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6.再不负卿（67）
甄善默了默，认认真真地说道：“无尘，他们都不过萍水相逢的路人，无需你为了谁而委屈自己。”
这样说很无情，可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心眼也小，在意的也就那么几个，怎么会舍得她的小和尚受委屈呢？
无尘愣了一下，眸光柔色更浓，“贫僧不委屈的。”
甄善伸手拿下他肩膀处的落叶，“那是谁傻傻地不知道站在多久呢？”
无尘轻声道：“等你多久都值得。”
甄善手微微一颤，柔声道：“你真是个呆子。”
无尘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脸颊，“可饿了？贫僧做了莲子羹，可要去吃？”
甄善笑道：“自是要的，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大师，浪费粮食佛祖可是会生气的。”
无尘认真道：“你不生气就好。”
甄善默默捂脸呻吟一声，这小和尚怎么就能如此撩人呢？
“对了，小芒她们说，以前明空那人妖经常控制玩家来砸菩提寺？”
说到这，甄善眸色阴冷下来，想着忘川河里的恶鬼够不够，不够她再去抓几只，可不能委屈了人家明空主持！
无尘温柔地拂开她眉间的褶皱，“不过是可怜的丑态罢了。”
提及明空，见他眸色淡薄无情，如对待浮生的一蝼蚁，不入眼，更别说入心了，此时的无尘，又是那个俯视众生、无悲无喜的活佛。
是啊，即是佛，怎么会在意一只跳梁小丑呢？
而无论怎么蹦跶，蝼蚁如何能撼动神佛一分？只不过丑态毕出罢了。
只是妖妃娘娘一向护短，小和尚已经被她在意了，那她就容不得他受委屈，即便他是“活佛”。
那就更不可以了，佛子应该神圣不可侵犯的，哪容得一只恶心的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
无尘凝视着她眼底的冷意，心如淌着暖暖的热流，那般的温暖窝心，驱散了无数个日夜沉疴在他神魂中的空寂和痛苦，世间唯有她能让自己体会到红尘温暖，拥有七情六欲，如同平常人一般。
在她面前，他就只是无尘，是她的小和尚，不是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皇室血脉，也不是被众生供着的活佛，他不需要抹去人性，赋予佛性，去考虑苍生，去普度众生，他只需悲欢都由自己。
只是这般的温暖自由，他却曾经亲手放弃……这些年的苦难都是报应，好在他的赎罪终是得到回应。
阿弥陀佛，他的“神佛”终究没有完全放弃他。
四周陡然弥漫着似沉重似暧昧的空气，甄善轻咳一声，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他眸中如海深的情意，“这次，没有人上来找事，也是你阻止他们上山吧？”
“嗯，”无尘笑了笑，“从前只有贫僧也无所谓他们怎么闹，但现在，会惊着你的。”
甄善无奈一笑，“无尘，我真的不是瓷娃娃，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马九他们真敢上来砸菩提寺，甄善惊吓是不可能惊吓的，打断他们的手脚倒是有可能。
无尘神色严肃，在这方面有着不一般的执拗，“要的。”
甄善：“……”
行吧行吧，他紧着她，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无尘温声道：“不过善善你放心，贫僧不会坏你的事的，明空只以为是贫僧在针对他，而不会联想到你。”
甄善无所谓道：“你就算坏事了我也不怕。”
就明空那人妖和那什么邪佛，她还不放在眼里。
妖妃娘娘的对手从来就只有那个男人，其他的，她不会轻视，但也无需去怕。
“算了，不说那个人妖了，我们去喝莲子羹吧，剩下的事情，先看看小芒她们的决定再说。”
无尘温柔颔首，“好。”
……
翌日，与小和尚耳鬓厮磨到半夜的妖妃娘娘又等到日晒三竿才出来。
林峰四人对于大小姐在这要命的游戏世界还能悠哉地谈情说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有狗粮就吃，有秀恩爱就看，保持心如止水就行了！
但小芒她们却是第一次见，没什么见识的她们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完全不明白这位美得如仙如妖的女玩家为什么能这么心大？
她就不怕那恐怖的邪佛和不怀好意的明空吗？
林峰四人：“……”
其实吧，他们觉得吧，明空怕大小姐还差不多，这不，上次大小姐动动嘴皮子，明空都差点被怼吐血了！
至于邪佛？人家身边有个正佛，她怕啥？
果然，长得美就能为所欲为！
无尘刚打开禅院的外面，甄善便看到外面呼啦啦的一群人，眉眼最后的一点睡意都被吓飞了。
一大早的，都作甚？逼宫吗？可妖妃娘娘现在又没江山给他们逼！
“你们干嘛？今天又不是大年初一，你们大早上怵在这，我也不给你们发红包。”
林峰等人：“……”
谁是来要红包的？
大小姐您还有心思过年呢！
啊，不对，为什么她要给他们发红包，她又不是他们的长辈！
林峰等人哭笑不得，这大小姐可还真是一点都吃不得亏啊！
小芒八人对视一眼，倏而朝着甄善跪了下来。
妖妃娘娘：“……”
本宫虽说是妖妃，但早已从封建王朝出来了，一般这么跪人的，跪的都是死人你们造不？
甄善捏了捏眉心，“都起来，都起来，大着肚子的都跪什么？真要红包，我包给你们就是了。”
林峰四人：“……”
大小姐，您是跟红包磕上了吗？
小芒八人也有些无语，但也因此，她们心中的沉重缓了缓，小芒深吸一口气，朝甄善深深弯下腰，“我们是来求阿善小姐帮帮我们的。”
1327.再不负卿（68）
甄善凤眸微眯，“先告诉我，你们的决定。”
小芒双手不觉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沉默一会儿，她终是抬起头对上甄善淡淡的眸光，她眼眶红得厉害，“阿善小姐，我……我们想，送这些无辜的孩儿往生，来世……出生在和平的世界……健康幸福。”
往生也总比出世做个不被天地神佛接受的怪物，更比被邪佛当成食物的好。
而她们，也终究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孩子。
如阿善小姐所说，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即是错误，就不能一错再错了。
甄善步下台阶，将她们扶起来，只轻声地应了一个字，“好。”
菩提寺的大雄宝殿中，小芒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佛祖，不知为何，总感到有些心悸，双腿发软地想跪下去忏悔，明明在外面看还没这样的感觉。
无尘点了三根香插在香炉中，看向甄善，轻轻颔首。
甄善对他温柔一笑，转眸对林峰说，“去观音殿外的庭院摘八朵莲花，还有在外面的菩提寺摘三颗菩提果。”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一次走出去摘。
韦琳有些担心地问甄善，“阿善小姐，我们打掉小芒她们肚子里的胎儿，邪佛会不会知道？”
甄善淡淡一笑，眉眼间风华尽显，是凡人所没有神性，“我如果不想它知道，它就不可能知道。”
韦琳心一震，不管邪佛是什么，但都是凡人无法对抗的存在，而能如此的轻蔑地对待邪佛，这位又该是什么身份呢？
她不敢想！
甄善说：“而且如果那什么邪佛能把手伸到菩提寺这，你以为菩提寺还会存在吗？”
韦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怕激怒邪佛，给您造成麻烦。”
甄善淡淡摇头，抬眸看着面前慈悲的佛祖，心中想着，有哪个犯罪分子敢跑到警察局去？
邪佛恨不得离这些供奉正佛的寺庙远远的还来不得，哪里敢跑到这儿来？又不是嫌命太长！
啊，不过，佛祖，本宫就把你的佛子带走了，佛学向来推崇“缘”之一字，无尘已与佛缘尽，就别再勉强了，是吧？
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大慈大悲的佛祖心应该最是通透才是。
嗯，就这样，反正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也同意了！
佛祖：“……”
缺儿：“……”
娘娘强词夺理的能力依旧是如此强悍啊！
不知佛祖有没有被气得在西天爆粗口！
甄善刚跟佛祖结束了“友好”的对话，林峰他们就回来了，问道：“阿善小姐，莲花和菩提果是要供奉佛祖？”
甄善边将菩提果递给无尘，边点点头，而后让书呆子青年将莲花分给小芒她们。
“这就可以了？”
他们去过一些寺庙，记得佛诞时供品可是五花八门的。
甄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佛四大皆空，不会在意太多凡物，莲花和菩提本就是佛家圣物，用它们来供奉是最好的，再说拜佛，拜的是心诚，而不是物质，而且……”
甄善指了指佛殿两旁的对联，“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净土莲开一花一佛一世界，牟尼珠现三摩三藐三菩提。”
众人不觉得看向佛殿高挂在红漆圆柱上的黄色帘布，只觉那金色字体威严肃穆，叫人不敢多看，只想双手合十地低头。
林峰收回心神，“阿善小姐，接下该怎么做呢？”
甄善：“搬蒲团。”
林峰满头雾水：“啊？”
甄善：“给小芒她们。”
四人连忙一人两个蒲团地搬过来。
