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7章八年之后又一次
伏见城,居馆。
义银从浅睡中苏醒过来,不是他想要在这里睡,实在是太累了。
明天就是织田信长正式觐见他的日子,而今天的伏见城内外,已经布满了斯波织田两家的忠心姬武士。
她们正在保卫居馆内,亲切商谈国事的两位主君,而义银的疲惫,也源于此。
织田信长比想象中还要疯狂,上来就撕衣服硬上,把义银吓了一大跳。
这位一向乖戾张狂的织田之主,似乎并不满意斯波织田两家政治上的主从地位。
但她暂时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义银身上。
织田信长知道,此时的义银不会拒绝自己,就算自己做得再过分,义银也会忍下来。
因为就在明天,织田信长将会跪在义银面前,向这位现世神低下自己不屈的头颅。
从此斯波家压了织田家一头,即便双方是联手统一天下的盟友,但织田信长还是矮了义银半截。
而现实的确如此,义银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织田信长在自己身上肆虐,发泄着她无法独占自己,征服自己的无能狂怒。
说实话,一别八年,织田信长似乎比当年身材更好,更可口了。
既然织田信长愿意主送,义银乐得被动。总见牛耕地,不见地耕牛,今个儿也算长长见识。
这一耕,就从上午耕到下午,躺平的铁牛也经不起这么耕耘啊。
最终,义银在自己的第三次,织田信长的第七次之后,累得睡了过去。
等义银再度醒来,已然是华灯初上,他直起身子,被织田信长撕开的衣服散开,露出他结实的六块腹肌。
一旁靠在墙边的织田信长,她看着义银手忙脚乱用衣服遮起来,忍不住笑出声。
义银瞪了织田信长一眼,织田信长现在的样子,就差手中一根事后烟,表情甚是惬意舒爽。
看她这般快活的样子,义银下意识撇撇嘴,不爽道。
“有什么好笑的?”
织田信长看向义银,目光中没有了一贯的霸道,而是透着前所未有的柔情。
“八年了,我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以这种方式再次得到你。”
义银呵呵道。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织田信长上前,摸摸义银的脸蛋,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很意外,很惊喜,你还是那么的棒,没有让我失望。这世界上没有可以与你媲美的男人,伱果然是最好的。
我一直很后悔,当年竟让你从尾张离开,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要把你抓回来,让你像第一次那样,跪在我的双腿之间,为我服务。”
义银碰了碰织田信长刚才亲过的嘴唇,轻声说道。
“如果我当年留在了尾张,你就不会这般痴迷我。
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征服,而我恰恰是你没有能够征服的男人。”
织田信长眼神复杂看着义银,笑道。
“也许吧,但时光无法回溯,谁又能知道另一条道路的尽头,会是怎么样的风景呢?
至少现在的我,已然对你执迷不悟,为了得到你,我牺牲了很多很多。
我没有再碰过浓君,我容忍前田利家的小动作,我对污蔑你的足利但义昭毫不留情。
我,已经无法不想着你,念着你,你的人是离开了尾张,你在我的心中却再没有离开过。”
织田信长出乎意料的深情表白,让义银有些局促。
反倒是织田信长比他看的更开,指着他不安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看把你给吓的,难道我织田信长就应该无情无义,满脑子功利主义,除了征服天下什么都没兴趣?
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有喜欢的男人,我也会。。爱。。
虽然这份爱现在还很卑微,但我会成为天下最强的女人,护卫在你的王座之前,将所有觊觎你的女人踢走,占有你的全部。”
义银的目光闪烁,叹道。
“其实,你不必如此。
你知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躯,我和很多姬武士上过床,我甚至和她们生了孩子。
以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不必等我这些年,更不必为我浪费你的后半生。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织田信长站起来,看着外面暗淡下来的天色,咏道。
“人生五十年,如梦又似幻,下天之界,焉有长生不死之人。
义银,你真的是神吗?”
义银愣了一下,反问道。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织田信长回头看他,指着他的帅脸,说道。
“八年了,我的眼角多了几丝褶皱,我的精力大不如前。
而你呢,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苍老,没有一点点改变。
除了神灵,还有谁能做到?”
义银沉默了。
他身怀永远十六岁的系统外挂,即便走到生命的尽头,也将是这副外貌体态,不会有丝毫变化。
在这个中古时代的岛国,自己青春永驻的模样,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
这时代没有喜欢把人切片研究的科学家,只有敬畏天地的古代人,在她们眼中,也许这就是自己身为神灵的证明吧。
织田信长见义银沉默不语,神色变得有些哀伤,她又说道。
“如果你真的是神,那么能否告诉我,我的母亲现在是如何看我?
我杀了她最喜欢的信行,我将织田家扩张到她不敢想象的昌盛,我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母亲,她是恨我,还是赞我?”
义银看到了,织田信长眼中的那一丝软弱,就像是深藏在心底的彷徨。
从小被丢在那古野城的织田信长,带着她的野孩子团,终日放肆在山野之间,
也许,她打心底里羡慕被父母宠爱着的织田信行。
从小被家臣团诟病为尾张大傻瓜的织田信长,在死去的母亲灵前撒出那一把灰。
也许,她是发泄自己的不甘,因为母亲死了,自己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无法吸引母亲的目光了。
住在岐阜城的土田御前,织田信长的生父,对织田信长是又憎恨又疏远,虽然承认织田信长的成就,但始终无法喜欢这个长女。
而已经死去的织田信秀,织田信长的母亲,那个死人永远无法开口,无法赞赏织田信长,无法肯定织田信长的成就。
孤独的信长,只能在天下人的道路上独自前行。
既然死人无法开口,那么她只有成为天下人,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才能证明自己的正确,证明母亲的错误。
而在织田信长的内心深处,也许还是那渴望母爱父爱的野孩子。
此时,织田信长正用炽热的眼神看着义银,希望能从现世神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第1598章那份屈辱还给你
见织田信长一脸期待盯着自己,义银脑海中飘过六个字。姸
不疯魔不成活。
织田信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缺乏父爱母爱,才会变成现在这种乖张暴戾的变,态性格。
这是原生家庭的锅啊,武家天下却要为此买单吃苦头。都怪织田信秀这个当母亲的一碗水不端平,喜欢二女不喜欢长女。
难怪,当年的织田信长会毫不犹豫一刀砍死降伏的织田信行,这家伙早就心理变,态了啊。
义银摸了摸自己的帅脸,八年之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仿佛被时光凝固,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也就是这一点,触动了织田信长,在两人水乳交融之后的贤者时光,露出自己心底的那一道伤痕。
面对这道不可触碰的伤痕,义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揭开。姸
别看织田信长如今对自己是含情脉脉,但她刻在骨子里的伤痕,是她不可忤逆的逆鳞。
义银的应对一旦失误,很可能引发不可收拾的惨烈后果。
义银踏上神坛,想要让天下人相信,自己不是凡人。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脆弱,无助,犹豫,总是在左右为难。
而这个岛国上真正超凡脱俗的人,也许就是在义银面前的这个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可以为了自己的执念,杀妹证道,可以为了自己的执念,踏上天下人的道路。
她践踏了武家传统,剥夺了佛教特权,她无所畏惧,无所不为,只为了成为天下人,向死去的母亲证明自己的正确。
她才称得上不是凡人,她才是让天下人心惊畏惧的第六天魔王。姸
与织田信长相比,义银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现世神,反而更像是一位无奈的君上,无奈的丈夫,无奈的父亲。
而现在,假神灵面对真魔王展现出的脆弱一面,沉默了。
岛国的未来,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也许下一句话,就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房间内沉默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的面孔渐渐模糊。
织田信长忽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人竟然会迷信鬼神之说,真是可笑。
她说道。姸
“天黑了,需要点灯吗?”
义银跟着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注定当一辈子神棍的人,竟然会害怕骗人,真是可笑。
他说道。
“你的母亲,为你骄傲。”
织田信长的笑脸僵住了,就在这昏暗不明的房间中,她盯上义银的眼睛。
义银不敢眨眼,更不敢露出心虚的反应,淡淡回望织田信长。
半晌,织田信长忽然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然后拼命捶地。姸
“笑死我了,你这副装神弄鬼的模样,实在是笑死我了。
母亲她最喜欢信行了,从小把她带在身边,亲自叫她读书写字,带她习武骑马。
我杀了信行,母亲怎么可能为我骄傲?怎么可能?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织田信长捶地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伏地的肩膀微微颤抖。
义银看着织田信长的后颈,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对织田信长产生怜悯的感觉。
这个让自己畏惧,警惕,担忧,头疼的织田信长,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产生心疼她的感觉,自己真是疯了。姸
但也是这一刻,义银忽然想起,织田信长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他的传说就是从织田信长的床上开始的。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义银心底滋生,就像是当了十几年好哥们的青梅竹马,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身边的小伙伴,原来和自己性别不同。
川姐带我打游戏,川姐帮我教训人,川姐。。原来你是个女人。
在织田信长无声的抽泣中,义银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放下对织田信长的戒备,义银忽然发现,眼前的织田信长有些不一样了。
义银叹了口气,问道。
“你是在哭吗?”姸
伏地的织田信长身体一僵,却没有抬起头。
“没有,我在笑。”
义银叹道。
“其实,哭并不丢人,每个人都有想哭的时候。”
织田信长沉默半晌,用衣袖擦了擦脸,抬起头问道。
“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哭,是不是很丢人?”
义银摇头道。姸
“不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哭,难道要出去哭给别人看?”
织田信长噗嗤一笑。
“那你是我的男人吗?”
义银点点头。
“今晚,可以是。”
织田信长啐了一声。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需要被你安慰,真是没意思。”姸
义银看她这副扭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织田信长有些恼怒,质问道。
“笑话我是吗?”
义银摇摇头,认真道。
“我只是刚才想起来,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织田信长愤怒的表情凝住了,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是啊,是我夺走了你的第一次。姸
谁能想到,你这个小男竟然如此狡猾,想到用自己的第一次,保住了斯波宗家在溪村的一千五百石祖地。
我当时可是生气得要死,我织田信长竟然被一个小男,狠狠摆了一道。”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八年的恩怨情仇,就在此刻消解了因果。
织田信长顿了一顿,不甘心的问道。
“母亲她,真的有为我感到骄傲吗?”
义银认真看着织田信长,肃然说道。
“你是织田家有史以来最有作为的家督,织田信行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姸
织田信长一愣。
“这是一个母亲会说的话吗?”
义银看着织田信长的眼睛,说道。
“这是一个男人对他的女人所说的话,为她感到骄傲的话。”
织田信长看向义银,双方的眸中倒影着对方,越靠越近,直至双唇贴在一起,才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织田信长心底对母亲的执念似乎也跟着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名为斯波义银女人的执念。
义银只觉得身体被轻轻一推,坐直在榻榻米上,织田信长跪在他两腿之间,正死死盯着他。姸
“又怎么了?”
“我要做你唯一的女人。”
“。。。”
“我知道,现在还不可能,但只要我夺取了这个天下,就可以。”
“。。。”
“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吗?”
