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八十四章 谁人评胜负
曾云风将左手的剑持于胸前,左眼微微斜看,“和尚,我要出手了。”
桑格则是神情十分淡漠,正当此时,众人只感觉一股浓重的威压从曾云风的身上传播开来,那种威压就连桑格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一刻,
众人只见一道银光乍泄,陡然之间城楼便塌了半方,而站在城楼之上的和尚半边衣袍尽被割去,露出他那古铜色的身躯,上面尽是血痕。
和尚左手微微颤抖,立于胸前,作了一个佛揖说道:“嬴盟主,
好功夫!不过,
可惜!”
如果不见和尚这凄惨的模样,众人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曾云风已经出鞘的宝剑血红的妃然昭示着一切。
刚刚出剑,而且是那样快,快的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和尚,你倒是有有些手段!”
曾云风内力凝聚于一剑,居然没有斩下这位和尚,可见这位和尚倒是有些底子在身。
“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和尚的右手按向曾云风。
众人顿觉一股莫名气息袭来,仿佛有佛祖在天边喃喃地念诵着佛号。
“密宗般若印!”张三丰低语道,旁边的宋远桥不自觉地问道:“什么是般若印...”
张三丰没有直接回答宋远桥,反而是继续道:“不是说失传了吗?”
看着过来的手掌,曾云风一拳打在了这掌的掌心,空间一震,刚刚被切去一半的城楼此时陡然之间崩碎。
屋梁屋脊瓦片顿时飞扬四散,秦路在一旁喃喃道:“娘的,
这都抵得上十门大炮了。”
这前两招只不过是曾云风和桑格两人的试探。
曾云风在拳掌相接的一瞬间,身体陡然一纵,手中的妃然猛地向前一挥,
接着又是一道横切。
即使离得很远,众人也能听到一阵嗡鸣,那是剑啸,而和尚的手指却夹在了妃然的剑尖之上。
“端是好胆!”曾云风手中剑微微一顿,和尚陡然感觉手臂一麻。
顿时之间,鲜血飞洒。一条手臂被斩向半空。
正当此时,一个密宗手印点向了曾云风的胸膛。
“小心!”众人的心中默默的念叨,即使他们武功不如够高,可是也能看得出来这和尚心思颇为深。
要知道现如今,曾云风的命可比这老和尚值钱多了,曾云风的命更是关系着整个中原的大局。
远处的张三丰脚下微微一顿,身体陡然前倾,“师傅!你!”
“你在此,我上去看看。”说着张三丰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跃起。
而城楼之上,却是一丝半刻都没有停息,众人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和尚的手还没有印到曾云风的胸前,却已经挨了一脚。
曾云风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这僧人的胸口,僧人顿时倒飞出去。
“我看着你是念佛念傻了!”
曾云风反手又是一剑,左手推剑直刺这桑格的胸膛,桑格右手猛地握住妃然,鲜血立时从他的手掌中渗出来。
“你是有多大的胆子,还敢抓我的剑!”
和尚桑格却是看着曾云风咧嘴微微一笑,整个人却陡然向前一送,妃然顿时刺入他的右胸之中,贯穿右肺,透出背部。
曾云风一惊,这和尚发神经啊!
僧人这时离得曾云风仅有半寸,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
桑格狰狞一笑,“哈哈哈,嬴无垢,你终于失算了。”说着僧人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曾云风的手臂。
而曾云风的剑却是插入了僧人的胸膛之中,有一股凝滞的力量将剑困在他的肩上怎么都拔不出来。
曾云风猛地一掌打向桑格左胸,桑格并指向前点在了曾云风的掌心。
“幻阴指?成昆是你什么人!”曾云风。
“多说无益!”可这僧人的手却是紧紧抓住了曾云风的左臂,不让他离开。
曾云风的拳掌接连在桑格的身上连出数击。
桑格唇齿间尽是鲜血,咧嘴一笑,惨然却狰狞,“没用的,龙象功让你半刻打不死我,这城楼底下装了万斤的火药,皇帝陛让我过出大都,就没想让我回去,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也回不去了。”
“不过,能在这里与中原成名的高手一同去,也不枉我修佛一场,正好除了你这魔头!哈哈哈哈哈!”
正说着,城楼之上中传出一阵轰鸣,整座城楼陡然爆响,张三丰的脚步陡然一停。
旁边的众将不可置信,看着已经尽皆崩溃的城楼和飞窜的砖石以及整个城楼中间坍塌的城门,众人都懵了。
“舵主!”
“舵主!”
“盟主!”
“盟主!”
而在下面站着的蛛儿不知为什么眼中陡然流出了一股泪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心疼嬴无垢这个恶人,可是不知为什么泪水就是不自觉地飞涌而出。
藤县蒙古中军大营。
汝阳王察罕看着手中的信,叹息了一口气,“嬴无垢一代英豪,居然死在如此宵小的手段之下。”
汝阳王察罕却继续道:“不过也好,他死了好!否则我们也只有退居关外了。”
“扩廓,兵退五十里,既然他们想争,那就让他们争,让他们好好的争,争个你死我活,争个头破血流。”
面对已成瓦砾血迹遍地的城楼,众人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众将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如今该怎么办?舵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这还用说,都炸成沫了,就剩一把剑和几枚星铁令,还是生是死?”
“你他娘的放屁,舵主绝对不会死!”赶回来的马宁双目赤红。
“大家都少说一句,现如今盟主不在,大家说说该如何办?蒙古大军就在眼前!”马荣站出来道。
“我们都劝了盟主不要去,现如今真的是受了别人的算计。”秦路叹息。
“现如今怎么办?别说些废话。”
这时的蛛儿站了出来,手高高地举起。
“盟主有遗令!”
众人纷纷看向她,众人也这才反应过来,现今这位可是唯一个可以真正拥有星铁令的主儿,她可是掌令使。
蛛儿将卷轴缓缓展开,“令!五载中秋之期,兵临大都!”
“舵主都没了,还打什么大都!”
“班江!你他娘的再说一句,我就捏死你!”储乾瞪了他一眼,储难储易一众将领也是怒目而视。
“舵主!是不在了!可是你们难道忘记舵主驱除鞑虏,一统天下的夙愿了吗!”
“你们敢忘记死去的千千万为了光复中原的先行者吗!”蛛儿柳眉倒竖怒道。
“一刻不敢忘!”马荣第一个单膝跪下面对遗令。
“一刻不敢忘!”马宁单膝跪下。
“一刻不敢忘!”秦路单膝跪下。
“要我服你,你想都不用想!”班江看着眼前一幕冷笑道,说完转身就走,嗖的一声蓝莹莹的光芒追着他飞出,接着倒飞而回,一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一个圆圆的物体还向前滚了滚。
蛛儿伸手一接,蓝色的星铁令赤红一片,“可还有人...敢不遵号令!”
帐下的将领跪了一片。
武安城城一战,三日之后全军缟素。
而汹涌澎湃的义军则是杀向了四方,一时之间汝阳王王察罕王保保等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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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五章 谁人之天下
再给嬴无垢举行了大丧之后,一个衣冠冢立了起来。
而各地义军是各自为战,丐帮之中则是选出新的帮主,甚至是盟主。
可是众多人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没有人有赢够这样的威势和手段以及眼界。
众人无法统领各地义军,单单是舒城丐帮与君山之间的分歧就没人能够轻易化解,舒城丐帮那些骄兵悍将也不是这些人能够轻易收服的。
武当山紫霄宫旁的一座小山峰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张三丰与一年轻人正下着棋。
“你这是偷的浮生半日闲,
你的徒弟,哦对,那算是你的徒弟吗?”
曾云风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吧,蛛儿这孩子,其实也该是时候历练一番了,我总是在她身边,他是长不大的。”
“你倒是逍遥自在,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张三丰笑了笑,将手中的黑子扣在棋盘上。
“张真人说笑了,怎么是烂摊子?大元朝廷该拔的刺,我都已经给他们拔了。”
“现如今是年轻人的时代了!”说着点下白子。
张三丰笑了笑,摇摇头,将手中的棋子在了棋盘上,“他们是年轻人,你不是年轻人吗?”张三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嬴无垢。
曾云风有些无奈摇摇头。
张三丰忽然话题一转说道:“你如今急流勇退,是为什么呢?”
曾云风摆了摆手,“也不是急流勇退,只不过我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而已!”
“哦!”张三丰笑了,“为何呀?”
“张真人,活到近百岁,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间种种,看似繁华却又如同梦幻的美梦,
一碰就会醒!”
“那你觉得这天下最终会是谁!”张三丰啪的一声落下一子。
曾云风笑了笑,“两个人而已,朱元璋或者是陈友谅。”
“哦,你这么看好他们两人?”
曾云风再次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这天下就如这棋局,张真人说,是争还是和呢?”
张三丰捏着自己手中的黑子,想了一会儿说道:“自然是和!”,棋子点下。
曾云风摇摇头,“是争,天下无论太平又或战乱,只有一个字,争,从来都没有和过。”
曾云风说着,也按下一子,揭去了张三丰一大片棋子,张三丰捋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笑,“嬴帮主果然是锋芒毕露!”
“可是嬴帮主又为何急流勇退?这是老道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曾云风将桌旁的茶水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张三丰,“我膝下无子,地基本就不牢靠,
若说登基为帝,这天下觊觎我地位的估计少不了啊。”
“到时自我去后,说不定又是一场陈桥兵变,于天下无益,还不如将这天下分给他们去争夺。”
“可是,你也应该想得到,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与中原而言,却并没有什么益处。”
曾云风静静的啖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这天下大局不是和,也没有真正的双赢,只有一方得利,另一方受损,陈友谅也罢,朱元璋也罢,谁能得天下,我不在乎。”
“而得天下,便要善待黎民百姓,他们谁最后能做皇帝,也不会因为他们手中力量有多强就能完全决定,而是取决于谁能够得民心,他们要知道天下是谁人之天下。”
“你我都清楚,这天下大局已定,汉人势必重回巅峰,至于是姓嬴的做皇帝,还是姓朱的做皇帝,又或是姓陈的做皇帝?于我们而言,有什么不同呢?”
“难道你就不想把你心中的抱负施展于这天下?”张三丰不解道。
曾云风再次摇了摇头,“天下这两个字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呐。”
“世事万物,莫不是潜移默化,要想短时间内实现天下大治,甚至靠一两个皇帝是很难做到的。”
“该给的我都给他们了,该带来的我也都带给他们了,至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完全看他们自己。”
“朱元璋也好,陈友谅也罢,究竟谁能做到帝位,我不敢讲,可是谁能够忍得久,谁能够藏得深,谁才能最终赢得了!”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盒,有些感叹地说道:“可是你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却是苦了天下百姓,这天下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呢?”
曾云风却是毫无尴尬,接话说道:“有些人死了好,死了干净,死了这世界清净,我在江南杀了那么多人,可是人总有人冒头,就让他们去争!”
“这天下所谓的正义之士,多吗?不多,反倒是杂草更多,打起仗来才能知人心,就让他们斗,狠狠地斗,斗到他们双方精疲力竭,斗到这些牛鬼蛇神都跳出来。”
“水搅和混了,鱼才会往岸上跳,水太静,这些大鱼只会沉在水底,不会冒头!”