小芒拿着莲花，脸色有些发白，但还算镇定，只是她刚打算跪下去，却被甄善阻止了，她忐忑地问：“阿善小姐，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甄善淡淡道：“盘膝坐下就可，不用跪。”
众人面面相觑，求佛还不用跪拜的吗？
但没人敢质疑她的话，老老实实地坐下。
甄善平静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闭眼，无论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别睁开眼睛。”
八个女玩家老实地照做了。
甄善重新去看无尘，他露出一抹温润柔和的笑容，却在他立于木鱼前，气息骤变，那时的他，就如她初见他是一般，不染半点尘埃，周身檀香渺渺，佛光圣洁，抬眸是怜悯，闭目是慈悲，如是我闻，破红尘妄念。
而却是她，生生地将红尘之外的佛子拉入禅坛，情毒入骨，三千烦扰，也不知是好是坏？
或是好的吧，甄善抿唇，将心口那抹沉重抹去，至少他如今是开怀的。
梵音澄澈，环绕在周身，荡涤一切污秽。
林峰几人一直紧张注视着小芒她们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都不觉坐下盘膝聆听佛音。
甄善只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浑身冷汗直冒，却紧紧闭着眼睛的小芒八人，见她们硕大的肚子上被红莲业火包围，肚皮一直动着，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挣扎，只是她们除了有些灼热的痛苦外，其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甄善收回眸光，只安静地凝视着无尘。
原本她是打算亲自取出她们肚子的半人半怪的胎儿的，但无尘却坚持让他超度。
这也不算什么难事，甄善便应了下来。
只是此时看着他圣洁出尘的样子，妖妃娘娘心里有那么点别扭，就跟一个差生将同桌的优等生带坏那种带着诡异罪过的自豪感的愧疚一般，总是有那么些心虚的。
不过，她长得美，又迷人真的也不是她的错，小和尚那叫有眼光！
……
1328.再不负卿（69）
日上中天时，无尘敲了最后一下木鱼时，小芒她们肚子里的半怪胎彻底随着红莲业火消散、往生，八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累极地晕了过去。
甄善没管任何人，走到无尘面前，抱了抱他。
无尘一时被她的热情给愣住了，他耳根红了红，羞涩地垂下眼帘，却还是担心她是否有不适，“善善，怎么了吗？”
甄善抬眸见他耳垂染着一抹红色，这时的他不再缥缈难以触及，而是任由她抱着搂着的小和尚，她抿唇一笑，“没有，就想抱抱你不行吗？”
“没有不行，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地有点紧张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佛前该庄重，不可轻浮，是不是？”甄善挑眉问道。
无尘惭愧低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哈，我才不管罪过不罪过，反正我就要让漫天神佛都看到，你这小和尚已还俗，以后只是我的了！”
无尘脸上浮着红晕，却没说她任何一句不好，只小声地应了一下。
甄善眉眼弯了弯，放开了他。
她知道他虽破了戒，但终究吃斋念佛多年，有些事情还是放不开，她也并非无理取闹的人，怎让愿意让他别扭难受？
只不过是……突然有点不安。
甄善摇摇头，觉得自己怎么也跟在小时空里一样，有了一副软弱的心肠？
看来最近真是太闲了，闲得她都有时间来胡思乱想了。
“咳，那个，阿善小姐，小芒她们没事了吧？”
韦琳也不想跟林峰那傻大个一样当个讨人厌的电灯泡，但实在是他们刚回过神来，就又看到那两位在肆无忌惮地卿卿我我，他们不自觉地惊悚地瞧了一眼上方的佛祖，对那两位的胆子着实佩服。
他们也就不怕佛祖被气得一道雷劈下来，劈死自己那不成体统的弟子？
不过，很快他们见到倒成一片的小芒八人，连忙收起八卦的火焰，去扶起他们，顺带做一回打扰人恩爱的讨厌事。
就是，真的，打断别人秀恩爱的感jio可真爽啊！
当然了，这般小人心理他们可不敢让大小姐知道，不然前头他们有多爽，后面就该有多悲催了！
甄善倒没去在意那几个逗比心里的弯弯绕绕，转身走到小芒她们身边，手指搭上她们的脉搏。
林峰四人：“……”
感情是您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事，就先去找大师秀恩爱的啊！
要不要如此丧心病狂呢？
佛祖真的会生气的，真的！
只不过在甄善抬起头去看他们时，四人马上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他们绝对没有腹诽她！
甄善黛眉微挑，懒得去理逗比的心思，“她们没事了，带她们回去休息就行了。”
韦琳正了正脸色，“那佛母诞一过，她们是不是就能回到中央世界？”
甄善淡淡颔首。
韦琳露出轻松的笑容，眼角湿润，“太好了。”
甄善笑了笑，起身本打算跟无尘回禅院的。
“阿善小姐先等等，”林峰叫住了她。
甄善转眸看他，“还有何事？”
林峰努力不去注意甄善旁边拿到透心凉的视线，严肃着脸色，“小芒她们腹中的胎儿没了，佛母殿那边，明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
甄善冷淡道：“他就算要善罢甘休，我也没打算息事宁人。”
四人：“额嗯……嗯？”
所以，大小姐您想干啥子？
难不成还亲自下山踢馆不成？
不要了吧！
真不是他们懦弱没志气，要是人跟人的战斗吧，他们倒是没再怕的，只是，人跟邪佛怎么斗？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次元的说！
甄善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惊悚，只淡淡道：“到时该怎么办，我自会告诉你们，先扶她们回去休息吧。”
四人：“……”
行吧！
反正这种超现实的战斗，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听指挥了！
……
黄昏时，菩提寺上空又开始乌云密布，风雨骤然而至。
禅房里，灯火明亮，甄善坐在榻上剪着纸人，听见雨声，她转眸看向窗外，雨幕如帘，仿佛隔开了两方天地。
甄善凤眸微动，放下剪刀，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不远处被雨打落一地的梅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雨中的梅花有些萧瑟凋零之感，再细看，又似幻觉，那片梅林好似无论雨怎么打落，梅花依旧层层叠叠如花海一般。
“雨天凉，在想怎么呢？”
无尘不知何时进了禅房，拿着一件外衣给她披上，柔声问道。
甄善眉眼柔和地指着被打落的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无尘随着她的眸光看去，轻声道：“花如人，即便化作尘埃，也永远会陪在心之所念的身旁。”
甄善微怔，转身去看他，黛眉蹙起，“无尘，你……”
“阿善小姐！大师！”
她还来得及问什么，禅院外传来了大丫焦急的呼喊声。
两人修为高，即使隔着大雨瓢泼的声音，也能清楚地听到禅院外的动静。
甄善神色微冷，林峰他们向来知情识趣，一般不会来打扰他们的，除非火烧眉毛了？
甄善转身打算出去看看，无尘握住她的手，“外面下雨，我去把人带来即可。”
甄善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无尘默了默，也没再劝她，只是出门时，将她紧紧护在臂弯处，不让半点雨水溅到她。
禅院门打开，大丫眼睛一亮，着急道：“阿善小姐，不好了！”
1329.再不负卿（70）
“阿善小姐，不好了！”
甄善：“……”
都是肿么肥事？说事就说事，为什么每次都要说她不好呢？
她明明就很好！
如果真不好，真就是被他们给说的！
“说说哪儿不好了！”
说出来，看妖妃娘娘不打死她！
大丫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喘着气，“我们、我们看到怪物爬上山来了。”
他们住的禅院有座小阁楼，现在是给小芒她们休息用的，刚刚她在二楼不过是出来看看雨，却发现山下的怪物不断地涌上来。
甄善眸色微变，不觉看向无尘，他昨日说过，他在山下布下结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上山的。
她不会怀疑无尘骗她，她的小和尚绝不会对她打诳语，可区区一个明空，想破无尘的结局根本痴心妄想，那又是为什么？
无尘神色不变，只是手指不觉收紧，他的力量竟是已经衰弱至此？
结界消失他不曾察觉，那些镇民上山他也没有发现！
即便无尘面不改色，甄善也从细微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小和尚有什么瞒着她？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刚想用魂力试探，阵阵难闻的臭味随着风雨扑鼻而来。
甄善面色一变，脸毫不犹豫地埋到小和尚怀里。
无尘拿出香囊给她挂上，温柔地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可好点了些？”
