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民国女英雄39(6000+)
秋霞又何尝想给了?她对自家人的恨,一点不比彩花少,这不是怕影响到安怡?
“这门拍的,他们想要把咱家拆了吗?我去找他们,让他们把那张臭嘴给我闭上,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别污了我家安安的耳朵!”
彩花气恼的站起身,就要去找门外的人理论,安怡却一把拉住她。
“你管他们怎么嚎呢?这么冷的天,他们愿意站在外面,就让他们站,只要不破门而入,就不用搭理他们,真把门给我撞坏了,看我讹不死他们,这冬天再硬的门都很脆弱,擎等着吧,不用搭理,有那功夫,多做几个芋头丸子了,来,我教你们!”
过年要炸丸子,豆腐、年糕、莲夹,还要蒸包子,粘豆包,包饺子,乱七八糟的活多少啊,谁有闲工夫去招呼那些人?
“今年我榨了花生油、菜籽油、芝麻香油,香油剩下的还有麻酱,菜籽饼、花生饼都留着呢,回来熬稀饭了放进去点儿,增加点香味儿,扔了太可惜,大豆我都留着,咱自己做豆腐吃。”
自己种的花生菜籽什么的根本就不够去榨油的量,她都是混合着空间的一起晒干晾晒后,趁着这次去省城,找专门榨油的地方给榨出来了,也省的自己再去屯子里的作坊惹眼,省城那边谁也不认识谁,没那么大压力,屯子里一看你榨这么多油,那还不YY出更多版本的八卦?她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粘豆包的大黄米、黏米都是空间自产碾磨成粉的,黏性和香味儿都十成十,没有任何添加剂,做出来和后世的一模一样,但是这年代谁家细粮敢这么造啊,所以即便她们家做了,也只在百十个范围内,因为这些东西小,特别扛饿,里面包的是空间自产的各种豆,经加工之后,成混合型的配料,里面加了糖,味道极好。
真要给这些人开门,她们家怕是什么都要收拾起来,多费事儿啊,所以坚决不能开门。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姊妹几个就闭门不出了,即便是开门,也是早上出来扫扫雪,扫完雪就直接关上大门。
今年安怡已经对外说不写春联,去年的事儿她还耿耿于怀,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懒得再干了。
有那时间她躺在榻上和她们家宝贝安安玩儿她不香?
“今年炸了不少好货,咱过年省点事儿,也不多做菜了,就吃炖菜,大杂烩,”
秋霞姐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吃啥都行,反正就是在这儿吃刷锅水,也有油星,在家就是吃正餐,都不带一点油水,我们的胃早就习惯了那些粗食,在姐这儿吃啥都觉得香。”
今年饺子一共做了三种馅,分别是猪肉大葱、猪肉酸菜和三鲜口味儿的,所谓三鲜里面加了虾碎、猪肉、鸡蛋,这是最传统的三鲜馅,主要是包给安安吃的,所以量很少。
除此之外,她还用空间的鱼做了好多鱼丸、虾滑、蟹黄,在给安安熬粥的时候,可以往里面加一点,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海鲜粥。
剔除鱼肉之后的鱼骨、虾头、蟹壳,则都留着炖菜的时候放进去,除了实在不能吃的,其他的她们仨都吃了。
在吃糠皮子的年代里,这些东西,可都是上等的营养品,哪怕是被后世人扔掉的,她也从没想过要扔掉,无非就是,她吃的少点罢了,大多数都进了姊妹俩的肚子。
物资紧缺的年代,她也不好意思让她们敞开肚皮吃,所以只能吃安安剩下的,多少能汲取点营养。
腊月二十九贴完春联,晚上安怡抱着孩子去给队长、书记、会计送了年礼,先前给队长送过酒和点心,这次送了六个苹果,书记的标准和队长的标准一样,酒、点心、苹果,会计那儿就简单了,两包点心一包瓜子。
这些都是屯子里主要人物,她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提到了秋霞和彩花,意思也是希望他们将她们也照顾到位。
说起这个,先前卖肥料的钱,今年他们不凑手,没给成,会计还一脸歉意的朝她说好话,说最迟明年底给她。
安怡一想,那个时候给的钱,正好就是新币了,当然高兴,要不是背着几麻袋钱像什么样子?
“没关系,我朋友暂时还能周转开,等实在着急了,我再找你们。”
会计连连抱歉的送安怡出了门,不想刚拐个弯,到彩花姊妹俩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门口围了好多人,里面还传出叫骂声,这大晚上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怎么了。
她过去的时候,旁边的大婶儿赶紧接过她怀里的安安。
“诶唷,安老师啊,你快去看看,彩花妈和秋霞妈带着她们的嫂子弟媳过来,几个人打成一团了。说是要钱要粮,她们不给,就打起来了!”
走近之后,彩花妈中气十足的刺耳声音传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丫头片子,我让你不孝,我让你跟我犟嘴,分家?断绝关系?就凭你?凭啥?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说断关系就断了?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的种,大过年的,你连一粒粮食都不往家拿就罢了,还成天见不到人,你躲得了吗你?识相的赶紧给钱给粮,要不然我弄死你!”
“就是啊他姑,你有钱有粮食不往你娘家拿,咋去便宜一个外人?那外人能有自家人亲?你看你们都出去一年了,肯定攒了不少钱吧?我们也不要多,你给咱娘拿出来三万块钱就行了,怎么着你也是家里的姑娘啊,哪能过家门不入,还整天东躲西藏的?”
“你他吗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为什么和你们断亲,你这个B娘们儿不知道?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我能想不开跳河?这都是被你们给逼的。该还的,我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早就还完了,从今以后,你们谁死都别来找我,我这辈子就算因为不孝断子绝孙,我也不会再给你们一毛钱,一粒粮食,你们全家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给,就是不给!”
彩花歇斯底里的怒喊,她的母亲仗着她不还手,又是揪头发又是用尖利的指甲去抓,她都不反抗,只要嘴没堵住,她就骂,不能骂自己老娘,她就骂嫂子、弟媳妇,反正谁不让她好过,她就不会让谁好过。
那些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眼瞅着彩花脸上都被挠花了,甚至都出血了,这些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被彩花这一骂,她的嫂子和弟媳妇一下就怒了,上去就要踹彩花,结果另一边和自己母亲撕扯的秋霞一看,跳脚就踹向她嫂子的PG,重心不稳下,她嫂子摔了个狗啃泥,弟媳妇尖叫一声,指着秋霞要发难,反应过来的彩花又对着她的PG一脚,妯娌俩叠罗汉似的滚成了一团,看的彩花和秋霞一脸解气。
结果秋霞的母亲一巴掌就甩了过来,秋霞猝不及防,俏脸一下就红了,她的弟媳妇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安怡上去一脚就把两个碍事的弟媳妇踹到了一边,那是真的用脚踹的,甚至还是左右同时跳起来踹,一个跌倒在雪窝,一个趴到了地下,不顾她们的惨叫,安怡一手就把揪着秋霞衣领子准备再扇耳光的老太太给提溜了起来。
用力一甩,直接扔到雪堆上,之后不去看众人瞠目结舌的样子,走到彩花面前,用同样的办法,将她的母亲也拽起来,扔到了秋霞妈身上。
全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提溜俩人就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殊不知她这样做的时候,其实是用了点妖术,因为这一世的身体并非力大无穷,甚至还有些弱,要不然怎会蹚个雪都那么累?
安怡刚想要上前解决一下彩花的嫂子和弟媳,两个人却吓得连滚带爬的起来,一脸惊惧的看着她。
“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我就……我就拿雪砸你!”
看着她嫂子膀大腰圆的粗鄙样子,安怡一脸厌恶的扫向这两家子极品。
“还有谁不满意的,冲我来,少拿我的两个妹妹出气。今个儿我就明白告诉你们,我这俩妹妹的钱和粮食都在我这儿扣着呢,为什么?因为我养了她们啊,你们仔细看看我这妹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一点不比当初在你们家的时候强?那是她们俩一年的口粮,她们就算外出打工,难道就不吃饭?一天八两粮食,你们这群像疯狗一样的畜生,也好意思来占?你们自己没有口粮?”
“那些说我占了她们工资和粮食的,我也不想跟你们说啥,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是个明白人,会算账的,都知道到底是谁吃亏,谁占了便宜。反正,她们俩现在所赚的钱,都只够自己的吃喝,断绝关系,当初是在屯子里过了名路的,你们就是告到省里,我们也不背理,总不能为了养你们,再把自己命搭进去吧?”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的两个女儿,早就被你们逼的跳河自杀了,面前的这两位,是我的妹妹,是我从河里捞上来,重生的亲妹妹,以后就是和我安怡相依为命的妹妹!你们少在这儿乱攀亲戚!”
“啊对了,明年开春我们就去改名字,不能再姓原来的姓了,否则你们会一辈子巴着她们不松手,一群吸血蚂蟥,呸,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敢来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安怡斜睨了早就一脸呆滞的秋霞和彩花一眼:“愣着干什么?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敢保证,她们动都不会动一下,去,今天就要让她们长长记性,看谁以后还敢在咱们安家面前撒野!”
彩花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自己的嫂子和弟媳,骑在她们身上,左右开弓的扇耳光,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直到自己打累了,才站起来,转身看向安怡。
安怡点了下头,两个人同时看向秋霞,秋霞默默的走到弟媳妇跟前儿,一脚踹向她们的脸,还啐了她们每人一口,果不其然,在安怡的掣肘下,竟是无人敢动弹一下,乖乖的挨了她们的报复。
她转过身冷冷的看向她们的母亲:“不打你们是因为你们毕竟是生养她们的人,今天你们也动手了,我不管从前如何,但是从今往后,你们俩要是敢打我安怡的妹妹,就别怪我不客气,为老不尊的东西,敬你一次,两次,不会有三次,我可以不打你们,但是你们家子孙后代这么多,我随便收拾一个,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报复,信也不信?”
安怡的眼神太过冰冷,冻得那俩老太婆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安怡冷哼一声。
“欺软怕硬的东西,记住,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然后冷冷的侧眸,看也不看后面的两人。
“看什么看?丢人的玩意儿,我就出个门,你们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处理下伤口?关门,都出去!”
安怡掷地有声的话,谁敢违背?大家都被今天她的这波.霸气侧漏的操作吓坏了,一个女人随意的就提起笔她身形还要大的人,这是什么可怕的力气?谁能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可怕的爆发力?
护犊子护成这个样子,这秋霞和彩花,看来是真的入了她的眼啊,有安老师罩着,这姐俩的后半辈子,算是不用愁了,跟对了人,可比托生到不对的人家里,要幸运太多太多!
所有人都傻了一般看着彩花锁门,看着姐俩低着头跟在抱着安安的安怡身后,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彼此互相交流的眼神里,就只剩下了欣羡,为什么当初被救的不是彩花和秋霞,而是自己呢?
“你们注意没?秋霞和彩花的脸色和气色都很好,穿的衣服也不是带补丁的,虽然不是很新,但起码不算旧,而且刚才我去拉人的时候,摸到她身上穿的棉袄,都好厚实的,你看他们脚上穿的棉鞋,还是防水的呢!”
“安老师对她们不错啊,真的比在自己家幸福太多了,你们说,咋地当初不是咱这么命好的跟着她呢?”
“你脑子进水了?你想当慰安妇,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人家要你吗?”
“好你个臭婆娘,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扇不死你!”
……
姐妹三人默默的往家走,谁也不说话,只有耳边安怡‘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的天使嗓音,以及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的伴奏送她们到家附近,坚果汪汪甩着尾巴就跑了出来,迎接它的四位住人。
“进来,把门关上。”
安怡的声音有些冷,彩花捂着自己淌血的脸,默默的转身关门。
直到进入点着油灯,光线昏暗,却温暖如春的屋里面,安怡把安安的鞋脱掉,放她到炕上玩儿,这才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道了句。
“还愣着干啥啊,赶紧坐下来,我得给你们的伤口消消毒,你们那俩娘的指甲我早就见识过,里面都是污浊不堪的泥,可别再得破伤风咯,快坐下,我去找药!”
出了卧室门,安怡就将空间里储存的消毒药拿出来,还拿了个手电筒。
之后让秋霞帮忙打灯,她先给彩花进行消毒,动到伤口的时候,她颤.抖了一下,安怡忙说。
“有点疼,你忍忍,这个必须消毒,不消毒的话,后果很严重,你放心,我会尽量不让你们破相的。不过,今天的教训我希望你们俩牢牢记住,只有自强自立了,别人才不敢小瞧你们,你们俩都给姐争点气,考上大学,将那些看不上你们的人,永远的踩在脚底下!”
彩花眼泪在眼眶打滚:“姐……”带着哭音的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看着安怡的表情,委屈的可怜巴巴。
一旁的秋霞也背过身去擦眼泪,安怡何尝心里好受了:“我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是历史,谁也不想的,我们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希望你们俩也能给自己争口气,不要将来随便就被人家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告诉你们,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再接受这样的我们,包括我自己,也有一段不堪的过往,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对你们产生同情?因为我被强B过,被一个人和多个人强B,你们觉得有区别吗?”
“没有任何区别。我们都认为自己不干净了,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更不能放弃自己,甚至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成为人上人,我不管你们将来会在哪里,但只要记住一句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永远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要被周围的流言蜚语所左右,强大的内心,其实都是一路磕磕绊绊,孤立之后才坚.硬如铁的,你越是坚强,你就越强大,那些攻击的人,大部分都是嫉妒和羡慕你的人,因为她们不如你们,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去抹黑你们,以此来达到她们肮脏污浊的内心!”
“打败她们,就等同于战胜了自己!”
……
这一晚,姊妹三个连同小安安一起躺在安怡的暖炕上。
“姐……,你给我们取个名字吧?咱开春就去改名,我不要姓刘了,”
“我也不想姓李了,那不是妈妈,那是魔鬼!”
安怡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去哄了哭闹的小安心,给她换了尿布,喂了奶,看她在草地上躺着玩儿的时候,进屋给她们俩取了名字。
“秋霞你以后就是咱家的老二,叫……安娜吧,平安,袅娜[niǎo
nuó],安逸优美。”
“彩花,你以后叫……安琪,平静美玉,琪这个字意为美玉珍异,不管是安娜还是安琪,我都希望你们俩以后以全新的心态去对待人生,过往就不要再去想,我们一切从零开始。”
不愧是文化人取的名字,真的是又好听又好记,姐妹俩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甚至觉得比安然的名字还要好听,不过却不敢说出来,怕安怡骂她们,对于新名字,两个人似乎有很多憧憬,怀揣着对未来的梦,缓缓的进入了梦香。
安怡在她们睡着之后,又变成红衣女鬼去刘家和李家大闹了一通,甚至还将两个老太太吓尿了,逼得她们跪在地上以子子孙孙起誓,不再来找两个人的麻烦,才算罢休。
不过,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刘富贵家里,把他们母子俩好一通收拾,以张英的名义为自己的几个女儿谋求更多的好处。
刘富贵这一年可是没少折腾,可惜只要有她听说的女人要过来相亲,或者他们过去相亲,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掺和一脚,近处的提起这个刘家,都直摇头,自然没有闺女愿意过来,远处的姑娘或者寡.妇,一看他还有三个闺女,大多数都回一句‘回去看看再说’,之后就没了下文。
张英去世一年半,刘富贵就单了一年半,刘家也为他的婚事较劲了脑汁,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道这个刘富贵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呢?还有罪魁祸首老太太,会不会也会后悔自己干涉的太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留在家里,帮着照顾小孙子?
如果……还有如果,他们还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张英呢?
这一.夜,有多少人因为安怡的行侠仗义睡不着觉?
然,安怡却不管她们如何,而是再给安然把尿喂奶之后,在另外一间堂屋进入空间,陪安宁玩去了。
小家伙现在已经长胖了一圈,白白嫩嫩,超级可爱,也越来越漂亮,还是双眼皮大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治愈,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能让她一扫内心的阴郁,这简直就是个天使啊!
