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无死角的软控制
义银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蒲生氏乡,继续说道。阑
“山城国以及周边的幕府领地,都是幕臣与地方派的地盘,许多家名甚至可以追溯到足利幕府早期,延绵两百年之久。
这些家名下之下的腐朽气息,浓烈得让人难以想象,存在着大量不公的事实。
我刚才已经警告了蜷川亲世与畠山高政,她们必然不敢对义士名额乱伸手,也会劝阻别人的胡闹。
但我还是不放心。
氏乡,我会让百地三太夫配合你行动,你要严查送上来的军功名单,保证这一百名斯波义士,都是有突出贡献的姬武士。
最好,都是几十石一百石的中下层姬武士。
有资格得到义士名额的中下层姬武士,必然是血战生还的勇猛武家,但她们在各家的地位不高,收入很低。阑
所以,斯波义士每年六石的铁杆庄稼,她们一定会很珍惜。”
蒲生氏乡点点头。
“君上是要她们感恩戴德,为斯波家所用?”
义银笑道。
“斗米恩升米仇,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恩情值得感谢?
中下层姬武士光是养活自己,养活老公孩子,就已经是精疲力尽,她们也没力气感恩。
但只要利益一致,就足够了。阑
我无意控制这一百义士,但只有斯波家在,义士的铁杆庄稼才会每年准时准点的发放。
另外,我会给这些义士一项特权,允许她们遇到不公,可以直接上书同心秘书处,恳请我为她们主持公道。
幕府武家领地多腐朽,不公道的事多了去了。有了义士这层身份,她们就不怕受欺负。
一边是每年六石的保底粮,一边是握有不被欺压的上奏权,这些义士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必然希望我斯波家兴盛不衰。”
蒲生氏乡点头道。
“君上英明。
如果我们明里控制这些义士,必然引起各家的忌惮与反弹。阑
义士是外臣的部众,她们不是斯波家的家臣,斯波家控制她们是非礼的越界行为。
但如果您只是念及义士为天下大义流血牺牲的功劳,无私得给予她们优待,各家就不好说什么了。
但这些人的心,一定会向着斯波家,幕府领地一旦出现风吹草动,危及斯波家的利益,她们多半会主动上书,向同心秘书处示警。”
义银笑道。
“不止如此。
斯波义士也许不只是这一百名额,我让你登记造册,就是为了留下扩编的可能性。
义士的良好待遇,一定会引起近幾武家领地内中下层武家的羡慕。我可以偶尔因为某人的义举,授予某人斯波义士的待遇。阑
只需要一年偶尔几次施舍,就可以令近幾武家麾下的部众趋之若鹜,心心念念想要通过讨好我,改变自己的命运。
其实吧,我对近幾武家没有太多要求,只希望她们别没事找事,耍小聪明,拿仁义道德来搪塞我。
我也要让她们明白,借用大义之名来挤兑我,是很危险的行为。她们可以干的,我也可以干,甚至能比她们干得更好。
我没有兴趣像织田信长那样,追求完全控制,把近幾武家死死捏在手里。
但至少,我需要一些杀手锏,能够把近幾武家对我的威胁,相对平衡得控制在我的掌握之内。”
蒲生氏乡点了点头,明白义银的想法。
斯波织田谈判之后,斯波家的外部压力骤减,接下来就要面对内部的暗流。阑
关东方面,利用关东各家对东方之众土地的贪婪,关东侍所祸水东引,义银能够借此站稳至高领袖的地位。
近幾方面,近幾各家狡猾无赖,那么义银就用义字开路,抬举义士,以大义之名软控制近幾武家领地的安宁,吓阻她们的小心思。
蒲生氏乡低声重复道。
“相对平衡。。软控制吗?”
义银点点头。
走上巅峰看似风光,其实是有苦说不出。高处不胜寒的痛苦,别人也无法理解。
岛国政权因为先天不足,根本学不了天朝的集权制度,只能追求相对平衡的软控制。阑
天朝核心区,华北平原与长江中下游平原连成一片,一旦稳固统治,便是农业时代东亚陆地最强。
广阔统一的平原耕地,代表着巨大体量的粮食与人口,拥有统治这片大地的压倒性力量。
而岛国本身就是一座火山岛,从海洋中拔地而起,岛屿中央到处是高耸的群山。
农业时代赖以生存的平原耕地,被四处横行的山脉走势撕成碎片,星星点点在岛国各地缀饰。
散碎的平原,导致各地势力相对平衡,谁都没有压倒性的力量,只能维持碎片化的分封统治。
天皇朝廷一心学习天朝,遣唐使带回了整套大唐官制,可最后,天皇朝廷还是无法有效控制地方。
并非不愿,确实不行。天皇朝廷手里没有压倒性的力量,就无法改变地方自治的现实。阑
织田信长野心勃勃,想要集权征服天下,改变这个现实。
她倚仗得,就是浓尾平原。
农业时代的奥羽太冷,仙台平原无法有效开发。岛国地理散碎的平原中,只有三处比较大的平原。
其一,大阪平原。其二,浓尾平原。其三,关东平原。
织田信长一时势大,吞下了整个浓尾平原,迅速对外扩张。
如果她能够拿下大阪平原,就一定打通了大阪平原与关东平原之间的京都盆地与近江盆地。
这几乎涵盖了整个岛国在农业时代最富庶,最发达的核心地区。阑
只要以此为本钱,集权扩张,把各地松散的武家集团一一击破,织田信长的天下人之梦,也许真的能实现。
只可惜,织田信长遇到了斯波义银,在近江盆地就遭到迎头一击,暂时被打掉了嚣张的势头。
而不同于织田信长的集权强压,追求全面控制,义银走了一条仁义之君的道路。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义银吃到了仁义的甜头,也背上了仁义的负担。比起织田信长,他对麾下武家的控制力,简直弱爆了。
义银只能绞尽脑汁,在不破坏自己仁义人设的基础上,不断寻求软控制,让麾下武家能老实一点。
蒲生氏乡想到此处,这才明白义银的良苦用心,不禁感叹。
“为君不易,君上受累了。”阑
义银笑道。
“所以这一百义士,你必须得给我好好办,不许带有小情绪哦。”
蒲生氏乡脸上一红,义银宠溺的口气让她心里痒痒。但她转念一想,面上又是一变。
义银见她变色,问道。
“怎么了?”
蒲生氏乡说道。
“君上说起控制,我忽然想到这次关东联军与近幾联军对于恩赏一事遥相呼应,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太巧了吧?”阑
义银叹道。
“你可算发现了蹊跷。
岛胜猛与山中幸盛怎么会忽然和关东各家谈起条件,直指战后的土地恩赏?
和泉细川家与关东武家素无往来,细川藤孝怎么会忽然跳出来支持她们?
前田利益不情不愿的上书支持,是被谁逼的?”
蒲生氏乡眯了眯眼。
“明智光秀?”阑
义银冷哼一声。
“当然是明智光秀,除了她,还有谁能让细川藤孝主动跳出来帮衬,损己利人?
她倒是事不关己,在长滨城忙着谈判,你说她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我连个把柄都抓不到,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蒲生氏乡摇摇头,还是感觉不对。
明智光秀对外交涉,长袖善舞,混的是如鱼得水。
但在斯波家内部,她的名声早就迎风臭十里。谁不知道这个毒士?谁不提防着她?
细川藤孝是明智光秀的死党,自然肯跳出来帮她捧场,但其他人为什么要帮明智光秀?阑
山中幸盛,岛胜猛,前田利益,一个个都是手握大权的重臣。
反倒是明智光秀不断犯错,一直被义银责罚,削减领地,这会儿都快沦为中层武家的石高知行了。
要不是她在外交方面代表斯波家狐假虎威,不然哪有资格在各大强藩面前蹭个座位?
那些斯波重臣,她们没理由帮明智光秀,除非这件事对她们有非常大的好处。
蒲生氏乡不解看向义银,义银忍不住摇摇头。
虽然聪明,但蒲生氏乡到底是个雏,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往男女方面去想,在这件事上显得迟钝。
义银淡淡说道。阑
“岛胜猛与山中幸盛联手,拉着关东联军上下一起喊神威神恩。
如今连畠山高政与蜷川亲世这样的幕府大佬都得跟着低头,喊我一声圣人。
这不是大利吗?”
蒲生氏乡皱眉道。
“这是您的大利,却不应该是她们帮明智光秀的理由,她们拿不到什么好处呀。”
义银微微一笑。
“武田义信,上杉深雪。阑
我成了圣人,我的后裔自然也不同凡响,可不是她们的大利吗?”
蒲生氏乡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之后,脸色涨得通红,她这个童女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随后,她便勃然大怒道。
“她们。。她们。。竟然存了这么龌蹉不敬的心思!”
义银瞥了眼蒲生氏乡,说道。
“你生什么气嘛,我与她们是什么关系,你应该非常清楚。”
蒲生氏乡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顿时焉了下去,再也发不出声来。阑
君上说的没错,每次那些禽兽上门对君上做无耻之事,都是蒲生氏乡在外面把风看门。
别人装无知倒也罢了,蒲生氏乡是知根知底,有什么可愤怒的?
义银也不想为难了自己的贴身亲信,开解道。
“氏乡,你之前说的不错,就是软控制。
我不是织田信长,我只能追求相对平衡的软控制,对关东侍所那些人如此,对近幾幕府这些人也是如此。
可那些都是外人,动摇不了斯波家的根基。
斯波家的根基在哪里?在斯波家的重臣们身上,在中下层的姬武士身上。阑
斯波编制,斯波忠基金的年金,帮我牢牢控制住了中下层斯波姬武士的心。
那么上层的高阶武家们呢?
就像我当年求你为我看门护院,让你眼睁睁看着我一次次和她们。。就是这么个道理。
斯波宗家灭门,我几乎一无所有,能够复兴家业已是万幸,但要守住家业更是千难万难。
如果这一具臭皮囊,可以替我笼络住重臣们,令斯波家万世基业长青,我什么都愿意做。”
义银说的平淡,但蒲生氏乡听得却热泪盈眶,激动得伏地叩首。
“君上!君上!”阑
义银摇摇头,每次装这个b都是这样的结果,有生涯不犯的特效加持,义银说什么都是圣洁无邪的。
时间长了,反而有些索然无味,偶尔,义银也想当个下流胚。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重臣们要把我架上神坛,让我成神称圣,然后我的孩子就会成为世人仰望的神裔。
她们要上我,要怀孕,要分享神的荣光。可以,没问题,我陪她们睡,我给她们孩子,只要她们忠于斯波家!
神裔,是斯波家的神裔,她们愿意团结,我很欣慰。
氏乡,不要为我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斯波神裔,万世一系,未来可期,这样挺好的。阑
如果斯波家能够拥有无限未来,即便我被千人骑,万人跨,我也会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更何况,现在只是陪几个人睡睡罢了。”
用斯波忠基金团结斯波家中下层姬武士,用血脉神裔团结斯波家上层高阶武家,这就是义银对内的软控制。
对外一层,对内一层,核心包裹着义银本人,这就是斯波体系即将成型的统治阶级。
统治,是由上而下的体系,是自下向上的认同。而义银,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从姬武士的视角看来,作为一个女尊世界的男儿身,义银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然是竭尽全力,牺牲了一切。
难怪蒲生氏乡会痛哭流涕,倒也不是义银演技非凡,主要是姬武士自己脑补得太过感恩。阑
走到蒲生氏乡面前,义银蹲下身子,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今晚,你来陪我吧。”
蒲生氏乡难以置信得看着义银,嘴唇颤抖。
“我。。我。。我?”
义银看着她,笑道。
“小傻瓜,你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吗?氏乡的孩子也可以成为神裔哦,我允许了。”
蒲生氏乡望着义银,忽然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腕,竟然咬出血来,吓了义银一跳。阑
“你干嘛?”
“好疼,好疼,所以。。这不是在做梦对吗?”
义银一愣,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亲昵道。
“小傻瓜。”
义银看着喜极而泣的蒲生氏乡,想起自己这根胡萝卜吊了她好久,心中难免有愧。
对外软控制,对内软控制,那么对身边的斯波同心众,一样需要软控制。
安排蒲生氏乡上床,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义银不可能允许握有同心众大权的蒲生氏乡,在软控制之外。阑
蒲生氏乡对义银的憧憬是一片赤诚,而义银,他是个人渣。
第1571章战事停歇谈判中
曾经的义银,心心念念想要开后宫,对鸠占鹊巢计划充满期待。阑
可现在,他却迷茫得发现,这个后宫的开法,和他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如果说织田信长是走的征服路线,那么义银就是走的睡服路线。
开疆拓土如户泽盛安,靠睡。
交往强藩大名如武田上杉,也靠睡。
平衡斯波家内部山头如岛山中前田蒲生,还是靠睡。
义银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在开后宫,还是别人在轮流使用自己?
扭曲的后宫,难言的快感,暗潮汹涌的血腥暴力,权利斗争,无不提醒着义银。阑
这睡女人的事,太累了,时时刻刻要提着神,战战兢兢怕闹出大乱子。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自作孽不可活,含着泪也得睡完。
日后的事且不谈,义银可以确定明智光秀现在谈判的筹码里,一定有一张通往自己床榻的睡票,只有这样才能让织田信长感到满意。
虽然义银这具身体依然是他自己在吃饭,喝水,呼吸,拉shi,但本质上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斯波家最珍贵的财富。
他吃下去的是米饭,产出的可是高贵的神之米青!
在余吴湖阵前显圣之后,斯波重臣已经开始强迫近幾联军与关东联军各家站队,承认义银的现世神身份。
只要斯波家不断走向胜利,影响力逐步扩大。
总有一天,天下六十六国的姬武士,她们都会认可义银这个现世神,神裔之大利将水到渠成。阑
有如此大利在前,难怪诸姬会忍不住诱惑,被明智光秀挑动起来联合施压,一定要把余吴湖合战的神迹坐实了。
而义银呢,他决定把众姬造神之后的第一发神之米青,恩赐给蒲生氏乡。
蒲生氏乡从小姓做起,这六年在义银身边养大,成为他最信任的亲信,承担同心众笔头,同心秘书处首席,斯波遴选负责人的重任。
她可以说是斯波中枢权力机构的头号大佬,是义银制衡斯波地方武家集团的重要抓手。
在斯波重臣们联合起来的那一刻,义银的第一反应就是警惕。睡了蒲生氏乡,稳固中央集团,保持对地方大佬们的压制,这很重要。
成神第一枪,射向枕边人,蒲生氏乡多年夙愿成真,可喜可贺。
———阑
清晨,义银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
战时出阵,义银没有把德松龟松两名小姓带来前线,生活上自然不如在京都时候那么舒适。
他直起身子,只觉得腰后有点酸软,不禁老脸一红。多年养成,一朝见血,昨晚似乎兴奋过了头。
自己身经百战都变成了这般模样,蒲生氏乡是初来乍到,应该更不好受吧?
正想着,拉门一开,一缕阳光照进房间,义银眯着眼,看向背靠照样的蒲生氏乡。
只见她容姿衣着整洁如常,一脸恭谨向自己行礼,貌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姬武士的身体素质,果然远远强过义银。
“君上,您醒了?”阑
义银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
虽然蒲生氏乡的样子没有变,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也许是女孩变成女人,那种不可言喻的微妙感。
蒲生氏乡半天没听到义银回应,疑惑看向君上。只见义银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红,羞涩道。
“君上。”
义银回味昨晚,轻笑一声。
“氏乡,你真的长大了。”
义银内心又补了一句,外表看不出,竟然出乎意料的有点大呀。阑
蒲生氏乡哪里知道义银心里的龌蹉念头,她看着自己憧憬多年的君上,回忆昨晚的疯狂,面上露出害羞又满足的微笑。
“是呀,氏乡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君上庇护的小可怜,已经可以为君上奉公解忧了。”
她一脸认真,说到最后竟然还有些哽咽,让义银哑然失笑。
“傻丫头,你哭什么?”
“臣下这是高兴,喜极而泣。”
“真的很高兴?”
“回君上,真的很高兴!”阑
“那。。今晚再来一次?”
蒲生氏乡一脸愕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义银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
“起床了,起床了。”
蒲生氏乡匆忙上前,侍奉义银穿衣梳洗,直至义银走出房间,踏上门廊,她才忍不住再次追问。
“君上?”
“嗯。”阑
“您说今晚。。是真的吗?”
义银回头白了她一眼。
“你可以不来。”
“来!臣下一定来!”
义银摇摇头,蒲生氏乡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也变成了这副食髓知味的模样,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呀。
他叹道。
“我饿了。”阑
蒲生氏乡慌慌张张去张罗义银的早膳,义银望着她的背影,笑而不语。新鲜出炉的蒲生氏乡,应该用心多咀嚼几次。
随后,义银瞅到庭院中正在练剑的立华奏,面上顿时一僵。
等一下,今晚好像是。。一周一次的任务时间。。卧槽!
