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六十九章 军令如山倒
江湖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如果你精才艳艳,有朝一日一鸣惊人,往日的种种都会被刻意修饰。
众人会看到你的闪光点,曾经的污迹也不会再提,就连武当也不能例外,即宋青书他失手误杀了他七师叔,
可是现如今连张三丰都选择原谅他,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赵敏心中知道,宋远桥心中肯定是乐意至极的,只不过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关罢了,想想宋青书赵敏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王保保,她心中不禁有些苦涩,
她这个女儿是不是太不孝了。
宋青书可以为了自己的父亲舍弃自己的性命,而自己为了自己追求幸福却抛弃自己父亲和哥哥选择和张无忌流浪天涯,
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张无忌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走到赵敏的身边捏住了她的手,赵敏撇过头来,看着张无忌微微一笑。
“太师公,太师公!”一个弟子跑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宋远桥看着眼前的那个弟子,瞪了他一眼。
“远桥!”
“武安城下传来消息,蒙古人已渡过黄河,大战一触即发!嬴帮主要我们做好准备!”来人咽了口吐沫道。
另一边濠州城大营之中,蛛儿手持星铁令来到大营之中,她身后则跟着三个炼血堂弟子。
“义军盟主令,令濠州城大军渡过黄河于沛县迎击蒙古军!”
朱元璋拱手立在堂内,听着这道令,心中泛起了愁绪。
常遇春则是一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徐达叹息了一口气,
“这是盟主本人亲自下达的命令吗?”
“是!”蛛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朱元璋,说道:“朱将军,
此乃盟主亲笔手书的书信,请你看完便知道了。”
朱元璋接过书信看完,叹息一口气说道:“令大军拔营,兵发沛县!”
汤和看了一眼朱元璋,说道:“大哥,咱们这样不是上去送死吗,嬴无垢这是拿我们当炮灰啊!”
三位炼血堂弟子的手轻轻放在腰间,眼神微微眯起看向了常遇春汤和徐达等人,而朱元璋则是立刻神色一紧。
“闭嘴,什么炮灰,现在义军归于一统,各地义军都是归于一个旗帜之下,现如今大战在即,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军令就是军令,要清楚这是第一道盟主令,如果第一道令我们都不遵守,你还指望其他吗?”朱元璋冷喝道。
蛛儿看了一眼朱元璋,
说道:“朱将军,
果然是顾全大局,
这还有第二道书信!”说着蛛儿掏出了另一封书信。
听到此话朱元璋心中一松,他就猜到嬴无垢有第二第三道手笔等着他呢,如果他今日不答应,少不了要倒大霉。
嬴无垢这个人可不会像张无忌那么好说话,他下的令,那就是铁令,谁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嬴无垢杀自己亲属手下也不止一人两人了,当初在舒城进行大清洗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像他们这些投入义军之中的杂牌军,嬴无垢说杀也就杀了,谁还能说什么?
这些义军虽然是当初明教一部分,可是对于嬴无垢来说不会有丝毫影响,他杀明教中人更是不会手软。
可对于朱元璋来说,这就不是他所想且预料的局面,与其和嬴无垢正面对着来,不如积蓄力量融入盟军群体之中,他相信他一定有翻身的余地。
“朱大哥!”常遇春也有些犹豫。
朱元璋抬手止住常遇春即将说出来的话,他知道常遇春要说什么,可是他打断了常遇春直接说道:”休要多言,军令如山!”
“来人,立即传令,一日后,拔营起寨,兵发沛县!”
武安城外,义军大营之中。
蛛儿前来交令,曾云风看着蛛儿问道:“你是说朱元璋答应了?”
“是,朱元璋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痛快。”
曾云风摇头轻笑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也不敢不答应,不过他底下的将领是不是有情绪?”
曾云风点点头,说道:“舵主料事如人,确实有情绪。”
曾云风将茶又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搁了下来,说道:“有情绪是正常的,可这么多义军都归我麾下,如果不能令行禁止,如何统领三军,既然立下盟约,要共襄义举,那么就要服从调遣,否则以后想从我这里拿到粮食补给不是太便宜了吗!”
“又或者都想要轻言背叛呢,不是太简单了吗?我给他们一条生路,可不是让他们跟我唱反调的。”
蛛儿有些犹豫,说道:“可是舵主,如果渡过黄河前往沛县对他们来说不是一场残酷的消耗战吗!”
“哼!”曾云风冷哼一声,说道:“对他们而言是消耗战,对于我们而言不是消耗战吗?对于江淮百姓而言不是消耗战吗?”
“与其将这场战争定在武安城下,不如放在武安城外围,我们终究是要休养生息的,这场仗打完最起码在七年之内,江南江淮之地不会再有太大的战事,到时候我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整顿一下。”
“如果把江淮之地打成一片烂泥,到时候没个十几年怎么翻得过身来,他们这些蒙古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我们,到时候他们在关外养几年马,又再次兵强马壮,而我们还在收拾摊子!”
“而他们再次入侵中原估计也是早晚的事情,与其不疼不痒,不如一次斩去臂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有很多的空间和时间。”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如果义军之中每个人都想保全自己,都不想在前面浴血奋战,那我要他们这些义军盟友干什么,他们这些投过来的义军,如果只想着捞好处,不想着卖命,岂不是太想当然了。”
“就连那些被抓回来的俘虏,我都要让他们去矿山干个几年,这些投过来的义军,想一毛不拔就从我这里拿到粮草兵器积蓄力量发展自己,怎么可能?”
“这次朱元璋若真的不从令,我会毫不犹豫地斩了他,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算他识相。”
紧接着各地义军围绕着武安城打成了一锅粥。
唯独武安城下仿佛是按下了时间的停止键,什么都没发生,反而桑木在城楼之上急得是团团转,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人握在手中,不管怎么跳,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局势也早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料,他更是不敢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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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章 潜移默化中
另一边,黄河北岸,蒙古大营之中。
“父王,咱们这样打下去可不行啊,粮草已经难以为继了!”王保保急得团团转。
“我知道!你坐下!你把我头都转晕了!”汝阳王察罕淡定地道。
“哎呀,父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朝廷那边的粮草迟迟不能运来,这样下去将士离心,还怎么打仗啊!”
“我知道!”汝阳王再次说道。
“你总说你知道你知道,可是现在这情况该怎么解决,每一天人吃马嚼的就要这么多粮草,各地地方官员更是推诿拖延,
就是不运粮草!”
汝阳王眯了眯眼睛,说道:“你就告诉当地筹粮的官员,告诫他们,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十万石粮草到我军中,就让他提头来见,其他的一句也不用多说!”
王保保兴奋地一拱手,说道:“是!”说完,转身离去。
汝阳王察罕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感觉头疼不已。
现如今,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沼泽泥潭,他根本没机会渡过黄河,想来嬴无垢也并不想让他渡过黄河,在黄河以北他们就已经陷入了焦灼的战役,双方反复争夺城池没有丝毫余地相让。
双方同样死伤惨重,很多部兵马已经撑不下去了,汝阳王也知道自己这次带过来的兵远不如少室山的那部分,所以军心堪忧,当阵亡到一定的数量的时候,一旦军心溃散,那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皇帝几天一道诏令的催促夺下武安城,
他也脱不得身。
沛县,
硝烟未绝,旌旗如火,沛县已经是遍地尸骸。
朱元璋将刀上的血在左臂关节处擦了擦,旁边的常遇春气喘吁吁的说道:“攻下沛县了,可是朱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朱元璋看了一眼旁边的常遇春,说道:“怎么办!死守沛县!”
“死守沛县?这沛县有什么可守的?要守也是守藤县啊!”旁边的汤和怒气勃发。
“沛县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如果粮草按期运到沛县,这里是可以守的,这个地方离归德府不远,而归德府离开封府不远,所以粮草运过来是很容易的,只要嬴无垢遵守约定,即使地利不如藤县,我们也是能守住沛县的。”徐达插话道。
“当然,我们还需要精锐兵马作为策应,这样的话蒙古大军主力不敢轻动,
对付汝阳王察罕的主力兵马,可能我们力有未逮,可对上他的先锋军,
或者说是左翼,我们的力量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听完徐达的话,朱元璋点了点头。
沛县硝烟渐渐消散,可是远处的余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天空的老鸹在盘旋飞舞,哇哇叫个不停,义军士兵驱赶这俘虏费劲的拖着尸体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是准备焚烧或者填埋,也是为了避免发生瘟疫,这是百草堂的防疫手册上说的。
尸坑的旁边一束茅草随风摇摆,颤动不已,俘虏正在一下一下往里面填着土。
徐达叹了一口气,战争就是这样,总有伤亡,他们虽然攻下了沛县,可是却对沛县的民众造成了难以预料的损伤,沛县中的这些居民很多也被蒙古人强征徭役上了城墙来打仗。
很多人都死在了这里,这就是一种选择,一种无奈的选择。
选择和蒙古人作斗争还是选择妥协?可不管哪种选择,都会面临生命的风险,战争的无情赤裸裸摆在人们面前,由不得人抗拒,人在战争面何尝不是犹如风吹过的草芥只能默默承受。
这时一身穿紫衣头戴发带之人来到朱元璋面前,拱手一礼,说道:“朱将军,盟主令!”说着递上一个书信,上面印着火漆印泥,而印泥上面则是印了一个丐帮的徽纹与白食饕餮令非常的相似。
朱元璋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眼,说道:“命令来了,如我所料,果然要我们死守沛县。”
朱元璋看向使者说道:“不知盟主可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在下?”
那人再次递过一个书信,说道:“盟主说,以上清单上的物资在三日之内必将到达沛县,请将军务必守住沛县七日!”
朱元璋接过书信,说道:“好,告诉盟主,我朱元璋一定做到!”
使者再次说道:“盟主还说,将军可在沛县扎营,就地招收兵马,扩军至15万!”
常遇春瞪大了眼睛,说道:“扩军十五万,什么扩军十五万,开什么玩笑?”
旁边的汤和也是摇摇头,旁边的死使者说,“盟主的话我传达完了,我也不知道其他情况,如果朱将军有疑问,请书信一封,我可代呈武安城下。”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辛苦了,去休息吧!”说着挥了挥手。
使者施一礼后转身离开。
朱元璋说着转身看了看旁边的常遇春、徐达和汤和,“你们怎么看?”
徐达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我看嬴无垢打算让我们常驻于此和蒙古人做长期的消耗!”
朱元璋皱皱眉头说道:“你是说我们现在被他当成边军在用吗?”
徐达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非常高。”
旁边的汤和讥讽道:“难道他就不怕我们给他漏个空子,到时候蒙古大军长驱直入,直达武安城下,我看到时候他再怎么收拾。”
徐大道看着汤和,冷笑了一声说道:“放心,他那时候不会收拾蒙古人,第一个就会收拾我们,如今的我们虽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谁如果往下跳,谁就会是第一个死的。”
“我相信嬴无垢定然也向其他义军下达了同样的军令。”
常遇春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倒不怕这些蒙古人,无非就是跟他们打仗而已,可是扩军十五万,哪来的粮草兵器和铠甲?”
“沛县这地方虽然人口也不少,可是也经不住这么消耗啊!”
