个莫斯科恐怕暗流涌动,像季霍米罗夫同志这样能钻营的人,绝对不会置身事外。
傅松下榻在上次的那家酒店,在顶层的总统套房里,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几条街外的红场以及克里姆林宫的锥顶。
等安顿下来后,傅松对众人道:“老葛,你留一下,其他人各司其职,忙去吧。”
沈红落在最后,出门之前特意看了傅松一眼,见傅松没有任何表示,只好悻悻地关上门离去。
葛寿文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苦笑道:“傅总,你跟小红这是怎么了?这次见到小红,感觉她都不怎么笑了,以前她可爱笑了。”
傅松心烦意乱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就甭管了,烦着呢。”
葛寿文摇头轻叹:“唉,要怪就怪沈叔下手晚了,被梁家捡了个大便宜,可苦了我的小红妹妹,瞧人都瘦成什么样了。”
“滚蛋!”傅松没好气道,“我有那么便宜吗?老子跟梁希那是真爱!”
葛寿文扑哧笑出声:“真爱可不是光挂在嘴边的,得看实际行动啊。”
“老子跟梁希连闺女都有了,这就是实际行动!”傅松虽然心里虚得很,但气势却不能输,“好了,不跟你扯了。莫斯科最近形势怎么样?越详细越好。”
葛寿文听他问起了正事,连忙打起精神,仔细给他介绍起他从各个渠道得到的消息。
“怎么说呢,反正我感觉很不对劲儿,现在莫斯科就像一锅热油,可能就差一个火星,然后砰的一声。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到底怎么样,我又不是上帝。”
傅松觉得葛寿文这些年没在苏联白混,因为这些消息中很多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尤其他对莫斯科局势的判断很准确,现在的莫斯科真的就像个汽油桶,一点就炸。
“你大舅哥呢?”傅松对季霍米罗夫这个技术官僚没多少印象了,只记得这家伙超级能喝。
葛寿文道:“他呀,现在在跟尼古拉耶维奇打得火热,是尼古拉耶维奇的座上宾。你给他的钱,他几乎都用在了尼古拉耶维奇身上,这孙子真是下血本!”
傅松哼了一声道:“算他识相!”
他给季霍米罗夫提供资金,并不是给他挥霍用的,而是让他开拓人脉,尤其是要跟尼古拉耶维奇搞好关系,至少能挤进尼古拉耶维奇的小圈子。
如果季霍米罗夫拿着自己的血汗钱吃喝玩乐,傅松看在葛寿文的面子上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想再从自己这里拿一分钱,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刚开始我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哼哼,我亮出一箱子美元后,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葛寿文并不怎么喜欢季霍米罗夫同志,因为他觉得这个大舅哥过于趋炎附势,所以言语中对他没有多少尊重。
傅松道:“老葛,你大舅哥这种人能被我们的钱收买,同样也能被别人的钱收买,跟他打交道得多张几个心眼。”
“我一直防着他呢,他要是敢咋呼,我把他做的丑事都抖出来,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回国。”
“那到不至于,季霍米罗夫毕竟是你大舅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不听话敲打一下就是了。这个人将来可能会有不少用处,最好能跟他保持合作关系。”
葛寿文没有多问,岔开话题道:“老傅,你真觉得尼古拉耶维奇能成事?我怎么心里没底?他就是一个烂酒鬼,如果这种人都能成为领导人,那不是开国际玩笑嘛!”
傅松笑道:“你不能只盯着他的缺点,也不能因为他酗酒就否定他。他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而且够坏,够无耻,跟岳不群是同一类人,这种人想往上爬不要太容易。”
葛寿文点点头道:“这家伙讲话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确实很有欺骗性。如果真让他上台了,呵呵,苏联的老百姓该哭了。”
傅松哈哈一笑:“有人哭就有人笑,咱们努力争取做那些笑的人!”
第九百八十四章 流口水
两人从下午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等葛寿文走后,傅松不顾旅途疲惫,翻阅起葛寿文留下来的资料,一边看一边在资料上画圈或者做批注。
葛寿文的钱没有白花,他在莫斯科打造的关系网中,上到权贵,下到实权部门的小小办事员,只要是他觉得将来可能用的上的,他都不放过。
傅松对苏联的政治没多大兴趣,更不想插手政治,之所以网罗这些人物,无非为了将来好办事。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目前正在列宁格勒当第一副市长的弗拉基米尔,傅松就很感兴趣,而且去年他就已经派人过去跟弗拉基米尔搞关系。
至于其他人,在傅松眼里都是浮云,反正无论是谁,最终都会被弗拉基米尔扫到垃圾堆里。
关于政治方面的资料他基本上一扫而过,而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上,毕竟他这次来苏联的主要目的就是抢钱的。
“傅总,吃点东西吧。”
“嗯,放那吧。”傅松随口应了一句,马上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连忙抬起头,发现来的不是何佳,而是沈红。
“我让小何去休息了。”沈红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没等他开口便主动解释道。
傅松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静静地看着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沈红首先受不住他的目光,问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傅松摆摆手道:“暂时没有,你早点去休息吧。”
沈红又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走了?”