“怎么可能忘得了,那时候的你可是嚣张得很,在我面前两腿一开,就对我说了一声,跪下,舔。”姸
“你曾经遭受过的屈辱,我今晚就全部还给你,今晚之后,我们两清,重新开始。”
织田信长的目光从义银脸上往下移动,她跪在他的两腿之间,深深低下了头,重复起义银曾经做过的事。
义银抬头看着房梁,深深吐出一口气。
八年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八年。
第1599章义银与信长的双赢
这一夜,无血无泪的魔王变成了有血有泪的女人,坚定不移的功利主义,出现了一丝软弱的痕迹。崗
织田信长躺在义银的怀中,睡得很香,像个孩子一样安枕入眠。
梦中的她,再也不是没有母亲要的野孩子,而是义银为之骄傲的真女人。
有了感情和牵挂的织田信长,不再是那个没有弱点,不可战胜的大魔王,成了可以被算计,被杀死的普通姬武士。
但即便明白自己有了凡人的弱点,第六天魔王依然不愿意放弃对斯波义银的感情。
如果命运注定她要因此而死,她也会带着对斯波义银的爱去死。
这一刻,她是如此幸福,不再迷茫。
———崗
翌日。
伏见城的居馆议事厅,斯波织田两家的姬武士,分坐堂下左右。
正殿之上,义银坐在主位。
座下是前来观礼的幕府内外名门,如畠山高政,细川藤孝,蜷川亲世。以及近幾各地有力武家本人或使节,如波多野,荒木,矶野。
此时,所有人都朝向义银低头顺目,但视线却不自觉得向厅外瞥去。
虽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但在亲眼目睹织田信长俯首之前,谁都无法真正确信。
斯波家开出的条件很好,几乎归还了织田家在战前的所有利益,但大家还是不确定,织田信长会为了这些好处,低下她的头颅。崗
织田信长可是天台宗日夜咒骂的第六天魔王,足利将军恨之入骨的御母,以一己之力镇压近幾的天下第一强藩霸主。
那个织田信长,她终于要拜倒在圣人脚下,被圣人驯服了吗?
所有人心中都带着迟疑,静静等待着良辰吉时的到来。
与座下心思不定的武家们不同,义银肯定织田信长会拜倒在自己座下。
准确来说,昨晚织田信长就已经跪过,而且舔得很用心很真诚,让义银的魂都差点pen出来了。
直到现在,义银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虽然永远的十六岁光环笼罩在他身上,保证他的身体被固定在十六岁少年的最佳状态。崗
但人类的肉体和精神并不一致,有时候肉体不累,不代表精神不会疲惫。
义银的精神,现在就非常疲惫,昨晚织田信长先来硬的,再玩软的,搞得他兴奋之后过于疲乏。
现在的他坐在主位上不打哈欠,就已经是忍得很辛苦了。
在场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害得他连稍微扭扭腰,松弛一下正在呻吟的腰子都不行。
庄严坐在主位上,如同神塑一般的义银,心中却是在哀鸣不已。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完?我好累,好想回去睡觉。
就在义银强撑到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间忽然传来阵阵太鼓之声,让他精神一振。崗
太鼓声在岛国的传统中有驱邪迎神之意,这是织田信长圣前觐见的前奏。
三波太鼓之声由远至今,之后,门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坐在堂下的织田姬武士一起伏地叩首行礼,随后,织田信长出现在门外。
今天的织田信长,神情肃穆,在门外深深一鞠躬。
义银座下所有武家的目光一起投在她的身上,她却视若无睹。
直起身子的织田信长,眼中只有一人的存在,那就是坐在主位之上的义银。
义银见她昨晚忙碌一夜,此刻却是容光焕发,忍不住撇撇嘴,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这个微表情被织田信长捕捉到,让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崗
在这庄重的场合,两人就像是情侣一样偷偷传递了点电波,心头都感觉分外刺激。
织田信长大步走入厅中,毫不犹豫得在义银面前跪坐,然后伏地叩首道。
“外臣织田信长,见过圣人。”
她这一声圣人,让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松弛下来,只要织田信长承认义银的现世神身份,其他都是小节。
义银笑着说道。
“织田殿下免礼,一路辛苦。”
织田信长肃然道。崗
“觐见圣人,如甘如饴,何苦之有?”
义银点头道。
“甚好。
织田殿下虽然施政莽撞,但初心还是好的,只是在执行过程中出了一点岔子。
天朝有云,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织田殿下日后能够秉持武家大义,时刻将武家天下之安危放在心上,也不失是一位优秀的武家。”
织田信长鞠躬道。
“圣人仁慈,外臣岂能不知好歹,回想自己这些年的作为,每每思索到深处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实在是悔不当初。崗
天下是武家的天下,维护武家大义乃是武家的责任。
圣人教诲,振聋发聩,令外臣惭愧万分,不敢再忘。我愿写下忏悔书,向圣人表明心迹,誓为武家大义而奋斗终身。
只是治大国若烹小鲜,织田大藩三百五十万石,如今已是积重难返,还请圣人给我一点时间,慢慢修正我曾经犯下的错误。”
义银点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织田殿下能有悔过之心,我自然宽容,允许你慢慢改弦易辙。”
对话的两人心里都清楚,织田信长根本就不会改那些革新政策。崗
那些政策是织田家富库强兵的根本,在打服整个天下之前,织田信长只会变本加厉,绝不会改变现在的集权趋势。
但义银在乎吗?他不在乎。当初和织田家撕破脸,义银为的是保自己的孩子。
如今义银的神权初步建立,得到近幾关东各家大名承认,特别是织田家的承认之后,他的孩子已然成了神裔,安全得到保证。
心满意足的义银,此刻已经脱离了武家政治的低级趣味,走向神权统治的高级追求。
织田信长的铁腕集权,只会把更多的保守武家推到义银这边来,他为什么要反对?
征服天下的过程,就是织田信长负责唱黑脸,斯波义银负责唱红脸的打配合。
一头硬一头软,让那些不服气的武家最后被磨到低头认栽,这天下就太平了。崗
义银乐得让织田信长继续当这个坏人,自己跟在后面当好人,捡便宜,收买人心。
世俗统治者害怕被地方领主分走权力,但神权统治者却不一样。
义银自己的斯波谱代本身就断层了,他从没有通过世俗方式控制地方的能力。
他现在就是要利用神权和神裔向地方渗透,与其利用暴力进逼,不如利用吉尔进逼,更有成效。
所以,义银与织田信长已经在革新这件事上达成了默契,各取所需。
义银默许织田信长继续激进革新,有利于自己吸收保守武家,进一步成为保守派的精神领袖。
而织田信长可以通过暴力革新尽快膨胀自己的力量,以求从量变到质变,最后拥有吓阻义银身边其他姬武士的实力,成为他的唯一。崗
双方都很满意,这叫双赢。
关于最近更新字数减少的原因。
这个月,我把老书这边的更新字数降低到每天两千字,把新书那边的更新字数增加到四千字,所以这边的章节显得短小了。
我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字数不足四千字,就没有智能推,不能申请责编推荐,新书根本没有新人来看。
而我自己的能力有限,做不到两本书保质保量同时更新四千字。
一路看过来的老书友知道的,我是两年前的五月失业,当时想着利用两年的失业金,把这本老书写完。
现在失业金快没有了,可老书还没有写完,经济上压力很大。
上海这边的失业金每个月可以拿两千块,五月失去失业金之后,每个月我就需要缴纳灵活就业保险二千一块,才能保证医保不失。
这一进一出,我每月等于是需要多承受四千一的支出变化。
老书的收订比早就崩了,继续坚持写老书,是我对给书友有始有终的承诺,但成绩提不上去,稿费就凝滞不前。
老书的订阅支撑不起我五月之后的生活,我必须另想办法,试试能不能把新书的成绩冲上去。
我很抱歉,老书的更新少了,但我还是希望能用两个月时间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新书冲上五百均定,吃上全勤。
有老书的订阅,如果新书可以顺利吃上全勤,也许就能抵消掉缴纳灵活就业保险的收入缺口。
人生艰难,选择不易,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难处。
我的承诺依旧不变,这本书我会尽力好好写完的,对得起衣食父母的订阅,但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最后,鞠躬致谢。
第1600章各取所需的联合
织田信长,是岛国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王者。晕
她通过自身强大的意志和军才,革新政治,军事,经济。
从腐朽的土地贵族与寺院尼姑手中,夺取大量的资源,打造了织田军团这部近乎无敌的战车。
如果没有斯波义银出现,这个天下没有人是织田信长的对手,因为织田信长的思想是跨时代的,把各家的革新政策组合拳打了出来。
武家集中居住,夺取寺院土地,下沉管理到村落,打破足轻上升的玻璃天花板。
织田信长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壮大织田家的实力,也是在往传统保守派的心口捅刀子。
但在战场上,却没有人能够战胜织田军团,因为解放了大量财力人力的织田信长,可以调动比对手更多的力量去打压对手。
织田信长就处在战场胜利,解放更多生产力,继续战场胜利的螺旋上升期,这种全方位的压制,对传统武家集团属于降纬打击。晕
而斯波义银的出现,仿佛是历史和织田信长开了一个大玩笑。
斯波义银的军事实力远比织田信长孱弱,但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建设却是从另一个层面,对织田信长进行了降纬打击。
负责北陆道商路的高田阳乃,她做出的许多经济政策,是寻常武家根本无法理解的。
而来自现代社会的义银却能够明白高田阳乃的经济手段,支持她在这个中古时代尝试了最先进的金融创新,俗称庞氏*局。
因为无法理解,盟友武家集团几乎毫不提防就被斯波家的金融体系淹没,成为斯波粮票的提款机。
在政治上,比起织田信长的铁腕集权,义银利用强大财力打造的斯波忠基金,斯波编制,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高纬度对低纬度的打压?
天朝战国时期,荀子早就有议兵之说,流传于世。晕
荀子曾经走访齐魏秦三国,最后议兵断言,秦国上佳,魏国次之,齐国最差。
齐国军事实行雇佣制,雇佣之兵只能欺负弱者,一旦遇到强大的对手就容易退缩。
因为雇佣兵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搏命的,与强大的对手交锋,必然会伤亡惨重。
人死了,钱财还有什么用?所以雇佣兵自私自利,大不了硬仗。
而这种雇佣之意,犹如岛国武家的本质。
奉公恩赏也可以被看做一种长期雇佣,地头地侍忠诚于大名,愿意跟着大名吃香喝辣,欺负弱小。
但如果遇到强大的敌人,地头地侍很容易动摇,优先考虑自己小团体的利益,大名势力分崩离析的速度,有时候快得让人目瞪口呆。晕
织田信长虽然做了些许改革,但她改变不了武家的本质,她的织田军团里的各个小团体一样是自私自利,容易动摇。
在荀子看来,雇佣兵就是亡国之兵,齐国迟早要完。
而比齐国高一个层次的魏国,玩的是编制兵。
招募强壮的勇士,给予土地,家人免税,作为有产阶级的魏武卒,土地财富都被绑在魏国的战场上,自然有心杀敌,奋勇向前。
斯波义银的斯波编制,可以看做另一种魏武卒。
斯波家的姬武士有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坚定支持斯波家,愿意为了保住自己与斯波家绑定的利益,拼死作战。
但这种编制兵,在荀子看来却是危国之兵。晕
因为编制兵会老,会衰弱,为了应对战争,魏国不得不招募更多的编制兵。
而另一方面,老兵们虽然打不动了,却不喜欢被新人比下去,失去自己的良好待遇。
新老编制兵的龃龉,为了应付战争不断扩张道编制,迟早会压垮财政,难以为继。
所以在荀子看来,魏国的编制兵是危国之兵,作为一次性使用的兵员还好,但长此以往,一定会越来越臃肿,暮气沉沉,危害国家。
简单来说,编制壮大不了魏国。编制导致垄断,垄断导致僵化,作战效率只会是越来越低。
斯波义银手中的斯波编制姬武士,可以被看做危国之兵,虽然荀子看不上眼,但对付织田信长的亡国之兵,却有着降纬打击的功效。
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小团体的织田家臣团,到关键时刻怎么可能打得过编制团结,一致对外的斯波家臣团?晕
斯波义银能在余吴湖合战击败织田信长,看似是神迹的巧合,但在巧合背后,却是斯波家对织田家在经济政治两方面的降纬打击。
除了军事实力拿得出手,织田信长哪点比斯波义银强?
