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1.此恨绵绵无绝期(16)
对,灵族可不是隐世守着这一亩三寸地,他们在外面也有势力。
一来,是灵族要时刻注意着大陆的情况,省得那些皇室权贵吧大陆给祸祸完蛋。
二来,也是为那些没有资质的孩子提供一个栖身之所,让他们能安稳成长,不让族地的父母忧心。
三来,便是灵族必要时需了结一个朝代,这其中,也需要钱财和势力的。
至于说灵族人直接用超出普通人的力量杀了当朝皇族,这种事,想想就好了。
毕竟他们可能还没动手呢,就先被天雷给劈成渣渣了。
朝代更替,他们能插手,但必须控制在一个度。
还有一点,燕初没说,就是灵族的干预,只能做推手,不能直接掺和进去。
也就是说,灵族人不可自己去当奸臣,祸乱朝纲,整垮了一个朝代。
甄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冷笑就没断过。
灵族人不能去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就培养一个倒霉蛋去。
她该说她真够幸运被选中的吗?
小甄善却没想那么多,她看着手上的玉令,看向燕初,“师父,那我现在也属于灵族了吗?”
燕初道:“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
小甄善没多怀疑这话,眉眼一弯,珍稀地把玉令收起来。
燕初浅淡的眸子似掀.asxs.点波澜,“饿了吗?”
小甄善睡了一下午,还真有点,点点头。
燕初起身,“为师命人传膳,你先洗漱。”
小甄善眨了一下漂亮的凤眸,才发现,师父自然而然地进入自己的卧室。
她小脸微红,心里又有点甜滋滋。
她喜欢师父的理所当然地亲近,不拘泥那些规规矩矩。
至于燕初是不是把她当孩子,才没顾忌,小甄善可不去想。
不管如何,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连近身都不许的燕初,却每每让她亲近,这样的在意,管它是因为什么。
日久生情,她就不信了,时间长了,师父不会喜欢她。
甄善看着恋爱脑的傻白甜自己,白眼都不想翻了。
那男人满心都是灵族,满心都是整个大陆,喜欢她?呵呵!
呸,稀罕?
……
在国师殿的时间,小甄善过得很自在。
因身为族长的燕初在外三年,刚回来,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忙起来,两人也不能像之前一直在一起。
小甄善也不是那种粘着不放的人,况且,她如今身为灵族小主人,怎么可以不了解自己的族地呢?
翌日,她跟照常完成燕初布置的功课后,就离开小筑,下山去找余嬷嬷。
灵族给她安排了一处竹屋,小甄善找到她时,她正跟着灵族其他女人在采摘鲜花,准备酿花蜜。
灵族虽说天赋异禀,但也不是神仙,逃不过五谷饱腹的需求。
平日没事,灵族除了修炼,也跟外面的人一样,需要种植劳作。
“小主人。”
灵族女子见小甄善归来,连忙放下花篮行礼。
小甄善和善一笑,“大家不用多礼。”
灵族女子对她善意又不失恭敬地笑了笑,“小主人是来找余姐姐的吗?”
小甄善看向余嬷嬷,点点头。
灵族女子拿过余嬷嬷手上的花篮,“余姐姐先去陪小主人吧,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就好。”
余嬷嬷感激地朝她们矮了矮身,才带着小甄善去她的住处。
她们离开后,灵族女子们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有个年纪比较小的不忍地咬唇,“小主人看着还那么小,脾气又好,真的要……”
她话还没落,就见年长者冷冷地看着她,吓得脸色一白,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不懂吗?”
年轻的灵族女子眼眶微红,“对不起。”
“身为灵族,侍奉的是上天,我们做的都是顺天而为,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该有的感情就收一收,知道了吗?”
“是,我下次不会了。”
“嗯,别坏了大人的事,否则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是。”
这边,小甄善看着余嬷嬷的住所,不算奢华,但很清幽雅致,看得出灵族的人是有用心准备的,并不因为余嬷嬷身份上是她的奴仆而亏待轻视。
这让她对灵族多了一分感激和归属。
“小姐喝茶。”
小甄善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嬷嬷住在这,还习惯吗?”
余嬷嬷慈爱一笑,“这儿很好,大家对我也很和善。”
小甄善脸上露出柔软的笑意,“那就好。”
“小姐呢?”
“我跟师父住在山上的小筑,那儿是他的居所,寻常人没有他的命令,是不能上去的,就连灵族的八大长老也不可随意进出。”
小甄善咬了咬唇,“抱歉,嬷嬷,不能接你过去。”
余嬷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姐能得国师大人的重视,那就是最好的,况且这里也很好,您不用担心。”
小甄善抿唇一笑,“师父待我极好。”
看着她眉眼不掩饰的欣喜和甜蜜,余嬷嬷眼里的担忧更甚,“小姐,您对国师大人……”
师徒之间,可是禁忌啊,如果被世人知道了,小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小甄善脸上笑意敛了下去,眸光执拗,“这一生,我只会在师父身边,除非他不要我。”
余嬷嬷欲言又止,她想问,像国师那般清冷尊贵如仙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徒弟对他的这种感情?
可见小主子如此执着,她也不敢再问,只能压在心中,担忧不已。
1462.此恨绵绵无绝期(17)
小甄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很多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可还未到那个时候,她不想去想,去多纠结,更不愿为此,疏远燕初,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不亲近点,怎么俘获她仙人一般的师父呢?
实在不行,就霸王硬上弓喽!
要是到时,师父还不愿接受她,小甄善垂下眸子……
至少她得到过师父了不是吗?
努力过,才有可能成功,不做就畏畏缩缩,担心这担心那的,煮熟的鸭子都能飞。
小甄善哪儿能愿意?
余嬷嬷可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那不矜持又恐怖的想法,也不愿多说这个,怕她伤心。
“小姐,您可有想过要回相府?”
对于甄家,余嬷嬷是又不甘心又恨。
甄望有现在,都是夫人的功劳,可他呢?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还不顾骨肉亲情,把小姐丢到那个魔鬼窟里!
如今,他洗了夫人母族一家的血,享受着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儿女成双,呵呵,余嬷嬷恨不得吃了这个伪君子的血肉。
之前,她们连京城都踏足不了,现在回来了,怎么都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
提起渣爹一家,小甄善黛眉挑了挑,意味深长地笑道:“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呢。”
她颇为期待地说:“想想,都六七年了吧,不知道我爹可想女儿否?”
余嬷嬷讥笑,“您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会不想您呢?”
小甄善颔首,“我想也是,过几日,皇帝要带领百官开坛祭拜天地,师父要出面主持,他说让我一块去。”
余嬷嬷笑道:“如此正好,小姐也能老爷父女重聚,可喜可贺。”
小甄善轻笑一声,“是的呢,到时少不了去相府走一圈,嬷嬷,咱可要好好准备呢。”
余嬷嬷俯身屈膝行礼,“小姐放心。”
……
历代王朝祭天都是京城南郊圜丘举行。
祭天前三日,帝王就率领百官先到国师殿外恭迎国师。
头戴十二旒的冕,身着龙袍的银月帝王夜封站在国师殿外,抬手作揖,“恭请国师大人。”
厚重的红漆木门缓缓打开,丝竹管乐声如同天籁,犹如从天际传来,落入帝王和百官的耳中,令人不觉精神一震,又心生敬畏。
宫殿中,白雾渺渺,如同隔开凡世与仙境,神秘又令人向往,百官不觉悄悄地偷看。
然而,仙舞朦胧,众人什么都没看到。
只让人对国师殿越发的敬畏了。
随着白雾涌出,乐声越来越近,恍惚中,一行白衣人不知何时出现。
走在最前的是四个美貌少女,她们提着花篮,不断抛洒鲜花。
其后是四个奏着琴、萧、笛、箜篌的少年,乐声缥缈悠扬,带着一丝亘古的威严。
他们缓缓从仙雾中走出,让银月的帝王和百官不觉屏住呼吸。
八人在靠近大门的时候停下,分立两边。
仙乐云雾中,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着周身,只隐约可见白色广袖长袍上银丝细线织就的莲纹,淡雅高贵,孤冷出尘。
只是无人能看清他的容颜,但就算是帝王,也不敢轻易直视他。
不过,待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却发现,不知何时,国师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裙少女。
她与国师一样,着银色莲纹的白裙,乌黑的秀发没有多少发饰,只用白色丝带缠着,额间压着蓝色水晶,白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美丽的凤眸,淡淡的眸光扫过他们,高贵脱俗,宛若九天仙子。
她是?
帝王和百官心里满是疑惑,但暂时也没人敢出声。
燕初带着小甄善往外面走去,八位长老进随其后,如众星拱月,拥簇着两位主子。
“参见国师。”
帝王抬手作揖,百官则是屈膝下跪。
“陛下和众位大人无需多礼。”
清清冷冷的声线犹如神邸般平静而悲悯,叫凡人不敢抬头,更遑论冒犯。
国师无需做什么,每次只需出现在人前,就已经叫人敬畏不已,根本不敢起冒犯国师殿的心。
真的,脑子没疾,作为凡人,哪个敢对仙人喊打喊杀?