汤和再次皱了皱眉头,“我不相信嬴无垢有这么大的心胸,让我们扩军十五万完全可以威胁到丐帮义军的地位了,他嬴无垢做个盟主他手里也才多少兵马?”
“我们聚起十五万大军,难道他就不怕我们...”
朱元璋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怕!”
汤和有些诧异的看着朱元璋,他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这么说,徐达在一旁接话道:“他当然不怕,他现在手中控着江南几省,更是有蜀中做靠山,现如今另一部分义军已经攻破长安城,关中平原也是唾手可得!”
“还有在登州发生的大战,难道你都不看军情报吗!”徐达有些无奈地瞅了一眼汤和。
“军情报?这是什么?”汤和左右看了一眼有些发愣。
徐达都懒得理汤和。
“军情报,就是现在义军盟主嬴无垢下发到各个义军的情报,每月都有,我们的水军在登州一战击溃了蒙古水军,不过他们也根本称不上水军,现如今嬴无垢在登州和辽东已经建有两座可供舰队靠岸的港口营地。”
“如今登州也正在和蒙古人激战。”常遇春摇摇头解释道。
“我们还有水军?”汤和突然也把他们变成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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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一章 天下攘攘兮
朱元璋点点头,“当然有水军,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们当初忌惮嬴无垢,也因为其中这一点。”
“现在舰队北上攻下登州威逼大都,你说现在汝阳王的压力大不大?”
“压力当然大,汝阳王察罕现在一定会拼力死战,
攻破沛县,而另外一边则是交给他的儿子扩廓帖木儿。”汤和说道,“而他嬴无垢就会在身后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打,坐收渔翁之利。”
徐达摇了摇头,“不,嬴无垢一定也派出兵马,甚至直接从中路出兵,可是他的大营仍然会安坐在武安城下,按照他们的说法,
这叫这叫做围点打援。”
徐达说着走廊到地图边分别点下了几个点,分别是登州、沛县、武安以长安。
“我们看似松散,实则是在一个盟主的指挥之下,他之所以要求我们严格执行军令也是这方面考虑。”
“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四条战线都在围攻一个地方,目标也直指一个地方。”徐达说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从长安、登州、沛县以及武安画了四条线,直接连到大都。
“这几个地方都是打在了蒙古人的要害上,登州直逼大都城,武安城一下,整个江南江淮之地就会全部落入嬴无垢的手中。
“而沛县此地却是武安城重要的侧翼,也是两方兵马集中最多的地方之一,他也是唯一一个武安城侧翼的重要城池,并且毗邻归德。”
汤和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我们最危险!”
徐达点了点头,“按照你的想法,我们确实是最危险的那个,
不过,我们的威胁是在两方面,其一我们渡过黄河,没有办法退回去,我们唯一的退路是水军,有了他们,我们的退路就永远都是通的。”
“可是,如果我们一旦有了反心,我们就没有退路可言,因为水军会严格执行嬴无垢的命令,不会给我们一丝一毫机会,所以朱大哥才会说,我们是边军。”
“前线作战,将在外可以君命有所不受,嬴无垢给我们下放了很大的权限,让我们自己可以决定是攻还是守,甚至可以短时间内放弃沛县,可是如果真的不受将命,那就是阵前抗令,到时候就会死的很惨,
我们其实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朱元璋点了点头,
说道:“徐达说的很对,我们需要向百姓发布公告,我们要招兵,要告诉百姓想要当兵吃粮的就赶紧来,我想嬴无垢也并不简简单单只是这个意思。”
徐达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义军之中明教兄弟众多,这是嬴无垢所不希望看到的,之所以让我们扩军就是要在从中掺些沙子。”
“我想嬴无垢很快就会派来千机堂进行整训,我们死守沛县其实也是一场筛选的过程,要把这些明教之中的兄弟尽快的筛选掉,愿意和认同嬴无垢的自然可以留下来,而不愿意的很快就会消失掉。”
众人一听,神色凛然。
朱元璋所猜不错,曾云风要做的也正是这一点,不管是明教义军也好,还是其他义军也好,在曾云风眼里都是杂牌军,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人虽然和蒙古人打过仗,勇猛有余,可是相对应的纪律以及一系列内在都差得太远,最起码与他心中所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曾云风也一直坚信,部队是打出来的,不是人训练出来的,也不是将他们随意放养,甚至养成他们的野性,最后使它们变成虎狼之军,可最后放出来却反噬自己。
曾云风不仅要培养他们这些部队的坚韧性,同样时不时还要拽一拽绳子,要让他们知道,还有人能制得住他们。
其实培养军队就是这样,一方面要培养军队的狼性,另外一方面也要让军队的这些将军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家了。
这些将军绝对不能让他们以为逮谁都可以给谁跟谁龇牙,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谁可以一道将令,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这样他们才会服管。
说得难听一点,对于这些骄兵悍将,就像家里养的狗一样,虽然你把它当做好兄弟好朋友甚至家人,可是有一点你要很清楚,就是他不能朝你龇牙。
他如果朝你龇牙,就代表着他自己想做老大,狗和狼一样都是社群动物,想做老大的时候,就会想身份跃迁甚至出来挑战头领的地位。
曾云风自己这个时候就得把他打服,让他形成条件反射,这样的军队执行命令的时候才有执行力。
否则天天跟头领玩儿心思耍花活,曾云风根本忙不过来。
武安城下大帐之中,树爷也抱着账本儿对着曾云风道:“舵主,咱们最近钱粮有些紧张!”
曾云风笑了笑,“钱粮紧张了嘛!”
“嗯,钱粮紧张了,如果前期只是供应我们的大军,我们最起码可以支撑一年多,可是这些义军加入之后,咱们这些钱粮就有些不够了。”
“那好,向钱塘平江等江南各地征发粮草,让那些大户都把粮草卖出来,就按照市场价。”
树爷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舵主,咱们这样做那些人是不会同意的,毕竟现在正在打仗,粮食物资很紧俏,价格也很贵!”
曾云风看了一眼树爷说道:“让他们卖,他们就必须得卖,我倒想看看谁不想卖,他们难道是准备抄我们的后路?”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曾云风说着看着树爷。
旁边的马宁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曾云风的表情,他很清楚,这位老大又准备要杀人了。
江南富商这些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真正的站队,因为他们也不清楚他们和蒙古人究竟谁最后能赢,所以他们选择中立当个墙头草。
可是曾云风不能任由他们看着,甚至直到最后一刻到时候才选边站,甚至攫夺胜利果实。
曾云风要让他们提前选,顺便看清哪些人是心怀不轨的,哪些人是准备两边都押宝的。
曾云风并不会真正允许两边都押宝的人存在,战争就是这样,你取得了一份支持,别人就少了一份支持,取得的支持越多,迈向胜利的可能性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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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二章 疾风骤雨来
曾云风可不想被这些富商捆住了手脚,这些人当了太久的地方豪强,手中掌控了当地太多的物资。
虽然在目前看来,曾云风手中捏着江南之地,可是曾云风也知道自己对其中有多大的掌控力。
这些地方豪强世家门阀,被政权一层一层的削弱影响力,可是他们在当地的势力仍然庞大,
甚至可以影响到一个地方的税收军务,曾云风可不想把这些人留到开国之后再解决,甚至让他们浑水摸鱼。
与其让他们慢慢的渗入到军中以及开国之后的政治体系和官员之中,还不如在战争之前就把这些事情顺便解决掉。
现在他就是要逼着他们做选择,前线的危局也许众人都看在眼里,这些江南富商富户,甚至江淮之地的这些豪强也许都看在眼里。
曾云风平时不动他们是因为为了稳定,而现在正是义军危机之时,
他倒想看看谁会跳出来发国难财。
同样这些人也会帮曾云风达到目的,武安城是个鱼饵,可这个鱼饵远远不够肥厚。
蒙古人甚至蒙古朝廷的皇帝不会轻易咬饵,即使迫于无奈来攻打武安城,在黄河南北两岸进行交战,可同样朝廷如果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一定会断尾求生。
可是如果给他们希望呢,也许钓上来的会是好几条鱼。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到王侯,下到豪强,应该从上到下的发生一次系统性的清洗,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想要简简单单的占便宜,而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攫取胜利果实,这样的事情曾云风是不会让它发生的,要么就选择站队,
要么就选择滚蛋。
曾云风可以允许他们因为利益或者是因为道义选择自己这一边,可是不能允许他们两头都站,做个墙头草,这边暗通款曲,那边勾勾连连。
而且这些地方豪强能在大元朝廷的统治之下活得这么舒坦,这些人大多也都是既得利益者。
这些人被杀了,曾云风一点儿也不心疼,这世界别的不多,唯独就是想当贵族人太多了。
既然他们不想当贵族,也不想选择站队,曾云风换一批人应该也是理所应当。
钱塘县。
“老爷,老爷!”
“吴伯,怎么慌慌张张的,难道是蒙古军又打回来了,还是那些个丘八义军又在烧杀抢夺?”
“不是说他们已经归于嬴无垢旗下了吗!怎么还这么没规矩!”这人皱眉,说着放下手中的书。
“哎呀,不是啊,老爷,是有大麻烦了!”
“什么大麻烦?说!”
“老爷,
现在义军统领派使者向刚江南各地富商富户求购粮食,
要求按市场价折算。”
“求购粮食,
还按市场价,
哼!”这人冷笑一声说道,“嬴无垢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如今正在打仗,这粮食价格居高不下,他居然想按平常的市场价来求购粮食,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异想天开!”说着,这人摆了摆手。
“可是老爷,那些兵丁凶神恶煞的,看来咱们是不答应不行了!”
“哼!我倒要看看嬴无垢能把我们这些人怎么样,他就不怕江南之地刚刚安稳的局面突然又乱起来!”
这位文士打扮的人摆了摆手,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书,左手持书看了起来,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老爷我不在,让他们爱哪儿去哪儿去。”
这人说着不在理管家吴伯,径直看起了手中的书。
“是!”管家吴伯施礼退出,叹了口气,转头离开,一边走,一边叹息着摇着头。
刚走到前院和中院的交接之处的花园儿碰到了一身着淡雅素裙的女子。
“小姐!”吴伯退到一旁拱手一礼。
“吴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姐,唉!”说着他叹了口气。
“义军向我们求购粮草,可是老爷说不见,让他们该哪儿去哪儿去。”
女子皱了皱眉头,“不见?”
“是老爷自己亲口说的吗?”女子黛眉微蹙。
吴伯点了点头,“是啊,老爷亲口说的!”
“好,我知道了,吴伯,你去吧!”
女子说着离开了吴伯,来到了书房,看着自己的父亲正看着书,女子皱了皱眉头。
上前给自己的父亲患了一杯茶,说道:“父亲,你的茶凉了,这杯是今年的新茶,您尝一尝。”
这人看了女子一眼满意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嗯,味道不错!”
女子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才问道:“父亲拒绝了向义军提供粮草?”
男人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女子说道:“怎么,清儿,你也想管这件事?”
“女孩家家的,不要管这些事儿,现在两方大战未歇,我们若是向任何一方输送粮草,最后结果都不会太好。”
“蒙古人的战力我是知道的,我跟他们有接触,万一嬴无垢是不敌,咱们又给他们输送了粮草,到时候可是大罪呀!”