而此时,两人在未来的选择面前,更是分道扬镳。
织田信长继续走着铁腕集权的道路,妄图通过征服和革新相辅相成,滚雪球一般壮大实力,打遍天下,完成她布武天下的战略思想。
而斯波义银却是在金融掠夺,编制扩张的基础上,利用肉体优势走血脉征服,建立起以神权控制武家天下的斯波灯塔信仰路线。
两个人各取所需,都很满意现在的合作方案。
这就像是在做交易股票的两个股民,一个觉得买的便宜,一个觉得卖的昂贵,心中互道一声傻b,乐呵呵完成了这场交易。晕
一场见面会,座上的斯波义银与跪拜的织田信长都很满意,前来观礼的各方势力也看清了斯波织田两家联手的现实。
近幾的政局,正向着统合归一加速。不属于斯波织田联盟管辖下的丹波国波多野家,摄津国荒木家等地方分离势力,开始担心未来。
在此同时,斯波义银宣布在将军西狩期间,他将在伏见城开设政厅维持幕府日常运转工作,织田信长表示甘愿辅佐。
织田信长名为辅佐,其实大家都看得明白,这是斯波织田两家联合执政,斯波义银在近幾复制起了越后模式。
当年,斯波义银跟随上杉谦信前往越后国,斯波上杉两家联手进行关东攻略。
春日山城之下的御馆,被上杉谦信献给斯波义银,作为斯波义银在越后国的驻跸地。
因为御馆本身就是上杉谦信的政厅,斯波义银入驻之后,斯波上杉两家开始了联合执政。晕
直至今日,御馆依然是斯波上杉联合执政的象征,关东侍所的大评议就是在这里召开,常务理事会也是在这里办公。
而今天,斯波义银将越后模式复制到近幾,把伏见城作为政厅使用,与织田信长联合执政,也是有意复制关东的成功。
斯波织田两家联手共进,在伏见城政厅建立互信共治,有利于日后的政治稳定。
织田信长欣然接受了义银的这一善意,斯波织田两家的关系至此步入了新的阶段。
第1601章回转关东避尴尬
织田信长觐见斯波义银,正式伏拜圣人,斯波织田两家携手步入征服天下的新阶段。釿
诸多前来观礼的武家在仪式之后,纷纷告辞离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武家天下在乱了百年之后,难道又要归于一统?
斯波义银与织田信长的联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源赖朝与足利尊氏开幕更加强大,类似于天皇与将军的联手。
离开的人们心思纷乱,猜测不一,而斯波义银与织田信长却在当夜,又窝进了一个房间里。
对外的说法是两位主君彻夜长谈,至于两人之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谈法,也没人敢多问。
初冬寒意渐重,房间四角点起暖炉,屋中温暖如春。釿
是夜,刚刚得到满足的织田信长穿着一袭单衣,回头看向义银,问道。
“你想回关东?”
义银看着她抬头挺胸,若隐若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织田信长不单单在征战天下的战场上是霸王,在床上也是有容乃大之辈,如狼似虎之徒,这两天又让义银狠狠温故了一把尾张旧事。
义银摇摇头,撇去心头的银念。就算他此刻想要,生理上也没有了功能,刚才都已经被榨走了。
织田信长似乎不忿于被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抢了先,这两天拼命压榨义银,妄图尽快追赶上那些情敌政敌的脚步,怀上义银的孩子。
但这种事是要看缘分的,不是靠努力就可以成功的。釿
岛胜猛努力得要死,结果肚子瘪瘪,心里是郁闷又哀怨。
由比滨结衣莫名其妙被一发命中,还心里发慌瞒了义银一年多。
两人的际遇天差地别,可最后的结果能和谁说理去?唯有认命。
不过,既然织田信长想要,义银也愿意配合她,如果能用一个孩子牵住这头暴躁的霸王龙,对双方未来的合作有利无害。
在义银默许的欲拒还迎之下,心存胜负欲的织田信长下手变得毫不留情,一滴都没给义银留下。
义银晃晃脑袋,有心无力的他此刻正在贤者时间,分外冷静,他说道。
“对,我要去关东处理点事情。釿
近幾的仗是打完了,但关东的后事还没有处理干净,还需要妥善对待。”
织田信长嗤之以鼻道。
“你连明年开春都不愿意等,急吼吼就要赶回去,难道真是担心关东的事?
我看未必吧?你这是想在我对一向宗下手之前离开,免得尴尬。”
义银笑了笑,没有否认。
一向宗法主,本愿寺显如对于斯波织田之战是分外用心。
不但以法旨命令北陆道一向宗出面骚扰越前国,替义银争取了半年时间,还有另外的出钱出力。釿
高田阳乃在北陆道商路的物资购买,粮票发行,都有石山本愿寺的帮助与支持。
纪伊国杂贺众更是倾巢而出,在余吴湖合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这些一向宗信徒肯拼命,不单单是为了雇佣兵的几个钱粮报酬,更多的是本愿寺显如赋予的信仰使命感在驱使她们。
现在大战打完,斯波家与织田家苟合,织田家眼看就要对一向宗下手报复,义银怎么有脸呆在近幾看一向宗挨揍?
用得上一向宗的时候,各种示好亲近,这会儿与织田信长好上了,一脚就把一向宗给踢开了。
虽说这是政客的基本素养,但义银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还是太要脸了。
这就是织田信长笑话他的地方,拉不下脸当坏人,真是个纠结的傻男人。釿
义银问道。
“冬天北陆道商路封港停航,我想借道织田德川两家的领地,从东海道回归关东,可好?”
织田信长调笑几句,也不是真想为难了义银。
义银心软,他如果留在近幾,本愿寺显如被打得嗷嗷叫的时候,跑去跪求义银,把义银说动了出来劝和,织田信长也会觉得麻烦。
与其等麻烦出现,不如先让义银暂时离开,织田信长才好施展拳脚,将一向宗彻底镇压。
织田信长说道。
“我这边没有问题,竹千代更不敢阻拦你。釿
你出发之前与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你安排沿途补给住宿,少受些奔波之苦。”
义银主动凑上前,亲了亲织田信长的唇,笑道。
“好乖好乖,赏你的。德川家康那边,我自会写书信过去询问,她向来懂事,一定会安排好的。”
织田信长明明得了香吻,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是不饶人。
“少来这套,我也得告诫你一句,你当心点武田信玄,此人野心勃勃,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要因为心疼孩子,让她给计算了,最后闹得尾大不掉,养虎为患。”
义银点头道。釿
“我心里有数。”
织田信长看了眼义银,心里闷闷得不爽。
知道了义银与武田信玄的过往,知道了武田义信出生的真相,织田信长自然厌恶武田信玄,但她却无法限制义银与其他大名交往。
谁让织田信长输了余吴湖一战,也输掉了垄断配偶权的机会。
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义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咬牙切齿想要尽快统一天下,改变现状。
所以,织田信长明知道义银是在敷衍自己,但她却没有资格挑明,只能是憋着一肚子火。
她再次把义银掀翻,吓得义银惊呼道。釿
“你干嘛?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啦!”
“我不管!我就要!”
“你别舔啊!我真的不行了!”
半晌,织田信长抬头一抹嘴,得意洋洋说道。
“哼,你看这不又行了嘛!”
义银有气无力说道。
“你厉害好了吧,随便你吧,反正我现在全身都是软的。”釿
织田信长笑着弹了弹。
“瞎说,还是有硬的地方的。”
义银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闭上眼,不想再看这个卵虫上脑的织田信长,随便她吧。
在织田信长大快朵颐之际,义银脑海中却是在想其他事。
织田信长刚才只说对了一部分,避开本愿寺显如的求助,是义银主动离开近幾,回返关东的原因之一,但却不是全部。
义银之所以急着要去关东,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关东侍所那边自身的问题。
釿
第1602章必回关东的理由
义银虽然人在近幾,但关东方面的消息并不闭塞。酘
一方面关东侍所常务理事会有公文传来,另一方面保密组的关东负责人雾隐才藏定期会发来情报。
再加上各地斯波家臣,统战众等势力的私人渠道,义银的信息来源非常全面。
义银急着赶回关东,甚至等不到开春北陆道化雪,是因为关东侍所内部又起了纠纷,纠纷的核心是下一步的战略方向与资源倾斜。
关东联军回归关东之后,武田信玄进入关东侍所,在大评议上掀起了讨伐不义东方之众的浪潮。
在斯波织田之战中拖后腿的东方之众,被义银默许为安抚关东联军的战利品,成了关东侍所的下一个目标。
而另一个方向,奥羽大地的战事也因为斯波织田之战的迅速结束,陷入更大的混乱。
消灭了大崎家的伊达政宗挥兵杀入会津四郡,妄图在斯波织田之战打完前,拿下这个进出奥羽地区的门户之地。酘
常陆国的佐竹义重当然不可能允许伊达政宗顺利吞并会津,便联合会津残存的芦名家残党,抵挡伊达政宗的征伐。
另外,看到伊达政宗消灭大崎家的最上家也急了,一直在联系关东侍所,要求关东侍所出面讨伐撕毁协议,擅自开战的伊达家。
当年,义银给了大崎家与最上家这两个亲族面子,由山中幸盛支持,本庄繁长为首的下越众出兵,狠狠干了一把伊达家。
伊达政宗迫于压力,在关东侍所的监督下,与大崎最上两家达成和睦。
大崎家与最上家自以为高枕无忧,这次斯波织田之战,她们竟敢敷衍义银的号召,样子都不肯做,一个兵都不派,直接惹恼了义银。
义银主动拉着奥羽前来表忠心的户泽盛安上床,扶持户泽家上位,就是他已经不愿意再相信那些几百年前是一家的奥羽斯波亲族。
最上家的求援,一开始没有引起关东侍所的关注,因为那会儿关东联军正在北陆道越前国和织田家开战,没空搭理奥羽的问题。酘
等到关东联军回转,大评议决定讨伐东方之众的时候,关于奥羽地区伊达政宗撕毁协议,无视关东侍所威严的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此时的奥羽地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伊达政宗没想到斯波织田之战会这么快结束,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陷入战略失败的惶恐之中。
另一边的佐竹义重正与伊达政宗在会津四郡对峙,忽然听说大评议准备讨伐东方之众,顿时一惊。
常陆国佐竹家就是东方之众的发起人之一,眼看关东侍所就要对自家动手,家业有倾覆之危,佐竹义重哪有心思再管会津四郡。
趁着冬天大雪停战,佐竹家的军势立即回转常陆国,准备应对明年开春关东侍所方向的讨伐战。
佐竹家这一撤,直接吓懵了会津四郡的芦名家残党,没有佐竹家协助,当地武家哪里是伊达家的对手。酘
不得已,她们赶紧派人向关东侍所求助,希望得到庇护。
