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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哗啦啦下雨     重启激荡年代txt下载     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恶客上门

    尽管现在很多地方对招商引资越来越重视,工作力度也越来越大,但至少还不像后世,招商引资工作成为了地方政府和领导的硬性任务和考核指标。

    以致于地方政府领导班子在尚未深刻理解认识本地区产业基础与行业发展需求时,为了完成招商引资的指标任务,便不择好坏地往自己盘子里扒拉。

    为了吸引企业落户,地方政府往往会给企业提供各种优惠政策,比如两免三减半、免费使用土地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然而,这种饥不择食的招商引资方式,往往导致人才、材料、运输、产业上下游供应链失衡,企业落户后经营二三年无法发展生存,然后又是扔下一地鸡毛。

    企业经营不下去,老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企业走后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不过,从赵莉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在招商引资上一点都不糊涂,是个大明白人。

    能找准呼市乳品行业的问题所在,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到,比如办公室副主任张春也清楚。

    但赵莉不仅知道问题所在,还能一语道破解决问题的关键——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而且这个方法成本最小,能最大程度保障自治区的利益。

    很多地方一心一意想傍大款,想招大企业,放个大卫星,为了拉拢大企业落户,他们恨不得倾其所有。

    就像陈义说的那样,只要是他能拿出来的,傅松尽管挑。

    可话又说回来,大企业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大企业的胃口大着呢!

    就拿远景集团来说吧,如果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决定落户呼市,那么按照远景集团一贯的风格,首先就是通过收购兼并,整合本地的乳业资源,一统江湖。

    愿意合作的一切都好商量,而不愿合作的,呵呵,那就赶尽杀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实际上,很多地方都有若干个底子不错、颇具发展潜力的企业,本地政府如果把心血与政策支持赋予本土企业发展,那么这些企业未来很可能完全不输外地的大企业,同时还能促进地方经济产业发展优势。

    而且本土企业能带动当地人口就业、税收、消费等等各个方面的发展,这是外来企业很难做到的。

    因为外来企业在企业所在地已经成为政府宝贝疙瘩,大企业基本上不可能把总部搬迁过来,更多的是过来一个分厂、分公司,这样一来,税收落地很难保证。

    比如,就算自治区给的条件再好,傅松也不愿意把远景集团的总部搬到这里,永远都不可能。

    所以,引入大企业,往往会扼杀本地的优质企业,大企业借鸡生蛋,并且拿走了大部分利润,地方政府只能喝点汤水。

    而赵莉虽然没有明说,但傅松却能听懂她的潜台词,相较于陈义的激进,她显得比较保守,更倾向于只引进远景集团的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而非全方位、整体合资。

    这种合资模式下,地方政府的利益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光凭这一点,就比很多地方的领导强。

    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赵莉本来寄希望于能从远景集团引进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但傅松的回答堵死了这条路,至少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所以她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气馁,很快调整好心态。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何况除了奶业外,呼市的好资源还有不少,只要能谈成一个,就算成功。

    傅松自然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拿出一笔钱来,购买利乐的包装设备和技术,然后和呼市合作。

    只是,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却是在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傅松也没傻到资敌的地步,万一让呼市的奶企尝到了甜头,跟利乐勾结起来,他还玩个屁?

    傅松突然想起伟人的那句话:舆论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这句话对于呼市的奶业同样适用,远景集团不来占领这个市场,就会被竞争对手占领。

    即便远景集团无法一统呼市奶业市场,但至少要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合纵连横,分化瓦解,牢牢掌控主动权。

    想到这里,傅松不动声色问道:“呼市有什么不错的奶厂?”

    张春道:“我们呼市的奶厂规模都不大,不过最好的应该是回民奶品厂,这两年生产雪糕赚了不少钱,厂长老郑嚷着要改制,还威胁说如果不改制,厂里的领导班子集体辞职,呵呵。”

    傅松同样呵呵一笑:“没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的猪,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厂领导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什么狗屁改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不是眼红了?这种套路老子见多了,搞来搞去,企业最后就成了少数几个人甚至厂长一个人的了。”

    听傅松居然对国企改制持这种态度,赵莉简直惊掉了下巴。

    如果傅松是个普通人,或者张春这样的体制内人,他反对国企改制,赵莉还能理解。

    可傅松作为一个大老板、大资本家,居然也反对国企改制。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诞,情不自禁地看向车窗外,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于傅松这种政治不正确的言辞,她不好装聋作哑,于是道:“改革嘛,摸着石头过河,只要是能促进经济发展的方法,都要允许尝试。

    我们自治区和呼市的领导们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这不在经过讨论后,就同意了回民奶品厂的改制请求。

    傅总,您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这家企业看看。”

    “那就去吧。”傅松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顺便去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饭后喝了大半壶茶,早就尿急了,刚才一直在憋着呢。

    张春马上拿起移动电话开始安排,挂了电话后,回头道:“老郑正好在厂子里,说到门口解我们。”

    赵莉笑着问:“你怎么不说是傅总要考察?”

    张春看了看傅松,笑道:“我怕把老郑吓着。”

    傅松无语道:“张主任,让你说的,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似的,不是,我有那么可怕吗?”

    赵莉扑哧一笑,连忙用手捂住嘴,道:“傅总,您这个人自然不可怕。”

    张春道:“去年听说远景集团在呼盟投资兴建了奶源基地,老郑逢人就嚷嚷,狼来了,狼来了!”

    “原来如此。”傅松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位郑总眼光还是不错的,我呢,确实在干狼的工作,赵主任,知道我这匹狼是干什么的吗?”

    何佳听傅松一口一个赵主任叫着,心里腻歪得要死,而且看赵莉的眼神就不怀好意,恨不得把人家小姑娘给扒光了。

    这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自己是匹狼,大色狼!

    赵莉略作思考,道:“我们这有个寓言故事,说一个牧羊人,赶着羊群在草原上放牧。开始时,气候温暖,羊群非常舒适。

    然而,天气渐渐变冷,羊群不适应了,冻死了大半。牧羊人急中生智,把一只狼引入羊群,羊群非常惊恐,拼命奔跑躲避恶狼的追食。

    羊的身体因为奔跑而暖和了,不再被冻死。牧羊人感到很庆幸,幸亏有了这匹狼,要不我的羊就全冻死了。”

    “知我者,赵主任也。”傅松轻轻拍着巴掌,“狼来了未必是坏事,也许是催生鲇鱼效应的最佳途径。跟人一样,企业不能太懒,在舒适区里呆久了,容易生病。”

    “鲇鱼效应?”赵莉用困惑目光看着傅松,“鲇鱼是什么鱼?”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蒙人,上大学之前一直没离开过呼市,大学又是在京城念的,也就工作后因公出差去过几次沿海城市,隔着老远看看大海。

    所以,鲇鱼是什么,长什么样,她真的没有一点概念。

    北大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竟然连“鲇鱼效应”都没听说过?

    呸,这学校真垃圾!

    “没见过吧?”傅松一边骂,一边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咳了咳,“其实我也没见过鲇鱼长什么样。”

    赵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紧接着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傅总,您真幽默!”

    何佳一听这话,仿佛闻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血压腾腾往上飙窜。

    以她的经验,当一个漂亮女人“夸”傅松幽默时,往往就是喜欢他的前奏。

    一个身强体壮、年轻多金、长得还不赖的男人,对于赵莉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犹如漆黑里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当初她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傅松这个lsp给俘虏了。

    防火防盗房漂亮小姑娘,老娘一个人都不够吃的,你还敢扑上来抢食儿吃!

    不知怎么回事,傅松此时非常讨厌赵莉的那双小白手,把老子最喜欢看的小酒窝都遮住了,太残忍了!

    “挪威有一种沙丁鱼,在船上不活动易死,所以沙丁鱼捕捞上来后,往沙丁鱼群中放几条四处游动的鲶鱼,让舱内沙丁鱼跟着活跃起来,能提高沙丁鱼的存活率。

    在商业上,鲇鱼效应最早由日苯人提出来的,日苯人发现许多企业基本上由三种人组成。

    一是不可缺少的干才,约占两成;二是以公司为家辛勤工作的人才,约占六成;三是终日东游西荡,拖企业后腿的蠢才或废才,占两成。

    如何使第三种人减少,使第一第二种人增加呢?办法就是采用鲶鱼效应。”

    “这跟狼入羊群是一个道理嘛。”赵莉恍然大悟,侧着头看着傅松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孤陋寡闻了。傅总,您懂的真多,比我上大学的很多老师都厉害!”

    何佳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似乎看到了赵莉门户洞开,只要傅松愿意,就能采了这朵鲜花。

    “不敢当,不敢当。”傅松嘴上谦虚,脸上却一副受之无愧的表情。

    他就是瞧不起高校里搞经济、管理的那帮人,他们懂个锤子啊!

    教学只凭一张嘴,管理全靠编,这群砖家里99%都是骗子!

    若是他们真有吹嘘的本事,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他们傻吗?

    就好比一个不会开飞机的人,教你开飞机,那不是屎壳螂钻到粪坑里,简直是找屎。

    正说着,小轿车到了目的地。

    傅松下车后抬头一看,嘿,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赵莉看到傅松背着手一直在打量奶厂大门上的铭牌,走到傅松身旁解释道:“今年5月份奶品厂完成改制工作,成立了伊利实业股分有限公司。

    其中,国有股占38%,社会法人股占52%,企业职工个人股占10%,囔,那就是郑钧怀郑总。”

    傅松顺着赵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向这边走来。

    “张主任,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哈哈,欢迎欢迎啊!”

    “郑厂长,不,现在该叫你郑董事长了。”张春满面春风地跟郑钧怀握手寒暄着,离得近了,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迷彩服上沾了不少尘土,不由好笑道:“你这是搞什么?”

    郑钧怀道:“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开发区那边呢,来不及换了就急急忙忙出来了。”

    张春听他这么解释,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介绍道:“来来,郑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景集团的傅总。”

    郑钧怀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恶客上门了,不过他很快稳住情绪,热情地跟傅松握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远景集团傅总啊,久仰久仰!”

    “我对郑总同样仰慕已久啊。”傅松说的是大实话,他确实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几乎凭一己之力,将一家地方小乳品厂,发展成全国性乳业巨头。

    和蒙牛的老板曾经亲如兄弟,两人却演绎了一段相爱相杀的撕逼大战。

    最后把自己整进了监狱,却没一个人出来帮他说一句好话,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些事情居然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着实令人费解,或许只能用郑钧怀是个矛盾体来解释了。

    郑钧怀又是一愣,只当傅松跟自己客套,笑着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说不敢当,可不是谦虚,而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伊利和远景集团如同蚂蚁和大象,远景集团是一家年营收上百亿,资产总规模几百亿的大公司,伊利去年一年的应收才两千多万,根本就没法比。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懒汉

    “伊利现在的主营业务是冰淇淋、奶粉和奶茶粉,伊利雪糕、冰淇淋,已经在国内很多地方打响了名气。”

    郑钧怀身材偏矮,说话和颜悦色,虽然把傅松当成了恶客,对他的到来充满了警惕,但他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反而热情地向傅松介绍伊利的情况。

    “今年改制后,我们兼并了呼市的糖粉厂,在金川开发区投资2000万元兴建一座现代化的冷饮厂,投产后,日产雪糕150万只。”

    说起这座新工厂,郑钧怀忍不住一脸骄傲和自豪,这座工厂在整个华北地区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日产150万只?”傅松在心里快速地估算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道:“一个月4500万只,一年就是5亿多只,产量这么大,卖得完吗?”

    郑钧怀哈哈一笑:“自然卖得完,主要是我们卖得便宜,零售价1元一只,而且口感一点都不比‘和路雪’、‘美登高’这些洋品牌差。”

    何佳突然插了一句:“雪糕只有夏天才能吃,其他季节怎么办?”

    “当然是照常生产了。”郑钧怀笑道,“那些小雪糕工厂,一年就干几个月旺季,然后关厂停工。工人也多是临时工,就地解散了。

    我们伊利不一样,有固定职工,相关食品产品品类很多,根据季节调整产品线的产出。

    不过目前雪糕依然是伊利的主营业务,冬天虽然是雪糕淡季,但还是有一定的市场需求的。

    比如广东、海南,还有其他很多大城市,一年四季包括冬天都吃雪糕。

    另外像东北、内蒙一些城市,冬天里暖气很足,吃雪糕的人也不少。

    现在我们老厂每天生产几十吨雪糕、冰淇淋,还是供不应求。”

    此时,正是下午上班期间,厂区里没多少人,不过傅松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指着郑钧怀身上的迷彩服问道:“郑总,我看你们厂的职工都穿着迷彩服,这是你们的工作装?”

    郑钧怀拍了拍脏兮兮的迷彩服,略带一丝得意道:“这是公司对生产工人的统一规定,普通工人全身上下一身迷彩服,组长的标志是上衣小翻领上有一枚红领章,车间主任的标志是衣服上有一副带一道杠的肩章。

    上班的时候,大家齐刷刷排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车间,下班的时候再整齐地列队从车间里走出来。”

    张春打趣道:“你们厂的规矩太多,动不动就罚款,就辞退,更有甚者,月底工资扣完了还得倒找公司钱。”

    郑钧怀不以为意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这里不养懒汉,也不养废物。只要我在伊利一天,伊利的原则就是要让5%的人失业。

    公司业务发展还需要招人,但为了95%勤奋员工的利益,伊利必须惩罚那5%的懒汉。”

    傅松听了郑钧怀的话后,撇撇嘴,无声地笑了笑。

    这年头企业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并不罕见,远景集团虽然没这么多讲究,但在沐城职业技术学校,傅松坚持实行半军事化管理。

    可郑钧怀这个浓眉大眼的,无师自通,居然搞起了残暴的“末位淘汰”。

    啧啧,老子以为自己这个资本家已经够心黑的了,没想到这个郑钧怀比老子还黑。

    赵莉突然觉得今天下午来伊利确实来对了。

    郑钧怀制定的管理制度和傅松刚才在路上鼓吹的“鲇鱼效应”,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甚至还揣测傅松此时此刻的心理,是不是对郑钧怀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

    只是,她注意到傅松嘴角撇了撇,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难道自己想错了?

    赵莉忍不住好奇问道:“傅总,能请教个问题吗?”

    傅松笑着点点头:“赵主任请说。”

    “不知道远景集团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有什么独到之处?”

    “这……。”傅松摇摇头,坦然道:“我是远景集团的董事长不假,不过我平时基本上不插手具体的管理工作。

    远景集团有人力资源委员会和人力资源部,怎么考核,怎么激励,怎么处罚,都有一系列详细的规章制度。

    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

    郑钧怀诧异道:“傅总你说的是真的?你平时不管公司的事情?”

    傅松好笑道:“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想管也管不过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对管理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不过,我一直信奉一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我不懂管理不要紧,下面的人懂就行了。

    这样一来,下面的人不用担心我整天对他们指手画脚,给他们添乱,我呢,操心的事情少了,否则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

    郑钧怀得到了傅松的肯定答复,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在已经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在他的眼里,伊利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挖的运河。

    如果有一天,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妨碍到自己掌控伊利,那他绝对要举起屠刀,无论对方是谁!

    他不敢想象未来有一天,自己亲手缔造的企业与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自己到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以己度人,郑钧怀实在无法理解傅松的行为,他难道不怕被下面的人架空吗?被下面的人糊弄吗?

    傅松自然察觉到了郑钧怀的不以为然,不过他压根就不在意,因为远景集团和伊利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企业。

    远景集团的管理靠的是制度建设和组织建设,伊利的管理靠的是人治。

    远景集团的组织制度就在那,一切按照制度来,傅松可以放心大胆地放权,而不用担心被架空。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再过几年,远景集团有没有傅松这个董事长在,影响不大。

    而郑钧怀是伊利的主心骨,如果伊利没有了郑钧怀,就如同一个人没了灵魂,没了心脏。

    他承认郑钧怀是个能人,但往往越是能人,越是不能容人。

    相反,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好多年前,他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界定。

    当一个校办养猪场的场长,管理七八十号人和五六千头猪,撑死了!

    而现在的远景集团,旗下大大小小的工厂、企业几百家,员工五六万人,就算把他劈成10瓣、20瓣,他也忙活不过来。

    与其他自己不懂瞎鸡儿整,最后把企业搞黄了,还不如放手让下面的人各司其职,各自发挥。

    如果非要让他给自己在远景集团做一个定位,那他更倾向于做一个平衡利益、协调关系、调和矛盾的人。

    赵莉对傅松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她隐约觉得傅松有很多东西没说出来,于是她又问:“傅总,如果……,我是说如果,远景集团里有郑总说的那种游手好闲的懒汉,您会怎么处理?”

    傅松摇摇头道:“赵主任,我不是很赞同用‘懒汉’这个词来形容公司的员工。

    懒汉是个贬义词,我们现在说某某某是个懒汉,有一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的意思。”

    赵莉笑着道:“懒汉难道不该被指责吗?”

    傅松道:“站在企业管理者的角度,懒汉确实该被指责,但如果不知道懒汉产生的原因,就对其横加指责,我个人认为这是不合适的。”

    郑钧怀若有所思道:“傅总,这话怎么说?”

    傅松笑道:“举个耳熟能详的例子吧。这些年每逢提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会拿以前的人民公社做比较。

    说什么分田到户后,农民给自己种田,所以积极性就提高了,粮食增产了,农民富裕了。

    这个逻辑链条里虽然有很多槽点,不过有一点确实说对了,分田到户激发了农民的积极性,把很多大锅饭时期的懒汉,变成了种田小能手。”

    种田小能手?

    赵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紧咬着嘴唇憋得难受。

    这家伙也太逗了吧!

    “辩证法中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说法,分田到户是把懒汉变种田能手的本质原因吗?

    我个人认为不是的,归根结底,是利益分配发生了变化。

    企业里的懒汉现象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企业里之所以会出现懒汉,不是因为工人愿意懒,而是利益分配出现了扭曲。”

    郑钧怀马上反驳道:“傅总,你把工人们都想得太好了,有的工人就是骨子里坏,天生的懒!

    我们厂早在1987年就取消了干部任免职,实行管理人员招聘之,打破了大锅饭,实行效益工资。

    所以,只要勤快些,工人的收入就比改革前高得多,可即便这样,还有些人不好好干活,整天想着偷懒!

    傅总,你说这样的人,不是懒汉是什么?”

    傅松呵呵笑道:“那只能说明,钱给少了。我要是工人,只要钱给到位,别说好好工作了,就算996、007,甚至让我把厂子当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靠在厂子里,我也毫无怨言。

    赵主任,如果我给你年薪10万,让你辞去公职来给我当秘书,不过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你愿不愿意?”

    何佳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若不是有外人在,她绝对扑上去咬死傅松。

    这个lsp,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给你当秘书,保不齐十天半月就被你搞到床上去了!

    “啊?”赵莉有点懵,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年10万块钱?”

    傅松以为她嫌少,笑道:“不少了,我现在的年薪也才10万,你问问何秘书,她现在年薪多少?”

    赵莉连忙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傅总,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少,不是……,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这心脏受不了。”

    傅松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是来,我虚位以待,钱根本不是问题。我跟你说,我这个董事长的工资不算最高的,只要你有能力,别说年薪十万了,百万都可以!”

    张春和郑钧怀面面相觑,好笑道:“傅总,听您这么一说,我老张都动心了。”

    傅松突然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何佳那双喷着火的眼睛。

    坏了,怎么就说秃噜嘴了呢。

    这岂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吗?

    唉,看来今晚老子得卖力把小秘书哄高兴了才行,我的老腰啊,你可得给力点!

    经过这个小插曲,傅松不敢再孟浪了,对郑钧怀道:“郑总,能去车间里看看吗?”

    “可以啊!”郑钧怀痛快道,“正好请傅总帮忙指导一下工作,这边请。”

    进生产车间前,需要换上工服,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伊利的管理还是比较规范的。

    所谓的工服,其实就是一件白大褂,直接套在外衣上,再戴着顶白帽子,跟医院的医生打扮差不多。

    因为不用脱衣服,所以换衣服的地方也就没有男女之分。

    赵莉一边漫不经心地往身上穿白大褂,一边问傅松:“傅总,你刚才说996、007,是什么意思?”