“可是父亲,如果咱们这样,估计等不到蒙古人来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放下书,看了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有些诧异,“嬴无垢号称最讲规矩,我们等不到蒙古人也不会吃亏的!”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你糊涂啊,这嬴无垢手段霸道狠辣,平常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平易近人,对老百姓也是尽量求公平公正,可是对富商可就不一定了。”
“父亲,开封城的事情难道还不够父亲警醒吗?”
一提开封城,这男子陡然之间站起来说道:“吴伯呢?你刚才碰到他了吗?”
“吴伯刚走!”
“哎呀,快把他追回来。”说着这男人匆匆往外跑,女子则是摇了摇头。
在府外,兵士皱了皱眉头,看着吴伯说道:“这就是你们的答复?”
吴伯点点头,“抱歉,我们家老爷不在,已经出门游历去了,故而也无法给贵军提供粮草,还请见谅!”
“好,知道了!”兵士点了点头,脸上好像是布满了寒霜,可是话语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反倒是吴伯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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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三章 四百八十寺
看着士兵渐渐远去,吴伯摇了摇头,正当此时,门内匆匆赶来一人,说道:“吴伯,那兵士呢,人呢?”
“老爷,他已经走了。”
“走了?你怎么放他走了!”
“老爷,你不是说让我告诉他,你不在家吗?”
“哎呀,麻烦了!”男人说着一拍额头。
中午吃饭时,男人坐在桌上,旁边的妻子给他夹着菜,可男人握着筷子半天都没有动作
“老爷,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男人将筷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叹息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总感觉眉心一直跳,感觉总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旁边的女子温柔道:“老爷,您别担心,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度过的,也许可能是最近饮食不佳,回头我让小厨房换些可口的菜肴。”
可是这位这位老爷却是心生忧虑,摇摇头说道:“我总感觉心绪不宁,不如我们去钱塘旁的寺庙敬一柱香,也许那里的方丈能给我一些指点。”
钱塘县净慈寺。
“看着眼前的大佛,这位老爷感觉心中舒畅了许多。
方丈双手合十,说道:“曹居士眉头紧锁,不知此次所为何事啊?”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方丈,这几日以来,我心中烦闷,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净慈寺方丈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居士须知相由心生,也许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曹居士点了点头,继续答道:“如今有一事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往大师指点迷津!”
“还请曹居士言明!”
“义军在江淮之地黄河两岸与元军大战,现如今派往使者来到钱塘等地筹措粮草,可是前些日子我拒绝了义军使者。”
方丈一听,心中陡然一紧。
“莫不是那丐帮义军盟主嬴无垢!”
“正是此人!”
“阿弥陀佛,此人生性残暴,霸道狠辣,实非明主,曹居士所为并无不妥之处,只不过还需提防小人暗算。”
“谢大师指点,在下明白了!”
武安城大营之中。
啪的一声,曾云风将折子扔在了桌案之上,“你是说钱塘这些人都不尊号令给,拒不出售粮草。”
使者点了点头,说道:“启禀帮主,是这样的。”
曾云风冷哼一声,说道:“哼,真是给他们脸了,传令张士诚兵进钱塘,在册人员一概抓捕入狱,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另外传递给白子阳,我要知道有多少寺庙在背后兴风作浪!”
“高邮、扬州平江等地又有多少寺庙不思侍奉佛祖而是擅自干涉军政事务。”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哼,现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和尚不想当和尚。”曾云风说着眼中的寒光剑溅射。
他真的没想到,这些和尚竟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义军前线作战的时候在背后搅风搅雨。
曾云风站起来,在桌案之后来回踱了踱步子,然后突然停下,看着眼前的蛛儿说道:“传令,炼血堂弟子与执法堂弟子与执法弟子下去清查江南之地这些寺庙究竟侵占了多少田亩,又有多少田亩是元朝赐下给他们的?”
“将这些土地全部清查完之后,一并报于我!”
“是!”蛛儿在一旁应声称诺。
她知道嬴无垢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机了,这些和尚也真是不知好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后面搞这种小动作。
看见蛛儿走后,曾云风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星铁令。
他本来确实不希望和这些佛教道教起冲突,尤其是这些已经在中原落地生根甚至渗透至文化核心的这些宗教起矛盾。
可是曾云风也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凌驾于政权、军权之上,明教都不能例外,何况佛教。
一个国家建立之初,最重要的就是分摊田亩,清查人口,恢复生产,调节经济。
这一系列的东西都与人相关,而佛教这些年来被元朝高层贵族赐予了大量田亩,更是由皇室给他们做背书。
如今他们不事生产,可是却有大面积的田亩,有些寺庙甚至有女婢,而这一次曾云风在武安城下与蒙古人作战,他们居然在背后扯后腿,这是曾云风绝对不能允许也不能谅解的。
少林还算识时务,知道立刻关闭山门,不与他争锋,江南这些寺庙却依然是香火鼎盛,信男信女多不胜数,更是圈占良田,屯积粮草,更是在背后影响这些江南士绅豪强,这是曾云风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看来,有些事情得尽早提上日程了,否则这些事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蛛儿前去传令之后,很快回来,看了一眼曾云风说道:“舵主,你真的要派张士诚南下!”
“哼!”曾云风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个秃驴,真以为我没脾气,与他们好商好量,他们居然以为我软弱,好,就让张士诚去对付他们。”
“江南之地,这些人既然不想过好日子,那我何不让他们也知道一下好日子来得不容易?”
“张士诚这个人卖盐起家,最是好利,你看看他前去江南之后,会对这些富商怎样操作。”
蛛儿摇了摇头,说道:“那还用说,定是大肆盘剥,逼得人家破人亡!”
“我就是要张士诚这么做,这些地方豪强不知好歹,张士诚自己本就是盐户出身,深知百姓疾苦,对这些人定是视如仇敌,这些人折在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让他们好好闹一闹,让江南这些富户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动,而什么东西绝对不能动,看来过了些太平日子,这些人已经不知道刀握在谁的手中了!”
高邮,张士诚的营帐之中。
张士诚看着眼前的书信,又见着眼前的使者说道:“你是说盟主让我南下渡江进攻钱塘!”
“是,盟主是这么说的。”
张士诚沉吟了一下,说道:“好,你回去告诉盟主,就说我张士诚三日之后定会起兵,但是高邮之地,还请盟主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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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四章 高邮张士诚
待到使者走后,张士诚看了自己的弟弟张士德一眼,张士德随即问道:“哥,看来是江南之地,这些富商豪强把嬴无垢惹火了!”
“哼!”张士诚将信拍在桌子上,说道:“惹不惹火与我们有何干系,现在义军嬴无垢是盟主,他兵力最强,势力最雄厚,谁敢招惹他,就连我张士诚、朱元璋都不敢轻易招惹嬴无垢。”
“这些江南商富商豪强看来是脖子上的头颅长得有些痒痒,想让老子去给他们好好的揉捏一下。”
张士德点点头说道:“大哥,这么说,咱们这次去江南岂不是要发财?”
“发财!”张士诚冷哼一声,说道:“不光光是要发财,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如今我驻军高邮之地,对阵蒙古,前线将士们是死伤一片,盟主征集军粮,他们这些人还敢推来推去,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盟主这个人我是看出来了,比我的气量要大,他这个好脾气如今都忍不住了,可见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事把他彻底惹火了。”
“可是大哥,咱们高邮正在对着蒙古人,不好全部调回,而且这次嬴无垢明显是把我们作为他的手中刀用,要我们向江南士绅豪强开刀啊!”
张士诚笑了一下,“无妨,我们这边有水军驻防,同样侧翼是陈友谅,我想蒙古人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再说现如今有兵器铠甲就可以大规模招兵,嬴无垢的动作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嫌我们是杂牌军。”
“这些士兵良莠不齐,终究是要裁汰掉的,所以留下来的人就活,留不下来的人就退!”
“这一次,我们正好去江南捞一笔,顺带帮嬴无垢解决这些烦恼,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我倒是挺乐意的!”
张士诚眯着眼睛说道:“湖广之地君山与武当连在一体,几乎是嬴无垢的后院,而江淮之地尤其是舒城之地。那更是嬴无垢的大本营,蜀中嬴无垢与峨眉等派联合,荡平各地,如今已经是物阜民丰,大军粮草不缺。”
“而江西之地也已经在去年被陈友谅攻下,整个江南之地尚未平复的也就是江浙这些地方,嬴无垢迟迟不动这些地方与其说是不想与他们当地江南士绅豪强发生冲突,莫不如说是圈养他们,等着回头再杀。”
“如今,这些牲口已经长成了一身肥肥膘,可是浑然不知上元将至,屠猪宰牛正是是好时机啊!哈哈哈!”张士诚摸着胡子笑了起来。
张士德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哥是说嬴无垢准备顺便清理一番江浙之地。”
张士诚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对张士德的答案很认同,“当然,我作为他的手中刀,怎么会连这点都搞不清楚!”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不过毕竟在人家手下做将领,少不得要替他背一些黑锅,不过,这种黑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而会拉近我与嬴无垢的关系。”
“你想想,在沛县为什么朱元璋、常遇春、汤和徐达等人在那里打生打死,按照逻辑,他只要死守沛县和藤县两地,完全可以卡住蒙古人前进的道路。”
“可是他反而把这些蒙古兵放进来,反复反复的打,城池也反复易手,而且他还大规模招兵。”
“很明显,嬴无垢给他下的命令与我们相同,都是与蒙古人在前线进行消耗战以此来裁汰弱兵。”
“不过,嬴无垢是艺高人胆大,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会反叛,因为他根本就不惧怕我们反叛,反倒是如果我们真的反叛,他倒会很高兴。”
张士诚说到这里,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显然对于此种情况很是烦心。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他早就想在高邮称王了,可是他不敢。
嬴无垢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既然写信给自己要求自己共襄义举,而且张士诚在一番斟酌之后答应了,其中未免没有忌惮嬴无垢势力的意思。
如果说现如今整个黄河以南最大的军阀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嬴无垢。
可是嬴无垢如此多兵马就是按兵不动,在武安城下黄河南北与蒙古人进行互相消耗,同时拉上义军这些兄弟一起打消耗战,甚至他还在背后提供钱粮。
这其中的想法众多义军首领又怎么能不知道,可是这些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嬴无垢的态度很明确,要么一起打蒙古人,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要么就被嬴无垢吞掉,然后拉着你的人马还是去打蒙古人,与其被嬴无垢毫无意义的杀死,不如遵从他当盟主,能当一天诸侯,就是一天诸侯,何乐而不为呢?