义银心乱如麻,立华奏和蒲生氏乡的时间撞上了,他只能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忘了立华奏的定期任务,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且不说义银为难,如何处理这个桃色的小麻烦,近幾联军与关东联军内部,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还在继续。
战前,天台宗,真言宗,一向宗,三大派联手为义银造势,向底层愚昧的乡野村妇,灌输义银是现世神的封建迷信。阑
战时,义银战前显圣,给予敌我双方极大的震撼,突如其来的风云雨,让双方的高阶武家都开始迟疑,义银是否真有神性。
战后,明智光秀带动斯波重臣,在联军内部掀起宣传浪潮。参与过这场血战的中下层姬武士们,对现世神的说法变得深信不疑。
再加上义银有意发出鼓励性质的大红包,同心秘书处深入各家军势,统计军功,计算恩赏。
虽然没有土地恩赏,但钱粮恩赏足够丰厚,引得中下层武家感恩戴德。特别是斯波义士的审核,更引发基层姬武士的热烈参与。
等同于斯波编制待遇,有权向同心秘书处上书申诉,义士们自己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给领主大人打仗,能被天上掉下掉馅饼砸中。
斯波义银此次高举义旗,对血战立下大功的姬武士分外慷慨,斯波义士的恩赏待遇,引来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
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义银需要的宣传效果得到极大强化,之后会随着联军将士回归本领,将现世神的传说带往远处的四面八方。阑
经过这一番折腾,至少在近幾关东两地,义银的现世神身份已经得到了最初的认定,算是勉强站稳了脚跟。
而近幾与关东是岛国最富庶,最核心的两块地区,实力冠绝六十六国。
在这两块地域形成了现世神的概念,义银的神道便有基础往整个岛国扩张,成就神权。
而在联军内部宣传如火如荼之际,斯波织田两家的谈判却不怎么顺利。
这次开战是由斯波义银主攻,拿下织田家不少地方。织田信长以逸待劳,原本就是等斯波家来攻。
前田利家南下,马场信房西进,在东美浓山区挖了两个居高临下,随时可以杀进浓尾平原的大窟窿。阑
越前国,山中幸盛已经杀过九头龙川,占据了半个福井平原。
岛胜猛往九头龙川上游走,拿下了大野郡,兵锋深入山区,威胁西美浓。
大谷吉继出奇兵,夺回了当年前田利益为了买粮,交易给织田家的铃鹿峠,又在南近江和北伊势两块织田领地之间,戳了个大洞。
再加上义银出兵北近江,拿下高岛郡,西浅井郡,伊香郡,时刻威胁着琵琶湖东岸的北近江平原产粮区。
可以说,斯波联军在各方面的攻势非常凌厉,已经在织田家领地各处拿下不少关卡要隘,只是暂时没有能力打进富庶的平原地带。
织田信长原本想在余吴湖合战大干一场,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可偏偏这一战织田家打输了。
如果织田家不能拿回这些关键节点,自己的富庶地区就会时刻被斯波家威胁,以后就得提心吊胆过日子,这是织田信长不能容忍的。阑
所以在斯波织田双方的谈判中,丹羽长秀为首的织田方,坚决要求双方回归战前的边界线。
斯波方的明智光秀,她已经请示过斯波义银,可以适当放宽要求,与织田家做做交易。
但即便如此,明智光秀也不可能任由丹羽长秀随便拿捏,毕竟斯波家才是战胜方。
要是被织田家随便几句要求,就吐出将士血战拿下的土地,明智光秀这个负责外交谈判的斯波重臣,回去就该切腹谢罪了。
斯波义银与织田信长已经敲定了最高指示,那就是恢复和睦。但具体怎么谈,谈出什么成果,却是要看下面人的发挥。
斯波织田之战牵扯太大,双方动员近二十万人,在各地打得头破血流,明智光秀与丹羽长秀谁都背不起谈判软弱,丧权辱国的黑锅。
结果是她们相持不下,谈着谈着,斯波义银与织田信长反而先吃不消了。阑
盛夏之后便是初秋,二十万人开战,已经导致夏收的农忙时节人力不足。各地民力不堪重负的反馈,在不断给两位主君添加压力。
夏收麦,秋收稻。
岛国武家以征收稻米为主要田地赋税,夏收耽搁也就耽搁了,最多是村里的愚妇少吃点麦饭,多啃点树皮。
可要是继续谈下去,大军不打不撤,空耗粮饷,最后就要影响到武家最看重的秋收了。
秋收的稻米,是武家最重要的收入。领地的军粮,俸禄,存储全依赖于秋收获取。一旦出现问题,之后一年甚至几年都缓不过气来。
不战不和,连累夏收的现状,已经引发军心不安,随着秋季临近,军中情绪越发不稳。
不管是斯波义银,还是织田信长,都觉得没必要继续僵持下去。阑
这两个岛国最大的土财主,也扛不住二十万战兵的吃喝用度。
前线二十万人,背后至少需要四五十万人维持后勤补给。既然不想打,那么就早点遣散人员,回家秋收。
在斯波织田双方主君的妥协之下,地盘划分的谈判被暂时搁置,放在以后慢慢聊,先确定了双方恢复和睦的基本条款。
织田信长主动承认错误,表示摸石头过河的过程中,某些政策不够完善,伤害了武家集团的感情。
之后,织田家会改变家中政策,由浅入深,逐步改善,停止对武家集团利益的损害。
不管织田信长日后是否说到做到,至少在此时,能让三百万石的强藩织田家低头,让乖戾蛮横的织田信长服软,斯波义银算是赢了。
织田信长给了面子,斯波义银自然也要投桃报李。阑
斯波义银高度赞扬了织田信长的表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愿改,就是武家好大名。
斯波义银一改之前对织田家的激烈态度,不再追究织田信长对武家集团利益的损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表现出圣人的宽容大度。
双方商定先停战退兵,边界划分的事之后再谈。
前脚,明智光秀与丹羽长秀刚回禀主君,按下画押印信。后脚,双方早就无心战事的军势便迅速后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斯波义银回到京都,织田信长去了安土城,之后的谈判将在京都以南的伏见城继续。
伏见城乃是京都南郊门户,现在斯波家的控制之下。
而织田家占据坂本草津一线,重兵看守着山城国进出近江国的南门户。阑
坂本城穿过大谷,就是京都南郊。虽然斯波家占着伏见城,但织田家在这一区域并不弱势。
伏见城的位置,恰好是斯波织田两家都可以接受的谈判地点,尽显势均力敌的态势,有利于双方平等交流。
义银刚才回到京都,安土城便传来了新的消息。
织田信长与丈夫浓君,两人正式和离。浓君随后出家修行,至此不问世事。
织田信长行事果断,让跟着义银回到京都的明智光秀,不免有些沮丧。
第1572章神裔之母皆单身
京都,斯波府邸,内室。
初秋时分,秋老虎的威力不下盛夏,甚至燥热。义银走出内室,望着庭院美景,愣愣出神。
距离余吴湖合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是凶险异常,令人背后冒汗。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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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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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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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
…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你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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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73章朱子门下一稚女
建仁寺是镰仓幕府二代将军源赖家创建,建筑风格偏向唐样,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之一。
众所周知,岛国多地震,建筑又以木造为主,所以建筑烧了一次又一次,连她们自己都算不清挨了多少祝融之灾。
名为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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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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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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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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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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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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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你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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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74章大明的日本国王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义银总算知道林信胜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恭谨的林信胜,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却是心思缜密,老辣得很。
她这一挠,恰恰挠到明智光秀的痒处,难怪明智光秀会视她为人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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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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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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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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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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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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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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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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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你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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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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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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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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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5章将军壮志要西行
说到这里,义银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聊下去。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明智光秀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是义银亲自定下的大战略方向,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天皇道统已经被足利义满覆灭,那就让它掩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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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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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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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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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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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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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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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
…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你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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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前1575章主要人物表
斯波家
斯波义银,家督,入道真言宗法号谦信,斋名津多殿,幕府地方实力派领袖,先代将军义辉未亡人,八幡太娘御白旗持有者,天选者,源氏长者,毘沙门天降临,现世神,圣人。厌离秽土,欣求净土,斯波义银军旗,厌欣旗。
女儿
武田义信,武田信玄之女,小名玲奈。同心众一员,受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庇护。
(高坂昌信,武田晴信众道爱人,战国第一美女,出仕武田义信。)
上杉深雪,上杉谦信之女。
保密组
百地三太夫,保密组首领。
藤林椋,藤林杏之妹,保密组副首领,被斯波义银调派给明智光秀。
雾隐才藏,百地三太夫弟子,上忍,保密组关东负责人。
藤林杏,被明智光秀利用后出逃,受到百地三太夫严刑拷问,被藤林椋含泪杀之。
伊贺前田系
前田利益,近幾斯波领总大将,近幾武将派领袖,近幾斯波联军总大将。
前田利久,前田利益之母,协助处理家务。
尾张前田系
前田利家,尾张斯波领代官,协助织田信长攻略美浓,受重用。
村井长赖,前田利家家臣。
京都明智系
明智光秀,近幾斯波领外交役,斯波义银谋臣,足利义昭指定的京都守备,真言宗信徒。
斋藤利三,带一色义龙遗命投奔明智光秀,成为家臣。
斋藤龙兴,一色义龙遗女,受明智光秀庇护。
问注方
本多正信,一向宗信徒,被明智光秀陷害背叛松永久秀,无奈投靠明智光秀,被明智光秀推荐成为问注方主官。
半泽直义,加贺国石川郡金泽姬武士,尾张斯波领前田利家举荐,井伊直政看重,入职问注方。
高田姐妹系
高田阳乃,近幾町奉行,堺港新选组管理者,北陆道商路近幾部分管理者,真言宗信徒。北陆道商路股票发起人,斯波地产负责人,斯波粮票发行人。
高田雪乃,斯波家前任目付首领。足利义辉死前送与三日月宗近,遗命其保护义银。在京都天诛中重伤失去武力,但三日月宗近又被义银赋予先斩后奏之权。
今井宗久,堺港商奉行下属姬武士,拥有淀川特许通行权,被高田阳乃要求入道一向宗,被义银恩泽知行百石成为中阶武家。
近藤勇,堺港新选组长,壬生狼首领,天然理心流宗家。
冲田总司,壬生狼领导人之一,武艺最高,身体不好。
土方岁三,壬生狼军师,为人狠毒。
立华奏,本名威廉亚当斯,成为高田阳乃麾下斯波家南蛮奉行,赐与姬武士身份,职禄15贯。因为有过一样的濒死经历,高田雪乃决定教她飞天御剑流,代替重伤的自己为斯波义银效忠,为高田雪乃影武者。
弥生,桔梗屋利次娘的儿子,受高田雪乃庇护。
大和尼子系
尼子胜久,山中尼子一党首领之一,治理近幾斯波领内务。
立原久纲,山中幸盛姨母,投奔尼子胜久的西国派领袖。
柳生宗矩,斯波家目付,柳生组组长,由斯波义银授权尼子胜久指挥柳生组。
关东侍所山中系
山中幸盛,山中尼子一党首领之一,关东侍所执事,常务理事会常任理事,三巨头之一。
本庄繁长,扬北众秩父党宗家家督,背叛扬北众,投效关东侍所,御台人笔头,本庄派领袖。
加地景纲,其姐切腹后受斯波义银重用,御台人副职,下越派领袖,扬北众佐佐木党宗家家督。
关东斯波领岛系
岛胜猛,关东斯波领代官,御统战众,统战众之首,大胡城主,常务理事会常任理事三巨头之一。
小野木重次,岛胜猛家臣,关东斯波领的旧北大和众首领。
伊贺崎道顺,岛胜猛家臣,关东斯波领的旧伊贺众首领。
近江藤堂系,除名。
藤堂虎高,斯波家外样藩近江藤堂领主,被织田信长指使甲贺众假扮尾田女杀害。
伊贺大谷系
大谷吉继,近幾武将派之一。
同心众
蒲生氏乡,斯波义银小姓元服,同心众笔头,秘书处执事,掌管斯波遴选。
井伊直政,斯波义银小姓元服,同心众副官,秘书处要员,监督包括同心众福利,关东侍所福利,斯波忠基金福利等事务。
长野业盛,继承箕轮城长野家督,抵挡不住真田信繁的进攻,逃亡大胡城。上泉信纲以死恳请,由岛胜猛求情,被收入同心秘书处做事。
关东侍所真田系
真田信繁,真田昌幸次女,统战众,松代藩主,吾妻郡守,箕轮城主,西上野姬武士团领袖,一届常务理事会非常任理事,得到斯波义银恩赐光明九德铠之仁铠,被誉为津多殿前第一神将。
猿飞佐助,真田信繁好友,因为帮真田信繁刺探情报,被义银踢出斯波家编制,成为真田家臣。
海野利一,海野六娘,真田信繁谋士,三无少女。
根津贞盛,真田信繁家臣,余吴湖战死。
望月幸忠,真田信繁家臣,余吴湖战死。
三好政胜入道伊三,三好政长之女,三好政康族妹,摄津三好家嫡流已出家,佐野领战后出仕真田信繁
海野栋纲,海野家督,滋野三族一门总领家。
羽尾幸世,海野家逃亡西上野的庇护者,西上野海野分支,西吾妻众,被海野利一设计,获罪遭诛灭全家。
羽尾幸全,羽尾幸世长女,长野业正八媳妇,被灭门
羽尾幸光,羽尾幸世次女,被灭门。
羽尾辉幸,羽尾幸世三女,被灭门。
镰原幸重,镰原家督,西上野海野分支,西吾妻众。
斋藤则实,岩柜城斋藤家亲族,降伏的东吾妻众。
池田重安,岩柜城斋藤家重臣,降伏的东吾妻众。
笕十藏,真田家臣笕虎秀之女,擅长铁炮,被真田幸隆派来真田信繁麾下效力,余吴湖战死。
由利镰之助,铃鹿山地的山贼,因为骗取三好政胜入道伊三的钱财,被迫带她去信浓山区找甲贺众的修炼地,佐野领战后出仕真田信繁。
三好政康入道清海,三好三人众之一,堺港关所管理者,隐姓埋名在关东出仕真田信繁,替真田信繁完善家中法度,提出了利用松茸干和木棉织造大搞经济的建议。
穴山安治,穴山信君的侄女,因为擅起边衅被穴山信君赶去真田信繁面前切腹,被真田信繁折服,出仕真田家。