    “怎么?赵主任有兴趣来给我当秘书?”傅松扭头撇了赵莉一眼,啧啧,女要俏,一身孝,这娘们儿穿上白大褂,气质立马大变,有点像……,嗯,给大郎披麻戴孝的潘金莲。

    “没有没有!”赵莉脸色一红,矢口否认道,“我就是好奇。”

    只不过,她还是心虚地看了看张春,见他正在跟郑钧怀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不由松了口气。

    她确实还在惦记着傅松所说的十万年薪,十万块钱啊,自己现在一个月杂七杂八加起来才三百多块不到四百块钱,一年还不到五千。

    只要自己点点头,一年就能挣十万!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来,我随时恭候。”傅松其实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指望赵莉答应。

    毕竟何佳这个秘书还是很称职的,而且自己花费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才把她调教出来,怎么舍得放她走呢。

    而且他担心万一何佳走了,赵莉这个小娘们儿不上道,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机会成本太大了,还是不折腾为好。

    赵莉见郑钧怀和张春一边穿衣服,一边竖着耳朵偷听,连忙岔开话题道:“996和007是不是跟工作时间有关系?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

    傅松给她竖起大拇指:“厉害!每天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一个星期工作6天,这叫996……。”

    “我明白了。”赵莉恍然大悟,“007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星期7天都上班。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傅松看了郑钧怀一眼,“钱给够了,有的是人愿意007,是不是何秘书?”

    何佳无语道:“傅总,我岂止是007?我是00365好不好!”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赵莉这次没有捂嘴,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傅总,幸亏刚才没答应你,否则,我可熬不住。”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心怀鬼胎

    “我们87年改革后,投资400万元扩建了这座奶制品大楼,项目建成后,产值、年销售收入和利税都有了质的提升。”

    走在伊利的生产车间里,郑钧怀不无自豪地介绍着脚下这座大楼。

    “几乎所有的产品都在这座大楼里完成生产,乳制品、冷冻食品、饮料和面食、淀粉为主5大系列共计100多个品种。”

    傅松一边听着郑钧怀的介绍,一边观察着车间里的员工。

    他发现每个人都在专注于工作台上的活儿,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一行人的到来,或许察觉到了,但没时间搭理。

    参观了一会儿,傅松冷不丁问道:“郑总,贵司有没有扩大产品线的打算?”

    郑钧怀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傅松今天上门,就是老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尽管刚才一路上他满面春风,热情周到,但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因此傅松刚一开口,他马上提高了警惕。

    不过,他毕竟在体制内和商海浮沉了多年,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与色的本事,面对傅松的询问,不动声色道:“我预计今后几年将是冷饮行业的高速发展期,所以我觉得伊利还是要立足于冷饮业务。”

    这个老狐狸!

    傅松暗骂了一声,笑着道:“郑总,咱们中国人口众多,市场需求极为庞大,但由于市场发展层次又参差不齐,导致任何企业一统中国市场几乎都成为空想。”

    郑钧怀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就拿冷饮行业来说吧,目前处于‘春秋’时代,群雄争霸,全国性品牌不多,区域品牌繁杂,竞争激烈而且毫无秩序可言。

    伊利虽然在冷饮行业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实话实说,离成为霸主还差得远。我认为未来冷饮行业的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直到市场被几家大企业瓜分。”

    说到这,郑钧怀目光炯炯地看着傅松,用铿锵有力的语气道:“不过,我非常有信心,伊利能笑到最后,成为那几家全国品牌企业之一。”

    傅松反应再迟钝,此时也隐隐感觉到了郑钧怀的敌意。

    这就不太好办了,他确实有那么点想把伊利拿下的意思,即使拿不下,也要插一脚。

    可如果郑钧怀持反对态度,那么自己这个打算恐怕就要落空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搂草打兔子,能打到兔子最好,打不到也无所谓。

    只是,有点不甘心啊。

    于是,傅松故意装糊涂,笑着道:“郑总,中国的市场庞大而不成熟,开发潜力极大,这对广大企业有巨大的吸引力。

    国外企业对中国市场觊觎良久,这两年纷纷进入中国市场,尽管我们不必妄自菲薄,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不能不认真对待。”

    “傅总,你说得对。”郑钧怀有点搞不懂傅松了,只能点头称是,但话又说回来,他打心眼里赞同傅松刚才的话,“外国企业凭借技术、资金、人才与政策优势,在中国市场大肆攻城掠地,不得不防啊。”

    一边说着,郑钧怀一边又看向傅松,眼神中的警惕意味更重了。

    傅松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没有多想,道:“所以,我们国内的企业,要加强合作,在竞争中求同存异,共同抵御外资企业的入侵。”

    郑钧怀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

    傅松发现不止郑钧怀的表情有问题,就连张春和赵莉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了?”傅松一脑门问号,“我说的不对吗?”

    郑钧怀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干笑了两声。

    赵莉捂着嘴扑哧一笑,眨巴眨巴眼睛道:“傅总,听你这么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远景集团是内地企业呢。”

    傅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怪他们刚才会是那副表情,苦笑着摇摇头道:“远景集团的注册地虽然是在香江,但我觉得远景集团比绝大部分内资企业更像内资企业。

    而且香江马上要回归了,到时候香江和内地都是一家人,就没有所谓的内资与港资之分了,你们说是吧?”

    他谎话张口就来,别人不知道香江回归后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就是欺负他们不懂,反正香江回归还有好几年,他们就算有疑虑,也没法拆穿他,否则就是政治不正确!

    果不其然,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赵莉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傅总,陈主席每次提起您和您的远景集团,都会交口称赞。”

    “哦?”傅松有些好奇,“赵主任,你不会说的是反话吧?陈主席没骂我这个资本家,我就阿弥陀佛了。”

    “哪有!”赵莉急忙否认,“陈主席好几次开会的时候,说您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占政府的便宜。

    他还说远景集团和呼盟的合作模式,也是在您的坚持下,才闯出来的。

    陈主席还把这种合作模式概括为十二个字:互利双赢、共同发展、惠及于民。

    陈主席还说您是他见过的,最有魄力、最有眼光、也最聪明的企业家。”

    “过了过了。”傅松嘴上谦虚,心里却是得意坏了。

    他不认为赵莉在这种场合敢说假话,没想到陈义对自己的评价还挺高的嘛。

    “陈主席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热情了!”傅松也是蔫坏,随手就扯起了陈义这杆大旗,“本来我在香江那边还有点急事,想尽快赶过去,结果陈主席打电话非让我过来。

    我说不来吧,陈主席说,你不过来,我亲自过去请你过来。

    我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得,香江那边的事儿也只能往后放放了。”

    他这话倒没有胡说,本来说好了去香江陪李慧娴生孩子,然而事情接踵而至,让他无暇分身,一拖再拖。

    上个星期李慧娴给他生了个女儿,他在电话里承诺尽快赶过去,原本计划前天飞往香江,结果陈义邀请他来呼市,他只能对李慧娴说声对不起了。

    赵莉虽然年纪不大,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但并不代表她傻,眼睛瞎,自然能看得出郑钧怀对傅松存有若有若无的敌意。

    作为自治区外经贸委的工作人员,无论郑钧怀有什么理由,她都不容许他把傅松这个财神爷给得罪了。

    于是,她转身对郑钧怀笑道:“郑总,傅总和陈主席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次傅总来咱们呼市考察,也是看在陈主席的面子上,是陈主席好不容易请来的。

    我觉得傅总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中国的市场很大,完全容得下两个,甚至更多的民族品牌。”

    张春在一旁笑呵呵地附和道:“小赵不愧是北大高材生,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让我老张说,可说不了这么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郑钧怀吃瘪,张春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啤,浑身透着舒爽。

    郑钧怀自然听出了赵莉和张春的警告之意,心里不由得苦笑,郁闷得要死。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伊利虽然改制了,但它还是国有企业,他这个董事长和总经理再能干又如何,把陈义惹恼了,换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马上认怂道:“赵主任,瞧您话说的,对傅总这样优秀的企业家,我老郑只有钦佩的份。”

    傅松见好就收,没有再提所谓“合作”的事情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尤其现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郑钧怀对自己,对远景集团提防之心很重。

    如果自己继续纠缠,万一被郑钧怀当场一口回绝了,那乐子就大了。

    一方面他傅松丢不起这个人,另一方面双方也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从冷饮车间出来,郑钧怀又带着大家来到奶粉车间。

    奶粉车间明显比冷饮车间小了好几号,工作台上的工人也少很多。

    “奶粉行业这几年虽然发展比较迅速,不过跟国内几大知名品牌相比,伊利在奶粉行业上,还有不小的差距。

    像飞鹤、完达山、辉山、光明、三元等等,这些品牌都是50、60年代成立的,在当地知名度很高,伊利想要进入它们的市场,短时间内很难做到。”

    傅松笑着问道:“郑总,你应该听说过吧,远景集团在呼盟的乳品生产基地,主要产品就是奶粉。”

    郑钧怀目光复杂地点点头道:“我哪能不知道?我还听说远景集团还上马了配方奶粉的生产线,我也认为配方奶粉将是未来奶粉行业的一个重要分支。”

    傅松道:“是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再苦不能苦孩子,配方奶粉的需求今后肯定会越来越大。”

    郑钧怀道:“不过现在市面上的配方奶粉,基本上都是洋品牌。配方奶粉跟雪糕、冰淇淋还不一样,配方奶粉是给小孩儿吃的。

    现在搞计划生育,每家每户只有一个小孩儿,家长宝贝得不得了,有的家长信不过咱们国产配方奶粉,宁愿出高价购买进口货。

    呵呵,真以为价钱越贵的东西,质量就越好?其实洋奶粉配方都是根据外国婴儿的体制和发育情况设计的,并不适合中国儿童的发育特点和营养需求。

    傅总,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那些洋奶粉为了占领中国市场,向国内各大城市医院妇产科免费赠送洋奶粉。

    同时出高价在国内几家儿科杂志上刊登奶粉广告,贬低母乳喂养,以求打开销路,甚至以提供出国考察观光作为贿赂手段,向国内的妇幼保健机构推销他们的奶粉。”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傅松皱了皱眉,冷笑道:“这些洋人其心可诛啊!”

    郑钧怀同样义愤填膺道:“洋人都是一肚子坏水!刚出生的孩子本来就该喝母乳,在医院里吃了几天洋奶粉,肯定对洋奶粉产生依赖性,就不会再吃母乳了。

    妈的,为了赚钱,连孩子都不放过!”

    傅松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破防。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他娘的也有脸说?

    人家洋人再怎么其心可诛,也只是为了赚取超额利润,而你们呢,不仅赚黑钱,还他妈的草菅人命!

    不过,转念一想,08年的时候,老郑这家伙好像已经进去了。

    傅松笑呵呵道:“看来郑总对配方奶粉很有研究嘛,伊利也打算进军这一领域?”

    郑钧怀犹豫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道:“不错,伊利不可能只有冷饮这么一个利润增长点。”

    傅松点点头道:“郑总,我说过,咱们国内的市场很大,只要是有序竞争,伊利和远景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在竞争中共同发展进步。”

    老子信你个鬼呦!

    郑钧怀呵呵笑道:“傅总,我们伊利体量小,可不敢跟远景集团掰手腕。”

    “郑总,你太谦虚了。”傅松同样压根不信郑钧怀的鬼话。

    两人都心怀鬼胎,但并不妨碍他俩谈笑风生。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隔着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喊道:“郑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去开发区新厂那边了吗?”

    “这不是来客人了嘛。”郑钧怀笑着道,朝大汉招招手,“小牛,刚才在雪糕生产车间没看到你,你怎么上这来了?”

    大汉道:“我过来看看奶粉车间有没有剩下原料,我寻思着如果他们剩了原料,就拿到我那边生产雪糕。”

    郑钧怀拍拍大汉的肩膀,满意地笑道:“你有心了!”

    大汉身高一米八左右,而郑钧怀比他矮了半个头,为了让郑钧怀能轻松拍到自己的肩膀,大汉特意前倾着上半身,两手贴在身体两侧,像极了受训的伪军。

    “郑总,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受用的表情。

    郑钧怀老怀大慰,这就是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主动性强,不居功自傲,这样的人不提拔,提拔谁?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知道这是谁吗?”

    “这我哪知道?”大汉打量着傅松,摇摇头道。

    傅松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大汉,郑钧怀刚才喊他小牛,莫不是那头牛吧?

    郑钧怀道:“这位就是远景集团的傅总,傅总,这位是我的手下干将,牛根胜,现在是生产经营副总。”

    果然是那头牛啊,能一连见到未来的两个乳业大佬,今天不虚此行啊!

    牛根胜听到“远景集团”四个字,跟郑钧怀的反应一模一样,心里咯噔一下,大叫狼来了,狼来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请教

    “我知道,不少同志因为近两年来国民经济发展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挫折,就对改革开放的思路产生了动摇,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去年的十三大,无论是和平与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主题,还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都明确地告诉我们,发展才是硬道理。把经济搞好,搞上去,把老百姓钱包变鼓了,社会就会越稳定,社会越稳定,经济发展越稳定,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为了给芝阳的干部们讲这堂课,傅松花了不少心思,本来胡庆梅打算让他讲讲营商环境,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现在讲这个不合适。

    就像他刚才说的,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尤其最近几年经济下行,通货膨胀严重,社会上出现了一片悲观情绪,包括很多领导干部,对未来同样非常迷惘。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扯什么营商环境,说难听点步子有点大,容易扯着蛋,不如给大家打打气,坚定一下信心。

    把想法跟胡庆梅一说,对方颇为痛快地答应了。

    不过傅松也不是傻子,这种场合绝对不敢乱放炮,所以紧扣去年的十三大精神,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有计划商品经济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84年《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这个概念比较折衷。怎么理解呢?现阶段改革的目标模式就是要建立反映成熟形态的有计划商品经济内在要求的经济体制,即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体制。市场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计划同样不是社会主义独有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样存在计划,社会主义国家同样可以利用市场机制。”

    “‘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机制则是新体制的经济运行机制。显而易见,在现有经济条件下过渡到有计划商品经济的成熟形态必将经过长期不懈的改革实践,这就决定了改革目标模式的实现不可能一蹴而就,而需通过几个阶段性的战略决战。所以说,各位领导同志,你们的任务艰巨,任重而道远。”

    ……

    “最后,我讲几点自己的看法,或者建议吧。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芝阳市搞经济的能手,对于如何搞好芝阳市的经济,肯定都胸有成竹,我呢,权当是抛砖引玉了。首先,企业改革将是未来几年改革的重中之重,搞活企业、尤其是搞活大中型国有企业仍然是今后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企业改革的目标是要使企业真正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

    在热烈的掌声中,这堂课结束了。

    对于胡庆梅总结发言时对自己的褒奖,傅松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实话实说,这堂课其实干货不多,讲的比较宏观,对一个县级市内部的领导干部借鉴意义不大,最后提的那几个建议倒算是干货,但需要领导们拿出勇气和魄力才能干得成。

    看了一眼干练的胡庆梅,傅松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拼一把,随即自嘲地笑笑,自己就是来打嘴炮的,这个世界上说总比做容易。

    傅松在胡庆梅的陪同下往会议厅外走去,突然看到一个熟人,连忙止住脚步,主动伸出手道:“罗厂长!”

    罗勇贵是特意来蹭场子的,前几天在饭局上听一个朋友提过,新来的胡市长邀请一个专家来芝阳给领导干部讲课,一听专家名字,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认识。

    刚才看到傅松往这边走的时候,罗勇贵还颇为忐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虽然是老相识,但当年的那个沐大养猪场的场长,如今都成了市长的座上客,也不知道傅厂长还认不认得自己。

    结果还没等自己招呼,傅松就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哎呀,傅厂长,好几年不见了,你还记得老罗啊!”罗勇贵高兴地咧着大嘴笑道。

    傅松道:“这话说的,罗厂长是我的第一批客户,是我的衣食父母,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罗勇贵道:“傅厂长还是这么客气,哈哈。”

    胡庆梅好奇道:“傅松同志,这位是?”

    罗勇贵赶紧自我介绍道:“胡市长,我是芝阳粉丝厂的厂长,罗勇贵。”

    傅松笑着解释:“胡市长,85年,我在沐大养猪场当厂长,第一批出栏的生猪,被罗厂长买去了整整100头,他可是我的大客户啊。”

    胡庆梅道:“原来是罗厂长,你的粉丝厂多大规模?效益怎么样?”

    傅松开玩笑道:“不愧是搞经济的领导,三句话离不开本职工作。罗厂长,机会难得,当着胡市长的面,有什么困难赶紧提,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罗勇贵感激地看了傅松一眼,不过却不敢放肆,他这个粉丝厂厂长,虽然在村里呼风唤雨,在乡里也能吃得开,可现在面前站着的却是市长啊,而且有传言说,这个女市长看着年纪不大,但上任不到半年,已经得了个“胡铁面”的称号。

    “胡市长,我是罗家铺村的,粉丝厂是村集体企业,现在有43个职工,都是本村村民,去年的产值20万,纯利润不到5万,还凑合吧。”

    说完后,罗勇贵心虚不已,他倒是没说谎,去年粉丝厂的效益确实不错,但今年效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了下来,前两天他估算了一下,上半年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赔了一点。

    胡庆梅有些惊讶道:“5万的纯利润还凑合?不错不错,这个效益在芝阳的集体企业中,算是拔尖的了,有机会我去你们厂考察一下。”

    罗勇贵又惊又喜,连忙道:“我代表芝阳粉丝厂,欢迎胡市长莅临指导!”

    傅松其实想拉着罗勇贵一起吃饭的,只是胡庆梅是主,他这个客人倒不好自作主张,只好作罢。

    吃完饭,胡庆梅安排司机送傅松回沐城,在宾馆门口,傅松发现罗勇贵正站在太阳底下,让司机停下,摇下车窗问:“罗厂长,等人呢?”

    罗勇贵抹了把汗道:“傅厂长,不瞒你说,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

    傅松疑惑道:“找我?得,上车聊。”

    “哎,好!”罗勇贵拉开车门上了车,开门见山道:“傅厂长,我是来向你请教的。”

    傅松好笑道:“我一个教书的,你向我请教什么?”

    罗勇贵一副你继续装的表情,道:“傅厂长,我打听过了,你早就辞职不干了,现在在港资企业远景集团干副总。我还知道满大街上的好大饲料厂广告是你弄出来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心理阴暗

    “请教不敢当。”傅松嘴上谦虚着,心里却还是很受用的,作为一个好为人师的人,看着赵莉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觉得做人不能太残忍。

    “我不怎么懂管理,不过做生意这么多年,我多多少少有些个人体悟。

    俗话说,船小好掉头,无论什么组织,规模小就意味着灵活机动。

    但一旦组织做大了,放是必然的,不放就没有活力,反应就不敏捷。

    集中的好处是听话,下放的好处是灵活,最好是二者折其中,用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来约束被下放的权力,这是最妥善的方法。”

    “那什么才是最妥善的办法?”赵莉侧转过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松,“过去这些年,我们也在尝试给企业放权,但效果嘛,差强人意。

    其实不是我们不想放权,也不是放下去管不了,而是。”

    傅松笑道:“国企改革这个命题太大了,咱们国家这么多聪明人,我相信他们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赵莉也知道国企改革是个敏感话题,既然傅松不愿意聊,她也不勉强:“好吧,那企业内部的放权呢?”

    傅松想了想道:“以我的经验,企业领导放权的同时,手里要抓好5种权力:监督权、知情权、任免权、决策权、参与权。”.

    “哦?”赵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5种权力具体有什么说法?”