鼻尖只剩下清淡的梅香，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檀香，甄善松了一口气，才转头再次看向满脸问号、不明所以的大丫，“林峰他们呢？”
“林先生他们在将小芒姐姐他们转移到老师父旁边的禅房，想让老师父帮忙照看她们一下。”
甄善抬眸看向无尘，他温柔地点点头，“阿哑会照看着她们的。”
大丫脸色放松了下来，就见林峰三人冒着雨赶了过来。
“阿善小姐，那些怪物快到菩提寺了，我们该怎么办？”
甄善翻手，掌心叠着一层小小的纸人，她看向他们几个，“我打算假意被那些怪物抓走，你们是想留在菩提寺，还是跟我一起下去？”
四人想都没想地选择后面一个。
甄善红唇微勾，“你们该知道佛母诞会发生什么？不怕吗？”
大丫咽了咽口水，“怕是一定怕的，但闯关是大家的事，没道理什么危险都让阿善小姐您去挡，我们躲在背后坐享其成，那样，不说良心过不过得去，就说下次吧？可没人挡在我们前面了，到时是不是就得等死？还不如跟您去拼一拼。”
甄善轻轻一笑，“放心吧，可爱的女孩子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我不会让你和韦琳染上脏东西的。”
大丫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她从出生就被父母骂是赔钱货，嫁了人，丈夫只当她是个生儿子的工具，除了奶奶之外，就没人再对她有过期待，听的最多就是女孩子天生该如何如何，仿佛女娃娃生来就不该被善待一般。
这是第一次她知道，原来自己还能是美好的存在。
韦琳也怔了怔，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谢谢您，阿善小姐。”
书呆子青年期待地看着甄善，“阿善小姐，那我和林大哥呢？”
甄善斜睥了他们一眼，“反正你们又不会死，怕什么？”
书呆子青年两行面条泪蜿蜒而下，“不会死可是贞洁会不保哇！”
甄善挑眉，“你们男人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据说那佛母化身后也是个大美人儿，能跟她春风一度，也算是你们男人的丰功伟绩了，或许还能成为一种老来谈资呢！”
书呆子青年：“……”
不不不，他就是个书呆子，这种风流好事，他无福享受！
不造他现在去变个性还来不来得及？
林峰更是一脸菜色地捂住衣襟，“老子誓死捍卫贞操，那可是要留给我媳妇的，没了贞操，老子情愿自挂东南枝！”
甄善噗哧一笑，揶揄地看向韦琳，“那你也不问问你未来媳妇要不要你的贞操！”
林峰也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韦琳脸色发红，咬着唇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腰。
原本安静地站在甄善身边的无尘突然抬眸看了一眼林峰，似对他捍卫贞操的精神颇为赞赏，竟破天荒地主动对他说：“林施主大义！”
林峰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大师，做男人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到自己的媳妇，您说是吧？”
无尘很是赞同，“林施主说得对。”
说完，他还温温柔柔地凝视着甄善。
娘娘：“……”
整人不成反倒成了自己难为情了！
现世报吗这是？
小和尚，他是故意的吧？胳膊肘到底拐哪儿去呢？这呆子！
虽是这么想，但甄善眼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见甄善如此淡然自若，还能调笑和秀一波恩爱，林峰几人对视一眼，也稍稍放下心来。
只不过，无论有多危险，也无论甄善到底有多强大，他们也都不会放任她一人下山，不仅是因为她护了他们一路，也是大丫说的，这是他们的关卡，没道理让他人去为他们承担风险。
甄善揉了一下眉心，“行了，我不会让你们的贞操没了，讨不到媳妇的。”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狗腿道：“您可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甄善：“……”
敬谢不敏！
无尘拿出几个平安符给他们，“带着它，邪佛和怪物都伤不了你们的。”
1330.再不负卿（71）
四人激动地捧着平安符，高声呼喊：“您二位可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甄善：“……”
这么逗比二蠢的儿女她真的不要！
妖妃娘娘和小和尚的孩子，首先就一定得长得非常非常好看，其次，得长得非常可爱，再然后，得风华绝代！
请问他们四人哪个符合要求了？
嫌弃！
不过，说到孩子，甄善眸色微微一黯，记忆中，她也曾怀有过孩儿，也曾有做母亲的资格。
可，第一次被她这个亲生母亲扼杀了，第二次被亲生父亲毁了！
甄善手指陷入肉中，掌心的痛楚却比不过心脏处细密的刺痛。
不，她从来都没有成为母亲的资格，从来都没有！
“善善，你怎么了？”
无尘有些焦急的声音落在耳畔，唤回了她的思绪。
甄善缓缓松开手，敛下心中翻滚的痛楚，笑得清浅，“没事的，就是那气味有点难受。”
无尘拧着眉，“香囊没用吗？那我……”
甄善摇摇头，“尚能忍，也没时间了，再说不快点从根源杜绝那些恶臭，我每次都得遭一次罪，这才要命。”
无尘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没事吗？”
甄善还没回答他，寺庙外门就响起碰碰地撞击声。
默默当背景板的四人脸色一紧，但眼里却没什么害怕的，甚至想起小芒，曾经死在这里的几百个无辜女玩家，四人就想拔刀宰这些恶心的畜生！
甄善扬手一挥，指尖出现几滴血珠，点在了半空中纸人的眉心，血液化作细密的脉络，布满了纸人全身，它们手脚开始活动起来，刺眼的光华闪过，竟成了八个大着肚子的女子，而它们一个个的面容，谁都不陌生，不是小芒她们又是谁？
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剪纸化人，这不是玄幻故事里面才有的吗？
大小姐果然不是人！
咳，应该是仙子来着！
不过，怎么都在奇奇怪怪的游戏世界走过，四人也不算太过匪夷所思。
只是既然有这般神通，为何她还会跟他们一样在诺亚方舟的游戏世界中挣扎求生呢？
好吧，大小姐就是来走爱情剧本的！
但，如何都好，他们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不该问的，他们也不会去多嘴！
甄善也不在意在他们面前显露本事，更不担心他们回到诺亚方舟中央世界时，记忆会被系统读取而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连屏蔽几个凡人的记忆的能力都没有，她也不用出来混了。
“待会那些怪物进来，想反抗就反抗，想宰它们也随便，别把自己整死了就行。”
四人：“……”
大小姐这是关心他们吧？是吧？是吧？
那必须的！
他们点点头，“您和大师多加小心。”
甄善淡淡颔首，于此同时，那些怪物也冲破大门，爬上寺庙的门闯了进来。
即使是曾经见过了，但几人还是被它们的模样恶心得不行。
而想起这些恶心的东西曾经那般凌辱小芒她们，还打算将她们的血肉当成祭品，四人眼里就满是怒火，愤怒直接压过空气，四人抄起武器就杀过去！
先不管其他，宰一波怪物，收一波血再说。
1331.再不负卿（72）
甄善和无尘站在雨中，安静地看着冲入怪物群的四人，淡淡道：“雨天山路泥泞，这些怪物本来应该很难上山吧。”
无尘睫羽微颤，“嗯，明空着急了，给它们用了增强的咒术。”
甄善看了看他，轻声道：“无尘，如若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直一直走下去，所以，别欺骗我，也不要隐瞒我，我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女人，不需要什么‘为了我好’。”
无尘瞳孔微缩，几乎是慌张地抱住她，急急忙忙地解释，“善善，贫僧没有欺骗你，你信贫僧，贫僧真的没有！”
一着急，小和尚的“贫僧”又出来了！
甄善心下有无奈，但眸色没有任何软化，她定定地看着他，“可你对我有所隐瞒，是吗？”
“贫僧……”
“无尘，我不是容不得另一半有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不是算计，更不是对你有什么伤害，你能懂吗？”
甄善认真地看着他，她其实原本是可以直接用魂力直接试探他的，但是，她做还是放弃了，因她明白，这样，何尝不是自己对他的一种不信任。
先前多世的感情纠葛，她很明白这种不信任有多致命，而一旦开头，就基本难以回头。
甄善是真心想接纳心思纯澈又呆呆的小和尚的，她不愿他们最后也是悲剧收场，所以她想着试着彼此好好沟通，无需互相试探，而是彼此坦诚相待。
无尘眸光晃颤，喉咙干涩，“不是，不是想瞒着你的，善善，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你说。”
甄善抬手，轻轻抚着他苍白又俊美的脸庞，“你只告诉我，你是不是身体有恙？”
无尘闭着眼，在她的掌心轻蹭，那般的温暖令他眷恋不已，他何曾不想这样一直陪伴着她呢？
可，背弃神佛，终归是有惩罚的。
好在，这次所有的代价都由他承担，如此，便好！
甄善眸色凝重，“无尘！”
“善善，我……”