【1066】民国女英雄40(6000+)
年三十儿注定是忙忙碌碌的一天,不仅要将今天晚上的团圆餐准备好食材,还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没做的,虽说她们家的包子、饺子、粘豆包、各种炸货都已做好,腊鱼腊肉咸鱼咸菜冻梨冻柿子冻豆腐等各种食材也都放在外面冰天雪地里保鲜,但安怡总觉得这些还不够。
家家户户过年都要准备鸡鸭鹅、猪肉、鱼、虾、年糕、海鲜等,但那是后世的生活水平。
其实在五五年,能吃的上一顿白面饺子,还是肉馅的,就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安怡冻在外面保鲜的很多食材都摆放在她在外面做的冰箱里,冰箱是四四方方用水冻的大冰块堆成的冰房子,和草原上保存食物的方法一模一样。
今年和安琪安娜一起做的食材她们俩知道,像是海鲜这些,她们俩不知道,只知道她给安然单独包了虾肉饺子馅,当初她回来的时候背了一个竹篓,里面装的啥,她们没问,她自然也没提,所以能在年下有鸡有鱼有肉吃,正是因为这一点。
安怡是觉得,辛辛苦苦一整年,过年的时候再不吃点好的,就亏了,更何况,这大东北还是粮食的主产地,可是端看老百姓每天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和传说中的粮仓不大匹配?
如此算下来,理应该怨东北太大,并非所有地方都有黑土地,都挨着河,都产量高,都能吃得饱。
尤其当下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是一大堆,生得多自然要养的多,那么粮食出去的也就多,这是一个循环。
安怡自是不会管别人如何如何,她只要管住她们安家上下能吃饱就行,包括列为家庭成员的坚果,同样也是女孩子,既然是女孩子,自然也要多给一点儿。
说起坚果,她是为了自己省事,把人家给结扎了,有些过分了哈,但是这年代养条狗狗已经犯了大忌,而且方圆几里地,喂狗的屈指可数,万一它大肚子回家了,她岂不是要分心照顾那么多狗狗?
养它已经费劲,她也不想再多出一窝狗崽子出来,干脆就结扎,让它没有机会瞎折腾,至于以后,且再说。
晌午的时候,她们做了一锅乱炖,把炸好的豆腐切成条、莲夹(里面裹肉炸)、海带丝、大白菜、粉条、萝卜豆芽丸子、猪血豆腐块儿等等食材,也不放油,也不炒制,直接摆放在锅底,加水开炖,等到大锅菜做的有五分熟了,再留着锅边贴玉米面饼子,之后盖上锅盖静等美食入味儿。
在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室内零上二十度的屋子里,围着灶台各自铲一碗菜,拿着焦黄的面饼子啃上一口,吃一口菜,种类繁多,有荤有素,哎呀那个美呀,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是舒展状态。
“姐,不是跟着你,我俩哪有这福分啊,这辈子活够了,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吃过,太幸福了,就是现在让我去死,我都不觉得遗憾。”
安琪一边吃一边抹眼泪,这是给感动的,安娜正拿着安然的小筷子帮她把血豆腐划拉开,再上下晃动两下,感觉温度刚好的时候,再往坐在坐笸里,等着投喂的安然嘴里放,那小.嘴biabia的,极其享受美食的滋味儿。
今天这锅炖菜,什么调料都没放,就只放了点点盐,但是达到的效果却是惊人的,因为确实相当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姐,你对我们俩的恩,以后都不知道用什么来还了。”
“想还?”
姊妹俩同时点头。
“那简单,考上大学,不管是什么大学,只要你们考上大学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到时候我和安然也能享你们俩的福气了,猫冬的时候跟着你们在城里过,多好呀?”
安怡说的轻松,但是她们谁都知道,大学并没有那么好考,尤其现在安怡能帮她们复习预习,那高中及大学也能吗?
单单只靠她们俩,说实话还是挺担心的。
没有那个自信。
安怡似乎看出了她们俩的心思:“我将你们送到高中,就算完成了我的任务,到了高中,你们能学成啥样就是啥样,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上大学,你们也不用有太沉重的心理负担,一个县每年考上的才多少人?只要上学的,都想上大学,可是上大学有几个人?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逼一逼你们,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不逼一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你们俩未来几年什么心都不用操,就好好的上学,读书,这话虽然絮叨,但也是你们成长路上少不得的叮咛,唯有考上了大学,咱们家才能彻底在刘家屯站稳脚跟,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脸才会被抽的生疼!”
“姐,你的基础那么好,你不打算考吗?”
安怡摇头,“不考了,以后咱家的模式就是,你们在外面打拼,我就带着孩子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儿,将来你们有本事帮衬安然,就也让她落户城里,我这辈子不想出这个定远县,最多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住在县城,其他地方我不考虑,你们不一样,能去大城市还是要去大城市的。”
然而安怡不知道的是,姊妹俩的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竟然全都是——
“你们在哪儿,我们俩就在哪儿,县城也没什么不好,干啥非要去大城市?”
——
等到了除夕夜,安怡家煮了一盖帘的饺子,当白白胖胖的饺子飘在沸水里的时候,姐妹三人的嘴边都含着笑,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这个年代大家没有别的想法,对穿的用的都没什么追求,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吃饱肚子,哪怕吃的不是细粮是粗粮,只要能吃饱,已经是上天怜悯了。
“晌午吃过菜了,晚上咱简单点儿,就煮饺子吃,”
虽然说的是只吃饺子,但安怡还是将腌制的酸豆角、辣芋头苗、酸辣海带丝、麻辣萝卜干四种咸菜,每一样盛了一小碟,又用辣椒油、生抽、醋、大蒜末做了个酱料。
“饺子馅都不算咸,中和这些味道刚刚好,来,咱们开吃,今天敞开肚皮吃,吃完饺子每人再喝一碗面汤,原汤化原食,美!”
今晚的饺子是三种味道,唯一的区别是,安然的饺子皮薄包的也小,加入虾之后发红,很容易分辨,难得给她煮了六个,六六大顺。
猪肉大葱猪肉酸菜是她们吃的,每个人短了一大碗,围着灶台边的小桌子坐下,就着咸菜,占着各自的酱料,咬上一口鲜美多汁儿还不破皮的饺子,简直不要太美味儿了。
“真是好吃不如饺子啊!”
“吃完饺子,就是舒服不如躺着了!”
姊妹几个相视一笑,同时去看小安然,只见她抱着自己的碗,拿手抓着晾的温度刚刚好的小饺子,吃的那叫一个喷香,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安怡看着这样美好的一幕,忍不住感叹,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一代又一代,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老的永远都是为了小的,这样才是人生奋斗的目标,不像钱家,媳妇为了生孩子而死,而他们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她用生命换下来的孩子扔掉,指不定再过几年,连孩子都有了。
不成,她不能这么放过他们。
得找个机会,为两个孩子报仇,为她们的生母,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安家没有亲戚,该看的人也都在年前看过了,过年期间不能关门,谁家孩子过来,就塞一块儿糖意思下,当然,得看那些顺眼的给,那些一来什么吉祥话都没有,上来就问她要糖的,她可不惯着。
没成想,这也能给自己惹来事儿,个别几个没给糖的小子闺女回家之后告状,人家大人还领着过来找她算账。
“安老师,凭啥别人都有糖,就我家的没给?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这大婶儿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在扫盲班的时候也看到过,嘴.巴碎的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是啊安老师,我家妞妞也没有,要有应该都有才对,都是孩子,怎么能区别对待呢,那得多伤人啊?”
安怡含笑拉过凳子:“别光站着啊,来,坐,”
“别介,你们家的凳子高贵,我们可坐不起。”
安怡呵呵冷笑一声,“既然坐不起,那就别坐了,或者也别站在这儿了,直接转过身,出门右转即可。”
“你,这就是你老师该有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家长的样子?你们就是这样给孩子做表率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带着孩子上门找我兴师问罪之前,可有礼貌?不说别的,‘新年好’三个字会说吧?别家孩子上门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拜年,我看着高兴,自然要给他们奖励,而你们家的孩子呢,上来就是一句‘快点给我糖,我也要糖’,请问,我欠你们家的糖吗?”
“大年初一是个喜庆的日子,人人都知道出门要问好,不管平时关系如何,今天都不能生气,要含着笑真心的送上祝福,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我安家大门一大早就敞开,早上还放了鞭炮,孩子们来捡炮竹的时候,看到我就送上了祝福,这么懂事的娃,谁看了不稀罕?我分给他们糖,也是因为我收到了祝福,要送上适合他们的小礼物,但是你们孩子怎么做的呢?”
“没有礼貌也就罢了,还把手伸到我眼前,问我要,不给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我看了厌烦,不喜欢,不想给,怎么?不行?我还没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东西了?本来我还想着这孩子怎么教的,你们几个一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你们的孩子这么没礼貌,是有根儿的,因为你们大人都没礼貌,孩子如何能有礼貌?请吧,我不欢迎你们来我家。”
安怡撂下这句话,直接漠然转身,回了屋。
那几个妇人没有讨要到好处,还被平白无故的教育了一顿,如何甘心?
就拉着孩子站在安家的院子里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在屋里学习的安娜和安琪要出去,却被安怡拦住了。
“没事儿,她们这是在教自己孩子做人呢,咱瞎掺和什么?她们不教孩子,早晚有一天,出入社会的孩子,会别现实狠狠教育,这个时候,我们的沉默才是最有力的反击。”
三个女人骂的口干舌燥,见‘缩头乌龟’们没有出来,顿觉解气,犹如斗争胜利的母鸡,昂首挺胸的走了。
“看到了吗?那几个孩子心眼毒,我在提到礼貌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眼里没有内疚,没有如有所思,反而一个个用怨毒的眼神瞪视着我,就好像我是仇人一般,如果他们的家长就此放任,我不知道日后会如何,反正现在,呵呵,就挺霸道的,要不是我盯着让孩子们把糖吃了,信不信,一出咱家大门,他们就有可能上手抢?”
所以说,三观不同的人,真的很难走到一起去,就比如安娜和安琪两个人,但凡她们不懂得感恩,安怡都不会帮到这一步,因为她们始终想的是,如何才能做到,不让姐姐的付出浪费。
而不是有些人,你给她十块钱,她想拥有你兜里面的一百块,当你有一天手头紧张,只能给她一块钱,她会认为她花了那本应该给她的九块钱,那十块钱本来就是她的,凭啥她花掉,不给她?这是不对的。
呵呵,这就是个别人扭曲的三观,也不想想,人家可怜你,给你十块钱,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家就欠你的,就该给你这十块钱,哪一天不给了,你居然还会不要脸的认为人家花的是你的十块钱!你的脸咋恁大呢?
所以不管什么年代,资助人帮助人可以,但绝对不能帮不懂得感恩的人,因为你的付出很有可能打了水漂,还会被人反过来咬一口。
大年初一就出这样的龌龊事儿,就挺烦的,就这点不如城里,城里过年各过各的,互相也不需要过多问候,除非感情特别好的。
安怡暗暗决定,明年过年要在县城过,本来今年她没写春联,就很多人怨恨了,现下她又不给糖,指不定背后怎么被人编排呢,好在她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随后,她关上了大门:“好了,接下来咱们好好学习,我也不管什么应不应该了,只要没人来打扰咱们就行,你们俩把这些题都给我做一遍,我去给你们做饭,让安然陪着你们,小家伙还挺懂事,知道自己在炕上滚着玩儿。”
安怡借着下地窖的机会,进入空间,哄安宁一会儿,但是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不局限于只睡觉了,她也想跟她玩儿,也想求抱抱,这大雪封山的,也没人能来这屯子里啊,她连个理由都找不出来,只能频繁的进出空间,哄安宁,仔细想想,她还不如安然呢,安然好歹一直活在她们的眼皮子地下,对她,她就懈怠很多了,大多时候都是这孩子自己在空间,可怜呐!
要不说瞌睡时候来枕头呢,没想到过了初二,各生产队的队长都开始召集男社员清理路上的积雪。
厚厚的积雪全都堆放在路两边,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互相走亲戚了,要不然路上都是雪,怎么走?
上冻下的雪并不好清理,这跟其他北方地区还不一样,温度达不到的话,雪会化,可是在东北,雪下完之后就冻住了,所以非常的耗费体力,但人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哪怕到附近的屯子里转转呢,互相看看,好歹也算出了门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干就干到了正月初六,好在没有过正月十五,这年就不算过完,好歹路清理出来了不是?
某天上午,安怡借故要进城看亲戚,其实她在空间里躲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时候,就把安宁抱到了她们面前,为免她们认出来,她还另外给孩子做了包被褥子棉衣和尿布,就好像真的是从抱回来似的,其实她们俩在空间,已经玩儿了一天了。
“天啊,姐,这孩子……,该不会也是捡回来的吧?”
安怡气喘吁吁的扯掉厚围巾,安琪赶紧把孩子接过去,她去掉帽子和围巾手套之后,才喘着粗气说。
“没觉得这孩子很面熟吗?你们仔细看看?”
她喝了一杯安娜递过来的热水,姊妹俩再仔细一瞧,安然在旁边也好奇的探过来身子,然后眼神就抑制不住的从安然身上挪到安宁身上,再从安宁那儿停滞,看向安然,如此反复之后,两个人难以置信的抬眸。
“这……,难道是真的?之前我们俩还听人说钱家老太太的媳妇难产走了,孩子被那老太太送到咱家门口了,可是咱家没这孩子,我们就以为这是假的,谁也没在意,但是现在看来,这都是真的?”
安怡点头,“我这次去,就是把孩子抱回来的,之前我骗村子里的人,说我给送福利院了,其实没有,我只是寄养在别人家,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我忙,又要带安然,又要上课,那孩子刚生下来,万一因为我的疏忽,出了事儿可咋整?但这是安然的亲妹妹,我也舍不得丢,所以就找人寄养了,这不,今天我才去给孩子抱回来,等再开学,这孩子也跟着安然送全托。”
“开春你们俩要去改名字,就顺便把这孩子的户口,也上咱们家好了,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是她们的妈妈,拼死把她生下来的,是她留给安然最亲近的人了,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和她有这么亲近关系的人了,就算为了安然,我们再苦再难,也得把她留下来,这件事我没跟你们商量,也是不想让你们俩徒增烦恼,”
“姐,你太客气了,咱是一家人,你是咱家的大家长,连我们都听你的,俩孩子的事儿,自然是你决定为好。我也觉得应该先上户口,这么大的孩子每天还有五两补助呢!”
三岁以内是五两补助,俩孩子的粮食,一年加起来也有几百斤呢,不上户口就亏了。
先上农业户口吧,等啥时候进城了,再转城镇户口。
当问她的名字时,安怡笑道:“我给她取了个安宁,安然安宁,这姐俩,以后就是咱们所有的希望了。”
“不错,好听,安宁,平安的留下来,她母亲若是知道,也能含笑九泉了。”
之后安家就不怎么开门了,除非出来打水,只是偶尔从她们家过的时候,能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只当是安然闹人,谁都没想到彼时的安家,已经荣升为五口之家了。
安怡会选择在俩孩子睡觉的时候给她们俩讲课,如果孩子醒着,她会给姐俩安排作业,作业写完,再一个个的去讲,主要培养她们自主学习能力。
有了安宁之后,安然表现的格外兴奋,也觉得妈妈似乎更关注妹妹一点,所以她不大喜欢安宁,会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是小孩子常见的争.宠.行为,她并不觉得这不好,起码这是一种本能。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去年这时候,姐几个照顾安然的画面,算起来,她们俩一个生在阴历十月,一个生在阴历九月,整整差了一岁,这当妈的何其不容易啊,简直太……可怜了。
就冲着这节奏,比三年抱俩好夸张。
等同于刚出月子就又怀上了,这钱家男人,可真是够……无耻的!