张三丰笑着摇摇头,“你呀你,你是盯着那些老家火啊?”
曾云风再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是啊,这些家伙不像张真人这么坦荡,创立这个武当山,放在世人眼前,而他们巴不得在背后搅风搅雨。”
“我在明处,他们躲着不出来,那我只能在暗处等着他们。”
“我能做的也就是给朱元璋、陈友谅这些人把上面的刺抹掉,把这些荆棘坎坷出些去,这样他们才能重新走上一条大路而不是要弯弯折折走很多崎岖的路。”
张三丰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曾云风,“你说的是那些唐宋留下来的门阀!”
曾云风笑了笑,“张真人,看来是心知肚明!”
张三丰笑笑不语。
“今日我能在钱塘平江杀一波,明日又该在哪里杀一波呢?”
“这些人长安有,登州有,大都更有,蒙古人自以为天下他能左右局势,可是能够俯首农桑的,还是这些世家门阀。”
“不论天下怎样变换,他们依然过着舒坦日子,哪管民间百姓死活,沧海桑田中,总有些人要被潮水冲上岸,裸露出他们的身躯,甚至被日头活活烤死!”
“张真人也不用猜来猜去,我便是要做那日头,为他们寻一片新的天地,也让他们其中有些人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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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六章 谁非局中人
曾云风心里其实很明白,他太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了。
大明王朝建立几百年,最后是怎么垮掉的?
那些世家门阀如果真的消失了,又怎么会把大明王朝搞灭亡?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和人的斗争,所以他才说,这天下棋局是争不是和。
总是只有一部分人得利,另一部分人受损害,没有所谓的双赢,而双赢两个字所谓的和更是瞎扯淡。
天下就这么大,疆土就算再往外扩,这些人的野心也是永远也满足不了的,矛盾转嫁比解决要简单的多。
这天下一变再变说来说去也只不过是利益的分配变化。
而唯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整个天地翻个个,一切才能重新来过。
而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正如那些在大元朝廷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那些汉人权贵来说,哪一朝哪一代他们不得富贵呢!
无论王朝更替,无论世间变幻,他们一样是富贵永享,阶层的固化只会导致天下政局动荡。
既然要动荡,何不来个彻底的,这天下究竟会死多少人,尤其是这些心思深沉的人,这对于曾云风来说,都不是问题,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
张三丰捋捋自己的胡子,可他心中却是惊恐不已。
这些玩儿权谋的心都脏,嬴无垢也不例外,嬴无垢若是知道张真人心里的想法,只能轻笑。
他又岂能不知张真人心中的鄙夷,从最开始学习武功初入江湖,他可能还保持着一些初心一些想法,当见过这些阴谋诡异的伎俩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想事情,看人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一方面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善心,准确的说应该叫圣母,另一方面,却又是心肠狠毒做事决绝。
既然要做就斩草除根,这也是为什么曾云风一直心思难解的原因。
张三丰再次摇了摇头,“嬴帮主,既然你已经不想再做丐帮帮主,老道倒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真人请讲!”
“我看你似被世事蒙蔽的双眼,不如来武当山清修一段时间如何?”
“修道?”曾云风有些诧异,他只是借武当地界儿暂住一段时间,可没想到张三丰会说出这句话。
“道家所求无非长生久视,世间时移世易,天下变换其实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所虑者,不过天下百姓而已。”
“我观之,嬴帮主,心中乏累,亦不坦然,这样怎得长寿啊!”
张三丰这句话一说,曾云风陡然沉默。
是啊,因为操心的事情太多,曾云风都感觉自己活不长,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可是曾云风心中就是无奈苦笑了一声,世界有太多事情牵绊,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圣母心态浓厚,既想帮这个,又想帮那个,最后搞得自己精疲力尽,哪有一世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活。
“此事让我思量一番,我先得处理的那几个老家伙,如果我想通了,我会来找张真人的。”
张三丰笑不笑,举起手中的茶杯,“嬴帮主赢了这盘棋,老道下不赢你啊!”
“张真人是不屑用这些鬼蜮伎俩,张真人下棋为修身,而我下棋是为权谋,究竟谁胜谁负,一目了然!”曾云风神色坦然了许多。
“我是赢了棋局,失了自己!”
“哈哈哈!”张真人摸着胡子欣慰笑了。
“嬴帮主能看得开,也不枉老道我陪嬴帮主对弈几局了!”
另一边,赵敏和张无忌在一块儿。赵敏却是愁容满面。
张无忌看着神思不属的赵敏问道:“敏敏,你怎么了?”
赵敏叹息道:“嬴无垢来到武当山,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
张无忌纳闷的,“这明明是嬴无垢已经看淡世事,不想再管天下的事了,怎么能说....”
赵敏再次叹了一口气说:“可能你还没看出来,我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把天下人都诓进去了。”
“朱元璋也好,陈友谅也罢,我爹也罢,我哥哥也罢,就连皇帝陛下都在这局中,他们跳来跳去,确如摆在棋盘上的棋子,而棋手如今却是退居幕后,推了几个棋子出来做局。”
“我感到棋局越发险恶,我生怕有一日,我哥哥扩廓这个人冲动,陷入局中不可自拔,到那时....”
张无忌这时将照明搂在怀里,笑着说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赵敏却是摇了摇头,他们自以为脱离江湖就能潇洒于江湖之外,殊不知自己的一丝一缕皆被江湖世俗所牵绊,想要跳出来,何其困难。
武当山。别院之中。
“狗哥,你真的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树爷,树爷这段时间都已经憔悴了很多了!”
曾云风摇了摇头,“还是别告诉他为好,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就你知道就行了,大都那边你还要照看着。”
“如今,我帮你除了桑格这个隐患,你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七王爷这个人心思颇大,野心也颇大,可是格局不够,你要在后面多做推手,我相信大元朝廷,很快就会自己乱起来了。”
“汝阳王自保之心一起,说不定西北军权很快就会被他握在手里,整个中枢将会一片糜烂,大都也是岌岌可危。”
“汝阳王这个老狐狸,我不相信他不会狡兔三窟,多做筹谋!”
“对了,有些事你也要提前走谋划,中原战局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可是往北与草原民族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你要深入他们之中,进入他们的内核,想到办法找到他们的弱点,否则中原民族和草原民族的战争不会终结,单单是建立中原王朝完全无法解决这个隐患。
“可是狗哥,你说的这个事情实在是太难了,据我这场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蒙古人最是桀骜不驯,不会被其他民族轻易折服的。”
曾云风笑着摇摇头,“你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哪有什么真正不可动摇的民族和国家,一切都是可以被动摇的,只不过你没有找到那个真正的点而已。”
“草原民族真正的痛点只在几个地方,那就是牛羊,草场和未来,除此以外其他的东西都不被他们在乎,只有这些能伤到他们的根基!”
“草原民族学习的是狼,狼群的文化中有一点就是非常残忍,可是好用,优胜劣汰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他们的老人在大雪食物匮乏之时会被轻易的放弃,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无人性,而是他们为了保留对未来的希望,可以舍弃一切。”
“这种根植在他们民族内部坚韧性,让他们一代又一代可以在面对大雪天灾甚至中原王朝的绞杀之中活下来,之后一代一代的改良、变换、发展自身,最后到入侵中原,甚至入主中原。”
“我们与他们的斗争从未停止。”
“这也是为什么,草原民族无法根除的原因之一,要么就让他们和我们一样在土地上扎下根来,要么就让他们没有未来,除此之外,永远也解决不掉草原的边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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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七章 入世者皆苦
“狗哥!”秦川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你为什么不想做皇帝?”
曾云风笑了笑,他难道要告诉秦川,他原先做过皇帝吗,做皇帝又苦又累又傻,这种位置谁愿做谁做。
当皇帝的能长寿的大多数是一些昏君甚至贪污的君主。
这其中也许局限于各个时期的医疗手段,可是另外一个层面也是因为鬼蜮伎俩造成的。
权力斗争无时无刻不会停止,对于皇位的觊觎无时无刻不会停止,天天都逗得人心神疲乏,正如张真人所说,这样的人想长寿,好难。
皇帝最大的权利无非是杀人,生杀予夺好似天赋予的权利,可是曾云风非常清楚,皇帝只能杀,不能予。
杀人很简单,可是杀完人之后想要,不出麻烦却很难,更进一步,杀完人之后想不出麻烦更不破坏规则,更是难上加难。
皇帝的集权就意味着一套新的规则的出现,可新的规则的出现,就意味着必须有人遵守。
而君主有时也不得不去挑衅这个规则,因为涉及到他自己本身的利益,一方面要维护这个规则的完整性,一方面又要使用手段杀人,这一切就是在给自己挖坑以及填坑的过程中反复反复。
这种人生当然活起来很累,一边要给自己杀人找借口,另外一边又给这个借口重新定规则。
曾云风朝着秦川挥了挥手,“你去吧,不要在武当山呆了太久,我也要歇歇啦,好累!”
曾云风说着躺到了别人的床榻之上,软软的被子,袅袅的熏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寂静。
果然,只有这种摆脱了俗世烦扰的生活才能真正让他的心静下来,整天生活在鬼域之中,天天想着有谁会害他。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大多想做上位者的人,毫无疑问大多数精神世界都不是很丰满,往往精神世界甚至很匮乏,他需要别人的仰望、尊敬、崇拜以及一系列的情感来弥补他精神世界的亏空。
一方面要背负着算计阴谋的心理负担,另一面需要改换容颜用另一副面孔在世间行走。
这样的人活着何尝不是一个草芥一样的人物,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可是内心世界却极度匮乏,想别人相信自己,又不敢相信别人,甚至不敢轻易接纳别人的信任,多么讽刺,多么无奈。
所以曾云风很喜欢那些真正的豪杰,如乔峰,如令狐冲,如韩春明,好多好多。
这些人活的真诚,他们的世界很丰满,最起码不用故作真诚的为他人活,活的自己像个人。
而有些人表面上谦谦君子,内里却是活得像个鬼,正如曾云风这段时间所过的日子一样,一面装得道貌岸然,另一面却是要下狠手整治这些人。
一个人多副面孔,活的真的很累。甚至要把树爷、秦川以及小癞子这样的人都卷进来。
他们活的究竟真不真,孙悟空不知道,可是曾云风觉得累,真的好累,活的还不如一根随风飘摇的草芥。
在几番大战之后,终于在黄河一线渐渐安歇下来,双方不再互相攻伐,义军和朝廷的军队仿佛相安无事了一般,以黄河为界,终于消停了下来
另一边蛛儿坐在案台之后,批阅着一堆又一堆的奏报,他从未想到义军之中这些折子会这么多,批的她脑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平常的时候,看着嬴无垢搁这儿批批奏折,她倒是感觉不出来什么,如今一看,真是两眼发黑。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自己做,真的不知道有多难,自己做了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武安城酒馆之中。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义军和朝廷讲和了!”
“讲和了,那不是要划江而治吗?”
“谁说不是啊!哎!”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嬴无垢现如今已经身亡了!”