无尘抿唇，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而这时，逞一时之气是非常痛快的，但被怪物给制住四肢往山下拖拽的四人也是非常酸爽的。
“内个，阿善小姐，能不能跟它们商量一下，我们自己下山就行，实在不行用绳子绑也行啊！”
甄善瞪了一眼打断他们说话的四个逗比，“你们自己不会跟它们商量吗？”
四人泪流满面，“它们太蠢，听不懂人话啊！”
甄善反问：“你们就不蠢？”
四人：“……”
您还是不是咱们的再生父母了？
没半分慈爱的妖妃娘娘表示：从来就没这么蠢的儿子女儿！
最后四人还是被怪物们给硬拖下去，要不是开拓者的身体素质经游戏的洗礼，强悍了不少，一路被拽下山，就时不时磕到石头哐哐的声响，也早就被磕没命了。
至于甄善和无尘，在怪物们看来，他们也是被拖下山的，但在林峰他们看来就是悠哉悠哉地步下山，时不时大师还给大小姐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叫他们不想柠檬都难！
不过，甄善也不太舒服就是了，被一群臭味越甚的怪物围着，她心情都低迷了不少，暂时也没再计较无尘对她有所隐瞒的事情。
现下也不适合说话，等她解决了佛母殿的事情再说吧。
无尘见她神色不太好，修眉拧着，几次欲言又止，眼底也有些许不安。
“善善，贫僧……”
甄善无奈地看着他，“好了，别贫僧了，我暂时不问你了。”
她这么说，无尘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他握住她的柔荑，“善善，你莫恼，贫僧告诉你，都告诉你。”
甄善眸光柔和下来，“我没恼。”
无尘：“那……”
甄善轻轻一叹，“等这次事情解决，回去我们再好好说吧。”
无尘抿唇，低声道：“本也是想在你处理佛母殿事后，贫僧就将一切告诉你的。”
甄善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小和尚，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无尘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善善，除了你，我无处可去的。”
甄善心里微微一松，温柔一笑，“那就好。”
那边磕得眼冒金星的四人余光瞥见那两位又在亲热，浑身怨气都冲天了，能不能有点良心呢？
甄善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嗯，精神还那么好，那就是没事的，继续磕着吧，正好晃掉脑子里的水。
四人：“……”
我们错了，真的！
……
直到被拖拽到佛母殿，四人躺尸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死鱼一般。
明空打开大门，脸上再没了慈悲的笑容，妩媚到阴森，跟传说中的画皮鬼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
“甄善，没想到你会再次落到贫尼手上吧？贫尼早已说过，只有我才能度化你。”
四人：“……”嗯？
见着明空对前面一团空气露出洋洋得意又邪恶的笑容，四人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酸了，就差鲤鱼打挺坐起来看戏。
他们转眸看向后面不远处的两位大佬，再看看明空对着空气又笑又摸，还一脸迷醉恶心的样子，唇角直抽抽。
此时，如果是影帝级别的人物，应该配合地露出愤恨的表情，然后大骂明空这个死妖人不得好死，但他们真的怒不起来，还特别地想笑。
遇到那两位，原该是玩家噩梦的明空主持其实……实在可怜不起来，不过，幸灾乐祸倒是可以有的。
1332.再不负卿（73）
甄善看了看他们，接到再生父母她老人家的眼神，四人一个激灵，发挥出这辈子最好的演技，怒骂：“明空你这个死尼姑，放开阿善小姐，让我们……”
啊呸，不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想干什么？出家人，四大皆空，淫乱是大罪，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报应吗？”
明空皱了皱眉，一边色眯眯地捏着“甄善”的身体，一边不耐地吩咐怪物，“把他们给丢尽后院禅房去。”
正骂得开心的四人再次被怪物们给拖走了，“……”
这踏马的是在拖死猪呢？
明空“吃”了不少豆腐，满意地眯了眯眼，“这女施主执念太重，把她带到贫尼的禅房，贫尼要亲自普度这女施主。”
无尘在明空出来后，眸色就一冷再冷，身上出现浓郁的黑暗气息，诡异逼人，如嗜血修罗俯身，手指间的佛珠断开，那原本神圣的佛珠竟然染上了血腥杀意，似下一瞬，他就会直接将明空碎尸万段。
甄善是第一次从小和尚身上感觉到了这样阴冷狠戾的气息，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慈悲的无尘师父，而是如那人一般，是翻手云雨、玩弄人心，随意就能定人生死的魔神。
她眸子微微一缩，忍不住想离他远些，即便她已恢复本体记忆，凡心消散，但当初陆仲给她的阴影，始终还是留下一二，就算她再不承认，不得不说，她对那个男人是又恨又惧。
即使她不会为此而退缩，可却避免不了的心悸。
无尘感觉到她的不安，气息敛去，浑身的阴暗散得干干净净，他看向甄善，薄唇微抿，有些忐忑，又执拗得像个小孩子。
甄善眉眼微松，握住他的手，缓声道：“不过一只小丑罢了，何必动气呢？”
无尘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浓烈阴冷的杀意，不想再吓着她了。
可第一次，他那么想将一个人连人带魂捏为齑粉！
不过一只恶心的东西，如何敢觊觎他的善善？
即便明空没有真正碰到甄善，但就凭他敢意淫她，无尘就无法容忍了。
如若不是佛母殿的事情交由善善来处理，对她最是有益，无尘不会还留着那么一只恶心的东西。
不过，也快了，到时，他会亲自超度的，阿弥陀佛！
甄善见无尘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落下了一层脆弱的阴影，抿着唇，颇有些孩子气的可怜巴巴，她有些好笑，同时心底那丝不舒服的介意也消散。
同样的树，也会结出不同的果子，虽说无尘和陆仲同属一个魂魄，但他们已经分离转世为不同的人，那便是独立的个体，陆仲再狗，跟无尘是没有关系的。
她本就欠了这小和尚的，更不该把对那些狗男人的不满强加在他身上，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眼睛，“我答应你，之后不会让明空好过的，别不痛快了，嗯？”
无尘睫羽颤动得更厉害，低低道：“贫僧只是见不得任何人侮辱善善，就是想也不行。”
1333.再不负卿（74）
甄善眸光又柔又好笑，“脑子长在别人头上，你又怎么能控制呢？”
超度了就可以了！
化身修罗的无尘心中淡淡地想到，只是这话他不会说出来，在她眼里，他只需要是个纯澈干净的小和尚即可。
甄善见他还是满脸郁郁，难得看他闹脾气，她心里暖融融，也有点稀奇，忍不住再次亲了亲他的唇角，“真不开心，我现在就去把明空给摁到忘川河去喂恶鬼，嗯？”
无尘抬眸看着她，有些微怔。
甄善黛眉微挑，挠了挠他的下巴，“怎么小和尚，被我吓着了？”
却见他眉眼舒展，唇角绽开一抹柔和清浅的笑意，如月下清泉，甘冽澄澈。
甄善神色越发温柔，“笑的那么傻做什么呢？”
无尘轻笑，“贫僧很开心，很开心。”
甄善眸光微微一颤，抱了抱他，“傻和尚！”
无尘轻轻蹭了蹭她细腻柔软的脸颊，“善善，我爱你。”
甄善闭上眼，抱紧他，“我知道的。”
如果不爱，这呆子怎么会守着这么一个人间炼狱这么多年呢？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会放弃回归，守着那段带着算计欺骗的记忆煎熬了这么多年，日日为她诵经念佛呢？
傻，真的很傻！
可她又怎知？一个疯狂的信徒，为了他的信仰，血肉为祭，神魂俱散，又如何呢？
只要能再次拥抱到她，即使在地狱再挣扎千万年，他也心甘情愿。
如今，或许她的整颗心不完全是他的，但他在她心中定留下了一个独特专属于他的位置，无尘很满足很满足了。
只是，无尘闭上眼，他不想离开他的信仰，不想的！
妄念扎根，其实他与善缘小镇的镇民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自己的贪欲而抛弃神佛，抛弃轮回，生生世世永不超生也无所谓。
比起轮回，他更想留在她的身边！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的彼岸就在他的身边，他何须回头呢？
……
甄善和无尘走进佛母殿，只见徐?他们九人虔诚地跪在佛母像前，嘴里念念叨叨的，就跟被邪教洗了脑的人一样，根本再没什么理智可言。
想到先前精明世故，每天都在算计着别人的徐?，到现在成了被人玩弄的棋子，也不知道他清醒后是何感想？
不过狗改不了吃屎，这种人，受了罪，心里只会越发扭曲，越发去算计别人找痛快感，放下屠刀，估摸到他死都做不到。
甄善只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心肠冷硬如她，自是不可能对自作死的人产生什么同情之心，更没有什么同类相助的觉悟。
妖妃娘娘不惑乱世间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奢求她以德报怨、普度众生呢？
甄善没再理会徐?他们，往关押林峰他们的地方走去。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招摇地走在佛母殿里，偏生无论是巡逻的女尼，还是到处攀爬的怪物，都似看不到他们一般。