阳历3月的时候,雪慢慢开始化了,安家人没闲着,县城跑了四五趟,总算将她们所需要的改名程序走完,换了名字之后,她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安宁的落户,自然也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连队长都对安怡刮目相看了。
“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不容易啊,一份工资养俩孩子,还要顺便照顾那姐俩,你家的烈士光荣的军属证,我已经在申请了,相信今年上半年就能办下来,等这证件下来了,你们家还能多出一口人的补助,这是我能尽到的唯一责任了。”
安怡一听,立即感激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因为这个证她还真没期待过,毕竟她的资料不齐,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烈士的后代,也没人帮她证明,要不然也不至于推到今天了。
【1067】民国女英雄41(5000+)
与此同时,收音机、报纸都在宣传新版RMB,并要求各地政府在今年5月底完成兑换,还告知广大老百姓,在什么地方能兑换币值,终于要告别大额面值的时代了,说实话安怡还有些小激动。
中学3月初就开学了,小学要等到4月初,所以3月份一入校,安怡就陪着安娜和安琪到学校报道,并以全新的名字参加跳级考试,她们俩上午的课都没上,一直在老师办公室做题,她去上完课,她们刚好考完。
下午她又去高中上课,下午放学的时候,顺便拐到了初中,老师们很主动的告诉她结果。
“行啊安怡,你那俩妹子考的都不错,今天下午就直接去初三年级报道了,你可真有本事,一个假期就带着她们将初二的知识点学完了?别说,这基础打的还不错,重点难点也都掌握住了,你光教书法课,太可惜了。”
安怡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还得带孩子吗?没事儿,熬过这几年,等孩子能自理了,上了育红班,我再考编制。”
“你还考什么编制啊,只要你点头,校长主任争着给你办理入职手续。”
这话听起来有点酸,安怡尬笑,没有接话茬,不过知道答案,她就放心回家。
她跟俩人说的是,如果她有事儿就让人帮忙带一天。
实际上还都放进了空间,不是不放心别人,而是觉得她家俩孩子都喝奶粉的话,恐引起别人的红眼病。
在村小的时候,好歹到喝奶时间,她自己抱回宿舍喂就行,但是现在这种,放到人家家里一天,不可能不喝奶粉,尤其是安宁,她才半岁,更应该喝牛奶了。
一岁半的安然因为吃得好,营养到位,不仅从来没生过病,就连身高体重也比同龄人看着壮实。
不知是不是从小在空间里的缘故,她天生自带灵性,你教她不要欺负妹妹,打妹妹,她不仅听得懂,还能在妹妹哭的时候,拿小玩具哄她,姐俩在空间坐在草地上玩,倒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自足感,只要有空她就想办法进去看看他们,课间十分钟,在空间就能待二十多分钟,给她们换个尿布,沏奶,准备点奶酪,小零食的时间,还是有的。
因为这样的模式非常和谐,安怡甚至不打算带着孩子进村小,交付托班了。
就这样安置在空间里,她只需要趁着课余时间频繁过来看她们,就算中间有什么小意外,她也能给孩子们布置个背诵或者书写的任务,临时进空间安抚,这么一想,便以把孩子托人照顾为由,安置在了空间里。
两个孩子比一个孩子强,安然自己的时候会没有安全感,现在有妹妹陪着,她喋喋不休,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时候,安宁会睁着大眼睛,好奇的当听众,不哭也不闹,只是用力的吮吸手指,可爱的不得了。
当然,也有偶尔心气不顺,争执不停的时候,只要不哭,只要没有伤害性的动作,她统统选择无视。
幸好老师上课不是一直说话,会有练习以及书写、提问的环节,她可以趁着这个空档,观察她们一下。
县城的房子她在3月份开学之初就去房子里待了几个小时,烧了炕,对屋子进行除湿除潮,还能顺势融化房顶残余的积雪。
只要有空,就过来收拾房子,看着这几百平的小院儿,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现在的县城,走廊里都恨不能摆上一张床,住房这么紧张,日后真要闹起来,她一个人这么大的房子空置着,怕是要出大问题,可如果让她把房子租出去,又会被冠上各种打击的名目,说不定将来还要给她贴大字报,她好不容易买回来的房子,难不成还要被逼的上交国家?”
安怡算算时间,现在是五五年,那么至少还要等十年,那阵风才能刮到这边,到时候孩子们也大了,大不了她们家每人一间房?
3月底,兑换新币的队伍越来越多,安怡利用下班的时间,折腾了个把月,才将自己空间里准备的六千多万,兑换了六千三百块钱,在五十年代中期,就拥有这么多钱,她的生活水平,注定要比别人高一等。
当然,空间还存了三十多套完整的旧币收藏簿,这些不管日后能兑换多少钱,留给安然和安心,也尽了她的一份心。
这六千多块钱拿到手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进行全套的收藏和归类,因为刚发下来的钱都是新的,所以她整理出来四十套,全套共11种币值,15版类别,这里面自然也包含了由苏联代印的苏三币,分别是三元五元和十元,这三种币种是64年停止流通,余下我国印制的,到2007年左右才停止。
三元人民币流通时间较短的原因,主要是受当时经济环境制约,人民对收藏人民币的意识还很薄弱,大部分已经被有能力的机构收藏,或者装订成册赠送和银行回收的方式消耗。
因此市场上存量很稀少,后世价值已经被炒高了1万多倍,因此三元纸币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和投资的升值空间,安怡看了下自己手里的余钱,打算日后碰上三元的,都会想方设法进行兑换和收藏。
第二套人民币纸币的流通时间约10年左右,53年版,从55年3月1日发行,约在64年开始银行只收不付;56年版,约在62年发行,在70年代回收。
有了这个时间轨迹,安怡也就不觉得空间里的这六千块钱看着多了。
什么是收藏?收藏意味着不能动,要不是工作人员不给她都兑换成三块钱的,她也不至于后面那么麻烦的找各种方式和人家兑换了。
好在留给自己的时间还很充足,因为二套人民币刚刚开始用,她以后只要保证让自己的荷包流动起来即可。
安怡将县城房子准备好之后,就将安娜和安琪带了过去,房子需要有人住才会有人气儿,如果常年闲置,会坏的很快,堂屋三间房,她占了一间,中间是客厅,本以为姐妹俩会选另外一间房,但是没有,她们选择了西厢房的两间屋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收拾,如今每间房里面都已经置办了家具,大家都一样,暖炕是现成的,不用放床,炕上有放被子的地方,也有床桌,她需要添置的就是衣柜和书桌凳子之类的小物件,所以很简单就归置好了。
即便是她自己的房间,也大同小异,因为清知道放太贵重的不安全,所以能将这些旧家具进行重新上漆,修复,已经相当不错了。
因为姐妹俩说学校吃的饭不划算,贵的要死还吃不好,住的环境也差,很多人不讲卫生,所以安怡在收拾好之后,直接将她们带了过来:“以后你俩就住在这儿,放学之后来这儿烧火做饭,时间也来得及。”
学校的位置没有房子的位置好,距离还是有点远的,但是安怡把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给她们俩。
“你们骑车上下学就快了,不会骑的话,这周末我找时间教你们。”
安怡的这波操作,直接把俩人给震懵了:“这房子……?”
“租的,人家一家都去外地了,我一年给三十块钱就行,交了五年,这五年咱们随便住。”
“那自行车你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一人一间房啊,在城里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独立的房间,说实话安娜都觉得不真实。
她们宿舍还住了十二个人呢?这还是小间,大的里面住了三十个人,即便是女生,那味道也……
因为大家一个冬天都不洗澡,都是等开春了才去澡堂子泡泡,便是她们俩,也是开学之后才来县城洗的澡。
虽然大环境如此,可平时晚上是要泡脚洗漱外加擦身子的,但是比她们年纪小的孩子们,就没有那么计较了,大部分人晚上都不洗脚,连刷牙的都很少,说实话,从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曾经,要不是有安怡,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香胰子、洗发膏、牙膏牙刷这东西。
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已经很难想象了,现在连自己房间都有了,还有自行车可以骑?
这……是不是也太不真实了?
“你们不用管我,我又找了一辆,比你们那稍好点儿,这样大家都方便。这个月我就先住在这儿,下个月村小开学,就在城里吃晌午饭和晚饭,回家我们直接睡觉。”
有安怡在的地方,她们的生活生平直线上升,姐妹俩都很高兴。
之后每天晌午,她们就在院子里练习骑车,学的还挺快,一个星期下来,已经骑得相当熟练了。
因为是利用碎片时间学的,所以两个人用一个星期的时间,也不算太夸张。
会骑车之后,姐妹俩就将学校的东西全都拿了回来。
“平时还好,就是晚上,你们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晚上还在学校住。”
“没事儿,我们两个人呢,也没啥钱,能出什么事儿?”
说是这么说,安怡还是利用晚上教她们一些实用的防身术,就算是两个人,难免不会遇上街上的二流子。
坏人可不会因为她们是两个女人,而放弃一些龌龊的心思,尤其她俩身份敏.感,万一有人借着这个幌子,出来欺负人呢?
4月,安怡再次开始了每天往返县城的忙碌生活,坚果已经被她弄到了县城,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但那姊妹俩自己住那么大房子,还是找坚果看着点比较好。
没有了坚果,她也不用事事操心家里的事儿了。
下午从县城回来,天也微微擦黑,以至于两家的自留地都没时间去干。
地解冻之后,先将空间积攒的肥料撒上,然后利用零星的时间,将两家房前屋后的地进行翻整。
周末她们都在家的时候,再一起把地平一平,一畦一畦的整理好,再计划每一块地种什么。
4月的第二个星期,才将地里的活收拾完,接下来就剩下浇水除草施肥,静等它们成长起来了。
现在她在城里一天一共带三节课,每节课一个月给她五块钱,也就是十五块钱,这是这学期刚刚确定的支付方式,许是因为看到了上学期的效果,所以主任对她很客气,他们倒是想给她排更多的课,但村小那边已经给她最大的退让(可以不坐班),她不应该蹬鼻子上脸,忘本。
所以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现在的工资已经是正式工的工资,哪怕她每天只上两节课,不坐班,一个月也给发32.5,加上代课的15,每个月工资就是47.5,因为是农村户口,城里的三十斤粮食指标虽然没有,但家里有基本口粮补助,外加她烈士光荣的补助,自留地种植,勉强饿不死。
因为她的耽搁,重担都放在了宋刚、张丽、曹吉林三位老师身上,安怡也没好意思独占这三十多块钱,便私底下和他们商量,谁帮她带课,她就付给谁酬劳,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笔工资了。
安怡这里说的代课,是除了她语文课之外的美术、音乐这些副科,一般都在下午上,上午是她和宋刚语文数学,各两节课,下午一般宋老师上体育,她上美术或者音乐,要么就是给孩子们讲故事,其他老师也都是这么来的。
一二三年级都是在学校练习,没有书面作业,而练习的时候,也需要老师看着,是下午上完两节课多出来的时间任务,因为需要等到大人们都下工了之后才能安排孩子放学回家,相当于后世的课后延时。
现在他们三个都没有考编制,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临时工的工资,14.5一个月。
安怡也不按课时了,就按天,一天给五毛钱,这五毛钱要做的是就是帮她带一节副科,再帮她看顾孩子们书写今天学到的课堂作业,没有纸币只有沙盘,所以这些必须在学校完成,老师的看顾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们四位老师,时间总能错开,安怡给了酬劳,老师们刚开始的那点不满,也因为她的‘识相’,被安抚下来,学校也默认了她这个行为,毕竟招安怡去县里面代课,也是一中和一高两个学校的校长亲自来说的,他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有什么理由置喙?
不过是没想到安老师这么大方,想到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因此也看得出,安老师的认真负责。
她既没有抛弃孩子们,也照顾到了每一位老师的心情和感受,人品真的没话说,难怪人家能养两个别人家的孩子,换做普通人,真难做得到。
老师们一个月是14.5毛钱,22天课,一天就是六毛六左右,她一下就给五毛钱,搁谁谁不愿意啊?
只怕会抢着要这好处费,而安怡给22天,就是十一块钱,相当于城里的活白干,听起来是吃亏了。
但是安怡积累下来的却是经验,和两个学校对她的褒奖,有了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毕竟三位老师的家里都挺困难,她借此机会给他们一个赚外快的机会,谁不乐意?
所占用的也都是上课时间,下课时间一点没占用,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兼职去?
至于人家怎么想,她无所谓,只要自己不觉得亏就行了。
本来生活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找到失踪许久的母亲,更大的惊喜是,母亲不仅还活着,还带着她娘家一大家,以及原主已经成家立业的弟弟一家。
当这一二十口子人在派出所见到她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上前认的勇气,因为当她以陌生人的身份走到这家人旁边的时候,听到的居然是:“娘,你放心,阿水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也不会允许她不管你们,”
这里的你们,指的是原著外祖家,姥姥姥爷舅舅舅妈表兄表妹一二十口子人,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工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都不想知道,光是听到那一句‘阿水不会不管我们的’,安怡就觉得够够的。
幸好幸好,她顶着一张让她们陌生的脸,所以当伊水和安怡的脸对不上的时候,她的母亲,曾经那个被偏房欺负的稍显懦弱的母亲,竟然会一脸泼辣的辱骂她占了她家伊水的名头,享用了烈属才应该有的待遇,还让她将她如今住的那套房子腾出来。
可那套房子,是她用上交的金子换来的,凭啥她们说腾就得腾?
她以为她是谁啊?
幸好办事的人,一看不对劲,就把她拉到一边,问:“你不是她的闺女?”
安怡果断摇头,开玩笑,这要是被扒拉上,那她这一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原主记忆里的母亲也不是这样啊,究竟谁是假的?还真不好说。
“伊大成姓伊,你为什么姓安?”
“我叫伊安怡,当时想的是爸爸既然已经过世,我又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就改名安怡,只想有个安生的日子,并不是忘祖,这家人不像我的家人,你看,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但是我爸爸的确叫伊大成,你看,我当初可是捐了那么多钱,不可能是打着占便宜的心思来的,所以,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战斗英雄?”
【1068】民国女英雄42(6000+)
认真算起来的话,同名同姓的概率也不是没有。
只是……,“你的母亲也叫蔡文芳?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儿?”
当初母亲那一栏,的确登记的是蔡文芳,安怡无话可说。
“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可是我又的确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总不能把我们两家强行绑在一起吧?”
蔡文芳当年因为战乱,逃到川省那边的山里了,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年伊水可不就是被卖到那边的?
兜兜转转,她的家人居然也过去了,甚至在那边一住就是多年。
小日本投降之后,他们不是没想过要回来,可这么远的路,金钱、粮食、时间都是困扰他们的大问题。
所以一耽搁,就是这么些年,伊大成去世的消息,早些年他们已经从当地政府那儿知道了。
只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所以一下耽误这么多年,这个年代信息也不发达,安怡认亲的事儿,他们那边自然没记载,不知道,这要不是举家上下过来给伊大成扫墓,也不会从管理处那里知道,伊大成还有个认亲的女儿。
当时蔡文芳激动的,以为真是自己的女儿伊水找到了,可哪里知道,面前的姑娘根本就不是他们家伊水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认我家大成为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当烈属,争东西呢?听说你还借着这个身份,让人家给你盖了一栋房子?房子在哪儿?快带我们去看看,或者,你把房子还给我们,要不然,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安怡也是无语,要不是这一家子一看就是吸血虫一类的,她也不至于不敢认,可现在怎么反倒是她,成了那个冒名占便宜的人了,幸好人家拥军办的同志站出来解释。
“你们误会了,那房子可不是人姑娘主动要求的,也不是靠着烈属这个身份,我们给盖的,你们仔细想想,烈属那么多,我们给谁盖房子了?之所以帮这姑娘落户,是因为她对政府做了巨大突出贡献,至于是什么贡献,就不需要告诉你们了,你们只需要知道,人家这房子并非占了伊大成的任何好处就行了,再说了,人家父亲也叫伊大成,你们确定不是同一个人?万一……,”
蔡文芳指着安怡的脸讽刺笑道:“同志,没有这个万一,你看看她这张脸,哪儿有我家的一点点的遗传,绝对不可能是我伊家人,我们可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贡献,就冲她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就不应该,现在解决的办法一共有两个,第一,帮我们落户这边,东北才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家老小折腾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落叶归根?第二,她不能白当我家大成闺女这么多年,要么把房子腾出来给我们,要么就给钱给粮,当大成闺女,孝顺我们,给我们养老。”
蔡文芳的话,直接让安怡瞠目,她没想到,原主记忆里那位温柔贤淑的母亲,竟然被岁月和现实摧残成这样了。
的确,于情于理,她这个任务者都应该为蔡文芳养老送终,以前没找到也就算了,如今找到了,她难道不应该给人家养老吗?