“丐帮义军统领义乌购大战之中居然身亡了!这种损失谁受得了啊?”
“是啊,不过我想不通,朝廷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哎,什么厉害的高手?”
“你没听说吗?那天晚上震天的轰响,分明是嬴无垢被人算计了,否则,以他的功夫,怎么可能...”
“说的也是,连少林拿他都没什么办法,怎么会被朝廷这个高手给治住了!”
“朝廷也真是狠毒啊,据说为了杀嬴无垢用了万斤火药,就是为了炸死嬴无垢,还真让他们做成了。”
“哎呀,世事艰难呐!义军本来是势如破竹,谁知道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乱子。”
“谁说不是呢?原本我还以为几年之内就可以并军北向,夺取大都,甚至能等到中原汉人王朝再次建立,我们这些汉人又能重新站起来了,现在难喽!”
酒楼旁边靠窗的一个老者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别想了,现如今义军各自分散,听说张士诚、朱元璋、刘福通各自为战,都在抢地盘儿!”
“那丐帮呢?不是说丐帮已经选出新的帮主了!”
“别指望了,丐帮之中也是乱七八糟啊,据说军中推选了一个新帮主,那是叫什么...什么掌令使,叫什么嬴蛛,也不知道是嬴无垢的女儿还是侄女什么的!”
“怎么让一个女子当帮主呢?”
“哎,女子当帮主怎么了?当初丐帮就有女子当帮主,当年的黄女侠就是就是女子,这有什么不可的?”
“我说的不是你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当前这个局势,一个女子怕她撑不来呀!”
“陈友谅也好,马宁也好,秦路也好,这些人怎么会服管,那一个个是桀骜不驯,丐帮眼看着就又要四分五裂,这天下大乱果然没那么快能结束。”
“我倒是觉得,有一个新帮主挺好,而且这女子并不像嬴无垢那般嗜杀专权,最起码在她当帮主的这一个多月来,好像没发生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专权有专权的好处,最起码大家就听他的,现如今义军都要分家了,张士诚、张福通这些乱七八糟的将领各自为政,高邮、沛县等地更是乱成一锅粥,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原本我还想着明年可以通商各地,这样下去各地是藩镇割据,又要民不聊生了!”说着,老者端起了酒碗,又喝了一口,夹起一块牛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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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八章 各方的猜疑
“老头儿,你又危言耸听了。”
“我怎么危言耸听了?嬴无垢当年达杀了多少高手,又培养了多少人,这丐帮之中无一不是以他马首是瞻,就连连陈友谅嬴无垢都帮他挡过一刀。”
“所以丐帮上下才能一心,如今出来个女娃子想来当帮主,你说丐帮的人能不能信服?丐帮的人铁定要造她的反!”
“说那个,不信服也不行,星铁令神功这么厉害的功夫都传给了她,其他人想不听也不行,再说炼血堂高手据说只听星铁令调遣,其他人想调也调不动!”
“这倒也是,有炼血堂在手,这女娃子说不定能在五年之内稳稳坐好帮主之位,可是要想登基为帝,那可就难咯!”
众人听到这里,竟皆沉默,自古以来,想当皇帝的女人不是没有,当成了的也不是没有,可都是借男人上位的。
女人想要独自一人从打天下开始坐到皇位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手底下的人更不可能心服,想到这里,众人皆叹。
沛县,朱元璋拿着书信,皱了皱眉头,看了一旁的汤和问道:“你确定嬴无垢没有再出现?没有尸首!”朱元璋紧紧盯着汤和。
汤和摇摇头,“当时在武安城只找到他一些甲胄碎片以及星铁令,还有一把妃然剑,其他的再也没有。”
“遍地都是尸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由于当时战场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所以有些尸骨被炸烂了,也不知是嬴无垢还是别人的。”
“况且那可是万斤火药,不说人就是块石头也被崩得粉碎了,到哪里去找尸首!”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哎,我总感觉这其中有阴谋。”
“大哥,你就别多心了,嬴无垢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现如今义军各自为战,早就没人管啦!我们也要早做打算!”汤和道。
朱元璋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再看看,说不定这又是嬴无垢给咱们下的套,就等咱们跳进去。”
汤和无奈道,看了眼朱元璋,说道:“不会吧,人都已经炸成沫儿了,还能算计我们!”
朱元璋摇摇头,“那是你不知道嬴无垢的可怕之处。”
“当初嬴无垢打杀那么多武林高手,如今就来一个朝廷的蕃僧就能对付他,我才不相信!”
“张教主神功盖世,一样被他重伤,三位渡字派高僧张教主根本拿不下,而嬴无垢能以一敌三,甚至把他们都打成重伤,他这种神功在身,你说万斤火药能奈何得了他!我真不太敢相信。”
“哎呀!大哥,你就是疑神疑鬼。”
“不是我疑神疑鬼,是太凶险,我们还是按照刘军师的说法,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再说新的义军盟主不是已经给我们发来号令了吗,让我们驻守沛县!”
“大哥,这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八万人了,现在新的盟主却是要我们停止招兵买马,你说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被一步削弱,要知道,我们可是边军,今日打仗,明日也要打仗,消耗会越来越多。”
“况且,明教那些老兄弟,现如今你看看还有几个?”汤和再劝。
朱元璋再次摆了摆手,“休要多言,出去吧!”
汤和摆了摆头,叹了口气,走出营帐之外,徐达和汤常遇春正在外面等着。
“怎么说?”
“朱大哥还是下不了决心,不敢轻易下决定,说是还要等!”
旁边的常遇春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丐帮一个女娃娃做什么盟主,我都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的,突然就上位当了盟主,而且这盟主又不是大家选的。谁能服她。”
旁边的徐达皱眉,“可丐帮之中,不服她的都已经被处斩了,如之奈何!”
常遇春咬了咬牙,在帐外来回踱了两步后气呼呼说道:“那咱们就这样耗着!”
徐达严肃道:“不这样耗着怎么办,你有好办法?咱们应该回去厉兵秣马,多多操练,想必会有用武之地的。”
“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常遇春一摆手,一脸拒绝,“与其窝囊的在这沛县守着,还不如去跟他们干一仗。”
徐达叹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我们与元军互有胜负,可情报已经很不通畅了,很明显,丐帮之中已经发生了分歧,有的人主战,有的人主和。”
“丐帮早已不是嬴无垢的一言堂的时候了,丐帮那个女娃子现在也按不住底下蠢蠢欲动的部下,我们能怎么办?”旁边的徐达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汤兄弟,有没有打探到张士诚和张福通以及其他几方那边怎么样?”
汤和摇摇头,“高邮那边,张士诚按兵不动没出高邮,可是他攫夺了当地的军政大权,刘福通倒是闹的挺欢,长安和登州也几乎没有了消息,好像是偃旗息鼓了一般。”
“据江湖传说,他们有些将军已经回到武安城了,甚至已经有的人去往舒城了,估计是想要争夺帮主之位。”
旁边的常遇春摇了摇头,“你说这事儿给闹的,盟主都定了,帮主还没定。”
“你不懂,丐帮之中的帮主是推选的,那些长老原先被嬴无垢压着,没人敢说话,现在呢,嬴无垢不在了,这位女娃子究竟能不能让舒城和君山的丐帮弟子都服气还未可知!”
徐达看着营帐之内井然有序的兵士和巡逻队伍一队队走过,又看了一眼常遇春和有些烦躁的汤和说道:“峨眉武当这些门派当初是和嬴无垢达成合作的,现如今嬴无垢不在了,丐帮这个女娃子说的话能不能被各大门派采信也是个问题!”
“军情报所发计划是要配合进攻山西太行的,计划估计要搁浅呢!”
“哎呀!烦死了!”常遇春懊恼说道,“你说嬴无垢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就不要自己去吗?自己已经是盟主还非要亲自上阵,这下好了,搞得我们都坐腊!”常遇春很有些不满。
汤和笑非笑地看着常遇春,说道:“常大哥,你还说嬴无垢呢,你自己不也常常身先士卒嘛!”
“那...我是我,这...这嬴无垢是嬴无垢,那能比吗?”常遇春嗫嚅道。
其实他确实自己喜欢身先士卒,毕竟冲锋打仗当然来得爽快,坐在后面居中坐镇,真是能把他愁死。
这种运筹帷幄的事情估计也就徐达乐意做,而他常遇春可没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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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八十九章 持坚持之人
舒城丐帮九龙炼血堂法仪司
“老大,舵主都没了,咱们还听这个女娃娃的吗?”
冷漠的男人坐在首位,剃了剃自己的指甲,眼神冰寒,眉头微微一抬,看着眼前这个属下说道:“怎么,
你想以身试法?”
这人神色一紧,说道:“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九龙炼血堂从从来都是只遵从星铁令的调遣,如今新任的帮主有四枚星铁令,足以证明她深得舵主的信任。”
“可是,头儿,
那位新帮主的星铁令肯定不是舵主赐予她的!”
“是不是舵主赐予她的,
我不知道,
可我只知道一件事,掌星铁令者便调动九龙炼血堂,你如果要站出来反对,我不介意也杀了你。”这人冷漠地打量着眼前的属下。
眼前的属下打了一个寒颤,九龙炼血堂在他任职以来的认知里都是很恐怖的,这里也从来都是变态云集,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武功高手,有些人性格孤僻,有些人冷漠过头,而更多的人则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在这里法度和规矩要比其他的地方大得多,人情根本不被根本不被这些人看在眼里,金钱更是在这里一文不值。
若是这里的人真的看重金钱,也就不会被九龙炼血堂所束缚了,这里的人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相比而言,他们更热衷的是武学一道。
而武学一道就是嬴无垢当初留下的武学传承。
九龙炼血堂最大的任务就是守住锁龙井以及法仪司,再其次就是接受星铁令的掌控者的调遣,其他的一概不认。
这位属下欲言又止,
旁边一人也劝说道:“头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们的规矩,可是世事在发生变化,你要知道千机堂百草堂那边都有变动。”
这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千机堂,百草堂有变动,我怎么不知道!”
“头儿,你是说...”
“变动,也就是那些宵小之辈,都是些跳梁小丑,这种事情咱们遇到还少吗?至正年间那几次的大清洗,你们心里还没点数?把你们的屁股坐稳,搞清楚自己坐在哪里,别到时候屁股没坐稳,脑袋搬了家!”
众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头儿,你是说....”
“炼血堂的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
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你想知道吗?”冷冷的寒光犹如铁鞭打在这人身上。
这人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手下再次低下了头。
“头儿,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下去做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就你那个脑子,需要考虑这些东西吗?”
“丐帮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
“是!”这人恭敬地拱手一礼,然后退下。
在众人离开之后,这人在桌子上用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别人不清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舵主的武功怎么可能被这番僧轻易杀死?别说是炸药,就是哪怕就是拿大炮轰,舵主也不一定会有事,与其说这是一次丧礼,不如说舵主在偷懒。
舒城百草堂。
“牛先生,新帮主要求我们停止向前线发放药物,各个堂口却要求我们多发药物以及丹药,还要派遣人到他们各地。”
胡青牛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位,说道:“百草堂,究竟我是堂主还是你是堂主?”