明空将林峰他们关在药园旁边的禅房里，只是附近并没有怪物或是女尼守着，仿佛是不担心他们会逃掉。
或是明空非常有自信他们就算离开禅房又如何？依旧逃不出佛母殿，而且很快他们不仅不想逃，还会乖乖地跪在他和佛母面前祈求。
甄善推开禅房门，四人正躺尸在地上，表情恍惚，似在怀疑人生，就连甄善进来他们也好似不知道。
甄善转眸对无尘说，“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刚刚撞坏脑子了？”
无尘修眉微挑，“大约是。”
甄善担忧地说：“傻子那什么佛母应该没兴趣吧？”
无尘想了想，“那邪物虽然荤素不挑，但应该不喜坏了的祭品。”
甄善道：“这样啊！”
无尘浅淡的眸子流转出一抹笑意，“善善打算怎么做呢？”
妖妃娘娘理所当然地道：“给他们治脑子呀，金针刺穴。”
银针在月色的反照下，格外森冷冰寒、不怀好意！
“就是，”甄善有些犹豫，“我这刺下去，要是手一发抖，可能把人给弄得更傻了。”
无尘大师没有慈悲心地说：“再坏也不过如此。”
翻译过来就是：傻都傻了，再傻也就那样！
四人：“……”
话说西天的投诉电话是多少？
他们要向佛祖投诉这个一点都不佛的大师！
别问他们西天为啥有投诉电话？
毕竟现在寺庙支付宝和微信扫码就能添香油，两个马爸爸都将业务发展到了西天那边，说不定西天诸佛还有业务微信或是客服QQ呢，谁说就不能有电话呢？
四人看着越来越靠近、阴森森的银针，立马回血，脑子也不坏了，人也不瘫了，精神那叫一个倍儿爽！
甄善黛眉一挑，“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医术竟如此出神入化了。”
无尘道：“善善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秀！”
甄善颔首：“有眼光！”
四人：“……”
二位够了没？够了没？
他们不就躺一会儿，沉默抗议了一下，就又要把他们弄成傻子，又是鞭笞他们脆弱的单身神经吗？
天理呢？
林峰揉了揉脸，露出一个职业微笑，“阿善小姐，你们来了啊！”
甄善指尖捏着银针，“想着你们要是剩一口气，我还能来努力抢救一下，不想全都傻了！”
四人：“……”
你才傻……OK，是我们傻！
林峰摸摸鼻子，“哈哈，就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甄善收起银针，“再休息，佛母可能就要来梦里跟你们聊一下人生，谈一下感情了！”
1334.再不负卿（75）
四人身板抖了抖，“聊不起聊不起！”
甄善淡淡道：“这可不是你们决定的。”
四人眼泪汪汪，“阿善小姐，我们错了，孩子胆子小，就别吓。”
甄善送了他们一个白眼，“你们的脸皮是钢铁练成的吗？”
四人羞涩，“出门在外，总需要点刀枪不入的东西。”
甄善：“……”
行的！很有前途！
她捏了捏眉心，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管这四个逗比，大约这就是所谓的闲得！蛋疼！
林峰肃了肃脸色，玩闹归玩闹，但这可是敌人的大本营，该有的警惕还是不能少的，“阿善小姐，我们刚刚进来，看到了佛母殿那边的徐?几人了。”
甄善淡淡点头，“你们想救他们？”
林峰摇摇头，“他们看样子应该都被控制了。”
他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甄善庇护他们已是难得，他们有什么脸再去要求这要求那的？
真想救，也是他们自己去，而不是要求别人为他们所谓的“仁善”涉险，没谁天生就欠谁的。
甄善眸色微动，“嗯，徐?三人应该和小芒他们一样，中了幻术，不知不觉把自己都献给了邪佛。”
韦琳唏嘘，“真亏得他算计来算计去的，天天想着在背后捡便宜，结果还不是栽了。”
甄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红唇微勾，有一种诡异的妩媚，“机关算尽太聪明。”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都不太敢看眼前的倾国大美人，虽然他们没什么其他心思，但这位大小姐时不时显露的风华真不是凡人能抵抗的，当然，她旁边那位大师透心凉的眼神也不是他们受得住的，所以，还是管好自己的眼睛吧。
男人，时间管理别太精明，眼睛和下半身的管理那是必须得严格把控的，否则，一个没控制好，小命都得栽。
“阿善小姐，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甄善平静道：“休息！”
四人：“嗯？”
甄善：“等你们被控制了再说。”
四人惊悚：“啥子？”
甄善又想翻白眼了，看着他们的眸光就像是在看四个傻子，让林峰他们都不觉开始惭愧自己的智商是不是不太行了。
等等，真不是他们智商不太行，而是大小姐说的话太玄妙了，什么叫做等他们被控制了再说？
等他们被控制，那时脑子就真的坏了，还说个啥呀？
甄善心累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太冰雪聪明了，不怪他们太蠢。
四人：“……”
啊，对对对，您聪明，我们就是鱼唇4！
在几人说话时，无尘将禅房的东西都换了新的，拿出香炉点了清幽的檀香。
甄善鼻子好受了些，脾气自然也下来了，她走到无尘给她铺着软垫的摇椅上，指了指他们，“你们如果没有被控制，后天佛母诞的节目怎么举行得起来？”
大丫抓了抓头发，“阿善小姐是要我们去做卧底吗？”
甄善淡淡道：“我是有多想不开，才让你们去卧底？”
大丫：“……”
其他三人：“……”
大小姐，这话过分了哈！
甄善说：“听说过十六天魔舞吗？”
书呆子青年点头，“听说过。”
林峰轻咳一声，“那是什么？”
书呆子青年回答：“元代宫廷做佛事时表演的女子群舞。”
他顿了顿，“虽是祭佛时的舞蹈，但此舞却是元代帝王荒诞淫乱的产物，隔江犹唱后庭花，十六天魔舞就是元代的“后庭花”，亦就是亡国之音。”
甄善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错，看来以前还是个学霸来着。”
书呆子青年谦虚道：“没有没有，古诗阅读的扩展而已。”
他突然眼睛亮了亮，“阿善小姐，小芒她们说佛母诞那日他们穿着暴露舞衣跳舞，跳的就是十六天魔舞？”
甄善淡淡点头，“不错，那天你们开馆后，她们身上特制的舞衣就告诉了我答案，而其实，在佛母殿外面的浮雕上，那些妖娆的菩萨摆的也就是十六天魔舞的舞姿。”
她顿了顿，“《铁函心史》里面有记载过元代佛母诞的可怕过程，剖腹取子，加上孕妇的血肉**为祭品，极为可怕荒诞的佛事祭典，十六天魔舞就是一个线索警示，加之药园里种植着艾草等给孕妇用的药草，还有女尼手上的孕妇衣物，这些种种，无不是在揭示着佛母殿的可怖真相。”
只可惜啊，前面无数的玩家都没能发觉，也或许有所察觉，但终究都先是被镇民所化的怪物吓破了胆子，一步错，步步踏入明空和邪佛的陷阱，最后沦为了祭品，白送了无数无辜女子的性命。
当真是……
林峰闭了闭眼，苦笑道：“可笑的还是幸存的玩家出去后，还把佛母殿是生路当成提示给了其他玩家，恶性循环，死在这里的女子冤魂也就越来越多。”
韦琳艰难地扯了扯唇瓣，“更加可笑的还有，徐?所在的组织为了能扒拉多一些悬赏世界的奖励，一直在培养貌美的女子，就是为了当成他们进来善缘小镇的一张保命牌，更甚者，他们还胆大包天地想着能否跟妖僧合作，他们提供美貌女子，而妖僧送他们奖励资源。”
宋姿就是这样的女玩家！
他们故意纵容着她，将她养成了除了美貌就没脑子的女人，好可以轻易拿捏，让她成为他们手中的牺牲品。
讽刺的是宋姿那女人还觉得是自己魅力无限，引得徐?他们这些男玩家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殊不知都是蜜糖毒药。
1335.再不负卿（76）
甚至徐?他们共用一个女人，也是想让宋姿足够淫荡，好让善缘小镇的妖僧满意。
甄善眸中划过一抹讥诮，“所以诸佛的忿怒身才会手持嘎巴拉碗，就是希望收掉凡人的贪心，也是在告诫玩家，别贪心。”
然而，人的贪欲又哪是神佛能阻止的？
大丫感叹道：“也难过佛说贪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甄善笑了笑，“好了，不管佛说什么，你们现在觉悟也不算太晚，就是觉悟完，还得想着怎么办才行。”
书呆子青年擦擦冷汗，“就是不太知道该咋办？”
林峰深深地叹息，“虽说吧，我们意志还是挺坚定的，但谁让面对的是能力不是同个等级的邪佛呢？没命倒是不可怕，贞操丢了才要命呐。”
所以大小姐，说好的，不会让他们丢贞操，那就不会真让他们被邪佛给控制了吧？
他们心里很虚，真的虚！
甄善忍住翻眼儿的冲动，“真想让你们断送贞操，我早八百年懒得管你们了。”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庆幸得就要怕怕地拍胸脯了，不耻下问，“那阿善小姐说的我们被控制，这其中有什么大文章吗？”
甄善道：“说你们被控制，又不是让你们真被控制了！”
四人：“……”
啊，可能智商真的不太行吧，这绕口令他们真的听不懂来着！
甄善很是嫌弃地看着他们，“演戏不会吗？”
四人：“……内个，阿善小姐，我们演技真挺一般的，要是演砸了该咋整？”
甄善说：“我怎么知道？就看到时邪佛的心情了吧。”
四人：“……”
您能别这么不负责任吗？
要是到时邪佛暴怒起来直接吃了我们呢？
那还就药丸了吗？
别了吧，到那时救咱的还不是您吗？
甄善以手支颌，懒洋洋道：“你们真那么没用的话，被吃了也就被吃吧！”