傅松一句话没说,只是目送着她离开,然后低头继续看资料。
现在他满腔热情都放在了怎么抢钱上,哪有时间胡思乱想,更没心情理会儿女情长。
就算是勾搭,也得勾搭那种有挑战性的女人,比如……,咳咳,寅老师。
一想起寅蕾那张亦娇亦嗔的脸庞和妖娆多姿的身段,傅松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的,痒得不行,恨不得打个飞的回去,就算不让她吹箫,跟她对坐着聊聊天也是极好的……
用力地晃晃脑袋,将那条绳子从脑海里赶走,嗯,还是要多赚钱,没钱勾搭个吊!
就比如现在的苏联,祖上也阔过,但最近两代子孙比较败家,原本殷实的家底差不多都快被败光了,这种人家哪个女人看得上?能讨上个媳妇儿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苏联目前的经济很不好,非常不好,相当糟糕,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千疮百孔。
苏联经济搞成这般烂模样,不是一个人的功劳,一个人的力量再大,能影响的也仅仅一隅。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贪婪,那充其量是疥癣之疾,但若一个阶层都贪婪,那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从1987年苏联颁布《国营企业法》开始,苏联国有企业的资产隐形私有化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去年下半年尼古拉耶维奇和俄联邦主导的“500天经济改革”(注1),更是将之前摆在台面下的私有化公然放到了阳光下,前不久甚至放开了金融行业的外资管制,现在外资银行在莫斯科已经遍地开花。
傅松的联合银行也在莫斯科成立了分公司,另外他还通过季霍米罗夫成立了一家所谓的“内资”银行。
通过这两家银行,傅松将这几年赚取的大部分卢布陆续兑换成美元,同时不断地入股、收购苏联境内的优质企业。
尽管趁机搜刮了不少好东西,但傅松却知道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呢,等到苏联解体,各主要加盟共和国在私有化的康庄大道上策马狂奔,那才是盛宴的开始。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钱固然重要,不过傅松更关心的还是人才,所以傅松连时差都没时间倒,第二天一大早便把刘闲林喊了过来。
傅松将一大摞资料扔到刘闲林面前,“老刘,你先看看这些。喝点什么?咖啡还是伏特加?”
“茶吧,咖啡喝不惯。”刘闲林直接无视了伏特加三个字,大清早的喝伏特加,我的脑子又没瓦特!
刘闲林拿起资料翻了翻,眼睛瞪得老大:“这是……,苏联科研机构的资料?哪来的?”
傅松道:“葛寿文买来的。”
“买来的?”刘闲林若有所思,一边看目录一边道:“应该是买来的,很多科研机构都是保密单位,这里面居然都有。乖乖,到底是老大哥,家底丰厚,光科研院所就有4500多家,加上各大高校、企业的科研机构……,妈呀,起码上万家!”
傅松看他口水都快流了一地,笑道:“老刘,你先别眼馋了。要说眼馋,我比你眼馋。你是搞技术的,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从中优中选优,挑一些我们用得上的。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是真想把上面的这些科研机构和专家都打包弄回国,不过你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整个苏联十几个加盟共和国,拥有上万家科研机构,一百五十多万科研人员。
其中30-50岁的科研人员占总数的40%左右,30-40岁的人数占20%还多,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年龄结构,小于30岁的经验不足,大于50岁的精力不足,30-50岁正是科研人员的黄金年纪。
傅松上辈子曾在往上看过有人分析,从苏联解体到1995年,将近8万名学者和科研人员移民国外,直接导致经济损失(国家培养所花费的费用)高达600亿美元(注2),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是75万美元,而如果在欧美培养如此规模的人才力量,至少需要花费1万亿美元。
即便在中国物价更便宜,培养如此规模的科研人才所花费的资金也是个天文数字,关键是中国至少在未来二十年内都没这个条件,至于为什么,问就是没那么多钱。
所以,葛大爷那句话说的简直太对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人才!
傅松知道人才宝贵,别人就不知道了?
苏联解体后,高级专家基本上都移民去了德国、以色列、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
去中国的也有,但因为中国太穷,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优秀人才被欧美国家和企业招募走。
欧美吃肉,中国跟在后面捡骨头喝汤,即便如此,兔子也吃得不亦乐乎。
说一千道一万,就像泡妞儿一样,你没钱,妞儿凭什么让你泡?难道凭你脸大活好?
只有财大才能器粗,反过来那就是耍流氓了!
傅松提前准备了那么多钱,又在沐城海边建了大片的专家别墅,就是为了跟欧美国家争上一争!
他这边多争取到一个专家学者,欧美那边就会少一个,中国也会比上一辈子多一科研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