“先生自然是堂主,既然我是堂主,那你就布置下去,一切按舵主原计划执行,不得有丝毫更改!”
“可是....”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
“属下明白,可是....”
“没什么可是,去吧!”
胡青牛这几年主持百草堂工作甚至参与百草堂一些事物,渐渐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息。
难姑一旁看着胡青牛在人走后走到胡青牛面前说道:“师哥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
胡青牛笑了笑,“有些取死之道!”
“别人没接触过嬴无垢,你我还没接触过嬴无垢吗?区区一个番僧能取得了他的性命!滑天下之大稽,也就这些跳梁小丑跳来跳去,最后把自己装进去了,别管这些人!舵主咱们的任务还很重。”
胡青牛说着叹了一口气,将一个折子打开,说道:“看看!”
难姑拿到手里一看,“居然是天花!”
“是啊,天花,还有鼠疫,这些瘟疫真是不得了啊!”
“各地因战乱报上来的这些疾病,如果不遏制,很快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可是师哥,咱们怎么解决这些瘟疫啊?”难姑也犯了难。
“所以说,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百草堂藏书阁内真是浩如烟海呀,舵主也不知道从哪里搜集了这些古医典籍,甚至里面有治瘟的法子。”
难姑有些兴奋的说道:“这可是福泽苍生造福百姓的事儿!”
胡青牛也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就凭这些丐帮义军就能笼络住人心,舵主是从来不怕这些人心离散的,他怕的是有人在他背后搞手脚,而他不知道是谁。”
“你是说舵主现在如今在暗处等着这些人跳出来。”
“要不你说呢!你有没有听到九龙炼血堂那边发生任何的纷争呢!”
“丐帮弟子几十万,难免都会有些杂草搀和进来,在你我进入丐帮之前,丐帮便进行了好几次大清洗,看来又是时候了。”
难姑有些难以相信:“师哥,你是说...”
“所以我说咱们不要妄动,现如今就是一动不如一静,动得越多,死的越快,这些臭鱼烂虾总想在里面搅风搅雨,喜欢在烂泥里面蹦哒,总有一天把自己给装进去!”
陈友谅大营之中。
“将军,舵主已经,咱们是不是也...”
陈友谅伸手打断打断了这个人的话,“去做事,别多话,如今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别让我在你嘴里听到一两句闲言碎语,否则我饶得过你,军法饶不过你。”陈友谅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手下。
他太清楚不过,嬴无垢能骗得过别人,可是能骗得过自己吗?嬴无垢这种人,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甚至牺牲自己来做这些事,除非这件事有利可图。
陈友谅,想来想去,没有别的东西,唯有一个内部整肃和等一些该来的人。
这位属下缓缓走出营帐,陈友谅又招手道:“慢着,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许一字一句漏出去,听明白了吗?”
“是!”下属恭恭敬敬回礼。
陈友谅驻扎在武安城边与朱元璋形成犄角之势,维护着武安城,这近一个月数他们两个与蒙古军交战最多,损伤最为严重,同样立下的战功也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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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章 得意外之喜
天下的混乱似乎已经沉寂了很久的武当山毫无瓜葛。
曾云风在武当山的一个绝壁之上静静的盘膝打坐,而远处的朝阳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吐露着他的光辉,缓缓从山间一点儿一点儿地冒出它的边沿,渲染整个天边一片绯红。
曾云风盘膝坐在山顶之上,静静地均匀地呼吸着,胸腹之间一鼓一荡颇有节奏,发出一阵一阵的嗡响犹如蟾鸣。
看着远处盘坐在山壁之上的曾云风,
武当山的俞莲舟看着自己的师弟俞岱岩说道:“这嬴无垢的武功真是愈发深不可测。”
“是啊,自从来到武当山他和师傅交流一番之后,内功好像得到了突飞猛进一般。”俞岱岩也是如此感叹。
俞莲舟摇了摇头,“嬴无垢这次武当山整一行,不知对武当山究竟是好还是坏呀?”
俞岱岩抬抬眉头,“总归来说应该是好的,嬴无垢既然没有当枭雄的意思,
自然可让天下太平。”
“师弟,你这句话说的有些偏颇了,虽然他不在江湖,可江湖却因他而动,各地势力无不看着嬴无垢的脸色。”
“即使江湖之中,他销声匿迹,可是他的事迹和威名却依然被人传诵,各地义军也是焦急地等待着,到目前为止仍然未曾选择反叛。”
“是啊,义军虽然在各地闹得凶,可至今还不敢脱义军联盟,就连汝阳王察罕都已经退守山西了。”
“你说嬴无垢在咱们武当山是不是呆的太久了,这样下去会对咱们武当山不利啊!”
俞莲舟摇了摇头,“嬴无垢与咱们牵扯太多,师傅留他在武当山,其实也是为了消磨他的心性,嬴无垢这个人杀心还是太重了。”
“师父说了,
这次如果嬴无垢下了武当山定然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大约在武当山能够消磨掉他一些戾气,这样江湖之中也许会少死很多人。”
俞岱岩不屑,
“师兄,你估计是太过想当然了,我想武当几乎无法消磨他的戾气,甚至还有可能让他杀气更重。”
“哦,这话怎么说?”俞莲舟疑惑了。
“猛虎归山,哪又不扑咬羔羊的!”
俞岱岩再次叹了口气,“他在此山中修炼,就像是蛰伏在森林中的猛虎,一旦再次踏入江湖,必然是腥风血雨,谁都阻止不了他,师傅也许是想当然了。”
“此言差矣,师父所虑,你我怎么能够理解,只要他能少一点杀性,对于天下而言,对江湖而言,都是一种好事。”
“师傅也曾劝他修道,
甚至说了长生久视,可是嬴无垢说他还有未完成的事,
也许等哪一天这件事情完成了,会考虑的。”
嬴无垢嗤笑一声,“我真的不相信猛虎会不吃肉,这种事情也只有师父报以奢望。”
“不管是不是奢望,总之只要会发生或者有一丁点可能性,对于江湖武林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咱们还是要尽力为之!”
“少林这些高僧都治不了他,咱们武当就能做到了?别被他火气上来把咱们武当山也给拆了,少林可以面皮不要封住山门,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俞岱岩更是不屑。
“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怪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嬴无垢这个性情古怪,可真说不好!”
嬴无垢正在盘膝打坐,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俞岱岩和俞莲舟。
张三丰也的确不藏私,这次到武当山来张三丰将他的武学心得倾囊相授,这让曾云风收益良多,有些东西就是要触类旁通,武功也不例外,集百家之长,纳百家之言方能成一统。
张三丰在武学一道的见识并不比任何人差,他开宗立派,在武当山创立武当派,以九阳功创立武当九阳功以及创太极功。
这一系列的武功思想都给江湖人开了一个天地,对于曾云风也不例外。
武当太极功中正平和,绵柔细密,呼吸之间犹若吞吐天地之机,曾云风甚至能感受到浑身的毛孔都在呼吸,整个人精神振奋,犹如吃了一颗仙药一般。
不过,这也就是刚刚开始修炼武当的内功心法有如此神效,这些日子以来,曾云风渐渐感觉到这种功效已经在慢慢减少,也许曾云风他已经到了瓶颈了。
曾云风缓缓舒了一口气,口中射出一道一尺的气箭,远处的俞莲舟和俞岱岩都张大了嘴巴。
“吐气成箭,这是内功大成臻至化境了吗?”
“好像是的!”俞岱岩吞了口吐沫。
“我也只是在师父跟前看到过这种迹象!”俞岱岩也是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嬴无垢结合了武当功法之后,居然修为得以大成。
其实曾云风也没想到,武当内功居然有如此奇效,太极功的阴阳相济的思想和武当九阳功的柔以成刚的想法,真的是给曾云风开了眼界,如果张三丰不点破,这够曾云风想好久了。
当初的功参造化功是黄药师传给他的,可是功参造化功对于人的资质要求极高,短时间内想要练到化境真的是太难了,况且这个身躯资质也差的够可以,还是靠着降龙十八掌这门残缺外功给硬练上来的,练到这个地步真是不容易。
而曾云风没想到,武当太极功居然能和他的少阳功以及滋阴功如此配合默契,还融合了中间的一些参差,让他的内功得以大成臻至化境。
曾云风缓缓收功,双手沉入丹田位置,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一道精芒四射,眼前的一切被他收入眼中。
此时已朝阳初生,在阳光之下吞吐的云海在翻滚之间渐渐消散,不得不说,武当山不仅有美丽的景色,更是修炼的绝佳场所。
武当山这一个月以来,曾云风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在内功方面,结合武当太极功与武当九阳功曾云风毫无意外的打破了少阳功和滋阴功之间的局限。
他的武功内功也趋于圆润,少阳功的缺陷以及滋阴功地不足也渐渐被补齐。
如果说往日的滋阴功和少阳功还有很多缺憾之处,现如今的几个功法的合一,真的可以说是开宗立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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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一章 徒步下武当
曾云风抖了一下衣袍缓缓站起,回顾远处,朝着俞莲舟和俞岱岩缓缓点了点头。
俞莲舟和俞岱岩也是微微点头示意。
俞岱岩这是撇过头对着俞莲舟中说道:“我感觉嬴无垢气势更加雄浑了,有一派宗师七度!”
俞莲舟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也不知我武当这一次究竟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俞莲舟胆感叹。
“师父不藏私,倾囊相授,可没想到嬴无垢真的是精才艳艳,在一个月之内就将其中精华吸收,甚至以他山之石攻玉,自己自成一派,你看看他刚才收功分明已经融合了武当功。”
“师弟,当年如果你的腿没出问题,也许你才是除了师父之外本门派武功最高的人。”
俞岱岩甩了甩头,“我当年急功冒进,一心想带回屠龙刀,没想到被他们暗算,这一下就蹉跎十几年,心性早已经没了,如今在习练武功,早已时移世易,估计今生今世都已经无法达到师父这样的高度了!”
“武当派最终还是要靠师兄,真是事事难预料,我们又怎么能想到这些呢!”
“按照师父的说法,咱们就不应该掺和着江湖中事,如果不搀和,也许你我师兄弟早已武功大成。”
“可是一旦涉入江湖之事过多,就难免有许多抱憾终身的事情发生!”俞莲舟说着心情低落下来。
“师兄,你是在想七师弟的事情?”
“死者已矣,有时候只是颇为感伤罢了,如果没有我们下山,这些也许就不会发生我,青书也不会离开武当,这一饮一啄似乎天已注定。”
“从我们插手江湖之事开始,就难免这样的结局,当年如果你不下山夺取屠龙刀也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有五师弟这些事情发生,真的是时也命也!”
“师兄,你必不必太过悲哀,现如今五师弟的儿子无忌已经很有出息了,能够继承五师弟的遗愿。”俞岱岩劝道。
“但愿吧,无忌这孩子也算是吃过了不少苦头了,自小父母双亡,如今他的义父更是留在少林修佛,他真正的至亲之人,也就我们这些叔伯了。”
“他创立的事业,本来是应该接过明教的重任,匡扶天下的,可又怎能想到,出了嬴无垢这样一个怪胎!”