四人惊悚：“……”
您认真的吗？
然而甄善淡漠的神色告诉他们，她真是这么想的。
要是她都护到这个程度了，他们还能被邪佛给杀了，那她还能怎么办？
一开始她可就给过他们选择，是他们不愿安安全全地留在菩提寺的，既然选择下山，总不能什么风险都不承担吧？
成长总是伴随着血泪嘛！
四人正了正表情，“您放心，我们到时的演技一定去拿个奥斯卡奖都没有问题的！”
甄善挑眉，“那就行了。”
而这时，林峰他们肉眼无法见地从禅房外窜进来几缕黑色的雾气。
甄善凤眸慵懒地扫过去，那些黑雾瞬间被无色的屏障给罩住，在里面横冲直撞就是出不去。
甄善青葱如玉的手指微勾，黑雾无声无息地消弭，同时，她看向林峰他们，“都过来一下。”
“阿善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甄善虚虚地在他们额头点了点，“可以了。”
四人：“额……嗯？”
这是在给他们打通智慧穴吗？
可好像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变聪明了呀！
甄善真的对这几个逗比无语了，明明之前还那么正常的，怎么现在一个比一个傻了？
难道被她睿智的光芒闪到了？
啧，太优秀怪她！
缺儿：“……”
恢复了本体的娘娘自恋的程度可真是让它时刻担忧着，娘娘会不会啥时候被自己给美死了？
呜呜，那到时候它不是成了单亲儿童吗？
好惨呦~
甄善可不知道缺儿心里如何地腹诽她，不然傻缺儿大概此时就会知道什么是“好惨呦”！
大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实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不像是林峰和韦琳他们那么要面子，不懂还得装着一副领悟的表情，她乖乖巧巧地问：“阿善小姐，这样就好了吗？”
甄善对于大丫，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纵容，就是觉得这丫头整天跟着林峰他们几个逗比，都快被带坏了。
果然小孩子就该选择正确的玩伴，不然都越来越二傻了。
妖妃娘娘暂时也没想到缺儿跟着她，不也越来越傻了吗？
这事太玄，不好说！
她解释了一句，“我在你们身上放了个虚假的印记，邪佛会以为你们都受到它的控制了。”
四人下意识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脑门，个个表情都像是个好奇宝宝。
甄善淡淡道：“接下来该怎么演绎脑残，不用我来教吧？”
四人异口同声：“不用不用，学着徐?他们就行了。”
甄善：“……”
他们这是变相地在骂人呢？
反正骂的也不是她，妖妃娘娘可没好心到去给徐?他们主持公道。
书呆子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阿善小姐，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甄善挑眉，“说。”
书呆子青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们是现在脑残呢？还是睡一觉在脑残？”
其他三人也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甄善：“…………”
这个嘛，问题着实太过深奥，本宫可能回答不了！
无辜的妖妃娘娘将眸光转向小和尚，眨眨明媚的眸子，请求支援。
无尘按了按抽搐的眼角，无奈一笑，“明日在明空面前别露馅就是了。”
四人明白地点点头，很好，还能做一晚上的正常人，太感动了有没有？
怀着无法言喻的感动心情，四人走到禅房的外间，将内室留给两位大佬休息。
而睡觉他们是不可能睡觉的，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虽然有参考模板，但他们还是得揣摩一下脑残该如何完美地诠释才行。
……
1336.再不负卿（77）
翌日，明空“调教”了一晚上自己最中意的“明妃”，心情十分之愉悦，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生巅峰，自己将无尘踩在脚下的痛快日子。
明空已经迫不及待想站在无尘面前，踩着他，告诉他，自己到底有没有佛缘？
而被尊位圣僧的他有多眼瞎，明空要让他后悔将自己赶出菩提寺，害他被那些贱民耻笑的这笔债，定会让他百倍奉还。
也不知道到时那位圣僧会不会满脸震惊恐惧，会不会跪伏在自己的脚下求饶，就如同当年的自己，跪在他的脚下一般的卑微。
呵呵！
踏着轻快的脚步，明空打算先去昨晚的另外几个战利品，即使有了“甄善”，他实在看不上其他的女人，但，毕竟佛母诞的十六天魔舞还需要的是十六个有生机的女子来跳，昨天那另外的两个女人还不能出事。
这次的佛母诞至关重要，只要成功了，佛母娘娘金身可成，而他也能禁术大成，到时，一个菩提寺算得了什么？
这个废物小镇困得他们够久了，也该是他们一飞冲天的时候了。
也因此，明空就算知道没什么问题，还是亲自往林峰他们所在的禅房去看看。
越到最后，越要小心，省得被什么小虫子给破坏了他们神圣的祭典。
而就在明空伸手推开禅门时，里面一道身影猛地冲出来，直接朝他热情地扑了过来，四肢死死地锁住他，那张带着眼镜的呆脸满是鼻涕眼泪，朝着他痴迷又感动地大喊：“啊，主持，您是我的电，是我的光，是我唯一的神话，我将身心全部奉献给您，啊，上帝，我怎么能如此爱您，主持！”
明空：“……”
正在喝着无尘煮的桂花茶的妖妃娘娘一口茶直接就给喷出来！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抱着明空热情表白的书呆子青年，这还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死人呐！
果然是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或是说人家影帝可能还演不出这么生动形象的……脑残！
就是，甄善不太明白，那书呆子青年到底是要表白明空呢？还是要表白上帝呢？
话说，明空好像跟上帝没啥子关系来着，这可就碰瓷了！
明空也被书呆子青年一顿深情得恶心吧啦的表白给震得几乎灵魂出窍，好久才回过神来，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地将缠在他身上的书呆子青年给撕下来。
书呆子青年还想蹭上去，身体力行地证明他对明空的爱比天空还宽，比大海还深，缠缠绵绵到天涯。
话说这样，就应该是脑残了吧？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他给贫尼拖走！”
明空猛地倒退好几步，翘着兰花指，声音都忍不住露出男人的粗狂，与他那张妖艳贱货的脸还真是格格不入。
书呆子青年似乎也被他人妖的样子吓住，这一愣神，自己就被两个粗壮的尼姑给抓住。
糟糕，要脑残！
书呆子青年立刻眼泪鼻涕横流，扑腾着要去抱明空，那疯癫模样就跟中了“我爱一条柴”没啥区别。
明空蹬蹬往后退几步，被恶心的！
然而，躲过了书呆子青年，还有其他“脑残”等着他呢。
大丫三人不知何时冲出禅房，三人跟跌罗汉一样往明空身上扑去，明空一时没有防备被扑了个正着，险些灵魂“jio”地一声给压出来了。
明空白眼直翻，喘着出去，“来、来人！”
现场一阵手忙脚乱后，三人终于被尼姑们给撕下来，但他们依旧满脸痴迷，泪眼汪汪地盯着明空。
两个女人就算了，林峰一个糙老爷们含情脉脉的样子简直恶心得明空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他气得脸色发青，这四个神经病到底怎么回事？
昨夜佛母娘娘都对他们做了什么？
怎么全都变成疯子了？
书呆子青年见明空脸色不好，似在怀疑，心里咯噔一下，药丸，难道他们还不够脑残？
不行不行！
脑残养不好，小命火葬场！
“主持呐呐呐呐~~~”
书呆子青年仰天深情地高唱一句，趁着另外一个尼姑去帮忙制服其他三人，只剩一个尼姑压着他，书呆子青年大力地甩开她，一个热情的熊扑就往明空而去。
明空面色大变，下意识就往后退，可这不退还好，一退之下，书呆子青年是没扑到人，但双手没收住，直接扯着明空的裤子顺溜而下！
冷风吹过，明空觉得下面非常清凉！
众人随着的他的眼睛或上或下的，嚯哟，一只大鸟扑灵扑灵飞飞飞……
明空：“……”
书呆子青年：“……”
众人：“……”
甄善：“……”
伴随着明空扭曲狰狞的脸色，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无尘神色冰冷冰冷地遮住甄善的眼睛，冷冷道：“脏！”
甄善轻咳一声，主动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双肩轻颤。
哈哈哈……
她觉得明空这辈子都对所谓虔诚的信徒要有阴影了！
妖妃娘娘真的是太小看书呆子青年了，那家伙要么就是个哑炮，真爆起来威力简直堪比原子炸弹呐。
她险些都不用出手，明空就被他给气死了！
……
最后的最后，鉴于脑残四人组脑残程度已经突破极限值，再放出去，明空这个“出家人”可能要忍不住“降魔卫道”了！
于是……全部给捆起来！丢进柴房里！
估摸着短时间内明空是完全不想面对他们，或是说，如果可以，明空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们，更想直接“超度”了。
1337.再不负卿（78）
只可惜，他们都是佛母娘娘预定的祭品，明空即使气得肺都炸了，也不能如何。