讨伐东方之众,是义银对关东联军放弃土地恩赏的补偿,是西边不拿东边补的政治交易。
但在关东侍所内部,也不是谁都对东方之众感兴趣的。
北条氏政要的是房总半岛,讨伐的首要目标是安房国的里见家,这是北条家几次跨海征伐的延续。
上杉谦信对关八州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上野国,手握佐野领这一下野国的门户。
她要的是向下总下野两个方向扩张势力范围,下野的宇都宫家是她的第一目标。
武田信玄从甲信山地跑出来凑热闹,地理疏远,她选择常陆国,想要让武田义信这个义银的女儿取代同宗的佐竹家,成为常陆守护。酘
这三位强藩大名的目标很明确,分别是里见家,宇都宫家,佐竹家这三个东方之众的核心势力。
另外,像岛胜猛这样的斯波重臣,由良成繁这样的有力国人众,也希望能在讨伐东方之众的军势行动中分一杯羹。
但除了愿意参与讨伐的关八州武家,远在越后的当地武家,特别是下越众,对讨伐东方之众没什么兴趣,这对她们没什么利益可言。
下越众骁勇善战,自从新发田之乱后被分为两支,一支跟了上杉谦信,一支跟了义银。
如今,奥羽地区的两封求援信送到关东侍所,落入关东侍所执事山中幸盛手中。
山中幸盛自己就是下越众一支的领袖,自然对此很有兴趣。
讨伐东方之众,那是壮大别人的势力,地盘主要在中下越的山中幸盛,反而对奥羽地区很有兴趣。酘
作为下越与中越地理分割线的阿贺野川,川流的源头就来自会津四郡。
曾经让上杉谦信头疼的扬北众,又名阿贺北众,就是阿贺野川以北国众的意思。
所以,从中下越前往会津四郡很容易,沿着阿贺野川往上游走水路即可,这条路也是越后国仅次于关八州方向的重要商路。
而另一边,下越最北部的本庄城,本庄繁长对更北的奥羽庄内地区,也是垂涎欲滴。
这条通往更北处的商路,是当年义银要求本庄繁长臣服山中幸盛,给予的利诱好处。
如果本庄繁长能够占据更北的庄内地区,就可以深入奥羽,通过这条商路赚得更多。
但庄内地区如今已经被最上家控制,碍于最上家是斯波亲族的身份,本庄繁长一直不敢造次。酘
直到最上家不理义银的大义号召,惹恼了义银,这就让本庄繁长瞅着了新的机会。
两条商路,一大一小,利益相关,让下越众变得蠢蠢欲动。
上杉谦信与山中幸盛两头,都有下越众入见恳求,希望介入奥羽地区的纠纷,镇压伊达政宗。
对上杉谦信来说,她显然对下野下总两国的肥沃土地更感兴趣。
山中幸盛在东方之众讨伐战中分不到什么好处,自然更支持下越众的提议,想去会津四郡捞一把。
原本关东侍所就是山头林立,东方之众讨伐与伊达政宗讨伐并不冲突,大家各干各的就是。
但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钱,一旦扯上钱的事,就麻烦了。酘
打仗是非常花钱的事,东方之众与伊达政宗两者都不弱,征伐肯定需要调动大量钱粮。
关东侍所内部,现在就是为了后勤分配在闹。
奉行所的大熊朝秀与武家义理促进会的大藏长安,两人不对付,关东侍所这两个主管经济的大佬各自支持一边,顿时闹得不可开交。
一封封书信被递上义银的案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肯让步。
征伐东方之众的事,是义银安抚关东联军的补偿。奥羽地区伊达政宗撕毁跳跃,是对义银的挑衅。
只要愿意上纲上线,谁都能理直气壮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已经影响到了内部的团结,明年的战略。
不管是讨伐东方之众,还是伊达政宗跳反,都是因为义银掀起大义号召,主动挑起斯波织田之战。酘
所以,义银不得不去一次关东,就是要把斯波织田之战的余波摆平,
正好,织田信长在近幾摩拳擦掌,要对一向宗下手,义银也需要回避一下,干脆去关东避避风头,也是一举两得。
义银想着心事,分散了注意力,再加上体内本来就所剩无几,织田信长努力了半天,累得汗流浃背也没能把义银怎么样。
心事想得差不多了,看到织田信长气喘吁吁的模样,以逸待劳的义银见猎心喜。
终于能翻身农奴把歌唱,狠狠赢织田信长一回,让她开口求饶。
第1603章足利家的烂摊子
织田信长在觐见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伏见城,回返安土城准备明年的出兵征讨。盶
而义银则回到京都的斯波府邸,只有安排好了近幾事务,他才能放心前往关东。
斯波织田苟合联手,但两家的关系到底比不上斯波上杉在御馆组成的越后双头政治那样稳固,伏见城只是双方协调立场的平台。
虽然伏见城的政治合作还很脆弱,但斯波织田望眼未来的新关系形成,已经给名存实亡的足利幕府盖上棺材板,就差最后板上钉钉。
连足利义昭都跑路了,京都上下的幕府武家更没有为足利幕府殉葬的打算,纷纷自寻出路,而斯波家就是她们最好的选择。
京都,城下町。
一家酒屋被同心众的姬武士们清理得干干净净,警卫严密。盶
做菜递酒的老板夫妇俩,她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姬武士的监视之下,颤颤巍巍不敢做出任何会被人误会的行为。
规规矩矩将食盘交给德松龟松两名小姓,夫妇俩总算松了口气,食物会由小姓送入雅间,之后就没有她俩的事了。
雅间的门被左右姬武士左右拉开,德松龟松捧着食盘,行礼入内,将两个盘子分别放在义银与前田利家面前。
食物很简单,就是两块豆腐,一条咸鱼,几片萝卜干,但放置的很有韵味,卖相十足,这已经是小店能拿出最好的菜品。
义银等两名小姓鞠躬离开,才举起酒杯,对前田利家说道。
“送姬千里,终须一别。
我就不远送了,等你改封大野郡安居,我们日后再聚。”盶
前田利家双手捧起酒杯,恭谨说道。
“圣人亲自送到城下町,已然让我诚惶诚恐。
利家何德何能,能得圣人如此眷顾,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义银抿了一口酒水,叹道。
“你我离别在即,少说些煞风景的官面文章,我很怀念当年的利家,敢作敢为。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就是你将我灌醉,把我给。。”
前田利家顿时面红耳赤。盶
“罪过罪过,那都是利家年轻时候的孟浪之举。”
义银笑道。
“孟浪好呀,若非利家当年孟浪,哪有你我今天之缘分。”
前田利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叹道。
“我已经得到了太多,只是贪心想着,如果能再为圣人诞下一女半儿,此生足矣。”
义银潇洒一挥手,说道。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只要利家常来看我,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盶
前田利家红着脸说道。
“谢过圣人慷慨,利家实在是太幸福了。”
义银肃然道。
“斯波织田两家和睦,北陆道商路重开,我已经命令商路两端的高田阳乃与大熊朝秀,重新分配商路份额,给越前的三国凑留出一块。
不过,她们也不容易,各方利益纠葛甚深,三国凑的份额,多半无法与敦贺港,七尾港,直江津这三港相提并论,希望你不要介意。”
前田利家笑道。
“圣人高恩厚德,利家岂能不知好歹。盶
北陆道商路利益巨大,三国凑能在诸多港口中脱颖而出,分上一杯羹,已经是圣人恩赐,我哪敢再多贪婪。
高田阳乃大人那边已经来信问函,与我有了初步沟通,她说不会亏待了三国凑,请您放心。”
义银点头道。
“阳乃做事还是靠谱的,你这次去越前国大野郡,又是深入织田家中,自己要多小心。”
前田利家笑道。
“圣人,柴田胜家是我曾经的老上司,与我关系很好。我这次又是带着三国凑的大礼包改封越前,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为难我的。”
义银点头道。盶
“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出了什么龃龉,给我来信,我会替你做主。”
前田利家微笑不语,她心里早就下了决心,要尽力替圣人在织田家扩大影响力,又岂会沦落到向圣人求助的地步。
她转移话题道。
“圣人之意,我自明白。最近京都的风向似乎有变,圣人您自己也要多小心。”
义银摇头叹道。
“我有什么可小心的,幕府这些软弱的家伙难道敢对我图谋不轨?无非是想要求个出路。
蜷川亲世来找过我,之前我为了拉拢她,给了她女儿蜷川亲长一个同心众身份。盶
她倒是会钻营,这会儿厚着脸皮来与我说,名不正言不顺,希望女儿能进入同心众奉公。”
前田利家笑道。
“蜷川家世袭政所代官,自三代将军足利义满至今,始终屹立不倒,确实有些本事。”
义银用手指点了点前田利家,不知道她是否在讽刺蜷川亲世。
同心众已经不只是义银的近卫亲随那么简单,而是斯波家的中枢管理机构,与政所倒是有些相似。
蜷川亲世这是想要改投门庭,在同心众另起炉灶呀,这投机的时间点抓得刚刚好,确实目光独到。
义银叹道。盶
“畠山高政倒是羡慕,可惜她拉不下脸。畠山宗家到底是三管领名门之一,她又是当今的幕府管领,放不下这个架子呀。”
前田利家冷笑道。
“忘不了昔日辉煌,只会被历史埋葬。
听闻畠山高政几度向圣人献媚,就凭她过往的丑闻恶名,怎么有脸觊觎您的床榻,无耻之尤。”
前田利家这些已经爬上义银床榻的幸运儿,她们最讨厌的就是后来的竞争者。
畠山高政继承畠山家的时候,畠山家尚有纪伊国河内国两个大国,石高六七十万,堪称幕府第一强藩。
可这个败家女很快就把这么大的家业全部败完了,要不是义银出手帮衬一把,她连现在的河内半国都保不住。盶
这样的庸才,有什么资格上义银的床榻?
更何况,畠山高政当年痴迷众道,名声狼藉,连山中幸盛都差点遭了她的祸害。
畠山高政这点妄想,别说前田利家看不惯,让山中幸盛知道了,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火。
尼子山中结为一党,近幾斯波领代官尼子胜久一定会出面,替山中幸盛给畠山高政一点颜色看看。
要知道,作为登上义银床榻的成功人士,山中幸盛的存在对西国派的尼子山中一党意义重大,尼子胜久在这种事上必然会力挺支持。
义银的床榻,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那是政治博弈的战场。
见前田利家对畠山高政敌意强烈,义银苦笑道。盶
“畠山高政毕竟是幕府管领,虽然现在幕府名存实亡,但许多关系还需要梳理,你们不要去针对她。”
前田利家鞠躬听命。
“臣下明白。”
义银无奈摇头。
刚才还昵称利家,这会儿就称臣了,前田利家显然是口服心不服,但义银也没法说啥。
畠山高政这次的确是脑子不灵光,没看清政治形势就胡来,必然要惹来斯波家中上床者们的不满。
义银解释道。盶
“畠山高政这次来找我,确实是有正事,她是替那些可怜人说话,恳请我将足利马回众收入麾下。”
江南皮革厂的足利义昭跑了,非但没顾得上小姨子,连姐夫义银都没通知,带着几个亲信就跑路。
她走得轻松,足利将军家的烂摊子怎么办?跟着足利家吃饭的五百足利马回众,拖欠的工资且不说,以后的饭去谁家吃?