但是,这是给她一个人养老吗?这分明是要养她一家子。
这种腌臜事儿她可不干,就算任务被扣分,她也不想干,与其被一家子极品缠上,她宁愿多收养几个孩子。
好歹孩子养好了,懂得感恩,这些人,直接就奔着占便宜来的。
作为蔡文芳的亲生女儿,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思来想去,安怡下了个决定。
“既然蔡阿姨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认错亲戚也是事实,不过我的户口还在那房子里,这样吧,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五一劳动节之后,你们就让拥军办的同志陪着过去验房,如何?这段时间我该搬家搬家,该该把户口转出去,就转出去,你们看行吗?”
拥军办的同志没想到安怡能做到这一步,当即钦佩的不行,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蔡文芳又说了。
“同志,你既然叫我一声阿姨,那这事儿其实也不用办的这么绝,户口你该落就落,我可以认你做我的干闺女,这样一来,你还是大成的女儿,那房子你也能住,不过是以后你得给我们付养老钱,一个月也不多,就五万吧,”
“娘,现在是新币了,五块钱,”
“啊,对,一个月给五块钱,再给十斤粮食就行了,”
安怡呵呵笑道:“这个就不用了,我迁户口不麻烦的,虽说这房子是我的,但是既然占了你家的名,不出点感谢费也不合适,再说你们一家老小的,折腾一趟不容易,更不能让拥军办的同志为难不是?所以房子我让了,不过希望同志在写公函的时候,把这件事写清楚,不是因为我理亏才腾房子,而是因为我认错了父亲,占了人家的名儿,又不想被人诟病,所以我才同意把房子给他们。”
“是是是,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肯定帮你解决到位,不会让你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公函文书我们现在就去出,是给你们生产队的对不对?”
安怡点点头,“我回去要迁户口,所以希望尽量写得详细一些,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比起礼貌且善解人意的安怡,蔡文芳一家的做法就有些为难人了,所以拥军办的同志当然更偏心安怡一些。
当初接收安怡的信息,并且安排给她盖房子的那一批老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让大家不要去管蔡家这烂事。
但既然安怡已经同意了,他们也不想让这些人在这儿闹,和稀泥,很干脆的帮安怡过了手续。
蔡文芳见安怡要走,想要跟上去,还说不用那么麻烦,结果安怡躲瘟疫似的,骑上车就走了。
开玩笑,她家房子里那么多东西,那不得收拾,不得搬?
她给她房子,是因为她是原主的母亲,可没有其他关系。
可惜她那些刚种下的粮食和蔬菜了,算了算了,就当为原主尽孝了。
安怡骑车回到刘家屯之后,立即找到队长,把这情况给说了,还拿拥军办给出的公函证明所言不虚。
“还有这事儿啊,那,那你真要搬家啊?”
安怡点头,“搬,我就搬到安娜和安琪家里就行了,反正现在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只不过回头还得再去过户一下地址。”
诶,虽然麻烦,可这流程必须要走啊!
安家当初盖得很高,房子的稳定性还是不错的,尤其墙高安全,对比安……秋霞和彩花住的破房子,那简直是不能比的,“你也就愿意?”
安怡苦笑:“凭白用了人家的身份,那你不得付出点代价啊,虽说这房子是因为我当初为国家做了贡献,人家才帮我落户给的,和我父亲是烈士没有任何关系,但那一家老小从川省跑过来,到现在还没个落户点儿,连住招待所的钱都是我给掏的,我想着自己一个人住那大房子也不合适,给就给吧。”
安怡的奉献精神着实感动了生产队长。
“行,那你赶紧回家整理,啥时候说搬了,我召集几个男社员过去帮你。反正就这么近,也不费啥事儿。”
“户口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总归你们户口还在咱们队,等你搬完了家,我就给你出证明,回头将户口再转到刘家就行了。”
“还有那个烈属户给的补助,也不用给我们了,幸好没发过,要不然还得补还给人家,虽说我父亲也叫伊大成,也是烈士,但目前既然人还没找到,我也不敢占这个便宜。权当没有吧,或者你们直接给他们。免得日后扯皮。”
生产队长欲言又止,安怡笑笑,一脸无所谓:“我没关系的,”
回到家之后,安怡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将该收进空间的东西都收进空间,留在外面的都是可以给人看到的。
三天之后的周末,姊妹俩也回来了,把这件事一说,虽然她们替她不平,但到底没说什么,帮着安怡,以及村里的热心邻居,一起将安家搬了个空,包括被褥什么的。
“可惜了你当初花那么多心思粉刷,装修的房子了,那么好的大门,难道就不能卸下来?”
听着安琪的抱怨,安怡笑道:“行了,还计较那些干啥?周一咱们还得继续过户呢,把户口都转到你们这边来,正好你们还担心这房子长时间不住,会垮塌,这下好了,咱们搬进来了,今年冬天之前,再找时间修缮一下,粉刷一下,就行了,还有这院墙,虽然低,但是有那些玻璃渣子,也能顶一气儿,还有,咱们家有水井啊,地方也不比那边小的。”
“那咱种那么多的蔬菜,粮食,岂不是也瞎了?”
安娜也有些心疼,安怡叹息一声:“事到如今,说那么多有啥用,就这样吧。”
搬家之后,周一开始,安怡有时间就跑派出所,连续跑了三天,才将她们家的手续彻底办好。
派出所的同志还问呢:“怎么回事啊,你看你们家的这几个人,来回迁户口,很好玩儿吗?”
安怡没办法,只能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派出所的人一听,不再废话,干脆利落的将安怡的手续给办了。
在她离开之后,她们同事之间互相交流着说:“这位女同志还挺善良的。”
“她要是不善良,会收养俩闺女?以后她要再俩,咱啥也别问了,能办的就都给她办了。”
安怡收养孩子的过户手续,也是她们给办的,一来二去,安家的这些人,除了俩孩子没见过,其他都已经见过,改名换姓的俩,也是可怜人,这一家子,不容易呐!
等安怡的户口手续都办好,也差不多月底了,等蔡文芳等人在拥军办同志的陪伴下来到刘家屯,看到安怡曾经住的大房子之后,满意的直点头,随后拥军办的同志就和看热闹的老百姓解释了一遍,再和刘家屯的队长进行了转接手续,毕竟是烈属家庭,不能不管啊!
是以,5月2日开始,蔡文芳一家就彻底的在刘家屯落户了,当他们知道安怡家就在附近的时候,就有了上门去拜访的心思,结果几次上门找都没找到人。
还是隔壁邻居出来说:“安老师在县城和村小教书呢,白天不在家,你们要找她的话,那得等晚上。”
晚上天都黑了,谁还走街串巷啊?
所以等他们再次见到安怡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周末了,看到她带了俩孩子,他们还难以置信的问了句。
“你都有孩子了?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
“几年前我一个人住啊,没问题。请问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儿?”
蔡文芳呵呵一笑,看起来好像很和蔼的样子。
“那个,我们也是来谢谢你,给我们腾出那么干净且大的房子。”
这话说的有些虚伪了,安怡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用谢,只要你们住了那房子,不来找我的事儿就行了。”
蔡文芳的儿媳妇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你的事儿啊?平白无故的,我找你的事儿干啥?这该是你一个老师说的话吗?”
安怡呵呵一笑,“那你们今天来是干啥?不是说好了,以后桥归桥?”
“一个村住着,我们两家又是这样不打不相识的关系,我们好心上门拜访你,咋地,还错了?”
安怡唇角微扬:“那倒是不用,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什么能联系的必要,反倒是你们更应该村子里的人联系联系,毕竟开始春耕了,你们来的也是是时候,可以直接加入生产队挣工分。”
“听安老师这意思,是害怕我们扒上你不松手了?”
安怡看了眼蔡文芳,“是有点,毕竟我已经把安身立命的房子都拿出来了,我真没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你们和我走动的点儿,我这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之前我已经拒绝要认你们做干亲了,今日.你们来,先前我听邻居说,也找了我好几次,这么专门的找上门,我觉得并不像是拜访,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蔡文芳干笑了一下:“既然安老师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你看我们一家二十多口子人,也住不下,你这里,就你们娘仨住,要不然,我让我娘家侄女、小孙女过来跟你们一起住?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安怡的脸一沉,直接拒绝:“不行,我家不是我们娘仨,还有两个妹妹在县城,周末回家,我们就这点儿地,连我都是寄人篱下,你们凭什么过来住?再说了,你们房子不够住可以找队长解决,村里不是还空了好几个人家?你们找队长,队长肯定能帮你们解决,干啥非要来找我啊?”
安怡的直接拒绝,让蔡文芳觉得很没面子:“这不是只认识你吗?”
“我和你们谈不上认识,要不是我父亲也叫伊大成,我们俩家可能连这点交集都不会有,我给你们房子,并不是因为我理亏,也不是因为我心虚,我只为我当年认错烈士陵墓而觉得歉疚,所以我才将我的房子让给你们,这并不代表我就好说话,还有,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你们有太多的牵扯,你们也可以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们家和村子里来往并不多。”
“不是,安老师,你这样就不对了,就凭你父亲也叫伊大成,我们也应该有联系不是?还有,我的孙子孙女,侄孙侄孙女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你看,”
“我还是那句话,有事儿去找书记,去找生产队长,他们会帮你们解决所有问题,我只负责教,不负责入学的各项事宜,所以你们找我是没有用的,懂?”
安怡一个人看俩孩子,还要应付她们,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尤其孩子一哭,她耐心尽失。
“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要哄孩子睡觉了,你们……请吧?”
“你可真是一点不客气啊,丝毫没有老师该有的样子,”
“那我求你们以后别来了,像我这种没素质的人,更没资格教你们家孩子,拜托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欠你们的,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牵扯!”
婆媳俩被安怡的话刺激的脸色通红,安怡可不管这些,直接就把她们推出了门。
“我孩子哭了,今天对不住,以后也对不住,所以我们不需要联系了,没有必要!”
咣叽一声,把大门关上,安怡没有任何停留的直奔屋子里,婆媳俩被她的直接弄的非常没脸,正好这个时候邻居们听到动静走出来,婆媳俩眼睛一红,就开始了彼此的表演。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拜访一下安老师,可是她好像还生上气了,是不是在怪我们占了她的房子?”
“房子是她自己主动让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让?难道是因为心虚?她是冒了烈属的名儿?”
……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大家都很好奇,好端端的怎么还把房子给让出去了。
结果婆媳俩这么一说,好事儿者一下就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安怡的不是。
“她就那样儿,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骄傲的很,也不知道傲个什么劲儿,就她那破鞋,谁稀罕看她啊?丑的跟啥似的,要不是字写得好,又考上了公办老师,她能去当老师?”
“就是就是,平时在村子里都不怎么走动,独来独往的,大门天天关上,也不知道自己在家什么意思,也不出来和我们交流,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就没见过这么独的人。”
“但你别说,人家将俩孩子养得挺好的,也不知道他们家天天吃什么,能把孩子喂的那样白胖可爱的,连我都忍不住上前抱一抱了。”
……
安怡在屋子里给俩孩子喂奶,他们就站在大门口说她,她能听不到?
不过听到了又如何?你一张嘴,人家几十张嘴,你能堵得住才怪!
她不想跟伊家有任何关系,所以今天口气格外冲,直接,在她看来,房子已经让了出来,招待所他们住了十天,十天花了她二十多块钱,她够意思了。
蔡文芳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想念自己的女儿,亦或者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姑娘。
她们这个态度,让她直接替原主做了决定,给了房子,给了他们安身的地方,就算是她给她养老了,其他的,不要攀扯,没必要。
刘家这老房子常年没住人,当初姊妹俩也是匆匆搬进来,只收拾了一间房,现在她和孩子们住在另外一间房,觉得不仅霉气重,就连房顶也老化严重,尘土味儿很足,墙体有的地方都脱落了,住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安怡便想着找机会修缮一下,于是带着孩子进空间住。
要不是课程不好调,村小这边是前两节课,她真不想住在村子里了。
但她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初衷,当初说好在这边住,总不能因为伊家的到来,打乱自己所有的计划吧?
刘家,不,现在应该叫安家,安家院子里和后院儿种的是玉米红薯花生土豆,没有种蔬菜,蔬菜都在她家那边,现在院子里已经没有地方种了,她也没打算再种,反正她不缺,自己的时候怎么样都行,如果姐俩回来没菜,就让她们到村子里换一点儿,凑合今年过去拉倒。
刘家也有地窖,还不小,这应该是这地方的标配,没有地窖保存食材,冬天肯定会冻坏。
她将咸菜缸全都从空间提出来,摆放到地窖里,吃的时候下去挖一点儿,青黄不接的时候,所有人家都咸菜度日,她的早饭和晚饭需要熬粥,所以也离不开咸菜,能简单就简单一点儿,如今搬到村子里,不比当初在村尾,更应该小心谨慎。
【1069】民国女英雄43(6000+)
安怡如今算是稳定下来,可因为她和伊家之间的龌龊,使得她在村子里的名声更差了。
伊家对外宣称的是,她占着伊家烈属的名才得了如今这房子,房子本身就是伊家的,他们不欠她什么,反而是她,以为给他们垫付几天招待所的钱,就行了?
他们想认她做干闺女,那是看得起她,她不识好歹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他们往外赶?这什么人啊这是,真是不识好歹。
看见没,人家到现在都觉得安怡欠他们,他们索要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本想着俩家因为伊大成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收她为养女,日后合一家,亲上加亲,多好啊?
没想到她非但不愿意,还闹得这么难看,果然骨子里带着自私的劲儿。
一次两次还可以,听到的次数多了,好脾气的安怡也不想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反正房前屋后的地已经收拾好了,她们偶尔回来施肥浇水就行,于是干脆利落的带着孩子住到了县城。
为此她还和三个学校进行了商讨换课,将村小的课放在了下午,如此一来,上午上初中,下午吃罢饭直接骑车去村小就行了。
县城的院子里也有空地,墙根儿还能种丝瓜、冬瓜、南瓜等爬墙类的蔬菜,等她过去的时候,姐妹俩早就种上了,院子里是番茄、黄瓜、茄子、辣椒,面积虽然不大,但足够她们这个夏天吃的,最多不够冬天腌制的,届时想办法买一些就行了。
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村委自然也知道,不止一次的喝止过,甚至还拿出红头文件进行警告,可没什么卯用,在正主跟前,安怡这个来历不明的,怎么看怎么来历不正。
虽说有些憋屈,可也总比被伊家人盯上要来的好,一旦被他们给缠上,可绝不是一间房子能搞定的。
她这里挣多少,都得奉献出一大半去补贴,这样的日子,她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所以宁愿不认,宁愿被她们说三道四,她也不愿意惹那麻烦。
现在课程调开了,她回村子里的机会也不多,每天带带孩子,上上课,来回在路上奔波,晚上再进空间锻炼,挤挤牛奶,捡捡鸡蛋,这日子不知道有多美呢!
现在空间自产的牛奶、猪奶、蛋类很多,不过猪奶一般都没人喝,因为它各方面配比成分都不如人奶、牛奶、羊奶,甚至连后世流行的骆驼奶都不如,她也比较嫌弃,毕竟猪自来是蠢笨的象征,谁愿意喝它的奶呀?
但它涨奶的时候,她也会帮忙挤出来做一些奶酪,送给孩子们吃,怎么说这也是营养品不是?
而且住在县城之后,下午下课之后,更加方便她出去做点小生意了,趁着国家还没对投机倒把明确起来,趁着还没有粮票等各种票据的限制,多卖点钱,多攒点本儿,可比去应对伊家人方便多了。
两个孩子白天就在空间里玩儿,对姐俩说的是送到托班了,反正她们吃过晌午饭就走,也不会在这上面深究,等到了周末,孩子自然被她放出来。
5月底的一天,她卖完鸡蛋回到家已经八.九点了,等到九点半的时候,姐俩还没回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学校的宿舍她们已经退了,所以肯定会回家睡觉,这么晚不回来不正常,老师很少晚上拖堂,她下意识将姐妹俩收到空间里,然后拿着车钥匙,准备骑车出去找找,没想到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两位解放军护送安娜和安琪回来。
他们一位推着自行车载着安娜,一位背着安琪,两个人的样子都有些狼狈,一看到安怡,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
“姐……,”声音里的委屈和难受,让安怡心下一紧:“怎么了这是?”