    傅松见张春也好奇地回头看着自己,笑道:“对于企业领导者来说,积极行使对权力下放后的监督权,并用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来约束被下放的权力,这是最妥善的方法。

    作为领导可以不用亲自去干活,不需要亲力亲为的去做所有事情,但是必须要监督事情的进程,看事情进展到哪一地步了,从而给出下属一定的指导意见。

    这就是监督权,但如果任何工作都有相应的人去监督管理,自己对公司的现状一无所知,这样只是空有领导的名头罢了。

    所以,领导还需要有知情权。当今时代是一个节奏飞快的时代,一个人对信息的敏感度以及得知信息的快慢程度,决定了你在这个行业能否持续的站稳脚跟。

    身为企业领导,必须及时地掌握和获取公司最新的进展和情况,为对公司的持续管理提供支持。

    如果获取信息的渠道单一,只是根据下属的汇报掌握信息,这种方式有点一叶障目的感觉,身为领导,还是要拓宽自己的沟通和信息渠道,及时获取和掌握公司的最新信息。”

    赵莉道:“监督权和知情权看起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傅松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知情权更重要,企业领导如果没有知情权,其他几种权力就是空中楼阁。”

    张春赞同道:“傅总,你这句话总结得真好!就拿我们市府办公室来说吧,每天一小汇报,每星期一中汇报,每月一大汇报。

    为什么?领导需要掌握咱们干了什么,需要把握工作情况,需要把控工作进度。”

    何佳突然道:“还有要让领导感到被尊重。”

    “啊?”赵莉和张春面面相觑,紧接着大笑起来。

    张春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道:“何秘书,你补充的这一条最为关键!咱们这些人卖命干活,不就是为了让领导满意嘛,哈哈!”

    傅松也是苦笑连连,假装生气道:“小何你净揭我老底,回头扣你奖金!”

    赵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轻轻擦了擦眼角,咳嗽了两声道:“咱们干工作,是为了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我们完成了任务,领导自然就满意了,张主任,是不是这回事儿?”

    张春好笑道:“对对对,为人民服务嘛。”

    这个老油条,滚刀肉,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

    傅松腹诽了两句,岔开话题道:“至于任免权就用不着说了,无论是什么组织,人事任免权都是一把手最看重的权力。

    再就是决策权,这个决策权不是说大事小事你都要决策,而是对核心业务的决策权。

    我忘了不知道谁说过这么一句话,管理就是决策,决策是管理的中心,仔细琢磨一下,确实挺有道理的。”

    “赫伯特·西蒙。”

    “嗯?”傅松扭头看着赵莉,“什么?”

    “没什么。”赵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卖弄得瑟呢,“傅总,您继续说。”

    傅松没有多想,道:“企业的核心业务是一家企业安身立命得以生存发展的根本,身为企业的领导者,必须要有对企业核心业务的决策权,这样才能根据自己的意志确定管理的方向和目标。

    如果所有的决策权都在别人那里,那自己也完全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在远景集团,我其他事情可以不管,但企业发展的大方向和大战略,是必须管的。”

    赵莉问道:“那什么样的才算是大方向和大战略?”

    傅松笑道:“比如,我这趟来呼市要谈的就是远景集团的大方向和大战略。”

    “这……。”赵莉眨巴眨巴眼睛,“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您亲自谈的东西,都算?”

    “也不完全是。”傅松摇摇头道,“但奶品业务显然是远景集团的核心业务,所以我来谈,其他人来谈同样也是大战略。

    再比如,今年年初远景集团定下了啤酒大战略,这个战略虽然不是我主动提出的,但却是我最后拍板的。

    只要是我拍板的战略,在集团内部优先级最高,各种资源都会向它倾斜。

    所以,今年以来,远景集团在啤酒业务上已经投入了将近10亿人民币,收购兼并了大大小小啤酒厂40多家,遍布全国各地。”

    “什么?10个亿!”这个消息让张春震惊不已,不停地倒吸凉气,“我的个乖乖!傅总,您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傅松笑道:“为了啤酒大战略,我们准备了两亿美元加五亿人民币,打算在一年内花完。”

    赵莉和张春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啊!

    傅松对他俩的反应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故意等了几秒钟,这才继续道:“最后一个参与权。当然不是什么事情都参与,而是重大事情的参与权。

    如果企业领导对于公司一些重大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领导就很难对企业经营形成控制力,很容易导致自己被边缘化。

    参与权和决策权不同,参与权重在形式,也就是所谓的重在参与。有些事情我旁听不发言,那也叫参与。

    只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关注这件事情的,那就实现了参与权的效果。

    赵主任,不知道我这么回答,你满不满意啊?”

    赵莉脸色一红,连忙摆手道:“傅总,您这么说,我都无地自容了。说真的,我虽然学的是经济管理,但之前都是纸上谈兵。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说过一句话,管理没有对错,只有面对事实,解决问题。

    以前我一直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听了您的讲解后,我才豁然开朗。

    傅总,真的,我觉得您比我们学校很多老师讲得都好。”

    傅松笑呵呵道:“赵主任真会说话,我就是个二把刀,跟你们老师比差远了。”

    张春道:“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大学里的那些教授专家都是理论派,傅总是真正的实践大家,水平自然比你们老师高了去了。”

    傅松虽然知道张春这话有恭维自己之嫌,但问题是,老子爱听啊!

    何况大学里的那些管理学教授、专家是一群啥鸡儿八玩意儿,别人不知道,傅松还能不知道?

    学术腐败、学历造假、文凭造假、学位造假,文科是重灾区,管理学又是重灾区的重灾区,花钱买了个野鸡学校的证书,居然还能混的风生水起。

    啊呸!

    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烂学校!

    恶心!

    回到酒店时,陈义的车前后脚地到了。

    傅松干脆就在酒店门口等陈义下车,然后和他一起坐电梯上楼。

    “怎么样,傅总,今天下午在伊利那有什么收获?”陈义其实早就通过电话从张春那得到了消息,但具体情况如何,张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伊利是家好企业,我和郑总相见恨晚。”电梯里还有旁人在,傅松只说场面话。

    陈义不由感到诧异,伊利是家好企业不假,但郑钧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傅松和郑钧怀相见恨晚,这……,似乎有点假。

    陈义笑了笑道:“老郑这个人吧,能力还是有的,但也有缺点。”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傅松知道陈义对郑俊怀有意见,那他心里就有底了。

    晚宴很隆重,偌大的宴会厅里,只摆了一张巨大的圆桌,目测能坐二三十人。

    不少中午没到的领导也都到场了,在陈义的介绍下,傅松耐着性子一个个跟他们打招呼。

    让傅松颇为无语的是,晚宴开始前,居然还有歌舞表演。

    见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傅松只好装模作样地“欣赏”表演。

    只是,看着看着,他突然感到领舞的那个姑娘长得有点眼熟,虽然化了妆,但笑起来腮上的两个小酒窝却让他印象深刻。

    于是,他连忙四下搜寻,果然赵莉不见了。

    卧槽,陈义这老东西真够下血本的,竟然让赵莉这种人来给老子跳舞……

    实际上,傅松并没有道德洁癖,如今像这种陪酒、甚至献舞的事情很正常。

    比如,有的地方招聘,条件类似于这样:女性,身高1.62米以上,五官端正,形象气质佳,能歌善舞、能饮酒者优先。

    乍一看,还以为是选美或者招模特,其实是衙门的正规招聘,还是带编的。

    这种现象虽然被很多人吐槽和批评,但不可否认,任何现象的产生,都是有其经济社会基础的。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猫!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赵莉是北大的高材生又如何?北大的高材生能值几个钱?

    说句不客气的话,赵莉只是个文科生,又不是研究镇国重器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在上面的人眼里,这种人无非就是个消耗品罢了。

    别的女人想在这个场合献舞,还他娘的没资格呢!

    再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存在即是合理,有市场需求,就有出卖。

    还别说,赵莉这小娘们儿扭得真心不错,那屁股,那小蛮腰,还有那对……

    咳咳,哎呀妈呀,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那个小王八蛋。

    傅松一本正经地在心里意淫着,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圈,发现在座的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得目不转睛。

    而且大家的目光好像都瞄着领舞的赵莉,呸,一群LSP!

    傅松心理阴暗地想,也不知道赵莉这朵娇艳的花儿有没有被潜规则……

    突然,他发现赵莉的目光瞄向自己这边,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老子长得帅不假,可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子抛媚眼,勾搭老子吧?

    你难道不知道老子对美女的抵抗力很弱吗?

    不过,傅松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赵莉在用眼神跟他“交流”了几次后,迈着轻快的舞步来到他身旁,紧接着从同伴手里接过一条哈达。

    原来是给老子送哈达……,他娘的,白高兴一场了!

    傅松之前在呼盟的时候,多次接受过美女们献的哈达,所以熟门熟路地起身,让赵莉把白色的哈达搭在自己肩膀上。

    “好!”不知道谁大喊一声,然后掌声不断。

    在一片掌声中,傅松笑着对赵莉道:“你今晚真漂亮,舞跳得也美。”

    赵莉落落大方道:“谢谢!傅总,失陪一下。”

    傅松笑着点点头:“请便,下次有机会请你跳舞。”

    赵莉脸色一红,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宴会厅。

    陈义虽然没听清傅松跟赵莉说什么,但赵莉离开前红着脸,他却是看到了,于是微微一笑:“傅总,赵莉同志可是咱们自治区的一枝花儿,追求她的小伙子能从市府门口排到火车站,可惜眼光太高了,现在还单身呢。”

    傅松嘴角抽了抽,老陈你什么意思,老子有那么色急吗?

    再说,就算赵莉名花有主又怎么了?

    这样的娘们儿才更有挑战性,年轻人的快乐你这个老家伙不懂!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三步走

    赵莉很快换完衣服回来,陈义特意把她安排在傅松身旁。

    晚宴上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佳人在侧,傅松感觉自己比平日里酒量浅了三分。

    中途,傅松趁着敬酒之际,跟陈义耳语了几句,陈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马上给赵莉使了个眼色。

    有赵莉在一旁保驾护航,接下来傅松喝的酒明显少了。

    晚宴结束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陈义吩咐黄秘书找个安静的地方请傅松喝茶。

    张春和赵莉也被陈义留了下来,加上傅松和何佳,几个人一起来到宴会厅旁边的茶室。

    “来来来,喝茶喝茶。”陈义今晚喝了不少酒,别人喝酒脸红,他是越喝越白。

    傅松抿了口茶,抬头看着赵莉红灿灿的脸蛋儿,道:“刚才要不是赵主任帮忙挡酒,我现在估计早趴下了。”

    陈义乐呵呵道:“别看小赵是女同志,酒量还是很不错的。傅总,怎么样,我们呼市的姑娘不错吧?”

    傅松点点头道:“何止不错,美丽动人,又带着一股飒爽,别有一番风情。当然,呼盟的姑娘也不错。”

    “啊?”陈义指着傅松大笑:“老弟真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啊!”

    张春和黄广立陪着笑起来,他俩并没有多想,只当因为陈义在呼盟干过几年,所以傅松才会专门提了呼盟一句。

    可赵莉却不同,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思天生地比张春和黄广立这两个老爷们儿要细腻和敏感得多。

    尽管不清楚傅松和陈义说的是什么,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是跟女人有关。

    不知不觉,几杯茶进肚,额头都冒汗了。

    傅松拿起热毛巾用力擦了把脸,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陈主席,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陈义连忙道:“傅总,你这话说的,我就喜欢你跟我开门见山。有什么话直说,咱们谁跟谁?”

    傅松看了看张春和赵莉,道:“今天下午和张主任还有赵主任一起参观了伊利,实事求是地讲,伊利这家企业虽然有不少问题,但总体来说,是一家非常优秀的企业,发展潜力不错。”

    陈义只是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傅松继续道:“我也不瞒你们,我对伊利很感兴趣,现在有个问题。”

    陈义笑道:“傅总,你是想问,伊利是否可以合资?”

    “不错。”傅松点点头,他别的不怕,就怕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白欢喜一场,“陈主席,我虽然是个商人,不过我不想说假话糊弄你。

    张主任和赵主任也在场,可以做个见证。郑总这个人能力很强,有他的领导,即便不合资,伊利也能发展得不错。

    所以,如果贵方不同意合资,我也表示理解。”

    陈义沉吟了片刻,道:“傅总,你就这么肯定,伊利将来会发展的不错?”

    傅松道:“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但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陈主席,一家企业的发展,不仅要看其内部,有时候外部形势更重要。

    在可预见的未来,奶品行业将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站在风口上,连猪都能飞起来,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伊利只要不出大问题,高速增长是绝对没问题的。”

    陈义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也有个问题问你,如果伊利合资后,你对它有什么规划?”

    傅松笑道:“陈主席,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不过我可以大概说说我的想法。”

    陈义笑道:“我刚才心里还嘀咕呢,你怎么可能没想法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傅松清了清嗓子道:“如果伊利合资,那么接下来我打算分三步走。

    首先,将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剥离出来,注入伊利,这样一来……。”

    “等一下!”陈义连忙打断傅松,一脸不可思议道:“你刚才说什么?把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注入伊利?”

    赵莉、张春和黄广立一齐看向陈义,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

    唯独何佳皱起了眉头,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别人不清楚,她作为傅松的第一秘书,对远景集团的各项核心业务可谓了如指掌。

    虽然没有一个具体数字,但她大概估算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资产规模至少5亿元人民币,如果加上正在建设的几个奶源基地,恐怕七八亿都打不住。

    如果是远景集团收购伊利,她觉得没问题,但傅松刚才却说,要将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剥离出来,注入伊利!

    这岂不是蛇吞象吗?

    还是大象主动往蛇嘴里钻。

    不对不对,有阴谋!

    傅总这么做绝对另有深意!

    不得不说,还是何佳了解傅松。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傅松一脸无辜道:“是啊,怎么了?不行吗?”

    陈义轻轻咳了咳,苦笑道:“傅总,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我不知道有多大规模,但呼盟的奶源基地建设可是我亲自参与的。

    呼盟的奶源基地光投资就超过了两亿人民币,再加上后续的工厂、配套设施,资产估计至少3个亿。

    别忘了,远景集团在其他地区还有奶源基地,把这么多资产注入到伊利公司,伊利现在的总资产才多少?满打满算五六千万!”

    赵莉插话道:“这种合资模式,国有股恐怕所剩无几了。”

    伊利今年改制后,国有股占38%,社会法人股占52%,其中,社会法人股基本上由自治区的国有企业持有,二者加起来正好90%。

    看似不少了,但如果按照傅松提出的合资方式,这90%的国有股份将会被稀释到不足10%。

    傅松失笑道:“是我欠考虑了。”

    实际上他是故意的,先给出一个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然后往后退一步,抛出真正的计划。

    这一招还是跟周先生学的,为了开一扇窗,有时不得不主张拆掉屋顶。

    “那怎么办?”傅松假装为难道,“要不只把呼盟的奶品业务拿过来合资?”

    陈义刚想说好,不料却听傅松又道:“不妥不妥,在我的规划里,要将伊利打造成国内乳品行业的no.

    1。

    如果伊利只有内蒙的生产基地,那最多只能成为一个比较强的地方品牌,而无法成为全国性品牌。”

    陈义一听这话,马上被带沟里去了,“行业老大”,“全国性品牌”这两个词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了,于是他连忙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傅松装模做样地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抬头道:“陈主席,你看这样行不行?”

    陈义身体前倾,连忙道:“你说!”

    傅松缓缓道:“远景集团在国内布局的奶源生产基地,资产大头是牧场和养殖场,而剩下的乳品加工厂的资产只占小头。

    不如把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一分为二,牧场和养殖场是一部分,乳品加工厂是另一部分。

    远景集团用乳品加工厂和伊利合资,这样一来,伊利可以专注于奶产品的生产和销售,远景集团专注于奶源建设,并且双方可以建立长期的专属供应关系。”

    陈义仔细想了想,觉得傅松这个建议更稳妥,既照顾到了国有股的比例,又能壮大伊利的实力,仿佛是专门给自治区和呼市专属制定的方案。

    最让他感到满意的是,傅松主动提出远景集团和伊利各司其职,一个负责奶源供应,一个负责生产销售。

    当然,他也知道奶源对于一家奶品企业的重要性,但奶源建设却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句诛心的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陈义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呼市和自治区,最多干两届就得走人。

    所以,他当然希望能在任上,最好是这一届任期结束之前,看到伊利的崛起,而不是把宝贵的资源投入到奶源基地建设这种见效缓慢的项目上。

    打个比方,如果把奶品企业看作是房地产开发商,那么奶源基地就相当于房地产项目周边的基础设施配套,包括场地的通平、道路交通、水电气暖铺设、学校、医院、菜市场等等。

    按道理基础设施配套应该由政府负责建设,因为这些都是投资大、见效慢的项目,开发商自然不愿意干这种脏活累活。

    但现在很多地方政府没钱,搞不了这么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怎么办?

    把基础设施配套和经营性用地打包给了开发商,由开发商来进行整体开发。

    傅松的这个建议,相当于把最苦最累最不赚钱的那部分留给了自己,让伊利可以轻装上阵。

    但话又说回来,傅松就吃亏了吗?

    呵呵,谁吃亏,他都不能吃亏!

    他只要掌握了国内大部分的优质奶源,就等于掐住了伊利的脖子,同样也掐住了国内同行的脖子。

    利乐公司可以在凭借常温奶包装吃香的喝辣的,远景集团同样可以在奶源上左右逢源,吃了上家吃下家,让国内的奶品企业都给他打工!

    就算伊利未来成为了国内奶业老大,那又如何?还不是给他打工?

    远景集团以放弃伊利的一部分利益为代价,换取自治区和呼市在奶源基地建设上的支持,这笔买卖相当划算!

    舍弃了伊利这么一颗树木,远景集团能得到一整片森林。

    最重要的是,由远景集团掌控奶源,他更放心!

    “我觉得行!”陈义用力一点头,高兴道:“傅总,还是你点子多!”

    傅松摆摆手道:“陈主席,你先别忙着高兴。现在还有个问题,我是郎有情,可就怕妾没意啊。”

    陈义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问道:“你是担心郑钧怀不同意?”

    傅松看了看赵莉,又看了看张春,笑道:“郑总是个主意正的人,而且能看得出,他对伊利的感情很深。”

    陈义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伊利不是某个人、某些人的伊利,郑钧怀是个老同志,我相信他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

    傅松摆摆手道:“陈主席,容我说两句。个人服从组织,这是应该的,但我们也要考虑到同志们的感受,你说是吧?”

    陈义摊摊手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傅松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三步走的第二步,建立股权激励机制,具体来说,可以分成两块。

    首先是职工股,伊利改制后有10%的职工股,合资后这部分肯定会被稀释。

    我的想法是,职工股占总股本的比例就不考虑了,而是将职工股的股数翻倍,在未来几年内,由职工自愿认购。”

    陈义爽快道:“可以!”

    反正职工也没多少钱,今年伊利改制,职工股也是大家借钱认购的,就算放开了让职工买,估计也买不了多少。

    “其次是针对管理层的激励,我打算拿出15-20%的股份,作为管理层的股权激励。

    这样一来,职工、管理层的利益都照顾到了,或许还会有反对的声音,但应该不会太大。”

    陈义有些迟疑道:“让职工认购股份,我没意见,可单独再给管理层股份,有这个必要吗?”

    傅松笑道:“陈主席,咱们不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而且这些股份也不是白给管理层的。

    一方面需要他们自己花钱买,当然行权的价格我们可以适当定得低一些;另一方面,需要他们完成一定的业绩,完不成业绩,他们就没资格拿股份。”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没什么意见了。”陈义点点头,随即一脸肉疼道:“不过20%有点多了吧?”

    傅松道:“陈主席,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陈义苦笑道:“傅总,真不是我小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反正伊利又不是我的,给管理层多少,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可问题是,20%真的太多了,我怕同志们会有想法。”

    张春在一旁恨不得给陈义鼓掌,说得太对了!

    合资公司20%的股份啊,至少值四五千万!

    郑俊怀这伙人几乎不花钱就可以白拿四五千万,谁不眼红!

    若是他能做主,别说给郑俊怀20%了,2%都嫌多!

    傅松知道陈义说的是实情,不患寡而患不均,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经理,居然比我们拿的都多,岂有此理!