义银顶着一个先代未亡人,源氏长者的身份,足利马回众第一时间想到来找他讨饭吃,也不奇怪。
至于畠山高政,她毕竟是幕府管领,现在幕府没了将军,有些事她不想出面都不行。
第1604章斯波义士收人心
足利马回众,这个由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组建的姬武士团,曾经是终南捷径的代名词。畘
开通对明朝的勘合贸易之后,足利义满借此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开始分化威胁幕府的有力武家,集中权力,稳固足利将军的地位。
她选择的办法,就是拉一派打一派,用制衡的办法削弱有力武家对足利将军的威胁,让足利家从武家联盟共主,真正成为了天下人。
足利义满利用勘合贸易的财富,招收没有继承权的武家次女,旁支庶族,组建起三千人的庞大姬武士团。
然后在各家出现继承更迭的时候,以足利将军的裁决权,让足利马回众的亲信回去,支持她们争夺继承权。
有些武家选择了屈服,不愿意屈服的武家,足利义满就会亲率足利马回众前往震慑。
财政不如将军富庶,武力不如将军强悍,把头铁的武家揍几次,剩下的家伙们就知道选择服从了,主送让将军中意的人选上位。
足利义满因此得到了大量的年轻姬武士仰慕效忠,完成了一代将军足利尊氏都没能完成的霸业,足利家终得天下两百年。畘
可是再恢宏的霸业,迟早也要走向末路,曾经让天下武家俯首惊恐的足利马回众,如今已经成了工资都拿不到的丐帮子弟。
早在足利义满过世之后,足利家的勘合贸易就被细川家与大内家篡夺。
之后这两家在宁波争贡,闹出倭乱,导致明朝震怒,从此断绝了足利义满好不容易从明成祖手中得到的勘合贸易权。
失去了这一经济支柱的足利家财政缩水,再加上各地武家不断侵占足利将军的御料所,导致足利家的财政收入不断恶化。
到了十三代将军足利义辉手中的足利家,财政早已入不敷出,曾经威震天下的三千足利马回众,也只剩下五百之数。
可就算缩水到五百名姬武士,足利家其实也养不起,职禄发一阵停一阵,只是借着足利将军的余晖,勉强维持着姬武士们的忠诚。
等到足利义昭时代,足利马回众的日子变得更难熬,职禄已经不是发不发的问题,是从来没有过。畘
足利义昭上洛之前,军需补给是依靠斯波家与织田家支撑,等她坐稳了将军之位,又闹出了给义银泼污水的丑闻。
义银退邸归领,雪乃重伤昏迷,阳乃发起飙来,京都幕府再没有从北陆道商路得到过任何好处。
而织田信长与足利义昭交恶,更是把仁木义政控制的坂本城夺走,抢掉了足利马回众最后一块补给军需的根据地。
仁木义政不敢回京都,直接跑去伊贺国,借着当年转给义银伊贺守护役职的恩义,得到义银庇护。
可足利马回众就惨了,足利义昭在二条城大摆将军的架子,几封御内书送出去,搞了两次信长包围网,看似威风凛凛。
但被斯波家与织田家厌恶的这位贫乏公方,她被织田信长困在京都被迫接受条款喊御母,足利家财政崩溃,是一文钱都没办法搞到。
足利马回众不单单要给二条城当看门狗,还是一文职禄都拿不到,自带干粮的野狗。畘
足利义昭当了三年将军,足利马回众就打了三年白工。
这乱世里,地主家都没有余粮,许多足利马回众的姬武士家里早已经揭不开锅,活得凄惨无比。
足利义昭也知道她在京都这三年将军生涯,施恩是从来没有的,下面姬武士的怨气可是存了不少。
所以,足利义昭跑路的时候,根本不敢带足利马回众一起走,只是拉着平日照顾自己的亲随,偷偷摸摸就跑了。
如今说起足利马回众的经历,义银不甚唏嘘。
前田利家亦是感叹道。
“不想曾经的第一姬武士团,足利家震慑天下宵小的强军,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畘
圣人,她们既然已经求上门来,您准备如何回复她们?”
义银叹道。
“我是先代未亡人,又是源氏长者,对河内源氏嫡流有一份责任。
足利义昭不愿当人,把先辈余荫当做负担,一丢了事。但她哪里知道,她丢掉的是人心是军心,是天下武家对河内源氏嫡流的敬畏。
足利义昭可以不干人事,但我却不敢不替她挑起这份重担。
织田信长已经自诩平氏长者,欲建织田公仪。如果河内源氏嫡流自暴自弃,足利公仪丧尽,织田信长一定开心死了。
这一次,是足利将军抛弃了忠诚的足利马回众,那些三年未曾收到一份职禄的姬武士,她们现在有多么绝望?又会对源氏多么愤怒?畘
要挽回这份恶劣的影响,我必须给予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决定,以源氏长者的名义,赞许这五百始终不离不弃,无偿坚守忠诚的足利马回众,认可她们的忠义。
我将正式授予她们斯波义士头衔,享受斯波编制同等待遇。”
前田利家一惊,她没有想到义银会如此厚待这些足利马回众。
原以为,义银最多是接济一些钱粮,那些足利马回众其实已经是走投无路,活得比乞丐还惨,给点钱粮就能让她们感恩戴德。
可义银却出乎意料的慷慨,直接给了五百斯波义士的头衔。
前田利家沉默一下,说道。畘
“圣人,近幾联军在余吴湖苦战获胜,各家得到斯波义士头衔的姬武士也不过两三百人。
足利马回众未曾替斯波家出过半点力气,您便慷慨给予五百斯波义士,享受斯波编制同等待遇,只怕外界许多人会感到不公平。”
义银摇头道。
“给予斯波义士头衔的时候,我会写一份公开书告知天下。
从先代亡故开始,到现任将军西狩的现在,足利马回众没有拿到足利家一分一厘的恩赏,却能秉持大义,尽忠职守,始终不离不弃。
足利马回众对得起武家大义,是足利将军辜负了她们。
将军可以糊涂,但源氏不糊涂。我身为源氏长者,认可她们的忠义,斯波义士之名,不是我对她们施恩,是源氏给予她们的补偿。”畘
前田利家有些明白过来。
足利义昭跑了,她跑到备后国的鞆,在毛利家的扶持下重开幕府,另立中央,这让京都幕府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义银一直以大义傍身,这次,他也必须站在道德高地上压制足利义昭,他想稳住幕府内外的人心,就得把足利义昭钉在耻辱柱上。
织田信长已经开始搞自己的织田公仪,平氏政权,如果义银不把足利义昭这个跑路将军压住,属于源氏的天下随时可能崩溃。
虽然织田信长的平氏政权,也是尊义银这位圣人的。
但对于义银而言,在没有确定未来的政治大局之前,保持源氏平氏两头的平衡,好过让织田信长一家独大。
斯波义士头衔,本身就是用来拉拢近幾联军各家的精英姬武士,让她们心向斯波,潜移默化加强各家对斯波家的向心力。畘
五百足利马回众虽然过得像是乞丐,但她们到底不是真乞丐,祖上都曾经阔过,幕府内外的亲朋好友也不少。
畠山高政愿意替她们到义银座前传话,本身就说明了这些人的政治能量不小。
虽然义银可以花点小钱拉拢她们,但施恩这种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得一步到位,就是要那一瞬间把人砸晕的冲击力。
五百斯波义士头衔砸下去,从吃不上饭的乞丐,一下子变成享受斯波编制待遇的人上人。
足利马回众立即就会变成斯波家在幕府中的死忠,成为斯波家控制幕府的定海神针。
别说是幕府武家对义银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就算足利义昭亲自回来,足利马回众也敢冲着她挥刀。
侥幸从地狱升到天堂,谁还愿意再回去地狱?就算是足利将军阻拦,足利马回众也敢弑杀之。畘
忠诚与背叛,本就是武家的一体两面。足利义昭选择了放弃她们的忠诚,那么就由义银欣然收下。
第1605章阻止武家贱民化
前田利家摇头道。退
“即便足利马回众对圣人有用,这份恩赏也太慷慨了。
余吴湖合战之后,圣人已经发出去两三百斯波义士,如今再发五百,加起来已经有八百之数。
斯波忠基金的石田三成大人,估计头皮都要抓破了,每年的钱粮都是由忠基金来承担,事关重大,一粒米她都不敢少呀。”
义银喝了一口酒,苦笑道。
“利家,你从山中来,看惯了山中武家的惨状,但你知道足利马回众,乃至幕府武家的现状吗?
近幾战乱百年,大名的吃喝用度都变得非常简朴,中下层武家的生活更是惨不忍睹。
武家男子受过教育,有文化有气质,是京都游廊最受欢迎的游男,已经出了好几任花魁。退
为了家中生计,武家男儿纷纷到游廊出卖自己的身体,这股风气已是愈演愈烈。
商人町民看武家男儿的目光不再敬畏,甚至是带着渎玩的想法,礼崩乐坏莫过于此。
姬武士呢?因为俸禄不足,甚至无处出仕,只能沦为野武士,甚至乞丐。她们为了些许酬劳就可以拔刀杀人,不顾道义,不知廉耻。
商人最喜欢收买这类野武士攻击自己的对手,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武艺精湛,以些许钱粮就可以驱使武家,以为走狗,何其可悲。
利家,这些武家子女并不是自愿下贱,只是走投无路,为了活命而沦落深渊。
曾经高贵的幕府武家正在贱民化,外地的武家,山中的武家,她们比幕府武家的处境更加悲凉。
整个武家阶层都在堕落,从有产业有尊严的社会中坚力量,沦为流氓无产者,不顾廉耻,为了钱粮什么事都可以去做。退
姬武士是武家天下的根基,如果姬武士都无法自尊自爱,过上体面的生活,这个天下还能安稳吗?
击败不服从的大名,逼迫她们臣服,只是征服天下的第一步。要让武家有饭吃,有衣穿,有尊严的活着,才是天下重归太平的根本。
五百足利马回众,她们的背后是五百个濒临破碎的姬武士家庭。
一年六石的福利待遇给她们个人是显得多了,但如果要养育家庭,接济亲朋,其实还远远不够,只能算是勉强安定下来。
京都乃天下首善之地,必须稳定,想要京都平静,就必须保证这里的武家能够体面,尊严,自爱。
我不但要给五百斯波义士的福利,还要命令高田阳乃保证京都的粮食供给,物价稳定,不允许出现大的市场波动,导致武家破产。
这是一笔政治账,不要谈亏不亏,是我的责任,是我必须做好的事情。”退
前田利家肃然退后,伏地叩首,说道。
“圣人慈悲,是足利马回众的福气,更是天下武家的福气,利家心悦诚服。
刚才孟浪,竟然质疑圣人的决策,实在罪该万死。”
义银摇摇头,他其实没有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心里另有一本账。
五百足利马回众,一年六石的福利加起来是三千石。
看似数量不少,但在控制着北陆道商路,拥有无限粮票支持的斯波家看来,还算不上什么大数字。
义银需要京都尽快稳定下来,不单单是政治账,也是经济账。退
以前的京都,有足利义昭这个背锅侠坐镇,出了任何事都是贫乏公方的责任,义银看笑话就可以。
但现在,他成了京都的控制者,就有承担维护京都幕府体面的责任。
特别是足利义昭跑路之后,如果京都依旧混乱,幕府武家就会质疑义银,甚至把怨气发泄向义银。
斯波家的财政来源不靠土地,是依靠北陆道商路支撑起的粮票金融体系,北陆道商路的稳定,关系整个粮票金融体系的稳定。
北陆道商路主要分为两块,近幾段与北陆道段。
北陆道一段,因为是海运为主,最重要的是三大港,敦贺港,七尾港,直江津的安全。
义银庇护敦贺郡的朝仓景纪,就是间接控制了敦贺港。退
控制七尾港的能登畠山家一系武家,控制直江津的越后武家,都是义银的坚定盟友。
所以,北陆道一段的政治稳定,物流安全,义银并不担心。
而北陆道商路近幾一段,可以分为大阪平原的淀川段,京都盆地的宇治川段,近江盆地琵琶湖段。
就是这三块水运物流区域,支撑起了北陆道商路的近幾段流通。
斯波家在淀川区域的主要盟友是石山本愿寺与和泉细川家,织田信长正准备干掉这里的荒木村重与石山本愿寺,取代她们的地位。
琵琶湖区域的东西两岸,现在分别在斯波家与织田家的控制下,随着两家关系转向联合对外,义银也不担心。
所以,整个北陆道商路物流体系中最薄弱的环节,就是近幾段宇治川区域所在的京都盆地。退
以前,万事都是足利义昭的错,义银管好水运无忧即可。但现在足利义昭滚蛋,义银真正接手了京都。
如果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当地幕府武家的怨气四起,针对起斯波家,威胁到宇治川区域的物流安全,义银反而会更加头疼。
义银愿意给予援助,让京都武家亲近感激斯波家,主动维护起斯波家的利益。
每年三千石的福利粮其实是保护费,以整个北陆道商路五百万贯流通市场来计算,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安全成本。
正如义银所说,武家天下的稳定,需要姬武士阶层能够体面的生活,真心支持新的政权。
如果他眼睁睁看着这个阶层逐步滑落,沦为流氓无产者,那才是当政者的政治噩梦。
要知道,姬武士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懂得书写算数,武艺精湛,通晓军事的社会精英。退
她们对现状不满,能够给社会造成的巨大破坏力,远远超过那些缺乏教育,缺乏武力的普通平民。
如何防止姬武士沦为贱民,保证武家阶级最基本的尊严与诉求,是义银作为武家守护神,天下传颂的圣人,必须要面对的严肃问题。
第1606章明智光秀有爹了
酒总要喝完,前田利家终究要走,但她多少带了些遗憾。崽
原以为义银亲自来送,多少有些福利,说不定还能搞个离别炮。可义银真就是喝了几杯酒,和她谈了谈公事,让前田利家甚是遗憾。
义银并非不想笼络前田利家,离别炮他也想打,但他实在是打不动了。
织田信长前脚刚走,走之前已经把义银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残渣之壳。
之后几天,义银还要接待奉命上洛的丽璐和克莉丝汀娜。
上次他在堺港听闻由比滨结衣诞下三女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赶紧跑回多闻山城确定此事,南蛮贸易那摊子事还没来得及处理好。
这次,他召丽璐和克莉丝汀娜上洛,自然要好好奖赏两位南蛮情人在余吴湖合战的功劳,鼓励她们再接再厉为斯波家创造更多利益。
还有他离京之前,近幾斯波领的重臣要安抚,幕府实力派的大佬要亲近,对,说的就是明智光秀与细川藤孝这对总是一起上的同伴。崽
再加上前田利益,高坂昌信,蒲生氏乡,立华奏各色人等,甚至可能还要恭喜天海法师,荣登天台宗上人的宝座。
义银这腰子实在是不够用,面对前田利家幽怨的目光,他只能是装聋作哑。
对此,义银也是颇为无奈。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再上战场了,但在另一个战场上,他最后可能要落得津尽人亡的下场。
八年奋斗没死在战场,最终却难逃马上风的悲剧,这也许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目送前田利家念念不舍消失在视野之外,义银沿着鸭川往回走。崽
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两群尼姑似乎在起争执,忍不住皱起眉头。
今天随侍的是井伊直政,看到义银立足不语,招呼几名姬武士上前,就要训斥。
两群尼姑似乎也注意到了骑在马上的义银,发现自己堵了圣人的道路,顿时吓得作鸟兽散。
井伊直政还未来得及靠近,人群已经散在城下町的人流中,再也抓不到一个。
她回到义银身边请罪,义银摇头说道。
“路遇突发,与你何干?只是这些尼姑吵什么呢?你有没有听清?”