“她们俩放学路上遇上流.氓了,摔了车,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你们家有没有药?没有的话,直接去医院包扎一下?”
两位解放军都穿着军绿色的军装,虽然天黑,但依稀能辨认他们身高挺拔,样貌端正,显得正气凛然。
安怡赶紧把人往家里请,但人家也只是把人背进房门,一看这家连个男人都没有,赶紧抽身告辞。
因为匆忙而走,甚至连个名儿都没留下。
安娜是因为车把砸到了腿,小腿儿肚一大片清淤,胳膊肘砸到石头上,破了皮还流了血,倒也不是很严重。
“我脱臼了,被解放军接上,已经没事儿了,就是胳膊和腿上有被石头擦伤,我们都没事儿,姐,你别担心。”
“这样,明天我就去跟学校说,你们晚上不上晚自习,跟我学吧,太危险,好端端的怎么会碰上流.氓?”
“一共三位解放军呢,另外一位扭着俩流.氓去派出所报案去了,他们俩送我们回家,姐,你晚上还照顾孩子呢,带着我们太累了,不能一天都讲课,那多辛苦啊,放心吧,我们当时也就太紧张了,被吓了一跳,真要对上,也不定会吃亏,你教的那些防身术,连用都没用上就被人救了呢!”
话虽如此,可安怡还是不怎么放心,这是没出事儿,这要是出了事儿呢,她们本身身份就敏.感,说不定有更多难听的话落在她们身上,所以安怡宁愿自己累点,将她们俩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没让她们留在学校。
家里的电灯都是日本弄来的,比国内的灯泡亮的多,县城已经通电,她们家电费能交得起,所以晚上在家自习没有一点困难。
她本身就在这所中学带书法课,老师们都认识她,她跟安娜的班主任一说,人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自学能力比孩子们强不知道多少,作为班级里年龄最大的两位学生,到这个年纪学习,都是格外珍惜的,所以上不上晚自习,真没那么重要。
如此一来,她们俩下午五六点放学之后,就能直接回家了。
虽说她俩至始至终都觉得没啥,可姐姐担心,她们就乖乖回家,毕竟她们这一家凑在一起,实在太不容易。
现在家里的早饭是姐俩做,因为她们早上五点就要去学校,五点半开始跑操,六点到七点早自习,七点到八点是打扫卫生和吃早饭时间,走读生都要回家,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张。
安怡要起,她俩让她哄孩子,因为天天都是安怡带,她只要一起身,身边熟悉的味道消失,俩孩子就会哭喊,从而醒过来,为了让孩子早睡一会儿,她们宁愿早点起来,安怡没办法,只能随她们。
她在初中的书法课,说是书法,其实也和语文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安排在上午上课,倒也不过分,而且因为她有时间了,学校还给她安排了两节课,上完两节课,中间的大课间再跑到高中上历史课,倒也还好,紧张是紧张了点儿,当下午的时间就都腾出来,她也有更多时间安排村小那边的教学任务了。
她的书法课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书法课了,由字的转变到后续发展,几千年来的轨迹,包含了国学、历史,课讲的很有意思,覆盖面极广,一点也不枯燥和乏味,课堂作业也不是很多,但要求很高,写好的还有奖励,学校每个年级一个星期就只有一节大课(两节课合为一节,在阶梯教室上),是以人人都很珍惜。
因为安怡的课饱受好评,惹来全校老师的好奇,所以,只要是安怡的课,后面都会做很多老师来听课,这种被当成实验课的感觉,让同学们更加认真对待了。
而但凡听过安怡课的,都会露出浓厚的钦佩之情,因为这位安老师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她就真的犹如一座宝藏,知识储备量太强大了,似乎就没有她不会的,难怪同学们说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字的文化就能讲那么多历史故事,着实不简单。
难怪学校不惜给她安排阶梯教室上大课,别说,这种课的确有上的必要,很有教育意义。
书法课都上的这么有意思,那历史课呢?
县一中的老师开始好奇她在县一高的历史课了,申请了多次,县一高那边才允许老师们分批去听。
这一听不得了,因为安怡的历史课居然比很多男老师讲的都好,那上课就跟听评书似的,引据各种经典故事进行举例说明,还将这些历史人物和一些杂谈、小说里的情节区分开,单独拎出来讲解这个历史人物,说他们过度曲解,真实的人物是怎样的,那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时候,她会将一些史书记载的文献拎出来,将文言文白化后,一点一点的讲解,通俗易懂,甚至还编了很多应付考试的顺口溜,让孩子们更容易的就记住这些史书资料。
难怪人家就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就能让她教过的学生一次性全部通过考试,而且还有几个人甚至取得满分的好成绩,历史好成绩那是好得的吗?那跟政治题一样,很多都得十分通透的理解,才能解题到位。
由此证实之后,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中和一高的校长,都这么重视她。
若非她自己无法放弃村小那边的课,只怕绝不仅仅是代课老师,转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安怡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也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有了打脸的感觉,更深层次的理解到,为什么安娜和安琪的成绩为什么进步那么大,因为有私教啊,还是这么高水平的私教,就是下学期直接上初四,她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然而不知道的是,安怡给她们定下的目标是,9月份让她们俩进入初四进行学习,9月之前,要求她们将初三的课全部写完,这样一来,11月份,就能直接参加中考了。
初中读两年就直接上高中?
听起来天方夜谭了些,可是以姐妹俩的学习进程,以及晚上加班加点的学习,安怡有信心帮她们拿下。
“即使你们俩11月考不上高中,初中所有课程咱们寒假也能全部巩固到位,你们就是开学去参加一高的考试,也不是不行。”
揠苗助长也有揠苗助长的好处,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时间,至于学的不扎实的地方,寒假有的是时间进行恶补。
虽然不妥,可现在安怡采取的就是应试教育的模式,毕竟初高中的知识点,能用到实践中的太少了。
除非她们是搞对口的机械物理,亦或者化学生物,再不济就是坐办公室一类的文职工作,也许初高中学的知识难点能用得上,可是,这些专业,她们真能接触到吗?那不应该是大学生才有资格去触碰的?
所以,她现在的目的是让她们拿到毕业证,如果将来用得上,那再补嘛,先毕业再说。
现在的好处是,晚自习在家上,就又多出不少时间让她带着她们俩学习重点,她每天晚上带着她们复习一个知识点,将知识点讲解一遍之后,就布置作业让她们俩去写,这期间,她带着孩子去她们的房间玩儿。
现在安然已经一岁七个月,安宁也八个月了,姐妹俩有打有闹,也有抱着啃,亲的时候,总归一个也是带,俩也是带,有时候两个比一个好,有时候会觉得俩孩子简直就是造孽,吵得你恨不能撞墙,但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只有当妈之后才能明白。
好在大部分时间,她们俩是善解人意的,这个要建立在她们吃饱喝足,不拉不尿的情况下。
还有,她家坚果怀孕了,她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反正它自从来到城里之后,经常出门闲逛,结果回来之后,肚子一天天大了,她才知道它怀了崽崽,后来仔细一查,发现之前给她做的输卵管堵塞不知道啥时候居然通开了,难不成天天吃空间的食物,还治病?
既然怀上崽崽,就不能不管,但再也不放它出去玩儿了,就把它拴在大门口,看家。
一般而言,狗狗怀孕后两个月就可以生产,只是,它没见到它大姨妈来访过啊,这次怀孕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很。但坚果的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伴随她两三年了,按照八年的寿命来算,的确成年了。
她已经将家里鸡窝里的鸡借用空间,转移到县城了院子里了,包括鸡窝也整个转移了过来,总之那个家能卸掉能转移走的,她都没放过,一样有用的也没给他们留。
老刘家原先的旧房子里,出了铺盖和破烂衣服,就没旁的什么了,只要她出门,锅碗瓢盆她都收进空间,因为他们家院墙矮,总有想方设法进去偷东西的人,她发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整个留下来的,都是些破烂而已。
所有粮食她都放在了县城的地窖里,这是东北特色,家家户户都有地窖,甚至还有暗阁,就比如如今的安家,她已经发现房前屋后好几个藏暗阁的地方,当然,里面什么也没有,有空间的情况下,这些暗格即使存在,也用不着。
脱离了村子,有自家一个院子,想吃什么不受限制,早上每人一个鸡蛋,俩孩子是鸡蛋羹配牛奶,她们烙饼喝粥,或者蒸三合面馒头、花卷、油卷、烙饼都可,粮食是细粮和粗粮掺和着吃,饭菜的标准也是吃饱吃好,只有晚上那一顿,是意思意思喝点稀粥,早上和中午的饭菜,向来都是保质保量的。
这还算好呢,搁在猫冬的时候,很多人家一天就两顿甚至一顿饭,因为不干活,连吃饭都成了算计。
不这样做,可能粮食等不到下次收粮。
虽说有钱也能买得到粮食,可那都是高价粮,一般的人家,哪儿舍得这么糟践粮食和钱的?
所以都是有计划的安排每天吃多少,多一点都不行。
等到了春天,到处去挖野菜,晒野菜干,有时候连树叶都不放过,就为了能多凑出来点儿。
安怡村小上完课,会回家看看,给家里的地浇浇水,施点肥,顺便薅点红薯叶,拿钱跟村民买点新鲜的韭菜或者香椿野菜,当然,这都不贵,五分钱就能够她们吃一个星期,很便宜,也很务实,因为这些还抢着有人来跟她换钱呢!
当然,野菜香椿之类的,吃的就是个新鲜,季节,过了这个季节可能就么有了,所以只要谁过来找她,她都照单全收,大不了全都放到空间里,又放不坏不是?
所以每天她走的时候,竹篓里也都装的满满的,因为这,她对左右邻居都特别照顾,为的就是让他们多帮忙看着她们家的菜,别被偷了。
除了香椿、槐花、榆钱、柳树尖、冬瓜南瓜尖等吃的,还有山上林子里的荠菜、灰灰菜,玉米地里常见的马齿苋等等,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开春入夏,这些野菜就泛滥成灾了,在没有农药的年代,即使天天有人挎着篮子去采,也是采不完的。
马齿苋活着面蒸蒸,沾点蒜汁儿一吃,那叫一个香。
红薯全身都是宝贝,红薯杆子清炒,红薯叶配合着玉米面可以蒸窝头,也可以烙菜饼子,吃法多的很。
别看这个年代苦,却是最天然无公害的,就连孩子们学习也没有什么压力,放学就是玩儿,就是替家里干活,捡柴火,割猪草,每人都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从来没想过偷懒,因为不干就要挨打,就没饭吃,养孩子是劳动力,不是为了培养他们成才。
这就是这个年代和后世最大的区别,因为没有太多的成本,可是后世不一样,睁开眼就得是钱钱钱,没有钱,寸步难行,在这个年代,即使没有钱,只要你肯干活,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饿死。
安怡家的伙食也不全都好,除了俩孩子,她们三个粗粮还是照吃不误的,当然,鸡蛋和牛奶也喝,所以当别人一脸菜色,脸色蜡黄,不健康的时候,唯有安家人看起来拥有健康的身体。
“今天我们数学老师在课堂上晕倒了,饿的,他家里负担重,一个人养一大家子就不说了,连老家的爹养兄弟,都要来瓜分他的四十来块钱工资,”
其实这种情况很普遍,最起码在安怡看来,很普遍,不说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了,建国初期,第一次人口普查之前,城市工人岗位空缺严重,所以开始向农村招工进城,这些名额都是全家推举出来的,谁进了城,都要给乡下的兄弟相应的补偿,但到困难时期,精简的人员里,大部分都是这种家庭负担过重的,一个人有城镇户口,其余人都是农村户口的为首要选择。
安怡救不了所有人,因为这个年代有太多的愚孝之人,宁愿让老婆孩子饿着,也要帮助父母兄弟的,再加上重男轻女的思想,枉死的女孩子又何止是被抛弃的安然姊妹俩?
安怡就更不用说了,她唯一不光彩的点,可能就是被卖到身上老林里当共妻这段儿了,但那也得能查出来才算事儿,不管到时候局势有多紧张,她都有办法保住她们这一亩三分地,还有几个孩子的安全。
她这些年为什么这么低调?还不是担心那动荡的几年被波及?否则就凭她的本事儿,想得到什么得不到?
如今日本人口,已经在她的祸害下负增长,人口更是一年比一年少,等不了21世纪,这个罪孽深重的国家,都要被大国并吞瓦解掉。
时间,才是能够见证一切的实际。
她经常不回村子,队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就到学校找她了解情况。
“没事儿的队长,我没什么情绪,我既然把房子让了出来,又怎会在乎旁人怎么说我?你也知道,从我进村子开始,在我身上的流言蜚语还少?这不是一中给我们姊妹仨安排了一间房,让我们暂时住着吗?等我回头租到房子了,再搬出去,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村子里的房子我们还是会住,只不过现在家里没有需要捯饬的地方,就先住城里了!”
【1070】民国女英雄44(4000+)
话虽如此,可队长还是能感觉安怡这些场面话下隐藏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伊家人带来的流言,让她产生了心理负担。
既然跟他们讲不明白,又阻止不了,那么躲就是最好的办法。
常言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想想也是,孑然一身的她来到他们屯,陆续又救了两个女人,收养俩孩子,这就是换他,也不定能做到。
所谓的风评不好,其实都是羡慕嫉妒恨出来的,他们大部分人都和安怡没有冲突,也不觉得她哪儿不好,无非是有些人便宜没占到,又见不得别人比他过的好,就想方设法的到处坏人名声。
其实这种人哪儿都有,安老师既然躲出去了,也不是坏事,眼不见心不烦嘛!
不过屯子里应该重视起来,尤其是这新来的伊家人,他可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烈属,就凭他们干的这些事儿,他就有些不耐烦他们,这家子加起来二十几口人,就长着一张嘴吃咋滴?
活都干不好,能偷奸耍滑,绝对不会撅着屁.股干,懒得要死,跟人家安老师简直没办法比。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烈士陵园那边的信息搞错了?
明明这伊家人偷奸耍滑的做派,和烈属身份相违和,反倒他们才像自己口中,那等假冒烈属冒领好处之人才是。
安怡当初来他们屯的时候,可是人家县拥军办和民政局的人一起来的,要不是安老师做了什么突出贡献,能得到这样的重视吗?
房子也是人家自己凭关系挣来的,这和什么烈属身份有何关系?
县里面占着‘烈属光荣’四个字领福利、免税、多补助的倒是不少,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还能盖房子的?
安老师绝对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儿了,人家在发现事情搞错之后,果断的将房子给他们让出来,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所说的‘心虚’,而是因为她善良,看着这一家老小,拖家带口没地方住,而她只有一个人,她如果不让,后果可能比现在还难过,因为他们会不停的纠.缠安老师。
凭安老师的眼力,哪能看不出来这一家子的难缠程度?
事实也的确是贪得无厌,得了人家的新房子还不满足,连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和蔬菜,也便宜了他们,却从来没见这些人说一句好话,就那还跑到人家家里去借住,咋滴?
新房子住不下,就想方设法的占人家老房子啊?有这么办事儿的吗?
被拒绝之后,就各种编排,什么难听说什么,就那居然还有人跑出来附和,这都什么人啊?
队长的三观正派,看不上这些人,所以在发现安怡多天不回村之后,赶紧找到学校做思想工作。
毕竟就安老师这无私奉献的精神,整个白家湾生产队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对于家庭困难的孩子,她也是想方设法的补助,和她一起共事的老师、孩子们,就没有说她不好的。
你说这样的老师,他们生产队该不该珍惜?
他要是不重视起来,万一受了委屈又不被重视,转身走了,他上哪儿哭去?毕竟人家安老师那可是正儿八经考上的公办老师,县里的学校都争着要呢,人家没舍得离开村小纯粹是感恩,如果他们再不知好歹,那成什么了?