义军之中也不是没有人不敢违抗将令,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就地剿灭了。
陈友谅、马林、马荣的刀可一点儿都不钝,而且杀起人来很锋利,其中有个叫秦路的更是手段狠辣。
就在朱元璋前往武安城完的第二天,江湖之中就有传闻有七个义军首领当天晚上就被割了首级,部队一夜之间换了旗帜。
这不由得不让张士诚等人惊惧,张士诚深刻知道,他可不是朱元璋这样背后有明教这些武林大派支持的。
在这些武林高手面前,他们这些中军将领实在是没有抵挡之力,与其毫无意义的死掉,屈从嬴无垢的淫威,才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要知道连江湖中盛传武功出于此的少林派都被嬴无垢将方丈逼死,三位渡字派派高僧被他打伤打残,还有什么人敢轻易捋他的虎须。
对于这种做法,大元朝廷更是连屁都没放,当然,也不是完全如此说,汝阳王察罕调集兵马在少室山下围攻他们,可是被嬴无垢带领丐帮义军一巴掌给扇回来了。
同时察罕在少室山下损兵折将,仅仅带着带一百多1位残兵逃回大都。
消息一传出,可谓是江湖震动,天下震动,张士诚更是不可能不知道,在开封城被攻破的消息之后再次传来,接着是归德府,现如今是武安城,天下义军在接到嬴无垢的共襄义举的书信之后,又有几人敢不去呢?
当然,那些没去的,如今都已经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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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五章 马踏钱塘县
在张士诚看来,这些江南的是士绅豪强和那些秃驴一定是脑子里进了水才会想着跟嬴无垢作对,真当嬴无垢脾气好吗。
嬴无垢此人是丐帮帮主,同时又是义军盟主身兼数职,再加上他本身就武功高强,手底下强将如云,兵马更是多到数不之不尽,再兼他更有水军在手。
整个义军之中就属他势力最强,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这些江南士绅豪强还去找他的麻烦,在张士诚看来这些人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不乖乖的把头埋进沙子里,非得整出这种幺蛾子,来在他看来这就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点齐三千兵马,三日后直接出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是不能走的,这次出行,你记住三件事,第一,灭佛!”
“灭佛?”张士德有些愣住了。
张士德苦笑道:“灭佛这种事情,嬴无垢也干得出来?”
张士诚摇了摇头更是苦笑,“要不然你以为嬴无垢会把这肥差交给我们吗!”
“说是去江南之地搜刮钱财,可是也是让我们背黑锅的差事,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句诗写给我,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张士德苦笑道:“可是大哥,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耸人听闻,哼,你是不知道嬴无垢这个人?自我去他义军大营中与他见了一面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跟他打交道了。”
“这个人你千万别得罪他,也别惹脑他,他可是小心眼儿的很。”
“可是大哥,你刚才还说他气量大,我说他气量大,是说他胸怀气量大,可他这个人记仇着呢,谁在背后捅他刀子,你看着吧,他不把你挤出屎来,我跟你姓。”
“大哥,咱俩都姓张!”
“哎呀,你不要老是这样,不要老是打断我,我说的意思是,他这个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这是第一件事情,你记好了,去江南之后,将各地将各地寺庙在册之上的全部拆除,僧人尽皆还俗,所有田亩全部充公。”
“第二,江南士绅涉及军粮案者,一律抓捕入狱。”
“军粮案!”
张士德再次惊疑不定,张士诚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嬴无垢已经他们扣了一顶帽子了,说他们勾结元廷余孽,暗通款曲,贩卖军粮,哄抬物价,反正是一大堆罪状,也不知道是嬴无垢手底下哪个王八蛋编的,编的还挺长。”
“总之,你去了之后只管照册拿人就行了,其他的你一概不用管。”
“好大哥,我知道了。”张士德摇头不已,“大哥,你说这些人去招惹嬴无垢干嘛?这活的真是不自在!”
“第三,所有江南士绅豪强,囤积粮草者一律按照囤居积奇,搅乱行市。发配到琼山,疑罪从有,轻罪从重。”
张士德再次感叹,“疑罪从有,轻罪从重!这是不是搞反啦?”
“没搞反,人家书信里就是这么写的,说的是乱世用重典,哄抬物价,搅扰行市,破坏民生,罪在不赦,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准予发配琼山。”
“这书信上说得很清楚。”张士诚拍了拍手上的书信,感叹一声说道:“这嬴无垢行事缜密,这是想把这些江南豪强士绅与这些秃驴往死里玩,连理由都给他们编好了,到时候把榜文告示一出,江南人就想造反,有些人也没有这个胆子了。”
十日之后,钱塘县一日三惊。
“老爷老爷,不好不好啦!”
“怎么了?又慌慌张张的!”这位曹姓的居士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再次看向自己的管家吴伯。
“老爷,不得了了,钱塘县大兵压境,大兵压境!”
“什么大兵压境,蒙古人打过来了?”
“不是蒙古人,是张士诚啊!”
“张士诚,他不是还在高邮吗?再说这个地方属于丐帮的地盘儿!”
“不对,是张士德,都一样,哎呀,老爷,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吴伯都要急死了。
“张士德兵进钱塘,一路上是秋毫无犯,可是他一来到钱塘,江南之地就大开杀戒,现在已经在平江杀了很多人了。”
“现如今马上就要进咱们钱塘了,老爷!”
“什么,在平江杀了很多人,都杀了什么人?”
“老爷,那些你平日交好的好友,很多人都被抓起来了,咱们赶紧跑吧!”
“跑!跑什么!”这位曹居士嘴唇有些发抖,可是话语仍然是强硬。
“老爷,你还不知道呢,哎呀,军粮案案发了。”
“军粮?”这位曹居士有些发懵。
“什么军粮案?”
“老爷,就是就是前些日子有个兵士来咱们府上说求购军粮啊,咱们不卖那就是通敌!”
“按照他们所说,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搅乱行市,以通敌罪论处啊!”
“还有说法叫疑罪从有,轻罪从重,哎呀,老爷,这些都是张士诚编出来的理由啊!”
“乱弹琴,这不是搅乱法度吗!”曹居士猛地一拍桌子。
“老爷,这一看就知道,张士诚这家伙是个盐贩出生,嬴无垢因为他在前线打仗损兵折将,死了很多人,所以嬴无垢将江南之地划给他,让他管辖,其实是任他蹂躏!”
“老爷!可算是让他找着理由了,咱们赶紧跑吧!”
曹居士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中书卷也不自觉地落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真是祸事啊!滔天的祸事!”
当初嬴无垢攻下江南之地之后,秋毫无犯,甚至吏治比往日更清明,可是曾云风没想到的是,这些江南士绅豪强看来没有一点儿敬畏之心,更是没有民族大义之感。
看来有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不是一丁点儿道理都没有的,这些文人一点儿节操都没有了。
前方将士正在跟蒙古人开战,让他们把这些手中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卖,而且也不是让他们白给,他们还拖拖拉拉的推辞。
甚至找一大堆理由,好,既然这样,曾云风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军阀是怎么干事的。
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他嬴无垢反过来做事,张士诚的锅不背也得背,反正他在高邮干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虱子多了不痒,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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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六章 问斩菜市口
至于平江、钱塘等地雪花一片的折子飞向曾云风的案头,曾云风一概是留中,既不批复,也不驳回。
这一来二去,平江和钱塘就遭了大罪了,尤其是那些士绅豪强几乎一个都没落跑。
杨维桢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发寒,整个钱塘那些大户被抓的抓,杀的杀,一瞬间,这江南太平之地瞬间就变成了炼狱。
反倒是这些个老百姓,像是看猴戏一样在菜市口儿等着看杀人。
菜市口杀人也是丐帮整出来的好戏,从前这里从来没在菜市口杀人的。
可是自从嬴无垢在舒城城门菜市口杀人之后,很多地方都是审判之后直接拉到菜市口杀掉。
看着一辆辆囚车被拉过来,张士德坐在法场的上首,旁边当地钱塘的官员则是瑟瑟发抖。
众多老百姓被兵士用长枪围在圈外,可是人人挤头探脑,想看个新奇。
“听说了吗?这些人里通外贼,出卖中原各族利益,与蒙古人私下勾结,导致前线粮草不济,这些人被张将军拉出来杀头了。”
“哎呀,你知道个屁呀,这些人是囤居积奇,哄抬粮价,你没看前时间前段时间物价飞涨嘛,就是这些人干的。”
“哎呀,那真是该死啊,我说前两天,我说前一段时间怎么米粮涨价涨那么快呢,这些大户没一个好东西!”
“是啊,今年开垦的湖广大熟,开垦太湖也是大熟,自从丐帮在各地推行百草堂的耕种之法,各地钱粮物价均是暴跌,尤其是米价!”
“可现如今前方一打仗,这平江钱塘周边的物价涨得是一天一个价,这些人居然是其中的蠹虫,我说呢?”
“这些人,就是该杀,吃里扒外!”
“杀汉奸!”
“杀汉奸!”
说着,有人拿着手中的石头就丢了出去,瞬间就有人跟风,东西满天窜,一时间,在法场之上的这些刀斧手都挨了几下。
“别丢东西,别丢东西!”
“往后退,往后退!”县令慌张地道。
一时间场面一阵混乱,烂萝卜烂菜顿时满天飞。
张士德摆了摆手,“随他们去吧。刀斧手退下。”
刀斧手立刻退到台下,他们可不想被这些老百姓丢石头,而且有些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有些人把他那些臭鞋都丢上来了。
张士德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旁边的丐帮的执法弟子,执法弟子点了点头,高呼道:“时辰已到!”
“冤枉啊!”囚徒纷纷惨呼。
“冤枉啊!”
“冤枉!”
“我是冤枉的,将军明查!将军明查!”有人则是以头抢地,嘣嘣磕的额头都是血,很多人都是跟着学了起来。
这一句一出口,台下的老百姓纷纷捂住了眼睛,而有些人则是瞪大的眼睛看着场中的一幕。
刀斧手则是不管其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一众人推倒在断头台上。
其中几人体下污迹水痕一片,一股恶臭顿时传开,刀斧手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验明正身!”
一众丐帮执法弟子上前剥开这些人散乱的头发,确认以后向着张士德点头。
张士德抽出旁边的令签,随手一抛,“斩!”
无数人头顿时落地,鲜血飞溅,人头滚滚一片。
张士德看了一眼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将这些首级悬挂于树梢之上,曝晒三日,让百姓知道,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与元军勾结者皆是如此下场。”
人群之中一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泪水涌出,而旁边还有一男子身穿囚服坐在囚车之中,正是两股战战的曹居士。
“爹,我爹....”女子回头看向一身麻衣的吴伯。
“小姐,你别说话!”
“吴伯,呜呜....”
吴伯赶紧捂住了这位女子的嘴说道:“小姐,你不要命啦?咱们全家现在都在被通缉,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咱们全都得下大狱。”
张士德看了看太阳,又看在一旁跪在蜷缩在囚车的浑身颤抖的众多囚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说道:“天也不早了,这些囚犯今天就不杀了,把他们押回去。”
听到张士德的这句话,众多囚车里的囚犯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浑身已经湿透了,而曹居士神情一松,只觉体下一股暖流涌出,囚车顿时变得臊气熏天,旁边的士卒都捂了捂鼻子,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这位被嫌弃的曹老爷却是眼中有了一些神光,他居然没死,他本以为今日他要上去被斩首的,今日可是杀了30多个人。
张士德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把他们如果全杀了,谁给他们送银子?
他们这次来江南是来搜刮的,嬴无垢也给他们划定了范围,就是这些大富之家,再说那些老百姓也榨不出什么油水。
而这些大富之家,单单是照册抓人,就已经够张士诚张士德赚的盆满钵满了。
如果把这些人都杀了,回头发配琼山也是有指标的,到时候人头凑不齐,他还得再抓,岂不是麻烦!