真田凛,余吴湖借助老狗立功拿到斯波编制,真田信繁赐苗字,调入旗本众。
关东侍所奉行所
大熊朝秀,中越守护旧臣奉行派领袖,勘定奉行,总理关东侍所的内政,商务,治安诸事,奉行所最高长官,常务理事会常任理事三巨头之一。
伊奈忠次,普请奉行,越后平原水利工程负责人,利根川中下游改道工程负责人,前田利家所属陪臣。
大藏长安,检地奉行,接替回归近幾的石田三成,负责直江津关所事务,前田利益所属陪臣,担任武家义理促进会负责人,管理助学,水利,借款三大公益服务,常务理事会一届非常任理事。
长谷川长纲,大藏长安同乡同党,担当奉行所廉政众首领。
关东侍所御家人
新发田重家,新发田长敦之妹,川中岛弃主,被岛胜猛斩杀。
小笠原长时,小笠原家督,信浓守护。川中岛合战后,投入关东侍所效力,常务理事会一届非常任理事。
斯波忠基金
石田三成,跟随义银回归近幾后,筹建斯波忠诚基本生活保证金,简称斯波忠基金,担任执事。
由比滨结衣,堺港新选组前任组长,连同部下共十人,为同心众下属廉政众,常驻斯波忠基金,监督日常事务。
石田正澄,石田三成之姐,投奔斯波忠基金做事。
蓝衣众
鬼头悠亚,武家复兴社会长,关东留学生代表,参与西征三好,得到斯波编制,武家复兴社为武家义理促进会下属正式机构。
三上桃菜,武家复兴社副会长,其余同上。
编外
小幡信贞,西上野国峰城主,真田信繁盟友。
仁木义政,坂本城代,足利义昭一派。被织田信长围城投降,丢失坂本城,逃回伊贺国边界老家雌伏。恳请领地并入斯波家,臣服斯波义银。
矶野员昌,前浅井家重臣,高岛郡六万石大名,背弃织田信长,投靠斯波义银。
三好义继,十河一存之女,过继给三好长庆为三好家继承人,三好家督,被足利义昭的御内书坑害,被安置在北河内若江城,对斯波义银效忠。
北畠具教,南伊势领袖,伊势国司,降伏织田家,现已隐退,被北畠信包残害,无奈投奔斯波义银,由兴福寺长觉剃度,在大和佛国出家。
德松,北畠具教之女,被斯波义银收为小姓庇护。
龟松,同上。
朝仓景纪,朝仓宗滴养女,接任朝仓宗滴的敦贺郡司,敦贺众首领,北陆道商路参与者,受庇护于斯波义银。
天海,斯波义银扶持的天台宗新上人。
丽璐,阿歌特,兰人,南蛮海商,义银扶持的幕府南蛮总代理。
克莉丝汀娜,埃涅科,英人,斯波家南蛮奉行,负责南蛮船和火炮队。
户泽盛安,夜叉九娘,出羽国仙北郡四万四千石大名。
林信胜,斯波家儒学教授,食禄百石,参与制定斯波诸法度。
织田家
织田信长,家督。
林秀贞,织田家老。被织田信长驱逐流放,被高田阳乃作为卖房典型,在近幾斯波领买房安身。
丹羽长秀,直臣团重臣,野孩子团出身的亲信。
柴田胜家,家臣团重臣,织田武将派领袖,被织田信长分封越前国七郡四十万石,迎娶织田市君,成为织田一门众。
(佐久间盛政,柴田胜家哥哥的女儿。)
羽柴秀吉,北近江十二万石,长滨城主。
(蜂须贺正胜,织田信长派遣的与力。
木下秀长,羽柴秀吉之妹。
藤堂高虎,藤堂虎高之女,近江国藤堂领万石大名。出奔斯波家,先投靠矶野员昌,后投靠羽柴秀长,成为她的家臣。
加藤清正,羽柴家臣。
福岛正则,羽柴家臣。
浅野长政,羽柴家臣。
竹中重治,织田信长派遣的与力,羽柴秀吉谋臣。)
前田利昌,荒子城前田家督。
池田恒兴,织田信长奶姐妹,被织田信长派驻堺港,准备未来接管摄津国。
泷川一益,池田恒兴好友,母衣众首领之一,余吴湖战死。
森可成,直臣团猛将,控制织田信长直属备队,来自美浓的老臣,与浅井朝仓联军作战,战死。
河尻秀隆,来自美浓的两代老臣。
佐久间信盛,织田重臣。
佐佐成政,织田重臣,加入母衣众。
织田市君,织田信长之弟,嫁给浅井长政,浅井长政死后,被织田信长命令嫁给了柴田胜家。
斋藤浓君,织田信长前夫,出家修行,不问世事。
日根野弘就,东美浓武家领袖,投降织田家。
稻叶良通,西美浓三人众之一,投降织田家。
安藤守就,西美浓三人众之一,竹中重治岳母,投降织田家,被织田信长驱逐流放。
氏家直元,西美浓三人众之一,投降织田家,余吴湖战死。
不破光治,西美浓有力武家,投降织田家。
土田御前,织田信长之父。
织田信包,信长三妹,入继北畠家,改名北畠信包,担任北畠家督。
织田信澄,信长二妹信行之女,继承矶野员昌不成,逃回织田家。
神户具盛,北伊势八郡武家领袖。因参与叛乱,被织田信长追放,驱逐出境。
关信盛,北伊势八郡武家领袖。
森兰丸,森可成之女,织田信长小姓之首。
蒲生贤秀,蒲生氏乡之母,来自六角家的降臣,斯波织田之战避嫌养老。
进藤贤盛,来自六角家的降臣。
后藤高治,后藤贤丰次女,母姐死后继位家督,来自六角家的降臣。
弥助,包蒂斯塔送给织田信长的黑人姬武士。
山科胜成,本名杰潘尼,出身圣约翰骑士团,被织田信长赐予武家身份,教授织田家长枪铁炮的战术。
多罗尾光俊,甲贺五十三家之一,多罗尾家十四代目,甲贺郡小川城主,替织田信长暗杀了藤堂虎高。
九鬼嘉隆,织田家臣,替织田家回归老家志摩国,说服志摩十三地头投效织田家。
松永久秀,三好长庆直臣,淀城城主,与明智光秀交好,投靠织田信长。
(松永久通,松永久秀之女,加入三好义继的侧近众奉公,后参与火烧御所害死足利父子,导致松永久秀谋划弑杀将军。)
和田惟长,和田惟政之女,南近江和田家督,效忠织田信长。
堀秀村,近江国镰刃城主,坂田郡六万石。
樋口直房,镰刃城主堀秀村的家老。
阿闭贞征,前浅井家重臣,伊香郡两万石。
真柄加介,南越前国人众,投靠织田家,金崎城守将
堀江景利,南越前国人众。
平手汎秀,尾张少壮派,战死余吴湖。
德川家
德川家康,家督,松平元康拿下远江国后,松平家改名德川家。
服部保长,服部忍众首领,侍奉松平家三代。被德川家康要求退位。
服部正成,服部保长之女,继位服部忍众首领。
本多重次,谱代老臣。
本多忠胜,武断派领袖,三河旗本先手役,本多一族宗家后裔,143cm的童颜萝莉体。
酒井正亲,松平亲族,酒井次女系家督。
酒井重忠,酒井正亲之女。
酒井忠次,松平元康老师,松平亲族长女系家督,东三河旗头。
大久保忠世,上和田大久保分家之女。
大久保忠佐,大久保忠世的妹妹。
石川数正,冈崎城代,西三河旗头,净土宗教徒。
近藤康用,井伊谷三人众之一。
菅沼忠久,井伊谷三人众之一。
铃木重时,井伊谷三人众之一。
井伊直虎,远江国名门井伊家男家督,井伊直政养父,投靠杀入远江国的松平元康,被任命为井伊谷三人众的首领。
幕府
足利义辉,征夷大将军,战死二条城,死后灵塔设在高野山。
足利辉君,足利义辉之弟,御台烧死。
大御台所,足利义辉之父,御台烧死。
三渊晴员,三渊前家督。
三渊藤英,三渊晴员之女,北河内守护代,妄图挑战细川藤孝的细川三渊两家继承人身份,失败后被细川藤孝囚禁。
细川元常,和泉细川家前督。
细川藤孝,和泉细川家督,与明智光秀恢复好友,与斯波义银有肌肤之亲,成为细川三渊两家实际控制人,控制堺港关所。
和田惟政,足利义昭一派,被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的争斗连累,返回近江国和田村老家待罪思过。后向织田信长服软之后复出,被荒木村重杀死。
伊势贞教,政所执事,被织田信长在御前斩杀,屠灭全家。
伊势贞兴,伊势贞教之女,被织田家灭门诛杀。
蜷川亲世,政所代官,伊势贞教死后担当幕臣集团领袖,幕府斯波派。
蜷川亲长,蜷川亲世之女,被斯波义银授予同心众身份。
柳生宗严,幕府大目付,足利义昭一派。
足利义昭,兴福寺觉庆还俗,与足利义辉是双生女,被斯波义银与织田信长帮助上洛成功,成为新的足利将军。
可儿吉长,宝藏院弟子,被胤荣派遣保护觉庆出逃,被收为家臣,担当近卫首领。
饭尾昭连,松田藤弘,幕府奉公众。上野清延,大馆晴忠,幕府评定众。被明智光秀通过藤林椋安排,死于壬生狼的天诛。
池田胜正,摄津三守护之一,池田城主,现任池田家督,投靠足利义昭,被荒木村重攻灭。
山冈景友,原三井寺光净院主持暹庆,还俗后为足利义昭效力,与蜷川亲长有亲戚关系。
六角家,覆灭。
六角义贤,隐退的前任家督,织田家拿下南近江之地,战败逃亡石部城。参与信长包围网,战败失踪。
六角义治,现任家督,杀害后藤贤丰母女,被迫与家臣团立下六角氏式目,权力受限。织田家拿下南近江之地,逃亡石部城。参与信长包围网,战败失踪。
目加田纲清,前任家督亲信,野良田合战战死。
后藤贤丰,家臣团第一重臣,被六角义治杀害。
望月吉栋,甲贺众望月家督,六角家死忠,上洛之战发时病死。
浅井家,灭亡。
浅井久政,隐退的前任家督,死亡。
浅井长政,现任家督,丈夫织田市君,死亡。
赤尾清纲,浅井亲族,头号家老,死亡。
海北纲亲,家老,谋臣,死亡。
三好家
三好长庆,家督,命令安宅冬康自杀后,惭愧病死。
三好义贤,三好四姐妹之一,三好上洛失败后病死。
安宅冬康,三好四姐妹之一,淡路众首领,被三好长庆强令切腹自尽。
十河一存,三好四姐妹之一,三好上洛时,在大和国战死。
三好义兴,三好长庆之女,三好上洛时,在大和国战死。
三好长逸,三好三人众之一,摄津众首领,山城国大津之战中阵亡。
岩成友通,三好三人众之一,重臣,被松永久秀杀害。
篠原长房,阿波众首领,重臣。
三好康长,三好有力一门众,中立派,被三好义继派遣堺港,制衡三好政康权力。
安宅信康,安宅冬康之女,母亲死后继承淡路国安宅水军。
上杉家
上杉辉虎,家督,取走了毘字旗,连同乱龙旗为双军旗。
中西,轩辕忍首领。
上杉宪政,上杉辉虎养母,前任的山内上杉家督。
直江景纲,谱代众领袖,北陆道商路上杉家负责人。
直江兼续,直江景纲的入赘媳妇,直江津关所上杉家负责人。
柿崎景家,直臣团领袖。
宇佐美定满,守护旧臣领袖,被上杉辉虎逼迫自杀。(宇佐美乃君,定满之子,被宇佐美定满杀死。)
斋藤朝信,中越上杉众领袖。
北条高广,柏崎平原上杉众首领,被斯波义银杀死。
长尾政景,上田长尾家督,因为上杉辉虎逼迫,被宇佐美定满杀死。
上杉景胜,长尾政景之女,年幼,权力被上杉景信代理。
本庄实乃,春日山城城代,上杉辉虎亦师亦友的亲信。
上杉景信,古志长尾家督,上杉辉虎的长尾亲族领袖。
中条藤资,扬北众三浦党领袖与宗家家督,已进入上杉谱代众。
色部胜长,扬北众秩父党领袖,已进入上杉谱代众,担任佐野城代,在下总国为战败的上杉辉虎断后,战死沙场。
色部长实,色部胜长之女,川中岛合战后被惩罚流放海津城,佐野领合战前色部胜长恳求之被特赦回家。因揭露武田信玄生女内幕,被上杉辉虎忌讳,默许义银诛杀。
新发田长敦,扬北众佐佐木党宗家,发动新发田之乱,被灭族。
村上义清,村上家督,信浓总大将。川中岛战后,投入上杉辉虎麾下。
村上义利,村上义清之女。
山本寺定长,山本寺家督,越后旧守护家亲族。
山本寺孝长,山本寺定长长女。
山本寺胜长,山本寺定长次女。
加地秀纲,扬北众佐佐木党宗家家督,参与新发田之乱,自杀。
五十公野信宗,扬北众佐佐木党,参与新发田之乱,自焚。
竹俣庆纲,扬北众佐佐木党,已进入上杉谱代众。
安田长秀,扬北众大见党宗家家督,进入上杉辉虎侧近众奉公。
水原满家,扬北众大见党水原家督,进入上杉辉虎侧近众奉公。
河田长亲,上杉辉虎侧近众,近江派领袖,智勇双全。
吉江资坚,上杉辉虎侧近众,近江派武家。
鯵坂长实,上杉辉虎侧近众,近江派武家。
上杉景虎,拥有北条氏康之女,上杉辉虎养女,斯波义银义女的三重身份,本庄实乃担当老师,持有义银亲赐肋差,生活在御馆。
武田家
武田信玄,武田家督,已出家,天台宗尼正。
武田信虎,武田晴信之母,前往京都担当幕府相伴众。
忍众,透波忍。
武田信繁,武田晴信二妹,川中岛战死。
武田信廉,武田晴信三妹,一门众领袖。
山县昌景,赤备大将,谱代众领袖。
山本勘助,筑城高手,川中岛战死。
马场信春,旗本众领袖。
饭富虎昌,赤备前大将,川中岛战死。
甘利虎泰,谱代重臣,川中岛战死。
板垣信方,谱代重臣,川中岛战死。
诸角虎定,家老,武田信繁老师,川中岛战死。
穴山信君,武田亲族,渴望入侵骏河国,半独立势力领袖,与德川家康东海道走私勾结。
小山田信茂,武田姻亲,半独立势力领袖,对北条家外交役。
保科正俊,高远城守备,信浓先方众首领。
木曾义康,南信众领袖。
诹访赖丰,中信众领袖。
真田幸隆,东信众领袖,病故。
真田昌幸,真田幸隆之女,母亲死后继承武田麾下真田家督之位,与斯波麾下的真田信繁分家决裂。
真田幸之,真田昌幸长女,武田麾下真田家继承人。
笕虎秀之,真田家臣。
小滨景隆,志摩国海贼头子,因畏惧九鬼嘉隆借织田家之威杀回志摩国,被武田信虎推荐去骏河国为武田家组建水军。
葛山氏元,领地在今川武田北条之间,骏河侵攻为武田家内应,在武田信玄上洛失败后被污蔑叛乱,杀鸡儆猴。
美浓一色家灭亡
一色义龙,家督,病死。
畠山家
畠山高政,家督,掌控南河内之地,幕府管领,幕府斯波派。
游佐长教,被女儿游佐信教弑杀。
游佐信教,游佐长教之女,独立在南河内,被斯波义银组建南河内讨伐军击败切腹,全家被畠山高政诛灭。
安见直政,畠山家叛臣,被斯波义银攻城杀死。
能登畠山家
畠山义纲,杀死温井总贞,被家臣团驱逐出能登国。后由斯波义银斡旋,返回能登七尾城。
温井总贞,畠山七人众之一,能登畠山家的实际掌权者,被畠山义纲所杀。
饭川光诚,畠山义纲忠臣,能登国玖洲郡松波城代,智勇双全。
温井续宗,温井总贞之女,温井前任家督。越后大军在越中出阵,温井续宗被两个女儿联手推翻,赶去出家隐居。
温井景隆,温井续宗之女,温井家家督。
三宅长盛,温井续宗之女,过继三宅家成为家督,能登国玖洲郡崎山城主。
游佐续光,能登游佐家督。
游佐能光,游佐续光之女,有女景光。
长续连,长家家督,穴水城主。
长连龙,长续连之女,看似老实实则狡诈,智勇双全。
筒井家
筒井顺庆,大和尼姑武家之首,与明智光秀交好,低调打压兴福寺。
松仓重信,重臣。
朝仓家,灭亡。
朝仓义景,家督,被逼死。
朝仓宗滴,朝仓军神,大圣寺川战后油尽灯枯而死。
朝仓景镜,朝仓义景之妹,大野郡司,大野众首领,逼死家督,投降织田家,越前内斗死亡。
前波吉继,家臣,投降织田家,越前内斗死亡。
鱼住景固,家臣,越前内斗死亡。
富田长繁,家臣,投降织田家,越前内斗死亡。
本愿寺
本愿寺显如,法主。
下间赖廉,显如亲信,石山大将。
下间赖照,越中总大将,被织田家斩首。
七里赖周,加贺总大将。
下间赖纯,大圣寺川战死。
镐木赖信,被七里赖周构陷而死。
杉浦玄任,加贺一向宗北部一揆众首领。
下间仲孝,下间赖照之女。
胜兴寺实玄,越中安养寺御坊坊主,胜兴寺主持,安养寺领尼官之首,八代法主孙女。
实悟,胜兴寺尼官。
妙意,瑞泉寺主持,瑞泉寺领尼官之首,道统属于五代法主。
教如,本愿寺显如的长女。
准如,本愿寺显如的次女。
椎名家灭亡
椎名康胤,家督,越中出阵在三谷被山本寺定长攻杀。
小间常光,重臣,越中一向宗信徒,与家督一起战死在三谷。
神保家
神保长职,家督。
小岛职镇,旧领派领袖,火宫城主。
寺岛职定,新领派领袖,上杉辉虎北陆道回越后,在围攻斯波义银之时,被蒲生氏乡偷袭杀死。
北条家
北条氏康,后北条家第三代家督,病故。
风魔小次娘,北条家风魔忍首领,相州乱波忍一支,与甲州透波忍敌对。
北条氏政,北条家第四代家督。
北条幻庵,北条氏康姨母,一门众,出家入道为北条家拉拢寺院势力,负责外交斡旋。
北条纲成,两代家督入赘媳妇,玉绳城主,河越城代,五色备之一黄备首领,佐野领合战战死。
多目元忠,四代老臣,笔头家老,北条家御由绪六家之一,统领五色备之一黑备,平井城代,佐野领战死。
清水康英,奥伊豆众领袖,下田城代,统领五色备之一白备,佐野领战死。
大道寺盛昌,四代家老,北条家御由绪六家之一,代替北条纲成担任河越城代,统领河越众,一届常务理事会非常任理事。
富永康景,江户众之一,统领五色备之青备,佐野领战死。
远山纲景,江户众之一,儿子嫁给太田康资,佐野领战死。
北条纲高入道龙山,多目元忠弟子,二代北条家督养女,统领五色备之一赤备,佐野领战死。
北条康种,北条龙山之女。
北条康成,北条纲成之女。
清水政胜,清水康英之女。
毛利景广,北条高广之女,柏崎众领袖。深恨斯波义银杀死母亲,在川中岛合战中故意不救援。担当厩桥城代,因恐惧上杉辉虎的杀意,在上杉辉虎出征下总国之时反叛自立,之后逃亡北条家。
波多野家。
波多野稙通,波多野家崛起之主,驱逐细川宗家得到丹波国,之后与幕府和解得到丹波守护,过世。
波多野晴通,稙通之女,家督,丹波守护,三好上洛之战被三好义贤抓获,导致丹波国降伏,被动病死。
波多野秀治,晴通之女,现任家督,丹波守护,起兵驱逐三好家统治。
南蛮教
方济各,沙勿略,西人,曾来过日本后离开的南蛮教大人物,页数会创始人之一。
路易斯,弗洛伊斯,葡人,南蛮教司铎,页数会成员。
伯多禄,包蒂斯塔,西人,南蛮教司铎,防己会成员,与织田信长建立了友谊,死于土桥守重指使的杂贺众袭击。
佛教
长觉,真言宗高尼,兴福寺座主,真言宗旧派上人。
胤荣,兴福寺宝藏院主持,枪术达人。
本能寺日玄,日莲宗高尼,本能寺主持,火烧比叡山幕后黑手。
觉恕,天台宗曼殊院的门迹,天台宗主。火烧比叡山之后,被明智光秀指使藤林椋暗杀,死亡。
妙安寺禹新,三光寺上惠,无量寺柘黄,养林寺开新,这四位新寺派得道高尼出面联合土仓主持借款计划。
南禅寺崇传,南禅寺住持,南禅寺是五山之上的寺格,临济宗各派地位最高的住持。
今川家
今川氏真,现任家督,领地被武田家与德川家吞没,流亡伊豆国被北条家收留。
寿桂僧,今川义元之父,过世。
朝比奈泰朝,今川家忠臣,挂川城主,后随今川氏真流亡伊豆国。
关八州各势力
长野业正,西上野箕轮众首领,病死。
小幡景定,国峰城小幡家分支,长野业正二媳,小幡信贞被追放后,占据国峰城。长野业正死后,被反攻回来的小幡信贞屠灭全家。
上泉信纲,剑圣,上野一本枪,为救援好友长野业正之女,油尽灯枯而死。
里见义尧,安房里见家督。
佐竹义重,常陆佐竹家督。
岩付城太田资正,太田侄女系,刚臣服北条家,佐野领合战后投靠上杉辉虎,关八州亲上杉派。
江户城太田康资,太田亲女系,臣服北条家,江户城代,佐野领合战坑害江户另外两位城代独立,后投靠上杉辉虎,上杉辉虎下总战败后,又重回北条家门下。
沼田显泰,沼田家督,弑杀长女次女,被家臣团驱逐后,带三女国宪投奔上杉辉虎,随关东攻略回返沼田领。
长尾宪景,白井长尾家督,总社长尾家出身,过继到白井长尾家,越后大军南下后投靠上杉辉虎。
长尾景总,总社长尾家督,越后大军南下后投靠上杉辉虎。
长野贤忠,上野国厩桥长野家督,厩桥城主,亲北条切腹谢罪。
那波宗俊,那波家督,上野国那波城,赤石城,亲北条战败灭族。
赤井照景,赤井家督,上野国馆林城主。亲北条,切腹谢罪。
由良成繁,上野国内最大国众,金山城主。
妙印僧,由良成繁丈夫,已出家,是赤井先代家督赤井重秀的儿子。
由良国繁,由良成繁长女,继承人。
朝君,由良国繁之夫,下总国结城家之子。
繁君,由良成繁与妙印尼之子,嫁给成田氏长。
甲斐君,繁君与成田氏长之子,斯波义银义子,享有大胡领十石食邑。
长尾当长,下野国足利城长尾家督,足利城主,被上杉宪政说服,投靠上杉辉虎。
长尾显长,由良成繁次女,娶足利当长之子,入赘为第继承人。
佐野昌纲,下野国佐野家督,被迫切腹谢罪。
佐野宗纲,佐野昌纲之女,新任家督,向上杉辉虎上书请罚,佐野家再次降伏于上杉辉虎。
小野寺景纲,佐野昌纲家臣。
上田朝直,武藏松山城主,扇谷上杉家臣,投靠北条家。佐野领合战后,被太田资正说服,投靠投靠上杉辉虎。
大石定久,山内上杉家重臣,武藏守护代,泷山城主,背弃主君上杉宪政投靠北条家,佐野领合战后投靠上杉辉虎。关八州亲上杉派,被北条氏康攻杀,拿下泷山城。
内藤康行,津久井城主,扇谷上杉家臣,主家灭亡后投降北条家。
簗田晴助,镰仓足利家的奏者,镰仓公方的奉公众笔头,关东将军的传统领地古河领的实际控制者。
足利义氏,足利晴氏之女,现任关东将军,原北条家支持者,佐野领战后转向为上杉辉虎站台。
成田长泰,武藏国忍城城主,投靠上杉家后,因被上杉辉虎羞辱,愤而中立。
成田氏长,成田长泰之女,娶由良成繁之子,生子甲斐君。
小田氏治,常陆国小田城主,统战众,被义银抬举为一届常务理事会非常任理事。
菅谷胜贞,小田氏治的家老。
伊达政宗,奥羽大名,消灭大崎家,拿下整个南仙台平原,觊觎会津四郡。
果心,妖士,失踪。
铃木重秀,杂贺众首领,纪伊国守护代,一向宗信徒。
土桥守重,杂贺众首领之一。杂贺庄的土桥,十乡的铃木,并称杂贺众首领。
津田宗及,堺港大商人,被羽柴秀吉说服为织田家做事,与羽柴秀长对接。
千利休,堺会合众纳屋十人众之首。
小西隆佐,堺港药材商,南蛮教徒,教名保禄,小西隆佐牵线南蛮教上洛后,被高田阳乃与今井宗久密谋杀害。
小西行长,小西隆佐的义女,入赘小西家,南蛮教徒,教名奥古斯都,在备前冈山城救过宇喜多直家,破格提拔为姬武士。依靠南蛮教帮助,与羽柴秀吉交好。
江马辉盛,飞驒国江马家督。
斋藤宪广,岩柜城城主,岩柜城斋藤家督,在吾妻攻略中被真田信繁攻灭。
拉菲尔,卡斯特路,葡人,家族次子,丽璐的朋友。
一色义道,丹后国一色家督。
朽木元纲,北近江高岛郡朽木家督,被松永久秀介绍给明智光秀,明智光秀说服她帮助织田信长金崎撤退。
荒木村重,娶了先代池田家督之子,投奔织田信长,杀死和田惟政,被无奈的织田信长任命为摄津守护,独立。
高山重友,摄津国岛上郡高山庄地头,虔诚的南蛮教徒,教名儒斯定。东摄津众,被松永久秀怂恿抛弃和田惟政,与和田惟长火并,臣服荒木村重。
第1576章粮票逆回购加息
堺港,新选组驻地。蝄
因为高田雪乃身体孱弱,日常只能坐在轮椅上,所以她住的院子是高田阳乃精心准备的。
尽量不使用阶梯,而是用斜坡替代,便于妹妹出入。又为了让妹妹不用出院就能享用更多设施,院中又做了诸多布置。
今日,高田阳乃带着今井宗久前来拜会。
在雪乃院中的小茶室内,被阳乃高价请来的茶人用心展现才艺,雪乃却是心不在焉,直愣愣看向远处自己所住房间的门廊。
门廊上,小弥生刚才换了一盆水,正卖力趴在地板上擦拭。
等茶人献上香茗,阳乃挥挥手让她离开,对雪乃说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小孩子擦地板有什么好看的,你竟然可以目不转睛看半天。蝄
这位茶人可是我重金请来的,虽然不如今井宗久的手艺精湛,但也是难得的雅士。
你多少给人家一点面子,稍稍欣赏一下呀。”
雪乃看了眼阳乃,淡淡说道。
“擦地板挺好看的,当年我就很擅长擦地板。”
阳乃翻了个白眼。
“擅长个屁,你那时候总是笨手笨脚,每次都会把水弄翻,渗到木板里发霉。我为了帮你顶罪,不知挨了多少顿管事的打。
要不是君上自小仁慈,那次地板没擦干净,害君上滑倒受伤的事,就足够你我被活活打死。”蝄
雪乃不理阳乃的埋怨,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她看着小弥生跪在那边卖力,就想到立华奏代替自己,跪在君上胯间卖力,心情自然很好。但这话不能和姐姐说,她会吃醋的。
阳乃完全没感觉到雪乃是在敷衍自己,一旁的今井宗久凑趣道。
“两位大人福厚,自小在圣人身边长大,旁人羡慕不来。”
阳乃点点头,笑道。
“是呀,现在该改口叫圣人。”
随着余吴湖战场的神迹被人刻意引导扩散,斯波义银被越来越多的人喊作圣人,也就是承认他毘沙门天的神格。蝄
行走人间的现世神,这个概念已经慢慢渗入世人的思想中,而改口最快的,就是商人和尼姑。
在这点上,高田阳乃甚至不如今井宗久来得坦然,说改就改,真是懂得跟随大势的圆滑气质。
今井宗久笑问道。
“听闻,圣人要来堺港巡游?”