    这种现象在国企改制过程中相当普遍,绝大部分改制企业的管理层,只拥有极少数股份。

    付出多,获得少,企业管理层的心理自然不平衡。

    怎么办?

    管理层收购呗,可管理层没钱怎么收购?

    于是,很多问题就这么产生了。

    郑俊怀后来就是栽在这上头,把自己送了进去吃了几年免费饭。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打太极

    傅松既然要拿下伊利,就必须防微杜渐,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董事长兼总经理进去了,他还玩个屁?

    所以给予郑俊怀这些管理层一定的股权激励,是应有之义。

    “要不这样吧,管理层的这部分股权,咱们双方按31出,远景集团出大头,贵方出小头。”

    陈义见傅松这么大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傅总,我不能一直都占你便宜,要不咱们一半一半吧。”

    傅松朝赵莉努努嘴,笑着问“赵主任,你觉得呢?”

    赵莉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陈主席,伊利合资后,国有股份可能要稀释两三倍,也有可能四五倍。”

    两三倍?四五倍?

    现在伊利的国有股份是90,就算稀释两三倍后,再拿出10左右给管理层,国有股就不到三成了。

    想到这,陈义马上从善如流道“行,那就听你的。嗯,你刚才说了两步,那第三步呢?”

    傅松笑道“上市!”

    “上市?”陈义瞪圆了眼睛,用力握了握拳,激动道“有把握吗?”

    不怪他如此激动,因为内蒙至今还没有一家上市公司呢,如果伊利能开自治区的先河,那么他主管经济的主席,不仅脸上有光,同样也是他的政绩!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哪敢跟你提?”傅松看陈义这副表情,暗道一声妥了。

    上市才是傅松的杀手锏,他相信只要自己保证让伊利成功上市,包括陈义在内的自治区领导,一定会给他大开绿灯。

    陈义迫不及待地问道“需要多久?”

    “最多三年,最快两年!”傅松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个时间也是他左右权衡给出的,一家企业从筹备到上市,一切顺利的话,两年时间是比较稳妥的,三年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像青岛啤酒这种几个月就被包装到香江上市的,只是个例外。

    即便没有远景集团,伊利自己也会很快上市,现在有了远景集团注入的资源,傅松有信心两年内把伊利送上a股。

    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陈义这一届要干到97年,所以必须在他任内把伊利送上a股。

    “好!”陈义拳掌相交,兴奋不已,“傅总,这件事我全力支持你!你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陈义没有多留,急匆匆地离去。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何佳见傅松一直目送着赵莉进了电梯,语气酸溜溜道。

    傅松回过神来,笑着问“怎么,吃醋了?”

    “笑话,我吃哪门子醋!”何佳口是心非道。

    “好了好了,今晚老子好好补偿补偿你。”

    “少来!找你的小赵主任去吧!”

    傅松连忙陪笑道“小赵主任虽好,也不及我家佳佳万一。走了走了,天都这么晚了,抓紧时间。”

    何佳嘴上虽然抱怨不停,但身体还是很实诚的,看到傅松已经先行一步,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傅松自知今天有点冷落了小秘书,所以只好使劲浑身解数。

    何佳被他伺候舒服了,心满意足地趴在傅松胸口上,问道“你不会真看上赵莉那个娘们儿了吧?”

    傅松笑道“看上了怎样,没看上又怎样?难不成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都要尝一遍?”

    何佳翻了个白眼儿道“难道不是吗?瞧瞧你今天看赵莉的眼神,啧啧,我都替你丢人!”

    傅松哑然失笑“有那么明显吗?”

    何佳撇撇嘴道“眼珠子都快拔不出来了,恨不得把脸怼进去,也不怕被憋死!”

    “哈哈!”傅松纵声大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一想到赵莉那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身材,傅松突然感到心里火烧火燎的,又麻又痒。

    佳人不在,那只好由何佳代劳喽。

    第二天一早,何佳起床后,随便披上昨天穿过的旧衣服,打算去自己房间洗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

    刚打开房门,她就看到赵莉站在门口,一只手正停在半空中。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都愣在原地。

    赵莉发现何佳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衣衫不整,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大脑有点懵,昨晚在傅总房间过的夜……,天呐!

    顷刻间,傅松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像多米诺骨牌堆成的大厦一般,哗的一声土崩瓦解。

    在此之前,她对傅松颇有好感,年轻有为,平易近人,幽默风趣,嗯,形象也不错。

    不仅符合她对另一半的所有要求,而且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很多很多,比如形象和财富方面。

    当然,好感也仅仅是好感罢了,毕竟她知道傅松早已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如果早几年,她很可能会憧憬一下,甚至可能会尝试撩撩他,但现在她只能把这份好感埋藏在心底。

    不过,她并非什么傻白甜,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陌生。

    只是当这事儿突然发生在自己身边,她却有点接受不了,尤其当事人还是傅松。

    何佳只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大方方地笑道“赵主任,早啊,你找傅总吗?他刚起床,正在洗澡呢。你自己进去就是了,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啊?”赵莉回过神,连忙道“何秘书,你请便。我……。”

    她刚想说不进去了,不料这时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停了,紧接着听到傅松在卫生间里问道“佳佳,谁来了?”

    何佳突然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在赵莉后背上轻轻一推,把她推进房间,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赵莉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心想离开这里,可不知怎么回事,双腿却根本不停大脑的使唤。

    傅松洗完澡,裹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然后愣了愣,惊讶道“赵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赵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傅松的胸前,瞳孔顿时缩了缩。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裸着上身,上大学时她是学校游泳馆的常客,自然阅肌无数,可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如此结实,如此强健的胸肌。

    以至于她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按一下……

    傅松见她不吭声,意识到她可能已经猜到了自己和何佳之间的关系,不过他并不在意,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赵主任,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儿吗?”

    “啊?”赵莉感到一阵心慌,不用看,耳朵根肯定红了,来不及多想,强作镇定道“傅总,陈主席打算今天去伊利,让我过来请您。”

    傅松无语道“就这点事儿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没事儿没事儿,不麻烦,不麻烦!”赵莉连忙摆手,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又落在了傅松的胸前,暗暗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他身材这么好,虽然只能一窥方寸,但想必他的肚子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傅松把毛巾隔着门扔到洗手台上,道“那你稍等我一会儿。”

    “好。”赵莉感觉口干舌燥,声音都开始发颤了,“那我去大堂等您。”

    从傅松房间里出来,关上房门后,她连忙背靠在墙上,轻轻拍拍胸脯,然后用力捂着滚烫的脸颊。

    要死了,要死了!

    自己刚才想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可又感觉双腿有些发软,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想到傅松居然和女秘书住到了一起,嘴角不由得耷拉下来

    呸,狗男女,不要脸!

    何佳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换好衣服,然后急匆匆地来到傅松房间。

    “咦?人呢?”一进门,她两只眼珠子就开始360度无死角地寻摸着,看到傅松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脖子。

    “小赵主任呢?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把她留下来?”

    “你故意的是吧?”傅松回头给了她一个白眼,“老子不是那种人!”

    何佳撇撇嘴道“嘴硬!你现在心里肯定后悔死了,是不是?”

    傅松有点恼羞成怒,抡起巴掌在她屁股上甩了两下“大清早的给老子出难题,欠收拾。陈主席上午去伊利,人家小赵专门过来请我,你倒好,还想把她送到我床上,你可真行!”

    何佳双手捂着屁股,腻声道“你就不能轻点,都打红了,不信你看看。”

    傅松“……。”

    这娘们儿,越来越放肆了,越来越会勾引人了,没治了!

    两人简单吃了点早饭,来到大堂和赵莉会合。

    一见面,傅松就主动伸出手“小赵主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莉的手有点凉,但软嫩细腻,手感不错。

    “傅总,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赵莉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

    “好,走吧。”傅松只好松开手,一边走一边问“陈主席呢?”

    “他已经出发了,在赶过来的路上。”赵莉快走两步,替傅松拉开酒店的玻璃门。

    傅松伸手挡住玻璃门,示意她和何佳先走,“我本来还想今天继续出去转转呢,没想到陈主席这么着急。”

    赵莉笑道“傅总,因为您的一句话,昨晚恐怕很多人都失眠了。”

    傅松瞥了她一眼,问“是吗?也包括你吗?”

    赵莉脸色一红,连忙别开目光,道“反正我是凌晨四点多被电话吵醒了,然后就没睡了,天一亮就赶了过来。”

    “罪过罪过!”傅松拱拱手笑道,“等事情了结,我请你吃饭赔罪。”

    赵莉抿嘴一笑“我可当不起。”

    傅松笑呵呵道“怎么?小赵主任连这点小面子都不给我?你非逼我让陈主席给你下命令是不是?”

    赵莉顿时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最后泄气道“傅总,您怎么不讲理?欺负我一个小女子干什么?”

    傅松哈哈一笑“你我一见如故,我怎么舍……,会欺负你呢?”

    赵莉看了傅松一眼,心情颇为复杂,犹豫了一下,无奈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间,陈义的车到了。

    陈义打开车窗招呼傅松道“傅总,你就别跟两位女同志挤了,咱们两个老爷们儿做个伴。”

    傅松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欣然上了他的车。

    路上,两人互相通了气,最后定下来,陈义负责给傅松压阵,由傅松负责跟伊利的管理层谈判。

    到了目的地,郑钧怀带着伊利的管理层已经在冷风中等候多时了。

    因为陈义这次来得实在过于突然,他也只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对于陈义此行目的,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当看到傅松从陈义的车上下来,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陈主席今天是给远景集团站台的?

    不得不说,老郑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一下子就猜中了。

    来不及多想,郑钧怀连忙迎了上去。

    一阵寒暄过后,一行人来到伊利奶制品大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傅松一进屋就热得把大衣脱掉。

    何佳刚想接过,不料突然一双手赶在自己前面,从傅松手里接过大衣。

    她抬头一看,发现那双手的主人是赵莉。

    赵莉笑道“何秘书,您是客人,这些小事儿我来吧。”

    何佳回了一个微笑,皱着眉头挨着傅松坐下,心里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等大家都落座后,陈义左右看了看,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进入正题。

    “郑总,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有一件事关伊利发展的大事想跟大家讨论一下……。”

    伊利参加此次会议的除了郑钧怀这个老大外,还有他的小老弟生产副总牛根胜,副总杨贵,总经理助理胡苏冬,一共四个人。

    他们四个是目前伊利管理层的核心,而且都持有少量的伊利股份。

    当听陈义说要引入远景集团作为战略投资者时,四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郑钧怀因为多少有点心理准备,没有失态外,牛根胜三个人差点就跳起来。

    陈义用犀利的眼神扫了他们四个一眼,笑呵呵道“郑总,还有你们三位,都是伊利的领导同志,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今天咱们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

    “咳咳。”郑钧怀轻轻地咳了两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陈主席,我代表伊利,感谢您和自治区、呼市各级领导的关怀和厚爱。

    我在这里向您表个态,我们一定再接再厉,不辜负陈主席和领导们的殷切期望……。”

    陈义面带微笑听着郑钧怀长篇大论打太极,心里却腻歪得不行,老子今天来不是听你拍马屁、表决心的,老子只需要你表态同意不同意!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爬山

    郑钧怀一口气讲了五分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道:“陈主席,仓促,有不足之处,请陈主席批评指正。”

    傅松本来一直坐在郑钧怀对面,当泥菩萨,但此时他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老郑,真他么的是个人才!

    老子墙都不扶,就服你!

    陈义算是领导中比较厚道、和善的一类人,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见郑钧怀这个时候还想胡搅蛮缠,便直接打断道:“郑总,汇报什么的,可以以后再听,今天我主要想听听你们几个人的想法。”

    郑钧怀只好把稿子装回兜里,飞快地用眼神和牛根生他们三个交流了一番,面无表情道:“陈主席,我们不反对合资,只是……。”

    陈义道:“只是什么?郑总,我刚才说了,今天咱们畅所欲言,有什么就说什么。”

    郑钧怀看了傅松一眼,道:“陈主席,傅总,伊利目前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清楚,虽然今年以来又是建奶产品大楼,又是建新厂区,可伊利并不缺钱。”

    傅松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伊利的现金流很充裕,完全可以自我滚动发展。”

    郑钧怀有些诧异,这家伙居然没反驳自己,反而顺着自己的话说。

    所以,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着傅松,等待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傅松没让他等多久,直截了当道:“郑总,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我先说说我能给伊利,给你们什么。

    首先,远景集团可以把旗下的奶产品生产厂等资产打包注入伊利……。”

    郑钧怀听得很仔细,刚开始他对傅松给出的条件还有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工厂其实没那么重要,只要有钱,想建多少就能建多少。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远景集团确实财大气粗,在华北、华东、华中、西南、华南,以及与东北接壤的呼盟都布局了奶产品生产基地。

    如果伊利能接手这些现成的生产基地,那么对伊利在全国的布局将起到如虎添翼的作用,至少能节省五年的时间和一大笔现金支出。

    尽管有这么多好处,但郑钧怀依然不为所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可接下来傅松的条件却让他一颗心止不住地扑通扑通乱跳。

    包括他在内的管理层居然能白拿15-20%的股权!

    郑钧怀和三哥手不可能四个人都听错了。

    今年上半年,伊利改制后,他们几个也都认购了伊利的股票,但由于没多少钱,每个人认购的股数都不多。

    比如,郑钧怀认购了9300多股,是职工股中持股最多的一个。

    牛根胜认购了8800多股,杨贵人够了8300多股,胡苏冬认购了6900多股。

    每个人的股份还不到总股份的0.1%,可谓少得可怜。

    然而,现在傅松告诉他们,他们有机会能拿15-20%的股份,尽管要在管理层中分配,但作为伊利管理层的核心人物,他们四个肯定得拿大头。

    不用多,有一两个百分点,就是现在的十倍、二十倍,相当于几百万人民币!

    郑钧怀再也绷不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呼吸急促问道:“傅总,你说的是真的?”

    傅松微微一笑:“当着陈主席的面,我可不敢信口开河,是吧,陈主席?”

    陈义轻轻颔首道:“郑总,不瞒你说,这个条件是在傅总坚持下才定下来的。”

    郑钧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以他对上面那些人的了解,怎么可能舍得给这么多股权激励?

    傅总就是傅总,做事儿就是这么大气,难怪能把企业做这么大!

    “傅总,我相信这些股份不是白拿的吧?有什么条件?”不知不觉间,郑钧怀对傅松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语气中带着一丝尊敬和讨好。

    傅松点点头道:“确实不能白拿。股权激励股权激励,顾名思义,是为了激励以你为核心的管理层,努力经营好企业。

    所以,要有一些附带条件,比如目前的伊利管理层要保持稳定,继续为伊利保驾护航。”

    郑钧怀哑然失笑:“这算什么要求?”

    牛根生三个人纷纷附和道:“是啊,伊利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哪也不去!”

    他们又不傻,能白拿伊利的股份,打死也不走!

    郑钧怀对三个小弟的表态很满意,又问道:“傅总,还有呢?”

    傅松道:“再就是伊利的营收和利润增长率,具体多少,可以后面再定,主要就这两个条件。”

    郑钧怀松了口气,这两个条件是应有之义,而且一点都不过分。

    牛根生突然问道:“傅总,您刚才说管理层有15-20%的股权激励,为什么是一个区间?”

    “是这么回事。”傅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15%的股权是给伊利整个管理层的,剩下的5%是作为期权激励,留给伊利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的。”

    郑钧怀心脏猛地一跳,伊利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不就是老子吗?

    傅松笑眯眯地看着郑俊怀,道:“这5%的期权也是有条件的。”

    郑俊怀迫不及待地问道:“傅总,您说,什么条件?”

    傅松和陈义对视一眼,笑道:“我向陈主席保证,两到三年内,把伊利做上市!”

    “上市?”郑俊怀有点懵逼。

    傅松道:“对,上市!如果郑总能在两三年内带领伊利上市,到时候这5%的股权就是你的了。

    如果在两年内上市,对你和管理层还有一笔额外的现金奖励,至于奖金的额度,足够你们用来行权了。

    怎么样?郑总,有没有信心?”

    傅松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牛根胜三个人恨不得马上点头答应,但看到郑钧怀默不作声,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其实,郑钧怀何尝不动心。

    他现在还不是十年后那个野心膨胀的郑钧怀,也不是那个被鲜花掌声赞誉以至于飘飘然的郑钧怀,他现在只是一个中型奶品厂的总经理,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所以,尽管伊利是在他的领导下发展起来的,但他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伊利就是他郑钧怀的。

    对于此时的郑钧怀而言,傅松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但是,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依然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傅总,我有个问题。”

    “郑总,请说!”

    “如果因为别人的原因,导致伊利发展出现问题,最终没有达到你的要求,难道也要我们来负责?”

    “我可以承诺三年内不干涉伊利的经营管理,远景集团和伊利之间的合作,仅仅体现在原材料的供应上。

    三年之后,视管理层的经营业绩,如果业绩良好,远景集团将继续作为伊利的战略投资者,坚定地支持管理层的工作。

    这一条可以写进合资协议中,郑总,这么回答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当然,如果还有什么条件,郑总可以尽管开口。”

    傅松的这个承诺,无疑打消了郑钧怀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他内心深处的天平已经完全向合资一方倾斜。

    只是,他忍住了没有当场点头答应,否则显得他过于急迫,好像是为了钱和权才答应似的。

    而且伊利改制后成立了董事会,合资属于重大事项,需要董事会甚至股东大会的决议。

    虽然伊利是他郑钧怀的一言堂,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不动声色道:“陈主席,傅总,这件事需要开一次董事会商量一下,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持赞成态度的。”

    傅松笑道:“当然可以了,这是大事,是要好好商量一下。”

    中午留在伊利食堂吃了顿便饭,虽然上了酒,但大家几乎都没心思喝酒,草草吃完饭便散了。

    下午,陈义专门召开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座谈会,邀请傅松参加。

    自治区、呼市的主要领导,以及两级农牧业、计划、经贸、财政、建设、呼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等部门的一把手也都到场。

    开会之前,大家都从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伊利合资的详情,纷纷感叹远景集团财大气粗的同时,对接下来的座谈充满了期待。

    本来陈义规定每个部门或每个人有五分钟的发言时间,但几乎所有人都超时了,都想给自己主管的领域拉投资。

    还别说,傅松发现不少项目确实不错,但他不可能胡子眉毛一把抓,而且有的行业他一知半解,甚至只知道点皮毛。

    所以,在座谈会上,傅松只挑了肉类食品加工、农产畜牧业、旅游、纺织、生物医药、稀土加工等领域的项目,重点进行了商谈。

    座谈会结束后,傅松就感兴趣的几个项目,跟自治区和呼市分别签订了合作备忘录。

    至于合作的具体条件,以及剩下的一些项目,他会安排远景集团的战略投资团队过来另行商谈。

    看到傅松一口气签了这么多项目,尽管签的只是合作备忘录,但陈义依旧喜不自禁,若不是有外人在,他都想唱上一段“我本市卧龙岗散淡的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高兴自然就少不了美酒助兴。

    于是,晚上又是一顿大吃大喝,只是,这次傅松没了借口,赵莉不仅不给他挡酒,还见缝插针补上一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铺满了房间,躺在床上努力回想,居然想不起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醒了?你可真能睡!”何佳听到他哎呦哎呦叫着,走到床边凑到他脸上,奚落道:“难受就对了,活该!”

    “给老子揉揉!”傅松抓起她的小手放到额头上,冰凉的手感让他感到好受了不少。

    何佳一边给他揉额头,一边酸溜溜道:“昨晚都散场了,你还拉着人家赵莉的手不放,非要请她去喝第二场,你丢不丢人!”

    “啊?”傅松猛地睁开眼睛,狐疑道:“真的假的?我有那么猴急吗?”

    何佳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傅松哀叹一声:“完了完了,丢人丢大发了!你怎么不拦着我?

    何佳在他额头上抽了一巴掌,怒道:“你当我没提醒你啊,结果被你凶了一顿,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白眼儿狼!”