井伊直政说道。崽
“虽未听清,但我看她们的服饰,应该是天台宗与日莲宗座下,想来是因为两宗旧怨所致。”
义银点点头,打马继续前行。
天台宗与日莲宗之间的纠纷,那是多年积怨,没什么好调解的。只是天台宗历来霸道,日莲宗早早被赶出京都,所以才显得太平。
日莲宗信众大多是町民,商贾,工匠,为织田信长的乐市乐座,铁炮工坊,提供了很多帮助。
也因此,自从织田信长来到京都之后,日莲宗的势力再度抬头,本能寺作为日莲宗在京都的最大分支,已经不愿意再被天台宗欺凌。
天台宗以前是以下属子寺的要求,命令本能寺上交香火供奉。
如今有织田家撑腰,本能寺自诩日莲正宗,不再理会天台宗的分派要求,双方自然闹出了矛盾。崽
这些宗派之间的龃龉龌蹉,义银懒得去理会。
别看天台宗被织田信长欺负的可怜巴巴,但在宗派圈子里,天台宗等同于地主恶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义银扶持了天海法师登顶天台宗上人之位,但这并不代表义银会帮着天台宗欺负横行霸道。
说起来,织田信长的确亲近南蛮教,但对外却始终坚称自己是日莲宗信徒,对火烧比叡山的解释也就被归结于宗派内斗,无伤大雅。
别看一向宗与天台宗恨织田信长恨得牙痒痒,总是骂骂咧咧第六天魔王的恶名。
但在日莲宗这些被天台宗欺负的小宗派看来,织田信长不算什么坏人,甚至连临济宗大德寺派这样的大宗,也愿意和织田信长交往。
说到底,大家都讨厌天台宗那套霸权主义,比叡山虽然号称佛教之父,但天台宗一副后爹模样,早就闹得天怒人怨,诸多宗派不服。崽
宗派之争,那就是佛教各派的狗咬狗,不论是义银还是织田信长,都乐见佛教各派内斗不和。
要是佛教真的拧成一根绳,一个鼻孔出气,义银和织田信长这样的武家上位者反而会感受到威胁。
所以,日莲宗虽然对现在的织田信长已经没什么大用处,但织田信长依然自诩日莲信徒,力挺日莲宗和天台宗打对台。
而义银也不会帮天台宗去主持什么公道,纯粹当作看戏。
说到织田信长,义银忽然想起好几天没看见明智光秀了。
按理说,斯波织田两家和睦,明智光秀居功至伟,这会儿伏见城政厅体系正在建设期,这腹黑狐狸不该错过这个增长权力的好机会。
他便问向井伊直政。崽
“直政,明智光秀这几天在忙什么?”
井伊直政打马凑到义银身边,说道。
“圣人,明智大人告假回去了伊贺国的领地,是您亲自批准的。”
义银点头道。
“这事我记得。
但这都好几天了,她的领地就在山城国边界附近,骑马半天就能跑个来回,怎么还不回来?
伏见城政厅的事,我还需要她去安土城和织田信长交涉,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崽
眼看入冬日久,义银想要早些回返关东,京都诸事就需要尽快处理妥当。
明智光秀作为斯波织田两家之间的外交桥梁人物,义银这会儿有许多事还真离不开她。
井伊直政回话道。
“我听说,明智大人这次回去是安置老父亲,想来是因为忙于尽孝,所以耽误了时间。
圣人,需要派人去催一催吗?”
义银摇头道。
“既然是尽孝,那就再宽容她两日吧。不过也奇怪了,明智光秀多年来从未对我提起过家人的事,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老父亲?”崽
井伊直政恭谨回答。
“听说是因为避祸山中,难以寻觅踪迹。明智大人这些年忙于公务,一直没有时间去寻找老人家。
现在斯波家日益昌盛,明智家跟着水涨船高,家业稳固,所以派人仔细搜索山区,总算是找到了。
听说老人家的精神矍铄,身体康健,这下可以安度晚年,好好享福了。”
义银点点头,不再询问。
但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疑惑,明智家是美浓名门,多年前因为效忠斋藤道三,被弑母的斋藤义龙给灭了满门。
明智光秀能够逃过一劫,已经是斋藤义龙刀下留情,侥幸生还,流浪诸国。崽
以斋藤义龙的暴戾,明智之父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成功在山中苟活多年的呢?
虽然心中有所不解,但义银并未多想,毕竟这是尽孝的好事,没必要猜忌诟病。
第1607章羽翼丰满的藤孝
明智光秀忽然多出来一个爹,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没有引起义银的重视,他问几句就略过了此事。泤
义银回到府邸,只见蒲生氏乡等在门外,见他回来,上前鞠躬。
“怎么了?”
“圣人,细川藤孝殿下前来拜会您,正在内室等候。”
义银点点头,将缰绳马鞭交给身边同心,径直往府里走。
细川军势在这次余吴湖合战中担当正军先锋,伤亡很大,功劳不小,细川藤孝作为斯波盟友坚定不移,居功甚伟。
织田信长在战后谈判中俯首认怂,斯波织田两家在政治上的尊卑上下得到确认,细川三渊两家内部的纷争也跟着告一段落。
亲织田的三渊藤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这辈子就只能苟活在细川藤孝的阴影之下,能保住性命不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泤
至于细川元常与三渊晴员两位老家督年事已高,已经压不住羽翼丰满的细川藤孝,家中的主要反对派也被细川藤孝派上战场送死。
这次带军回领,细川藤孝是携大胜的威势,一举完成了对细川三渊两家势力的整合,继位家督。
她以和泉细川家督身份,领和泉守护,接替三渊藤英的北河内守护代,成为手握二十多万石的武家大名。
细川藤孝现在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方诸侯,还是斯波家在幕府武家中的核心盟友,维系西近幾影响力的支撑点,地位今非昔比。
她这次上洛,是接受了义银的邀请,协调斯波细川两家在西近幾的战后配合。
义银快步走过门廊,左右姬武士鞠躬行礼拉开门,里面的细川藤孝转身伏地叩首。
“外臣见过圣人。”泤
义银对左右挥挥手,让侍奉的同心众出院守候,然后走入房间。
“什么外臣内臣的,又不是正式场合,藤孝不必多礼。”
细川藤孝抬头看向眼前阳光开朗的美少年,心思宁静。
这些年,她因爱痴狂,犯下无数错误,被明智光秀几度引入歧途,最后几乎落得身败名裂。
现在回首往事,细川藤孝都感到好笑,自己曾经也是热血纯情的少女,为了情爱做下了多少傻事。
不过,至少结果还不错。
虽然没能娶到义银,但细川藤孝终究是登上了义银的床榻,与明智光秀在床上达成和解,未来的神裔也必然有和泉细川家一席之地。泤
细川藤孝感慨万千,这个结局是她当年怎么都想不到的意外之果,谁能想到义银竟然成功踏上神道,重现神权的辉煌。
就在细川藤孝恍惚这会儿,义银已经坐到她面前,看着她说道。
“藤孝在想什么?”
细川藤孝回过神来,笑了笑。
“我在想,圣人容颜依旧如昔,每一次见到您,我都不自觉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义银叹了一声,摇摇头。
战场上的呼风唤雨,只能让敌我双方的军人感到震撼,义银真正被人看作是现世神,外貌的原因可能更大一些。泤
永远的十六岁光环太过bug,青春永驻的样子,让人不信都难。
义银十五岁离开尾张,打遍近幾关东无敌手,历时八年,多少英雌感叹岁月无情,红颜易老。
当她们再次看到义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八年前那个少年风姿模样,那种震撼感比一百场呼风唤雨还要强烈,还要真实。
毕竟,人类畏惧衰老,东方人信奉道教和佛教,求的是长生和来世,说到底就是怕死。
一个不老的例子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种冲击力谁撑得住?说义银不是神,那什么才算是神?
岛国人看重血统,姬武士渴望义银的种子,何尝不是想要借此洗涤自己的血脉,沾染神的气息。
这种发自物种本能的生理性渴望,甚至高于爱慕之情,高于政治利益,义银真的成了一块唐僧肉。泤
作为唐僧肉本身,义银已经越来越不指望纯粹的感情,他与姬武士之间的关系参杂了太多的利益。
细川藤孝这些年没给他少找麻烦,但现在已经成为他的死党,不管是政治利益,还是肉体愉悦,义银都需要照拂到她的感受。
简单来说,这床上政治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妙,反而挺没意思。
义银笑道。
“宁可回忆往昔,也不愿意多看我几眼,珍惜眼前的我?”
义银圣洁的脸上露出揶揄,让细川藤孝忍不住面红耳赤。
“圣人,光秀今天来吗?”泤
义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就喜欢和她一起欺负我,怎么着,非让我求饶才算完事?没有她在,你我就不能自己亲近亲近?”
细川藤孝低着头害羞,这会儿她被义银迷得神魂颠倒,一点不像手握二十万石的大名,反而像是个被PUA了的傻白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自己不能让圣人满意。”
义银凑近细川藤孝,笑眯眯说道。
“明智光秀请假回去安置老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呢,准备去关东看看,安置完近幾事务就走。
你若是一定要等明智光秀一起,那么也行,只是最近我应该没什么时间再留给你们,就等我从关东回来再说吧。”泤
义银说完,细川藤孝追问道。
“圣人要去关东?”