高田阳乃瞅了她一眼,说道。
“确有此事,圣人此行是轻装简行,没有惊动地方武家。
你在外面不要多嘴,以免有人借机媚上,惹得圣人烦心不快。”蝄
今井宗久鞠躬说道。
“属下明白,不敢在外胡说八道。
只是圣人此行有些急促,听说斯波织田两家的外交役正在伏见城谈判,商议边界,分配归属。
这个重要关头,织田殿下都在安土城耐心等待,圣人却要离开京都,前来堺港,很是奇怪。”
高田阳乃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奇怪的,圣人也有圣人的烦恼,此来堺港,是为了战后恩赏之事。”
今井宗久大惊失色。蝄
“要钱?”
她刚才脱口而出,就发现雪乃的目光冷冷扫过自己,顿时心头一颤,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僭越孟浪,赶紧伏地叩首。
“属下有罪,言辞不恭。”
阳乃对雪乃叹道。
“你这个手脚无力的人,怎么比我还威风多?
今井宗久是斯波家在堺港最得力的商务干才,地位身份都不低,都能被你一个眼神吓趴下。”
阳乃看似在吐槽,其实也是帮今井宗久解围,向雪乃求情。蝄
别看阳乃整天对雪乃挑剔,其实她对这个随心所欲,喜怒无常的妹妹,心里也是发怵。
雪乃的三日月宗近交给了立华奏,但足利义辉与斯波义银的恩宠却是属于她的。
独断专行,先斩后奏,说杀人就杀人,望眼整个斯波家,就属雪乃这个手握特权的半废人,杀气最重,杀孽随身。
今井宗久一个商贾出身,即便位子爬得再高,能不怕吗?
雪乃看了眼今井宗久,想起她对斯波义银还有用,便不追究了。
“算了。”
今井宗久松了口气,阳乃又给她解释起来。蝄
“乱世纷争,打仗要钱,结束战事更加要钱,钱粮泼水般的往外撒,金山银山都嫌不够。
就算圣人是天神下凡,来到这人间也要花钱,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井宗久苦笑道。
“可是,阳乃大人您不是开春才帮圣人凑足了两百万石的军费,这会儿又要凑钱,也太夸张了吧?”
高田阳乃摇摇头,说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雪乃你别看我,我不是说圣人乱花钱,我是骂军方那些混账大手大脚,得寸进尺。蝄
军队就是吞金兽,军费这种东西,只要你敢给,军方就敢花,不论多少预算都能给你花得干干净净,还让你挑不出错来。
但又有谁敢多嘴,和那些刀头舔血的躁军娘算账?现在可是乱世,军队就是家业的保障,恩赏怎么能省?
只要军队肯卖命打仗,即便是圣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还能把自己的根基削掉不成?”
听了阳乃的话,雪乃沉默不语,今井宗久忍不住叹道。
“开春刚凑了两百万石,这就都花完了。圣人马上就要驾临堺港,我们从哪里再给圣人凑钱粮去?
十万之众动员春夏两季,死伤数万,照您的说法,些许钱粮只怕打发不了这些功臣。”
高田阳乃下意识揉起太阳穴,说道。蝄
“君上出发之前就给我来了信,在信中透了些底。
此次恩赏,联军上下主动放弃土地知行,又同心歌颂圣人神迹,圣人甚是欣慰,自然要大加恩赏。
没有土地,钱粮要加倍。山呼圣人,人人有红包。
今井姬,你做好准备吧。这次没有两百万石,我们过不了关。”
今井宗久苦着脸,说道。
“大人,账上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两百万石呀,就算是立即杀了我,抄了我的家,我也凑不出来。”
雪乃对今井宗久死不死,并不在乎,她只在乎斯波义银此时的困境,开口问道。蝄
“姐姐有办法帮圣人吗?”
高田阳乃得意一笑。
“自然是有的。”
阳乃今天特地在雪乃面前谈及此事,就是有事借助雪乃的力量。
今井宗久虽然没有和阳乃事先通过气,但她心思通透,自然明白阳乃此行的目的,便默契得配合阳乃,在雪乃面前唱双簧。
这会儿,雪乃忍不住开口询问,就已经落入阳乃的计算之中。
雪乃未必看不懂这场双簧,但她无所谓,只要是对斯波义银有利的事,她被利用就利用了。蝄
阳乃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只等雪乃问她,雪乃却是看向今井宗久,问道。
“情况很糟糕吗?”
今井宗久看了眼不爽的阳乃,不敢不答,小心翼翼说道。
“非常糟糕。
原本因为北陆道商路股票发行,斯波地产两期的顺利拍卖,斯波粮票的价值一度冲上一比四。
也就是说,一石面额的斯波粮票,可以换取四石糙米。”
雪乃很意外,问道。蝄
“这不是很好吗?”
今井宗久叹道。
“因为商路股票和斯波地产只接受斯波粮票购买,所以为了入场,斯波粮票的面值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这个好势头已经被打破了,为了支持圣人作战,我们在冬末春初的时候,加急发行了大量粮票,套取了两百万石物资。
这些军费,一部分用于堺港采购,一部分交付直江津关所采购,剩下一部分交给各地就近采购。
因为使用面积遍布近幾关东,让市面上的斯波粮票迅速泛滥,导致迅速贬值。
从春天到现在,前后才六个月时间,斯波粮票的面值已经从一比四,迅速滑落到一比一。蝄
斯波粮票是君上赋予斯波编制的福利,面值要求兑付相应粮食,所以必须维护一比一的兑换。
继续发行新粮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必须想想其他的办法。”
雪乃点点头。
斯波粮票一开始,是用于斯波编制的粮食兑付。现在,斯波忠基金已经全部以粮票形式发送福利,所以一比一的硬性兑付是底线。
这是斯波义银给予斯波姬武士的福利粮,不容有失。
如果一石粮票兑换不到一石粮食,就意味着斯波义银对斯波姬武士的承诺食言了,政治影响极坏。
所以,现阶段再滥发粮票属于政治自杀行为,绝对不可以再做。蝄
雪乃看向阳乃,阳乃微笑道。
“再印两百万石粮票,交给君上去恩赏有功之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必须在加印粮票之前,先找到新的蓄水池,存放多余的粮票。
北陆道商路每年有五百万贯物流价值,盈利大概在一成,也就是五十万贯。
经过几次拆股分权,现在的商路股票总额已经高达一千万贯,我与各家联手,合计套出了五六百万贯,暂时不能再稀释股权了。
再稀释下去,新买商路股票的那些冤大头,就该明白自己被割韭菜了。所以,北陆道商路这个蓄水池满了,不能动。”
雪乃眼神一动。
“斯波地产呢?”蝄
阳乃摇摇头。
“斯波地产卖了两期,只允许用斯波粮票交易,大买家来自尾张。
织田家扩张太快,尾张老武家手里攥着大笔财富。
她们畏惧织田殿下的喜怒无常,愿意来斯波地产投点钱,置办一点产业,留条后路。
经过这次斯波织田之战,斯波领的地位越发稳固,地产潜力更大,大量的住宅商铺都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
但问题是,我们来不及造。
人家带着真金白银来买房子,你至少要有房子给人家吧?总不能空口白牙拿了人家的钱,让人家回去等房子造起来?蝄
一手钱一手货,做生意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天下哪有给了钱之后,回家傻等房子造好的蠢货?
所以,房子虽然卖的好,但我们来不及造,指望斯波地产吞下两百万粮票,至少要等好几年。
可现在,圣人那边的恩赏迫在眉睫,等不得呀。”
雪乃看着阳乃,说道。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姐姐你有什么办法,直截了当的说吧。”
雪乃最烦这些商贾琐事,她只需要知道,阳乃想到了什么办法,跑来找自己是寻求什么帮助即可。
只要能帮助斯波义银度过难关,雪乃什么事都愿意做。至于具体的细节,她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蝄
阳乃微笑道。
“雪乃你知不知道,因为斯波织田之战,北陆道商路暂时断绝,石田三成担心各地粮仓因为物流中断,出现粮食挤兑,求助于圣人。
圣人给石田三成出了个主意。
对斯波姬武士手中的粮票,做一年五分利息的粮票逆回购,收回多余粮票用于储蓄,帮粮仓度过了挤兑危机。”
雪乃喃喃道。
“粮票逆回购?”
阳乃点头道。蝄
“不错,现在市面上的粮票太多了,因为两百万石粮票迅速进入市场,造成了流动性泛滥,粮票迅速贬值,已经危及粮票本身的存在。
我想向君上讨要粮票逆回购的权利,用利息吸引市面上的粮票。
商路股票和斯波地产的交易,都需要用到斯波粮票,一旦市面上的粮票数量减少,想要交易的参与者就必须提高价格才能收到粮票。
这样的话,粮票的面值就会重新稳定。
我不求粮票回到以前一比四的高位,但只要能维持住一比一的水平,让我把新印的两百万石粮票投入市场,不出问题,就算成功了。”
雪乃听得懵懂,一旁的今井宗久似乎明白了过来,说道。
“粮票逆回购的事,我也知晓一二,但利息五分实在太少,只怕吸引不了多少粮票参与逆回购。”蝄
阳乃笑道。
“那就加息。
现在的商路股票总值大概是一千万贯,但实际市场一年营收在五百万贯,分红只有五十万贯。
换而言之,商路股票的每年分红,也就只值五分,与粮票逆回购的五分利息相同。
只要粮票逆回购加息,比商路股票分红更高,就会有人动心,把手里的粮票放在逆回购,套取更高的利息。
至于斯波地产,因为圣人的神迹,斯波领的安全性前所未有的增加,所以最近涨价很快。
我们通过粮票逆回购加息,抽走了市场上大量的粮票,流动性缺乏,市面上的粮票价值就会升值。蝄
然后,把新印刷的粮票会被逐步投入市场,把粮票贬值回一比一的兑换比例。
一边收水,一边放水,直至两百万新粮票投放完毕,套取君上用于恩赏有功之臣的两百万石物资。
也就是说,只要君上允许我接替石田三成,掌控粮票逆回购,并授予我调整粮票利息的权力。
我保证能马上再印两百万石粮票出来,让君上可以有足够的钱粮,恩赏此战有功之臣。
只要粮票的价值稳定,不管是要粮票还是要物资,都没有问题!”
第1577章极其危险的投机
阳乃说的话,雪乃听得似懂非懂。主要是阳乃的想法太过超前,连一生沉浸商务的今井宗久,都听得很勉强。鷲
金融不生产财富,只是想办法让财富流通起来。而阳乃的办法,就是让别人的财富流通到自己的口袋,换取斯波粮票这张纸。
这一切都是在利用人的贪婪,以斯波粮票的加息降息,控制市面上斯波粮票的流动性,人为制造潮汐。
虽然粮票逆回购有利息,但问题是,利息也是用粮票来兑付的,无非是多印几张纸。
雪乃不懂这些,也不知道阳乃这样做的危险有多大,饮鸩止渴的后果可能会把整个斯波家炸上天。
她只知道,阳乃现在有办法解决斯波义银的困境,那么就去做。
她问道。
“姐姐既然有办法,为什么要和我废话解释,你知道我不懂这些商务之事。”鷲
阳乃笑道。
“我一心一意为圣人办事,但总有些人莫名其妙与我为难。
拿到粮票逆回购的权力之后,我必然要进行一番操作,才能顺利把新印出两百万石粮票投入市场,套取实物。
如果这时候有人跳出来找我麻烦,我怕会影响了印票计划,影响了圣人对有功之臣的恩赏。”
阳乃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她谋划的粮票运作掰开来和雪乃说清楚。
她就是为了告诉雪乃,我没有私心,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圣人,所以你要帮我挡风防雨。
雪乃点点头,问道。鷲
“姐姐在堺港一言九鼎,威风八面,谁敢找你麻烦?”
雪乃一向不理会外面的风雨,要不是阳乃这次是为斯波义银分忧解难,她都不愿意多掺合一句。
阳乃见雪乃答应下来,心头一松,笑道。
“人红是非多,我为圣人做事,每年手上流过的钱粮不止千万,自然容易引来嫉妒。
今年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晦气,不单单北陆道商路断绝,进项收入艰难,还有人乘火打劫。
有个叫做半泽直义的家伙,一直在查我的账。
雪乃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堺港打拼,从无到有,建立起斯波家的商业体系,是花费了多少心血。鷲
我和三好家打交道,和一向宗打交道,还有什么幕臣,地方,寺院,甚至织田家,都与我有交往。
这里面有些账目能说清楚,有些账目是怎么都说不清的。可某些人就是不依不饶,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呀。”
雪乃冷冷问道。
“半泽直义?她是什么人?”
阳乃看向今井宗久,对方心领神会,说道。
“是问注方的组员。”
雪乃问道。鷲
“问注方?那不是归档的地方吗?她们有什么权力查账?”
今井宗久趁机倒苦水。
“是呀,圣人建立问注方,就是为商务账目存档!