不过，明空主持他指天誓日，等到佛母诞后，他一定要将书呆子青年给剥皮抽筋了，以报他大庭广众下暴鸟之仇！
甄善坐在柴房干净的椅子上，时不时扶额忍笑，双肩颤抖着，肚子好疼，实在不能再笑了，哈哈哈……
四个生动形象的脑残被五花大绑地丢在角落里，看他们身上粗大的绳子和死结就能想象明空心里的阴影有多大了！
书呆子青年抽了抽鼻子，眼眶红红地看向甄善，妖妃娘娘瞬间一个激灵，就怕这原子炸弹扑腾过来喊着上帝跟她告白，那真就是人间悲剧了！
“阿善小姐，我们刚才的表现如何？脑残不？”
其他三人也抽噎一下，眼泪汪汪地看着甄善，就怕大小姐来一句：不合格都去死吧！
甄善：“……”
娘娘险些吓得躲小和尚怀里嘤嘤嘤去，她可是没忘记刚刚这几人就是这样泪眼朦胧地往明空身上扑的。
“阿善小姐？”
四人忐忑又小心地再叫了她一声。
甄善轻咳一声，抬手掩唇，“合格，合格，我就没见过比你们更优秀的脑残了。”
四人：“……”
感觉大小姐好像在骂他们！
但，看来他们早上的表演是成功的，不用去死了，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
不过，甄善好奇地看着他们，“今日的表演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就是妖妃娘娘也是大开眼界呐！
其他三人全都看向书呆子青年。
书呆子青年羞涩一笑，“我们演技挺一般的，如果让明空自信观察的话，我们大约是躲不过他的眼睛而露馅，那不如给他一个猛的，让他反应不过来，最好就是将我们丢在一旁那就是最稳妥的。”
甄善黛眉微挑，这次是真的对这书呆子青年刮目相看了，原以为他只是个胆子小还爱擦汗的书呆子，却没想到脑子还挺灵活的。
也是，如果是真的胆小蠢笨的，也不可能在林峰他们都被困在菩提寺时，他能成功地跑到墓堆那边，更不可能在徐?的引诱下，他还能咬牙地选择跟他们回到危险难测的菩提寺，确实不能小看。
就是，“扯明空裤子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
书呆子青年脸色爆红，“这个……真是意外！”
他那时真只是想抱住明空，把眼泪鼻涕都抹他身上去，恶心死他，谁知道……
咳咳，意外！意外！
不过想到那巨鸟，书呆子青年咳得更厉害了，妈耶，不愧是御女无数的妖僧，真是太吓人了！
相比自己，书呆子青年忍不住流下了生理眼泪，尼玛，好嫉妒！
“咳，”无尘也轻咳一声，浅淡的眸子淡然宁静地看着甄善。
妖妃娘娘立刻坐正起来，神色也正经下来，“后天就是佛母诞，虽说明空被你们气得大概内伤，但也绝对不会耽搁佛母诞的。”
甄善看向大丫和韦琳，“十六天魔舞一定必须是十六个女子，纸人们可以听我指挥，跳天魔舞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的话……邪佛控制下的女子，会在它的操纵下自然而然地跳出舞来，而你们一旦跳不出来，就算再怎么脑残，该暴露的还是会暴露。”
她沉了沉声，“假装成小芒她们的纸人，是我专门绘制的符箓，邪佛一旦吃了它们，就再也逃不掉了，如果你们暴露，因此了明空和邪佛的警惕，计划失败，后果……”
其实也没什么，后果也不过就是妖妃娘娘亲自上阵去撕了他们而已，只不过，既然他们自愿跟她来冒险，而她也有意锻炼几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太过轻松，总得有点紧张感不是？
大丫和韦琳果然脸色紧绷起来，心下浮现不安，两人咽了咽口水，“这舞难学吗？”
甄善点头，“极难！”
两人：“……”
想努力奋斗的心有点摇摇欲坠怎么办？
甄善凤眸微眯，“所以，你们还要学吗？”
两人毫不犹豫地说：“学！”
如果自己是关系到自己的命，有时候就别太垂死挣扎了，但还有其他人的，还是努力地拼一拼，是吧？
甄善红唇微勾，起身上前，并指化刀，划开他们身上的绳子。
四人挣开绳子，站了起来，大丫和韦琳脸色有些凝重，“阿善小姐，我们都学过舞蹈，有些功底，一晚上的时间，应该基本足够掌握舞步的，现在开始吗？”
甄善颔首，“当然。”
两人严阵以待地看着她，但一分钟两分钟过去，她们疑惑地看着甄善，“阿善小姐不先给我们演示一下吗？”
话落，两人荣幸地接收到了无尘大师冰凉一整个夏天的眼神，吓得她们一个哆嗦。
她们有说错了什么吗？
和林峰在内的三人齐齐地看向学霸青年，求解释。
书呆子青年鸭梨山大地擦擦冷汗，“据史料记载，十六天魔舞舞姿极其妖娆……性感！”
三人恍然，哦，明白了，原来大师是醋劲上来了啊！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特别的识趣，“要不我们转过身去，绝不看？”
无尘淡淡道：“不用了。”
四人：“……”
大师，咱能别闹行吗？
他们真滴没敢觊觎大小姐！
甄善看着他们的苦瓜脸，噗哧一笑，伸手，分别点了点大丫和韦琳的额头，两人眼前晃了晃，脑海里多了些什么，她们一怔，“这是十六天魔舞的舞步？”
1338.再不负卿（79）
甄善轻轻点头，转身坐回椅子上，靠在无尘的身上，“你们时间不多了，再不练，明天就真要露馅了。”
二人从惊奇中回过神，连忙点头，找了个角落练舞，林峰和书呆子青年也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反正他们拒绝跟那两位相处，万恶的恋爱酸臭味！
甄善抓着无尘的手在掌心把玩，抬眸看他，抿唇一笑，“原以为大师虽不再六根清净，但顶多也就多了情根而已，没想到还多长了一个醋根，那劲儿可比老坛陈醋了吧。”
无尘耳根浮起红晕，垂着睫羽沉默不说话。
妖妃娘娘却没打算放过他，柔软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叫他身体微微一僵，“大师这是默认了吗？”
无尘抿唇，“贫僧……”
‘贫僧’后又没了！
甄善歪了歪脑袋，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嗯？”
无尘浅淡平静的眸子浮起一点火焰，喉结滚了滚，有些难为情，又老老实实地交代，“贫僧不愿善善看其他男子，也……也不愿别的男人看善善。”
甄善无辜地眨眨眼，“可除非我瞎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看到其他男人，莫非……”
她戳了戳他看似清瘦，实则肌理分明的胸膛，“小和尚还想学那些个变态弄瞎妻子的眼睛，来场虐身虐心的情爱？”
无尘被她吓了一跳，脸色有些苍白，慌忙地解释，“贫僧没有！”
他怎么会想到去伤害她呢？
这世间，他唯一祈求的也不过是她安康而已。
“善善，贫僧不、不会这么做的，你莫多想……”
甄善似为难地轻咬唇瓣，“可你不是说不愿我看其他男子吗？”
无尘神色认真而虔诚，反手将她的柔荑搁在掌心，“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甄善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呆子，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无尘却捧住她的脸，温柔又虔诚地印下一吻，“无论如何，贫僧最不愿的就是看到你受伤，”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心，尤其是为他。
甄善心口微颤，忍不住摇摇头，“你这呆子，一点小小的闺房亲密笑语看把你紧张的？以后要是我们真闹别扭了，你该不是紧张得不知今夕明夕了？”
无尘轻轻一笑，“贫僧不会跟善善闹别扭的。”
甄善黛眉微挑，哪有不闹点小别扭的情侣？
“如果是我要跟你闹呢？”
无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那贫僧给善善随意打骂？”
甄善翻了眼儿，“那是家暴，你真当我是母老虎啦？”
无尘轻摇头，“先前贫僧听过如林施主的外乡人说到，女子每个月总是需要暴躁几天的，善善，需要吗？”
甄善：“……”
是哪个混账东西在她干净纯粹的小和尚面前胡说八道的？
她想瞪他，却触及那如月华凝聚般清浅温柔的眸子，心不觉软了软，还是没好气地说：“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别学坏了！”
无尘心里虽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1339.再不负卿（80）
见此，甄善眸色软了下来，柔荑搁在他的肩膀上，抬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角，见小和尚脸颊如醉酒一般红红的，笑道：“小和尚，我即决定与你一起，就绝不会再看其他男人，
只要你不负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亦身心只是你的。”
无尘眸子颤了颤，虔诚地吻住她，“唯此一生，神魂不灭，信仰不散，善善，你是贫僧唯一的圆满。”
甄善缓缓闭上眼，接纳她唯一的信徒。
唇齿相依，柴房不知何时变得静谧下来，林峰他们压低的说话声响越来越远，宛若天地间，唯有一对有情人，纵容处于人间炼狱，也相依相偎。
而他们，可以天长地久吧？
这时的甄善不会怀疑，但她也没想太多，未来无可预料，握住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
如甄善所料，隔日天刚亮，四五个女尼就打开了柴房，见角落里四人依旧被捆着，正打着瞌睡，女尼们面面相觑，迟疑着上前。