他们着实佩服历史那些打着要铲除国师殿的君王。
只可惜,千年了,朝代换了好几个,国师殿依旧国师殿!
仁帝夜封神色恭敬地说:“国师,去往圜丘的车辇已备好,请。”
燕初:“请。”
为表示敬重,一般帝王都会和国师同行,走在最前面。
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少女。
看国师时时将她放在身边,仁帝心里震惊。
要知道,这任国师是传闻是从他皇祖父那一代就继任了,上百年了,对方却依旧活着,虽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和听声音,就只他表面应该还是青年人。
这种长生不老的能力着实令仁帝忌惮和敬畏不已。
但他们夜氏皇朝跟从前的其他朝代不同,他们的先祖是灵族后人,因没天赋被送出族地,在三百多年前推翻腐败的前朝,建立银月政权。
也因此,夜氏皇族比前几个朝代更清楚国师殿对于大陆的意义,所以夜氏十几个帝王,没有一个敢冒犯国师殿和国师的。
即便每个帝王都渴望长生,但依旧没人敢打国师殿的主意。
因为不打,还能寿终正寝,留个好名声,打了,那是可以直接准备后事,还要遗臭万年的。
夜氏帝王能不是识相吗?
说回来现任国师这边,仁帝只记得他是历任国师中最为强大神秘的,脾气也最为古怪,不说是外人,就是灵族,也不能多靠近他一分。
1463.此恨绵绵无绝期(18)
他有记忆的三十多年来,就从未见过有人距离他三步以内的。
如今,他却将一个少女带在身边,这不得不令仁帝重视起来,就怕灵族有变,影响到他的江山。
小甄善看了仁帝一眼,小的时候,先太后是她的姑祖母,对她喜爱非常,时常召她入宫,因此,她对仁帝并不陌生。
当年,在蠢得天真的她眼中,仁帝就是个风度翩翩的温和帝王,对她很是宠爱。
却怎么知晓,帝王的宠爱,也不过是他迷惑姑祖母的手段罢了。
一道圣旨,她外祖一族几百人,无一活路,母亲成了卑下的妾室,受不住打击自缢,而她被丢入魔鬼窟,三年折磨。
甄望固然可恨,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仁帝夜封。
小甄善如何不恨?
是,成王败寇没有错,他们的苦难就是失败的下场。
那么,如今她有能力回来复仇,不也是因果报应吗?
至于什么忠君,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甄善嗤之以鼻。
只要站在胜利一端,话语权就在谁那。
不过,在前几日,师父给了她玉令后,小甄善担心自己成为灵族不能复仇。
但师父说,这是她入灵族前的因果,她是可以去了断的,并不妨碍。
小甄善觉得世上再没谁比狮虎更好了。
甄善:“……”
呵呵,这傻白甜真的是以前的自己吗?
妖妃娘娘抬起白皙漂亮的手指,遮住自己的眼睛,没眼去看了。
不过,她转眸看了一眼仁帝,眸中浮起淡淡的情绪。
仁帝夜封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即使快到不惑之年,也依然包养得很好,是个能迷得京城许多女子芳心大乱的成熟男人,帝王威严更给他添了几分魅力。
只不过,在燕初旁边,容易被衬得黯淡无光。
甄善想起成为他的宠妃那些年,只记得仁帝非常宠爱她,几乎是病态地对她千依百顺。
只是,时光有些遥远,记忆都淡了许多。
而当初,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恨燕初身上,就算仁帝不对劲,她也根本不在乎,没去探究过。
直到……
甄善闭了闭眼,将那些久远的记忆压下。
仁帝对上小甄善清凌凌的眸光,微微一怔,露出一抹温和善意的笑容。
小甄善心里厌恶至极,但眸中却一点都不显,只淡淡地点点头。
情绪控制,是师父对她最重视的课程,她可不想让他失望,也不能让仁帝发现她的任何异样。
仁帝谦卑地问燕初,“国师大人,这位姑娘是?”
燕初浅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我的弟子。”
身为灵族族长,大陆地位超然的国师,燕初是可以有尊称的,只不过他好似不喜欢,从来都是淡淡地一个“我”字代称。
似乎,在他眼中,众生皆为平等,他和凡世之人、世间万物并没有多少区别。
有时,小甄善会觉得她的师父真的是神,无论何时,都没有任何情绪,对什么都平平淡淡,又带着一丝悲悯,神性太强。
也叫她很是挫败,师父对她似最特别,又似她也不过他的一个过客。
1464.此恨绵绵无绝期(19)
唉!
小甄善觉得自己的追师之路,道阻且长啊!
甄善:“……”
出息!
算了,妖妃娘娘决定暂时佛了,免得被从前蠢蠢的自己给气死了。
仁帝听到燕初的回答,诧异了一下,“您的弟子?”
燕初:“嗯。”
仁帝有些紧张,国师收弟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他大限将至?
如果只是单纯的灵族族长更替,仁帝倒是不怎么害怕,毕竟灵族把天命看得比什么都中,绝不会因为族长的更替而引发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他们以后换个人恭敬而已。
但,要是关系到夜氏王朝的话……
仁帝就不得不紧张了。
甄善看着仁帝眼中情绪的变化,掩藏得很深的警惕,沉默下来。
仁帝并非一个好帝王,他性子太过多疑,小心眼又暴戾,还十分地自大,认为除了国师殿,帝王高过一切,对于平民百姓,他可以为所欲为。
这位帝王奇葩到什么程度呢?
不顾法纪,觉得自己的话就是别人最高的行为准则,对待那些喜欢的官员,无论对方做什么,贪污也好,鱼肉百姓也罢了,他都无所谓,反正就一些贱民,死了就死了。
也导致了如今银月王朝各处民不聊生,尤其山高水远的地方,更是人间地狱。
但他绝不是蠢的,帝王心术炉火纯青,手腕还十分了得。
他将国库几乎用来发展银月的兵马,使得银月将领士兵地位都非常高,军队也空前地强大,对他更是绝对地忠心耿耿,又加上暗探遍布大陆,根本没有人能反抗得了他。
没有意外的话,仁帝在位期间,银月是倒不了的。
但再给他这样霍霍个数十年,大陆离毁灭也不远了。
灵族对仁帝早已不满,依靠大陆龙脉和气运而生的他们,绝不可能看着大陆被毁。
那么……
甄善讽刺极了。
什么奉天命,什么不参与俗世,灵族为了他们的原则,便不想着劝导仁帝改善……
好,就算他性子扭不回来,但拯救这块大陆的方式千千万万,可他们却偏偏选择了妖妃祸国的这一条。
只因为这是天道示下,灵族要遵从天命。
所以,她活该被牺牲!
甄善眉眼浮起浓浓的戾气,须臾,她神色恢复正常,拈花一笑。
罢了,因这些无聊的过去而心情不好,可不值得。
那些仇怨,她本也报了。
再纠结又能如何?
天道还能让她回到过去,去改变那一段历史?
甄善嗤笑一声,继续当她的透明人。
……
在国师殿门前迎接国师的只能是男子,女眷在更远的一道拱门外。
当然,这不是灵族定下的规矩。
而是仁帝命令的,经过了先太后地把控朝政,仁帝心里十分忌惮女人,在他上位后,颁布了很多对女子不利的政令,使得银月的女子地位更加低下,男人对女人的掌控权达到了顶峰。
甚至男人打死自己的妻子,都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会遭到任何谴责。
仁帝觉得女人低贱,怎么配去迎接国师?
便让她们不许靠近国师殿一步。
对此,甄善只想送他一个白眼。
可,明明这位帝王那么看不起女人,最后却让她这个妖妃给毁了江山,可是报应?
也可笑至极。
此时,外面的女眷见国师和帝王过来,她们纷纷跪下行礼,连皇后也不例外,还是那种叩拜大礼。
仁帝爱美色,但他又只把女人当成漂亮的玩具,看不起她们,淡淡摆手,“起来吧。”
女眷们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按品级站到队伍的不同位置,但明显,同个品级的,女人地位是低于男人的。
就算是皇后,她也没资格站在帝王旁边。
看着自己站得比皇后的位置都钱,小甄善唇角微微一抽,不过气质依旧淡然,仙气渺渺,十分能唬人。
皇后不觉多看了她一眼,却没胆子问。
小甄善目不斜视,保持着自己国师亲传弟子的逼格。
仁帝称赞道:“国师的弟子果然不凡,如同九天玄女。”
燕初淡淡回答:“她本就不凡。”
小甄善:“……”
嗨呀,狮虎夸自己耶,好高兴,好害羞!
仁帝笑呵呵地再次奉承几句,就差把小甄善真夸上天去,完全忘了他自己最是看不起女人这件事。
在仁帝看来,普通女子怎么能与灵族女子相提并论?