可谁知道,我发过去的账目每次都会受到刁难,不是嫌弃账目不详,就是怀疑缺减。
为此,我询问过问注方的组头本多正信,她总是敷衍我。而她手下的半泽直义,却是具体事务中咄咄逼人,完全没有沟通的余地。”
阳乃冷哼一声。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无非是软硬配合的手段。”鷲
雪乃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见雪乃答应下来,阳乃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问注方虽小,但麻烦却很大。早在成立之初,高田阳乃就知道,这部门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她没想到,这麻烦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问注方的半泽直义,竟然可以通过那些详略不清的账目,顺藤摸瓜,几乎就要摸到阳乃的底牌。
这个家伙不但能力强,手段滑,而且柴米不进,今井宗久已经吃了好几次亏。鷲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组员,但半泽直义是尾张斯波领的前田利家举荐,通过斯波遴选的优秀武家。
拥有正式斯波编制的姬武士,即便只是个无名小卒,也不是高田阳乃可以随便摁死的。
而且,半泽直义是井伊直政送入问注方任职的。
井伊直政是仅次于蒲生氏乡的同心众秘书处二号人物,主管方向就是监察。
这小丫头认死理,性子倔强,即便是斯波义银对她也是头疼,更何况是被监督的斯波各方势力。
高田阳乃曾经用手段,让斯波义银出面警告井伊直政,严格限制了问注方的权利范围,只负责商务存档。
在那之后,高田阳乃原以为问注方暂时不会成为自己的麻烦。鷲
谁知道,井伊直政任用的这个半泽直义会如此厉害,被绑着手脚,还差点就要挖出自己的底色。
另一方面,本多正信的态度暧昧,也是高田阳乃担心的事。
本多正信的背后是明智光秀,明智光秀现在和细川藤孝好得几乎是穿一条裤子。
细川藤孝经过这次大战立功,已经回领继位,成为新一代的和泉细川家督,她不但掌控细川三渊两家的领地,还占据着堺港关所。
之前,三好家驱逐织田家,在河内被斯波联军打得大败,堺港的控制权已是高田阳乃的囊中之物。
谁知道明智光秀从中作梗,让细川藤孝在北河内给三好义继保留了一块烂地苟延残喘,就换走了三好家的堺港关所控制权。
因为这件事,细川藤孝与高田阳乃在堺港斗了好几次,上次斯波义银来堺港,还特地警告了几句。鷲
如今,细川藤孝已经成为和泉细川家督,权势更盛,高田阳乃面对的压力也更大了。
如果半泽直义真挖出了什么东西,井伊直政一定会动手,明智光秀与细川藤孝也乐得帮忙,削弱高田阳乃在堺港的势力。
高田阳乃看了眼冷冰冰的妹妹,心里暗叹。
这个傻妹妹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只有圣人,要求她帮忙,还得借着圣人的利益来说话。她要是愿意多帮衬帮衬自己,该有多好。
在高田阳乃心里,始终是不安的。因为高田两姐妹并非真正的武家出身,无法走军功路线,只能搞点偏门的商务与目付。
阳乃拼命也要维护住高田家在堺港的特殊地位,就是要维护住高田家在斯波家中的体面和未来。
圣人已然踏上神道,高田家能否沾染神裔的福气,现在就是关键时刻。鷲
高田阳乃不允许半泽直义在这个时候来摸自己的底,万一她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斯波义银这次来堺港商议军功恩赏的钱粮,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高田阳乃就是要利用新印发两百万石粮票的任务,来搞定斯波义银与高田雪乃,把半泽直义这个隐患剔除出去。
阳乃的自以为得计,都被雪乃看在眼里。
姐姐是个聪明人,只可惜眼皮子浅了点。可能是从小做仆役做惯了,斤斤计较的劲头刻在骨子里。
阳乃以为雪乃不肯帮她,其实只要雪乃在那里杵着不动,就没人敢轻易动高田家。
孤臣的雪乃,半残的雪乃,是斯波义银最信任最心疼的人。鷲
斯波义银相信雪乃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这份毫无保留的恩宠,简在君心,冠绝斯波诸姬,令人忌惮。
雪乃对姐姐的关爱,就是这般冷淡又深刻。有雪乃在,阳乃就不会有事。
一动不如一静。
义银一路轻车简行,尽量没有惊动地方,到了堺港便直接进入了新选组驻地。
他此来是两个目的。
其一,搞定丽璐的南蛮贸易总代理,让南蛮教低头认栽,不要将克莉丝汀娜动用火炮的事上纲上线,驱逐丽璐和克莉丝汀娜。鷲
其二,与高田阳乃沟通,为那一大笔战后恩赏的出处想办法。
南蛮教的背景主要是利比里亚半岛的西人和葡人,她们信仰南蛮教的教廷一派。
作为大航海时代的先发选手,利比里亚半岛此时正在全盛期,对后进的荷人,英人形成绝对压制。
而且,因为新崛起的南蛮教新派问题,双方的关系更加复杂。
利比里亚半岛一直是教廷最核心的教区,比起英吉利岛的野人,不服管束的低地暴民,不知道虔诚多少。
先发压制后发,再加上信仰的分歧,导致利比里亚人一直不愿意让英人,荷人参与岛国贸易。
东北亚的岛国贸易,原本就是利比里亚人的禁脔之地。鷲
吕宋航线控制在西人手中,澳门刚才被葡人行贿大明官员获取,出入东北亚的海上路线完全被利比里亚人控制。
荷人挠着头找不到突破口,这时期的她们还没有能力占领东南某岛,开辟东北亚航线。而这时期的英人,更是不上台面的小角色。
换而言之,不允许提供岛民火炮的协议,其实只是西人葡人压制荷人英人的一种手段。
南蛮教为了获取九州武家的信仰,早就偷偷摸摸帮着当地改信南蛮教的大名,用火炮轰击她们的敌人。
还要美曰其名,帮助虔诚信徒击退异教徒的侵袭,双标狗永远都是这样。
我是特殊情况,你是明知故犯。我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你是严惩不贷,滚出岛国。
身为荷人的丽璐能够来岛国赚点辛苦钱,托得就是葡人商会的关系,自然要受到协议的管束。鷲
余吴湖合战,织田家输得太冤枉,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南蛮火炮的助阵。
织田信长其实一直在问南蛮教讨要火炮,但南蛮教始终不肯给。
不是南蛮教忽然有了节操,遵守协议,而是因为织田信长一贯喜欢吃干抹净不认账。
如果织田信长愿意皈依南蛮教,让整个岛国成为南蛮教的新教区,南蛮教别说是提供火炮,组织教徒帮她打仗都没问题。
可惜,织田信长只要南蛮人的火枪火炮,对南蛮人的信仰始终很警惕。
义银这次来堺港,就是给丽璐撑腰。
南蛮商人和南蛮教虽然联系紧密,但到底是两帮人。鷲
如果因为驱逐幕府的南蛮总代理丽璐,导致南蛮贸易被幕府取消,没法来堺港做生意,南蛮商人这些年在堺港就算白忙活了。
而且,义银现在的形势大好,万一南蛮教把他惹恼了,九州岛的教区也未必安全。
相信南蛮教看在义银的面子上,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丽璐网开一面。
此时在雪乃的院子,义银听完高田阳乃的办法,脑子里一团混乱,一脸懵b。
高息揽储?对,高田阳乃的想法就是在玩高息揽储那一套,极其危险。
钱庄吸收有息存款,是为了用更高的利息放出去,赚取两者之间的息差。
但高息揽储却是一条歪路,高利息吸收存款,却没有办法用更高的利息把这些钱放贷出去,最后只能是寅吃卯粮,坐吃山空。鷲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直到这个游戏玩不下去,俗称旁氏。
高田阳乃的玩法更加不堪,堪称岛国联储。
她根本就没有把吸收的粮票再拿出去投资的意思,她只是想把市面上的粮票吸走,人为制造货币缺口,好继续印新的粮票投入市场。
这种王八蛋的玩法,根本没办法持久下去。因为古代的生产力没有那么发达,还没有到需要信用货币帮助资本扩张的时代。
传统的金银铜这些天然货币,就足够维持农业社会的交易需求,岛国别名金银岛,最不缺的就是金银铜这些天然货币。
斯波粮票之所以能够成功取代一部分金银的货币价值,主要是因为两方面。
一方面,北陆道商路是斯波家为首的利益集团控制,参与这个游戏的玩家必须尊重斯波家制定的游戏规则。鷲
另一方面,义银百战百胜,斯波领在这个乱世中形成了绝对的安全感,资本当然愿意来斯波领购买斯波地产,作为一种资本保值。
而商路股票与斯波地产都必须使用斯波粮票,人为制造出了货币需求,其实本质上是义银自身威权的体现,难以持久。
其他不说,如果有一天义银死了,斯波粮票的信用可能会大规模衰退。
义银不是真的神,他是一个人,只要是人,迟早会死。
斯波家的后继者没有义银的威望,不可能维持绝对的安全感,自然也无法维持斯波粮票的高信用。
如果,高田阳乃只是在小范围内玩斯波粮票套利,义银是可以支持的,因为他缺钱,这种玩法的风险也容易控制。
但是,高田阳乃真要把斯波粮票做成一种投机方式,脱离斯波粮票本身面值滥发,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鷲
因为斯波粮票已经和斯波家的福利体系深度绑定,一旦斯波粮票被高田阳乃玩崩了,斯波福利体系一定会跟着一起崩溃。
义银可以不在乎岛国的经济被玩崩,但他知道,自己麾下的姬武士都拿着粮票呢。
万一哪天斯波粮票崩盘,斯波姬武士的财富也会瞬间蒸发,斯波家就真的完了。
所以,他坚决的摇头。
“不行,我不同意。”
第1578章吃绝户的斯波钱庄
此时在场的人,唯有阳乃,立华奏在门外侍候。鲴
义银坚决的拒绝,不在阳乃的意料之外,阳乃微笑问道。
“圣人不肯,是不是因为心存忌惮,唯恐粮票滥发失控?”
义银点头道。
“不错,寅吃卯粮不是长久之计,今天的痛快,未来都是子孙的债务。斯波粮票与斯波忠基金福利体系联系紧密,切勿乱来。”
高田阳乃叹道。
“就因为斯波粮票事关斯波福利,外面人才敢把钱粮换成粮票。
因为她们很清楚,斯波粮票如果完蛋了,斯波家也就完蛋了。任何保证,都比不上家业的延续更有保障。”鲴
义银冷冷说道。
“你既然知道此事的严肃性,还敢拿粮票乱来?
两百万军费的套利,已经把粮票粮食比例,从一比四,打折到一比一,这个风险你应该很清楚了。
不管你怎么吸收世面上的粮票,终究有极限的一天,五分利息收回来的粮票利滚利,很快就会支持不住。”
百分之五的利息,只需要不到十五年,就会翻倍。即便斯波粮票能够自己印,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一百万石粮票,十五年变成两百万,三十年变成四百万,这样发展下去,不出百年,整个岛国一年土地产出都不够付利息。
这仅仅是现存的粮票利息,高田阳乃还要往市场继续注入粮票,套取实物,那样的增长速度会更快,也许都支撑不了三十年。鲴
高田阳乃纯粹是玩了一个纸面富贵的游戏,只要义银今天松口,斯波家的未来就是等着暴雷的那天到来。
义银就算再缺钱,他也不敢这么做呀,这是给子孙后代留下无穷的祸害,迟早有一天会炸死他所有的血脉子嗣。
高田阳乃对此却是早有准备,论起算数,义银这个甩手掌柜,哪有她算得清楚。
“圣人,您误会了。斯波粮票并非是利滚利,而是有进有出。”
义银瞅了阳乃一眼,敲了敲自己案牍上的文书,哼道。
“你的计划中只有高息揽储,没有一个字提到如何使用这些斯波粮票,让这游戏能够长期进行下去。
你准备把这么多粮票收回来干嘛?堆在仓库发霉,还是直接一把火烧了?”鲴
这就是义银最头皮发麻的地方,高田阳乃但凡弄点投资,搞点循环,只要投资的利息高于回购的利息,就能形成良性息差。
只要能够把控息差,那这个游戏理论上就能够长期玩下去。
可偏偏,高田阳乃在计划中半个字都没有提到投资,就好像是收回来的粮票变得无关紧要一般。
义银说的是气话,高田阳乃听得却是鼓掌叫好。
“妙,圣人说得对,高息揽储就该一把火烧了了事。”
义银牙痒痒看着笑眯眯的高田阳乃,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你是皮痒了,该给你好好收拾收拾。”鲴
义银看了眼门外冷冷侍立的立华奏,想起她曾经说过,高田阳乃在场的时候,可以一起***。
雪乃疯了吗?竟然会这么命令立华奏?
义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拐到那种事上去了。
男人的脑子,果然没几秒就能想到一次*。
义银还在暗自批评自己*虫上脑,对面的阳乃已然知道他的忍耐到达极限,便不敢再卖关子。
“圣人,你可知道斯波粮票自从上市之后,已经出现了多少死账?”
义银一愣。鲴
“死账?何为死账?”
阳乃解释道。
“就是在账面上存在,但已经找不到原主的粮票。
从两年前开始,斯波粮票小规模试运行至今,已经被用于年金发放,股票分红,地产交易等各种货币需求。
年金发放暂且不论,斯波忠基金自有福利体系,一个斯波编制一个铁杆庄稼,即便姬武士死了,也会照规矩交给后人,继续发放。
可是,那些市面上购买股票和地产的人,很多已经不在了。
圣人,现在是乱世,人人朝不保夕,今日能与你把酒言欢的人,明天说不准就已经死于非命。鲴
这世道,姬武士,商贾,还是尼姑,谁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许多人在死之前,没留下嘱咐,她们的家人甚至不知道有一笔财富沉淀在我这里,随着时间流逝,这笔钱已经变得越来越多。”
义银听得沉默,他总算明白高田阳乃所谓的烧掉是什么意思。
高田阳乃滥发斯波粮票,的确不用依靠利差投资维持,因为她是想吃绝户啊!
即便是现代社会,**体系完善,有人出门倒霉被车撞死,家人也未必知道他基金里存着一笔钱。
首先,机构没有义务告知你,死者有这么一笔钱存在。
其次,即便你知道了有这笔钱的存在,也得先证明你是继承人。鲴
再次,即便证明了你是继承人,那笔钱也未必还在账目上,因为很多账户只能本人操作,人死销户,可能直接就找不到了。
即便是现代社会多年发展,要把死人的钱继承过来,也是诸多麻烦,何况是岛国乱世。这人一死,这粮票可不就是成了死账嘛。
见义银明白过来,高田阳乃继续说道。
“圣人,现在的粮票死账沉淀不多,是因为使用范围窄小,最容易成为死账的,就是商路股票分红和斯波房产买卖。
我在想,如果能够把粮票逆回购的权利拿过来,重组一个钱庄,对外高息揽储。
不单单服务于拥有斯波编制的姬武士,而是对整个岛国开放,只要是拥有斯波粮票就可以存进来,即便利息定得高一点也无所谓。
因为很大一部分存进来的粮票,一定会变成死账。我们可以通过定期销毁死账,抵消高息揽储的高利息。鲴
销毁死账的行为,我们可以对外宣称是缩表,从账目上显示重新投入市场,其实就是把这些粮票直接烧掉,一了百了。
所以即便在账目上,这些死账又被重新投入市场,但其实并不会造成粮票泛滥,因为它们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这些粮票的数值,可以作为下一轮印发新粮票的标准,只要保证有进有出,就不用担心粮票泛滥,导致贬值崩溃。”
义银瞪着高田阳乃,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像个奸商,整天琢磨这些个生儿子没p眼的事,但她这个主意,还真有可行性呀。
缺少钱粮恩赏有功之臣的义银,瞬间就动了心,他迟疑道。
“乱世终究会过去,日后天下承平,死账就会变少,不足以置换滥发的粮票,那又该如何抹平账目?”
高田阳乃笑道。鲴
“即便天下太平,历朝历代也总有不忠不义之奸佞,贪赃枉法。
只要我们把这个斯波钱庄办起来,作为斯波粮票的发行方和揽储方,那么以后就可以通过惩治贪官污吏,弥补滥发粮票的缺口。
惩贪除恶,百姓歌颂,奸佞跌倒,斯波吃饱。
圣人,这岂不美哉?”
义银听得无语,高田阳乃真是坏得头顶流脓,脚底冒泡。
乱世里,她是准备靠吃绝户,发死人财,来平衡收支。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人如草芥,今天不知道明天,空有余财,也是便宜别人。
等到天下太平,斯波政权将长期化制度化的打击贪官污吏。每干掉一个贪官污吏,不但可以取悦民心,还能抹平账目,一举两得。鲴
义银深深吐出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他叹道。
“高田阳乃接令。”
“臣下在。”
“我予你全权,接过石田三成的粮票逆回购之责,组建斯波钱庄。
斯波粮票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小心做事,明白吗?”
高田阳乃恭谨伏地叩首。鲴
“臣下惶恐,必殚精竭虑,为圣人分忧。”
高田阳乃此时心中狂喜不已,成了!高田家的未来光明一片!
被赐予粮票逆回购职权,组建斯波钱庄的高田阳乃,注定会一直是斯波家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不管斯波家未来扩张的有多大,发展的有多好,高田阳乃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斯波钱庄将成为她手中最有利的工具,维持高田家在斯波家的独特地位。
斯波钱庄是攀附在斯波家的藤条,不管斯波家这颗参天大树多么高不可攀,斯波钱庄都会紧跟其上,不会被丢弃。
高田阳乃手中有发行斯波粮票的权力,现在义银又给了她吸收储蓄,议定利息的权力。鲴
这两项权力将组成斯波钱庄的根基,成为斯波家强大经济实力的保证。
金融不创造财富,但是金融能够转移财富。
在这个贫瘠的岛国,思想落后的武家集团,目光紧紧盯着土地。因为在姬武士团看来,土地意味着粮食,人口,也就是军事实力。
对此,高田阳乃却不以为然。
控制着北陆道商路和斯波钱庄的她,完全可以通过斯波家强大的势力,用巧妙的方式把土地产出的财富,转移到斯波家名下。
用刀枪去抢夺土地,会引发武家集团的仇视。而用斯波粮票去抢夺土地产出的财富,却能被武家集团歌功颂德。
义银这圣人不好当,想要体体面面得削弱别人,充实自己,就少不了高田阳乃手中的金融工具。鲴
未来的斯波家发展越好,义银越离不开高田家的金融支持,所以高田阳乃才会欣喜若狂。
高田家的康庄大道已经被她扫平,之后就是悠然自得的前进。未来不管是地位,还是孩子,义银都不能少了高田阳乃的一份。
高田阳乃想得太美,自以为斯波钱庄到手,从此高田家地位稳固,却不知道**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未来的一场风暴,可能源于此时蝴蝶已经轻轻扇动起的翅膀。而在未来让高田阳乃陷入绝望的某件事某个人,也许就在不远处。
阳乃自诩为高田家安排妥当,只觉得雪乃什么事都不会做,就是个木头脑袋,一点忙都帮不上。
雪乃看着阳乃忙碌不迭,也是不明白。只要好好忠于圣人不就能够得到一切吗?姐姐干嘛要考虑那么多,做那么多小手脚呢?鲴
阳乃觉得自己在为高田家的未来绸缪,雪乃觉得阳乃在瞎搞,哪天捅破了天,还得是自己这个妹妹替她补天救场。
高田姐妹俩相互关怀,又相互看不顺眼。姐妹情深的心态下,也有互道傻b的深层思想。
而这一次,雪乃总算是肯帮阳乃做点事了,因为事关斯波义银的利益,雪乃必须出来帮衬。
斯波义银在雪乃院中的主厅,与阳乃说话。而在此同时,雪乃却在院中的内室,与井伊直政重聚。
这两人当年跟随义银左右,一个冷冰,一个倔强,互不相让的争宠,争到最后竟然成了好朋友,也是让旁人大跌眼镜。
此时,井伊直政并非孤身一人前来相聚,而是带着一名神情坚毅的姬武士。
“臣下半泽直义,见过高田雪乃大人!”鲴
雪乃愣愣坐在主位上,像是一个冰娃娃,呆呆没有反应。
她不发话,半泽直义伏地叩首不起,一旁的井伊直政看不过去,说道。
“雪乃,是你让我把半泽直义带来,你怎么不理人呢?”
井伊直政这次是陪侍斯波义银来到堺港,而半泽直义最近一直在堺港活动。
雪乃让井伊直政把半泽直义带来,此事意味深长,井伊直政便没有拒绝。可谁知道,真见到人了,雪乃却是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被井伊直政点了一句,高田雪乃似乎是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她看了眼半泽直义,又看了眼井伊直政,慢吞吞说道。
“直政你还是那么急性子呀,一点都没有变。”鲴
高田雪乃话中有话,井伊直政撇撇嘴,没说什么。
两人私交很好,但斯波家现在家大业大,各人有各人的立场,许多事只能是无奈碰撞。
雪乃把目光放回半泽直义身上,说道。
“你就是半泽直义?起来吧。”
半泽直义刚才起身,就听到雪乃毫无温度的声音在继续说道。
“今天走出这个院子之后,你就马上离开堺港,一年不许再来。
否则,我让人斩了你。”鲴
第1579章一年沉寂换人情
院中的惊鹿适时砸下,就像是砸在半泽直义的身上,让她顿时心头一沉。
半泽直义还没有回答,井伊直政已经先开口说道。
“雪乃,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已经给了你面子,把半泽直义带到这里来,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对她进行人身威胁!
伱要搞清楚,她是拥有斯波编制的姬武士,不是路边的野猫野狗,不是你可以随便下令斩杀的闲杂人等!”
井伊直政非常愤怒,是她把半泽直义安排进了问注方,高田雪乃说话肆无忌惮,这是在打她的脸。
高田雪乃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不明白井伊直政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淡淡说道。
“过分的人,是半泽直义。
圣人已经给问注方划定了权限,问注方只有对商务信息存档的权限,没有擅自调查的职权。
据我所知,从开春以来,半泽直义就一直在堺港活动,暗中收集商务信息进行对比。
她越权了,我当然可以斩她。因为她是直政你的人,所以我才给了她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
井伊直政哑口无言。
高田阳乃曾经暗搓搓告过黑状,为了筹集两百万石军费,义银也的确叮嘱过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不允许再找高田阳乃的麻烦。
现在,斯波义银再度驾临堺港,又是为战后恩赏筹集钱粮。
高田阳乃从去年冬天开始,拼命搜集物资,两度为君上分忧。
而半泽直义开春之后就在堺港活动,暗中寻找对高田阳乃不利的证据,很不是时候。
如果传到斯波义银耳朵里,不但半泽直义麻烦大了,连蒲生氏乡和井伊直政都要跟着倒霉。
这件事真要闹大了,井伊直政非但保不住半泽直义,甚至还要连累蒲生氏乡。
所以,高田雪乃这会儿别说是驱逐半泽直义,就算当场把他斩了,斯波义银也不会说什么。
有斯波编制就是免死金牌?那些死在雪乃手里的斯波忠基金奉行众,哪个没有斯波编制?