另一边钱塘净慈寺方丈看着一波一波士兵将众多寺庙弟子全部衣服扒光,赶出寺庙。
方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整个江南寺庙完了。
钱塘净慈寺首当其冲,按照嬴无垢十庙留其一的要求,整个江南之地寺庙之中,十去其九,凡是大寺大庙所占田亩众多者皆揭下牌匾,推倒佛像,烧毁度牒,佛经一概没收,和尚一概被强制还俗,不愿发配还俗者一概发配琼山。
“愣着干什么,往前走?”士兵恶狠狠的看着静慈寺的方丈。
净慈寺的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道鞭子狠狠地就照他抽了过来,“你这贼秃,现在已经不是和尚了,连度牒也没有了,想要还俗就立刻走!”
“老衲不愿还俗!”方丈目光炯炯看着兵士。
这位兵士点了点头,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不想还俗,那就发往琼山苦修!”
看着已经被拆毁了被拆毁的净慈寺,方丈叹息了一口气,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嬴无垢其实也不想跟这些和尚为难,毕竟这些是出家之人,可是出家之人就该有一些出家之人的样子,到处干涉世俗之事,侵占田亩,养奴唤婢。
更过分的是,这些出家之人想的还挺多,还想在背后鼓动士绅豪强抵抗,这是取死之道。
江南之地的寺庙多的都数不过来。嬴无垢当然不会把这些寺庙全部推倒,因为完全没必要好,还耗费人力物力。
曾云风准备把这些寺庙内大佛的铜像全部拿去融了造钱。
至于这些寺庙房屋全部用来安置人,至于安置谁?听风司自然有它的用处。
这些和尚不处理他们,他们还真以为曾云风没什么脾气。
至少这些收回来的田产就够安置一部分流民了,时间越长,积累的越多。
至于明间流传的这些责难,曾云风愿意一力担之,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有些和尚既然坚持想去修佛,曾云风当然也不介意满足他们,把他们发配到发配到琼山修佛顺带开矿。
当然,哪个是顺带就不好说了。
而那些得以保留的寺庙则是静若寒蝉,不敢再声张造次,交还了大多数的田产之后,各寺庙则是禁闭山门,静诵佛经。
江南之地,对于此种此间种种,当然是骂声一片。
张士诚顿时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过他现在身在高邮军中,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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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七章 将军的退让
武安城周边如今真的是打成了一锅粥。
朱元璋在沛县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看着源源不断传来的情报却是是喜上眉梢。
“大哥,咱们沛县战事比较顺利,防线基本上已经稳固了,我把那些鞑子打得是落花流水,别提多痛苦了,而且招兵买马也进行的非常顺遂,
汤和已经在沛县招了接近一万多兵马。”常遇春兴奋道。
旁边的徐达接着说道:“粮草也已经全部运达!”
朱元璋点了点头,银污垢并没有言而无信,而是真的转来了很多的粮草。对于他而言,别说是招一万兵马,就是再来五万兵马也完全打得住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哎,不辛苦!”常遇春说着大剌剌坐下,
将桌上的茶水端起来牛饮而尽。
喝完一抹嘴,
常遇春道:“这有什么辛苦,眼见着蒙古人一天不如一天,
我心里高兴着呢!”
“曾经打仗还要顾及这顾及那,现在倒好,只要当个将军就行了,什么后勤,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给嬴无垢这帮孙子,我们就只管打就行了,这还不痛快?”
“昨日我手底下的小将连破三阵,蒙古人眼见着是不行了。”常遇春说着哈哈大笑。
旁边的徐达也是点点头,这时汤和一撩营帐走了进来,说道:“大哥,一万兵马已经安排妥当,正在加紧训练。”
这时外面的营帐突然有士兵来通传:“禀将军,盟主所派的作训官时已到。”
“哦,快请!”朱元璋笑眯眯的说道。
这时走进来一人,对朱元璋微微拱手施礼,说道:“朱将军,盟主有令,派我等前来为作训部队进行训练。”
朱元璋上前拉住这人的手,
搂着他的肩膀热情说道:“辛苦阁下了,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鹿原!”
“鹿兄弟,坐!”朱元璋将鹿原引到旁边的桌子坐下,接着说:“不知道兄弟此来可带来了盟主什么手令?”
鹿原笑笑说道:“仅此手书一封,盟主说沛县所部就地安营扎寨作训驻防,同时武安大战也该告一段落了。”
徐达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们连番苦战,士兵已经很疲乏了。
“哦,盟主是这么说的吗?”朱元璋很是高兴,因为他也也知道他手底下的这些部队连番作战,已是精疲力竭。
如果能短暂的时候停下来歇息一番,进行一番整顿,对于军队的战斗力恢复来说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另一边张士诚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哈哈大笑,“哈哈,我这个弟弟真是个人才,
没想到江南一行居然给我笼络了一千万两银子。”
旁边的军师在一旁低声询问道:“将军,这一千万两银子是不是应该给盟主一些?”
“哎,
你不说我也知道。”张士诚打断了军师说道。
“少说也得给他分三层成,
这个盟主啥都不干,还要从我这里分三成走,想想我都肉疼!”
军师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我的意思是,他们九成,我们一成。”
”什么?你说嬴无垢分九成,我们一成!”张士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调门都高了八度。
军师点点头看着张士诚,张士诚恼火地看了一眼师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坐下来,憋气憋了半天问道:“怎么?有什么说法吗?”
“禀将军,这次前往江南之行乃是盟主所令,这次抄获一千万两白银,对于将军而言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军师小心地说道。
张士诚微微坐下,左手放在桌案之上摸着桌案上的茶杯,反复地转了两圈,说道:“你是说嬴无垢此举有可能...二桃杀三士!”
“是的,将军!”
“人本无罪,怀璧其罪,将军要三思啊!江南之地的士绅豪强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难道还不够将军警醒吗?”
张士诚微微眯了眯眼睛,再一次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两步,立定之后严肃说道:“好,就依你所言,我手书一封给我弟弟张士德,让他将九成银子解给当地的丐帮。”
“不,将军,不是九成,是全部!”
“全部?”
“就算是一成也不能直接拿!”
“好,就全部!”
张士诚仍然有些不死心,说道:“你说咱们能不能从嬴无垢那里捞点东西回来?我觉得他从我这里抠了这么多东西,他好歹也得有点儿付出啊!要不我岂不是太亏了!”
军师笑眯眯的说道:“将军可上书一封给盟主请战,并同时要求增派军饷、粮草与甲胄以及武器器械,想必盟主会应允的。”
张士诚点了点头,“嗯,说得对,这个时候有粮草,有兵马,才能说话有底气,至于那些银两,是害人的毒药,不提也罢。”可是张士诚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武安城中军大帐。
蛛儿在一旁磨着墨,曾云风用笔在砚台之中舔了舔,然后在纸上缓缓书写。
蛛儿在一旁道:“舵主,江南之地已经基本平定了,据说抄获一千多万两银子。”曾云风没说话,继续写着字。
蛛儿见曾云风没有什么动作,继续加重语气道:“舵主,那可是一千多万两银子!”
曾云风将最后一笔写完,用气吹了吹桌上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你想让我背信弃义,从张士诚那里拿一些回来?”
蛛儿再次看了一眼曾云风,说道:“舵主,一千万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江南之地已经被张士诚的弟弟张士德几乎刮起了一层皮。”
“更有甚者,那些寺庙所铸铜像皆被推倒,大量的铜锭也在张士德的手中,可是这些东西放在他们手里是一个大隐患。”
曾云风摇摇头,将手上的纸拉远看了看,颇为自得,他的字又有长进了。
曾云风微微瞥了一眼蛛儿,才说道:“你能看得到,张士诚能看不到吗?他奸猾如狐,这事情他能看在眼里的,你别以为他是盐贩出身,就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一千万和他的命相比,你觉得他会选哪一样啊?”
“舵主是说他会主动献出来!”
曾云风冷哼一声说道:“我量谅他也不敢自己私自独吞,如果他不分给我一点,你说义军之中,他能待得下去吗?”
“各地义军在前线打生打死,而张士诚得了我的令去江南平叛,捞了这么多银子,要说没人眼红,那是假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张士诚不可能不懂,要不他早就坐了高邮王了,还能按捺到今日?你看着吧,很快张士诚就会有书信前来。”
正说着,一一士兵走进来说道:“启禀盟主,张将军有加急书信!”
曾云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蛛儿,蛛儿上前将书信拿了过来,递给了曾云风。
曾云风拿过书信一看,拍在桌子上,果然不出他所料,张士诚的眼光还是很足的,知道哪些东西可以拿,哪些东西不可以拿,给他的才是他的,不给他,他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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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八章 暗中的推手
武当山山脉连绵不绝,往远处看,影影绰绰,在远处的山脉在烟云之中飘荡,犹如一条条蜿蜒的巨龙。
赵敏和张无忌走在武当山的山道之上,赵敏看着有些落寞的张无忌,说道:“是不是后悔跟我漂泊江湖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
“不,并没有。只是我在担心我那些明教的义军兄弟,朱元璋此人野心颇大,而嬴无垢则是手段狠辣,也不知朱元璋他能否带着常遇春常大哥真正在义军之中站稳脚跟。”
赵敏笑了笑,看着起伏的山峦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了,朱元璋这个人我早就说了心思颇深,
城府更深,所以他不会在嬴无垢手底下吃亏,
而且嬴无垢这个人胸中颇有气量,应该能容得下朱元璋。”
张无忌再次抬眼看,环视了一眼武当山,此时朝阳初升,好似金光洒在武当山周边,将雾气退散,在如此的神仙地,其实他实在不应该再关心那些世俗之事,再说他已经脱离这些事很久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放不下。
赵敏似乎看出了张无忌的心思,说道:“前些日子你师公收到武安城来的书信,说是嬴无垢让他做好准备,你说你师公要准备什么呢?”
张无忌这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帮忙平靖地方吧!”
“平靖地方?”赵敏微微一笑。嘴角勾出一抹俏皮的笑容,“我看不像!”
“怎么说?”
赵敏揪了一把旁边的树枝在手中,
舞了一个剑花。
“嬴无垢此举应该是防范大都的高手。”
“大都的高手!”张无忌愣住了。
赵敏缓缓踱步,手不经意地将树枝上的树叶揪了下来。
“大元朝廷立足日久,怎么会没有一两个高手?当初进攻中原,在襄阳城下受阻,是因为有郭靖黄蓉等一众将领与武林人士阻挡,大汗蒙哥更是在钓鱼城撞得头破血流,可是最终还是鲸吞天下,一统中原。”
“你说说大元朝廷有没有高手呢?”
“而嬴无垢之所以作证武安城,也有可能就是防着这一点,要知道嬴无垢既非将领,又非督军,只是坐镇大军中军岿然不动,你说他在防备谁,又准备对付谁呢?”