“接连在他的路上挡路,也是嬴无垢考虑到和我们武当派的关系,次次留手,否则无忌也许会和五师弟和七师弟一样。”
“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俞岱岩有些不满。
“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俞岱岩听完也有些感伤,“也许我们修道之人真的不应该掺和着江湖中事,你看,不管是你也好,五师弟也罢,七师弟也罢,大师兄也罢,青书也罢。”
“是啊,这过多的接触江湖事就是过多的罪孽,入世太深难免被世事牵绊,江湖之中的争斗又哪有真正的全法。”
“想要尽善尽美,真的是无法想象,而江湖真正的事实是你死我亡!”
被俞莲舟的话带动了,俞岱岩也是叹了一口气,“师兄你我膝下都无子,唯有大师兄有一个儿子青书,如今却投了峨眉!”
“也不知道这武当派未来究竟在何处,师父这一身武功,没想到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未能继承,确是便宜了嬴无垢这家伙。”
“无忌这孩子虽然学得武当太极宫,可是心性不在武学上面,却是一路游山玩水。”
“更是和元廷绍敏郡主走在了一起,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使然!”
俞莲舟再次有些好笑,“这事也真的是奇怪,当初屠龙刀一事搅得天下血雨腥风,五师弟也因此而死,他的儿子无忌也因此流落江湖,可是后面的一切却又转过来了!”
“炮制屠龙刀事件的元廷他们的郡主居然和无忌走到了一块儿,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使然。”
两人正说着,曾云风已经走到他们近前,“两位也在此练晨功?”
“嬴帮主,有礼!我们只是打些花钱秀腿舒展一下筋骨罢了,跟嬴帮主比起来不值一提!”俞莲舟笑笑。
“两位过谦了。”曾云风也笑笑,“两位武功已经炉火纯青离臻至化境也就差临门一脚了,多多修行必然又是张真人一般的高手!”
听到嬴无垢此话,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撼,他们两人可从来没在嬴无垢面前路过武功,俞岱岩更是在床上瘫了十几年,也是最近几年才慢慢恢复的,可是没想到嬴无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深浅。
曾云风当然不知道这两位心里怎么想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是笑笑罢了。
曾云风别的自己不敢自夸,可是唯独在气息方面,他还是有些功底的。
听声辨位这种事情他能做得到,可对于曾云风而言,他最依仗的莫过于气息的辨认,而武功高强之人的气息更是格外明显,好像是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格外的显眼。
任何人在他面前,只要露过一次面他就能记住他们的气息,而内功大成之人和登堂入室之人彼此的呼吸气息都是有所区别的。
曾云风这些年来对这些的灵觉颇为敏锐,这也许就是神思之力的修行带给带给他的又一种好处。
这种好处就是曾云风不需要动一丝一毫的神思之力,却依然可以辨明他人的气息。
对于其他人而言,辨别身份也许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对于曾云风而言,确实很简单。
每个人,每个生物,甚至每一个活物都有它不同的气息,彼此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得益于神思之法的记忆,很多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十分难以区别,可是对于曾云风而言却是简单异常。
俞莲舟和俞岱岩两人的武功看似差别不大,实则却是天壤之别。
俞岱岩的武功厚重之中带着一丝丝的锋芒,而俞莲舟则是沉静的如同一潭幽深湖水。
如果说武当派弟子之中谁可以继承张三丰的衣钵,毫无疑问是俞莲舟,而俞莲舟也是宋远桥、俞岱岩等师兄弟之中武功境界最高的,只不过他很少出手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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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二章 青鱼碎金面
“两位,不知此时张真人...”
“师父正在闭关,前些日子和嬴帮主一番交流之后师父有所悟,又进入到闭关境界了。”
曾云风想了想,心中微微沉思,张三丰果然是对武学一道颇为痴迷,只要有一点儿收获,就闭关参悟,于是说道:“张真人的武学境真的是高深,。没想到小子一点点的感悟,就能让张真人触类旁通。”
俞莲舟摆手,“师父年事已高,师父早些也对我说他希望留下的武功希望我们能将之发扬光大,可是我们几个弟子本事不济资质愚钝,领悟力也差得很师傅的衣钵究竟能传承多少,对于嬴帮主的称赞我们师兄弟很是汗颜!”
俞岱岩也在一旁接话道:“是啊,武当派自从师父开创以来,有诸多神功,只不过我们各弟子,颇为愚钝,能得师傅一二也是很不容易了。”
曾云风有些话想说又没说,欲言又止。
俞莲舟也知道嬴无垢想说什么,当初去武安城的时候,张三丰就说过这件事。
张三丰说嬴无垢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战意,每次看到嬴无垢这种战意,张三丰都能感觉到。
只不过,张三丰不想和嬴无垢出手,两人不全力出手两人谁也不敢说能定胜负。
可是点到为止又达不到要求,所以张三丰这次闭关,第一是参悟曾云风提供的这些武学心得,另一面却是避战。
张三丰当然不是怕了曾云风,而是不想两败俱伤,武功修习也并不就是为了争斗,最起码武当功并不是如此。
曾云风深深地呼了口气,他也明白张三丰此举的用意,也就不再坚持,随即说道:“两位,我在武当山也待了蛮久,在武安城的内伤,如今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实在不应该在贵宝地再拖延下去了。”
“如此,我这就下山了,帮我向张真人辞行,两位,以后江湖再见。”曾云风一拱手,朝着两人遥遥一礼,接着直接转身离开。
俞岱岩和俞莲舟也是抱拳拱手,“嬴帮主慢行,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曾云风笑了笑,没有回头向后摆了摆手,“我这就下山去了!”说着,缓缓踏上了下山的阶梯。
两人静静看着嬴无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武当山的山雾之中。
张无忌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而旁边的赵敏则是眉头微蹙。
张无忌看着赵敏说道:“你想通知你父亲?”
赵敏点点头。
“那就通知吧!”
赵敏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你我都已经说了,要逍遥于江湖,不干涉江湖中事,我这次如果传信,说不得会被嬴无垢知道,到时候也许对我父亲和哥哥并不是什么好事,对武当也不好。”
“嬴无垢这个人虽然心胸很宽广,可是有时候也很矛盾,气量虽大,可是却是记仇着呢。
“也许他不报复我父亲他们,但是给他们使个绊子还是可以的,如今我父亲的消息我也知道,他们依然退回山西太行。”
“皇帝如今在上次一战之后信心大失,早已经没有了平定天下的雄心,大远王朝的衰落早已经是既定的了。”
“中书行省各地起义纷纷,当地的局势糜烂,甚至还不如黄河以南!”
不过这次嬴无垢下山,也许给江湖武林带来的骚乱也许并不比北方差。
另一边,武安城。
“禀帮主,有飞鹰传书!”
“哦,拿来我看!”蛛儿接过火漆密封的信拆开来看了一眼,眼神一眯,然后抽起桌上几个卷轴递给他说道:“将将这几封书信向四方传递。”
“是!”这人接过这几封书信直接出去。
“终于要来了吗?”看见这信使离开珠儿喃喃自语。
她跟了曾云风许久,别人不清楚曾云风的秉性,蛛儿怎能不清楚,她如此堂而皇之地接过帮主的位置权掌星铁令甚至控制各路义军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刻。
在蛛儿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天下缇骑四出,丐帮一时之间像是被重新搅动了一样,好似是一潭死水的湖水突然之间波涛汹涌。
武当山下曾经那个曾云风来过的地方。
曾云风坐在面馆里,准备点了一碗面,如今他刚从武当山下来他也不好意思朝着武当山人要些盘缠,以至于他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就剩下一枚玉佩,其它的是啥也不剩。
这也是曾云风太高兴了,所以也没要这些盘缠,现在是落得身无分文,仅留下一身武当山的衣袍。
“这位可是武当山下来的道长?”掌柜的说道,曾云风摇摇头,“掌柜的,我与你商量一件事。”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客官请说,是这样,我这边玉佩值几个钱,掌柜的请施舍一碗面与我可否啊!”
掌柜的有些犹豫了,这枚玉佩晶莹剔透,浑然不是一个吃不起面的人可以拥有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赃物。他还真的不敢收,掌柜的说着双手推拒说道:“哎,客官,一碗面而已。”
“春哥,给这位客官上一碗面!”
“好嘞,掌柜的,您瞧好儿吧!”说着,小二就匆匆赶往厨房去了。
掌柜的笑着说:“客官,这桌上有茶,您喝茶,面一会儿就来。”
曾云风朝着掌柜的拱手一礼,“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不用客气,如今这武当山下已经是难得的安宁之地了,江湖天下各地,战乱四起,能活下来都很是不容易。”
“客官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小店做这些事情,实在不值当谢!”
曾云风点头,看了一眼这掌柜的,把这人的面相记在了心里,又将玉佩缓缓收入怀中。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里面只有一些青菜和一些葱花。
“客官,您请吧,小店颇为寒酸,可没有什么太好的吃食招待!”
曾云风笑了笑,端起面来,先喝了一口汤,一口汤喝下去,满满都是润口的味道,香浓至极,也许是在武当山呆的太久了,素食太为寡淡,嘴里早已经淡出个鸟来,即使这汤里只有一点点油渣,但是也是足够香了。
曾云风点了点头,掌柜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客官,这碗面可是当初可是当初丐帮中人留下的美食!叫做青鱼碎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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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三章 凭面遇伯仁
“青鱼碎金面?”曾云风端着碗喝了口汤,听到掌柜如此说才回过神来问道。
“青鱼碎金面?这怎么说!”
“这青鱼就是指着青菜!”掌柜的说着,指着碗里的青菜又说道:“而这碎金呢指的就是这道油渣,这油渣虽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是入面之后颇增添了颇多香味,这青鱼碎金面可是这当地一绝啊!”
“丐帮白食饕餮令落在钱塘之后,就有一人将这这青玉碎金面带来武当,
于是就在武当山传开了,而且据说在武当山还有丐帮的驻地呢!”
“这些丐帮弟子时不时的就会来我这里吃一碗青鱼碎金面!”
曾云风抬了下头,问道:“那他们可曾付钱了吗?”
“付了,付了,丐帮中人虽然有些颇为寒酸,甚至有些衣衫褴褛,可凡来吃面都是付钱的,毕竟丐帮帮规森严,
,
他们也不敢触犯当初嬴无垢立下的帮规!”
“虽然嬴无垢去了一个多月了,但是也无人敢违背。”
曾云风点了点头,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碗里的面旁的几根青菜,真的犹如青鱼一般,碎碎点点的油渣真的如黄金一般,只是不知道这油渣青菜面是谁给取了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
曾云风随即送问道:“掌柜的,这其实就是一碗油渣面,掌柜的,可这青鱼碎金的名字颇为文雅,不知是何人所取。”曾云风有些意外。
“这...”曹掌柜的听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顿时停顿,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还是不该说。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实不相瞒,这人乃是着江南之地的人,只不过我看兄台面目和善,
应该不会多言吧!”掌柜的小心地问道。
曾云风摆了摆手说道:“不会,
不会,掌柜的尽管言来,
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能取出如此雅名的人究竟是何人。”
掌柜的听到这里走上前,拉开板凳坐了下来,“说起来啊,这小娘子还是一个苦命人哪,本姓曹,可她父母双亡,无法才四处流浪,后来碰到武当外出的殷六侠,才将将在这武当山落了脚,如今她的亲人已经剩不下几人了。”
“她远方亲戚也没有吗!”