国师的爱徒说是仙女,完全不为过。
敬重仙女,仁帝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也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甄善有必要怀疑这大奇葩皇帝当年对她那么痴迷,就是因为她是燕初的爱徒,是被灵族承认的小主人,所以格外刺激有成绩感?
甄善打了个寒颤,不能想,再想就要弄死燕初这狗贼了!
……
帝王出行,队伍那叫一个壮观。
国师的车架除了纹路雕刻由龙换成莲花外,其他规格基本是参照帝王来的。
可见,银月王朝真的对国师殿推崇到了极点。
可惜啊,仁帝却不知道,国师殿如今心心念念地就是搞死他,弄垮他的王朝。
呵呵!
小甄善与燕初同乘一辆马车,她倒了杯茶,递给自家狮虎,“师父,喝茶。”
燕初睁开眼,接过她的茶,手指轻轻摩挲茶杯,却没有喝。
小甄善不解,“师父,您在想什么呢?”
燕初眸色淡淡地看向她,“你如何看仁帝?”
小甄善微微一怔,抿了抿唇,“师父要弟子说实话吗?”
燕初:“随你。”
1465.此恨绵绵无绝期(20)
虽然这样说,但小甄善除了自己的心意,其他的,根本不会瞒着他,她垂下眼帘,不让他看到自己眸中丑陋的仇恨。
“师父,我恨他。”
燕初杯中的茶水晕开了涟漪,“因你外祖和母亲?”
小甄善点头,沉声道:“就算是我那个好父亲陷害外祖一家,但这其中没有皇帝的示意?我不信,而且,仁帝恨极了我姑祖母,他怎么会放过她的母族?当初,事情一出,仁帝二话不说就杀了我外祖全家,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燕初依旧无悲无喜,淡漠地评论,“权利更替,本就如此。”
这话没有错,但小甄善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不该把她的仇恨强加给燕初,可情感上,她把燕初当成最亲的人,他却对她的亲人只有冷漠的八个字,叫她如何能不难怪?
小甄善沉默不再说话。
燕初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搁置在桌子上,“仁帝不简单,你有胜算报复他?”
小甄善收紧手指,“即便没有,也要做,我不能让我母亲和外祖枉死。”
燕初垂着眸,神色清冷淡漠,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为了复仇,你愿付出什么?”
小甄善怔了怔,“时间和精力啊!”
燕初看向她,难得的,她在自家清冷如仙的师父眉眼间看到一丝诧异。
小甄善不觉笑了,“难道师父还以为我要说不惜一切代价吗?”
燕初剑眉微挑,似在问,不是吗?
小甄善摇摇头,“师父,报仇是报仇,但为了仇人付出一切,那是在报仇,还是在折磨自己呢?”
“嗯?”
“如果我呢,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仇恨,那么,倾尽一切去复仇,是说得过去,毕竟人总要有个动力活着,可我如今,有师父,有嬷嬷,还有灵族,你们在我心里,才是最重的,复仇要做,但不是莽撞地去做。”
小甄善眸光染上点点温柔,“假若为了你们,真有必要,放弃复仇又如何?即使那样,是对不起我的外祖和母亲,但要是,赔上你们,复仇成功又能如何呢?只不过让自己跌入地狱,痛苦不堪而已,这可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吗?师父,您看我像是个委屈自己的傻子吗?”
燕初眸中划过一丝什么,“不遗憾?”
小甄善诚实地点头,“遗憾啊,但,没什么比你们更重要了,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以慢慢谋划,想出其他对策去报复仇人,凭什么牺牲你们呀?那些赔上自己所爱的人去达成目的,切,不是没用就是压根薄情冷血。”
燕初默了默,摇头道:“你倒是对自己有信心。”
小甄善挺直脊背,“那当然,我是谁的弟子?哪能坠了您的名声?是吧?”
燕初话语带着一丝无奈,“你呀!”
小甄善亲昵自然地抱住狮虎的手臂,毫不放弃一丝吃狮虎嫩豆腐的机会,“虽然说仁帝确实不好对付,也很强大,但师父也该对自己教出的徒弟有信心不是?”
她伸出白皙的五根手指,“给我五年,我有信心让银月王朝换个君主。”
燕初看着她,“你有什么计划?”
小甄善笑眯眯,“师父,你猜。”
燕初淡淡道:“仁帝那几个还未成年的皇子?”
小甄善啪啪地鼓掌,马屁不要钱地拍,“师父真聪明。”
燕初摇头,“仁帝疑心病极重,掌控欲极强,即便是亲生儿子,他也不会信,更不会将权柄分给他们。”
小甄善沾了茶水,划出了个银月的权力结构图,“只从仁帝那边下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师父,没有什么关系是坚不可摧的,尤其是人和人之间,而只要撬开一块基石,仁帝的集权体系就会出现漏洞,一点一点渗透,一块一块搬他的基石,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燕初看着逐渐淡去的图像,“你想从谁下手?”
小甄善淡淡一笑,“平宁长公主是个不错的选择。”
燕初眸色悠远,“你知道?”
小甄善笑了笑,“本来不知道的,后面多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平宁长公主不仅仅是仁帝的妹妹,也是他手下的暗探!
她嘲讽地摇头,“仁帝防备着女人,看不起女人,但他手里的暗探实力,却绝大部分是女人组成的,真是……”
她挺想问那个狗皇帝:你脸疼不?
不过,她也挺佩服狗皇帝的,他那么压迫天下女人,却还能牢牢地控制她们为他办事,成为他的眼睛。
要是小甄善有以后的记忆,就会明白,这妥妥是职场PUA啊!
不过,小甄善支着下颚,凤眸微眯,“师父,你可能不知道,女人是最心软的存在,可一旦她们决定反抗,那将会是最无情尖利的兵刃,从前她们有多忠心,反击就有多可怕。”
燕初眸色微动,“你也是?”
小甄善歪着脑袋,“当然呀,我也是女人。”
她轻轻地扬了扬自己的袖子,“我还要感谢师父这三年来,带我到处的游历。”
否则,她不会发现仁帝的暗卫系统,也不能撒下一些种子,就等着一个机会,茁壮成长。
燕初眸光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短短三年,她的成长确实让他惊艳。
小甄善察觉到他专注的眸光,抬眸看他,瞬间落入那双月华凝聚的眸子中,冰凉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暖,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洒下月光,将她包容起来。
1466.此恨绵绵无绝期(21)
宛若她是他的天地唯一的存在!
那般的专属叫人迷恋至极。
面纱滑落,她脸颊微醺,鬼使神差地仰头,樱红柔软的唇瓣印在他冰凉浅淡的薄唇上。
燕初平静的瞳眸掀起波澜,清澈无暇的浅淡眸子染上暗色,只是他没动,也没推开他,就那般静静地看着她。
小甄善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退开,几乎是慌乱不已地逃离他的身边,脸色嫣红,随即却惨白下来。
她、她做了什么?
明明想着徐徐图之的,为什么会如此情不自禁?
师父会怎么看她?
可是会厌恶,甚至无情地赶走她?
小甄善不怕他责罚自己,就怕他失望,讨厌她到要跟她断绝试图关系。
马车里很安静,先前那丝旖旎的温情已经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压抑和寂静。
这样的氛围,压得小甄善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也越来越白。
果然,师父要厌烦她了吗?
她该怎么办?
小甄善咬住唇瓣,几乎将那柔软漂亮的唇瓣咬出血来。
一只优雅冰凉的大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继续糟蹋她的唇瓣。
“师、师父!”
小甄善眸中蓄满泪水,根本不敢去看他。
燕初轻轻一叹,有无奈,有不易察觉的头疼,却没有她以为的厌恶。
他将她抱到身边来,让她看着自己,“你可知刚刚做了什么?”
小甄善望着他清冷平静的眸子,话语带着颤抖,“我……师父,对不起。”
燕初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而怜惜,“少年怀春,这三年,为师一直将你带在身旁,你会产生一些错感也正常。”
“不是的,”小甄善顾不得其他了,她着急地解释,“不是什么错感,师父,你知道我不是闺阁中被娇养的女子,我比谁都冷静,也比谁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我的感情。”
燕初剑眉微微蹙起,“你对为师起了男女之情?”
小甄善脸红了红,垂着眸,咬牙地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是她想掩饰就掩饰得了的。
与其在遮遮掩掩,不如放手一搏。
她的性格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决定抓住的人,更是不会有半分退却。
想让她一辈子跟燕初做师徒?
不可能的!
要么她得偿所愿,要么她离他远远的,把所有念想都断了。
若即若离,一辈子在他身边默默守护?
小甄善自认做不到,她心性本就不是多情的人,或是说有些自私薄凉,对一个男人无私奉献,不存在的!
所以,现在,一个字:干!