    “我凶你了?”傅松是真的记不起来了,“我真的拉着赵莉的手不放?还要跟她喝第二场?”

    何佳呵呵冷笑:“我骗你干什么?幸亏人都走光了,否则你傅总的大名,呵呵,今天就得传遍呼市大街小巷。”

    傅松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着赵莉手不放呢,还好还好。”

    何佳突然叹了口气,幽幽道:“也不知道你看上赵莉什么了,就算她……,可有利智大吗?至于吗?”

    傅松见她面带寒霜,连忙陪笑道:“你这话说的,有你在身边,我那还能看上赵莉?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当不得真。”

    何佳声调提高了八度:“只是逢场作戏?啧啧,昨晚就差把她拉到房间了,还当不得真?”

    “啥啥啥?”傅松感到莫名其妙,“你别欺负我喝多了污蔑我,我摸赵莉的小手有可能,拉着她回房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何佳冷哼一声,朝旁边努努嘴:“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喻师傅,昨晚他把你给弄回来的。”

    傅松顿时相信了,但依然嘴硬道:“不可能!老子不问!”

    何佳见他摆出一副无赖摸样,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戳戳他额头,无奈道:“真该让梁希管管你!”

    一听到“梁希”两个字,傅松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心虚气短,连忙岔开话题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何佳翻了个白眼道:“真记不起来了?”

    傅松道:“我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何佳忍不住扑哧一笑,马上又板起脸:“昨晚你跟赵莉约好了,今天去爬大青山,晚上还要请她吃饭。”

    “爬山?”傅松瞅了瞅窗户,外面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确实是个爬山的好天气,“啥时候去?”

    何佳脸顿时耷拉下来:“你还真去啊?”

    “干嘛不去?”傅松连忙爬起来,“这么多日子没锻炼身体了,浑身难受,爬爬山放松一下。对了,你要是累了,你就在酒店里休息吧。”

    何佳哪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去当电灯泡吗?

    于是赌气道:“我才懒得去呢!”

    可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万一因为自己不在,被赵莉那小骚狐狸精给上位了怎么办?

    “算了,我一个人在酒店里也没什么意思,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傅松:“……。”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假干净

    大青山,是阴山山脉的中部一段,而阴山就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的那个阴山。

    呼市就坐落在大青山南麓,距离市区二三十里地,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大青山不是呼市市区,为了安全起见,傅松特意把喻刚给带上,于是傅松只好和赵莉、何佳挤在后座,不过这次他主动坐到了中间。

    虽然中间的座位不是那么舒服,但左拥右抱的妙处却让无暇分心。

    而且离大青山越来越近,奥迪100也变得越来越颠簸,傅松的上半身直接放飞了自我,在何佳身上蹭两下,然后又在赵莉身上蹭两下。

    起初赵莉并未多想,只当傅松没有坐稳,但事不过三,最后她都记不清被他占了多少便宜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着恼,反而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傅松那结实的胸膛……

    十月底,大青山正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好季节。

    目光所及之处,层林尽染,秋色如光,景色如画,别有一番风韵。

    赵莉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今天出游自然不会忘记带她的相机。

    她的装备是一部海鸥单反相机,看她拍摄的动作,显然是个老司机了。

    赵莉帮何佳拍了几张照片后,看到傅松掐着腰站在一棵树下休息,嘴角勾了勾,然后迅速地举起相机对准他。

    咔咔咔,相机快门的声音很大。

    傅松扭头发现赵莉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连忙抬起胳膊挡着脸道:“别拍别拍!”

    赵莉不为所动,再一次按下快门,咔!

    放下相机,挑挑眉道:“怎么?傅总一个大丈夫还害羞?连张照片都不好意思拍?”

    “老子不是害羞!”傅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不为例!”

    何佳撇撇嘴,这家伙对赵莉还真大度,若是别人敢偷拍他,他绝对会把对方的相机给砸了。

    赵莉见傅松转身往前走了,不禁皱了皱眉,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给他拍张照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的男人想让我拍,我还懒得拍呢!

    “走了。”何佳从赵莉身边走过,顺手拍拍她胳膊,笑道:“傅总不喜欢拍照,今天算是给你破例了。”

    赵莉愣了一下,连忙追上何佳,一边走一边问:“是吗?傅总为什么不喜欢拍照?”

    “低调呗。”何佳抬头看着傅松的背影,“像他这种人,不喜欢暴露在闪光灯下。若是换成别人,呵呵,他发脾气都是轻的,说不定你的相机也保不住。”

    “啊?”赵莉吐了吐舌头,“他这么暴力啊!”

    何佳扭头看了赵莉一眼,若有深意道:“放心,他冲谁发脾气,也不会冲你发脾气。”

    赵莉自然听得出何佳话里有话,脸色不由一红,撅撅嘴道:“谁稀罕!”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呸,他发不发脾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爬了半个多小时,遇到一个山间歇脚的凉亭。

    何佳也不嫌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

    按理说,以她的身体素质走十几里的山路问题不大,可不巧的是,今天出门前她突然来例假了。

    虽然她没有痛经之类的毛病,但体力和耐力明显受到了影响,额头直冒虚汗。

    傅松走过去把她拉起来,道:“地上这么凉,不要命了?说了不让你来,你非来!”

    何佳苦着脸道:“我哪知道要走这么远的山路?”

    大青山不是一座山,而是阴山山脉的一段,东西走向,平均海拔1500米之间,最高2000米出头。

    山中奇峰怪石,沟壑纵横,垂直山脉走向的沟谷比较发育,切割很深,相对高差数百米。

    呼市位于大青山山脉的南部谷地,但在呼市东南的和林格尔,蛮汉山的西部,分布着一片低山地,实为大青山地的一部分。

    他们爬的这座山叫摩天岭,这里植被茂密、牛羊成群、桦树成林,还栖息着许多野兽禽鸟。

    无限风光在险峰,摩天岭景色秀丽,但上山的路却都是崎岖蜿蜒的土路,有时候还要手脚并用,别说何佳了,傅松都累得不行。

    傅松看她没精打采的模样,心疼坏了,“要不让老喻陪你下去到车里等着?”

    何佳抬头望着山顶,目测还有一大半路程,顿时泄气道:“行吧,我是真爬不动了。”

    喻刚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里五点半太阳就落山了,有些不放心道:“傅总,天色不早了,要不咱们现在就下山得了。”

    傅松不以为意道:“没事儿,你和佳佳先下去吧。”

    喻刚没有再劝,等何佳歇够了,便护送她下山。

    傅松目送着他俩远去,这才对赵莉道:“咱们继续?”

    赵莉爬起来拍拍屁股,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说,虽然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但以她的身份,说这话显然不合适。

    傅松盯着她腮上的小酒窝道:“只要是美玉,就没人不爱的,你说是不是?”

    赵莉别开目光道:“你平时也这么油……,嗯,能说会道吗?”

    傅松笑道:“没有,我这人一向嘴笨,只不过刚才是有感而发。”

    赵莉没吱声,抬腿当先出了凉亭。

    “等等我。”傅松连忙追了上去。

    赵莉只当没听见,不仅没等他,反而脚下越走越快。

    傅松追了一会儿,便改了主意,跟在她身后两三米处,一边卖力往上爬,一边欣赏着她矫健的背影。

    赵莉今天一身休闲打扮,上身是一件短款白色运动外套,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紧身牛仔裤,脚下一双粉色运动鞋。

    傅松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两条丰满的大腿,腿不算细,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但腿型匀称,线条柔和,摸起来肯定手感不错。

    如果让这两条大腿……,哎呀妈呀,要流口水了。

    不过,傅松很快就没心思意淫了,越往前走山路越崎岖陡峭,两人都放慢了速度,累得大喘着粗气。

    “你还行?”

    傅松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是一个缓坡,赵莉扶着膝盖站在那,一张脸通红,胸膛像风箱一样起伏不定。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行呢?”傅松不想被赵莉这个娘们儿瞧不起,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冲上了缓坡,然后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草地上。

    “咯咯咯……。”赵莉见他汗如雨下,喘得比自己还厉害,不禁笑得前俯后仰。

    傅松拍了拍草地道:“喝点水歇歇吧。”

    “我不累。”赵莉拒绝道,“既然还行,那我们继续?”

    “歇歇嘛。”最近每天应酬不断,晚上还要伺候小秘书,傅松身体再好也扛不住,现在两条腿抖得厉害,一点都不想动弹。

    赵莉也不管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右脚漫无目的地踢着土路上的小石子。

    她的嗓音有点沙,跟徐琳、寅蕾那种甜腻的嗓音完全两个风格,虽然用的是蒙语唱的,但傅松似乎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种莫名的欢快。

    赵莉哼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安静,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听得懂吗?”

    “不懂。”傅松老老实实地说道。

    “她像天空中雨后彩虹,陶醉着远方爱恋的目光。她穿着漂亮的七彩衣裳,蜂蝶飞舞只为她的芬芳。鸟语花香心神荡漾,多情的和林情深意长。芍药花啊芍药花,宝贝河畔一路芳香。”

    傅松恍然大悟:“原来唱的是芍药啊。”

    赵莉点点头道:“和林格尔县是北魏的故都,是芍药花的原产地之一。四月洛阳看牡丹,六月和林赏芍药。你下次可以五六月份来,那时候是芍药花盛开的最佳时节。”

    “哦?”傅松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啊舒坦。你在向我发出邀请?”

    赵莉抿嘴一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傅松笑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不过我不是为了什么芍药花而来,而是为了你而来。”

    赵莉:“……。”

    尽管知道他是在口花花,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以至于小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乱跳。

    傅松把矿泉水瓶子递给她:“喝吗?”

    赵莉看着被他喝过的瓶子,咽了咽唾沫,无语道:“你喝过了再给我喝?”

    “假干净!”傅松又灌了一口水,“爱喝不喝。”

    赵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吗?

    不过,她又觉得傅松说的好像有道理,于是道:“对,我就是嫌弃你。”

    傅松好笑道:“嫌我口水脏?”

    赵莉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这一路走来,出了一身汗,她确实渴坏了,只是今天走得急,忘了带水壶,否则她才不会跟他在这废话呢。

    傅松笑呵呵道:“说你假干净,你还嘴硬。我问你,咱俩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哪一次吃饭咱俩不是紧挨着坐在一起?

    同一道菜,我夹一筷子,你夹一筷子,按照1%的概率算,你肯定吃过我的口水,嗯,反过来一样,我也吃过你的口水。”

    傅松的话让赵莉感到有些反胃,她往地上呸呸吐了好几口,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恶心?”

    傅松把剩下的水递给她,笑道:“既然咱俩都互相吃过对方的口水,你还假干净个啥?”

    “你要脸不?”

    “怎么卖?”

    “什么怎么卖?”赵莉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问我要脸不,我以为你要把你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儿卖给我。”傅松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赵莉扑哧一笑,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你这人怎么这么逗?想买我?我可不便宜。”

    “你知道的,我有钱,所以你尽管开价,别说你的脸了,就算你的人我也买得起。”

    赵莉:“……。”

    “真不喝?不喝我倒了哈?”傅松拧开瓶盖,作势要倒。

    赵莉一把抢过来,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道:“你说得对,反正都吃过你的……,喝就喝!”

    咕咕咕,一口气把瓶里的水喝完,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低头一看,只见傅松贱兮兮地从包里又掏出一瓶矿泉水。

    “你!”赵莉气炸了,“你骗我!”

    傅松摊摊手道:“我哪骗你了?我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一瓶水,再说你也没问我啊。”

    赵莉竟然无言以对,恨恨地跺跺脚,一屁股坐在傅松对面,朝他怒目而视。

    土路不宽,也就一米左右,两人面对面坐着,傅松的目光变得深邃不见底,不时地闪着绿光。

    “看什么看!”赵莉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不正常,连忙抱起膝盖挡住他的视线。

    “哦,我看……。”傅松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在看你的心,可惜被胸挡住了,真碍事!”

    赵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把偷窥女人胸部这种流氓行径,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没谁了!

    傅松多少有点心虚,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这个相机是什么型号的?”

    赵莉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单反相机,难道自己真错怪他了?

    呸,他自己都承认了!

    如果傅松问的是别的东西,赵莉绝对不会搭理他,可他偏偏问的是相机,所以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海鸥df-2

    etm。”赵莉将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傅松,“我攒了半年的工资买的,花了我680块钱呢。”

    傅松一边把玩一边道:“就这做工也值680块钱?我听说海鸥单反没有测光系统。”

    “这个是改进型,当然有测光系统!”赵莉惊讶道,“你也玩单反?”

    傅松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

    “第一次听说。”

    傅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所以,把‘也’字去掉,玩单反,我有资格,你没资格。”

    赵莉哭笑不得道:“鸡蛋里挑骨头。那你说说你都玩过什么?”

    傅松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每说一个型号的相机,赵莉的喉咙就不由自主地蠕动一下,哎呀妈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赵莉不敢置信道:“这些你都玩过?”

    傅松淡淡地装了一笔:“只是拥有,老子分分钟几十万的人,哪有时间玩单反?”

    “暴殄天物!”赵莉心如刀绞,痛得厉害。

    傅松道:“你要是喜欢,我把我的相机都借你玩玩。”

    “真的?”赵莉立刻动心了,但很快又摇头道:“那不行,我怕给你弄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傅松笑呵呵道:“没关系,不用把你卖了,肉……,呃,以身相许就行了。”

    “去你的!”赵莉翻了个大白眼,“想得美!哎,你的小情人儿秘书……。”

    “哎哎哎!”傅松不满道,“怎么说话呢?小情人儿就是小情人儿,秘书就是秘书,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好好好。”赵莉懒得跟他争辩,“何秘书说你是为了低调才不愿拍照的,我就纳闷了,低调和拍照有什么关系?”

    傅松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你不觉得我这张脸太帅了吗?所以我担心我的帅照流落出去,你们这些小姑娘就会哭着喊着要给我生猴子。”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裂缝的鸡蛋

    “生猴子?”赵莉嘴角抽了抽,尽管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梗,但只看字面,她便大体猜到是什么意思,捂着嘴偷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傅松叹了口道“本来我一直想做一个靠脸吃饭的人,最好是能被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富婆看上包养,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白睡你……。”

    赵莉已经忍了很久了,这次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是用嘴撕咬吗?那我求之不得!”

    赵莉简直快疯了,若不是不敢打他,她早就下手了!

    傅松见好就收,连忙道“只是,世事无常啊,结果一不小心就稀里糊涂地混成了一个靠本事吃饭的人。

    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生意做得太大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赵莉若有所思道“像你这么有钱的人,低调点好。那你最开始的理想是什么?除了想被富婆包养。”

    傅松哈哈一笑“其实,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赚够了钱,买他百八十套房子。

    再娶一个前凸后翘、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生十个八个孩子,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包租公。”

    赵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才好。

    一点追求都没有!

    他若是真成了那种人,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呸呸呸,我现在也美喜欢上他,绝对没有!

    可转念一想,其实这种日子听起来也不错。

    抬头看看太阳,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道“不跟你扯了,继续?”

    傅松感觉歇得差不多了,点头道“继续就继续!”

    赵莉抬起胳膊指着山顶,道“从这里到山顶,差不多还有一里地,我们比赛,看谁先到达山顶。”

    “就你?”傅松不是瞧不起赵莉,别看他刚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只要让他缓过来,虐赵莉就跟玩似的。

    赵莉斜了他一眼“怎么?不敢比?”

    “笑话!”傅松白了她一眼,“我会怕你?”

    赵莉撇撇嘴“那你还等什么?我看你就是不敢比!”

    傅松笑道“主要是没有彩头,就算赢了也没意思。”

    赵莉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彩头?”

    傅松双手撑着地,仰着脖子打量着她,道“我要是赢了,你就……。”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几秒钟。

    “以身相许?”赵莉冷笑一声,“傅总,我可不是何秘书。”

    傅松用力一拍脑门,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不是何秘书。我和何秘书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我没花一分钱。

    你刚才说过你不便宜,那你到底值多少钱?开个价吧。”

    赵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皱眉道“傅总,请您自重!”

    “得,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傅松撇撇嘴,心里却打定主意,早老子要让你跪在脚下……,嗯,唱征服。

    “要是我赢了,你就在山顶上给我跳支舞,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赵莉瞪着眼睛道“那如果你输了呢?”

    傅松拍着胸脯道“要杀要剐,随你!”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赵莉张开双臂做了几个舒展动作,然后甩开腿就往前冲,“哈哈,比赛开始了!”

    “卧槽,年轻人不讲武德!”傅松连忙爬起来追上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出发地离山顶目测有五六百米,但真正爬起来,却远远不止一里地。

    傅松虽然比赵莉出发晚,但他毕竟身高体壮,没一会儿就追到了赵莉屁股后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莉只能加快速度,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

    她的运动外套本来就短,弯腰的时候外套下摆就被抻了上去,露出后腰雪白的皮肤。

    啧啧,年轻就是好,真娇嫩啊!

    赵莉耳边传来傅松粗重的喘息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傅松直勾勾的眼神,而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是……,自己的屁股。

    如果没回头看这一眼还好,可偏偏她看了,此时此刻,她感到傅松的目光有如实质,以至于她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

    傅松没有察觉到赵莉的异样,依旧像头想吃胡萝卜的驴,闷头往前冲。

    于是,他的脸不可避免地跟赵莉的翘臀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哎呦!”

    “啊!”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傅松惊呼是因为这一撞鼻子又酸又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赵莉惊呼是因为被傅松撞得没站稳,脚步踉跄着向前扑倒。

    惊慌失措之下,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除了无助地闭上眼睛外,只能放声尖叫。

    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要脸抢地时,突然两条胳膊穿过她的腋窝,稳稳地将她抱住,紧接着耳边传来浓重的喘息声,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钻入鼻孔。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身上多出来的那两条胳膊,入手之际,只觉得这两条胳膊是那么的强劲有力。

    “哎哎哎,你也太重了吧。”傅松气喘如牛,手心里都是汗,感觉赵莉的身体正在缓缓脱离自己的手掌,于是手上加大了力气。

    下一刻,傅松顿时瞪圆了眼睛……

    “你的手!”赵莉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又羞又气,不停地拍打着他手背,“拿开你的脏手!”

    “那我放开了?你自己站好。”傅松嘴上说放开,两只手却很实诚,并且很不老实。

    “哎哟!”就在他正眯着眼睛尽情享受时,突然手背上来一阵剧痛,连忙撒手,看着右手背上的两排整齐的齿痕,怒骂道“你属狗的啊!”

    没有了傅松双手的托举,赵莉一下子扑到泥土路上,不过因为有准备,娇嫩的脸蛋倒是没有着地。

    赵莉一句话没说,只是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傅松一脸无辜道“老子好心扶你,你干嘛咬老子!”

    赵莉被他恶人先告状的嘴脸气笑了,咬牙切齿道“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傅松情不自禁地捻了捻手指头,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多大点事儿。”

    赵莉本来没打算跟他计较,但一听他不仅抵赖,还责怪她小题大做,不禁又羞又气,泪珠在眼圈里打着转。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吧,是,我刚才没忍住,可也不能全怪我啊,要说责任,你的责任最大!”

    “我有什么责任!”

    “你长得这么漂亮,祸国殃民,只是因为在茫茫然海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你的容颜,让我茶不思饭不香,魂牵梦绕,魂不守舍,神魂颠倒,人都瘦了好几圈。

    你说,我是不是该怪你?你是不是该赔偿我?”

    赵莉瞪圆了眼睛,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

    做错了事儿,反而理直气壮,还倒打一耙!

    她张了张嘴,想大骂他一顿,可最后只憋出三个字“你无赖!”

    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恼意,反而带着一丝羞意。

    实在是傅松太会撩人了,赵莉哪见识过这种大场面。

    跟傅松一比,她觉得自己的前男友简直纯洁得像只小白兔,嘴笨得要死……

    傅松见她双眼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罪魁祸首在这,你要是气不过,那边有石头,你砸断好了!”