这件事,还真是高田雪乃给了井伊直政一个台阶下。
井伊直政虽然性子耿直,但并非不知好歹,高田雪乃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是闭嘴了。
高田雪乃的目光,从井伊直政身上转移到半泽直义身上,又变回了无喜无悲的冰娃娃。
半泽直义跪坐在那里,凝视眼前这个被整个斯波姬武士团恐惧,传说中的无双剑客,高田拔刀斋,缓缓开口道。
“不管是谁,想要在这个乱世好好活下去,就需要有粮食与梦想。人没有粮食,就会活活饿死。人没有梦想,就会沦为禽兽。
我半泽直义,出身加贺国,是从一向一揆刀下逃出来的破落户。
我曾经失去了一切,是圣人给了我斯波编制,是斯波家给了我安身之所,让我重新成为一个人。
我吃着斯波家的禄米,我的梦想就是期盼圣人能够君临天下,希望斯波家业万年不朽!”
高田雪乃毫无感情的目光,稍稍有了些温度,她开口重复道。
“离开堺港,一年之内不许再来,否则我真的会命人斩了你。”
半泽直义的背脊笔挺,她毫不示弱得看着被无数人在背后称作侩子手的高田雪乃,愤怒道。
“对已经出现的问题视而不见,不让应该承担责任的人认识到错误,然后大家友好礼貌的相互体谅吗?
问题已经出现了!回避问题就是不负责任!现在的斯波家业的确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在蒸蒸日上的表象之下,腐朽已经出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总要有人勇敢得站出来!总要有人去把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揭露出来!
我来到堺港第一天,就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我不会因为您的威胁,就在这里停下,止步不前。
高田阳乃的账目有问题!我要对圣人负责!”
高田雪乃呆呆看着一脸愤怒的半泽直义,一旁的井伊直政已经破口大骂。
“八格牙路!半泽直义!注意你的身份!
是谁允许你直呼高田阳乃大人的名讳!是谁允许你僭越犯上替圣人做主!你以为你是谁!”
半泽直义双目瞪向井伊直政,甚至比她表现的更愤怒,反吼了回去。
“是斯波编制给我的权力!
我永远不会忘记,通过斯波遴选的那一天,蒲生氏乡大人在斯波家纹之下对我们这些新人说的话。
绝对忠诚!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端着谁的碗,吃着谁的饭!”
井伊直政怒道。
“放肆!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在指控斯波家高阶武家,身居町奉行之位的重臣!”
半泽直义喝道。
“我还有更过分的话要说!
我仔细查了高田阳乃这两年的资金流向,发现了大量问题,操纵股票,非法交易地产,滥发斯波粮票,甚至有涉及关东方面的暗账。
简直是骇人听闻!”
井伊直政打断道。
“我不记得我有允许你查这些东西,你如此肆意妄为,是想搞垮斯波家吗?”
半泽直义冷笑道。
“是啊,有问题就推给别人,谁都不想承担责任,整天就想着党同伐异,自相残杀。
斯波家是我这个无名小卒能够搞垮的吗?斯波家只能是被自私自利的重臣们搞垮的!”
井伊直政怒而站起,拔出半截刀刃,吼道。
“我斩了你!”
高田雪乃叹了一口气,说道。
“直政,坐下。”
井伊直政回头看向高田雪乃,目中含怒。
“不劳雪乃你费心为难,我现在就斩了这个混账东西,一了百了!”
高田雪乃的眼睛盯着井伊直政,一字一顿说道。
“我让你坐下。”
井伊直政冷哼一声,将刀还鞘,骂骂咧咧坐了回去。
高田雪乃看向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半泽直义,淡漠的脸上忍不住微微皱眉,她叹道。
“姐姐的问题真有这么严重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姐姐是绝对忠于圣人的。”
半泽直义微微鞠躬,回答道。
“我从不怀疑大人们的忠诚,但仅仅是忠诚就够了吗?
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误。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永远正确,只有心存敬畏谦逊,遵守游戏规则,才能保证不出大问题。
斯波粮票经过两年的发展,已经成为斯波家不可动摇的基石。试想,如果斯波粮票出现问题,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大人,现在整个斯波家的福利体系,都是用斯波粮票支付的。一旦斯波粮票出事,圣人对整个斯波姬武士团的所有承诺,都将崩溃。
我们不能把整个斯波家的兴旺盛衰,赌在高田阳乃大人永远不犯错误的可能性上。
谁都会犯错,高田阳乃大人一样会犯错,但她犯错的后果,我们现在承受不起。
唯有建立严密的制度,规范斯波粮票的发行使用,分权制衡,严守规则,才是长治久安的道理。
高田阳乃大人经营堺港六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了庞大的斯波商业体系,居功至伟。
但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我们不能因为她的功劳很大,就无视她犯下的错误,所造成的问题。
那些隐患就存在在那里,我们不去解决掉,它们就会越积越多,最后积重难返,直到一个契机出现,造成不可收拾的惨烈后果。
我很敬重高田阳乃大人,但我依然要说,她有问题,我要查她!”
高田雪乃看着半泽直义,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纠结,她想了一想,低声说道。
“离开堺港,一年不要回来。这不是命令,是我个人对你的请求。
姐姐也许真的有错,但她现在的压力很大。两百万石军费的后遗症还没有解决,战后军功恩赏的问题,圣人又来找她想办法解决。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一年时间,存在的问题不至于积重难返吧?
你希望的井然有序,你希望的规范制度,是未来的斯波家家所需要的。但现在,斯波家首先要生存下去。
所以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离开堺港一年,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半泽直义看着一脸恳切的高田雪乃,愣愣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传说中冷血无情,杀人无数的侩子手拔刀斋,也会有说软话的时候。
半泽直义用眼角偷偷扫向井伊直政,只见她微微点头。
那么,见好就收吧。
离开高田雪乃的院落,井伊直政忍不住看了眼依旧一脸坚毅的半泽直义,感叹道。
“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家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乃露出纠结的表情,没想到她也会服软求人。”
半泽直义摇头道。
“不是我厉害,是因为在高田雪乃大人心中,重视圣人超越一切。她是为了圣人的利益,才会对我网开一面。”
井伊直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院落,说道。
“我当然知道雪乃对圣人的情义,只是没想到你能将她的心态把握得这么准确。
家中的姬武士都视她为死亡的象征,唯恐被她盯上。你倒是胆子大,竟敢拉着我在她面前唱双簧。
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半泽直义鞠躬谢道。
“感谢井伊大人您,配合我的放肆,总算是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井伊直政摸着下巴问道。
“还不够满意是吗?”
半泽直义冷静道。
“即便没有高田雪乃大人出面,我在堺港的活动也已经到了极限。
高田阳乃大人对这个港口的掌控太过严密,特别是斯波织田之战的结果传来,斯波家大胜,这里的商人更加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今井宗久已经盯上了我,我彻底暴露了,暗访变成明察,堺港这边没办法继续查下去。”
井伊直政问道。
“所以,你其实早就打算要离开堺港?”
半泽直义回答道。
“不错,堺港这边已经是铁板一块,我无法打开局面。
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方向,刻意做了一些过线的调查,观察高田阳乃的反应。
而高田雪乃大人的召见,其实是应证了我的一个猜测。”
井伊直政沉声问道。
“关东?”
半泽直义点头道。
“不错,就是关东。
圣人任命大藏长安大人主持武家义理促进会,向关八州武家对口援助,主要的援助项目分为两类。
其一,是协助关八州子嗣游学斯波领,这类资金是由关东侍所奉行所提供,数额并不大。
其二,是利根川中下游的改造工程,涉及上野,下野,武藏,下总,常陆五国,计划极其宏大。
这个工程的资金缺口太大,关东侍所奉行所提供的资金只是九牛一毛,主要的资金来源是贷款。
以治水营田所得的新耕田产出作为抵押,向关八州的土仓出资人进行借款,换取改道工程的资金。
关八州战乱多年,武家贫苦,所以贷款土仓的主体是寺院。而镰仓五山顾及颜面,不愿意抛头露面,只是在背后出资。
具体经营是由妙安寺禹新,三光寺上惠,无量寺柘黄,养林寺开新,这四位相模国新寺派得道高尼出面,联合土仓主持借款计划。”
井伊直政说道。
“圣人在关东办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追随左右,我比你更清楚其中的细节,但这和高田阳乃有什么关系?”
半泽直义肃然道。
“我最后选择过线试探的方向,就是高田阳乃与这四家寺院的资金往来。
结果刚一越线,就引来了高田阳乃的激烈反应,所有的线索都立即切断,然后就是今天的见面。
粮票的发行,需要实物支撑,而有实力的土仓,是粮票最大的购买者和币值的维护者。
我怀疑妙安寺禹新,三光寺上惠,无量寺柘黄,养林寺开新,这四人与高田阳乃有不正当的私下交易。
她们可能是把利根川中下游改造工程的贷款资金,换成了粮票,用于投资商路股票或者斯波地产。”
井伊直政骇然道。
“这不可能!
关八州对口支援,是圣人定下的战略规划,是和平转变关八州武家为斯波家所用的百年大计,谁敢在这件事上胡来?
而且,想要挪用资金并不容易,有武家义理促进会,武家协商机构,统战众,兄弟会,地方众,贷款土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半泽直义摇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高田阳乃的反应让我很担心。
为了筹集两百万石军费,以及马上要交付的战后恩赏,她已经开始滥发粮票。
为了保证粮票面值稳定,必然要做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内幕交易。
不需要辛苦耕耘,就能轻易弄到钱粮,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也许她现在只是一时情急,但如果没有人制衡她,她一定会克制不住滥发的欲望,直至出现不可收拾的最糟糕局面。”
井伊直政眯了眯眼睛,说道。
“你现在想怎么办?”
半泽直义平静回答。
“遵守与高田雪乃大人的约定,乖乖回去多闻山城的问注方驻地,等待一年,拿到她的这份人情债。
高田阳乃一定会派人盯着我,这一年时间,我最好什么都不做。
然后,我希望井伊直政大人,你能想办法给我开具一份文书,让我去关东公干一番。
堺港这边,高田阳乃的控制力太强,已经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想去高田阳乃掌控之外的关东,搜集更有力的证据。”
第1580章愚蠢姐姐变态妹
高田阳乃对半泽直义感到扎手,是因为半泽直义已经正式入编,拥有斯波编制。櫑
井伊直政与高田雪乃对半泽直义的激烈言辞非常重视,一样是因为她拥有斯波编制。
武家集团,本就存在家业乃公器的思维倾向。
斯波义银创立的斯波忠基金,与中下层斯波姬武士共享家业。更是进一步加强了斯波姬武士心中,斯波家业有我一份的责任感。
有了斯波编制,半泽直义即便只是一个基层武家,她也有资格对斯波家内部存在的问题指手画脚。
高田阳乃想要对付她,必须依靠台面上的游戏规则,不可能像是对待外面的野狗,随便找个角落弄死了账。
古代的民心,与现代公民社会长大的人想得不一样。
古代的民心可能是军人的心,可能是地主的心,但绝不是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心。櫑
因为组织起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需要大量的基层骨干,需要一个能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行动纲领,而古代的统治者根本做不到这些。
所以,古代的民心只能是军队的心,地主的心,是把军队与地主组织起来,而劳苦大众则是被警惕被镇压的压榨对象。
在岛国,武家的本质是以地主武力起家的暴力集团,她们更不可能去考虑什么民心向背,只会为自己的小团体争取利益。
足利幕府建立以来,足利将军与守护大名统治领地,是依靠家中高阶武家,是拉拢地方有力武家。
统治领地,依靠的是姬武士团,从将军,大名,地头,地侍,一层层分包,直至乡间村口。
而现在,天下最强悍的两个人,织田信长与斯波义银,都已经走出这个传统的分包商套路。
织田信长铁腕集权,给手下的高阶武家分配领地,设置KPI,能完成任务就升官发财,不能完成任务就特么的滚蛋!櫑
她一人的权力,比整个织田家臣团都大,家中博弈已经彻底失去了武家传统的制衡技艺。
所以,织田家虽然实力强横,但始终处于高压之下的织田重臣们,幸福感并不高。
而斯波义银走的又是另一个路数,撇去他和斯波重臣们的床上故事不谈,斯波义银其实是用中下层武家制衡高阶武家。
斯波家的福利体系,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紧紧拉住斯波家的中下层武家,与她们分享斯波家的利益。
可是大饼就一块,下面人多咬一口,上面人就少吃一口,所以斯波家的高阶武家也是有点不爽的。
但她们没办法,因为斯波义银的做法符合整个武家集团的利益,也因此得到了中下层武家之心,斯波家的根基才真正变得扎实。
例如这次开战,即便织田家的实力十倍于己,但斯波家臣团也没有像一般武家集团那样认怂,妄图牺牲主家,帮自家避祸。櫑
斯波姬武士团能够不惧强敌,上下共利,同心同德,就是因为斯波福利体系的巨大作用。
在斯波家争取中下层斯波姬武士支持的统治思想下,斯波编制的作用变得非常独特。
通过斯波遴选,成为新的同心,就代表着姬武士理论上成为了斯波家统治层的一份子。
所以,半泽直义所言所语都是大义凛然。身在其位,必谋其职,高田雪乃可以说她越权,但却无法否定她的拳拳报效之心。
斯波遴选是蒲生氏乡设计的,设计的意图就是用统一的服装,统一的手势,统一的思想,打造一支绝对忠诚于斯波义银的姬武士团。
井伊直政对半泽直义的欣赏就在于此,半泽直义虽然是地方上推荐上来的,却是斯波遴选改造成功的典范。
才能出众,忠诚度高,坚持原则,半泽直义简直是蒲生氏乡心目中最优秀最欣赏的新同心。櫑
同心众集团是斯波家的中枢机构,中央与地方的争权夺利的情况,一直都存在。
如果所有地方推荐上来,通过斯波遴选的新同心,都像半泽直义这样,心里只有圣人,只有斯波家,那可太爽了。
同心秘书处只需要批量生产新同心,然后把她们丢回地方任职,就足以监视压制所有的地方集团。
井伊直政对半泽直义的全力支持,其实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高田阳乃一人掌控了整个斯波家的金融体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同心秘书处一直无法把手伸进堺港。
半泽直义的道理,非常符合同心秘书处的需要,井伊直政当然要全力支持她,即便半泽直义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问注方组员。
井伊直政从来不怕看似精明的高田阳乃,她真正担心的是样子木讷,从来不理实务的高田雪乃。櫑
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张牙舞爪的高田阳乃,其实远不如安安静静,但一出手就见血的高田雪乃更有威慑力。
高田雪乃虽然杀戮过重,但她绝对不是外间传闻的疯子,而是非常冷静的剑客。
不管是京都天诛,还是斯波忠基金除贪,高田雪乃始终坚持以斯波义银的利益优先。
今天这出双簧,看似是应付高田阳乃的出招,其实是井伊直政与半泽直义在试探高田雪乃对姐姐的支持,到底有多坚决。
简单来说,就是斯波义银与高田阳乃同时掉进水里,高田雪乃会选择救谁。
而高田雪乃的反应,让井伊直政松了口气,也让半泽直义能安心回去问注方雌伏一年,再图后续。櫑
内室中,只有高田姐妹两人。
此时的阳乃,心情是相当的好,她笑道。
“这么说来,那个半泽直义就灰溜溜得滚回多闻山城去了?
还是雪乃你厉害呀,连井伊直政这样麻烦的家伙也乖乖认栽了。”
雪乃看了眼高兴的姐姐,反问道。
“圣人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櫑
阳乃兴奋道。
“圣人已经答应,把石田三成手中关于粮票逆回购的权力交给我。
由我来组建斯波钱庄,负责包括发行,存储,借贷等等在内的所有粮票事务。”
雪乃并不在意姐姐的权力变得更大,她只是追问道。
“圣人有关战后恩赏的麻烦,姐姐已经解决了吗?”
阳乃微微皱眉,说道。
“当然解决了,有斯波钱庄在手,一两百万石的战后恩赏,不算什么大麻烦。櫑
我们高田家,终究是混出来了,从此,没有人敢再轻视我们。什么功名只在马上取,我呸,我偏偏就要以钱粮成事!”
雪乃微微摇头,不再说话。只要斯波义银的麻烦被解决了,她也懒得再问什么。
阳乃独自高兴了一会儿,见雪乃又变得木木的,完全是一副不接茬不捧场的样子,又觉得没意思。
她哼了一声,说道。
“今晚,圣人让我们到他的院落去,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衣服,首饰,香料,雪乃你也来帮我挑一挑,选一选。
不过啊,雪乃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让立华奏一起侍奉圣人?我每次都觉得怪怪的,浑身不自在。
影武士是这么用的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也就是圣人太宠你了,什么事都由着你瞎胡闹!”櫑
雪乃撇开头,将目光投向庭院,默默发呆,懒得再理会自以为是的阳乃。
我愚蠢的姐姐呀,如果没有立华奏在,圣人与你欢聚的次数,至少要减少一半,甚至更多。
我愚蠢的姐姐呀,你总是精明得在犯傻,做些事倍功半的傻事而不自知,还因此沾沾自喜。
不过没有关系,不论你做了多少蠢事,我最后都会帮你擦干净。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井伊直政以为她看清了高田雪乃的选择,但高田雪乃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自己从不做选择。
不论是义银,还是阳乃,雪乃都要。不管是斯波家的强盛,还是高田家的兴旺,雪乃都要。
看着眼前兴高采烈准备沐浴更衣,喋喋不休惦记着晚上如何伺候圣人的姐姐,高田雪乃冷淡的脸上忽然露出幸福的笑容。櫑
这就是雪乃喜欢的生活,有圣人,有姐姐,有立华奏这工具人,看着他们***,雪乃就觉得很开心。
谁要是敢破坏了雪乃的幸福,雪乃会毫不犹豫得斩了她,一定会斩了她!
堺港,港口区的教堂。
主领礼拜之后,路易斯,弗洛伊斯匆匆走到礼拜堂后面的图书室,与等候的小西行长见面。
“亲爱的奥古斯都,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刚才的礼拜?”
“虔诚的弗洛伊斯,并非我不愿意参与礼拜,只是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并不适合。”櫑
弗洛伊斯看向小西行长,见她一脸憔悴,关怀道。
“可怜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带你去告解室吗?”
小西行长摇头道。
“不用,我只是有些伤感。
这些年,我始终没能查到关于母亲之死的线索,时光流逝,我曾经以为这件事会成为困惑我一生的谜团,再没有拨开迷雾的一天。
没有想到,**仁慈,终将线索送到了我的身边。”
弗洛伊斯肃然道。櫑
“保禄的死因吗?”