不是燕初尝试接受她,给彼此一个机会,就是两人一拍两散,他的恩情,她再找其他机会偿还。
燕初薄唇微抿,眉间浮起一丝困惑和为难。
男女之情,对于或了上百年的国师大人来说,是新奇的,也是无知的。
毕竟,无论是外面,还是灵族,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对他产生这种感情,更别提还如此亲近他。
讨厌自己的徒弟吗?
燕初不用想,就能直接否认。
如果他真不喜她的话,依旧会教她那些权谋政论,但绝不会让她靠近自己,更不会为她事事亲力亲为,还赋予她灵族小主人的身份。
只是……
沉默总是格外令人着急,尤其是这种时候,坚持就是把小甄善放在火上烤着。
她指尖颤了颤,却还是坚定见自己的手贴上燕初的脸颊,凝视着他带着一丝疑惑的清冷眸光,小甄善耳尖红得滴血,她深呼吸,“师父,我这样的亲近,你讨厌吗?”
燕初没有犹豫,淡淡摇头。
小甄善眸光微亮,慢慢倾身,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唇瓣,“那、那这样呢?”
燕初看着怀中娇羞美丽的少女,她穿红裙华服,是最好看的,明媚得如小太阳一般,但白裙也不错,衬得少女清纯干净,宛若雪莲。
而如今,她毫无防备地依着自己,娇美的花儿为他绽放,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
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眸色微深,“你真不愿只跟我做师徒?”
小甄善:“是,师父,我心仪你,我不要只做你的弟子。
燕初安静地凝视着她,许久,在小甄善心渐渐沉下时,他垂首,轻轻吻住她的唇瓣,低低道:“好。”
小甄善被他主动的吻,亲得灵魂险些出窍,灵动美丽的凤眸此时有点呆滞,仿佛在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燕初见平时聪慧无双的徒儿露出娇憨呆傻的样子,唇线微掀,一抹笑意稍纵即逝,冰凉的手指在她小脸轻轻滑动,温暖细腻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
她呆着,他也不出声唤醒她。
许久,小甄善回过神来,直接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开心得跟个得了好多糖的小女孩一样。
“师父,你说什么?你答应我了?”
燕初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让她乱动,浅淡的眸子虽依然平静,却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嗯。”
小甄善笑得眉眼弯弯,浑身都是散发极致的喜悦,那种浓烈的情绪,是燕初第一次在她身上感觉到的。
很纯粹,很温暖。
她腻在他怀中,“师父,你太好了!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燕初眸色点点柔和,“嗯。”
小甄善搂着他的脖子,脸颊鼓了鼓,似有点不满,但眉眼间却依旧笑意盈盈。
“师父,这个时候,你该说,你也喜欢我,不是,嗯,你好敷衍哦。”
1467.此恨绵绵无绝期(22)
燕初剑眉微挑。
小甄善瞬间怂了,“好吧,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知道就行。”
燕初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乖坐着,别闹。”
小甄善有恃无恐,“反正我把马车翻过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师父会护着我的,是不是?”
燕初无奈摇头,却没否认。
小甄善满足地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丝绸一般的发丝,这是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只是到了今天,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做。
“师父。”
“嗯?”
“你娶我好不好?”
燕初眸中有一瞬的幽深,淡淡道:“羞。”
即使自家师父只说一个字,她也知道他的意思。
小甄善不在乎地哼哼,“我要是不把‘羞’给丢了,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当你的徒弟了,别想把师父你这个大美人抱回来的,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羞的,还是……”
小甄善瞪大眸子盯着他,“师父就想跟徒儿玩玩,骗徒儿的感情,嘤嘤嘤,师父,你太过分了!”
燕初:“……”
从前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徒儿还有这么闹的时候?
最后,关于娶不娶的问题,大猪蹄子师父还是没给准确的回应,但小甄善也不气馁。
当确定关系,师父就答应娶她,她才会疑神疑鬼呢。
在她看来,她家狮虎这是重视他们这段感情的表情,不轻易许诺。
甄善:呵!
……
祭天前,皇族权贵要先斋戒三天。
而这三日,他们就住在圜丘附近的行宫。
仁帝为国师安排了一处安静的院子,并下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踏足那,免得冒犯了国师。
权贵们心想:哪个傻子敢随意去招惹国师,又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滋润。
燕初倒是无所谓住在哪,他其实不在意什么规格,否则,先前也不会谁都不带,就出外寻找小甄善和药草。
只不过,银月帝王因着种种关系,总是把国师奉到最高位,仿佛不这样,他就会发怒毁了银月的江山似的。
按照燕初所说:仁帝这是舍本逐末。
保住江山的重点根本不在他一个国师的身上。
可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是帝王必修的,然而,有哪几个帝王真的明白这个道理呢?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认为是天子,平民卑贱,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若是仁帝将放在我身上的心思,用于治理天下……”
燕初负手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庭院,淡淡出声。
只是话到一半,他却没再说下去。
小甄善站在他身边,抿唇,“他确实不配为帝,师父又何必为那种昏君多思多虑呢?”
燕初垂眸看他,瞳眸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划过,只是待小甄善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只余她的身影。
虽说在师父忧国忧民的时候,想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有点没心没肝,但小甄善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仿佛承诺地说:“师父,您别担心,会有转机的。”
1468.此恨绵绵无绝期(23)
她不会让仁帝坐在皇位太久,先前是为了复仇,现在还因师父不高兴了。
燕初看着她纯粹的眸子,不觉移开视线,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甄善却很高兴,觉得自己也能让师父安心了。
娘娘翻白眼都把自己漂亮的眼睛给翻疼了。
对从前的自己实在是太恨铁不成钢了。
她当初到底有多眼瞎,才没发现燕初时常躲避她的视线。
只是,他这是愧疚呢?还是心虚?
甄善嗤笑,他这种人也会愧疚?
母猪今天也没上树,她脑子是抽了吗?
……
行宫的院子很大,主卧是燕初的,小甄善的寝室在他的旁边。
不过,自在马车上表明心意后,她就越发喜欢粘着燕初了。
灵族知道两位主子感情好,对她一直待在大人的房间里也不觉得有什么。
琴声悠悠,情意绵绵,十分腻歪。
小甄善坐在案前,纤纤玉指落在琴弦上,袅袅熏香中,缠绵的曲调从她手中流泻而出。
旁边书桌,看书的白衣男子终是将手上的书放下,轻捏了一下眉心,看向自己的爱徒,“善善,这是《幽兰》。”
小甄善指尖不停,继续抚琴,眉眼弯弯,“师父真厉害。”
燕初:“……”
怎么说,国师大人也是琴棋书画皆精通,识得古琴曲《幽兰》有何厉害之处?
只是,他记得,这首曲子的曲调应该是哀怨和愤懑才对吧?
能把一丝哀伤的曲子谈得如此缠绵悱恻,他该赞赏自己的徒儿吗?
小甄善仿佛没看到自家师父的欲言又止,笑吟吟地问:“弟子谈得不好吗?”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婉转连绵,天籁之音。
她的琴技很好,银月难找出几个女子能与她相比,但……
燕初幽幽道:“是为师没教好。”
徒儿把曲风弹歪了,做师父的也有责任。
铮!
小甄善手下蹦出个杂音,她按住琴弦,不再弹奏,哭笑不得地看向自家师父,“师父,您也太没情趣了吧?”
燕初看了看她,不语。
小甄善起身,扑到他怀里,燕初扶住她,轻斥一句,“胡闹。”
她才不怕他呢,真觉得她胡闹,作甚不将她推开?
师父就是不诚实!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师父,你觉得我能弹得出原曲调怀才不遇的牢骚以及愤懑不平的情绪吗?”
燕初:“可。”
小甄善撇了撇嘴,她当然可以,不是说要经历过那些事情,才能还原曲子本身,那有些是写大漠孤烟,守卫边疆的爱国情怀,是不是要琴师本身去参军才能弹出来?
但,“师父,我对着您,要让我幽怨、哀思,您未免太为难我了吧?”
刚抱得美人师父,她满心只有欢喜,对爱情的期待和羞涩,如果心情哀怨?
要是先前师父直接无情地拒绝她,那才可能。
“琴声表心境,师父,我这是在给您告白呢。”
燕初:“……”
小甄善笑眯眯地看着沉默的男人,“师父,你是不是害羞了?”
燕初:“……”
“别闹了。”
“徒儿没闹呀,徒儿这是心有疑惑,在请教您呢。”
燕初继续沉默,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突然热情似火的爱徒。
之前,徒儿也粘人,但却克制着,现在,每时每刻,都化作小妖精调戏他,国师大人从未遇到过如此难题,心中无对策,只能沉默。
见好就收可不是小甄善的性子,她更喜欢得、寸、进、尺!
她倾身靠得更进,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上,滚烫的温度让她噗嗤笑出来。
狮虎简直太好玩了!
表情装得淡然无波、面不改色,实则心情不知道多羞涩荡漾。
原来仙人般的师父还是个闷骚的性子呀。
这发现……
小甄善差点捧脸鹅叫。
燕初浅淡的眸子微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垂首堵住她的唇瓣,实力证明,师父还是师父!