张无忌再次皱了皱眉头,“你是说?皇宫大内有可能会派高手南下暗杀嬴无垢。”
赵敏将手中已经被揪完树叶的树枝扔在地上,“这也难说,我父亲汝阳王受皇帝之命剿灭武林中的这些悖逆分子,可是,即使父亲手下奇人数之不尽,可是一样不敢对皇帝有丝毫的不恭敬。”
“如果单单是权势地位,
这完全说不通,皇宫大内据我所知,有一批大内高手,更是皇庭供奉,而其中一人乃是八思巴的亲传弟子,只低于张三丰一辈。”
“就连我父亲汝阳王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他一直在大都佛寺内进修,从来没有出过中书行省,大宝法王当年的名号可谓是震古烁今。”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镇,忽必烈大汗根本无法一统中原,中原这些奇人异士暗杀手段频出,当年的忽必烈大汗就遭遇过不止一次的暗杀,可是却是仍然完成了汗位的争夺,还打败阿里不哥,这位这大宝法王亲传弟子的武功,定然也不可小觑。”
张无忌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说嬴无垢是邀请我师公去和这位一决高下。”
赵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说道:“从少林屠狮大会以来,你说你比之嬴无垢的武功如何?”
张无忌沉思了良久才道:“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最起码在某些地方差得很多,我从小虽然和义父在冰火岛习武。可是论底子比嬴无垢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有一种面对我师公的感觉。”
“他每出一掌一拳,我总感觉他还有后招等着我,就是等我随机应变之后,给我致命一击,之所以我退出明教胃肠未尝没有这个考量。”
赵敏有些意外的看着张无忌,她当初之所以力劝张无忌离开明教,也未尝没有集中的考虑。
嬴无垢这个人武功高得可怕,如果张无忌硬要跟他作对,嬴无垢说不定就会痛下杀手。
同时她对汝阳王和王保保的安全反倒是不太担心了,因为嬴无垢这个人虽然是心狠手辣,同时霸道异常,可是有的时候会莫名的饶人一命,甚至给人一条生路,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自己就被嬴无垢救过。
武当山紫霄宫。
宋远桥站在张三丰的旁边,说道:“师父,你不可去武安城啊!”
张三丰笑了笑,摆了摆手,将书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怎么,嫌你师傅年纪大了,想当年,我也是纵横一时的人物,在中原之地什么场面没见过?”
“大宝法王的亲传弟子我当然想见识一番,据说他修成神功以来,这么多年还未逢敌手,而我坐镇武当山,同样是难寻对手。”
“嬴无垢邀请我东向去往武安城,就是要会一会这些江湖高手。”
“远桥,你带着你几个俞莲舟俞岱岩与跟同行,说不定这次在武安城下会有一场旷世的大战也说不定。”
“身为武林中人,即使是为修道,可是也难免心中激荡。”
“藏传佛教手下有诸多手段,见识一番也好,有些时候也要取长补短,你师父我就是从九阳功中悟出了武当九阳功,更是创出了太极功,我不相信这江湖武林之中还真的有我的对手。”
“如果能得到八思巴弟子的一些启发,说不定你师傅我就能在开创一项神功,以后你们还需要将它发扬光大。”
“我武当比起少林,毕竟底蕴还是浅了一些,若是论修道,我们甩他们几条街,若是论武功虽然武当两代可以和少林并驾齐驱,可是,若论及第三代呢?”
说到这里,张三丰看向宋远桥,宋远桥低下了头,他知道张三丰是在说宋青书这一辈。
武当精彩艳艳的人物除了张无忌和宋青书两人,几乎已经找不到了,而张无忌现如今已不能称为武当派中人。
而宋青书更是峨眉派掌门周芷若的夫君。
武当派宋远桥他们师兄弟以下基本上已经找不到能够掌控大局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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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九章 天下汇于此
对于张三丰的殷切期望,宋远桥是有些愧疚,毕竟武当派在他手中虽然看似繁盛,可是实则已经开始日落西山。
张三丰却是摇了摇头,把宋远桥的一切情绪看在了眼里,“远桥,你要知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月有阴晴圆缺,潮有潮跌潮涨,一个门派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是江湖之中的巅峰呢,如果一直秉着这种心态,武当派定然会没落。”
“你要明白,任何一个门派都有衰弱的时候,正如这天下王朝,武当派也不例外,而我们就是要给武当打下一个好的根基,而好的根基,就是一个门派的底蕴。”
“就算是沧海桑田,世事变化,终有一日,武当派会再次崛起,而且不止一次两次。”
“我创立武当派至今,武当在江湖中已是威名远播,可却没有经历过相应的衰落,远桥你要明白武当派的衰落即将到来。”
“也许在我去后,这天下也许会再也找不到武当派的立足之地,可是你们更要发奋图强,自我振奋。”
“我们所求者,无非长生久视,而这武当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开拓来的,非张三丰一人能够决定得了的,所以我们要看的更长远。”
“武安城我们是必须要去的。天下大事几乎已成定局,嬴无垢韬光养晦多年,如今是鲸吞天下之势,这大元王朝终究有一日会崩塌,只不过是嬴无垢一直在扯着那根弦,让他迟迟不能倒下。”
“困兽犹斗啊,嬴无垢是把这头猛兽拴在笼子里,让他拼命的折腾,等的就是他耗尽心力的时候一剑杀死他。”
“想必你也瞧得出来,嬴无垢所图者甚大,绝对不仅仅在于中原一地,他想要解决的是草原的边患问题,即使我们现如今聚集所有力量,最终只能向北推夺得拿回燕云16州。”
“可是草原的边患一日不除,中原之地就面临着一日又一日的威胁。”
“远桥,可能你不太清楚,也感觉不出来,我记得当时蒙古人也一次次发动攻击,就连党项人都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
“国家的强弱决定了民众的地位,这么多年来,我们武当看似逍遥自在,实则真的逍遥自在吗?”
“那些百姓的痛楚与苦难,你我看在眼中真的不心痛吗?真武大帝欲扫平世间不平,可这手中剑该挥往何处!”
“为师知道你想管,可是顾及为师你不敢管,我们龟缩在这武当山上已经多少年了!”
“想当初,你师父我也是有雄心壮志想要驱除鞑虏的,可是你师父我做不到,如今,有一人站出来呼喝于天下,赢粮而景从,天下将归于一,中原将归于一统?我张三丰怎能不前去贺一贺,哈哈哈哈!”张三丰爽朗的笑声从紫霄宫里传了出来,就连远处的张无忌都听到了,也不知道师公为什么如此高兴。
张三丰说着,目光从紫霄宫中看向了远山,好似看破了无尽的虚空看向了远处的那个武安城,仿佛看见了未来中原的太平和安定。
武安城中军大帐之中,曾云风的桌案上一排摆着四枚星铁令,蛛儿有些好奇地看着曾云风给一枚一枚星铁令仔细地擦拭。
她似乎觉得有一种凝重的氛围在周边形成,这种凝重的氛围在中军大帐周围散发开来就连那些兵士以及那些赞画靠近中军大帐之时声音和脚步都是轻轻的,生怕惊动了他。
而嬴无垢旁若无人地擦拭着眼前的星铁令,蛛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嬴无垢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大都皇宫之内。
皇帝看着眼前面色沉静,稳如山岳的僧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开口说道:“上师,你真的要去吗?”
这位僧人双手合十,微微向皇帝鞠了一礼,说道:“皇帝陛下,这不是你心中所想吗?”
皇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僧人直接将这话语说了出来,确实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大元的气数贫僧看不出来,可是皇帝陛下的心是贫僧却能看得懂,黄河边的武安城一战牵动了天下人的心。”
“天下人都知道,这一战决定了大元的气数,胜则大元朝廷可以中兴,败便要避其锋芒,退居关外。”
“上师,作为大宝法王的弟子以及皇帝陛下的守护人,我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这位僧人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言语可是好似平淡如水不像是他口中说出一般。
皇帝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看着眼前身着红黄相间僧袍的僧人说道:“可是上师,你可有把握一举拿下嬴无垢呢?”
僧人微笑不语,“胜负乃天定,贫僧姑且一试而已。”
皇帝双手合十,朝着僧人微微一鞠,“上师此去若能胜便胜,若不能胜,还请保留己身,以待来日。”
这位僧人微微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如同莲花绽开,令人心神安宁。
“皇帝,陛下着相了,这也是皮囊,胜负乃天定,我不过是一搏而已,若上天不允,如之奈何,何必徒增烦恼!”
这位僧人说完,转身微微一礼告辞,“陛下请保重!”说着直接离开,看着渐渐已经远去僧人的背影。
皇帝手中合十的双手放下了,右手在一旁紧紧握了握拳,再次松开,又再次捏紧。
“图尔哈,这一次,大师前去迎战银嬴无垢,无论如何我大元都只能胜,不能败,你知道该怎么做。”
图尔哈单膝跪地,右手的拳头重重捶在自己左胸之上,猛地一震,似乎能听到那令人激动的忠心皇帝。
“陛下放心,图尔哈定将嬴无垢的头颅带回来献给陛下。”
“好,朕等着你这句话兑现的时候。”
这是大都城一个酒店之中一个掌柜的正眯着眼打瞌睡,突然一人走到他的柜台之前,敲了敲他的桌子说道:“掌柜的,来二两酒,再来一盘茴香豆。”说着左手在桌上排出七枚铜钱。
掌柜的眼神一凝,看向眼前这人,忽然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人头也不回地喊道:“满囤!”
“掌柜的来了!”一个小二急忙跑到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指了指面前说这的位客人,说道:“给他来二两酒,一盘茴香豆。”
掌柜的说着悄无生息地收下七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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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章 擂鼓!攻城
小二满囤很是有些头疼,这哪有点了二两酒,一盘茴香豆的,可是看着掌柜的眼神,只得去默默准备,然后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一盘茴香豆和二两酒,这人坐了下来,
左手微微端起酒碗,在唇间饮了一口,咂了咂嘴,将茴香豆又放进嘴里嚼了嚼。
在一炷香之后,这人缓缓起身离开,微微瞥了一眼掌柜,
掌柜微微点点头。
另一边驻扎在藤县的蒙古大军军帐。
王保保看着眼前的汝阳王察罕焦急地说道:“他们在招兵买马,而我们的兵却是越大越少,是一日比一日少,一日比一日虚弱,虽然征集了那么多粮草,还杀了那么多官员,可是一切都像在坏的方向发展。”
“现在就连中书行省都出现叛军了,这些叛军就像蝗虫一样,怎么剿也剿不完。”王保保说着,猛地一锤桌案。
“那些江南之地答应给我们输送粮草的那些富商,如今连音讯都没有了,我就说这些这些个汉人奴隶,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
汝阳王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想送,是他们已经没机会了。”汝阳王说着,神情有些落寞,并将一封书信往前捎了捎。
王保保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说道:“嬴无垢真是好狠辣的手段,居然将江南各地士绅豪强连根拔起,
甚至还兴起了大鼓的灭佛运动。”
“他就不怕牵连整个江南数省一举动荡吗?”
汝阳王察罕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银污垢啊,当初我们平定江南地带,那些人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如今我们攻打武安城,他们又看到希望自然会投来橄榄枝。”
“可是我也没想到嬴无垢居然会如此狠辣,丝毫不顾忌这些人汉人的身份,甚至是宁杀一千莫放一个。”
“江南士绅豪强被他连根拔起,那些受牵连之人数之不尽,怕是有近十万人了!”