她们可是见识到这四人昨日是怎么发疯的，就连主持都……丢了那么大的脸，她们过去，不会也被这几个疯子给扯掉衣物吧？
那她们还有脸活吗？
女尼们打开门时，林峰和书呆子青年就知道了，只是昨晚大丫和韦琳练了一整晚的舞蹈，天微微亮时，才坐下休息会儿，虽说为了不露馅，四人把绳子拿起来重新绑好，有些不舒服，但聊胜于无。
此时，两个大男人心里对女尼们有些不满，就不能让她们再休息会儿吗？这么早，是要赶着投胎吗？
懒得理明空的这些爪牙，两人故意阖着眼装睡。
甄善和无尘就更不可能理会她们了。
哦，或是说，甄善也压根不知道有人进来。
铺着垫子的椅子上，她窝在无尘的怀中，靠着他的胸膛正睡着香甜。
无尘在听到女尼的脚步声时，就睁开眼，在周围布下一层结界，免得打扰到她的好眠。
双方僵持步下，一个女尼推了推同伴，“再耽搁就要误了时间了，到时主持要怪咱们的。”
另一个女尼不满地说：“那你怎么不过去？”
“主持让你来带他们过去，我们只是帮忙而已，你不过去的话，那我们就告诉主持，是你怠懒！”
其他女尼冷漠地点头。
“你、你们！”
领头女尼没办法，只能咬着嘴唇，有些害怕地走过去，见四人还依旧睡着，心里稍稍放松一些，绕了个方向，原本想离书呆子青年远些，把大丫和韦琳叫醒，却突然……
“啊~~~”
书呆子青年陡然抬起头，抒情地长叹了一声，仿佛整个人升华了一样。
女尼也“啊”了一声，被吓的！
她被书呆子青年诈尸一样的举动给惊得跌倒在地上，其他女尼也下意识想冲出去。
书呆子青年眼睛迷茫了一会儿，随即眼泪汪汪地四处逡巡，“主持呢？我的光，我的电，我的神话呢？哦，上帝，我怎么能看不到他？”
很好，上帝又被碰瓷了！
书呆子青年夸张派地尽情表演着，“没看到主持，我活不下去了，要死了，上帝，请把他还给我吧！”
女尼面色发青，“你、你闭嘴！”
书呆子青年眨眨眼，看向女尼，“哦，亲爱的，请安静下来，吵闹的话，佛母娘娘是不会原谅你的！”
女尼：“……”
到底是谁在吵闹了？
而且，谁是他亲爱的？
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女尼愤愤地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书呆子青年忧郁地点头，“是的，我的上帝，我想主持想得茶吃不下去，饭喝不下去，vom-worthy！”
女尼：“？？？”
什么跟什么东西？
这人真的被佛母娘娘的圣光给普照疯了吗？
那边优雅地掩唇打哈欠的甄善红唇微抽，这书呆子青年也是白切黑的，茶吃不下去还能理解，毕竟古语里，也有“吃茶”一说，但饭喝不下去，这个就……意味深长呐！
还有，vom-worthy？
仗着女尼听不懂英文，变着法地骂明空令人作呕、恶心！
还真不愧是学霸呢！
书呆子青年倏而愤愤地看向女尼，“哦，你这个该死的**，请把美丽的主持还给我，不然，佛母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女尼：“…………”
纳啥？
女尼们也想喊“哦，佛母娘娘，请您收了这个神经病吧！”
女尼深呼吸，“你给我闭嘴！”
书呆子青年更愤怒了，“哦，该死的！该死的！”
女尼：“哦你娘！”
书呆子青年：“哦你妈！”
女尼：“……”
甄善：“……”
“噗哈哈，”甄善笑倒在无尘的怀里，“这书呆子可真是个人才啊！”
无尘无奈地扶好她，温柔的大掌搁在她的腹部，帮她轻揉着，免得她又笑得肚子疼。
最后，被气得浑身直哆嗦的女尼拿了一团布把书呆子青年的嘴给塞上，脚步踉跄地拽着大丫和韦琳离开！
如果可以，这辈子，她们都不想再面对这神经病了！
呸！
书呆子青年把嘴里的布给吐出来，脸上的脑残表情消失，皱了皱眉，“大丫和琳姐没事吧？”
现实装睡后是忍笑的林峰抬起头，眸光有隐忧，但语气却满是信任，“放心吧，她们都不是柔弱的女子，而且，现在明空还需要她们在佛母诞上跳舞，暂时不可能动她们的。”
书呆子青年说：“就是担心明空看出什么。”
甄善笑了笑，“她们这一晚上又不是白练的，有时间，还是想想明日的事情吧。”
1340.再不负卿（81）
林峰小心地说：“只要贞操没事，拼命啥的没问题。”
甄善黛眉轻挑，“能活着为什么要拿命去拼？”
林峰默了默，“明日邪佛和明空那边，我们可能也帮不到您二位，只能尽力帮你们拖住镇民和徐?他们。”
甄善眸色微动，淡淡地应了一声，“小心就是。”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点点头，“二位也是。”
甄善和无尘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一日，除了来送饭的女尼之外，明空不见人影，而如果不是林峰和书呆子青年明天需要侍奉佛母娘娘，不能让他们饿瘫了，女尼们才不想来给他们送饭，简直有毒。
书呆子青年和林峰也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恶心荼毒这些邪佛的爪牙，先讨点利息，明天再一起算总账！
……
善缘小镇，一个被神佛遗弃的地方，却依然有着日月光明，有时静谧得仿佛是个世外桃源、安宁小镇。
只是在光明找不到的地方，黑暗翻滚，恶臭滋生！
佛母诞的前夜，整个佛母殿的邪气越发的恶臭浓郁，即便有无尘的香囊，但甄善终究处于腐烂中心，多少还是被熏到了。
“很难受？”
无尘轻轻地按着她的太阳穴，心疼地问道。
甄善黛眉微蹙，缓缓睁开一双流转着璀璨光华的明丽眸子，她支起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只是几日，我都有些受不住这恶臭，你在这儿这么多年，该是很难受吧？”
无尘的手从她的太阳穴移开，轻轻地抚着她如绸缎般的秀发，温柔道：“不难受。”
甄善抬起头，“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无尘低低一笑，难得不羞涩，薄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如蝶儿眷恋花儿，“施主可是忘了，贫僧已破戒，就欠还俗了。”
甄善挑眉，“那不也还是出家人吗？”
无尘想了想，“是的。”
甄善咬了一下他凉凉的薄唇，“小和尚，你故意的。”
不打诳语，他就转移话题！
真是变坏了呢！
无尘眸色温柔如水，“贫僧没有。”
甄善：“没有什么？”
无尘轻声道：“没有故意，也没有骗你。”
没有她，心被生生挖走，空荡荡的，失去所有七情六欲，活在人间还是地狱，有分别吗？
再难受，能有挖心之痛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可甄善却莫名感到寂寥和揪心，当年的自己，对他可是太过残忍了？
“无尘，我……对……”
无尘温凉的手指轻贴的她的唇瓣，“善善，贫僧说了，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
甄善眸光微颤，忍不住揽紧他的脖子，轻轻吐着呼吸，“无尘。”
无尘温柔回应她：“嗯，我在。”
甄善顿了顿，低低道：“有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无尘抚着她秀发的手微顿，“好。”
甄善抬起头，挺翘秀气的琼鼻微皱，“你都不问是什么事情吗？”
无尘温柔轻笑，“贫僧相信善善。”
甄善不满，“那要是不好的事情呢？”
无尘问：“可对你有碍？”
甄善抿唇道：“是对你不好的。”
无尘拧起的修眉松开，“那就不算太重要，善善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甄善：“……”
小和尚你这样，真的让本宫很想欺负到底啊！
她无奈一笑，“呆子！”
无尘柔柔地吻着她的额头，“只要你开心。”
甄善抱紧他，“嗯，等到这次事情解决，我会告诉你一切。”
无尘点头，“好。”
甄善垂下眼帘，卷翘的睫羽有些轻轻地颤动。
只是，到时，知道一切的小和尚你，可会对我失望呢？
你原以为你的悟心是个干净无暇的姑娘，却不知，她从一开始靠近你，就怀着目的，算计你的一颗真心，又不曾真正理解你，还抛下你，让你煎熬了那么多年！
你可会失望，会恨？
甄善眸色黯了黯，心头有些涩然。
果然是报应啊！
只是，她做过的，甄善不会不认，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
感情容忍不下一丝杂质，她不想以后事情从别人的嘴里说出，而让他们关系分崩离析。
即有心，那就坦诚。
无论结局如何，甄善都会将一切告知，也愿去承担一切后果。
如若他愿意冰释前嫌，那她承诺，以后再不欺瞒，就算如今她还没有一颗完整的心，她也会慢慢地学会再次去爱，新生的心脏也只有无尘这么一个人。
如若他不能释怀，她也不勉强他，只望他往后安好，不必再为她这薄凉的女人煎熬挣扎。
……
佛母诞，善缘小镇最大的节日，妖魔鬼怪成群出没，以血肉为祭的狂欢。
天还没亮，佛母殿灯火明亮如白昼，到处着急的脚步声，还时不时伴随着女尼的呵斥声。
嘭，柴房被猛地踹开，可能是女尼们觉得小心也不会遭受到脑残的荼毒，那就暴力些。
林峰和书呆子青年被三个女尼往外拽去。
“哦，该死的，轻点，你怎么能如此粗鲁，我亲爱的住持呢？哦，上帝啊，佛母娘娘不会原谅你的。”
这么专业碰瓷上帝的，除了书呆子青年还能有谁？
女尼们面色麻木，险些沧桑得头发都白了，等到佛母诞过，其他男人她们不管，这个满嘴都是“上帝”的疯子一定要主持把他给宰了，做成肉包子！
书呆子青年头皮一麻，察觉到女尼们的杀气，但既然已经作死了，自然就是要一路黑地作下去，这样，就算死，也够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