……
“翁主,前面就是国师的院子了,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国师的。”
两个穿着不俗的少女拉住粉色裙衫的小女孩,低声地说。
女孩大概七八岁,小脸倒是长得挺精致的,可眉眼间的倨傲和刁蛮却减了几分可爱,一看就知道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
她哼哼,“国师又如何?还不是银月的臣子?本翁主去见他,是他的荣幸!”
在她心里,她的皇舅舅天下最大,只要一句话,谁都臣服。
而皇舅舅那么疼她,肯定不会怪她违抗他的命令的。
不就一个国师吗?还能大得过皇舅舅?
这熊娃子之前被平宁长公主先塞到马车里,没有跟着女眷一起去迎接国师,也就不知道她的皇舅舅在国师面前有多谦卑。
两个少女脸色大变,恨不得捂住熊孩子的嘴巴,就怕国师听到什么,那她们会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
毕竟帝王得罪国师,都是狗带的下场,何况她们呢?
两个少女心里也苦啊,她们身份不算高,想着巴结上平宁长公主的嫡女,也好在贵女圈中混个地位。
哪知道这位身份高贵的长公主之女性子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刁蛮也就算了,反正她也有资格,可别作死啊!
国师是她能惹的吗?
陛下都得战战兢兢,她一个小小翁主是吃了豹子胆吗?
还荣幸?
她有本事在皇帝面前说这话啊?
看她的皇舅舅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她!
两个少女白着脸,声音发颤,“翁主,不可胡言对国师不敬!”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啊!
1469.此恨绵绵无绝期(24)
刁蛮女孩两根眉毛吊起来,凶狠刁蛮地指着她们,“你们竟敢教训本翁主?贱婢,无礼,翠儿、金儿,给本翁主掌嘴!”
“是,翁主!”
两个少女被奴仆压在地上,狠狠地掌掴。
她们又疼又不敢置信,怎么说她们都是朝臣之女,这刁蛮女居然说打就打?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让她们又悔又恨!
刁蛮女孩似还不满意,亲自过去将她们的脸给抓花,“贱婢,敢对本翁主不敬,也不看看你们就是本翁主的两条狗,狗还敢对主人指指点点?”
两个少女捂着脸,恨不得掐死这个刁蛮小贱人,可她们不敢,身份的压制让她们只能满心绝望。
刁蛮女孩得意地扬起下巴,母亲说她身份高贵,就算是公主,她也可以不给面子,这些什么贵女,在她面前就该,老老实实当只听话的狗,还敢对她拉拉扯扯?
她们也配?
“你们,扒了她们,把她们丢出行宫,本翁主见着碍眼。”
两个少女瞪大眼睛,随即连忙磕头求饶,如果被扒了衣服丢出去,她们这一辈子就完全毁了!
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孩?
能跟在刁蛮女孩身边的奴仆,基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到主子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就要去扒少女的衣服。
“啊!”
两个少女绝望地护住衣服,只求有人来救救她们。
可平宁长公主是帝王的嫡妹,又深受信任,她的女儿甄玉也很得帝王的心,谁敢得罪她?
两个少女绝望下,无法忍受那样的痛苦,推开那些恶仆,撞向旁边的柱子。
死总比被名声尽毁,一生痛苦的好。
只是,如果可以,她们一定要化作厉鬼,来向这恶毒的小贱人索命。
“拦住她们。”
清冷悦耳的少女声音刚落,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魅影,将打算自杀的两个少女抓住。
她们坐在地上,愣了愣,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甄玉恶狠狠地看向两个少女面前的白衣人,插着腰,指着他,“你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跟本翁主作对,不要命了吗?”
白衣男子理都不理甄玉,恭敬地朝着她背后走来的白裙少女行礼。
甄玉什么时候被这么无礼对待过,气得直跳脚,只觉得这贱奴找死,她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拿去喂自己的爱犬。
“你们给本翁主打死这狗奴才!”
“收拾了!”
随着清冷的少女声落,白衣男子直接将那些恶仆捶翻在地上,一时间,哀嚎声连连。
甄玉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衣男子,她的这些奴仆侍卫可都是母亲给她的,个个身上都有功夫在身,平时她带着他们到处耀武扬威,打遍京城没有敌手。
此时,却单单一个人就将他们全部打倒。
甄玉气得要死,她倒不怕,只认为自己身份高贵,没有人敢伤她!
然而下一刻,白衣男子就出现在她面前,管她什么身份,或是年纪小,直接一扭她的手,将她踹跪在地上。
“啊!”
甄玉痛得眼泪直流,却还是不忘继续作死,“狗奴才,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本翁主是谁吗?”
边骂着,甄玉边抬头去看是哪个贱婢竟然敢这样对她,她要记住对方的容貌,然后让皇舅舅和母亲将其给千刀万剐。
甄玉刚抬头,眼前一片冰雪般洁白轻柔的裙摆随风而动,盛开在雪中的莲花美丽而高贵,还未见到人,她就呆了呆。
那种倾泻的尊贵气息,就是有皇家血脉的她都忍不住心悸。
甄玉眼里满是厌恶,她讨厌任何比她身份高贵的女子,连皇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贱人,凭什么敢高贵?
尤其是甄玉在触及白裙少女那双清冷美丽的眸子时,恶感达到了顶峰,恨不得挖掉她的眼睛。
谁允许一个小贱人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小甄善看着甄玉,第一次她看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心情有点复杂呢。
特别是对方还一副要弄死她挖掉眼睛的气势,她可真真是被吓得厉害啊。
真不愧是平宁长公主那个毒妇的女儿,只是脑子没学到她娘多少,狠毒倒是青出于蓝。
小甄善淡淡地收回眸光,问向身边的灵族,“她是谁?”
甄玉:“……”
甄玉气得要爆炸,原本还算可爱的脸蛋扭曲,“你、你居然敢不认识本翁主?”
小甄善:“……”
她以为她是银子吗?
必须谁都认识?
平宁那毒妇是不是干的缺德事太多了,才生出个脑子有疾的女儿?
她也好意思放出祸害其他人?
小甄善黛眉微挑,没理她,而是吩咐人,将那两个受伤的少女送回去。
两个少女从崩溃的情绪中回神,见甄玉被压着跪在地上,那些恶仆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又哭又笑,心里很是痛快。
仰头去看救了她们的少女,两人惊了惊,连忙行跪拜大礼,只是她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甄善。
但少女能跟帝王和国师站在一起,灵族还对她毕恭毕敬,身份可见不是一般的尊贵。
小甄善淡淡道:“起来吧,以后少跟脑残在一起,下次不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两个少女抖了抖,今日事后,她们哪儿还敢往甄玉面前凑,那就是个小疯子。
她最好期待平宁长公主能一直盛宠不断,否则……
两人感激万分地朝小甄善再行了礼,跟着一个灵族离开。
1470.此恨绵绵无绝期(25)
甄玉见小甄善理都不理自己,还放走了两个贱婢,满脸凶狠,“贱人,你知不知道本翁主是谁?我母亲是谁?”
小甄善要不是需要维持自己灵族小主人的神秘优雅,早翻白眼了。
再次怀疑平宁长公主怎么生出个脑残的?
难道甄玉出生时把脑子留在她妈的肚子里?
这可真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啊!
“啊!”
甄玉一口一个贱人,小甄善好似没听到,但压着她的灵族却不能忍受。
灵族虽不会仗着他们的特殊去欺压别人,但也容不得别人如此侮辱,何况小甄善还是大人的弟子,被他承认的小主人。
结果就是骂得欢的甄玉脑袋直接磕在地上,那声响,小甄善有点担心,她本来就没脑子的妹妹这下要变得更蠢了。
呀,太叫人不安心了。
小甄善眸中浮起跟她家师父一模一样的悲悯,学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啊。
甄玉却差点被磕晕,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她哪儿受得住,边扯着嗓子嚎哭边咒骂小甄善,然后……
砰砰砰!
甄玉的脑袋不断往地上磕,灵族男子用了巧劲,即让她疼得要死,又不会晕过去,简直是折磨啊!
小甄善唏嘘,所以嘛,做人就是不能太嘴贱,这不,遭报应了?
“好了,把人送到仁帝那。”
小甄善很是善良地拯救了一下她的好妹妹,瞬间感觉自己真是美好如天上仙子呢。
回去告诉师父,师父一定会夸她,嘻嘻。
甄玉听到要去她皇舅舅那,霎时不哭了,脏兮兮的脸满是快意的扭曲。
哈哈,这小贱人脑子一定是坏了!