    不知怎么回事,赵莉居然有点小小的失落,或许自己还没听够吧。

    “你以为我不敢?”说完,她伸手从路旁抠出一块石头,作势要砸。

    “你怎么不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无耻!”赵莉啐了一口,把石头扔到一边,脑袋木木道“我真是看错了你了!”

    傅松笑着问“是吗?看来你对我挺有好感的。”

    他又不是傻子,如果今天之前他还不敢肯定,但现在他已经有七八成把握了。

    刚才他不断地撩拨挑逗她,一方面确实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她。

    没想到结果比预想中的都要好,赵莉虽然恼火羞愤,但一直没有翻脸。

    要么她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敢得罪自己,这说明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总能作出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要么她其实没真生气,只是装装样子,而傅松猜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也或许,二者兼而有之,谁知道呢。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只要是没有当场翻脸,对傅松来说,就是好消息。

    只要鸡蛋裂了一道缝儿,他就不信吃不了蛋壳包裹下的鲜美蛋液。

    赵莉哼了一声,鄙夷道“那是之前,不过现在我已经认清了你的真面目,无赖、无耻、流氓、坏人、色狼、斯文败类……,哼哼,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哦?”傅松似笑非笑道,“你现在才认清我真面目?我以为昨天早上你就认清了。”

    赵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胸前,脑海里浮现出那几块结实的肌肉。

    呸呸呸,她面红耳赤,连忙把头别到一边,“狗男女!不要脸!”

    傅松也不生气,笑道“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狗男女呢。”

    赵莉冷笑道“我信你个大头鬼!还不是因为你有钱?”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傅松把脸凑到过去,“按照你的逻辑,我这么有钱,可为什么你没爱上我呢?”

    “呸!”赵莉用胳膊将他的脸挡开,“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爱钱?”

    “难道不是吗?”傅松笑呵呵道,“现在这个社会,谁不爱钱?你不爱钱吗?”

    赵莉抬抬下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反正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

    傅松哑然失笑道“你这话有点太难听了吧?我相信有的人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但那种人屈指可数。

    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出卖自己与否,只在于价钱是否合适。我现在给你一千万,你愿不愿意爱上我?”

    “想得美!”赵莉不敢跟他对视,“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不吃你这套!”

    傅松微微一笑,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不会撒谎。

    他没有再挑逗她,两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机会给你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在你眼里,我就只值一千万?”赵莉说完便愣住了,天呐,我怎么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哈?”傅松乐不可支,轻轻咳了咳道“在我眼里,你是无价之宝。可我刚才是问你,到底砸不砸我的手?”

    “你!”赵莉脸刷地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傅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脑袋一热,捧起他的一只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是,老娘不敢砸断你的手,但咬你一口,还是敢的!

    嘶,这娘们儿真咬啊!

    赵莉一边呲着小白牙咬傅松的手,一边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委屈,恼怒,羞耻,混杂在一起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大颗的泪珠便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可很快她就感到不对劲儿,这家伙居然不讨饶,反而笑得灿烂。

    她终于下不去口了,松开傅松的手狐疑道“你不疼?”

    “疼啊。”傅松指着手背上带着血丝的新牙印,“回城我去打个狂犬疫苗。”

    赵莉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才是狗呢!”

    傅松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脏猛跳了两下,突然低头在她湿润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赵莉被傅松的突然袭击整懵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他怎么敢!

    傅松本来已经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但见她没反应,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赵莉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拼命挣扎,只是她越挣扎,傅松越用力,以至于她都要窒息了。

    渐渐地,她目光变得涣散,最后放弃了抵抗。

    山风从谷间吹过,居然有了一丝凉意。

    冷风一吹,赵莉猛然惊醒,拼尽全力用力一推,将傅松推开。

    背过身飞快地整理凌乱的毛衣,然后把秋衣下摆塞好,最后颤抖着手将牛仔裤的纽扣系好。

    “时候不早了,回吧。”说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灰土,看都没看傅松一眼,低着头往山下走去。

    傅松砸吧砸吧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再给老子一分钟,保证能攻下最后一道防线!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牛仔裤,她今天为什么不穿裙子呢,非穿什么破牛仔裤!

    光那个扣子就解了五分钟,如果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或许早就得逞了!

    傅松见她走路姿势有点瘸,连忙把衬衫塞进裤腰里,快步追上她,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了?腿麻了?来,我帮你揉揉。”

    赵莉仿佛没听见一样,对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傅松抬起手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赵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绷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流氓!”

    傅松嘿嘿一笑“真香!”

    赵莉面红耳赤道“恶心!离我远点!”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就差一点点

    傅松突然看到她头发上沾着几根草叶,笑着道“给你讲个笑话。”

    赵莉料想从傅松嘴里说出来的笑话,肯定不是什么好笑话,可她却鬼使神差地道“如果不好笑,我就不理你了!”

    “话说一对恋人马上要结婚了,但男方突然提出了退婚。

    女方问为什么,男方说,你穿着瑜伽裤跟异性爬山。”

    看到赵莉一脸茫然,傅松解释道“瑜伽裤就是练瑜伽时候穿的裤子,嗯,你就把它当成弹力裤就是了,不过比弹力裤更薄,更贴身,穿了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根据傅松的描述,赵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瑜伽裤的样子,无语道“穿这种裤子跟异性朋友去爬山……,这也太奔放了吧,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这么穿。”

    傅松笑道“你穿着肯定好看,下次我送你几条,你穿给我看,你这种身材最适合穿瑜伽裤了。”

    “去你的!”赵莉翻了个白眼,“想得美!别打岔,然后呢?”

    “女方辩解说,我跟异性朋友一起爬个山怎么了?

    男方大怒说你特么的下山之后瑜伽裤都穿反了!”

    赵莉一时没听懂,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

    如果是换个时间和地点,她肯定会骂几句这个女人不要脸,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却让她不能不多想。

    “你什么意思?”赵莉以为傅松在讽刺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坚决反抗,虽然她确实无心反抗,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羞恼,冷冷道,“你是在笑话我吗?”

    傅松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头发上有草,过会儿被人看到了容易误会。别动,我帮你。”

    赵莉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你还挺有经验的,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傅松一边给她摘草屑,一边苦笑道“向天发誓,今天是第一次在山上,而且好像我也没干什么吧?”

    “你还没干什么!”赵莉的声音变得尖锐,裤子都给老娘解开了,还没干什么!

    傅松见她好像真生气了,只好道“干了干了,不过只干了一半,最重要的另一半却没干,也不知道剩下的一半什么时候才能干完。”

    “等着吧!”赵莉见他一副失落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畅快,仿佛大仇得报似的,“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软弱,她又道“除非我死了!”

    “这么狠!”傅松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可惜看不出来她是不是真这么想的,“死了也关系,我不嫌弃。”

    “变态!死变态!我劝你趁早死心,我是不会给你当小三的,今天就当什么事情都发生。”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做一对无话不可说、无事不可干的知己难道不好吗?”

    “你长得不咋地,想得倒挺美的!”赵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又酸又涩,这家伙连骗人的话都懒得说,是觉得吃定我了吗?

    是不是我刚才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给了他这种错觉。

    我刚才真应该用膝盖给他来两下,让他碎了一地!

    上山容易,下山难。

    赵莉在女人中算是身体不错的了,但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再强悍,有时候也不如男人。

    走到半路,遇到一段特别陡峭的山路,说是山路,其实并不是路,而是没有长草的山石,不仅陡峭,而且落差也大。

    赵莉手脚并用往下退,但只到了一半,便腿软了,扒着石头不敢再动弹分毫。

    傅松从她身旁纵身一跳,落地后拖住她屁股,半搂半抱地把她从大石头上顺下来。

    当然,他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人,更何况还是正大光明的占便宜,所以赵莉免不了又被他吃了豆腐。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心思跟他计较了,反正刚才在山上的时候,他做的更过分。

    就差那么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她的一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

    今天幸亏穿的是牛仔裤,要是穿裙子……,咦!

    后果不敢想象!

    嗯,就当是被狗舔了。

    这么一想,她顿时通达了,也不觉得被他握着手有什么不妥了。

    傅松本以为她会抽回手,没想到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任由自己抓着她的手。

    走了一会儿,傅松打破了沉默“听说你现在还单身?”

    “嗯。”赵莉点点头,然后瞥了傅松一眼,“不过追我的人很多,虽然没有你有钱,但也算是年轻有为,有几个我挺满意的,跟我门当户对,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傅松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我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到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送请帖。”

    赵莉“……。”

    她莫名的有些后悔了,而且心有点塞,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傅松很喜欢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他又问道“谈过恋爱吗?”

    “关你屁事!”赵莉没来由地无比烦躁,“瞎打听什么!”

    傅松不以为忤,笑呵呵道“肯定谈过。”

    赵莉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不过滚烫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心里并不平静。

    她明白傅松为什么那么肯定,所以暗骂自己怎么那么不矜持。

    可问题是,刚才实在是情不自禁,忍不住啊!

    谁让他肌肉那么结实呢,所以,真的不能怪我。

    沉默了一会儿,赵莉突然道“我大学里谈过,毕业前分了。他家是河北农村的,条件……,很穷,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去过他家一次,他妈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唉!

    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们想让我回呼市,我让他一起过来,可他非要留京城,说是离家近,好就近照顾家人。

    所以……,其实我们感情很好的,可再好的感情,也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傅松撇撇嘴道“不是我说你,有留在京城的机会,人家凭什么跟着你来呼市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爸妈是爸妈,人家的爸妈就不是爸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真的感情好,就不会分了,说到底,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赵莉被噎了一下,苦笑道“你说话一向这么刻薄吗?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傅松斜了她一眼道“我还有更刻薄的话没说呢,想知道是什么吗?”

    “不想!”赵莉毫不犹豫地拒绝,开什么玩笑,仅仅他方才的那番话就已经够让她感到难堪了。

    傅松被她堵得怪难受的,哼了哼道“你们这种女人啊,分手后总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好像我们男人都是陈世美。”

    赵莉扑哧一笑,闪着大眼睛道“谁让你们是男人呢。”

    傅松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赵莉“所以,我们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那你们女人也只能受着,谁让你们是女人呢。”

    赵莉被他的这番歪理邪说给气笑了,“想得美!别的男人我管不着,如果我的男人敢沾花惹草,到处留情,我阉了他!”

    傅松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幸好我不是你男人!”

    赵莉朝他挑挑眉,似笑非笑道“你不配!我就算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找你这种男人!气都气死了!”

    傅松突然感觉这娘们儿似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难搞定,不过,越是这样的妞儿,越有挑战性!

    “对了,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傅松记得她刚才说跟几个年轻俊杰门当户对,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她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打听这个干嘛?”

    “关心你呗。”

    “用得着你关心吗?”赵莉撇撇嘴,“我爸妈都是大学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帮不上你什么忙。”

    傅松无语道“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你想哪去了?”

    赵莉笑道“这样最好!”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光暗淡。

    只要翻过前面的山梁,就到山脚了。

    “傅总,你们总算下来了。”

    傅松一看,原来是喻刚找来了,“老喻,怎么了?”

    “小何在下面等急了,要不是我拦着,她都打算亲自上来了。”喻刚装作没看见傅松和赵莉的手牵在一起,心里仿佛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

    这才认识几天时间,这俩人就特么的搞到一起了?

    粗略一算,他俩在山上呆了两个多小时,干什么都够了。

    唉,有钱人真会玩!

    傅松道“你先下去告诉小何,就说我们马上到。”

    喻刚一声不吭,转身就翻过山梁跑了。

    “你故意的是吧?”赵莉脸色早已变得血红,把手从傅松手里挣脱出来,“手都被你抓红了。”

    傅松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笑道“谁让你乱动呢,你不动我怎么会用力抓着。”

    “你……,无赖!”赵莉瘪瘪嘴,“他不会告诉何秘书吧?”

    傅松突然伸手挑起她下巴,“怕了?”

    赵莉直勾勾地瞪着他,口是心非道“我是怕麻烦。”

    傅松在她脸上拍了拍道“老喻知道该怎么说,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哦。”赵莉松了口气,闷头走了几步,突然道“今天其实挺开心的,不过我以后还要嫁人……。”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她相信傅松明白自己的意思。

    傅松莞尔一笑,连沈红和戴靓那样家庭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更何况赵莉呢。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只要锄头挥得勤,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只不过这次他要从赵莉的父母手中挖他们的宝贝闺女,但殊途同归。

    “你要不要下海?”

    “下海?”赵莉疑惑道,“我下海干什么?”

    傅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赵莉半晌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气急反笑“你皮糙肉厚,我可干不动。”

    “好了,说正经的。”傅松上下打量着她,给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在体制内干有什么意思?”

    赵莉轻笑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比如,这次不就认识了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傅松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赵莉哼了一声“我也跟你说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还要嫁人呢。”

    傅松没有再劝,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再想想,我会一直等你的,嗯,我的心扉会一直为你敞开。”

    赵莉捂着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够了后,她突然踮起脚在傅松嘴上亲了一下,笑吟吟道“这是奖励你这张嘴的,好了,咱俩扯平了。”

    说完,她也不管傅松,转身就往前走了。

    到山脚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奥迪100开着大灯,何佳站在车前向山上眺望,看到傅松和赵莉从山梁上走下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怎么才回来啊!”何佳声音中带着哭腔,两只手紧紧抓着傅松的胳膊。

    “傅松半真半假道“玩得兴起,忘了时间了。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赶紧回城吧。”

    赵莉一听这话,脸色一红,幸亏天黑看不清,低着头赶紧钻进汽车。

    到了酒店,赵莉借口今天爬山累了,婉拒了傅松请吃饭的邀请,急匆匆地离去了。

    傅松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突然和意外,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跟赵莉碰撞出小火花来。

    所以,他见赵莉态度坚决,就没再挽留,让她回家后可以好好缓缓。

    “你是不是把赵莉怎么着了?”一回到房间,何佳就质问傅松。

    这话她其实憋了整整一路,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就有八九成的把握,这俩人在山上肯定背着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倒是想,可惜赵莉不给我机会。”傅松倒没瞒着何佳,反正这事儿她早晚能知道。

    何佳恨恨道“我真是贱,你在跟别的女人风花雪月,我却在替你担心。”

    傅松笑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何佳被他噎得够呛,张了张嘴,最后苦笑道“那我能改主意吗?”

    “晚了!”傅松拍拍她屁股,“你就认命吧!”

    何佳气冲冲走到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傅松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问道“干什么?不吃饭了?”

    何佳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幽怨道“你今天新添了一个女人,我得赶紧把她的档案建起来。”

    傅松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哭笑不得道“你还当真了?”

    “当真,为什么不当真!”何佳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把所有的女人都告诉我,否则我保不准哪天会让你气死!”

    “这个……,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傅松现在的心态就像是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能拖一天是一天。

    何佳来了例假,再加上下午爬山确实累了,傅松睡了一个好觉。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上,傅松和何佳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碰到了张春。

    “张主任,这么早?”傅松扫了一圈,没看到赵莉,“小赵主任呢?”

    张春笑呵呵道:“傅总,小赵生病请假了。”

    “她病了?”傅松愣了一下,“她怎么了?什么病?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呢。”

    张春一看傅松这模样,暗道陈义真是好手段,这才几天功夫,就把财神爷的魂儿给勾住了。

    不过,这种事情看破不点破,于是道:“小毛病,感冒了,休息两天就能好。”

    难道在山上被风吹得着凉了?”

    这么一想,傅松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出了那么多汗,被冷风一吹,能不感冒吗?

    吃饭的时候,何佳见傅松神思不属,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你居然也能当真。”

    “嗯?”傅松愣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她装病?你怎么知道?”

    何佳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牛奶,一脸玩味地看着傅松:“要论谁对女人最了解,还是要数我们女人。

    我能感觉出来,赵莉对你有好感,但作为一个女人,女人应有的矜持却让她不好表现出来。”

    傅松微微一笑:“你当初也跟她一样吗?”

    何佳坦然地点点头,然后笑道:“如果我是赵莉,跟你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和你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事后肯定要表现出一种……,嗯,怎么说呢?”

    想了一会儿,她用肯定的语气道:“后悔,对,就是后悔。她要让你觉得,她只是一时冲动,事后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实际上,她又不想彻底断了你的念想,所以找了个借口别人不见,这样一来,她就掌握了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傅松哑然失笑:“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

    何佳见他不以为然,不由皱眉道:“你不要小看了赵莉,她毕业三年就能做到正科级,绝不是省油的灯,心机深沉着呢。”

    傅松点头表示认同,笑着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佳翻了个白眼儿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傅松连忙陪笑道:“昨晚你都把她的档案建起来了,我总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吧。”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何佳气呼呼道,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道:“对付欲擒故纵这种小把戏,只能针锋相对。

    她抻你,你就抻她,看谁抻得过谁。”

    “有道理!”傅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种方式也符合他的性格。

    在他看来,女人追到手之后可以百般宠爱,甚至跪下来舔她都行,但在追到手之前,绝对不能惯着她。

    过了一会儿,傅松突然问道:“如果她一直抻着怎么办?”

    何佳用幽怨地眼神瞪着他,语气酸溜溜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喜欢她。”

    傅松干笑了两声,不置可否道:“我主要怕鞭长莫及,时间一长,她的心思就淡了。”

    何佳扑哧一笑:“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谁让你昨天没把她拿下来呢,活该!”

    傅松一听这话,肠子都悔青了。

    昨天下午确实机会难得,就差那么一点点!

    吃完饭,傅松在张春的陪同下,去前天敲定合资意向的几家企业参观考察。

    下午,伊利那边传来好消息,经董事会表决,一致同意合资。

    傅松之所以留在呼市,就是为了等伊利,现在尘埃落定,他也没了参观的兴致,草草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回到酒店。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要参加伊利的合资意向签订仪式,结束后他就飞往京城,后天一早从京城飞往香江。

    何佳在傅松的房间里给他收拾行李,见他站在窗户前发呆,撇撇嘴道:“明儿就走了,再不约就没机会了。”

    傅松回头笑道:“我发现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积极。”

    何佳放下手上的活儿,走到傅松面前,伸手环住他脖子,笑嘻嘻道:“作为秘书,要急老板之所急,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再说,我就是看不惯赵莉那副人前清高,人后风骚的嘴脸,你早点把她搞到床上去,也算替我出一口恶气。”

    傅松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道:“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为难?”何佳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想为难她,会这么积极替你拉皮条?你就知足吧哈。”

    傅松苦笑道:“好好好,我知足,我谢谢您嘞!”

    何佳用胯撞了傅松一下,努努嘴道:“到底打不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傅松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打就打!”

    何佳抢过话筒,兴致勃勃道:“我来我来。”

    拨完号后,她便跨坐在傅松的大腿上,耳朵贴着话筒,眨眨眼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傅松并不介意何佳偷听,在他看来,何佳已经不单单是他的女秘书,更是他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从声音里能听得出来是个中年妇女,傅松猜测对方应该是赵莉的母亲。

    听到傅松说找赵莉,中年妇女喊了一声:“莉莉,有人找你。”

    尽管对方的声音很好听,但傅松却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警惕之意。

    爱女之心嘛,傅松只能自我安慰。

    “妈,谁找我?”电话里传来赵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难道她没有说谎,还真感冒了?

    “不知道……。”

    接下来的声音就听不见了,似乎娘俩儿在咬耳朵。

    “喂,哪位?”