义银点头道。
“是啊,原本看你在余吴湖那么卖力,我甚是感动,想着单独感谢感谢你。
但你既然乐于与明智光秀分享我的种子,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细川藤孝顿时急了。
“谁乐意和她分享了!”泤
就算是已经恢复了密友的关系,但在关系和泉细川家未来的神裔的大事面前,细川藤孝还是毫不犹豫的见色忘友了。
刚才她是害羞,这会儿清醒过来,单独多拿几次种子,增加一点受孕概率,当然是大好事,怎么可能往外推呢。
细川藤孝心急,义银反而淡定了许多,他坐在主位上,叉开腿,说道。
“你既然愿意接受我的恩赐,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到底有多愿意。”
细川藤孝看了眼义银的大腿,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坚定的把握食鸡,毫不犹豫。
第1608章藤孝一女难消受
冬季的庭院寒风呼啸,院中侍奉的姬武士被义银遣出院外,门廊上紧闭的拉门,隐隐传出某些人压抑不住的求饶声。欑
室内四角点着火盆,温暖如春。细川藤孝抽动着身子,就像是一条刚被捕获上岸的鲜鱼,时不时弹一下,最后总是不甘心得瘫倒。
义银的心情相当愉悦,今日可算是抓住落单的机会,一雪前耻。
说起来,明智光秀与细川藤孝真不愧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姬友。
并肩作战之时,明智光秀计谋百出,细川藤孝坚决执行,两女配合无间,让义银哭着喊着喊不要。
这次,没有了明智光秀这个狐狸精出谋划策,辅助夹击,细川藤孝孤身一人,竟敢贪心索取贵种,自然轮到她被折腾得喊爹爹饶命。
明明细川藤孝已经在跪地求饶,但义银硬是不肯绕她。你不是要贵种吗?给你,都给你。
等到细川藤孝彻底沦为死鱼,义银才心满意足得收手,就差一支事后烟悠哉悠哉。欑
义银靠在主位的卧枕上休息,趴在地上的细川藤孝汗流浃背,却只是舒了口气,就挣扎着要起来伺候圣人。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义银用手巾替她擦拭汗水,柔声道。
“累吗?”
细川藤孝笑着摇头。
“欢喜得要死。”
义银调笑道。
“真要不怕死,下次别喊光秀,你自己偷偷过来找我。”欑
细川藤孝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道。
“圣人饶命。”
义银微微一笑,用手捂着她的小腹,说道。
“什么饶命,我这是赐命。”
细川藤孝按住义银放在自己小腹的手,面色温柔。
“希望这次能够诞下贵种神裔,不负圣人的好意。”
义银摇摇头,又想起岛胜猛与由比滨结衣的不同遭遇,叹道。欑
“这种事呀,真不是辜不辜负好意的问题,那是。。反正很复杂。
总而言之,你莫要多想,只要你我有空多聚聚,迟早会有的。”
细川藤孝笑道。
“我自然愿意多来,只是圣人事务繁忙,又有许多人要应付,怕是轮不到我几回。”
义银叹道。
“是我银荡了。”
细川藤孝面色一白,吓得赶紧解释,唯恐义银误会。欑
“圣人为天下开太平,自甘献身,我仰慕您还来不及,岂敢有什么不敬的念头。
我只是心疼圣人劳心劳力,希望能替您分忧解难。”
义银苦笑不已。
永远十六岁的外挂使他青春永驻,生涯不犯的外挂使他圣洁不可侵犯,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神。
即便他过着比荡夫更银荡的生活,姬武士们还能脑补出他无可亵渎的形象,简直可啪。
义银沉默不语,抱着细川藤孝,两人享受片刻宁静与温存,终究要回到现实中。
之后,细川藤孝侍奉义银穿衣归位,两人谈起正事来。欑
细川藤孝问道。
“圣人要去关东?”
义银点头。
“斯波织田之战的余波未平,关东联军这次出阵牺牲良多,我要去安抚关东武家的情绪,拔除隐患。”
义银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割别人的肉补偿关东联军,只是割肉这事需要协调,最好是义银坐镇分肉,才不会闹出什么大矛盾。
细川藤孝自然听得懂,但她对义银离开近幾之事,总有些忐忑。
“圣人,听闻织田殿下在伏见城俯首帖耳之后,就回去安土城准备明年征伐之事,快得让人不安。”欑
义银笑道。
“织田信长向来野心勃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为人。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关于西近幾之事,我与她已经达成协议。
淀城的松永久秀控制着淀川门户,进入摄津国的水运枢纽,织田信长必须把松永久秀捏在手里,不然织田家的军势不敢深入摄津国。
但织田信长已经向我保证,她对北河内没有企图,只要你确保三渊藤英的安全,让织田家有个体面下台,织田家不会干涉细川家务。”
细川藤孝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织田信长重回西近幾,会利用三渊藤英为首的亲织田一派,在细川三渊两家之中再掀波澜。欑
虽然细川藤孝已经通过细川家臣团控制了三渊家的领地,但只要织田信长不死心,三渊藤英的势力也许会死灰复燃。
“织田殿下如果愿意遵守协议,再好不过。”
义银安抚道。
“织田信长对西近幾的攻略,首要目标是摄津国的荒木村重,但战略重点其实在石山本愿寺。
织田家与一向宗的矛盾太深,我横在中间为难,不如去关东料理些事情,等石山本愿寺吃了苦头有心服软,再回来调解。”
细川藤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圣人睿智,藤孝远不如也。”欑
义银摇头道。
“藤孝才智过人,不要妄自菲薄,和泉细川家是我在西近幾最重要的盟友,你我更是同心一体的自己人。
关于织田家在西近幾的攻城掠地,你不用担心。
织田信长答应我,除了石山区域外,她不会越过淀川,侵犯南岸领地,所以细川家在北河内的领地安全不是问题。
如果发生织田家不遵守协议的情况,你直接发函到伏见城申诉。
伏见城之后会是我的政厅,织田家也会有代表常驻伏见城,双方驻守臣子会协调两家出现的纠纷。”
细川藤孝安心道。欑
“双方有渠道时刻沟通,避免误判,那就再好不过了。”
义银笑道。
“你与其担心织田家,不如担心一向宗。强势一方做事往往谨守规矩,反而是弱势一方很容易狗急跳墙。
石山本愿寺那些腐朽的尼兵团不会是织田家长枪铁炮新军的对手,我担心显如上人会铤而走险。
石山与堺港一体,石山如果发疯,堺港的安全就要倚仗细川家的保护,谨防战争扩散,影响到堺港的秩序。
另外,纪伊国杂贺众是一向宗信徒,虽然铃木重秀此人务实冷静,但杂贺众内部不乏宗教狂热份子,不可不防呀。
纪伊国的杂贺众要去支援石山本愿寺,夹在中间的和泉国就很尴尬,你要处理好这个借道问题,不能卷进战事。欑
虽然这场战争不管我的事,我甚至可能是战后为织田家与一向宗斡旋的人。
但战阵之上刀枪无眼,战场之外无所不用极其,藤孝,你要小心应付,织田家和一向宗都不是善茬呀。”
第1609章宽厚长者是义银
细川藤孝笑道。異
“圣人放心,只要斯波织田两家在伏见城政厅的交涉渠道不失效,织田家就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织田殿下虽然能力不凡,但这种带着镣铐跳舞的本事,她远不如和泉细川家的家学渊源。”
义银笑而不语,细川藤孝说的不错,幕府这些建制派最擅长的就是在游戏规则里玩花样。
只要有规矩,她们就能给你玩出花来,这是两百年幕府政治磨练出来的油滑,外乡来的土鳖大名怎么可能玩得过她们呢?
她们最害怕的就是织田信长这种无惧打破规则,只要不利于自己就把条条框框全部砸烂的造反派。
如果织田信长变得守规矩,讲道理,幕府武家就不会害怕她。
像和泉细川家这种,在细川宗家绝嗣之后,依旧能够在足利家与三好家的争斗夹缝中求存的名门,更是建制派之中的王者。異
一向宗与织田家的斗争再麻烦,能有当年三好长庆席卷近幾,和泉国首当其冲更加麻烦吗?
有义银这根架海紫金梁扛着大局,细川藤孝根本不惧织田家可能出现的小动作,反而有意借助西近幾乱局,为自己谋求更多利益。
细川藤孝说道。
“圣人,我上洛之时,听闻将军擅自离京,去了北河内之地,寻求三好义继的拥护,可有此事?”
义银嘴角一抽,淡然道。
“什么叫做擅自离京?织田信长对将军不敬,定下那些不合礼法的条款,现在已经全部被废除。
将军有意西狩散心,我们替她担着幕府中枢的职责便是,藤孝不可妄议尊上之失。”異
细川藤孝面上一凛,鞠躬行礼说道。
“圣人说的对,是我僭越了。”
织田信长控制着京都守备,威逼足利义昭接受殿中御掟九条款,规范将军的言行举止,行动范围。
之后,织田信长又追加七条款,逼迫足利义昭拜自己为御母,直接压着足利义昭喊妈。
足利义昭被困二条城,形同傀儡,只能以御内书的方式和织田信长斗法,组织两次信长包围网,惹得织田信长勃然大怒。
要不是织田信长日子过得太顺,整个人飘了,派人到多闻山城讨要武田质女,惹得义银护女心切,终于爆发打破了局面。
足利义昭这个贫乏公方,真的是活得面子里子都没了。異
义银带军上洛,斯波家需要大义旗帜驱逐织田家的势力,他就拿出织田信长对足利义昭的种种不敬为由,废除了所有殿中御掟条款。
但足利义昭的处境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尴尬。
织田信长没名没分的欺压将军,足利义昭还能号召天下武家与织田信长作对。
可义银上洛之后,高举大义,痛斥织田信长破坏武家天下基石,吸引了所有保守派姬武士的支持。
有了先代将军未亡人,源氏长者,足利军神这块招牌,功利的武家们谁还愿意多看足利义昭这个没用将军一眼?
这就导致足利义昭在被织田信长打脸夺走统御幕府的大权之后,又被义银夺走了号召天下的名分。
看似义银比织田信长温和,更尊重二条城的足利将军,但事实却是整个幕府内外的武家都以义银马首是瞻,完全无视了足利义昭。異
在足利义昭看来,义银的威胁比织田信长更大,她只有逃离京都,换个地方号召群雌,才能甩开义银的阴影,重头再来。
但站在义银的角度,他必须时刻展现自己对武家传统的维护,包括对将军的宽容尊重。
将军可以不懂事,但他这位源氏长者必须要宽厚得对待将军。
如果将军在京都待的闷了,想要出去走走,义银当然不可能学乱臣贼子,限制将军的行动。
就算足利义昭另立幕府,搞出两个中枢,义银也只会痛骂毛利家居心叵测,挟持将军,图谋不轨。
总之,足利义昭就是家里的糊涂晚辈,义银就是家里的宽厚长者,不管事实如何,这个政治形象一定要维护好。
细川家可以算是足利幕府的创始股东之一,细川藤孝对这种政治正确的事了然于胸。異
她真正的目标并不是逃到毛利家领地的足利义昭,而是在北河内之地的三好义继。
三好义继善战,勇武不在其母十河一存之下。
以前她是反体制的人渣败类,再怎么折腾,也是挖武家天下的墙角,不是个好东西。
现在她是投靠斯波家,成了体制内一员,拼命向义银证明自己的价值,在余吴湖合战立下大功。
曾经为大局考虑,无奈让三好义继留在北河内之地的细川藤孝,现在已然是警钟长鸣,想要把这个领地内的隐患拔除。
细川藤孝说道。
“将军西狩之事,有些诡异。異
若无外藩支持,将军几十个人能去哪里落脚?又能在哪里补给?