竟然敢让人带她去找皇舅舅。
她待会绝对要让皇舅舅先杀了贱人的奴仆,再派人来抓这个贱人,到时要她给自己磕一千个头,然后再划花她的脸,把她丢到窑子去,受千人践踏。
小甄善看着甄玉不掩恨意和恶毒的眼神,黛眉挑了挑,轻轻地笑了。
她喜欢看仇人满心要弄死她,结果却是要乖乖跪在她脚下求饶的场景。
那一定比木偶戏还好玩。
小甄善摆摆手,让灵族男子带她走,转身回去,纯白的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一举一动皆如画。
甄玉眼里的憎恨变成嫉妒,她虽没看过小甄善的容貌,但对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就连她母亲,尊贵的长公主都比不得,仿佛她是天上的明月,而她们是地上的污泥。
呸!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小贱人也想跟她相提并论?
等着吧,她一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嘭!
在甄玉各种想要弄死小甄善的时候,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推倒在地上,磕得满嘴血,那样子,真的就跟地上的污泥一般。
她哇地一声嚎得整个行宫都能听到。
然而,灵族男子没有半点可怜她的意思,直接抓着衣领一提,往仁帝住的地方走去,原本他轻功高强,几个呼吸间就能到,但他偏偏不,就慢悠悠地走过去,分明就是存着折腾甄玉的心。
甄善唇角抽抽,她虽然很是讨厌灵族,但当年他们帮她折腾甄望一家的时候,还是可圈可点的。
只是,她淡淡勾唇,灵族可不是因为对她有多看重和在意才帮她的,不过因她现在听话,还是燕初的徒弟,在外不能丢了灵族和国师的颜面,才出手的。
在不遵从他们的意思时,这些人也能将矛头对准她,冷血至极。
不过也是,她只是他们选中的一颗棋子,不心怀荣幸,还处处跟他们作对,简直是找死。
呵呵。
……
这边,小甄善回了院子,直奔燕初那儿。
“师父。”
欢快如百灵鸟的少女声音传来,本是在写字的燕初笔尖顿了顿,墨水晕染开,将一副能让书法大家赞叹不已的字直接毁了。
燕初剑眉几不可见地挑了挑,他的爱徒果然好能耐。
放下笔,燕初抬眸去看在他面前越发没规矩的少女,本想提醒她礼仪,但对上她明媚带笑的眸子,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小甄善绕过书桌,黏糊地挨着燕初,“师父,你在写字啊?”
燕初:“嗯。”
不过她来了之后,他写了一下午的字就报废了。
小甄善仿佛不知道自己闯祸了一般,看着桌子笔走游龙的精妙字体,甜甜地夸赞,“师父的字真好看,待会徒儿让人裱起来,挂在我房间里。”
燕初:“你手上为师的字帖不少吧。”
小甄善:“嗨,师父的墨宝多少都不多。”
燕初摇摇头,“这张毁了,你要,为师再写就是。”
小甄善把字帖拿过来,宝贝地说:“才不要呢,这张就很好。”
这可是师父因她而没写好的字,证明着她对师父的影响有多大,多好的收藏珍品,她才不要扔呢。
燕初:“随你吧。”
小甄善放下字帖,似终于想起正事,小脸严肃严肃的,“师父,徒儿要告诉你一件事。”
燕初清俊无双的脸依旧淡漠如雪,超然如仙人,但原本想端起旁边茶盏的手顿住,拢在袖中,颇有点严阵以待的感觉。
国师大人就怕爱徒再来几句“师父,我喜欢你”,“师父,你娶我吧”,“师父,我要跟你……”
头有点疼!
小甄善眨眨眼,凤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娇软的声音一唱三叹,“师父~”
燕初:“……”
燕初神色越发出尘了,换身袈裟,来串佛珠就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了。
1471.此恨绵绵无绝期(26)
小甄善似无所觉,小鸟依人地在他怀里撒娇,闹得燕初没了脾气。
他轻轻叹了一声,“怎么了?”
小甄善鼓起脸颊,娇气又不讲理地说:“师父,你刚刚都没看出我的难过和不安!”
燕初:“……”
难过?
不安?
她?
国师大人脸上露出迷茫,爱徒说的话,每个字他都知道,为什么组合起来他就听不懂呢?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他有七窍玲珑心,可观天下一切善恶,任何人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但,燕初沉默,他如今好像越发不了解小徒儿了。
小甄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脸上真露出一抹伤心了,“师父,你都不关心我了。”
燕初:“……”
可能年纪有点大了,最近经常头疼!
他淡淡道:“关心。”
小甄善不依不饶,“可你没看出我被欺负了。”
燕初剑眉微蹙,“谁?”
小甄善看着向来淡漠的师父出现情绪波动,心里甜滋滋的。
她知道,一时间师父还不能完全适应他们关系的转变,所以小甄善天天在他面前放肆、逗弄,要的就是他习惯她的胡闹,心里渐渐地将她当成需要哄需要妥协的爱人,而不是不能逾越的徒弟。
不过,惊喜的是,燕初对她的容忍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她再无理取闹,他都没厌烦,都任她为所欲为。
小甄善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越来越喜欢师父了怎么办?
好想现在就把师父贴上她的标签哦。
不过,不能太着急,吓着师父怎么办?
毕竟师父先前可是个纤尘不染的仙人,就拽他入红尘,也得慢慢来嘛。
燕初见她情绪有异,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带着安慰的温柔,清冷的声线放缓,“发生了何事?”
他顿了顿,说:“无需怕。”
小甄善轻声问:“无论发生什么,师父都会为我出气吗?”
燕初:“嗯。”
小甄善眉眼一弯,踮起脚尖,开心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燕初:“……”
罢了,她开心就行。
小甄善歪了歪脑袋,“师父,我把甄玉给打了。”
燕初:嗯?
不是说受欺负了吗?
小甄善气鼓鼓地说:“她骂我,还说要弄死我呢。”
她可怕了!
外面坏人好多,还是抱着她家狮虎安全。
小甄善肆无忌惮地吃着美人师父的豆腐,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啊!
燕初好似没察觉自家爱徒的居心不良,“她没这个本事。”
小甄善眨眨眼,“可她吓到我了呀。”
燕初:“为师命人去找仁帝。”
小甄善捧脸,她跟狮虎就是那么心有灵犀。
“我叫人把甄玉带过去了,向来陛下英明,不会让我白受这个委屈的,是吧?师父。”
燕初默默地看着爱徒。
仁帝不是没有半点优点,但绝没有一个跟英明挂钩的。
他摇摇头,“如此,还委屈?”
小甄善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毕竟我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需要师父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燕初:“……”
甄善:“……”
娘娘打死不承认当年的自己如此地臭不要脸!
啊啊啊啊!
为什么她要回头来看这些事情呢?
便宜表哥脑子抽了吗?
……
仁帝战战兢兢地带着平宁长公主和甄玉来赔罪的时候,就看到周身气息出尘淡漠,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升的国师大人。
仁帝瞬间心里更加敬畏了,只觉得这位灵族最为强大的国师越发高深莫测了,也因此,更想掐死甄玉了。
这个蠢货!
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惹国师殿,还是国师的爱徒?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她要死就自己去,拉上他做什么?
从前仁帝有多喜欢甄玉这个外甥女,现在就有多厌烦。
帝王心性最是冷漠,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亲儿子都能杀,何况只是外甥女?
在这一刻,仁帝已经完全放弃甄玉了。
平宁长公主何其了解自己的哥哥?
她心里满是苦涩和害怕,还有一丝怨恨。
纵然是玉儿不懂事,就算国师殿再超然,但身为帝王,想跟国师求个情,至少减轻一下惩罚,绝对是做得到的。
可她的好皇兄,却想到没想就要放弃她的女儿。
平宁长公主如何能不恨?
她这些年对他做了那么多……
可平宁长公主不敢表现出来,她比谁都清楚她皇兄有多小心眼和狠辣,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有了隔阂,不仅玉儿,她和她的儿子都会没命的。
这时的平宁长公主满心的忐忑和害怕,默默地祈祷着国师能对女儿网开一面,她还那么小,只是不懂事。
可她却没想到,她在迫害身份低于她的人,别人也是那么祈求她的开恩的,可她放过那些人了吗?
不说别的,就单单甄玉,一言不合就要毁掉两个少女,就她尊贵,别人的命不值钱是吗?
难道就因她年纪小,就能为所欲为了?
要这样,小甄善也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呢,怎么打杀甄玉都不为过,不是吗?
“孽障,跪下!”
仁帝毫不犹豫地把甄玉摁到地上,嘭的一声,让甄玉痛得呜呜直哭,平宁长公主满脸不忍,心都在滴血。
但仁帝仿佛什么都没看到,恭敬地朝上首的燕初作揖,“国师大人,寡人的这个外甥女胆大妄为,冒犯了您的爱徒,寡人特意带她过来给您和您的爱徒赔罪,悉听二位处置。”
平宁长公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对着燕初和小甄善磕头。
1472.此恨绵绵无绝期(27)
平宁长公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对着燕初和小甄善磕头,“国师大人,这位姑娘,玉儿年纪小,不懂事,她绝对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求大人和姑娘原谅她。”
仁帝看着痛哭求饶的妹妹,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意。
平时这个妹妹做事周到,很得他的心,怎么现在犯起糊涂了,识相的就该知道,现在最好就是放弃甄玉,免得国师对银月王朝不满意。
仁帝有自信,下面那些贱民如何都反抗不了他,但换成是国师殿,他就不敢保证了。
谁知道他得罪了国师,会不会梦里直接脑袋被摘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夜氏是灵族的后人,更加知晓国师和灵族有多可怕的力量,他绝不愿意开罪国师。
平宁长公主哪儿不清楚帝王在想什么,但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捧在手心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怪只怪她忘了嘱咐女儿,绝不能招惹国师殿一分。
可能怪她吗?