    “是我。”傅松听到话筒里传来两种类型的呼吸声,暗道一声侥幸,刚才留了个心眼,没告诉赵莉母亲自己的名字,只说是赵莉的朋友。

    天下所有女儿的母亲都一样,当一个陌生男人跟女儿有接触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

    “啊?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赵莉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会是傅松给自己打的电话。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希望电话那头的傅松,不要说漏了嘴。

    何佳猜的不错,赵莉压根就没生病。

    可她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每当想到下午自己在傅松面前居然一点都不矜持。

    她觉得傅松肯定会嘲笑她。

    失眠了一夜,她实在无法面对傅松,索性装病请了病假,躲在家里补觉。

    不过,今天白天她依然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昨天下午在山上的情景,就这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一直熬到爸妈下班回到家,她这才强撑着爬起来。

    她一天一夜没怎么睡,整个人晕乎乎的,跟感冒的症状非常像,所以他爸妈倒没有起疑心。

    所以,在听到傅松的声音后,仿佛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顿时无比清醒,同时又无比忐忑。

    之所以忐忑,一方面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傅松,另一方面,旁边还有个扒着电话偷听的人。

    她的家庭算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父亲还是大学教授,都是要面子的人。

    父母虽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对她却并不娇惯,反而家教极严。

    如果她和傅松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她更不敢让母亲走开,因为在这个家里,她这个当女儿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隐私。

    所以,她学习很努力,非常努力,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考一个好学校,然后离开呼市,离这个家远远的。

    她以为上了大学后,就能自由了。

    可最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她父亲的老同学就在北大,她母亲的老同学就在北师大,于是她的一举一动很难逃得过父母的耳朵。

    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甚至连自己的爱情和婚姻都无法自己做主。

    她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而这唯一的爱情就在父母的逼迫下破灭了。

    她还记得毕业前夕跟母亲的一次对话。

    母亲说:“咱们家书香门第,他们家是农村泥腿子,虽然我没有一丝一一毫瞧不起穷人的意思,但婚姻大事,要门当户对,这是老祖宗的至理名言。”

    她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他虽然穷,但对我很好,很疼我。妈,我相信,我和他结婚后,如果家里只有一块肉,他肯定舍不得吃留给我。”

    母亲冷笑道:“家里只有一块肉,他作为男人不舍得吃,留给你,你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赵莉,你错了!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心疼你,就不该让家里只有一块肉。

    而是让你想吃几块肉就吃几块,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不吃就不吃!”

    她无言以对。

    所以,当傅松说她的爱情没那么坚贞时,她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清楚,她是被母亲说服了。

    爱情确实不能当饭吃。

    但从那以后,她对爱情也彻底死心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纯粹的爱情?

    所以,昨天下午在山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就答应傅松,给他当情人,什么都不要。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向母亲证明,她当年对自己说的话是无比正确的。

    你看你女儿找了一个好男人,以后别说天天吃肉了,就算顿顿山珍海味,你女儿的男人也供得起你女儿。

    但最后她还是退缩了,不是因为要顾及父母的颜面,而是,她不想被傅松看轻。

    仅此而已。

    “我跟张主任要的,听说你生病了?”

    “咳咳咳。”赵莉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心虚地看看母亲,“昨天着凉了,没什么大碍。你找我有事?”

    “没事儿,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以感谢你这些天的关照。”傅松既然知道对面有人在偷听,也就没出言挑逗她,“明天上午签完约,我中午的飞机,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派车过去接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听赵莉道:“算了,那是我职责所在,我就不去了,等你下次来,我……,嗯,再说吧。”

    显然,赵莉有一些话不方便说,傅松只好随口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被小情人儿个拒绝了?”何佳幸灾乐祸地问道,“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傅总你?”

    傅松没好气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烦着呢。”

    何佳腻声道:“今晚赵莉不来,那不是还有我吗?嗯?”

    傅松在她屁股上摸了两把,笑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敬业,没完事儿就开门营业。”

    何佳捶了他一下,伸出尖细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问道:“可以吗?”

    傅松假惺惺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可你喜欢啊。”何佳整个人贴着他,“只要你喜欢,我都依你。”

    傅松道:“我如果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苦心?”

    “去你的!”何佳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让你开开胃,明晚你在初琳琳身上尽情使劲儿。”

    傅松无语道:“初琳琳还没出月子呢,你这个女人真够狠的!”

    何佳眼珠突然转了转,咬着他耳朵道:“我差点忘了,不是还有个奥利维亚吗?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她说,交给我就是了。不过你得先过了初琳琳那一关。”

    傅松本来挺心动的,但一想到初琳琳那个小醋坛子,顿时大义凛然道:“我是那种人吗!”

    ……

    第二天,参加完伊利的合资意向签约仪式,傅松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坐车来到机场。

    在京城初琳琳那住了一晚,醒来后在小情人儿幽怨的眼神中又急匆匆地去赶飞机。

    傅松也想留下来多陪小情人儿和儿子几天,可没办法,再不去香江,那边的两个小情人儿就要闹翻天了。

    黎梓甚至打电话威胁他,他再不过去看她,她就忍不住给他戴绿帽子了。

    尽管知道黎梓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一想到千娇百媚的黎梓被自己冷落了大半年,一股浓浓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暴殄天物啊!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不能犯傻

    下了飞机,傅松坐上管家库森派来接机的车,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有点近乡情怯。

    想了想,他觉得可能是心虚使然,于是他问司机:“家里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司机叫阿伟,在傅松这干了好几年了,所以他很自然地用了个“都”字。

    傅松又问:“李小姐心情怎么样?”

    阿伟道:“也挺好的,知道您今天要来,昨天就吩咐下人准备今天的午餐。”

    “那个……。”傅松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心虚地看看旁边的何佳,又看看副驾的喻刚。

    阿伟心领神会道:“黎小姐最开心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大夫人那……。”

    傅松听了阿伟的话后,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李慧娴和黎梓没有真生气,这就好,这就好。

    何佳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弯了弯,狗屁的大夫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喻刚则是被搞糊涂了,先是一个李小姐,然后又是一个黎小姐,这到底是不是是一个人?最后又是一个大夫人,这都啥跟啥?

    哎呀妈呀,好混乱,傅老板真能玩!

    到了家,看到李慧娴抱着孩子站在大门口迎接自己,傅松连忙下车,埋怨道:“你还没出月子,怎么就出来了?”

    李慧娴本来满腹幽怨,但当着何佳和喻刚这两个外人的面,她只能暂时放过他,笑着道:“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着呢。

    而且张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照顾我,她都说了,我身体恢复得很好。”

    傅松上下打量着她,虽然她刚生完孩子还未出月子,但除了一个地方外,身体不见丝毫臃肿。

    李慧娴见他一双贼眼盯着自己的胸,脸色一红,连忙道:“你快看看咱们的女儿。”

    “长得像你,好看,长大了肯定是个绝世大美人儿。”傅松搜肠刮肚,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女儿的美貌。

    实在是,太漂亮了!

    尽管他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喜欢,但必须得承认,人和人之间确实是不一样的,李慧娴是那种天生丽质,气质形象俱佳,不施粉黛都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李慧娴给他生的这个女儿,可以说是截至目前为止,他众多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完全继承了李慧娴的所有优点。

    何佳听着傅松的赞美之词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忍不住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惊叹道:“这也太漂亮了吧,比瓷娃娃都好看!”

    傅松得意道:“废话!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种!”

    何佳见李慧娴看向自己,主动伸出手道:“李小姐,你好,我叫何佳,是傅总的秘书,以前经常听傅总夸你长得漂亮,今天一见,我才知道什么叫想象力匮乏。”

    李慧娴被何佳夸得红了脸,微微一笑道:“何秘书也很漂亮,一路辛苦了吧?”

    “不辛苦。”在见到李慧娴之前,何佳没少在心里骂她骚狐狸精,但今天初见李慧娴,她居然对李慧娴生不出一丝敌意。

    相反,李慧娴温婉内敛的性格,天然地让人忍不住亲近。

    趁着何佳和李慧娴寒暄的空挡,黎梓拉了拉傅松的胳膊,语气幽怨道:“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李慧娴欺负死了!”

    傅松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她的腰,笑着问:“哦?是吗?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反正就是欺负我。”黎梓其实只是想通过告状的方式,跟傅松撒个娇。

    实际上,李慧娴因为比她大五六岁,平时很多事情上都很照顾她,也让着她,过去这大半年,她俩相处得还算不错。

    傅松在她小蛮腰上捏了捏,凑在她耳边道:“等晚上我替你出气。”

    黎梓搂着他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才不要呢,今晚要你陪我。”

    “这个……。”傅松对这个提意当然无比心动,但又觉得这么做有点太禽兽,毕竟李慧娴刚给自己生了个如此漂亮的闺女,自己来的第一天晚上居然爬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一想到这,他只能忍痛拒绝道:“今晚……,咳咳,明天好吧?”

    黎梓撅撅嘴道:“我不管,反正今晚要你陪我睡,大不了……,大不了我留在这,让你过一把大被同眠的瘾。”

    傅松猛地咽了咽唾沫,刚要点头答应,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回头一看,只见李慧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陪笑道:“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李慧娴看了黎梓一眼,笑了笑道:“今天下午给你放半天假,晚上继续做功课。”

    黎梓嘴角不由得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傅松。

    傅松只觉得夹在两个美女中间,左右为难,头疼得厉害,打了个哈哈道:“哎呀,今天的太阳不错啊,别把我闺女晒黑了,进去了。”

    说完,脚底抹油就走了。

    李慧娴转过身对库森道:“你带何小姐、喻先生去看看他们的房间。”

    库森点点头,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何小姐,喻先生,两位这边请。”

    等何佳和喻刚走后,李慧娴来到黎梓身旁,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哼道:“今天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黎梓撇撇嘴道:“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李慧娴扑哧一笑,小声道:“这两天归我,后天归你,这样行吧?”

    “凭什么!”黎梓瞪着眼睛道,“你刚生完孩子又不能做什么,你把他让给我能死啊!”

    “能死!”李慧娴丝毫不让,抬抬下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看他敢不敢去陪你。”

    “你!”黎梓都快气炸了,但也知道李慧娴说得对,以她对傅松的了解,肯定是先顾着李慧娴,谁让人家生了女儿有功呢。

    “李慧娴,算你狠!好,成交!”

    李慧娴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对嘛,你放心,后天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就算你们俩一整天都呆在床上,我也不管。”

    一听这话,黎梓身子都软了,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傅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女人私下里瓜分了,此时他正抱着闺女跟张医生聊天。

    张医生名叫张芬娣,名字跟她的长相一样有点土。

    自从李慧娴怀孕后,她就不再接别的富豪的活儿了,现在相当于家里的专职保健医生。

    她对这份工作很满意,薪水高,也不累,平时就住在这里,偶尔回家看看,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周旋于众多富豪之间,日子比过去舒心多了。

    看到李慧娴和黎梓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傅松不禁有些惊讶,刚才这对塑料姐妹花还暗地里较劲儿,怎么转眼间就和好了?

    傅松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不过他并不担心,反而乐见其成,有阴谋才好呢,反正最后占便宜的还是他自己。

    吃过午饭,搂着李慧娴美美地睡了一觉。

    虽然不能真个干什么,但傅松却是过足了手瘾和嘴瘾,把李慧娴折腾得冲了两次澡才消停。

    醒来后,躺在泳池旁的遮阳伞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李慧娴和黎梓在水中嬉戏。

    李慧娴今年27岁,当年的清纯靓妹,现在已经变得成熟妩媚,尤其刚生完孩子,浑身上下还略带点婴儿肥,像极了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黎梓今年22岁,年轻美丽,活泼可爱,和李慧娴站在碧绿透明的池水中,如同珠联璧合。

    这日子真特么舒坦!

    “傅总,你怎么不下去?”何佳穿着小吊带坐在一旁负责给傅松斟茶递水,活脱脱一个小丫鬟。

    傅松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想游泳就直说,用不着捎带上我。”

    何佳撅撅嘴道:“我可不敢乱了身份。”

    傅松一听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伸手在她大腿上拍了一下,起身道:“走,咱们去换衣服。”

    何佳立马眉开眼笑:“还是你心疼我,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就不下去了,肚子不舒服。”

    傅松恍然大悟,她今天要是下去了,自己今天就等着吃她的血红蛋白吧。

    李慧娴还没出月子,在泳池里呆了没多久就出来了,趴在躺椅上任由张芬娣给她放松肌肉。

    看到何佳在一旁托着下巴发呆,李慧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泳池中央,傅松正和黎姿抱在一起闹成一团。

    何佳此时的神态,像极了当年她被傅松撩拨得五迷三道的样子。

    “张姐,你说男人都这么好色吗?”

    张芬娣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正跟黎姿嬉闹的傅松,又看看发呆的何佳,抿嘴一笑道:“这个世界上不好色的男人有,但很少很少。

    傅先生这样的年纪,贪欢是正常的。相反,如果不贪欢,你和黎小姐估计就得发愁了。”

    李慧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想的,就答应了他的追求,现在孩子都有了,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张姐,我有时候想,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日子可以过得辛苦点,但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我愿意陪着他吃苦。

    他喜欢孩子,我就给他生一堆孩子,每天爸爸爸爸叫他,吵也吵死他。”

    张芬娣笑道:“你呀,又说气话。且不说他如果是个普通人,你一个做空姐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薪水也不低,你会看上他?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犯傻。

    慧娴小姐,我这双眼睛不瞎,看得出来傅先生是真的非常喜欢你,因为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的女人的眼神不一样。”

    “哦?有吗?”李慧娴歪着脑袋问道,“我怎么没发现?”

    张芬娣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道:“你是身在庐山中,不识真面目。对了,你不要忘了让傅先生给囡囡起名字。”

    “对对对!”李慧娴一提到宝贝闺女,立刻将烦恼抛诸脑后,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都忘了。”

    在泳池里跟黎梓玩耍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感觉皮都要泡皱了,傅松才依依不舍地爬上来。

    看到张芬娣已经等在按摩床旁边了,傅松连忙扯了条毛巾围在腰间。

    张芬娣不由微微一笑,心说又不是没见过,还不好意思了。

    “先躺着吧。”张芬娣很替傅松着想,生怕把他窝坏了。

    傅松讪讪笑道:“不用不用,趴着就行。”

    张芬娣见他弓着腰撅着屁股,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还是躺着吧,多难受。”

    傅松想想也对,自己每次来都是张芬娣给自己服务,不仅全身上下都让她摸遍了,甚至连他和李慧娴在泳池里欢爱都没避着她,还有什么害臊的。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解开浴巾,翻身躺在按摩床上。

    黎梓擦着头发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亮了,用手指头点着道:“张姐,我要割二两猪肉,多少钱一斤?”

    “走开啦!”张芬娣哭笑不得地在黎梓背上拍了一巴掌,“想吃肉,等晚上吧。”

    黎梓故意舔了舔嘴唇道:“可是我现在就想吃了怎么办?”

    “去去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乖乖地等着好啦。”张芬娣忍不住笑起来。

    “过不了嘴瘾,那就先过过手瘾。”黎梓说完轻轻抽打了两下,在傅松的怒声中大笑着跑开了。

    “这个小丫头片子,太放肆了!”傅松表面上在抱怨,其实心里却非常享受。

    相较于李慧娴的温婉内敛,黎梓性格活泼开朗,爱玩,也会玩。

    刚才在水中的时候,黎梓就没少欺负“他”,让他痛并快乐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喜欢上了被黎梓捉弄,或许骨子里带点贱吧。

    张芬娣笑道:“黎小姐年纪还小,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调皮点挺好。黎小姐能笑能跳的,是她的福气,您应该替她感到高兴。”

    傅松道:“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张芬娣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您说呢,傅先生?”

    傅松听出了她一语双关,忍不住大笑道:“对对对。张姐,不瞒你说,我上半年在美国找了个健身教练,是个美国娘们儿。

    平时没事的时候也给我按摩,不过,我总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还是你按的舒坦。”

    张芬娣道:“国外的按摩主要针对筋膜,属于局部按摩,也就是哪不舒服按哪,治标不治本。

    我们传统中医推拿,主要针对经络和穴位,讲究从内到外改善身体机能。您说,这能一样吗?”

    傅松问道:“张姐,你有没有徒弟啊?”

    张芬娣哑然失笑:“我的手艺都是跟我父亲学的,还真没考虑过收徒弟。本来打算让孩子跟着我学点手艺,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去银行当职员给别人打工,也不愿学一门手艺自己当老板。”

    傅松道:“现在这个社会,传统的手艺人越来越难做了。”

    张芬娣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我啊,现在也快五十了,再干几年就干不动了,到时候听您的,收俩徒弟带带,过过当师傅的瘾。”

    傅松笑道:“冲着您的手艺和人品,你的徒弟我预定了。”

    张芬娣笑得合不拢嘴:“那我先替还不知道在哪的徒弟,谢谢您赏饭吃。”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就能进入本站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看破不说破

    晚饭后,傅松抱着闺女来到露台上,享受着难得的亲子时光。

    白天怕把闺女娇嫩的皮肤晒坏了,只能趁着太阳落山,气温舒适了才敢抱出来得瑟。

    喜得千金,而且还是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公主,作为老子,傅松心里既得意,又惶恐。

    自己这个宝贝闺女,将来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犊子给拱了。

    不行,老子太吃亏了,得再让李慧娴生个儿子,让儿子去祸祸别人家的姑娘,这样才公平嘛!

    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傅松回头一看,李慧娴、黎梓和何佳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三个女人都是一身清凉打扮,尤其是黎梓,穿着一件透明的睡裙,看得傅松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被三个美女环绕身旁,傅松没有喝酒都有些醉了。

    当然了,何佳在李慧娴和黎梓这两个小妖精面前略显失色,不过傅松并不是个单纯的视觉动物,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何佳这个小秘书的妙处了。

    李慧娴当仁不让地躺在傅松的大腿上,用手指逗弄着女儿,道:“你还没给囡囡起名字呢。”

    “对啊!”傅松一拍脑门儿,“要起个好听的名字。”

    李慧娴突然眯起了眼睛,问道:“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傅松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真的忘了呢,大脑飞快地转动着,起什么名字好呢?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一定要起一个美丽动人的名字,普通名字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宝贝闺女呢。

    忽然,他抬头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问道:“今天是农历十五?”

    黎梓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你不会给囡囡起个‘十五’的名字吧?”

    何佳扑哧一笑:“傅十五?这个名字怎么配得上小宝宝,不好不好。”

    傅松深深地看了何佳一眼,论对自己的了解,除了初琳琳外,她当属第一。

    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都是跟他们的妈妈姓,本来李慧娴的孩子傅松也打算跟着妈妈姓李,但今天在看到女儿的第一眼时,他就改变主意了。

    无他,这个闺女实在太心疼人了,舍不得让她姓李,大不了以后李慧娴生了儿子后,跟她姓李。

    李慧娴知道黎姿是在故意捣乱,白了她一眼道:“十五这天叫‘望”,叫傅望都比叫十五好听,多读点书,以后等你生孩子的时候,起个好名字!”

    黎梓被噎得够呛,作为一个初中没毕业就下海拍戏的人,她就是想回怼李慧娴都办不到,因为肚子里没墨水。

    如果让她谈论香江的娱乐八卦,她能不换气地说一天一夜还不带重样的。

    如果问她如何穿衣打扮化妆,她同样能说得头头是道。

    但唯独让她学习做功课,就跟要了她亲命似的。

    傅松溺爱地揉了揉黎梓的脑袋,笑道:“你看,学习不好被人瞧不起了吧?知耻而后勇,明年你考个大学出来给慧娴瞧瞧,堵上她的嘴!”

    黎梓傲娇地哼了一声道:“我就算考大学,也是为了让你高兴才考的,她算老几!”

    李慧娴也不是好惹的,冷笑道:“好好好,你有志气,我等着你打我的脸!”

    傅松担心她俩再掐下去没准能打起来,连忙对黎梓道:“那你给我争点气,明年只要你考上大学,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真的?”黎梓一双眼睛放着亮光,“说话算话!”

    傅松笑道:“你慧娴姐,还有佳佳姐都可以作为见证。”

    黎梓马上抱着何佳的胳膊,讨好道:“佳佳姐,到时候你要帮我说话啊!”

    对于黎梓的自来熟,何佳多少有点不适应。

    她觉得自己是傅松的秘书,而黎梓是傅松的情人,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所以黎梓对她如此亲热,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黎梓似乎知道何佳在想什么,轻轻一笑,趴在她耳边嘀咕道:“你别装啦,我早看出来了,你跟他上过床,是不是?”

    何佳脸色一红,刚想否认,却听黎梓又道:“都是自己人啦,明天你要是方便的话,去我家做客好不好?