“哎,唯一的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却正在流放之列,发配琼山哪!这一去就是几千里,这两人自然是东躲XZ,各地谁也不敢收留,当地官府更是不敢触怒丐帮的眉头,后来这曹姓小娘子就到了这武当山下。”
“因为丐帮和武当关系颇为和睦,所以在这里才没人能为难她,而这青鱼碎金面正是曹姓小娘子所取!”
“掌柜的,
不知这曹姓娘子现如今在何处?”
掌柜的颇有些抗拒,
小心地问道:“客官,您刚才不是说....”
“哎,误会了!”曾云风打断他,“掌柜的,我可是个老饕,若谈及美食,这口水都要流三尺,听得这青鱼碎金面的名字,着实想见一见这位曹姓小娘子,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一番住处,让我也知道一下这曹性娘子车在何处,也许这曹姓娘子还知道其他的好菜。”
掌柜的抚须笑了,“哈哈,客官真是眼光敏锐呀,老朽刚刚这一说,客官就反应过来,不错,这曹姓小娘子就在这武当山的镇上路口开了一个小店。”
“平常的时候,卖些羹汤小菜为过往的行商歇歇脚,养家糊口罢了。”
“据说跟着她的,还有一位她的义父,叫老吴,也是我跟他关系颇好,他们经常送些小菜到我店里来,这青鱼碎金面的原料,其中有几部配料还都是他们给的呢?”
“客官,快些吃吧!这面坨了味道可就不好吃了。”
曾云风点了点头,不再发问,端起这碗面。
这才真的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曾云风并没有刻意去为难哪家哪户可是受牵连者颇多,军粮案受牵连者近十万,抄家流放者无以其数。
这也是曾云风的一种手段,天下初定,物资匮乏,各地财产田亩都是分配不均的。
只有这种手段才能让天下安稳下来,才能让那些流民有田种,曾云风也不得不如此。
至于那些被抄家流放的,若说他们其中没有冤屈的那肯定是有的,而有些人就不好说了。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他而起,也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好在张士德下钱塘的时候并没有杀太多人,总有些好挽回的时候,那些被抄家流放的人群之中,难免有些心怀怨愤者,这也是难以避免的。
曾云风吃完了面,再次对掌柜的一拱手,“多谢掌柜,来日必有厚报!”
掌柜摆摆手,“哎,我要是图这点恩报也就不会给你这碗面了,客官如果以后还能想得起武当山脚下这个小店,老朽也是心怀大慰,若是能帮小老儿宣扬一下小店,那就感激不尽了!”说着掌柜的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显得颇为自得。
显然,这种事情他没少干,而且他十分喜欢这种感觉。
曾云风吃完了面,悠悠在街上散着步渐渐走到了路口一家吴记小食的面前。
吴记小食四个字里面分明有着颜真卿的笔法,曾云风抬头看着这四个字,半晌没有挪动步子。
草庐里面有一老翁走出来殷勤说道:“客官可是要喝些茶水歇歇脚。”
曾云风点点头却是仍然盯着牌子上的几个字。
这几个字写得颇为秀气,可是这几个字之中却是透着风骨,看来写字之人也是练字日久颇得颜真卿的真传。
看到这里,曾云风更想见一见这位曹姓的小娘子了。
这时一位老伯走到曾云风的面前指着墙面的食谱问道:“客官,不知要吃些什么?”
曾云风看到眼前那墙壁上的那些木头雕刻的招牌菜牌,笑了笑,如今他囊中羞涩,别说吃什么,可以说是什么都吃不起,就算是想吃也吃不了。
“客官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囊中羞涩,小店到是可以为客官拿些吃食,填饱个肚子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曾云风脸色一囧,今天,他已经被人施舍了一次了,难道还要再被施舍一次?
曾云风看着眼前的老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可是余光一扫,却是看到两个字“肴肉”,这道菜他可是许久没吃过了,上次吃还是阮梅做的。
他指着墙上的这一道菜说道:“老丈,不知你这肴肉能不能?”
老伯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只他只是想填饱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肚子,没想到年轻人却指着墙上的招牌菜。
自他们从钱塘搬来这里以后,可以说就靠着这些营生过日子,虽然偶尔有些施舍,可也从来没有人提过如此过分的要求。
而唯独今天这个年轻人却是提出了这样的过分要求,一时间,吴伯也不知道该拒绝,还是不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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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四章 记忆中肴肉
曾云风说完之后抖了抖衣袍就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吴伯面色有些尴尬,他确实不太懂如何拒绝这人,可心中颇有些恼怒。
这时头上扎着头上扎着一个蓝色发巾的女子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吴伯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问道:“干爹怎么了?”
吴伯这才小声对着这位女子低声说道:“小姐,这人我以为他可能是囊中羞涩,想舍些吃食给他,
可是他却指着墙上的招牌菜。”说着,吴伯将手指向了墙上肴肉的牌子。
这位头戴蓝色发巾的女子皱了皱眉头,肴肉这道菜是最麻烦的一道菜,做起来也非常的复杂,想吃这道菜可不简单。
他们现在所存的这些肴肉只剩两份,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这位男子端上来,看着这位男子大喇喇坐在了桌子旁。
带着蓝色发巾的女子叹了一口气,“后厨还有两份肴肉,我就给他做了,拿来!”
“小姐!你这样发善心是不是不太好,咱们可没那么多食材。”
女子摇了摇头,“这位客官看起来不像是缺盘缠之人,这客官既然点了墙上的招牌菜,要我们做一道肴肉,也许有他有钱付也说不定,我们开店哪有往外推客人的道理。”
“你我也知道这肴肉是我们的招牌菜,这人显然见识不凡,一眼就看中了这肴肉,说不定是个会吃之人。”
吴伯摇了摇头,“小姐,你也太心善了,这人分明就是来吃白食的,别看他衣冠楚楚,我本以为还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居然如此贪得无厌,
我本欲舍一份吃食给他,却想不到他居然得寸进尺,
直接点了这道招牌菜!”
“小姐,你也是知道的,咱们这肴肉做起来可是麻烦得很呐!不能便宜了他!”
带着蓝色发巾的女子再次摇头,“吴伯,你就听我的吧,我去做了,等一下你给他端上来。”女子说着走向后厨。
而眼前的吴伯看着面前的曾云风确实有些恼怒。
“掌柜的,给我上点茶!”
听到这句话,吴伯又是一愣,接着心头怒火陡起,可是他仍然是泡一壶茶放在了曾云风的面前。
“客官,请喝茶。”不过他的语气就没有刚才那么和善了,在他心里想来这人要么是过来吃白食的,要么就是过来闹事的,实在是不值当他好好对待。
不一会儿,一份肴肉端在了曾云风的面前。
曾云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筷桶里取出一双筷子,
夹起了这一片肴肉。
肴肉做法十分复杂,耗时颇长,
可是味道却是非常好,也不知这肴肉味道怎样,不过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曾云风夹了一块羊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只感觉浑身酥透了。
肴肉软烂入口即化,还有一丝嚼劲,肴肉是通过不同的部位所做出的一道菜,还有不同的口感。
这女子做的确实是非常正宗的肴肉,曾云风吃起来仿佛没个完,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旁边的吴伯却是看得眉头直跳。
现在他越发认定这个男子就是一个吃白食吃霸王餐的,吃完了,估计还没钱付。
曾云风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桌子上的肴肉,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看向旁边一直呆愣愣的吴伯。
“掌柜的,能否把你刚刚的厨子叫过来?”
吴伯强压怒火,一个吃白食的还这么嚣张,还要叫厨子,难道吃白食还不够满意,真是吹毛求疵,简直就是讨打。
要是在钱塘县他们曹家还在的时候,他一定乱棍把这家伙打出去。
吴伯强忍怒火问道:“客官,可是这菜不可口?”
曾云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有些话,我得当着厨子的面说。”
吴伯愣了一下,转身去请自己的小姐,不一会儿,那位戴着蓝色发巾的女子走到了曾云风的面前。
“客官,可是菜不合胃口。”
曾云风叹息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肴肉!”
“你!”旁边的吴伯气从无名处来,这家伙简直让人无忍无可忍。
“这位客官不妨细细说来。”女子却是淡淡道。
曾云风感叹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肴肉本应该是钱塘地区一道名菜,可是食材调味不对,终究是差了些,我也没想到这菜居然流落到武当山,我是感叹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也想见一见你这位会做肴肉的厨子,钱塘会做肴肉的可不多了!”
曾云风说到这里,旁边这位戴着蓝色发巾的女子啜泣起来,看来说到这里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钱塘之地,多少繁华,一夜之间尽丧。
只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只一个案子便定了多少人的罪责,在这位女子看来,这就是乱法。
她自认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并没有卖给那些军士粮食,可是没想到却遭了如此大灾。
家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而那些亲戚朋友皆被牵连,这一下子整个曹姓宗族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不敢再接纳她。
唯有吴伯带着她浪迹天涯,四处躲躲藏藏。
这事情别人可能体会不到其中的苦楚,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带着一位女子闯荡江湖,又是何等的不易。
从钱塘一路到到达武当,这中间又历经了多少磨难,想到这里,这位原先的富家大小姐自然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
吴伯怒气已经卡在了喉咙,简直是不吐不快。
“你这人,好不晓事,我家女儿给你做份肴肉吃,她的父母至亲皆被大恶人害了,你却挑动她的伤心事,快走快走,咱们这店虽寒酸,可却不欢迎你!”吴伯是怒气勃发,可是说话仍然没有吐露一个粗字。
曾云风看着眼前垂泪的女子,叹了口气,“这位姑娘,不知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详细说来,也许我可以为你做主!”
旁边的吴伯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你这年轻人也算是好心肠,不过这事你是管不了的!”
旁边的女子也接话,“客官,既然你吃完了肴肉,便走吧,我们的事你管不了,也没法管,若是将客官也牵连在其中,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说着,女子掩面准备离去,曾云风却是砰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怎么能这么说,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管的事,你就说你究竟是何原因流落至此,又是哪个大恶人害了你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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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五章 昨日之因果
吴伯在一旁冷哼道:“年轻人,口气不要过于狂妄,只怕我们说出来你也不敢做呀,反倒是惹到了滔天的祸事。”
“我与我干女儿这点点安宁的生活也要被打断了。”听到曾云风的话,吴伯的气渐渐地消了,没想到这还是一位仗义的侠客,爱打抱不平。
吴伯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才说道:“客官不瞒你,我也希望客官能守口如瓶。”
“你说吧!”曾云风看着眼前的吴伯等着他吐露出话语。
“我本钱塘人氏,生在富贵人家,这位也并不是我的干女儿,乃是我家小姐,可是谁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平江钱塘军粮案案发牵连无数,我家老爷也正在其中。”
说到这里,曾云风愣住了,军粮案那不是自己定下的案子吗,没想到居然直接牵连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不是说是她的远方亲戚遭受牵连吗,怎么直接扯到她的身上。
因为自己好吃,所以到了这里,可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自己的仇人。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女子居然和自己有直接瓜葛,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说到这里,旁边的吴伯咬牙切齿的说道:“嬴无垢这贼子,横征暴敛,反复无常,仅仅因为我家老爷没有卖军粮给他,他就纵容张士德在钱塘之地大兴牢狱,牵连无数,那当地的商户被株连的数之不尽,还好我家老爷逃过一难,没有被当场在菜市口杀头,可是也被发配到那穷山恶水的琼山。”
“哎,现如今定是日日劳作,不得返还,可怜我小姐她母亲,从小锦衣玉食,是金枝玉叶,却在发被琼山的路途中病重,差点病死澹州,你说这嬴无垢是不是天下大大的恶人?”