国师殿神秘莫测,常年不踏出一步,怎么感觉都不会跟女儿有交集才对啊!
都是那两个小贱人!
要不是她们,玉儿怎么会开罪国师殿?
平宁长公主心里恨恨,她一定要剥了那两个小贱人的皮,让她们敢害玉儿。
只能说,有平宁长公主这种极品母亲,甄玉不长歪才奇怪。
小甄善垂眸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平宁长公主,心情一瞬间的起伏后,极为平静。
在那个魔鬼村庄时,她无时不刻不想着把平宁长公主踩在脚下,让她也尝尝嬷嬷受过的苦难。
现在,复仇的心没变,但她绝不会因这么一个东西而让自己变得狰狞扭曲。
小甄善看了看旁边的燕初,那样的话,就配不上师父了。
燕初转眸看她,眸色清冷平静依旧,但莫名地,她就知道他在为她撑腰,在告诉她,她想怎么处置都可。
小甄善眸光柔了柔,心里如被喂了一勺蜜,又甜又润。
嗨呀,爱死狮虎啦!
燕初突然收到爱徒缠绵甜腻的眸光,眼皮跳了跳,淡淡转回头去。
小妖精徒儿心里笑嘻嘻,师父害羞起来真可爱,好想扑倒哦。
那么清冷禁欲的狮虎,要是扒下那身无暇的白衣……打住,骚过头了!
“咳。”
燕初掩唇,淡淡地咳了一声。
小妖精连忙把自己脑袋那些不健康的东西丢掉,专心地虐渣。
狮虎太迷人,她也很是苦恼呢!
小甄善眸色淡淡地看向平宁长公主,“长公主和翁主不觉得,你们该道歉的不是我和师父吗?”
平宁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覆着白纱的少女,“姑、姑娘,妾身不解您的意思。”
小甄善心中嘲讽,弱肉强食,如果她不是有师父撑腰,不是背靠国师殿,今日的下场,就不是她们跪在自己面前道歉,而是跟先前那两个少女一样,被甄玉直接毁了。
师父说得对,这个王朝真的是腐朽到了极点!
她也不想再跟她们掰扯什么,谁谁无辜的事情,反正她们也不会听进去,更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夜氏皇族骨子里的残戾已经没救了。
小甄善眸色微冷,“长公主,你女儿先前可是说了,要让皇帝陛下和你把我千刀万剐呢,我琢磨着不是翁主需要跟我赔罪,而是我得罪了翁主吧?”
仁帝脸都青了,狠狠地剜了甄玉一眼,这个废物点心,闯祸都要坑他!
“姑娘,请别听这孽障胡说八道,寡人一向敬重国师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冒犯的事情?这孽障,寡人和平宁没管好,让她老是胡作非为,也是该她接受惩罚的时候了,无论姑娘如何罚她,寡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甄玉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额头、脸上都肿得厉害,额头的伤是先前被摁着磕头造成的,但两边的脸?
小甄善看了一下仁帝,没什么意外,这个昏君一向狠得令人胆寒。
只不过,先前甄玉可是得意洋洋地炫耀仁帝这个皇舅舅对她有多好多好。
现在,又是被他打,又是被他摁着来赔罪,不知道甄玉心里怎么想呢?
甄玉被宠得跋扈惯了,她一直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得哄着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原以为皇帝看到她满身是伤,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为她讨回公道,弄死那个贱人!
却没想到,她的皇舅舅在知道事情始末后,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两巴掌,现在还要让她跪着给贱人赔罪,让贱人处置。
甄玉心里恨极,可她也怕极了。
她从没想过,皇舅舅会那么狠心,而从来高高在上的皇舅舅要好声好气地跟着她先前看不起的贱人说话,尊贵的公主母亲向她磕头。
为什么会这样呢?
甄玉的人生观崩塌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做噩梦,一个可怕到了极点的噩梦!
小甄善可不管甄玉有多煎熬,要她同情她?
呵呵,当年她被丢到魔鬼窟的时候,也是甄玉这个年纪呢,平宁长公主有放过她一马吗?
小甄善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老好人,她记仇得很。
不过,装装清纯善良的白莲花还是需要的。
小甄善叹息一声,“若是翁主单单只是威胁我几句,倒也没什么。”
平宁长公主眼睛一亮,她以为小甄善是要卖她一个面子吗?
可惜的是,她想太多了!
只听小甄善又说:“可翁主一出口就是国师殿算什么?国师不过一个臣子,她见国师,还是国师的荣幸……”
1473.此恨绵绵无绝期(28)
在仁帝和平宁长公主惊恐的眼神下,小甄善眉眼染上一丝怒火,“翁主怎么骂我都可以,可她不该对我师父不敬,我师父奉天守护大陆,到她口中却什么都不是,翁主是想做什么?还是……”
小甄善眸色冰冷地看向仁帝,就差问他:你们夜氏皇族是不是对国师殿有什么意见,还是想要对国师不利?
仁帝额头冷汗直冒,连忙看向国师,但他压根就看不清国师的容貌,也不知道国师现在有没有动怒。
可国师真要误会了自己要谋害他,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仁帝害怕自己走不出这个地方。
“你个混账东西!”
仁帝毫不犹豫地抬脚,直接把甄玉给踹飞。
“啊!”
“玉儿!”
平宁长公主满脸泪水地抱住吐血的女儿,痛苦又无助,凄惨极了。
小甄善却想起了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后,倒在地上麻木得连哭都不会的母亲,和她冰冷的挂在房梁上的样子,还有嬷嬷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还要勉强地对自己笑的模样。
那一幕幕都是她心底无法愈合的伤口。
呵!
别人的命不是命,痛不是痛,她们母女的苦就是苦了?
小甄善曾发誓,要将母亲和嬷嬷所有的痛苦百倍还给平宁长公主,这还只是开始,她就玩不了吗?
那可不行呢!
平宁抱着昏死过去的甄玉,心里怨恨至极,可她不敢去责怪仁帝,更不敢呛声国师和小甄善。
否则,她和玉儿就真的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可她好恨啊!
不就是几句话吗?
玉儿还那么小,她懂什么啊?
为什么就揪着她不放?
国师殿欺人太甚,更让她恨毒的是她的好皇兄。
她这些年为他做了多少事,可最后,他却连她的女儿都要杀?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小甄善注意到平宁长公主身上努力压制的恨意,心里淡淡地笑了。
她跟师父说过了,人与人的关系,不是谁都坚不可破的,尤其是利益至上的皇族。
仁帝可是亲自为她踹开一个口子呢。
不过,她的动作可要快点了,否则,等仁帝完全收了平宁长公主的势力,对她可就不利了。
仁帝踹完人,接连作揖,给燕初道歉。
“不过稚童之语,我并未放在心上,徒儿性子急,望陛下莫怪。”
燕初淡淡开口。
只是等仁帝先把甄玉打了个半死,他才说不怪,仁帝可没真信这话,当场直接下旨,撸了甄玉的翁主爵位,勒令平宁长公主带着女儿回去,剥夺了她们参加祭天的权力,非常诚恳地表现了银月对国师的敬重,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国师。
至于怪罪小甄善,仁帝敢吗?
那显然是不敢的!
国师愿意不再追究,他都已经是松了一大口气了,就怕对方心里还有点芥蒂什么的。
仁帝杀了甄玉的心都有了!
这个小畜生!
他们银月王朝经营了多少年,才叫国师殿认可他们,他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触犯国师,甄玉和平宁把自己的命令当什么了?
仁帝眼神带着杀意的看向她们。
看来,这些年,他太过宠信平宁了,让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不管是女儿被剥夺爵位,还是她们不能再参加祭天,这些能让她们丢尽脸面,向京城权贵昭示帝王恩宠不再,她们的地位不复尊荣的事情,平宁长公主除了肩膀抖了抖,一直都低着头,不求饶,也不再试图挣扎。
小甄善眸光闪闪,她可不觉得平宁这毒妇会认命。
不过,也无所谓,狗咬狗一嘴毛的戏,她最喜欢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位继母,在知道此时坐在高位,轻而易举就毁了她这些年经营的荣华富贵,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没事呢,她们很快就会相见的,她期待着。
1474.此恨绵绵无绝期(29)
有了甄玉的作死事件,看到了前一刻还耀武扬威,下一刻就跌到谷底的平宁长公主,三天的斋戒,没人再敢作妖,更无人敢去招惹国师殿。
那些原本看国师整整三年不踏出国师殿一步,心里思索着是不是银月皇室做了什么的人,连忙把小心思藏得深深的。
反正,认一个理就是了,国师殿比皇帝陛下还不能得罪。
好奇国师身边的女子的人也不好奇了。
毕竟比起好奇心,自身的荣华富贵更重要!