    我家就在旁边,走路不到两分钟,很近的。”

    何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所以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傅松。

    傅松笑着道:“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是了。”

    何佳听傅松这么说,心情顿时愉快起来,有他做主,她就无比心安,于是没有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李慧娴轻轻掐了傅松一下,不满道:“囡囡的名字你还没起呢!”

    “哦哦哦。”傅松连忙对她抱以歉意的微笑,“刚才想起韦应物的一首诗,其中有一句‘佳咏邀清月’,咱们女儿叫傅佳咏怎么样?”

    “傅佳咏?”李慧娴眼睛一亮,“傅佳咏,这个名字好听!”

    黎梓在这件事上破天荒地赞同李慧娴:“这么好听的名字,真是便宜你了!”

    李慧娴得意洋洋道:“那当然,羡慕死你!”

    黎梓白了她一眼,抱着傅松的胳膊嗲嗲道:“叔叔,你懂得真多,我好崇拜你!”

    李慧娴和何佳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实在是被黎梓给恶心坏了。

    叔叔?你干脆叫爸爸得了!

    要不要脸!

    何佳也只在激动的时候偶尔这么叫傅松,而且事后总觉有一股浓浓的羞耻感。

    可黎梓张嘴就来,一点都不带难为情的,她对此只能甘拜下风。

    “佳咏,佳咏!”李慧娴不想搭理黎梓,抱着女儿不停地叫着她的大名,越叫越觉得好听,顺口。

    黎梓看着李慧娴那得意劲儿,心里犹如打翻了醋坛子,你等着瞧,老娘也生个女儿,一定要比你生的漂亮,也要姓傅!

    “你爸爸给你起名字了,开不开心?”李慧娴不知道女儿开不开心,但她此时此刻却心花怒放,因为这个女儿姓傅!

    她又不傻,黎梓都知道自己的孩子要争取姓傅,她自然清楚“傅佳咏”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一觉醒来,喷香扑鼻。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扯淡,香江这地方一年四季几乎不会下雪。

    傅松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自己是搂着李慧娴的,可现在却正好反了过来。

    李慧娴不仅人长得美,生完孩子后,连胸怀都宽广了不少,傅松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安稳地睡了一整夜。

    香,真香!

    傅松贪婪了深深嗅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脸从李慧娴的怀里钻出来,然后跟她四目相对。

    李慧娴笑嘻嘻道:“醒了?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你啥时候醒的?”傅松用力伸了个拦腰,缓解一下尴尬,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女人搂着睡觉,实在是……,有点羞耻。

    “我也刚醒。”李慧娴其实早醒了,本来想起来去保姆那看看女儿,但这家伙却像个癞皮狗一样,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不过,虽然胳膊被压麻了,但搂着男人睡觉的感觉着实不错,让她很有成就感。

    两人正打算在床上温存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然后是黎梓那讨厌的声音:“起床了,都几点了!”

    李慧娴气得咬牙切齿:“昨晚就不该心软,让她留在这睡!她就是故意的,都是你惯的!”

    傅松干笑两声,只能顺着她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被黎梓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没了温存的心思,连忙爬起来。

    “敲什么敲!赶着投胎啊!”李慧娴打开房门,冲着门外的黎梓嚷道。

    黎梓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奚落道:“晚上睡觉居然锁门,难道还怕小偷进来?”

    李慧娴白了她一眼道:“是啊,我怕某人半夜里溜进来偷我的男人!”

    黎梓被噎了一下,嘟囔道:“小气鬼!”

    李慧娴的房子坐落于太平山山顶,依山而建,视野极佳,早上睁开眼睛就能俯瞰维多利亚港。

    六年前,全球股灾期间,香江很多富人破产或者为了堵窟窿大肆甩卖各类资产,吕仁鹤和刘銮雄趁机抄底了一批豪宅。

    这座房子就是吕仁鹤当年买下的,房子的原主人是一位婴国“绅士”,在股灾中损失惨重,摇身一变成了婴国“瘆士”。

    于是只能挥泪割肉,将这座三层将近一千平米的山顶豪宅挂牌出售,结果便宜了吕仁鹤。

    吕仁鹤花了一年多时间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然后转手又送给了傅松。

    可想而知,这座豪宅绝对差不到哪去,否则吕仁鹤根本拿不出手。

    出了门,沿着太平山上的蜿蜒山路跑了四十多分钟,来到一个公园。

    此时天还未亮,公园里也没见到几个人。

    不过,一个男人带着三个身材姣好的美女,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这样的搭配组合很难不引起别人的侧目。

    如果是白天,傅松可不敢如此公然带着李慧娴和黎梓出来晃荡。

    李慧娴也就罢了,她并非什么明星,可黎梓就不行了。

    虽然黎梓自入道以来名气不大,不温不火,但再不红也大大小小是个明星,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香江“狗仔文化”盛行,狗仔队像蚂蝗一样无孔不入,一旦被他们盯上,至少得脱一层皮。

    傅松不怕别的,就怕某一天自己的大头照登上了香江的娱乐小报,然后被冠上黎梓神秘男友的称号。

    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偷偷摸摸,尽量苟着。

    但有时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正当傅松休息好后打算原路返回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喊了一声:“傅叔叔!”

    声音像春天的淙淙溪水,叮咚清脆,声音的主人肯定长得不错。

    不过傅松以为是在叫别人,便没当回事,刚走了两步,何佳突然扯了扯他胳膊,给他使了个眼色道:“傅总,你快看,谁来了?”

    “谁啊?”傅松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梁希在这?

    这么一想,两条腿竟然开始发抖,隐隐有些站不稳了。

    “傅叔叔!”

    不对不对,那人叫自己叔叔,如果是梁希,她最多只会叫自己小弟弟,小坏蛋,小流氓,绝对不会叫自己叔叔。

    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大侄女,你怎么在这?”

    郭慧光这时候也看清了傅松的脸,抿嘴一笑:“傅叔叔,真的是你啊!刚才我远远望着就觉得背影像你,果然是你!”

    傅松四下看了看,疑惑道:“不是,黑咕隆咚的,你怎么在这?”

    “你来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的。”郭慧光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胸脯。

    傅松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我滴个乖乖,这小丫头片子今年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郭慧光穿着一身运动短装,上身是一件白色运动小背心,下身是一条粉色运动短裙,腰细腿长,胸怀宽广,小小年纪就拥有这副身材,肯定是小时候牛奶喝多了的缘故。

    如果有人告诉自己她今年二十六岁,嗯,不看脸的话,傅松绝对相信!

    自上次分别整整过去了一个月时间,郭慧光在这里偶遇傅松,脑海里不自觉地蹦出了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香江这么大,人这么多,一天二十四小时,两人偏偏在此时此地相遇,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郭慧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仰着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来香江的?”

    “昨天刚到。”傅松觉得郭慧光笑的时候嘴特别像安吉丽娜·朱莉,有点小性感,“怎么就你自己?”

    半山富人区虽然号称香江最安全的地方,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这里再安全,也是混乱香江的一隅。

    凌晨五点左右,孤身一人出来跑步,这小丫头片子的胆子也忒大了!

    万一遇到坏叔叔……,呸呸呸,坏人,后果不敢想象。

    郭慧光回头指了指:“没,还有阿正。”

    傅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三米开外的一棵树下,发现傅松望过来,礼貌地点点头致意。

    “你的保镖?”傅松打量着阿正,光看他的身架,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嗯。”郭慧光点点头,随即嘟嘟嘴道:“你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一点都不够意思!”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傅松打了个哈哈,老子跟你好像不熟啊,为什么要告诉你一声?

    郭慧光扑哧一笑:“确实够惊喜的。你住哪?”

    “我住……。”傅松哪里知道自己住哪,扭头问李慧娴:“对了,咱们住哪?”

    李慧娴:“……。”

    郭慧光刚才只顾着跟傅松寒暄了,这时才注意到李慧娴,俏皮地眨眨眼道:“傅叔叔,这位莫不是我婶婶吧?”

    “不是不是!”李慧娴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婶婶,感觉非常不适应,我有那么老吗?

    傅松也觉得郭慧光把李慧娴叫老了,于是道:“李慧娴,李小姐,你叫她慧娴姐吧。”

    “慧娴姐,你好!”郭慧光主动伸出手跟李慧娴打招呼,突然她发现傅松身旁还站着一个美女,仔细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黎梓,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黎梓?”

    傅松连忙竖起右手食指嘘了一声:“看破不说破,小点声!”

    郭慧光赶紧捂住嘴,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看看傅松,又看看黎梓,一双大眼睛里掩饰不住地惊讶。

    这家伙也太花心了吧,有了李慧娴这样的美女还不够,居然把黎梓也给收了!

    太……,太无耻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眼熟

    郭家是马来的大家族,作为郭家的大小姐,郭慧光年纪虽小,但耳濡目染下,对男女之事其实看得并不重。

    老郭自己就风流成性,光公开的正式夫人就有两个,至于私下的女人有多少,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郭慧光当然也不清楚,她也不敢问老郭,但她却知道肯定有,而且这在他们家并非秘密,只不过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装糊涂罢了。

    十六岁正是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在郭慧光看来,无论是郭家还是傅家,爱情对于他们这些家族的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她妈妈说好听点是二夫人,说难听点就是个小三,趁着老郭在香江打拼事业,远在马来的正牌夫人鞭长莫及之际,成功上位。

    所以,她现在很看得开,并没有因为傅松沾花惹草、左拥右抱而对他产生恶感。

    但也不妨碍她骂傅松,呸,渣男!

    在公园里休息了一会儿,天色渐亮,该下山回家了。

    既然遇上了,两拨人便结伴一起下山。

    “你家在哪?”傅松问完后就笑了,“你别告诉我,告诉我我也不认路。”

    “你认不认路是你的事,我告不告诉你是我的事,这是态度问题。”郭慧光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家住深水湾道35号,记住没?”

    傅松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连连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这还差不多!”郭慧光笑嘻嘻道,“傅叔叔,你哪天方便去我家认认门,我爸爸肯定会高兴坏的。”

    “过两天吧。”傅松偷偷瞄了瞄黎梓,如果不先把她喂饱了,自己估计出不了门。

    郭慧光不给傅松反悔的机会:“那就说定了!”

    傅松和郭慧光在前面聊着,李慧娴、黎梓和何佳三个女人落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佳佳姐,这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他在香江有个这么大的侄女?”黎梓故意把“这么大”三个字咬的很重。

    她看郭慧光年纪不大,绝对是个未成年少女,可偏偏胸怀比自己都宽广,这让她很有挫败感。

    李慧娴比自己大也就罢了,现在连未成年少女都超过了自己,还有天理没!

    和黎梓一样,李慧娴同样对郭慧光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她认识傅松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在这里有个姓郭的侄女。

    姓李的侄女倒是有一个,只不过那是傅松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李梦瑶压根就不认他这个叔叔。

    而且,郭慧光既然这个时候出现在半山富人区,那只能说明她家肯定也是有头有脸的。

    对了,她姓郭,难不成是……。

    想到这,她试探问道:“不会是那个郭家吧?”

    “哪个郭家?”黎梓疑惑道,“新鸿基的那个郭家?”

    “应该是马来的郭家。”李慧娴跟傅松的时间比黎梓长得多,对傅松在香江的生意伙伴比较了解,反正她不记得傅松跟新鸿基的郭家有什么交集。

    何佳点点头道:“新鸿基的郭家没资格成为傅总的朋友,是马来的郭家。上个月傅总邀请郭先生去沐城考察,郭小姐也跟着去了。”

    李慧娴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难怪叫他叔叔呢……。”

    黎梓笑嘻嘻道:“你不会以为跟我一样,是他新勾搭的小情人?”

    李慧娴被黎梓揭破了小心思,没好气道:“你长点脑子吧!人家郭小姐什么身份?再说了,辈分摆在这呢。”

    黎梓不以为然道:“年龄都不是问题,辈分又算什么?我还不是叫他叔叔?”

    “你那是不要脸!”李慧娴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她才好,“管好你的这张嘴,别到处胡咧咧!”

    黎梓不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教育我啊!”

    何佳见她俩说着说着又开始了日常的斗嘴模式,只觉得好笑,估计只有当着傅松的面,她俩才能消停一会儿吧。

    “我这两天住那。”前面就是李慧娴的家,傅松虽然不知道具体地址,但如果到了家门口还认不出来,那他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然后又抬手指了指坡下相邻的一幢别墅,道:“明天我住那。”

    郭慧光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笑着问:“你晚上是不是也要翻牌?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傅松猛地咳嗽起来,连忙摆手道:“我没有,你别瞎说!大侄女,你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以后少看tvb的垃圾剧,看多了对你没好处。”

    郭慧光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道:“我爸还是tvb的股东呢,你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叔叔,你这样好吗?”

    “啊?”傅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你老爸啥时候买入的tvb股份?我真不知道啊。”

    “买了好几年了,还是第二大股东。”郭慧光笑道,“好吧,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知者不怪嘛。”

    傅松看她年纪不大,却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样跟叔叔我说话,你爸知道吗?”

    郭慧光连忙缩了缩脖子,俏皮地吐了吐小粉舍,一脸讨好道:“叔叔,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把我当个……,嗯,放了吧。”

    “你个小丫头片子!”傅松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以后再跟老子没大没小的,老子就打你……。”

    郭慧光捂着额头委屈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你还是长辈呢,怎么能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呢?你要打我哪里?”

    看傅松低头往自己的小翘臀上瞥,郭慧光顿时吓了一跳,面红耳赤道:“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

    傅松见她终于知道怕了,哈哈一笑,随即疑惑道:“不是,你跟着我干什么?深水湾道应该继续往山下走吧?”

    郭慧光挑挑眉道:“怎么?大侄女路过贵府,你这个做叔叔的难道不邀请我上门坐坐?”

    傅松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砸吧砸吧嘴道:“你穿成这样,好像有点不正式啊。”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升起,太阳火红的光芒照亮了郭慧光的侧脸。

    啧啧,老郭家的基因着实不错,除了皮肤黑了点,这小丫头片子相当正点啊!

    要是年纪再大点就好了,老子还真有点把持不住……

    咳咳咳,阿弥陀佛,叔叔这么想是不对的!

    郭慧光低头看看露着肚脐的小运动背心,也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去叔叔家里做客实在有些不像话,不过这根本难不倒她,眼珠转了转道:“那我去你家讨杯水喝总可以吗?喝完水我就走。”

    傅松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道:“叔叔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家里没那么多讲究,你就算穿着睡衣上门,我也没意见。”

    郭慧光轻轻横了他一眼道:“你当然没意见,我还有意见呢!”

    傅松看她一脸羞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虽然自己没那个意思,但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每天都起的这么早吗?”

    郭慧光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点点头道:“四点半起床,洗漱一下,四点四十五出门跑步,在刚才那个公园里休息十五分钟,来回十公里,六点左右回家洗个澡,六点半吃早饭,七点准时出门去上学。”

    “厉害!”傅松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对她感到由衷的佩服,十六岁的女孩子竟然能如此自律,不容易,不简单!

    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想到傅声远每天居然睡到七点才起床,还要大人叫才行,傅松就觉得手掌心发痒,咬着后牙槽道:“以后我家的老大也要像你一样,他么的,这次回去后就开始!”

    郭慧光扑哧一笑道:“那我要替我的那个小弟弟默默祈祷了。”

    “对了,你不是还要上学吗?”傅松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照她刚才说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洗白白。

    郭慧光翻了个白眼道:“今天周日啊,我上午休息。”

    香江现在跟内地一样,也是法定单休日,而且以后也没有双休日的概念,除了个别企业双休以外,公务员、学校、医院等公立单位,每个周只休息一天。

    傅松笑道:“瞧我这脑子!既然你今天没事儿,上午就留在我这玩吧,中午吃完饭再走。”

    “不方便吧?”郭慧光故意挺了挺胸,又伸了伸大长腿,“好像某人刚刚说过,穿成这样上门做客有点不正式。”

    傅松无奈道:“那就当我没说。”

    郭慧光笑了笑道:“我可以穿慧娴姐的衣服,我俩身材差不多。”

    傅松回头看看李慧娴,又看看黎梓,赞同道:“还真是,黎梓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哈。”

    郭慧光得意地抬抬下巴:“那是!”

    进门后,傅松特意给郭贺年打了个电话。

    郭贺年本来在家左等右等不见郭慧光回家,正担心着呢,马上就要派人沿着山路找人。

    这时接到傅松的电话,得知郭慧光在他那,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在电话里约好过两天聚一聚。

    挂了电话,看到郭慧光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傅松笑道:“你爸说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晚上他派司机来接你。”

    “太好了!”郭慧光原地蹦了起来,原本她每个星期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剩下的半天还需要学习艺术、礼仪等等,今天老郭居然破例让她多休息半天。

    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次沾了傅松的光,此时看傅松越来越顺眼,如果这家伙以后长居香江该多好,那自己就可以经常来找他玩。

    傅松目送着她蹦蹦跳跳地跟着李慧娴上了楼,摇摇头转身去洗澡了。

    半个小时后,傅松坐在餐桌前喝了两口艇仔粥,嗯,味道不错,清香浓郁,又咬了一口油条,大口大口嚼着。

    在内蒙顿顿吃肉,早就吃腻歪了,反而这种清淡的食物更合他的胃口。

    食物就像女人,女人就是男人的食物。

    以前他就喜欢梁希、利致、寅蕾这样熟透了的女人,可时间一长,难免就感觉有些乏味了。

    相反,如今他对娜迦、黎梓这种娇嫩的花骨朵儿更感兴趣,如果郭慧光再年长两岁的话……

    呸呸呸,当叔叔的怎么能这么想呢,太不应该了!

    一碗粥下肚,这时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由远及近。

    “你们女人真麻烦,我都喝了一碗……。”傅松话说到一半,眼睛顿时一亮,只见郭慧光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向这边走来,感觉把旁边的李慧娴都给比了下去。

    小小年纪就长得这么祸国殃民,如果长大了那还了得?

    要不老子就入一回地狱,把这个妖孽给收了?

    “好看吗?”郭惠光见傅松一直盯着自己,心里有点小得意,原地转了一圈,笑嘻嘻道:“我眼光不错吧,一下子就挑中了这件,慧娴姐自己设计的,还没穿过呢。”

    “不错不错。”傅松避开郭惠光的眼睛,突然他觉得郭惠光身上的这件衣服有点眼熟,疑惑道:“慧娴,这衣服……。”

    何佳笑道:“你忘了?大觉寺的茶院。”

    “哦!”傅松恍然大悟,惊讶道:“我说呢,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设计的衣服。”

    李慧娴抿嘴一笑,上下打量着郭惠光,点点头道:“这是样衣,做出来时我怀孕快五个月了,穿不下,就一直放在那。郭小姐,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郭惠光挽着李慧娴的胳膊,挨着她坐下,对傅松道:“叔叔,我刚才跟慧娴姐说,她设计的衣服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工作室?是不是你不同意?”

    “你这可冤枉我了!”傅松哭笑不得道,“我这个人还是很开明的,我巴不得你慧娴姐有自己的一份事业呢。”

    黎梓撅撅嘴道:“那我呢?”

    傅松笑道:“你也一样,只要你上完大学,你想好了要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这还差不多!”黎梓立马脸色多云转晴,心里美滋滋。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跟李慧娴争什么,攀比什么,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一种安全感,来向自己证明,傅松是在乎自己的,这就够了。

    说到底,她还是不自信,更确切地说,有些自卑,总觉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担心一觉醒来,失去所有。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在乎傅松对自己的态度,往往傅松的一句夸奖,一次肯定,就会让她开心好长时间。

    郭惠光捅了捅李慧娴胳膊,问道:“慧娴姐,我说真的,以你的本事开一个工作室很有前途的,而且我可以帮你招揽客户。”

    她可不是在吹牛,作为郭贺年的大女儿,她有自己的小圈子,并且圈子里的小伙伴非富即贵,可以说是香江最好的推广平台之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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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介绍:
当了一辈子老师,傅松傅校长突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那一年,春风又一次从遥远的南海边吹来,傅校长站在荒凉的沙土地上,面朝大海:我去,海水好黄!(非官场文!)重启激荡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激荡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