保禄,就是小西行长的义母,也是他丈夫的母亲,小西隆佐。
当年小西隆佐为南蛮教牵线搭桥,完成了一次艰难的上洛。事后却在外出的时候,死于非命。
小西行长一直不相信小西隆佐的死是一个意外,因为小西隆佐是去备前国看望女儿女婿,这条路线小西隆佐走了无数次,非常小心。
叹了口气,小西行长说道。
“在不久之前,我被我的领主命令,清剿领地周围的山中恶党,在行动中抓住了一个野武士。
在她身上,我凑巧发现母亲的配饰,便严加审讯了她。櫑
据她所说,是有人雇佣了一群恶党,伏击了母亲。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在那之后,被雇佣的那群恶党就被人剿灭了。对方显然很小心,不希望留下任何线索,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抓住的这名野武士,她当时在闹肚子,躲在山林里没有被袭击者发现灭口,所以成为了幸存者。
我带她回到堺港,到处转悠,终于发现了那个雇佣她们袭击我母亲的人。”
弗洛伊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吟道。
“因*,及*,及**之名,**。”
小西行长看向弗洛伊斯。櫑
“司铎大人,你好像并不好奇,对方是谁。”
弗洛伊斯叹道。
“其实关于保禄的死,我也做过许多调查,想过许多种可能性。
如果这是一场谋杀,那必然会存在受益者。谁能从保禄的死中获利,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当教会得到上洛机会的时候,正是一向宗与斯波家矛盾激化的时候,而在我们上洛之后,斯波家却成为幕府中最反对我们的势力。
石山本愿寺因此对斯波家好感大增,两方迅速握手言和,形成了北陆道商路盟友的雏形。”
小西行长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櫑
“睿智的弗洛伊斯,你说的很对,谁受益,谁就是凶手。
那个雇佣者是今井宗久的属下,她们这是在杀人灭口。
如果让石山本愿寺知道,给教会提供上洛机会的是斯波家,石山的显如上人马上就会明白,她被斯波家给耍了。
是斯波家利用了教会与一向宗的矛盾,自己制造了与一向宗和睦的筹码。高田阳乃,真是无耻呀。”
弗洛伊斯与小西行长并不知道,策划南蛮教上洛的人是明智光秀,她们的线索只找到高田阳乃,高田阳乃就无意中背了这个锅。
但高田阳乃也不冤枉,因为的确是她下令,灭了小西隆佐的口。
弗洛伊斯摇摇头,说道。櫑
“亲爱的奥古斯都,你现在准备做些什么吗?”
小西行长摇摇头,迷茫道。
“我不知道。
也许,我应该请求教会为我母亲复仇,因为她是为了教会上洛奔走,才会被人害死。
但是,斯波家刚才战胜了织田家,势力更加强盛。高田阳乃是斯波家的町奉行,有数的重臣。
我不愿看到让教会与强大的斯波家为敌,我也不愿意看到杀死母亲的仇敌逍遥在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櫑
第1581章意料之外的三胎
面对小西行长的困惑,弗洛伊斯叹了一口气,说道。堛
“奥古斯都,我这里有两个消息想要告诉你,可能能帮助你解除困惑,寻找到新的道路。”
小西行长诚恳道。
“请您为我指引。”
弗洛伊斯说道。
“荷人丽璐,阿歌特偷偷参与了斯波织田之战,利用船上的佛郎机炮,为斯波家的胜利立下了大功。
这种用佛郎机炮帮助岛国领主的行为,就是被协议明令禁止的。这个大胆的商人还派遣水手操炮参与作战,更是让人愤怒无法宽恕。
但是,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堛
因为此战的军功,丽璐,阿歌特被幕府任命为南蛮总代理,负责所有关于南蛮贸易的事务。
何等讽刺啊,教会忙碌这么多年,始终无法与幕府正常交往。这个难题却被一个新派异端,通过破坏协议的方式解决了。”
弗洛伊斯的心态非常纠结。
作为一个葡人,一个虔诚的南蛮教司铎,她很不喜欢唯利是图的荷人,更不喜欢荷人的新派信仰。
可问题是,如果教会拒绝承认丽璐,阿歌特,这条好不容易与幕府搭上线的正式沟通渠道,又会得而复失。
是包容,还是反对,这是一个极其扎手的问题。信仰的坚贞与现实的困难在弗洛伊斯脑中反复衡量,让她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小西行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震惊,她委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道。堛
“这么多年以来,幕府第一次愿意正面直视南蛮贸易,承认南蛮事务的存在,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教会不应该放弃。”
弗洛伊斯苦涩一笑,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消息,正在为织田家服务的杰潘尼,她派人传来了一个很要紧的情报。
斯波家与织田家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两家已经暗中达成协议,决定联手征服地方领主,再度统一这个内乱的岛国。”
杰潘尼就是山科胜成,圣约翰骑士团的骑士,也是被南蛮教派去帮助织田家训练铁炮长枪战术,出仕织田家的南蛮姬武士。
这个消息显然比第一个消息更加具有冲击力,小西行长沉默了一下,说道。
“尊敬的司铎大人,我这次前来堺港,其实还有一个任务。堛
我的领主宇喜多家,也在谨慎关注着斯波织田之战,希望能够得到有效的信息,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您知道,我与织田家下属的羽柴家有过交往,如果织田家的影响力能够重返摄津国,我在宇喜多家的地位会得到进一步的稳固。”
弗洛伊斯笑道。
“奥古斯都,你完全可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领主大人,不必有所顾忌。你在这个岛国地位的提升,是对我们传教事业的积极助力。
但你太过在意情报本身的传递,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织田家与一向宗的关系非常恶劣,斯波家在两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盟友。”
小西行长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了弗洛伊斯的意思。堛
“您是说,斯波家会选择抛弃一向宗?这不可能!
北陆道商路为斯波家带来了天量的财富,石山本愿寺一直是北陆道商路最重要的保护者之一,斯波家绝不可能放弃这笔财富。”
弗洛伊斯说道。
“奥古斯都,作为一个当地的姬武士,你应该非常清楚这里的领主有多么憎恨一向宗。
一向一揆在侵蚀着属于领主的土地和人口,作为当地领主的利益代表,斯波家不可能长期与一向宗维持良好的关系。
而现在,双方关系破裂的契机已经出现,斯波家是选择织田家,还是选择一向宗,结果显而易见。
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关于黑色星期五的故事。”堛
小西行长喃喃道。
“圣殿骑士团的覆灭。”
圣殿骑士团,是**军东征中的一支教会武装,直接听令于罗马的**。
骑士团最辉煌的时候,在法国拥有大量的地产,控制了海上朝圣和贸易的渠道,甚至连法王都欠了她们一大笔钱。
法王与罗马的斗争从未停歇,圣殿骑士团的强盛也与法国封建阶级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十四世纪初的一个星期五,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法王忽然翻脸,将几乎所有在法国的圣殿骑士抓捕肃清,施以火刑。
之后,圣殿骑士团被迫解散,属于骑士团的地产和银钱,成为了法王与法国封建主的囊中之物。堛
弗洛伊斯看得很清楚,一向宗现在的处境,其实和当年的圣殿骑士团非常相似。
利用一向一揆,一向宗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地上佛国,类似东征之后的圣殿骑士团,强大又狂妄。
但在织田家的疯狂打压之后,一向宗又变得和被异教徒削弱之后的圣殿骑士团一样,虚弱不堪。
各地的一向宗寺院是当地的商业中心,一向宗的基层在农村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
不管是钱粮,还是土地,又或者是人口,都是因为打仗而负债累累的武家,她们最垂涎的财富。
而一向一揆多年的肆意扩张,对武家领地的颠覆,更是让武家集团对一向宗的憎恶提升到了极致。
在这种情况下,斯波家与织田家一旦联起手来,一向宗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堛
斯波家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坐视织田家对一向宗攻击,就足够让一向宗走向灭亡。
早就对一向宗忍无可忍的地方武家,在看到一向宗衰弱的时候,一定会痛打落水狗,进一步瓦解一向宗在地方上的势力。
而一向宗也不可能对北陆道商路做些什么,如果惹来斯波家的报复,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加凄凉。
所以,从斯波家与织田家达成盟约的那一刻起,一向宗的衰败就已经注定了。
理清了这个逻辑,小西行长问道。
“司铎大人,您是准备向幕府屈服,承认丽璐,阿歌特的南蛮总代理身份?”
弗洛伊斯微微一笑,小西行长真的非常聪明,只通过这两个不相关的消息,就看出了自己的决断。堛
“不错,我已经向九州教区去信,希望她们能够容忍丽璐,阿歌特破坏协议的行为。
我也愿意服从幕府的决定,尊重这位新的南蛮总代理。
教会在近幾最大的敌人,是一向宗。因为石山本愿寺的阻挠,杀戮,我们的传教事业在近幾发展得非常迟缓,始终无法突破摄津国。
现在,有一个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最大的敌人将面临覆灭的危险。
不需要我们出手,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站在胜利者的一边,等待胜利者为我们消灭这个难缠的对手。”
一向宗的背后,是整个近幾佛教势力的支持。虽然各派内斗不止,但在南蛮教这一问题是,所有佛教宗派的利益是一致的。
这也是当年南蛮教好不容易上洛,在京都进行地下传教,石山本愿寺就敢派杂贺众屠杀传教士的原因。堛
即便石山本愿寺做下在京都大开杀戒的恶劣行为,严重冒犯了足利幕府,但在佛教各派的斡旋下,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因为对佛教各派来说,一向宗很讨厌,但南蛮教更加不可容忍。
现在呢,织田家主动充当屠刀的角色,斯波家又控制着佛教各大派,双方一硬一软,根本不是一向宗可以阻挡的强大对手。
堺港的南蛮教被石山本愿寺阻拦了太久太久,摄津国的两教信徒冲突不断,让南蛮教始终无法顺利展开传教事业,对近幾扩张信仰。
在一向宗这个主要矛盾没有被剔除之前,什么高田阳乃杀了小西隆佐,丽璐这个异端当上南蛮总代理的次要矛盾,都可以先放一放。
总而言之,只要斯波家与织田家联手干掉一向宗,南蛮教就愿意低头顺耳装孙子。
小西行长点头道。堛
“我明白了,为了*的荣光能够洒满岛国,我愿意暂时忍耐,暂忘杀母之仇。”
弗洛伊斯叹了口气,柔声道。
“虔诚的保禄,我已经把她的事迹上报给了罗马,相信不久将来,她便能以殉道者的形象公告世人。
我相信,她现在已经上了**,侍奉在*的身边,正在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
另外,亲爱的奥古斯都,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够替教会去做。”
小西行长点头道。
“愿意为您效劳。”堛
弗洛伊德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维持与羽柴家的良好关系,据我所知,在斯波家与织田家谈判之后,羽柴秀吉的妹妹羽柴秀长,已经先行回到了堺港。
她正在与津田宗及联系,寻求物资上的支持。斯波织田两家的战争,给双方造成了相当大的经济困扰,在这个时候羽柴家需要援手。
我希望你能为羽柴秀长提供帮助,你不用担心物资的问题,教会将在背后支持你的行动。”
小西行长若有所思,问道。
“我会遵从您的命令,所以说,教会是选择与织田家继续保持亲密的关系?”
弗洛伊斯叹道。堛
“织田信长是一位贪婪的大领主,她只想要从教会这里得到些什么,从没有想过给教会什么回报。
但现实的残酷,让我们只能从一个很坏的选择和一个更坏的选择中,挑选一个不那么坏的。”
小西行长理解弗洛伊斯的郁闷之情。
斯波家与织田家这两个庞然大物联起手来,那么岛国的乱世很可能即将结束,如果不能站在胜利者一边,战后的南蛮教将更加为难。
斯波家是传统武家代表,更是佛教捧出来的毘沙门天,佛教守护神,还选择把南蛮教新派的异端,扶持为南蛮总代理。
南蛮教与斯波家之间,有着无法调和的根本矛盾。
所以,南蛮教只能选择革新政治,与佛教关系恶劣的织田家,作为合作的对象。堛
弗洛伊斯的无奈选择,却是让小西行长暗自松了口气。斯波家与南蛮教的关系恶劣,自己才能有机会向高田阳乃复仇。
小西行长暗下决心,她一定要与羽柴家建立非常亲密的关系,想办法搭上织田家高速发展的快车。
为了未来必然要执行的复仇,她需要积攒足够的实力。
新选组驻地。
义银半卧在主位上,有些懒洋洋得不想动。
这里是高田阳乃专门为他准备的院落,即便他没来过几次堺港,但这里依然是整个堺港最华贵的住所。堛
解决了战后恩赏的钱粮出处,义银的烦心事算是去掉了大半。
原本今天,他应该召见丽璐与克莉丝汀娜,过问关于南蛮贸易的事务,但他最终还是取消了会见。
因为,他的腰子吃不消了。
原以为,高田阳乃与立华奏应该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情况,结果却是一加一远远大于二。
再加上,在旁边笑眯眯围观的高田雪乃,义银只觉得自己兴奋得快要干涸了。
不得不说,雪乃是真的懂他。
太过愉悦的结果,导致义银今天没法召见丽璐和克莉丝汀娜。见了又能咋样呢?自己也没有功能,不如不见。堛
那两个纵横四海的南蛮妹,想要她们乖乖留在岛国帮助自己,义银只能依靠自身的体力,在没有恢复足够的体力之前,先放一放吧。
就在义银休息的时候,正在堺港处理斯波忠基金事务的石田三成恳请觐见,义银欣然允许,反正见见石田三成又不用花体力。
君臣见礼之后,义银笑问道。
“你今日觐见,所为何事?”
现在是初秋,还没进入秋收农忙时节,斯波忠基金的年中福利刚才发过,年末福利的时间还早。
义银的确想不到,石田三成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
石田三成似乎也有点顾忌,想了一想,才说道。堛
“圣人,驻扎斯波忠基金的廉政众,嗯,有些混乱。”
义银有点吃惊,他没想到,石田三成竟然是来埋怨廉政众的。
斯波家有两支廉政众,一支驻扎斯波忠基金,一支驻扎关东侍所奉行所。
这两支廉政众的职能,其实和问注方差不多,都是负责收集信息,目标分别是忠基金和奉行所。
廉政众与问注方其实都没有查账的权力,她们只是负责收集存档,具体审计工作是以由井伊直政为首的同心秘书处相关人员在做。
但即便如此,石田三成埋怨廉政众的行为,还是让义银很意外。
因为石田三成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她很清楚廉政众就是负责盯着斯波忠基金的眼睛,任何关于廉政众的事,她一直是尽量避嫌不理。堛
特别是高田雪乃血洗斯波忠基金的奉行众之后,石田三成总算是换上了不少的自己人,但也因此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唯恐落人话柄。
义银很难想象,石田三成竟然会特地跑来觐见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埋怨廉政众的问题。
连谨小慎微的石田三成都忍不下去了,廉政众那边到底成什么样了?由比滨结衣又在摆烂了?
义银不禁认真起来。
“你具体说说。”
石田三成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实在忍无可忍,她也不想说廉政众的坏话。
“圣人,自从去年由比滨结衣大人生了孩子之后。。”堛
义银大惊失色,打断道。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石田三成有点迷糊了。
“圣人,我是说由比滨结衣大人她生孩子的事。。”
义银又打断道。
“你说什么?她结婚了?”
石田三成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苦笑道。堛
“圣人,由比滨结衣大人没结婚,她还是单身,她只是单纯的生了孩子而已。”
义银此时半卧的姿态,下意识直起腰,然后听到自己腰肢嘎啦一声,似乎闪着腰了,疼得他倒吸冷气。
但他此时脑子里却没考虑疼,全是特么的由比滨结衣生孩子了。
她还没结婚?她已经生孩子了?不会是在那一夜怀上的吧?
第1582章自作自受的义银
义银坐直了身体,隐隐还能感觉到腰子在抽。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失态。鶜
冷静了一下,义银问道。
“由比滨结衣什么时候怀孕生孩子的,怎么没有上报给我?”
石田三成有些忙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去年盛夏生的孩子,算算日子,应该是前年深秋怀上的吧?
圣人,姬武士生孩子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是不会上报的。”
石田三成的话是没错。
姬武士除了生产前后三天,平时怀着孩子也是身体康健,不影响工作生活,甚至上阵砍人都行,自然不需要特地上报中枢。鶜
由比滨结衣出身伊贺众,家格低下,门楣不振,她的孩子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何况,还是个未婚子。
义银面上淡然点点头,心里却是一阵纠结。前年深秋,不会真的是那一次吧?
他记得很清楚,他刚回到多闻山城的时候,宴请招待了关东留学生。也是在那一夜,他喝的有点多,顺手就把由比滨结衣给办了。
原以为,由比滨结衣年纪不小,应该已经结婚生女,自己无非是犯了一点男人都会犯的小错,谅她也不敢传出去。
谁知道,由比滨结衣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反而把义银给吓到了。听说是忘不了那个叫八幡的初恋,硬是多年不娶,真是个傻姑娘。
这下倒好,烫手山芋砸在义银手里,男人的责任感丢不掉,只好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
好在由比滨结衣的地位不高,就让她在廉政众那个清水衙门躺平摆烂,自己照拂一辈子也不难。鶜
可义银真的不知道,她竟然有了一个孩子。那个胆小怯懦的傻瓜,她为什么不来告诉自己?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要说这件事,的确没什么人知道,那一夜由比滨结衣是哭着跑掉的,负责看门望风的蒲生氏乡一直以为由比滨结衣又被义银训哭了。
至于之后,由比滨结衣自己不敢提,别人更不会在意她这个小透明,自然就无声无息混过去了。
义银现在也不敢确定,由比滨结衣的孩子是自己的。也许,是由比滨结衣爽过之后开了窍,自己找人出去爽,然后怀上的?
义银还不死心,还在挣扎,尽可能安慰自己,这个锅未必是自己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石田三成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说实话,要不是忍无可忍,石田三成也不想跑到义银面前来告状,但由比滨结衣实在太过分了。鶜
“圣人容禀,不是我刻意为难同僚,实在是由比滨结衣大人太过懈怠了。
前年入冬开始,她就以怀孕之后身体不适为由,一直不理事务。
直至去年盛夏生下一女,她更是变本加厉,借口体虚无力,无法理事,继续窝在家里修养。
从前年冬天到现在,都快两年时间了,她就没出来管过一点事。”
石田三成在那头倒苦水,义银在这头越听越绝望,他几乎可以肯定,由比滨结衣怀的是自己的种,生的是自己的娃。
也不知道是义银的男尊体质特殊,还是其他原因,姬武士怀他的孩子都会特别难受。
原本姬武士怀孕,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感觉。但如果怀着义银的孩子,姬武士就会产生强烈的妊娠反应。鶜
这就像是女尊世界的姬武士,无法适应来自男尊世界的种子,会出现非常长的虚弱期。
但意外的好处,就是两个世界的结合会诞生出非常优秀的子嗣。
像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这样强悍的姬武士,都是从怀孕开始,一直趴到产后恢复,至少要虚弱一两年,何况是由比滨结衣那个弱鸡。
石田三成说得越是清楚,义银这心里就越是拔凉,没错,就是他的种,几乎能确定了。
突如其来的第三胎,让义银一下子陷入了慌张。
他是先在关东让上杉谦信怀孕,然后回归近幾,再让由比滨结衣怀孕的。
所以,由比滨结衣的生产也是在上杉谦信之后,由比滨结衣的女儿是义银的三女儿。鶜
义银不禁苦笑摇头,这叫什么事嘛。
斯波家中这群亲信重臣,相互计算,合纵连横,玩出各种花样,想尽一切办法,天天算着时间往义银床上挤,硬是一个没怀上。
而由比滨结衣呢,义银就那么一次酒后放纵,就特么的那么一次!一枪命中了!