“他的手段比起我们来要很辣的多呀,都说我们蒙古人残忍嗜杀,我看嬴无垢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保保也接话道:“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嬴无垢杀了这么多江南士绅,甚至很多人被发配琼山之后,居然无一人出来反抗他,真是有意思?”
“这些汉人终究还是软弱,只是可惜了我们的谋划终究付诸东流。”
汝阳王察罕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拿起小刀割了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淡淡的说道:“尽人事,听天命,你我不过是将领,
又哪能想得了那么多,
想要围攻武安城,
渡过黄河都这么困难,更何况其他。”
“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登州长安各地都受到攻击,开封府更是有兵力往前延伸的迹象,这天下真是风雨飘摇啊!”
“可朝廷之内这些大臣居然还在内斗,七王爷更是不依不饶!”汝阳王察罕说着将手中的刀拍在了桌子上,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汝阳王察罕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扔到地上,站起身来说道:“扩廓准备吧,也许我们真的要退往关外了,中原人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关外之地那是我们放马牧羊的好地方,总有一日,我们会卷土重来。”
“狼永远是狼,而羔羊永远是羔羊,千古不变!”
咚咚咚咚,一声声聚将鼓在武安城下敲响,却如同敲在了桑木的心中。
不过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聚将鼓的声音意味着叛军即将大举攻城,嬴无垢也将有所动作了。
这些日子,桑木已经是筋疲力尽,他一日都不敢松了这根弦,只能将弦绷得紧紧的。
各地的战报如同飞雪一般飘进了武安城中,可是桑木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妄动,因为他生怕露出破绽,让嬴无垢轻而易举地吃下午武安城。
曾云风身穿玄色铠甲,腰悬宝剑,大刀金马地坐在主帐之上,看着底下的一众将领道:“诸将,武安城破,就在今日,先登者赐紫荆宝刀一口,狻猊宝甲一副,级升三阶!”
“领命!”众将立刻站起来,兴奋地拱手称诺。
隆隆的聚将鼓之后,接下来的却又阵阵的鼓声,这鼓声比先前的聚将鼓还要猛烈,一声声向周边传散开来,震的地动山摇。
每一声却又好似打在桑木的心头上。
远处的民众也能听到这隆隆鼓声,武安城内的民众有些则是松了一口气。
武安城下紧绷的弦不仅仅是卡在了桑木的心头,更是悬在了武安城周边的百姓的心头,就像一把利剑悬在空中却是迟迟不落下。
周边的一切都受到了大战影响,大军来往,纵横驰骋,可是就是不攻城,急的不是一人两人。
而武安城周边则是打成了一锅乱粥,民众是逃的逃,散的散,生怕惹上这场惹上这场无情的兵祸。
曾云风在中军大帐之中看着眼前的沙盘,沉思不语,旁边的赞画也不敢出声。
而其他将领则是默默盯着这一切,他们准备了良久可并不仅仅就是为了打下武安城。
武安城外炮兵阵地,秦路大吼道:“我千机营乃是一等一的精兵悍将,在这武安城下秣马厉兵近几个月,身上都长草了,可他娘的一炮都没放,我想你们早已是手痒难赖了吧?”
“今日盟主将令已下要我们攻下武安城!”
“你们有没有信心夺得先登!”
“杀!杀!杀!”
“先登者,先登者赏紫荆宝刀一口,狻猊宝甲一副,级升三阶!赐田千顷!”
“万胜,万胜!”
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旁边的马荣的手下看着这一旁呼喝的千机营,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将军,你看秦路这厮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马荣摇了摇头,“不是过分,是他有这个底气。”
“舵主给他调来接近200门大炮,就是拿大炮吹都能把武安城吹塌了,更别提其他了,要我打我也会。”
马荣瞪了一眼这个将军,骂道:“闭嘴!”
“预备!”随着这一声令下。
众多千机营的将士纷纷忙碌了起来,装弹填药一气呵成,如同一人。
高高的令旗举起,众多炮手都看向令旗,只听一声连绵的炮响。
令旗一挥,地面猛地一震,众人听不见号令,只觉耳边嗡嗡发鸣。
武安城城头顿时掀起一片气浪,城头的守军顿时也被打蒙了,垛口的砖石尽皆崩碎。
呼喝声、惨叫声一时间连绵不绝。
“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有些人则是倒在地上神经性地抽搐着,鲜血如细流一般涓涓涌出,染红了城墙上的地面。
从高处往下看那是一片片血红的花朵在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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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一章 惨烈的战役
“我不要打了,我不要打了,我要回去!”
“放你娘的屁!”一蒙古军的将领骂着一脚踢在这人的腰上,这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蒙古将军一把抽出腰刀,挥手一扬,一颗头颅顿时滚落在地,鲜血飞洒。
旁边一个兵已经吓面色苍白,看着眼前的一幕,怔怔地说不出话。
蒙古将军将手中染血的刀举起,吼道:“今日如再有动乱军心者,就如此人。”
说着蒙古将军将腰刀收起,瞪了一眼众多将士,其中很多汉人兵士却是腿底下打颤,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炮声还未停止,可是远处的军阵却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城墙之中,哗哗的甲叶响声让城墙上的士兵只觉得两股战战,不禁有些尿意。
“别急,别急,放近了再放箭,都别动,娘的,说你呢,再把箭放出去,老子砍了你的头。”
在距离城墙300步的时候,城下的军阵却陡然停住了。
接着军阵陡然裂开,从其中冲上来一群抬着云梯的将士。
“就是他们,给我射,狠狠地射!”
城头的箭矢顿时如雨点一般落下,却少有能在他们身上洞穿的,却似挂在了身上。
这些将士不紧不慢的跑着,跑到城楼之下将云梯挂了上去。
“使点劲,他们上来我们就全完了!”城头的元军纷纷推拒云梯。
可是云梯之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锁死了城头,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都推不倒。
“他娘的真笨,用石头,上滚石檑木。”说着城墙上的兵士纷纷丢下了硕大的擂石滚木。
城下的士兵在搭好云梯之后,猛地一纵身跃进了干枯的护城河里。
桑木看着沉下如蚂蚁一样的军队心中中发寒。
护城河早已被截断引流,千机堂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攻下武安城是不是要渡过护城河,可在护城河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而在河流上游截断了水流引走河水,整条护城河在一个月之内早已干枯得看得见河床。
紧接着,军阵之中推出来出来了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
在桑木看来这些人就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做欺负人的。
各种层出不穷的攻城器械,让城头的士兵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咚咚咚一声一声鼓声像一个一个的节奏敲打在城头将士的心中。
军阵如同蚂蚁一般的围攻城池,云梯各种攻城器械都被推了出来,面对如蚁附攻桑木心中不由得发毛,他知道武安城已经完了。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是现在面对这种境地,他也是难以接受。
武安城守了几个月,可是就在今天就要城破了。
“挡住挡住,他娘的,都别往后退!”蒙古人的将军都已经有些发狂了,他眼中血红,挥舞着战刀,砍翻了一个又一个上来的爬上来的义军士兵和退缩的元军。
可是义军士兵就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而他就如潮水中的那叶小舟。
“将军,咱们挡不住了,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跑,跑你娘个头!”迅捷的一刀划在这位劝他的士兵的身后,蒙古将军恶狠狠地回过头看向义军。
可正当时,另一把战刀突然从这位将军的腹中穿入从他的背后穿出,鲜血滴滴答答的在战刀刀尖上凝聚。
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面庞的叛军手中的战刀刺进了自己的腹腔,他双眼赤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士兵,刚想有所动作,陡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接着伤口横切,他感觉自己的肠子、内脏好像全都流了出来,鲜血毫不意外的知道滋射到了这位脸庞稚嫩的士兵的脸上。
这位士兵一抹脸上的血迹,大吼一声:“给我开!”说着猛地一挥刀。
这位蒙古将军顿时就软倒在地,他感觉身体的力量在飞快流失,寒冷在侵袭他的整个身体,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想要阻止这种感觉继续下去,他知道这是生命在流逝,他想要奋力地站起来。可是他的双腿已经不由他控制,毫不自觉地又再次软了下来。
他半跪在地,这时一道亮光从他眼前闪过,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自己仿佛开始在空中飘荡,接着落地,他却看到了一双圆睁的也是泛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正是他刚刚斩杀的士兵。
毫无意外斩下头颅的就是眼前义军这位兵士,兵士举起战刀,大吼,“先登,先登!”
无数涌上城楼的士兵举起战刀狂吼,他们憋了太久太久,这一刻是他们前所未有的爆发,谁也不能阻止他们。
武安城内,城头上隆隆的炮响声远远传来,武安城的居民不敢有所动作,一个个就像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家里。
唯独有一文士坐在家中坦然的和自己的管家下着棋,管家有些犹豫地落下一子。
这位文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好棋啊,好棋!”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老爷,出去看一下吧。”
这人摇了摇头,“看什么?已成定局的棋还看什么,杨维桢不是已经写信来说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触怒这头猛虎比较好。”
“可是老爷,江南之地那些消息想必你也知道若是让义军进得城来,我们...”
这位文士摆了摆手,说道:“那是你不懂嬴无垢,所谓杀鸡儆猴,江南那些人只不过是只鸡。”
“嬴无垢也不是真的是嗜杀之人。如果真的把我们这些人都杀完了,谁来给他治理天下,放心吧!”文士是说着,从其棋盒里夹出一枚白子反手扣在了棋盘上。
“别愣着,该你了!”
藤县蒙古军大帐之内。
“急报,禀王爷,武安城已下。”
王保保立刻就站了起来,“什么,武安城已经被攻陷了,这么快?”
“不是才刚刚攻城吗?”
王宝宝猛地坐下骂道:“桑木这个家伙真是个蠢材,三万大军就是三万头猪也得抓几天吧!”
而旁边的汝阳王察罕却像是了却了心头一件大事,“也不能怪他,武安城大军云集围城几月,他能坚持到如今,已经很不容易了。”
“桑木将军呢?”汝阳王说着问向使者。
使者摇了摇头,“已经殁于乱军之中了!”
“求仁得仁,呜呼哀哉。”
“父王,你还在这儿拽什么文呢?咱们赶紧得想办法呀,武安城一下,他们大军定会北渡,到时势必要围剿我们。”
汝阳王倒是很淡定的说道:“天下大势如此,你我又能如何呢?就算嬴无垢前来围剿我们,我们未接皇命安敢退后?只能分力死拼了!”
“来人!”
“在,王爷!”
“调集兵马,我要在藤县见一见嬴无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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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二章 大都的来人
武安城下月明星稀。
战场的硝烟还远未散尽,浓烈且腥臭的血腥味在整座城里蔓延,没有人知道,这一战究竟死了多少人,可是已经干枯的护城河里现如今已经汇聚了一条血红的溪流远远的流向远方。
“快点儿,快点儿!”一位义军催促着眼前的几个俘虏,“刨个坑都这么费劲。”
另外一边几个俘虏费力地抬着尸体往一个坑里丢。
旁边一位义军军士已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战场扫荡本就不是什么好活计,又臭又脏,尤其是武安城这些杂牌儿军手中的武器他们根本看不上,倒是城内有一些物资可以搜刮。
可是盟主已经下令,入城之日不得扰民,违者杀无赦,因此他们也就无法纵兵劫掠。
曾云风的大军并没有大举入城,
只只是一小部分兵士接管了武安城。
保境安民四个字的榜文和告示已经贴满了武安城,也向民众告昭示了一件事,那就是嬴无垢并不准备屠城也不准备纵兵劫掠,这让武安城的民众放下了心中的那个疙瘩。
中军大帐曾云风看着眼前脸色稚嫩的这位兵士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盟主,在下丁双喜!”