“如果安老师实在不想回村里面,您晚上就住在村小?那不是也有宿舍?这样就不用过早的奔波了,尤其那还带着俩孩子,哎呀,这也太不容易了,你说你当初咋就那么好说话,把房子给让出来了呢?”
队长真是操碎了心,安怡赶紧打断他:“我没事儿,村小这边的课我已经调到下午上了,日后如果有什么变动,我再跟那边的老师们商量,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孩子们上课,改到下午也好,整个下午上完两节课之后,我还能再辅导孩子们多练习练习,您也知道,一到三年级孩子们大部分都在沙盘里练习,极少数才能买得起铅笔和本子,我会尽快帮所有三年级的孩子补充上本子进行握笔的练习,一二年级,还是以沙盘练习为主,如果三年级学不会握笔,那么到了四五年级,就太显吃力了。”
“至于我自己住哪儿,无所谓的,我和伊家那边也没什么龌龊,我不喜欢他们也是表现在明面上的,不与他们牵扯太多,也从来没掩饰过,房子我已经让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他们还挺能掰扯的,我解释也没人听,那就干脆不解释,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不过他们别想再占我们姊妹三个的旧房子,如若不然,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您也知道的,我发起疯来,可是谁都拦不住。”
这点队长自然见识过,要说安怡这个性,那是真不好惹,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真如果触碰人家底线问题,那是谁的话都不好使,而且她的力气贼大,一想到那天晚上他们说安怡同时拎起了刘家和李家的两个女人,他就觉得脑门开始往下流汗了。
“你放心,我回去会召开社员大会,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问题,这伊家人刚来,还不知道好好表现,每天东家长西家短,不好好干活,你看着吧,早晚这些人得被自己作死。”
送走队长,安怡利落的骑上自行车回家,谁料刚走没多远,就被他们班邓建军的奶奶给拦住了。
她以为什么事儿,赶紧问:“建军奶奶,您有事儿吗?”
这邓建军不是他们屯的,是邓家屯那边的,不同于别人家有些驼背的老人家,这位老人很高,都有一米七的样子,也不弯腰驼背,精神好身体也好,这嚎出来的嗓门也大。
“安老师,俺们建军回家说了,他也想要作业本和铅笔,上学期他没得上,这学期又刚开学,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给您摘了一篮子的野菜,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回去再摘,你就给我家建军一个本一支笔了,省得他天天回家念叨,烦都烦死了。”
安怡:“……。”本不是学校发的,是她自己掏腰包拿出来的好吗?这老太太几个月意思啊?
“使不得,这我可不能收,作业本和铅笔、橡皮这些学习用品呢,如果建军没跟您说清楚,我再说一遍也无妨,这些呢,都是我用工资买的,学校方面没有这些补助,每个班都有每个班的一个规矩,从我教他们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诉他们,只要通过考核,就有奖品,所以孩子们学习的欲.望很是强烈,也都争当标兵。”
“建军上学期没有得,不代表这学期就得不到,他的进步很大,您应该好好鼓励他,争取让他早点得到这些奖品。如果他非要现在就要,那奶奶你就带他去镇子上的供销社看看,一毛钱应该就能置备齐了……,”
“不是,你啥意思啊?不给是不是?不给你就直说啊,那么多废话干啥玩意儿啊?你以为我稀罕那些东西啊?我都不希腊让他去上这个学,花钱不说,还天天折腾来折腾去的,啊,现在连个本子都不舍得给,还让我们去镇子上买?那买本子不要钱啊?一毛钱在你眼里不是钱是不是?张口就是一毛钱,你咋不去抢呢?”
安怡:“……。”好吧,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秀才遇上兵了。
“既然您不买,那就不买吧,让建军好好表现,等什么时候达到我的要求了,我自然会奖励给他。不过这种方式的话……,还是算了,我家里有菜,这些菜您还是拿回去给孩子吃吧,对不起,我还有事儿,明天见面我会和孩子好好谈谈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位同学。”
安怡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她刚骑上车,还没往前蹬,这老太太拽着她后面,用力往后一拽。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咋滴,是嫌弃我家的野菜不好了呗?不好了你让我家孩子吃?我给你菜你还真敢要啊?我那是看得起你才给你准备的,你上来就拒绝,行,你不要,可以,但你今天不把本给我拿出来,我明天就不让我家狗蛋上学!你信不信?”
安怡耐着性子听完这些话,眉头已经拧的老高,她真是佩服死这位老太太了,真的,她的自我感觉咋就那么好呢?
好像……
“你家孩子如果不再上学,明天找教导主任说一声就行了,我只负责教,其他的,我管不着。现在这些文具还不是你们的,那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听清楚了?是我、自己、买、的!我有权利支配它们,谁表现好我就给谁,不是说你让我给谁我就给谁,你还不是我的谁,我不可能听你的,好了,就这样,你爱咋咋滴,别再拦着我的车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次安怡发了狠的蹬脚蹬,老太太被她的大力带的往前冲了几步,啪嗒一下摔倒在地,安怡回头扫了一眼,正担心她有没有事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张口开始骂了,她一看这情况,呵呵冷笑,骑上车就走。
还行,知道骂人,指定没事儿。
自古以来,学习就是个极其消耗金钱的过程,古代考科举,及其耗费银钱,普通的家庭根本就支撑不住昂贵的学费、笔墨纸砚、进京赶考等各项费用住处,所以你看,但凡读书识字的,都是家里有一定条件的。
从民国到而今,但凡注重孩子培养的,也都是家里有一定条件的,因为你越是往上读,花费就越多。
现在一二三年级接收的这个孩子,大多是过来识几个字,会个加减法就行,四五年级,那是奔着高小文化程度去的,起码会握笔,能认字,会加减乘除,初中毕业,或者上了中专技校的,在应聘城里招工的时候,就会占有一定优势,高中毕业的直接分配工作,大学毕业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各个厂子里争抢要的技术性人才。
所以说,一二三年级家长不舍得给孩子买本子和铅笔的大有人在,如果他们想要让孩子往上读,那自然会买,如果只想让他学几个字,会掰着指头算清楚自己家的帐的,可能都没打算买本和铅笔。
一听说她这儿可以免费得到,那指定高兴啊,尤其当看到身边的人都有,就自己没有的时候,多半会心急。
但像这种直接找过来,一边骂她,一边说要的,还真少见。
本来她都是无私奉献的,现在还因为做好人好事被骂,心里能舒服?
憋屈死了。
邓家老太太的话,影响她一路的心情,甚至还瞅着明天要以什么方式解决这件事。
为一个人去改变规矩,那是不可能的,再说这邓建军每天上课都是调皮捣蛋的类型,你给他本子,他指不定还叠纸飞机玩儿呢,这个头可不能开,得想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刚拐进他们家巷子里,就看到巷子口的那户人家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鞭子抽地上惨叫的孩子,虽然搬过来几天了,但她对周围的人家还不是很了解,看孩子身上已经多出很多道血痕,安怡皱了皱眉,推着自行车站住了脚。
“爸,你别打了爸,我求你了,别打了,我真的没偷,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金戒指,不是姓曹那个女人的,”
“你放屁,你.妈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她家穷成那样会有金戒指?这就是你曹阿姨的,你赶紧把戒指拿出来,那可是人家妈妈给她的陪嫁,你拿算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赶紧的,把戒指还给你曹阿姨。”
中年男人国字脸,瘦得像麻杆,左眼角有一道疤,表情凶神恶煞,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鞭子就没停过,那是用尽力气甩出去的,就好象不是打在那个不断求饶,叫他‘爸爸’的孩子身上似的,为了一个戒指,他眼睛里没有一点温情也就罢了,甚至还像看待仇人一样看待自己的儿子,势有一股子你不把戒指交出来,我就把你打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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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后台突然退了十几章的内容,都是以前的章节,这次怕是又要删减很多四五六十年代的内容,感觉啥都不能写了,诶,愁,下一篇我还是写古文吧,太闹心了。
【1071】民国女英雄45(6000+)
可怜的孩子手里攥的死紧,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打,他就是不松手,眼瞅着嘴角都流血了,再这么打下去,闹出人命可怎么得了?
他拼命保护那么戒指不被人夺走的样子,分明是在保护亡母留下的唯一念想,怎么可能是偷来的?
至于他们口中所提的那位曹姓女人,似乎并不在现场,而从邻居们的谈话里得知,这个男人是一路追着打到了这里,说明他们并不在这一片住。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管这个闲事儿的时候,人群里发出怜悯的惊叫。
“快看,孩子晕过去了,这当爹的,你是不是也太心狠了?看看孩子都被你打成啥了?还不赶紧送医院去?”
原本看热闹的,阻拦的,劝阻的这些人,一下全都冒出来拦在了男人和孩子中间,不让他继续打。
“你们都给老子让开,咋地,也想挨一鞭子是不是?少特么多管闲事,他以为晕过去我就不追究了?这戒指还不是得归老子?赶紧让开!”
男人用力的推开人群,从哪怕晕过去,也攥的死紧,甚至还淌着血的手里面,抠出了一枚戒指,然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要离开,结果再次被人拦住。
“戒指你拿到了,这孩子都被你打晕了,你还不给送医院去?”
“送个P啊送,老子没空,也没钱,这孩子谁要谁带走,没人要就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吧,这是我那病死鬼前妻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我的儿子闺女还在家等我呢,谁稀罕他?去去去,少多管闲事,别耽误老子换钱买酒!”
男人手里攥着戒指,嫌弃的看着上面的血,生怕这血影响卖价,还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然后把戒指塞进了了他的上衣口袋,安怡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一晃,一道无形之中一股力量推动着前面的空气,只听‘哎哟’一声,男人跌了个狗啃泥,趁着这个空档,一枚戒指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她的手掌心,无视那个跌倒爬起来到处找戒指的渣爹,她转过身看向还在被人围观的可怜孩子。
“有谁认识他吗?”
大家都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这情况,明摆是孩子妈偷偷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啊,就这都不放过,那个男人太狠了,看,连上天都不放过他,这下丢了吧,看他去哪儿找去!”
人们冷冷的看着还趴在地上到处找戒指的男人,目光转向那个看起来有十二三岁的孩子时,除了怜悯和同情之外,再无别的情绪流露了,这年代的可怜人很多,可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拯救更多人,因为自家孩子还养不活呢,哪可能去养别人家的孩子?就那狼一样的爹,这孩子能好到哪儿去?
安怡默默走过去:“麻烦大家搭把手,把他放到我的自行车后座,我给孩子送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救!”
浑身都是鞭痕血痕的孩子样子尤其的惨不忍睹,脸上又是黑灰又是血的,也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儿,身上散发着恶臭,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这样脏兮兮的孩子,居然还有人管闲事?
赖好也是人命,既然有人管,那他们肯定帮把手,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帮忙一起送医院,最后是安怡一只手扶着他的身子不倒,另外一只手控制着车把,勉强把孩子拉到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接到孩子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孩子怎么被打成这样?谁打的?”
安怡叹息一声,“路上捡的,被他亲爹打的,说是偷了他后娘的戒指,人也不要了,我实在不忍心,就给送过来了,你们放心治,我给钱,不会跑的。”
“这丧天良的,那你等着,我们赶紧送急救室,看看有没有内损伤。”
其实在这孩子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时候,安怡已经给他做了初步的检查,虽说各器官有一定的损伤,但不至于伤及要害,只要好好养养,就能养回来,麻烦的是他的手,被掰骨折了,难以想象,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保护那枚戒指,而这个泯灭人性的爹,又用了多大力气,才把他的手给掰开,生生掰骨折,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等人家检查结果出来,却发现这孩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凄惨,严重营养不.良,贫血,左手骨折,右脚脚踝脱臼,肌肉拉伤,内脏轻微出血,轻微脑震荡……
她给医院交了五十块钱的押金,又给护士站交了五块钱,让她们帮忙给孩子买个饭啊什么的。
“我得空就过来,家里还有俩孩子呢,回头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你们放心,我既然负责了,就肯定等他康复出院,”
安怡交代完这些就急匆匆的回了家,俩孩子早就等的不耐烦,她回家之前把俩孩子一个背一个抱的提溜出来,这样回家才不会露馅,许是因为这次饿的久了,一百米的路就听到她们俩在那儿干嚎了。
得亏到了家门口,要不然还不得把她当人贩子啊?
安娜和安琪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安怡这么辛苦,有些心疼:“姐,真是辛苦你了。”
安怡把自行车扎好:“有啥辛苦不辛苦的?养孩子不就这样?如果咱仨不养个孩子,天天大眼瞪小眼,那也没什么意思啊?有了孩子可以让我们身上有责任有义务,让我们生活、学习、工作达到一个连轴转的状态,我喜欢这样充实的感觉,”
所以每个世界她都养孩子,如果单打独斗的活着,她会觉得空虚寂寞,有了孩子就有了盼头,也许观念陈旧了些,但她乐此不疲。
大概就是空间和异能带给她的后盾吧,否则真要一无所有,自己都养不活,哪可能去养孩子?
那不是开玩笑?
“姐,今晚熬得大碴子粥,还乎了土豆,晚饭配咸鸭蛋吃?”
“大古远就闻到大碴子粥的香味儿了,行,都行,咱村里的咸菜我也用小坛子装过来一些,配着吃就行了,晚上少吃点,能睡个好觉。”
“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街口的大妈说你送人去医院了?”
安怡洗漱之后,一边张罗着给俩丫头把屎把尿,一边吆喝着让姐妹俩去给孩子弄热水沏奶粉,三个人忙了好一会儿,等这俩丫头吃上奶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才得空将捡孩子的事儿说了下。
“怪不得呢,那个男人找不到戒指,还和人打了一顿,非要说人家捡了他的戒指,见谁都想搜人家身上,最后被报警,带到派出所了。”
安怡讽刺一笑:“孩子被打的时候没人报警,被冤枉捡东西可有人路见不平了,这个世道怎么了?难道人命还比不上一个身外之物?说白了还是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那个孩子姐姐有什么打算?”
安怡捡孩子,帮人,她们早就不稀罕了,毕竟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所以她将孩子送医院之后呢?
出院后还能送到原来的家?那肯定是不能的,这次打成这样,戒指还没捞着,下次还不得把人打死?
安怡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回头问问那孩子的意思,看起来十二三岁,小大人一个,可比这奶娃娃省心多了。”
安怡先吃的饭,安琪和安娜一个人抱一个,喂她们喝粥,等她吃好,俩孩子也吃饱,之后往榻上一放,她逗孩子,让她们俩赶紧吃,“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现在正在做你给我们出的卷子,我们俩初三的基本知识点已经掌握,现在需要巩固练习。”
“这么快就掌握了?那也别急,慢慢来,初二跳级,初三才学了两个多月,距离你们升级考试还有几个月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将初二初三的知识点都好好揉碎了咽下去,6月份再开始学初四的内容,11月份兴许能赶上中考?”
姊妹俩现在就是打着及格万岁去的,所以她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想掌握初中的各科知识点,学最浅显的那种,把基础打牢,难题什么的她们也不想,有时间了就去学,只为了缩短上学的时间。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急功近利了些,但出发点却是现实的,如果中考能过,那她们这个寒假可以再进行巩固加强,到了高中也不会落人一步,可如果中考考不过去,就要再等一年。
安怡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揠苗助长的基础上,尽肯能的让她们的根还扎在泥土里,汲取营养,等发现拔上去之后,根系不够茁壮,再埋进土里面,重新再长就行。
当然,这里这个比喻,最好不要牵扯现实问题,毕竟揠苗助长后,植物会死的。
在今年11月份之前,安怡要做的,就是帮她们把初中阶段的知识点全部总结出来,进行阶段性的巩固。
先把基本功扎实,拿到最基础的分,什么时候这部分全部都掌握了,再去学提高的知识类型,如此,才能达到最务实的状态。
次日同样等到下午五六点,她才去医院,一到病房,就被小.护.士给拉住了。
“姐,那孩子昨天晚上醒过来就闹着要去找戒指,你说我们能让他走吗?闹腾太厉害,几位大姐轮番去劝,才把人给劝安生,吃了饭,没想到半夜想跑,最后没办法,给他打了镇静剂,结果下午两三点醒过来之后,不吃不喝,一脸的绝望,你说这么大点儿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那戒指可能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了,他怕去晚了被他那不靠谱的爹给卖了,再也找不回来,其实……,也能理解,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跟他说。”
“那我去给他买粥,”
安怡拉住她,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饭盒:“先不用买,我这儿带了呢,”
大概因为昨天的闹腾,今天那孩子自己一间房,这是五人间的大房,可是现在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儿,看着窗户发呆,脸上的脏污已经清洗干净,不过还是那身脏衣服,推开门进去,房间里的味道不怎么好。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看向他:“你好呀小家伙,醒了就太好了,今天阿姨给你带了好吃的,一会儿你好好的填饱肚子,这样才能好得快,我还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一会儿阿姨给你找个小哥哥帮你换换衣服,擦洗擦洗。”
这次来她不仅带了换洗衣服,还有盆、毛巾,总之不能让他这么臭乎乎的待在病床上。
那孩子目不转睛的盯了她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是你把我送医院的?”