“如今我家小姐是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这嬴无垢自然有我们有着深仇大恨!”
看着曾云风窘迫的表情,女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打了个圆场,说道:“客官,如今,嬴无垢已死,往事已矣,唯有丐帮还在,可丐帮仍然是个庞然大物,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也更得罪不起,现如今的丐帮一言可决人生死,你又何必非要插手此事呢!”
“若是我等连累客官,反倒不美,客官还是离去吧!”
曾云风听到这里真是尴尬的脚都要扣到地缝里去,没想到吃了一碗面,聊起一个人,看了一个人,想起一道菜,居然会牵扯起这么多的恩怨。
果然是江湖之中,处处都是江湖,想着在武当山应该碰不到什么仇人,没想到却碰到了,而且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而是一种娇滴滴的仇人。
这让孙悟空却是狠不下心,下不下杀手,若是往日的仇寇曾云风挥手就把他斩了,甚至有可能把他大卸八块。
可是,这一名是年近六旬的老者,另一名却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因为自己,却是流落江湖。
这其中诸多恩怨又怎能解释得清军粮案曾云风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他定的一个大案,其目的就是宁杀错莫放过。
他心里也很清楚,牵连之人数之不尽,若说其中没有冤枉的,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他现在却并不能为这些人平反,刚刚自己夸出去的海口却也无能为力。
江南之地现如今的动荡只是一时,拿钱塘和平江开刀也只是开始,他要烧的是一把大火。
现如今却只是一个小火苗,这火苗还要旺盛的燃烧一段时间,曾云风之所以让蛛儿坐镇丐帮,其中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准备干些什么。
天下初定,江淮以南之地,基本已被平定,反倒是守在边境的这些义军躁动不安。
所谓内忧外患,这些内忧是曾云风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钱塘、平江只是一个开始绝不是结束,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恢复民生经济,而要恢复民生经济以及恢复田亩耕种,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当地的豪强富商。
他们这些人占领田亩众多,如何才能将田亩平均到各个佃户以及流民的手上,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而不是和元廷疯狂作战。
自古以来,中原华北平原,以及蜀中,再加上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这几块地方都会是产粮大区。
控制这几个地方就可以养活无数的军队,在粮秣充足的情况下,剿灭元廷只是时间问题,而如果不能够处理内乱,反倒会把自己折腾死,到之后穷兵黩武,最后别说国富民丰了,百姓一定会怨声载道,甚至如果再有一两场天灾,就会让已经开始稳定的政局动不安。
曾云风要趁着这几年黄河没有发神经,赶紧恢复经济民生,囤积粮草,而不是和元廷疯狂开战,现在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整顿军备,而不是和元廷发了疯一般的争斗。
元廷退出关中是迟早的事,可是,如何才能将这满目疮痍的大地重新焕发生机才是最要紧的事。
只此一例曾云风就不可能轻言放了这位女子的父亲,这一切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曾云风面色为难,却是从怀中掏出的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说道:“老丈,这位姑娘,实不相瞒,我现在无法帮到你们,不过五年之后,你们拿着玉佩到舒城来找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曾云风说着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女子与老者看来,是这男子不敢去找丐帮的麻烦,找了一个托辞。
可是在曾云风心里却是羞愧难当,海口已经夸下了,可是事情他却办不成,也只有等待岁月沉寂,一切安好,他才能帮着女子洗脱冤屈。
这世界上受到冤屈的人多了,被曾云风冤枉的人也多了,绝对不止这一家。
想到这里,曾云风叹气,可是也无可奈何,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丐帮还没有建国,繁杂之事多的是,如同一团乱麻。
他之所以离开武安城来到武当,就是理清一下思路,顺便修身养性,待着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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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六章 疤脸的老汉
当曾云风离开之后,这一老一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玉佩,半天没说话。
曹姓女子出身大户之家,焉能看不出来这桌子上的羊脂白玉乃是上好玉料,而且上面雕的徽纹分明是出于名匠之手,玉佩上的饕餮,栩栩如生,
那眼中甚至泛着灵光,玉佩背面却是雕刻一个狐狸头,显得格外诡异。
吴伯看着这枚玉佩,拿起来对着女子说道:“小姐,你说这位客官是不是也同我们一样是流落在外的钱塘人!”
女子摇了摇头,“我看不像,肴肉应该不是他的家乡菜,可是他吃肴肉确实能吃出其中三味,
便知这道菜他是常吃。”
“他虽不是钱塘之人,
却定与钱塘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他执着吃肴肉就能看出来,那人定是他的心爱之人!”
女子这句话说的太对了,曾云风之所以能吃到肴肉这道菜,其实来源于他的一位妻子。
那位妻子就是杭州人,是为了给他换心,曾云风把自己的命都舍掉了。
当然对于曾云风来说,那也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他太过自信满满,自以为那颗人造心脏足可以让他们两个白头偕老,可没想到天命无常,一次下海的过程中,就让他计划全泡了汤。
世界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些时候,即使你想做某些事,但老天爷就不让你做成,
你也没办法,总是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让你无法达成目的。
即使曾云风有偷天之功,
换日之能,
可是仍然无法逃脱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曾云风不是不想长生,可是又惧怕长生,因为他非常清楚明白的知道长生必然有其代价,活得越长,受的痛苦和痛楚却是成倍的增加。
张三丰在武当山劝他修道,求得长生,可是曾云风却知道长生这种东西哪有那么简单,就算真的得到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快活的事。
在他看来,若是留恋世间的繁华曾云风早就可以做到,可是岁月和时间带去的是腐蚀的味道,却并不是想象中那种香甜。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悔恨,而不是满满的幸福回忆。
女子看着眼前的玉佩愣了良久,才说道:“吴伯,你看看,
这是不是饕餮令?”
饕餮令这三个字一出,吴伯心中一惊,
饕餮令三字在别人看来不知道是什么,
可是对于他们与丐帮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如何能不知。
可是饕餮令江湖中得见的人可不多。
饕餮令三个字究竟代表什么,这代表着丐帮,代表那个他们咬牙切齿的嬴无垢,代表着那个暴力甚至无情的过往。
吴伯捏住了手中的玉佩,看着自己的小姐说:“小姐,那人有可能是丐帮中人,兴许是听着这事心中羞愧而去。”
戴着蓝色发巾的女子摇了摇头,“面上很坦然,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只是有些尴尬。”
“要么就是他城府极深,要么就是这事与他毫无瓜葛,我其实更相信后者。”
“丐帮曾经是名誉天下的大帮,造福于天下民众,拯救了无数的流民,曾几何时,我也曾以为嬴无垢应该是匡扶天下,施仁义于天下第一个人,日后如果登临帝位,必然是恩德于天下。”
“可是谁能想到,我们曹家连同钱塘几大家族被嬴无垢狠辣的连根拔起,钱塘县也是哀鸿遍野。”
“可怜的我的父亲和母亲要流放琼山,不过好在张士德这禽兽没有丧心病狂,将全部人处斩,我父亲我母亲也就还有一线生机。”
“吴伯把这玉佩给我!”
说着,吴伯将手中玉佩递给了女子,女子将玉佩捏在左手的手心,“我相信这位客官不是轻易食言之人,他既然说了便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可是小姐,咱们不能仅仅依靠于他,如果单单是等着他,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到那时老爷和夫人估计已经殁在琼山了。”
“不,我相信一个喜欢菜肴的人,心里一定不会多坏,他说的话,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感觉那么可信!”
“可信?不见得吧,小姐!”吴伯分明不信。
“吴伯,咱们搬家吧!”
“小姐!搬家?咱们搬到哪里去啊?”
女子笑了笑,“搬去舒城!”
“舒城,那不是找死吗,小姐,现在各个地方都在通缉我们,咱们要么就搬得远远的离丐帮越远越好,要么就渡过黄河去到北边!”
女子摇摇头,若说嬴无垢是是一匹猛虎,那么元廷就是豺狼,我爹的遭遇未必跟他们没有关系,到猛虎的身边去,总比到豺狼身边要强。”
“如今,丐帮失去了嬴无垢这批猛虎,舒城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说不定,如今这人能找到我们,未必后来人不会,与其仓仓皇皇到处逃窜,不如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也许时机很快就会到来。”说着,这女子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玉佩。
曾云风离开武当山脚下的城镇,之后一路远行。
他并没有去往书城,更没有去往武安城,而是去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君山。
如今的君山总舵早已是破败不堪,自从君山这些人被曾云风分流之后,就已经融入了丐帮之中,虽然丐帮之中仍有君山和舒城之分,可是都已是丐帮中人,再也没有人常住这君山总舵。
再次来到这里,却是与往日的情景有多数不同,曾经曾云风到达君山,这里虽算不上是世外桃源,但也可以让人安居乐业。
可是再到这这里时,这里却是苍苍茫茫一片,草都长得一人多高,如果说世间什么东西恢复得最快,那莫过于这世间的植物。
无论天下有多么动荡,又有多么难堪,可是只给它们一点点时间,它们就能重新恢复生机。
曾云风有些感慨地走上君山,一步步走进了丐帮当初的大堂之中。
看着那些椅子已经腐朽,四处都散发着破败的气息,随处都可见蜘蛛网,到处都结满了。
正当此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何人呐,竟然敢闯丐帮总舵?”
这句嘶哑的话语,好像是一把刀子在石头上摩擦,让人不寒而栗。
曾云风转头看去,这人满脸都是疙瘩,包包癞癞。
“哈哈哈.....”可这人看着曾云风眼中却是射出金光,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是那样的爽朗,那样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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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七章 相逢道恩仇
“我就知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也不会死。”
看着眼前这人,曾云风有些愣住了,这人是谁呀,脸上满是伤痕,
像是一个癞蛤蟆。
看着这狰狞恐怖的面庞,他实在记不起,这人究竟是谁,可是微微一愣,曾云风陡然感觉这人身上传来一股令他熟悉的气息。
“帮主!”