以将军自己的人脉,只怕出了京都就是眼前一抹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将军既然敢走出京都,自然是有所倚仗,一定是有人打了前站,为将军提点好了行程。
我觉得,三好义继的嫌疑最大,若不是她哄骗将军,将军怎么会一出京都就往她那里去呢?
直到被三好义继拒绝,将军才被迫转向荒木村重,波多野秀治,最后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才会前往西国毛利家。
我看这件事,三好义继脱不了干系,圣人不可不防。”
义银叹了口气,扶着腰肢。異
不可不防?最要防范的就是你那个床上好帮手明智光秀,要不是她在背后搞事,三好义继,荒木村重,波多野秀治怎么会卷进去?
义银可以确定,织田信长接下来对西近幾的攻击,必然会围绕荒木村重与波多野秀治勾结将军这件事做文章,讨伐这两个倒霉鬼。
看了眼细川藤孝,义银说道。
“三好义继不会久居北河内之地,此姬我另有大用,你别打她的主意。
四国之地悬于幕府管束之外多年,终究是要解决掉这个问题。
三好义继是十河一存子嗣,在赞岐国影响力很大,又是三好长庆确立的三好家正统继承人,在阿波国拥护者也有不少。
三好长庆死后,四国岛已然陷入内乱,三好家那些家臣相互不服,稳不住局势。異
反倒是土佐国的长宗我部家,听说已经和织田信长有所联系,野心勃勃。
我们不能让织田家在四国吃了独食,我有意利用三好义继重返四国,所以三好义继不会久居北河内之地,你不用为她的事而焦虑。”
细川藤孝心头一松,点头道。
“圣人英明。”
和泉细川家活在四国三好家的阴影下许多年,最烦的就是国内漫长的海岸线,处处都是跨海攻击的登录点,防不胜防。
如果能够把防线推到对岸的四国,甚至拿到一块领地作为缓冲区,和泉国未来的安全更有保障。
所以义银一说要利用三好义继反攻四国岛,细川藤孝对三好义继的成见立马消失,面上笑容也真诚了许多。異
但义银下一句话,又让细川藤孝脸上一僵。
“至于三好义继怎么心怀不轨,勾结将军,你不如和光秀仔细谈谈,看看她能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顺便帮我给她带句话,我马上就要去关东处理事务,我不在近幾的日子,让她给我消停一点。”
第1610章亲疏有别的选择
义银的警告,让细川藤孝略显尴尬。粁
明里是让细川藤孝告诫智光秀,暗里却点明了细川藤孝对三好义继的攻击居心不良,让她别学明智光秀那套暗中使坏的招数。
总而言之,明智光秀与细川藤孝这对床上契姐妹,已然在义银心里画上了麻烦制造者的深刻印象。
细川藤孝此时也不敢反驳叫屈,唯有伏地叩首,说道。
“谨遵圣人教诲,我定会向光秀严正转达您的意思。”
虽然两人刚才水乳交融一场,此时下身还带着些许交换过的湿润,但细川藤孝却不敢因此放肆,对义银的警告十分上心。
感情是感情,政治是政治。
能在床上谈政治已经是一种外人难以染指的优势,细川藤孝可不会犯什么恃宠而骄的傻事。粁
义银满意得点点头,细川家出身的细川藤孝是一个传统的幕府武家,懂分寸,知进退。
她虽然不是义银最宠爱的情人,但却是最明白事理,不会让义银心生反感的好帮手。
对于这样的盟友,义银自然不会亏待,也有许多事需要她帮衬。
义银说道。
“过几日,南蛮船长丽璐与她的副官克莉丝汀娜就会上洛入京。
幕府要正视南蛮贸易的重要性,建立一个全新的役职管理南蛮贸易,名为南蛮总代理。
丽璐与其部下在余吴湖合战中立下大功,我将提名她担任南蛮总代理之职,负责对南蛮贸易诸事。粁
现在的我们,对九州岛的博多港等涉外港口暂时是鞭长莫及,南蛮贸易的窗口就仅限于堺港。
堺港在你的控制之下,我希望你能支持幕府对南蛮贸易的工作,支持丽璐这个南蛮总代理。”
细川藤孝点头道。
“既然她是圣人认命的南蛮总代理,我自然会尊重她的职权,协助她在堺港开展工作。”
义银点头道。
“她的职权,仅限于南蛮相关事务,不会对你在堺港的权力形成困扰麻烦,关所的权力不会被侵犯。”
有了义银这句保证,细川藤孝更是松了口气,微笑点头。粁
略过南蛮贸易这点小事不提,义银继续说道。
“将军仓促西狩,足利马回众被抛弃在京中群龙无首,惶恐不安,已她们经请畠山高政求到我面前。”
细川藤孝叹道。
“足利马回众效忠足利家一百五十年,最后却是被足利将军弃若敝履,真是令人唏嘘。”
义银跟着叹道。
“将军行事欠缺考虑,略显薄凉,寒了忠臣之心。而我作为源氏长者,对忠臣之惨状却是无法置之不理。
我有意效仿余斯波义士先例,给予足利马回众这一荣誉头衔,享受斯波编制同等待遇。”粁
细川藤孝一愣,说道。
“圣人,那可是足足五百人,全部要享受斯波编制待遇的话,负担可不轻。”
义银淡然道。
“千金买马骨,筑台自隗始。
足利马回众虽然远不如昔日辉煌,但忠勇之心却不弱于前辈。
不管是对先代将军,还是对现任将军,足利马回众始终不离不弃,谨守本分,符合武家义理,应该宣扬她们的忠义。”
细川藤孝若有所思,义银这是在给逃离京都的足利义昭上眼药。粁
不管足利义昭如何委屈,离开京都的理由有多充分,她抛弃足利马回众这件事都是洗不清的污点。
武家奉公恩赏,责任和权力是相对的。
足利家世代恩泽足利马回众,即便足利将军已沦落到足利义昭这个窘迫的地步,工资都发不出来。
但足利马回众还是自带干粮,继续为足利将军奉公,在这流行下克上的时代,堪称武家义理楷模。
而足利义昭因为付不起工资,连夜跑路,把足利马回众当作累赘抛弃的行为,就显得分外下贱了。
义银作为幕府的架海紫金梁,道德完人,武家圣人,自然不能公开说将军的不是。
但他可以通过给予足利马回众优厚的待遇,通过足利马回众的嘴巴,让足利义昭变得臭不可闻。粁
足利马回众从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组建起,就是足利家最忠诚的鹰犬,连这样的鹰犬都能随手抛弃,谁还敢真心效忠足利义昭?
足利义昭这位贫乏公方不但是个穷b,而且性情薄凉。
她在毛利家帮助下重开的鞆幕府,连足利马回众这样的足利死党都不待见,还能有什么政治价值?
足利义昭另立中央的大门还没张开,一盆污水就先给泼了上去。
细川藤孝点头道。
“圣人仁义,与将军的任性有天壤之别。
天下武家的眼睛雪亮,自然能分清是非对错。足利马回众及其他幕府武家,她们对毛利家挟持将军打造的伪幕府,也会不屑一顾。”粁
细川藤孝很懂政治,这就让义银少废许多口舌解释。
而义银也借此送细川藤孝一份大礼,拉拢这位新出炉的和泉细川家督,斯波家在西近幾最重要的盟友。
双方在床上深入交流的感情只限于细川藤孝个人,义银想要让整个和泉细川家牢牢紧跟斯波家,就需要更多的手段捆绑双方的利益。
义银说道。
“我对幕府内部各家不熟悉,和泉细川家却是多年沉浸幕府政治,最熟悉各家的情况,我需要你的帮助,理清足利马回众的人员名单。
三地斯波领的年金发放已经结束,斯波忠基金可以腾出手来,尽快完成对斯波义士的福利发送。
北陆道海港冰封,但近幾这边的淀川水运却是不受影响。粁
我已经命令忠基金的负责人石田三成从堺港粮仓运粮上洛,三五天时间,粮船就会抵达京都。
考虑到深冬将至,足利马回众各家已经断粮多日,唯恐出现饿死人的惨剧。
我会让斯波军在京都的兵站先输送部分军粮替代,优先发送给断粮的足利马回众。
藤孝,事态紧急,你要尽快摸清足利马回众各人现在的情况,我希望明天就开始发粮。
这件事,拜托你了。”
细川藤孝听得欣喜若狂,自然是伏地叩首,忙不迭答应下来。
虽然开恩的是义银,是斯波家给予足利马回众的关怀。但实际主持发粮事务的细川藤孝,她也会在这件事中受益匪浅。粁
细川藤孝刚才坐上和泉细川家督之位,家内家外对她这位新家督还在审视掂量。
义银将施恩足利马回众的事交给她负责,对她有两利。
其一,对外展现义银的支持,表明和泉细川家的权利交接是受到义银认可的。
斯波家两次出兵攻打三好家,挽回和泉细川家的家业颓势,细川家臣团对义银是敬畏极深。
有义银背书,和泉细川家中就不会再出现反复,细川藤孝使用手段夺取家业的异声也会随之平息。
其二,和泉细川家因为此事,必然与足利马回众关系加深。
足利马回众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与幕府各家盘根错节,这件事也就提高了和泉细川家对幕府各家的影响力。粁
义银这是给和泉细川家一个政治大红包,细川家臣团必然对斯波家感恩戴德,更加依赖。
面对细川藤孝的欣喜,义银却是有自己的算盘。
按理说,足利马回众是通过畠山高政的渠道上书,就算是义银有恩典,也应该通过畠山高政传回足利马回众。
义银让细川藤孝去做这件事,就是刻意抬高细川藤孝,贬低畠山高政这位幕府管领。
原本,义银对畠山高政还是很放心的。
当初足利义昭搞三搞四,畠山高政这条疯狗站在义银这边,以畠山宗家家督身份疯咬足利将军,帮义银省了不少心。
再加上畠山高政家业颓废,南河内的畠山领地全靠义银帮她支撑,让畠山高政在蜷川亲世面前毫不避讳的喊义银亲爸爸。粁
可就是这么一条看似忠诚可靠的好狗,最近却让义银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首先,是畠山高政在三好义继征伐战,余吴湖合战中蛇鼠两端的表现,她与蜷川亲世一起成了墙头草的代表人物,让义银很失望。
其次,畠山高政在幕府政治上积极打压足利义昭这位将军,妄图以幕府管领身份取代足利将军,发挥更大影响力,这又让义银警觉。
最后,畠山高政竟然开始暗示对义银的仰慕,似乎想走床上政治的捷径,甚至垂涎神裔血脉,让义银很反感。
当年,畠山高政就是个私生活靡烂的众道爱好者,义银与她的初见,就是救下山中幸盛这个差点被畠山高政糟蹋的小白兔。
这种人想要爬上义银的床,别说爱慕义银的姬武士们答不答应,义银自己都有些膈应。
谁知道畠山高政当年玩得是不是男女不忌,义银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不喜欢在垃圾桶里找吃的。粁
把足利马回众的事交给细川藤孝去做,也是表明了义银的态度。
亲疏有别,细川藤孝是负距离的亲近,而畠山高政最多算是和蜷川亲世一个档次,没那么亲近。
这种不明显的政治表态,会被幕府所有武家接收到,斩断畠山高政的妄想。
畠山高政会不会因此不满,义银不在乎。
他相信畠山高政这条恶犬不敢朝自己龇牙,至于畠山高政对细川藤孝产生恶意,也得有本事斗得过细川藤孝与明智光秀这对铁姐们。
义银看到这两个祸害也要头皮一麻,何况才智平庸的畠山高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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