安怡走到他床侧的凳子上坐下来,“是啊,你那时候都昏迷了,我就把你送医院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养伤,什么也不用想,喏,这是你的戒指,我帮你偷偷的藏起来了,”
小家伙闻言一惊,原本还对她漫不经心,瞬间就支棱起身体,激动的看向她:“真,的?”
她拉过他的手,一枚干净的戒指稳稳的摆放在他的手掌心,“你确认下,是不是你.妈妈留给你的那枚?”
小家伙眼睛一红,眼泪就不争气的掉落下来:“阿姨相信这是妈妈留给我的?”
“对吖,你那么拼命的保护它,肯定是妈妈留给你的,阿姨相信你,来,咱现在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阿姨,我叫虎子,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小名儿,她希望我像虎崽子一样强壮,可是我让她失望了,”
“虎子乖,咱不说其他,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其他。”
安怡熬的是红枣南瓜小米粥,养胃又补血,一打开饭盒,喷香的味道一瞬间就吸引了虎子的注意力,他扭过头一看,满眼的不可思议:“阿姨,这,这是给我吃的?”
“我都拿过来了,肯定是给你吃的,来,趁热,需不需要我喂你?”
“不,不用,我自己来,”
虎子顶着满脸的清淤痕迹,诚惶诚恐的抱起她递过去的铝制饭盒,而后盯着那碗小米粥,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这可是小米粥啊,真的是给我的?”
安怡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点头:“吃吧,吃饱了才能好得快,阿姨不骗你,就是给你做的,多大了?”
“十,十五了,”小米粥的温度刚刚好,虎子用勺子舀一口送到嘴里,经过南瓜与红枣充分融合之后的米汤,带着浓郁的香甜味儿,软软糯糯的,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儿。
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一铝盒的小米粥,不大一会儿就见了底,安怡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住的嘱咐他:“慢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些都是你的,”
“阿姨,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米粥,就是我妈在的时候,我也没喝过,阿姨,我会报答你的,我听护士姐姐说了,我的住院费还有吃饭的钱,都是你掏的,你还帮我拿回了戒指,我用一辈子报答你好不好?”
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明明十二三岁,谁曾想,都已经十五六岁了,看来营养不.良束缚了他的身高。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出院以后怎么打算的?还回你原来的家吗?”
虎子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宁愿出去要饭,住桥洞,住窝棚,我也不回那个家了,那是我妈的戒指,那个坏女人居然也敢说是她的,还有我爸,不,那不是爸爸,那是魔鬼,他打我踢我骂我我都能认,谁让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他抢我妈给我的戒指,冤枉我,我恨他,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你家住在哪儿?县城?”
“不是,我家是临县的,这次我跟着他们来走亲戚,那女人的娘家是县城北街的,今天就是她看到那枚戒指,我爸问我要,我就跑,后来实在跑不动,就被他追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没有来过这边,所以阿姨,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给你家干活,我不要求多,一天哪怕给我吃一顿饭也行,只要饿不死,我就好好报答你们。”
安怡听了他的身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你外祖家呢?”
他摇了摇头,“我妈是外地嫁过来的,外祖家是哪儿的,我也不知道,去年她病死,那个女人就挺着肚子进门了,我妈的病死不了人的,可是他不给治,生生的拖死了,”
安怡抿了抿唇,十五岁的大小伙子都能当她这个年纪的儿子了,留在她们都是女人的家,有些不合适。
她想了下,“你读过书吗?”
虎子摇摇头,“没有读过书,不过识几个字,是我妈教的。”
“想不想读书?”
虎子眸光刷的一亮,而后好像又想到什么,激起的希望瞬间湮灭。
“不,不想,读书很花钱的。”
“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你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还在你爸那儿吧?”
虎子猛地摇头,“不,没有,我妈去世前,带着我,把我的户口转到我们街道了,她担心自己去了之后,我爸以后会拿户口和粮食关系牵制我,他说我有口粮,就不会饿死,绝对不能把粮食关系和户口跟他放在一个本本上,所以我妈带着我转了关系,人家都很同情我们母子俩,很顺利的就给我办了。不过我爸还是会抢我的口粮,所以我才饿成这样,但关系他动不了,也转不走,顶多见到我就去抢罢了。”
先见之明的好母亲啊!
安怡感慨万千,深深的佩服这位母亲,“你.妈妈很伟大,难怪你这么拼命的保护它。”
看着手里的戒指,虎子用力的摩挲会儿:“阿姨,能把我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转到你家吗?”
安怡点了下头,“原则上是可以的,不过你得想清楚,真的愿意跟着我?跟着我可是要改姓的。”
改姓?
虎子愣了一下,随即不甚在意的点头:“正好我还不想跟那个混蛋姓了,只要你看得上我,我愿意改。”
凭白得这么大一儿子,安怡也觉得跟做梦似的,她认真的想了下。
“你是男孩子,不适合长久待在家里,现在我给你三条路,一上学,二当兵,三学徒,你想干啥?”
上学需要很多钱,当兵他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去当学徒就能给家里挣钱,虎子只用了半分钟就选择好了。
“为什么选学徒?”
安怡认真的问,他仔细的答:“可以帮阿姨减轻负担。”
安怡呵呵一笑,“那你知道县城这些厂子招聘临时工和学徒工的基本条件吗?”
在虎子摇头的时候,安怡解释:“一是城镇户口优先,二识字有文化,文化程度越高,进厂的可能性就越大,一个岗位可能有好多人去争抢,那你凭什么能够拿到这个职位呢?肯定要比别人强对不对?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营养不.良,个子不高,你不说你十五岁,人家肯定和我一样,把你当十二三岁的孩子,我知道你不肯选择上学是因为钱的问题,现在我可以保证,你不需要为钱发愁,那你还上不上?”
一听入岗也有那么多的要求,虎子犹疑的看了她一眼,安怡微微一笑,安抚的朝他点头。
虎子咬紧牙关:“上,我要上学。”
安怡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这才对,你本身就是孩子,孩子不上学干啥?等你有了文化,再去想挣钱的事儿不迟,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我呢,有空就来看你,等你出院了,就接你回家,然后我找一天,带着你去临县给你办理户籍转移的这个手续。”
安怡的户口虽然还是农村户口,但虎子本身就是城镇户口,所以并不会影响什么。
他每个月有21斤的口粮,如果能考上初中就有25斤,高中是31斤,比乡镇干部还多一斤呢,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一点不假。
既然这孩子答应上课了,那就把他送到他们村子去,让他住在村子里,还能帮忙照顾家里,这样更方便一些,否则她每天带着他上下学,也不是很方便,主要是不方便她随时变出来孩子啊!
【1072】民国女英雄46(5000+)
虎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在周末的时候,安怡将两个孩子交给姐妹俩照顾,然后带着虎子到了临县,找到街道办,阐述了理由,以及当时事发的一个情况,打算收养虎子,并且将学校、屯子里开的证明给他们看,在得知安怡已经收养两个女儿,想要再收养虎子的时候,他们感到了震惊。
“你自己都不结婚,生孩子吗?前两个孩子已经足够让你折腾了,怎么还……?”
“我在战争年代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我的两个妹妹也是,我们姊妹三个养活三个孩子没有问题,虎子也愿意,我现在的工资足够承担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打算送他去上学,孩子也已经同意,你们没有理由拒绝。”
失去生育能力这几个字,深深的震撼到那几位大妈,她们甚至都问不出口,为什么会失去生育能力,这个遐想空间实在太广了,她们十分不愿意往其他方面想,但安怡的各项条件的确比孩子待在生父身边更可靠。
虎子那边,她们也专门找人去了解,安怡救他是事实,这一家子女人,的确需要一个男孩子支撑起来。
思索再三,准迁证终于开出来,虎子跪谢街道办的同志这些年的照顾,然后带着自己的户籍迁移证以及粮食关系转出证,正待离开,安怡突然转身看向他们:“他生父如果问起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而且上次他把重伤的虎子扔在定远县,已经构成了犯罪,没有因此而追究,他还敢再来?我们会跟他说,刘天已经死了的事儿。”
刘天已死,重生的是安琥。琥是古代的一种礼器,单纯叫安虎有些大众化,所以取名琥珀的琥。小名还是虎子。安琥很喜欢这个名字,也欣然接受了他的重生。
从定远县赶到临县就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周末人家不办公,所以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周一上午办完事儿就赶紧坐汽车往定远县赶,争取能在下班之前赶到定远县,为了虎子的户籍问题,安琪和安娜俩人还请了一天假在家带孩子。
这个年代哪怕是相隔二三百公里的两个县城,一来一回,紧赶慢赶也要两天时间,牛车马车汽车轮番坐,最终还是没能赶在人家下班之前到达定远县,到县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没关系,咱明天上午再去办也不迟,我向学校请了两天假呢!”就是怕有什么事情耽搁。
安怡他们这次在临县,先到街道办告知了情况,由街道办拿着刘天的身份信息去的派出所,先改名,然后再转户籍和粮食关系。
安怡这边还是农村户口,但她是房主,所以安琥可以落在她的名下,但是户口属性却也要发生转变。
因为她要成为安琥的母亲,孩子肯定是随母亲户籍的,这样一来,安琥的城镇户口就保不住了。
可安怡暂时还不想迁户口,最起码在那特殊十年里,农村户口比城镇户口好。
思考再三,经过安琥的同意,又去刘家屯找队长,将安琥的粮食关系和户籍,顺利落到了安娜的名下。
刘家屯的房子是安娜的,安怡带着俩孩子的户口也是后来转上去的,所以安琥顺利的从城镇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也合理的住在了安家。
这下刘队长他们对安怡算是彻底的服气了:“改明你再收养孩子,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学会习惯?”
安怡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可怜嘛,没有了亲妈,被继母和亲爹同时虐待,都快打死了,你说我看见了能不管?他这么大,也不符合送孤儿院的政策啊,诶,其实我也很苦恼的,但是同情心一泛滥,就收不住了。”
“我是怕你收养孩子出了名之后,十里八村不想要闺女的,都往你这儿丢可咋整?”
“那我也不是谁家孩子都要的,这得随缘,以后我尽量克制一点。”
安然和安宁是意外,也很特殊,因为妈妈死了,其实说白了,她收养的这三个,都是没妈的孩子。
但凡有妈妈的,哪能轮得到她来照顾?没妈的孩子,可怜啊!
安琥的到来,自然在刘家屯掀起了一阵风,流言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不管旁人怎么说,安怡已经学会了习惯。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一二三年级的知识点,因为一二三年级的内容我会在两节课内讲,你呢,能听懂就听,听不懂也没关系,回家我再给你补习。”
有了安琥的帮忙,安怡就县城和刘家屯两边住,两边辅导他们的作业和学业。
学校那边的课,又经过了深刻的讨论,一三五早课在县城,二四六早课在村小。
自然而然的,安宁和安然也有人帮她带了。
忙是忙了点儿,但她有空间作弊的时间利器,所以能够得到充分的休养生息。
嗓子不停讲课也要保护好,用空间茶水滋润过的嗓子能得到有效的缓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安琥也在尽可能的适应新生活,能在学校完成的,他绝对不会拿到家里,因为家里点灯需要用煤油,白天在学校亮堂堂的环境里多学点不好吗?
他学会了向老师请教,有了安怡给他的作业本,每次作业练习都能很好的保存下来,然后经由老师批注后,更能深刻的认知到错误,继而才能认真改过。
一二三年级的内容本身就没有太多难点,他又已经十五岁,安怡全科都能帮他补,宋刚老师知道这是安怡收养的孩子,也颇为照顾,在安老师不在的时候,课下他也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关键是安琥自己能够认真对待,格外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生活和学习,所以非常刻苦。
他自己几乎什么都会做,放学以后,安怡不在的时候,他就背着竹篓和砍刀,去山林里砍柴,找野菜,别看他是城里出生的,实际上这些粗活他天天在家干,洗衣服做饭,就没有说不会的,带孩子也很有一套,因为弟弟妹妹都是他拉扯大的。
野菜他们家吃过,在县城边上住,一到星期天就要到农村的地里,林子里找,所以他才能这么快适应农村的生活。
柴火到冬天能起到大作用,安琥每天砍回家三背篓,他烧火做饭,用的都是些小树枝。
安怡给他留了足够的粮食,蔬菜都是找邻居们换的,有时候她自己也会在空间里给他带一些。
猪奶做的奶酪可以储存,她会叮嘱安琥吃,如果她在的情况下,还会给他们三个做酸奶。
“鸡蛋你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咱家不缺鸡蛋,你不用省,晌午想吃饼子就贴,想吃面就自己擀,要是想节约时间在学校学习,那就在学校吃,”
最后安琥选择在学校吃饭,因为这样省去做饭和来回路上的时间,他就能多学点内容了。
安怡给她交了伙食费,一个月五块钱,不需要再交粮食,只吃晌午一顿饭,不说有多好吧,起码比他一个人在家糊弄着吃的那顿强,吃的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能吃饱,这就够了。
她也不奢望能沾到荤腥,在学校哪有那么好的待遇,隔三差五补一补就行了,每天一个鸡蛋,还有奶酪当零食,其实他已经比很多孩子都幸福了。
安琥是个能吃苦的,也懂得感恩,这些年没有被父亲的恶劣影响,足以可见母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他很善良,碰到比他小的同学,也是极尽呵护,还能帮老师带队,现在就是一到三年级学生里的大哥哥,老师的助手。
别看他上学晚,收获却不算小,十八岁之前,应该能小学毕业。
有安琥在乡下,他们家的柴火垛子一天比一天高,院子里和后院的自留地,也收拾的分外齐整。
他亦如自己所说,很会带孩子,在安怡忙着做饭的时候,背一个抱一个带着孩子们出去遛弯,俩妹妹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喜欢上他,只要他来抱,就会张开双手求抱抱,会说话会走路的安然,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
安琥的懂事和体贴,着实减轻了安怡不少负担。
端午节的时候,安怡特地让安琥到河边的芦苇丛找了芦苇叶子,洗干净泡软后,用空间自产的糯米,给孩子们包了八宝粽、豆沙粽、红枣粽等甜口的粽子,这是他们北方的特色,吃不惯肉粽和咸粽,当然,这年代也不允许吃肉粽,毕竟有个糯米粽吃,就已经相当奢侈了。
她用自己做的粽子,让安琥给队长他们送了四个,不多,不可能照顾到他们家庭成员每人一个,四个,全都是比照家里孩子的数量给的。
当然,给他们的粽子就没有那么高的规格了,都是用大黄米、黏玉米、红枣、花生包出来的,杂粮比较多,就那也拿得出手。
安琥也是在入住安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位新妈妈的能干之处,纵然家里没个男人,可是人家吃的用的,都很讲究,肉蛋奶看起来似乎都不缺,因为经常能吃到,不管什么蛋什么奶什么肉吧,隔三差五能吃到,就了不得了。
但他聪明的什么也没问,安妈妈也从来没跟他解释过什么,让他吃他就吃,他也知道自己身体虚,需要补充营养,只有把身体养好了,他才能为这个家做点贡献,要不然砍三背篓的柴火就累的不行,那会行?