“丁双喜!这是谁人帐下?”
马荣脸色一喜,站出来说道:“是末将帐下下。”
“嗯,不错,给阶生三级,赐军田千顷,来人哪,把紫荆宝刀和狻猊宝铠拿上来。”曾云风刚说完,就有两人捧着一副狻猊宝甲与紫荆宝刀上来。
曾云风将刀挂在这位叫做丁双喜的兵士腰间,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大战刚起,还远远未到马放南山之时!”
曾云风说着环视四周,“如有日后仍有此先登勇士者当如此封赏。”
“多谢盟主!”丁双喜拱手。
曾云风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
诸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
武安城如何能一鼓而下,此战必将载入史册,而你丁双喜也将被记上一笔!”
旁边的马荣喜滋滋,秦路则是阴沉个脸,他们千机营就是这样,没办法,作为炮兵就算是最后冲上阵,那也只能捡个瓜皮吃,其他的啥也捞不着。
看着帐中诸将跃跃欲试的眼神,曾云风笑了笑说道:“中原之地,还有大片疆土等着我们去踏平!”
“传令!”
“四面出击,围歼藤县蒙古军,若能若能擒汝阳王察罕者不吝封公侯不。”
“得令!”众多将军纷纷心中欢喜,曾云风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要登上王位,否则如何给诸位将领分封公侯呢?
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期望的,他们反叛蒙元朝廷这些人,有些是基于最开始对于蒙古人的仇恨,有些则是为了报家仇,
有些是为了雪国恨。
可是后面一批人最终还是为了功名利禄,这可是赤裸裸的开国之功,
有谁不眼红呢?
开国功臣又有谁不希望成为这样的人呢?历史如滔滔江水,在其中泛起涟漪的不过寥寥几人。
而开国功臣无一不位列其上这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名又是利,又有谁不心动?
曾云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是有些叹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又有多少人不为功名利禄所牵绊,这些丐帮中人日后还有多少人能够保持初心呢?
当初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的口号还会有多少人记在心里?
人总是会变的,变得有些势力,变得有些现实,变得自己在镜子里都不认识自己。
“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佛号仿佛从远方天际传来。
“嬴盟主造下如此杀孽,罪过,罪过!”
帐中众将,纷纷竖起耳朵,有人甚至直接走出帐内看向帐外,只见武安城城楼之上的楼顶上立着一个黄红色相间僧袍的僧人。
曾云风撩开帐子走出来,抬头看着看着武安城城楼之上立着的那位僧人高声道:“上师,嬴无垢在此久候多日了。”
“该来的终要来,嬴盟主何必念挂念于心呢,只不过贫僧来了却不一定是嬴盟主所想要的!”
旁边的将领窃窃私语,“这和尚是谁呀,口气这么大,活得不耐烦了吧?”
而将领其中有几人则是面色凝重,例如马荣白子阳却是心中有数,其他人不清楚,他们可是清楚得很。
白子阳朝着秦路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秦路也是心中叹息,他们又怎能不知道舵主在这城下究竟在等谁呢?
当初在大都没有等到这个人,而如今却是在武安城遇到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秦路心中更是清楚,如今义军说是凝成了一股绳,其实还是一盘散沙,若是嬴无垢一死,义军联盟瞬间就会土崩瓦解,朱元璋也罢,张士诚也罢,他们通通都会各自为战,割地为王。
义军联盟只有嬴无垢在的那一刻,才有机会捏成一股绳,才能压得住这些个骄兵悍将,否则整个江南江淮之地又会打成一锅粥。
这其实是中原人天然的秉性,论起内斗,论起内斗真的没有哪个民族能比得起中原民族了。
汉奸也有,阴谋者也有,野心家更有,数也数不过来,数也数不穷尽
曾云风看着城楼之上的这位僧人。高声笑了笑:“上师说笑了,不过上师从大都远道而来,何不从这城楼屋檐上下来喝杯酒水,站在高处,我这脖子也酸得很呢!”
蛛儿捂着嘴,可是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僧人却是正色道:“嬴盟主造下如此杀业,贫僧也没有心思喝什么酒水,不如先了却此事,来日在嬴盟主坟前饮一杯才是应当。”和尚这话一说出来,众多将领纷纷怒目而视,恨不得活吃了这位僧人。
曾云风则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位站在城楼顶上的僧人,从他站在城楼顶屋檐上这一行为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异常高调的人。
一个僧人修佛这么久,居然还如此爱显摆,可见贪嗔痴三戒他也没有注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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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三章 你不该来的
曾云风摇摇头,“和尚,你不该来!”
“和尚,别人不识得你,我还是识得你的,当年跟随大宝法王修行,几个弟子之中唯有你脱离进入世俗,
可最后却被忽必烈斩杀,可直到今日一见,方知你桑格居然没死。”
这红黄僧衣的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前程往事皆如尘烟,未想世间还有人记得。”
“薛禅汗心中有佛,去吾凡身,允吾在这世间走了一遭,方才能悟得我佛真谛。”
“哈哈哈!”曾云风仰天大笑,“放你娘的屁,
你这和尚六根未尽,怕是今生今世都难以皈依三宝,还得佛真谛想得倒是挺美。”
“大和尚,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沧海横流,世事动荡,就无人知晓你做了多少恶事?”
“当初忽必烈之所以斩你,就跟着江淮之地有莫大关系,你自问一下你的佛心还在吗,如今还在此大言炎炎,我本以为今日来的应是大宝法王的杰出弟子,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么一个货色。真是令我好生失望。”
曾云风的话说的是字字铿锵,怒气勃发,说真的他想等着的是八思巴这位大宝法王杰出的弟子,最起码也是一位优秀的传承者,而不是这么一个偷奸耍滑,
嘴上说是向往佛道,实则却是蝇营狗苟把自己埋在了仇恨、欲望、阴谋之中的一位元朝宰相。
屋脊上的僧人在漆黑的夜空之下,
众人看不出他的脸色,可是周围的将领却是议论纷纷。
“什么!这僧人是桑格?”
“桑格不是死了好久吗?”
“是啊,他不是被忽必烈斩了吗?怎么今天还在这里?”
“桑格还活着?那到如今活了多少年了!估计不比张真人小多少!”
“嬴盟主何必巧言令色,贫僧此来是为施展金刚手段为世间除去一个魔头,恢复世间的安宁平静,多说无益不如上楼一叙如何?”
“舵主不可上去,这和尚阴险狡诈,最是奸滑,莫要上了他的当。”旁边的马荣立刻回道。
秦路也接话道:“是啊,舵主,这僧人定是有手段埋伏在这里,我们可不能着了他的道啊!”
“无妨,无妨!”
曾云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知今日须得自己出手了。
张三丰说来,可是还没来,也许耽误在路上了,来的人且不是嬴无垢期望的那个人,他心中绷紧的弦也就没那么紧了。
曾云风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一旁的蛛儿,
他身上的玄色铠甲随着他的走动,甲叶哗哗作响。
曾云风握着手里的宝剑,
一步一步的踏上了武安城的城楼,他并没有选择纵身一跃上去博取众人的眼球,因为没必要。
随着曾云风一步一步的踏上城楼,他身边的四枚星贴令,开始在相互缠绕飞纵,众人看着那蓝莹莹的星铁令开始在身边随风转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而这僧人也是面色有些难看,他来时就已经很高估嬴无垢,可是现在单单凭嬴无垢这一手虚空控物,就是他也是做不到的。
走上城头的那一刻,曾云风右脚在地面轻轻一点,跳上墙垛,接着左脚在墙垛上轻轻一推,整个人跃上城楼的屋脊。
走到眼前曾云风才辨得分明,这是一个皮肤古铜色,面色枯瘦可是身材高大颧骨突出的和尚,他的眼窝深陷,翼点凸起,确实昭示着他内功的深厚。
曾云风将宝剑横于胸前,缓缓说道:“和尚,我念你修行不易,你今若离去,我也许可放你一条生路!”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嬴盟主请出手吧!”和尚淡淡的说道。
曾云风紧盯着这和尚的眼睛看,却是好似看到了一抹幽深的潭水,嘴角微微一勾,“好,我就如你所愿!”,说着不经意头微微瞥了一眼远方。
“此剑名为妃然,乃是明教圣火令材料所打造,今日让你死在这剑下,也不辱你师傅的威名,今日也是它第一次开锋,你也应该觉得欣慰了!”
远处张三丰看着城头上站着的两人,摇摇头,“打就打,哪还还那么多话!”
宋远桥则是站在一旁,“师父,咱们为什么...”
张三丰止住了他的话语说道:“其实我来武安城也是想和这位所谓的大宝法王的弟子一战,不过这个人却不是我心中所想。”
“反倒是我觉得嬴无垢身上有一种战意跃跃欲试,有可能不是对着桑格来的,而是对着我。”
“嬴无垢居然对师父...”
张三丰再次摆了摆手,“不要大惊小怪,这次大战常人难得一见,你们师兄弟要好好琢磨,嬴无垢此人功力通玄,一身奇异武功不知得自何处。”
“降龙十八掌的残篇居然都都能被他练出花样来,端的是不简单,他师门缘自于何处我至今也未能得知。”
“江湖之中这些老家伙各个都是避着他走,他倒是想找他们,可是这些老家伙却并不想死。”
“他们贪恋世间的繁华,为求长生也是不择手段了,可嬴无垢手中奇物颇多,可却是没人敢来找他,咄咄怪事!”
“师父,嬴无垢此人的杀性极重,在这武安城一战,三万守军被他一战歼灭,怕是没人想捋他的虎须。”宋远桥摇头。
“对了一半,汝阳王察罕想要算计嬴无垢,嬴无垢也想算计他,可是,究竟谁被谁算计了,估计难说啊!”
“今日之战,很明显是一方已经不想玩下去了,汝阳王手中的本钱也越来越少,想必....”
另一边赵敏和张无忌则是站在一起,却是离张三丰颇有些远。
赵敏轻声道:“原来他就是桑格!”
“桑格!他是谁!”张无忌看向赵敏。
“桑格当年是跟随大宝法王八思巴来到中原的,八思巴是藏传佛教的圣者,他当时有位侍从就叫做桑格,后来据说有位大宝法王的侍从入朝为官,还做了薛禅汗的宰相,只不过因为一系列事件,他最后被斩,只是没想到当时的他居然活了下来,还成为了宫廷的供奉。”
赵敏又忽然笑了,不过也对,也只有消失在世界上的人才为才能成为皇室能够依仗的力量,不为他人所知,甚至埋伏在暗中。
桑格估计是感激薛禅汗的饶命之恩,一直宫中效命,没想到这一效命就是近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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