祭天那日,帝王在内的所有人都换上了庄重的服饰,就国师殿的人,还是一身白飘飘。
但国师殿向来以白色为尊,终身都着白衣,如果他们换了一个颜色的衣服,仁帝才要心惊胆战呢。
小甄善倒是暗暗吐槽过灵族老祖宗,白衣翩然是好看,但一辈子就只穿白色的衣服,也太单一了吧?
世上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华服呢!
不过,小甄善也只是小小的吐槽一下,并不是有什么意见,更没有自大到想要改变灵族传承的念头。
穿白色衣服又不碍着什么,还能显现灵族的超然脱俗呢,干嘛非逼着人去改变?
把灵族当做归属的小甄善偏心地想着。
就是她有点心疼师父给自己准备了一大衣柜的华服。
但师父说了,等以后她出去了,就能穿了。
这个“出去”,小甄善没怀疑什么,只认为师父说的是跟先前一样到处游历。
想着师父的体贴,小甄善心里觉得天下再没有比狮虎更好的人了。
莫名其妙爱徒更粘自己了,燕初心情说不出的微妙,似随时都会丢了清白的大姑娘。
只是看着她笑靥如花,他轻叹一声。
罢了,随她吧。
皇族的祭天仪式是在圜丘天坛举行的。
圜丘天坛是一座三层蓝色琉璃台,每层都设有精雕细刻的汉白玉石栏杆,栏杆数和台阶数皆是九成九的数字,寓意着皇族崇高的地位。
天坛设了四个门,燕初和小甄善随着皇帝皇后从昭阳门进入,踏着台阶,往中心天坛走去。
站在最顶端,小甄善沐浴着曦光,裙摆银色莲纹尊贵神秘,她俯瞰着下面跪拜的人,心情难以言说。
此时的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想爬到最高位,俯瞰苍生、掌控天地的感觉太好了。
小甄善深呼吸,不觉看向身边的燕初。
一瞬间,感觉师父离她很远很远,他孤冷清贵,不染俗世半点烟火,缥缈又耀眼,仿佛她永远都抓不住,只能看着他羽化而去。
小甄善心里生了一丝惶恐,如果不是她还有理智,恐怕此时就不管不顾地去抓他的手,不让他真的离她而去。
这般患得患失的感情,在父母虚假的感情破裂后,她是不屑又厌恶的。
可如今她才明了当年母亲痛苦的心情。
燕初察觉到她的眸光,转头,神色依旧出尘淡漠,但那双浅淡的眸子却微微一柔。
小甄善恍惚、痴迷,她觉得为了那一个人,或许真的命都搭上了,也无怨无悔。
甄善:“……”
这不争气的!
便宜表哥,能不能商量一下,来个快进行不行?
她真的不想再看从前的自己犯蠢了。
看着小甄善缠着燕初,跟他如胶似漆的模样,甄善心情一言难尽。
但,绝不是嫉妒,没事儿嫉妒自己,她又不是脑内有疾。
再说,那狗男人,有什么值得自己去为他嫉妒的?
她吃饱了撑着了吗?
只是亲眼再看从前的自己全心全意地看着一个狗男人,为他没了自我,娘娘感觉自己心里戾气有点大,在变身厉鬼边缘反复横跳。
真的,那种黏黏腻腻的场景再看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
1475.此恨绵绵无绝期(30)
正当娘娘咬牙切齿,努力压制满心戾气的时候。
圜丘天坛清风拂过,落了小甄善脸上的面纱,绝色倾城的容颜落入了无数人的眼中。
倒吸冷气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气中回荡。
小甄善黛眉轻轻一蹙,云淡风轻地将面纱戴了回去。
可那如同天仙一般的美丽容颜却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痴迷的,嫉妒的,忌惮的,还有恐惧难安的……
小甄善抬眸看去,对上她那好父亲不敢置信又惊惧的表情,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似在朝他打招呼。
甄望面色刷地一下惨白下来。
怎么可能?
这孽种怎么还活着?
那种地方,她如何活下来的?
还成为了国师的弟子?
甄望看到这个女儿,别说高兴了,满心只有害怕和厌恶。
他怕甄善报复他,让他失去了如今所有的荣华富贵,厌恶这个曾经是他靠女人吃软饭的污点的女儿,想着都是她怎么会没死?
甄望还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孽种,他现在的妻子平宁长公主才会被帝王厌弃,地位一落千丈,面子里子都没了,间接地连累他都不再受帝王地器重。
甄望简直恨死这个小贱人了!
当年他就该直接掐死她,留着她的贱命,结果就是来害他的!
小甄善哪儿看不到她那好父亲眼里的杀意和厌恶,不过,比起从前的失望还有伤心,此时她唯有讽刺和可笑。
觉得别人说他吃软饭很难受?
那他当初为什么偏要哄骗她母亲,借她母亲的势力爬上去呢?
这软饭敢吃怎么就不敢认了呢?
呵!
小甄善此时注意力都是甄望身上,却没有发现,她旁边的仁帝痴迷火热的目光。
仁帝心跳得有些快速,继位后,这算是他第一次失控。
老房子一旦着火,压根就没法救!
银月最为暴戾的帝王除了皇位,第一次那么想得到一个人。
即便她是神秘莫测国师的弟子,就算他不愿去招惹国师。
但,事在人为!
只要他拿出足够的代价,他不信国师和灵族不愿将她送给自己为妃!
燕初注意到仁帝的眼神,他眸色冰冷下来。
只是,他缓缓垂下眸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一旁的甄善见此,简直想大笑出声。
这就是她当初爱之入骨,全心信任的男人啊!
在别的男人觊觎她的时候,他当做看不见,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把她送出去吧?
哈哈……
当初她的眼睛到底有多瞎?
爱上这么一个冷血卑劣的男人?
甄善闭了闭眼,手中凝聚魂力。
有些过去,她不是不敢面对,只是看多了,过于恶心!
她向来就不会委屈自己!
至于任性,嗤!
她如果不任性,当初也不会爱上自己的师父了!
然而,在甄善打算打破过去的记忆回溯时,她那便宜表哥不知道是不是难得良心发现了。
她眼前画面一变,已经是祭天结束回京后,小甄善和余嬷嬷回到了甄家。
甄望在一时的惊惧过后,为了他的地位和荣华富贵,决定拉拢小甄善,跟她打感情牌,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平宁长公主身上。
小甄善倒也没直接跟渣爹撕破脸皮,毕竟他还是颗有用的棋子呢。
她顺势跟甄望演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码,还开了不少空头支票,答应他,会在国师面前帮他说好话。
当然了,什么都是有条件的,不是吗?
小甄善暗示甄望,想要他们父女感情永固,就不该让一些曾经破坏他们一家的人存在。
她没有直说,但甄望哪儿不懂她的意思。
甄望倒不是多舍不得平宁长公主,只是那毕竟是皇家公主,帝王的同胞妹妹,哪儿是他想要就要,想弃就弃的?
小甄善温柔一笑,“这个父亲放心,很快她就不是公主了呢。”
甄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什、什么意思?”
“父亲从前举报过一次通敌叛国,再举报一次谋逆,好像也可以的。”
小甄善没回答他,只是笑着说道。
甄望面色变了又变,“善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甄善:“父亲无需多虑,时间到了,你去领功就是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甄望的书房。
画面一转,小甄善将纸条绑在一只有点像麻雀的黑鸟脚上,将它从窗户放飞出去。
“小姐,容妃能做好吗?”
小甄善拍拍手,“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不说她之前跟皇帝就有杀夫之仇,就说现在,为了她的儿子,她自然会去拼的。”
如今宫中正得宠的容妃,是小甄善三年前,跟燕南游历途中救下的女人。
她的丈夫因仁帝的残暴无仁而死,在她自己的意愿下,成了小甄善手里的棋子,送进了皇宫,一步步取信皇帝。
如今,平宁长公主这把利器仁帝已经厌烦了,那势必他会再给自己打造一把,而容妃凭借这三年不要命相护皇帝,仁帝对她是有一定信任了。
接替平宁长公主,她是最好的人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甄善埋了那么久的棋子,也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余嬷嬷有点担心,“小姐,仁帝除了先前斥责平宁长公主,接下来并没做什么,他真的会换掉平宁长公主吗?”
小甄善红唇微勾,“没做什么?从前,平宁这老女人和她那对废物儿女几乎是天天往宫里跑,仁帝三天两头给他们赏赐东西,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崇高的地位,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