曾云风有些意外,这人居然是史火龙,
即使他面部狰狞,
已经看不出往昔的模样,可是曾云风仍然能辨别出他。
史火龙拄着拐杖走到曾云风的面前,拍了拍曾云风的肩膀说道:“哈哈,嬴兄弟,没想到你还能认得出我这将死之人。”
曾云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史火龙的遭遇跟曾云风虽然没有直接联系,可是也有间接的关系。
真没想到为什么这一两天这么不顺,遇到一个仇敌,又遇到另外一个不算仇敌可是也是有恩怨的人。
史火龙叹了一口气,在满是青苔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有些感怀的说道:“曾经,这里是丐帮总舵,当初我继任,当初我领遗命继任丐帮帮主,本以为能够将丐帮的仁义传之于天下,可是后来才知道局限于自己,却是一步都走不出。”
丐帮反而在我的手中越加的衰弱,咳咳!”说着史火龙咳嗽了几声。
“哎,
我几次三番都想将帮主之位传于你,
可是你却不见我,
我知道嬴兄弟你无心帮主之位。”
说着史火龙将拐杖放到了一旁拍了拍旁边的台阶,曾云风也在一旁坐下,
他想听听史火龙的故事,想听听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史火龙仿佛响起了悠远的往事,虽然并不遥远,慢慢说道:“当初成昆率人围攻我,我受了重伤的掉下悬崖,脸部也被石子划破,早已看不出往日的面庞。”
“而我的妻子却是跌落悬崖而死,我养好了伤想去找我的女儿,可是在还没走到少林时候,就已经听了你们在少林的事情。”
“哈哈哈!”史火龙说着笑了,笑得那样的感怀。
“我听说了,你在少林帮我报了仇,我心中很是安慰。”
“我知道以我如今的面目是不应该出来的。”史火龙说着,看着曾云风那眼中炯炯有神。
“嬴无兄弟,你胸怀大志,
比我有才干,
能够匡扶天下,
完成丐帮的遗命,
这丐帮众人皆是苦命人,我也不例外,我看我走访中原大地。接触无数丐帮弟子,他们无不对你称赞有加。”
“丐帮从未像如今这般壮大,“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的口号,也是你嬴无垢提出来的,这也是我心之所向,也是丐帮历代帮主的遗愿,丐帮从建立到如今每一代帮主都在为了这个遗愿在付出,唯我史火龙做的最差,我心中有愧啊!”说着史火龙不知为什么眼泪湿润了眼眶。
“曾几何时,这众人心中所向的愿景眼看着便要实现,在看到这一切之后,我觉得我不能站出来耽误你,即使你和陈友谅....哈哈!”史火龙说的笑得眼泪水流了出来。
曾云风看到这一幕,心中却是有些发涩,他真的没想到史火龙居然有如此的心胸。
他分明清楚,也看得明白,明白陈友谅就是自己的一个棋子,自己就是那暗中的推手,他的遭遇和他夫人的死,应该都和自己有着牵扯不开的关联。
可是他就是这样原谅了自己,而且是这么坦然,这让曾云风心中堵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
他宁愿史火龙跳出来说要杀他报仇,也不愿意他这样对待自己,这让他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重。
史火龙说着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粘了粘的眼眶,“人老了这泪水啊莫名其妙就流了下来,好像是得了沙眼,我看着我女儿在丐帮生活的如意,你对她也照顾有加,我也就心安啦。”
“毕竟像我这种德不配位的人,是不该阻挡丐帮的大计的,对丐帮而言,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有坏处。”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你在武安城与番僧那场大战是一战身陨,我当时慌极了,丐帮的大业也许就要付之一炬。”
“那么多丐帮兄弟的牺牲也许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没人比我清楚这些丐帮的兄弟是怎样一盘散沙,如果没人来凝聚他们的人心,他们根本就无法做成大事。”说着史火龙眼中紧紧盯着曾云风。
“嬴兄弟我在此地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丐帮既然没有乱,那就证明一件事,那是嬴兄弟你仍然在世,否则千机堂以及炼血堂和百草堂那些桀骜不训之辈不会如此淡定,事实也证明我所料无错。”
“我就在想,我这嬴兄弟,如此雄韬大略,英武过人,这嬴兄弟,他会去哪儿呢?”说着,史火龙再次看向了曾云风。
“我想嬴兄弟他毕竟是个念旧的人,他杀了成昆,收了我的女儿做义女,将丐帮发展得如此好,他一定会到这破败的君山来看看的,毕竟在这里他才成为了真正的丐帮弟子。”
看着眼前的史火龙,曾云风真的有些叹息。
他真的没想到史火龙能想到这么多,而且想得这么远。
曾云风半晌没说话,等到史火龙说完了,这才开口,“你不怪我吗?”
史火龙轻笑,“怪,又能怎样?不怪又能怎样?”
“丐帮兄弟死了十几万,我这一条烂命又算个什么!”
“丐帮大业最要紧,我想嬴兄弟也是这般想的,丐帮死我一人可以成事,何乐而不为。”
“只是可惜了我那夫人。”
“你就不想找陈友谅报仇吗?或者找我报仇!”曾云风紧紧盯着史火龙那凹凸不平甚至丑陋的面孔。
史火龙摇摇头,“那是他利欲熏心,最开始成昆让陈永亮接近我的身边,我未尝不知道,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铤而走险,不顾你直接出手。”
“而之后陈友谅的挑唆,我也看在眼里,只不过事已如此,又何必再去纠结,逝者已矣,很多事情都要翻过篇了。”
“至于你!”史火龙苦笑,“未报一时恩仇,害了我女儿,更害了整个丐帮我自问我史火龙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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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八章 做一个选择
曾云风再次看向了史火龙,又环视了周边这些已经破败的君山总舵对着史火龙问道:“帮主,你愿不愿意再回到丐帮中来担任职务?”
史火龙眼中精芒一闪。忽然笑了笑。
“唉,我这身子估计已经撑不住了,到如今也不知能撑到多久,我能撑到今日,就是想再见一见我的女儿,
再见一见嬴兄弟,我史火龙自问一生之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提拔了嬴兄弟当了丐帮的副帮主。”
“我丐帮如今名声名震天下,天下之人,莫不以丐帮为荣,别人不理解你可是我太了解你了。”
“杀了那些背叛的弟子,
清剿丐帮之内的奸贼,又将那些为富不仁在中间中饱私囊内外勾连的内贼一并杀了,别人不清楚,
我太清楚了。”
“也许只有我们这丐帮中人才明白,这天下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这些扶不起来的这些中原的走狗,妄想着改朝换代换一副面孔又能继续过他们的安生日子,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也根本想都不要想,按照我所猜测,嬴兄弟接下来定员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彻底换一个新天地。”说着,他看向嬴无垢眼神中露着坚定和期望。
“丐帮之所以如此衰落,与这些家伙也不无关系,六大派没有一派像我们伸出援手,只是因为我们是一群叫花子,一群可怜的草芥。”
“我们这些人死了也便死了,谁会去在乎,那时的我见过太多丐帮兄弟被野狗啃食,尸骨也无人掩埋,我们的命并不值钱。”
史火龙说着,
声调都变了,“可是如今谁他娘又能说我们的命卑贱,
是嬴兄弟你让天下人知道,丐帮中人抛洒了头颅和热血是和众人一样的,叫花子一样可以匡扶天下!”说着,史火龙的泪水又止不住了。
“叫花子,也可以匡扶天下!叫花子也可以建国立业,我们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你杀了那么多丐帮兄弟,可我想其中很多人都是没有怨言的,毕竟啊,我们这些人没吃过什么好的,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经不住诱惑!”
“有些兄弟自出生以来就是叫花子,在叫花子窝里生,在叫花子窝里长,在叫花子锅里死,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们几曾何时能想到,我们丐帮中人应该为天下人所敬仰,
丐帮绝不能而在我的带领下一日一日的衰落,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
“这些弟子啊,一个个出去,
连头都抬不起来,因为天下笑贫不笑娼,我们这些叫花子兄弟是最可怜的人哪!”
史火龙说着情绪仿佛有些崩溃,他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当初的三教九流都视我们为最低,那些人贩子甚至偷鸡摸狗的,见到我们都朝我们吐口水。”
“他们以为自己高尚到哪里去?我们丐帮中人,就算是活,那也是向别人乞讨的,活得光明正大。”
“可是这些人偷、抢、骗,居然还可以嘲笑我们,嬴兄弟,你说这样的世道是不是有些令人发指呢!”
史火龙继续说道:“丐帮之中那些使刀的一些前辈,有些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因为他们不想投靠元廷,可是也不想死,想留下有用之身!”
“他们就沦落到我们丐帮来了,当初的八臂神剑方东白就是他们其中之人受不了的,方东白他投靠了朝廷,那时我是痛心疾首,而例如掌钵龙头曾经就在军中效命,他是一个忠心之人!可以用,只不过年岁太大了!”
“太多人太多人,受不了这的元廷压迫,不愿给他们当走狗也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却是又耐不住这些人的诋毁。”
“如今你给了他们机会,这其中有太多人是忠臣良将的子弟不想却沦落至此。”
“可他们血脉中流的血是红的,他们的血依然还热,中原民族不屈的魂,还在!”史火龙说着声音拔高了几度,仿佛想起了曾经的岁月。
“即使要饿得讨饭,即使饿得要跟野狗抢食,他们也没有屈服,那些在叫花子窝里生下来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待他们,让他们恢复往日的荣光。”
“帮主,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做到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也相信嬴兄弟你一定能做得到,而且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绝对不会,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史火龙的声音渐渐没了。
看着史火龙仰天倒在地上,看着天空的样子曾云风静静地矗立在一旁,没有丝毫动作。
天上的白云随着风吹向远方,四处的虫鸣鸟叫恢复了声响,而眼前的史火龙却是永远的去了。
可曾云风如今的心里却堵得发慌,不知为什么,曾经的他可以如此残忍,甚至暴戾,可是面对时火龙这样一个人,他真的狠不起来。
史火龙坚持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一眼他的女儿,可是却在这里见自己最后一面后,了却他的残生。
曾云风又怎能不清楚史火龙是不想让他身上有丝毫的污点,也不想他有任何的顾虑。
史火龙这个人在世上,那就是曾云风永远也抹不去的污点。
他就这么自己了结了自己,他可是却不知道,这污点抹掉了,可是在曾云风心中,却是生出了永远也给抹不掉的一个悔恨。
如果当初曾云风对史火龙没有一丁点儿的惭愧甚至悔恨的话,如今却是被浓墨重彩的在他的心里勾勒了一笔。
这一笔,在曾云风看来,也许永远永远都抹不掉,他宁愿史火龙给他一刀解解恨,也不愿意史火龙在他心上添上这么的一道疤痕。
这道疤痕也许将跟着他走到一个又一个新的世界而被消去。
身上的伤很好处理,心中的伤痕却是永远无法弥补,他更是知道史火龙此举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只有他死了。
史红石才能真正的得到曾云风的保护,而他也只想见见史红石,仅仅是见一见而已,就这个要求他都没有满足自己。
君山之上,曾云风刨了一个大坑,堆了一个坟,立了一块石碑,碑文上的字遒劲有力。
“丐帮史火龙之墓,嬴无垢立”。
世间有太多太多难以描述的东西,有人肯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抛洒自己的热血,而有的人却根本不肯。
这很多东西根本就无法言语,最起码史火龙的举动就令曾云风很是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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