义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忽然出现的三女儿。
因为义银踏上神道,神裔一说被无数姬武士觊觎,他的孩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孩子,而是一笔巨大的政治财富。
大女儿武田义信养在京都,有同心众集团背书,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负责人身安全。
二女儿上杉深雪,有上杉谦信那个强横的越后老妈亲自照看,也不会有事。鶜
但这个三女儿。。想起由比滨结衣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义银就觉得头疼,这个妈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能指望她护犊子?
义银这边想得头皮发麻,石田三成那边还在一个劲的吐槽。
“差不多快两年了,由比滨结衣大人就没出来管过事。姬武士生孩子的事我见多了,但这样告假修养的,我是真没见过。
原本,问注方那边有个叫半泽直义的新晋同心,还挺热情得主动过来廉政众,帮忙整理存档。
但今年开春之后,半泽直义似乎是被派了公差,不在多闻山城。
廉政众这边一下子就乱了套,斯波忠基金送过去的账目堆积如山,存档混乱不堪。
圣人,由比滨结衣大人是伊贺勋臣出身的老人,也是第一批吃上斯波编制铁杆庄稼的有福之人,她这样不理政务,实在不体面呀。鶜
天朝有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斯波编制乃是圣人恩赐,总不好尸餐素位,当个懒散闲人吧?”
站在石田三成的角度,她跑来来告状,自然有她的道理。在她看来,由比滨结衣所谓的身体不适,纯粹是找借口,这是在忽悠谁呢?
又不是没见过姬武士生孩子,人家三天就能开工,你前后躺了两年,就你的肚子精贵,与众不同?
廉政众的任务,是归档斯波忠基金的账目,等待同心秘书处定期审计。自打没有了半泽直义的帮忙,这半年的存档变得混乱不堪。
这一年多时间,因为斯波织田之战的紧张筹备,不管是义银还是同心秘书处,都没有太在意斯波忠基金的正常运行。
义银因此不知道由比滨结衣怀孕生女之事,同心秘书处也没有功夫好好审计。
现在战事停歇,同心秘书处随时可能回复正常工作。石田三成看着廉政众那边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心里怎么能不慌,怎么能不怨?鶜
你由比滨结衣自己摆烂也就算了,万一账目短斤缺两闹出点什么问题来,石田三成是要跟着一起倒霉受罚的,岂不是冤枉得很?
所以,石田三成这才摒弃了一贯谨小慎微的态度,跑到义银座前告状,想要把自己的责任先撇清。
她这也是故技重施。
上次,斯波织田之战导致北陆道商路物流中断,石田三成担心各地粮仓库存不足,导致斯波忠基金无法兑付福利粮。
所以,她提前跑到义银面前诉苦,义银给她出了个粮票逆回购的主意,算是让她提前规避了风险。
这件事让石田三成尝到了甜头,她这次一样是提前来诉苦,免得日后廉政众存档混乱,提前把自己的责任摘出来。
可石田三成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恰恰是踢到了铁板上。鶜
义银当然很清楚,由比滨结衣不是躺平摆烂,她是真的元气大伤,自己的种没那么好接。
心想这三女儿出生已经一年有余,自己才刚刚知晓,义银又是烦恼又是愧疚。
石田三成在他面前指责由比滨结衣,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义银脸上是火辣辣的烫,但他又不能明说什么,一肚子火蹭蹭上涨。
看了眼侃侃而谈的石田三成,原本清秀的姬武士,此时在义银眼中却是变得有些面目可憎。
义银冷冷说道。
“斯波编制怎么就不能养懒散闲人了?”
义银不满得一开口,顿时把石田三成吓到了,也吓糊涂了。石田三成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鶜
说起来,石田三成也算斯波家的老人,是当年第一批跟随义银前往关东打基业的姬武士之一。
她做过大熊朝秀的副官,管理过直江津关所,现在是斯波忠基金的负责人。不是深受义银信任的人,做不到她的位置。
石田三成也很珍惜,要知道,以她的出身,如果不是搭上了斯波家高速发展的快车,这辈子顶了天也就是近江国一个地方小豪族。
所以,石田三成一直是小心做事,让义银对她非常满意,像今天这样不假言辞的表达不满,还是第一次。
看到石田三成神色不安,义银的语气却没有软化,而是冷冰冰继续说道。
“伊贺众当年随我征战三好家,为我立下汗马功劳,由比滨结衣更是第一批同心众出身。
你知道第一批同心的来历吗?鶜
那是我与十河一存在奈良之地决战,十死无生之时,组建起来与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勇士们!
现在斯波家的日子好过了,这些功臣跟着享点清福,怎么就不可以了?”
义银绞尽脑汁为由比滨结衣开脱,但由比滨结衣这些年也实在是不争气。
让她去新选组,碌碌无为。让她去斯波忠基金,还是碌碌无为。最后只能在廉政众这个清水衙门躺平,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义银想帮她说几句话,还得追溯到当年的大和之战,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义银说什么都不要紧,他的态度才是最要紧的。他一开口,石田三成就感觉要糟。
石田三成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由比滨结衣,但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软弱女人,竟然与圣人的关系这么亲近。鶜
自己这状,看来是告错了!
石田三成蔫了不敢再啃声,义银却是余气未消。
女儿都一岁多了,自己才知道这件事,还是被别人告状告到自己面前才知道的,这事气不气人啊!
义银也不知道是冲着石田三成发火,还是发泄情绪,越说越快。
“那个问注方的新晋同心叫什么来着?半泽。。半泽。。”
“回圣人,半泽直义。”
“对!半泽直义,她做得好!鶜
同心之名,本就该是同心同德。她愿意帮助同僚,体恤同僚,这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回头我会让同心秘书处予以嘉奖。”
石田三成见义银如此反应,更是大气不敢乱喘,这时候她只想着脱身离去,哪里还有告状的心思。
义银看了她一眼,又问道。
“由比滨结衣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石田三成愣了一下,不知道义银这话题怎么又飘到无关紧要的孩子身上去了,思索道。
“好像是叫做团子吧?臣下也不确定。”
义银皱起眉头,团子?这是什么鬼名字啊?鶜
不过也难怪,由比滨结衣自己的名字就不咋地,给女儿取小名,自然也不咋地。
就像是阳乃,雪乃,结衣这类名字,都不是符合武家礼仪的忠义直信之流的好字,只能说是乡下村妇自己瞎想乱取。
这也是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她们的门楣低贱,出身不堪,在讲究家格出身的武家社会,名字不符合礼仪是非常糟糕的缺陷。
高田姐妹还好,顶着一个斯波家唯一谱代的名头,别人也不敢说三道四。而由比滨结衣这个小软蛋,可不就是被人随便欺负吗?
义银叹了口气,他决定回一次多闻山城,去看看孩子。
这一年多时间,义银一直在京都坐镇指挥,全部心思放在和织田信长斗智斗勇上面。
他还真没有回去过多闻山城,更不知道由比滨结衣竟然偷偷摸摸生了个女儿。鶜
义银看了眼石田三成,他感觉有点累了,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还有别的事吗?”
石田三成头上冒汗,伏地叩首说道。
“禀圣人,没有了。”
义银淡淡说道。
“没有就退下吧。”
“嗨!”鶜
石田三成刚要离开,义银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叫住了她。
“你回去之后,将粮票逆回购的职权从斯波忠基金剥离出来,相关的账目和权限,转交给高田阳乃。”
“嗨!”
石田三成不敢多问,她以为这是义银对她告状的处罚。其实,这本就是义银答应了高田阳乃的要求,与由比滨结衣之事没有关系。
但这其中关联,石田三成不知道啊。她不在乎失去粮票逆回购的职权,她更担心失去圣人的信任。
石田三成心里后悔,平时看由比滨结衣是软柿子一个,谁知道她和圣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这人藏得好深呀。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当这恶人,干这傻事?鶜
石田三成越想越悔,匆匆离开,想着如何讨好由比滨结衣,赶紧补救过错。
而义银此时,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
高田阳乃与立华奏的联手不香了,丽璐和克莉丝汀娜的组合也不惦记了,他只觉得刚才闪了的腰肢,现在抽得难受。
自己啊,自作自受呀。
第1583章流浪将军足利义昭
石田三成灰溜溜走了,她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反而是半泽直义福泽深厚,意外在义银心里留了个名字。
义银的心思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纠结万千。
这几天,义银原本计划先奖赏一下辛苦筹措恩赏钱粮,组建斯波钱庄的高田阳乃,顺带把立华奏爽个够。
再将丽璐和克莉丝汀娜喊来,一起榻上滚一滚,犒劳她们的军功,进一步笼络她们,为己所有。
可现在,义银满脑子都是由比滨结衣所生的三女儿,再没有了招人来嘿嘿嘿的闲情逸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突发事件。
同样是没有见过面的女儿,上杉谦信的孩子,义银就一点不担心,那个霸道的家伙,她的孩子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但由比滨结衣这个软蛋,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呢?
义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呆在堺港,琢磨着现在就回去多闻山城,看看那对母女。
可是让义银迟疑的是,一旦父女相见,自己该不该认这个孩子?
随着义银走上神道,他的子嗣也不再是普通人,而是神裔,天生就带有宗教与政治意义。
由比滨结衣的身份太低,父女相认对由比滨结衣和她的女儿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义银现在有三个女儿。
其中,长女与次女来自武田家与上杉家两个强大的外藩,已经让仰慕义银的斯波重臣们颇为不安。
如果这时候,由比滨结衣出现在众姬视野之中,这个身份低微的斯波家臣抢在所有重臣之前,诞下了三女。
会不会有人嫉妒生恨,搞出某些不好的事来?
义银越想越头疼,左右为难,正在此时,蒲生氏乡轻手轻脚走入房间,对主位上的义银鞠躬行礼。
“什么事?”
“圣人,将军偷偷离开了二条城,离开了京都。”
义银的眼睛微微张大,看向蒲生氏乡,问道。
“她走了多久?去了哪里?”
蒲生氏乡肃然道。
“就在您离京当晚,将军便偷偷出城。
她先是去了北河内若江城,被三好义继劝返不成。然后又去了摄津国池田城,再次被荒木村重拒之门外。
最后不得已借道摄津国,去了丹波国,应该是想寻求波多野家的庇护吧。”
义银冷笑一声,说道。
“我摸估着波多野家也不敢收留她,她又不愿意回京向我低头,那么就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一路西行,寻求西国大名的支持去了吧?”
丹波国地理特殊,丹波高地是近幾连接西国山阴山阳两道的门户之地,足利义昭这一出京,就没有了再回头的可能性。
那么,她最大的希望就在于。。毛利家?
如今的西国是毛利家的天下,毛利家坐拥十国,堪称西国霸主,也是足利义昭能想到的最佳外援。
义银冷笑一声。
织田信长与自己正在谈判,寻求联手的可能性,足利义昭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主送跑路。是足利义昭太懂事了,还是有人在引导她?
义银脑海中浮现明智光秀优雅的笑容,不禁摇了摇头。这个腹黑狐狸精,她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手脚?
蒲生氏乡呈上一信,恭谨道。
“圣人,这是三好义继的请罪书,解释说将军不断给她写信,但她并没有与将军暗中勾结的陈词。”
义银冷笑道。
“她当然不可能和足利义昭勾结,反倒是有可能和明智光秀勾结,坑了一把足利义昭。”
蒲生氏乡心头一凛,问道。
“圣人认为,将军西狩是明智大人的谋划?”
义银摇头道。
“我不能确定,明智光秀也不会认账,但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你说足利义昭要是一开始就想去西国,为何不直接从京都北部进入丹波国?
足利义昭先是去了北河内,又去了摄津国,最后才是丹波国。
她多半是被人耍了,以为自己登高一呼,就有地方大名会力挺支持她。谁知道,她一出京才发现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只好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路往西而去。”
蒲生氏乡想了想,点头道。
“圣人英明。”
义银的说法,虽然没有证据,但也颇有几分道理。
看足利义昭的行程,明明可以直入丹波国,却是走了一个诡异的C字形,灰头土脸被人连续拒绝,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充分的样子。
她很有可能被人忽悠,以为出来之后会有人接应,其实并没有。
三好义继第一时间上书义银,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对这个刚在余吴湖合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外藩重臣,义银也不好严加指责。
足利义昭的擅自离京,注定要变成一笔糊涂账,找不到任何人来对此负责。
这件事的手法油滑老辣,义银第一反应就是明智光秀干的。
被明智光秀坑了这么多次,义银已经习惯,如果出现意外找不到缘由,就下意识把锅扣在明智光秀的头上。
但这一次,他还真是猜对了。
这件事的主导者的确是明智光秀,但义银也的确没有证据。因为明智光秀现在正在伏见城与丹羽长秀谈判,将军跑路事件与她无关。
义银问道。
“将军身边,护卫几何?”
蒲生氏乡说道。
“据说带着近卫数十人,可儿吉长与柳生宗严也在其中,沿途的三好义继与荒木村重都是派兵礼送出境,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义银点点头,稍稍安心。
足利义昭可以跑,她在京都,反而不利于斯波家与织田家苟合。
毕竟,义银这次上洛举义旗,用的是幕府的名义。一场仗打得虎头蛇尾,最后却是双方握手言和,甚至寻求联手扩张。
如果足利义昭这个空壳将军咬牙不肯与织田家和睦,反而容易让扛着幕府大义的义银很为难。
现在这样也好,足利义昭自己滚蛋,义银算是少了个政治负担。
但足利义昭跑归跑,绝对不能死在路上,她要是死路上了,许多事就扯不清了。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外人难免会怀疑斯波织田两家苟合,联手做掉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将军。
虽然足利义辉死后,天下武家对足利义昭这个继位将军的正统地位,始终抱有怀疑。
但足利义昭终究是义银与织田信长一起扶上台的足利将军,真要在这个时候死得不明不白,这盆污水很难洗干净。
可儿吉长是足利义昭从兴福寺带出来的旗本笔头,柳生宗严是有剑豪实力的幕府大目付。
有她们两个带着亲卫跟随,至少能保住足利义昭的平安。
就算足利义昭倒霉死在外面,几十号人也不会是无声无息,总能查出个因果,不会让义银背了这个害死将军的黑锅。
义银想了想,叹道。
“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既然留不住,就随她去吧。”
对足利义昭,义银的心态很复杂。作为足利将军,她是不合格的,给义银惹了很多麻烦。
但另一方面,她是足利义辉的亲妹妹,是足利将军家亲支唯一的独苗,义银也不愿意对她下狠手。
这会儿,足利义昭选择自己出走,也是让义银松了一口气。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义银不用再烦恼该安置足利义昭的问题了。
迟疑了一下,义银说道。
“氏乡。”
“嗨。”
“准备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圣人是要回京都?”
“不,先去多闻山城看看。”
蒲生氏乡意外看了眼义银,却发现义银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将军突然离京,圣人却不急着回京,反而要去多闻山城绕一圈,所谓何意?
船长室,丽璐在克莉丝汀娜面前转动身体,向她展示自己刚到手的新衣服。
“看看,这是荷兰传来的最新款式,我花了整整一个金币,让堺港的佛罗伦萨裁缝帮我做的。”
丽璐穿着黑色紧身开领小胸衣,下裹着灰色半裙,三条系带自由悬垂,随着丽璐的转身而飘动。
克莉丝汀娜摇摇头。
“够了,你晃得我头晕,请停止你的发青,愚蠢的丽璐女士。”
丽璐撇撇嘴,用手指挑衅般的勾起克莉丝汀娜的下巴,挑挑眉。
“伱这是害怕了?慌张无助的克莉丝汀娜,你担心大领主阁下被我的魅力折服,再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散到你身上。”
克莉丝汀娜冷笑一声,顺势把丽璐抵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握住,一个翻腕把她手臂反剪,疼得丽璐哇哇大叫。
“美丽又温柔的克莉丝汀娜,我知道错了,你轻一点,该死的,你弄疼我了。”
稍稍教训了得意忘形的丽璐,克莉丝汀娜便松了手,说道。
“我不得不提醒你,丽璐。
大领主阁下不是那种肤浅的小男人,他的心里装着自己的事业,请你不要用你那些下作的思想,去玷污他。
他之所以与我们达成了情人关系,并不是他自甘堕落,而是寻求外援的无奈选择。
你如果想要让大领主阁下垂青于你,保住你情人的身份,就把这种古怪的挤沟服饰丢掉吧。
用你那所剩无几的脑仁仔细想一想,该如何更好得为大领主阁下服务,才是正途。
而不是在他面前下贱的摆手弄姿,就像是一个来自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
丽璐不服气得指着开领处的浅沟,说道。
“**怎么了?**懂得取悦男人!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大领主阁下不喜欢这个?
像他这种循规蹈矩的高级贵族,也许这辈子都没享受过阿姆斯特丹的特殊风情,万一他很喜欢。”
克莉丝汀娜骄傲得挺了挺胸,说道。
“非常抱歉,虽然我不认为大领主阁下会喜欢,但我觉得你也没有卖弄那种风情的天赋。”
看着克莉丝汀娜一身保守的英式军服,她的**依然是自己努力挤出的**无法比拟,犹如苹果与蜜瓜的差距。
丽璐忽然发出一阵败犬的哀鸣,对这身花了好大价钱的新衣服,彻底失去了兴趣。
她骂骂咧咧得脱下衣服,就在克莉丝汀娜换回自己平时的衣着。
克莉丝汀娜也不以为然,靠在船长室的门上,问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丽璐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怎么做?当然是等待大领主阁下的召唤,听从他的指示。
教会的弗洛伊斯已经屈服于幕府的压力,正式承认我的南蛮总代理职务。
九州教会那边应该也会低头,毕竟与幕府直接沟通,是教会这些年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我们擅自参加岛国战争,破坏协议的行为,应该没有人会再继续追究。
哎呀,后面卡住了,克莉丝汀娜,过来帮我一下。”
克莉丝汀娜上前,把卡在丽璐后颈衣服上的系口解开。
“我不是问教会那边,我是问你是不是准备长期呆在这个岛国,为大领主阁下服务。”
丽璐松了松头颈,白了一眼克莉丝汀娜。
“我有的选吗?我如果决定离开,你一定不会跟我走吧?
算了,反正我在欧洲无牵无挂,不如就在这个远东的岛国当一名小贵族,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年的航行,我也累了,就当是休息时间吧,只是不知道是休息一时,还是休息一辈子。
你现在的心里,只有那个光芒四射的大领主阁下,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存在?
也不知道你在战场上看到了什么,竟然对他的痴迷更深了,那个所谓的神迹,有那么震撼人心吗?”
克莉丝汀娜微微一笑。
“他就像是坚持在深渊的守夜人,用誓言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带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丽璐叹道。
“说的我都后悔没跟去战场了,我也想看看他英姿勃发的样子,光是想想,我又要*润了。
大领主阁下,你怎么还没召唤我们进去觐见。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履行一个情人的义务。”
看着丽璐一副色咪咪的猪姐模样,想起那一次丽璐哭哭啼啼的怂样,克莉丝汀娜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个无药可救的下流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