安琥很好养活,她做的红薯叶窝头、野菜窝头、糠皮子菜团子都吃的倍香,就是好的赖的都能接受,不挑食,吃的虽然有点多,可孩子在长个期间,绝对不能含糊,要不是牛奶给他他不喝,说要给妹妹喝,她也不会大费周折的给他做奶酪了,牛奶和鸡蛋以及肉类,都是促进骨骼发育的重要途径,在他汲取营养的时候,不能吝啬,也不能小气咯。
“我妈是地道的南方人,她会做很多东西,就是家里没那么多食材,她没有死之前,还去人家点心铺里当过帮厨,说是帮厨,其实就是她主做,其他人跟着学,为了养我,我妈受了很多的委屈,安妈妈,等将来咱们有食材,我就给你们做,我老去那边帮忙,也学会了很多糕点的样式,我妈说我学会了,将来也能在点心厂或者糕点铺,找个临时工的活养活自己。”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男人靠不住,特意把孩子带在身边,想方设法的教导呀。
虎子是个外粗内细的男孩子,也极其尊重女人,妹妹换衣服、洗澡的时候,他只会提前准备好热水和盆,绝对不会进去,懂得回避,该把屎把尿的时候,也会提前过来替换安怡,因为安怡没有给孩子们穿开裆裤,所以需要及时的放水,如果她们喝水喝多了,或者吃的多了,他隔一会儿就会问问俩妹妹,小的虽然表达不清,但是能听懂,如果含糊不清,就会找妈妈帮忙解决问题,非常可靠。
这些安怡没有教,可是他会,说明人家的生母有教导过,这么好的孩子,那个当爹的怎么就舍得把他往外推呢?真是想不通,也无法去理解。
东北大部分地区的夏天是没有蝉鸣的,听不到蝉声自然也就没有知了猴可以吃。
不过夏天孩子们能够欢愉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去河水溪流里摸螺蛳,河蚌,捞鱼捞虾捞螃蟹,以前安怡是没时间弄这些,但虎子是男孩子,村里的孩子们一叫,他就去了,说是要给俩妹妹改善生活,但被安怡一下就给抓住了。
“你会游泳,呃,凫水,会吗?”
虎子点了头:“这个还是跟那混蛋学的。”渣爹不叫爹,叫混蛋了。
会就好,安怡放了心:“咱家不缺那点东西,你记得不要到深水区域,每年暑期都有淹死的孩子,你跟着我来到农村,我得对你负责,对你.妈负责,你自己也要对你自己负责,听清楚了?”
“安妈妈放心,我省得。”之所以叫安妈妈,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但如果叫安怡阿姨,也不合适,所以想来想去,安怡就让他叫安妈妈,等将来他什么时候打心底接受她了,能脱口而出妈妈两个字,也不迟。
这孩子懂得感恩,母亲才去了两年,哪能说忘就忘?所以她十分理解他的感受,并没有强迫他做什么。
他叫安娜和安琪是大姨和小姨,之所以没有将他落在安娜和安琪的名下,其实是她并不清楚她们两个人能不能做到不婚不育,她也从未想过逼迫她们一定说到做到,都是女人,谁不想找个男人过日子?但她历经多事有了经验,她们就不行,从内心深处来说,还是有这份祈盼的,所以孩子只能是她的,不能是她们的。
为的,也是给她们留一条后路。
至于安怡自己,也实在是这些年走过来,没有遇到一个真心让她觉得能够托付终身的,没有相识,何来携手?
伊家人自从在安怡那里吃了鳖之后,就没敢再来骚扰,不过每当安琥路过安怡曾经的家,那蔡文芳的娘家和伊家的孩子,就会在旁边指着安琥笑话,说出来的话也极其难听。
“不让我家人过去住,却捡回来个半大的小子,安的什么心啊?”
“就是,还不是怕没人顶门楣,特意找了个带把的,好继承将来的房子,免得便宜别人。”
……
安琥听到这话也极为光火,可是安怡交代过,不要和这家人扯不清,不管他们说什么,权当没听到。
晚上回家把这话学给安怡的时候,她点了下头。
“这家人三观不正,千万不要与之为伍,和他们说话都会自降身份,瞅瞅这是孩子说的话吗?你别搭理他们,只要不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都不带抬一下眼皮子的,你初来乍到,只需要管好咱自家的事儿就行,这种垃圾人,往往是因为自卑才会见不得别人好!”
如果他们三观正点,她何至于不认亲?房子就是她看在原主的份上,报答的生养之恩,其他的,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牵扯上。
安怡三令五申,安琥挂在了心上,每次宁愿绕点路,也坚决不从他们门前过。
而这伊家和蔡家的名声,经过时间的验证后,惹来社员们的反感,谁都不愿意和这家人搭伙干活。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懒了。
安怡在听说过这些流言后,才从记忆深处挖出蔡文芳原来是个伏地魔。
早年靠着伊大帅的威风,蔡家就是伊家的米虫,伊大帅一战死,没有了收入来源,又战争来临,他们不得已才往南方跑,在山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还不是受不了,才想着回来看看,能不能得到政府的资助,毕竟伊大帅可是战死沙场的大将军不是?靠着他的余威,咋着不得混个窝?
可东北当年受制日军统治14年之久,牺牲大大小小的官兵不计其数,伊大帅之名的确有,但也不是他们自以为的名震关东那么夸张,所以想让政府管他们这一家老小的吃喝,简直是天方夜谭,能有个栖身之地都不错了,还多给一口子人的基本粮食补贴,偷着乐吧!
【1073】民国女英雄47(5000+)
要不说安怡慧眼呢,从见他们的第一面,听到那几句——
‘伊水来了就好了,咱们就有仰仗了’
‘让伊水给咱们买好吃的,算算年纪,她指定嫁人了,说不定孩子多多大了呢!她不能不管咱们。’
……
如果不是这些话恰好被她听到,她说不准真有可能一冲动就认了这门亲事,幸好幸好!
收养的孩子好歹还懂得感恩,知道干活,可这一家子亲戚呢,啥也不干,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哪儿那么好伺候?
就算真是亲人又如何?坚决不认就对了。
*
7月中旬的一天中午,她回县城的家准备做晌午饭,狗窝里传出高低不平的犬吠声,她皱了皱眉,走过去一看。
“唉呀妈呀,坚果你生啦?一,二,三……四,我天啊,你居然生了四只小宝宝,还颜色各异,白毛黄点,黄毛白点,褐色黄点,纯白,这,这是不是也太乱种了?”
“三公一母啊,怎么能有母的呢?不想再伺候月子婆娘了啊,坚果啊坚果,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她赶紧将坚果的窝整理干净,稻草重新铺,原来的垫子脏兮兮的直接扔火里烧了,又给它重新找破褥子垫上,之后给坚果准备了奶和鸡蛋,配着杂粮馒头碎。
“这几天给你多吃点好的,多下奶,好喂喂它们。”
这一下多出四只宝宝,还挺不适应的,等安娜和安琪回来,也有些发愁。
“姐,现在人还养不活呢,怕是没人要的,”
她们说的是实话,“回头咱们乡下的家放一只,余下的,我慢慢送人,以后且不能把坚果放出去了,”
实在不行就放到空间里吧,随便它们去生养泛滥,反正地方大,到时候也别说残忍啥的,吃鸡吃鸭吃猪肉,和吃狗肉又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当肉狗来养了。
反正送出去也没人要,等长大了再送,那和她养着等杀性质有啥不一样?
在她看来,和她有感情的只有坚果自己,它的孩子们可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感情自然没那么深。
与其留着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倒不如早点做安排,当然,如果它们有更好的去处,她倒也愿意把它们送养。
安琥的户口从城镇转到农村之后,粮食补助变成了一天一斤,一年三百五十斤左右,当然,这粮食都是带皮的,和城里面分的21斤纯粮是不一样的,折合一下的话,也不会差太多。
安琥原本想加入生产队,不过被安怡制止了。
“你好好学习,其他的不用管,等你拿到小学毕业证,可以去当兵,也可以继续往上上,看你自己的水平,再怎么样,都比在地里面刨食强。”
即使是小学毕业去当兵,也算有文化的了,但他的年龄毕竟在那儿摆着,真要等初中毕业了,那肯定当不了兵了,所以安怡的意思就是小学毕业想当兵就去,到时如果部队再有提升学历的地方,就积极报名,继续往上考考,万一能在部队出息呢?可不就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自打心里面有了成算后,这孩子比平时似乎更努力了,早上起来拿着安怡给的唐诗一个字一个字的认,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刚开始吭吭哧哧,后来经由安怡的提醒,越来越顺,认的字也越来越多,所背唐诗也是呈台阶式上升。
安怡不仅提醒他字的读音,还会解释这个字的意思,这首诗的意思,让他明白诗句的意思后,能更快速的理解并记忆,这是一种很好的记忆方式。
当然,之前买的字典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过汉语拼音是五五年到五七年才修改出来的,五七版本的要比五三和五五版本的更全面一些,她也是按照普通话来教的。
因为拼音还没出来,发声什么的要按照先前的体系教的话,会给她造成一定的错觉,老是出错,根本没办法教,有时候只能说他认识这个字,却不知道它是多音字,在多种情况下如何运用,所以安怡在教他们发音的时候,别提有多憋屈了。
要不停的纠正,偏偏又没办法解释原因,更说不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发音,人家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读的,你突然站出来说这字应该这么多,肯定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啊!
纠正质疑的多了,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否则一节课就要和这些声调抬杠了。
那么,没有拼音字母之前,我们是怎么学发音的呢?
其实采用的是直音或反切的方法来给汉字注音。
所谓直音,就是用同音字注明汉字的读音,如果同音字都是生僻字,就是注了音也读不出来。
反切呢,就是用两个汉字来给另一个汉字注音,反切上字与所注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与所注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
不管是哪一种方法,听着就觉得绕,更别说读和用了,那简直就是魔障,用起来都不方便。
关于汉语拼音的发展史啊,很长,简单来说呢,我们今天学到的汉语拼音,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了,从五八年的秋季开始,才正式进入小学生课堂。
这里需要举个特殊的例子,就比如最具争议的陕西和山西的英文拼写,如果是河南,英文名字就是(henan),可是山西陕西这两个地方在汉语拼音里的发音却是一样的,那么如何在英文里面进行区分呢?
后来发现啊,官方出来的拼音山西就是(shanxi),但是陕西却是(shaanxi),在字母n前面多加了一个a,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常识点,理所当然的认为它是错误的,其实不然。
它只是运用了国语罗马字的概念,这是一套汉字拉丁化的方案,也是民国时期的注音体系,所以才会有汉语拼音发展史从唐朝演变至今的一个说法,很长,这当中就有这个国语罗马字。
在现代汉语里,是用声调符号来标注四个声调的,分别是阴(一声)平、阳(二声)平、上(三声)声、去(四声)声,但国语罗马字是不用符号来标注声调的,而直接用字母来标注,举个简单例子,āáǎà相对应的罗马字是a
ar
aa
ah,所以汉语拼音的第三声ǎ,也就是shǎnxi里的ǎ,所对应的就是aa,所以最后拼出来就变成了shaanxi。
所以说哪怕后世的汉语拼音已经很完善了,可特殊的情况,还是要特殊对待的。
安怡倒是想直接教他们,但在正式文件出台之前,她须得忍着,哪怕多费点事儿呢,也不能露馅。
最早她在安娜和安琪那里,就露了馅,也许要不了几年她们会发现,这是个大BUG。
所以到了安琥这里,她是千小心万小心,生怕再出纰漏,哪怕多费点事儿呢?
7、8月地里蔬菜最多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着手晒干菜,土豆、黄瓜、豆角、茄子、辣椒等等,只要能晒的菜,统统都给它晒了,这样冬天来的时候,就不怕没有菜吃了。
安怡最喜欢红薯和土豆,蒸熟了之后晒干储存,冬天和肉一起炖,那滋味儿,嘎嘎香了。
豆角煮过了搭在绳子上晒干就行,豆角从中间劈开直接晒干,茄子脱水后晒干,最为特殊的就属这个黄瓜了。
居然是切片切丁切条之后,在干净的草木灰里面拌一拌,之后再进行晾晒,吃的时候呢,要洗很多次才能洗干净,当然,吃的时候味道很好。
除了这些还有座梅干菜,腌制各种咸菜,酸菜等,为了漫长的冬天,家庭妇女们从蔬菜多起来开始,手里就没闲过。
安怡家今年的人口可不老少,蔬菜也得提前准备,能买到的就花钱买,买不到的就拿东西换,总之从7月开始,她就已经开始交代安琥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问了,后来谁家有,就直接拿到他们家进行兑换,今年情况特殊,她们种的蔬菜都便宜伊家人了,今年就这样凑活着,等来年她们就不种粮食了,都种上蔬菜。
虎子在家的好处简直太多了,给家里的红薯土豆玉米施肥,去山林里砍柴,踅摸一些山货,采一些菌菇,反正他跟着村里的老人没少折腾,他是不懂,但他会来事儿,这孩子一看就是看惯人眼色的孩子,活色(shai)的很,也非常透钻,聪明,知道说什么好话人家会带他,也知道孝敬什么人家愿意教他,平时在村子里看到那些有本事的人,他也会跑的很快,如果在河里捞到什么好东西,哪怕自己不吃,也会给人家送过去。
这学费一教,嘴.巴再甜点,可不就肯带着他入山林了?
而且今年冬天,生产队还打算组织壮劳力去河里面钻冰捞鱼呢,这可是个体力活,尤其是零下几十度的恶劣条件下,那简直就是受罪,可是收获却很丰硕,这个消息要不是虎子天天和那些整日窜林子的人混在一起,她们也不能知道啊!
“咋地,你还想跟着去啊?”
虎子嘿嘿一乐,“有这个打算,咱家就我一个壮丁,我不去谁去?我去了还能给咱家分几十斤的鱼呢,够咱过个肥年了,所以安妈妈,你就让我去吧,也要不了多久,一来一回,最多一个月时间,回来之后,我肯定好好学习。”
“可是那很苦的啊,那么冷的天,整天站在没有遮风的湖面上,万一不小心,再掉到河里面,你是不知道,大冬天掉河里,有多损害身体,要不缓缓?等过两年吧?你年纪再大点儿,再去,今年身体还没养好呢!”
可是安琥却坚持要去,安怡见他铁了心的要去,忍不住叹息一声。
“孩子,咱家不缺这些,真的,你也看到了,”
“可是安妈妈,我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哪怕微乎其微呢,我也要去试试,总比一个冬天都窝在家里面强。”
安琥有安琥的打算,甚至可以说是打算顶起这家门楣的打算,他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资格,但是只要肯干,肯冒险,哪怕给人家打下手呢,也比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躺在暖炕上强。
安怡最终没有说服安琥,唯有默默的做起他冬天外出的一些御寒衣服,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让他穿的暖和一些。
这个时候,空间里的鸭绒鹅绒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棉花,之前在日本缴获的各种上好的皮子,这些皮子都是硝过的,用它们来做马甲之类的衣服,御寒效果更好。
幸好她的手艺都没丢,拿到虎子的尺寸之后,稍微往大里面做了两个号,这样便于冬天往里面塞衣服。
当然这些衣服她平时没空做,都是闲暇时候待在空间做。
9月之后,天一天比一天凉,国庆节之后,就开始陆续收秋了,她家就这么点儿地,今年甚至还没有大展拳脚呢,就被虎子干的差不多了。
收上来的玉米土豆花生芝麻红薯等单独存放,藤蔓枝条啥的堆在院子里晒干,之后用铡刀切碎,彻底晒干,然后上磨盘磨,能磨多碎就有多碎,之后就装进布袋子里进行储存。
她肯定没打算吃这些东西,但家家户户都储存了,他们家也不能掉队。
之后将玉米剥皮堆在房檐下进行风干晾晒,花生是最早收的,已经全数晒干,统共就收了大半布袋,因为种的不多,芝麻更少,晒干甩出来,大概有三斤的样子,红薯加起来有个五六百斤,土豆也收的比较早,不超过五百斤,玉米多一些,差不多有八百来斤,这是加玉米芯的,回头脱粒晒干的话,能有七百斤就算不错了。
大豆种在那边了,这边没能收上来,有些可惜,要不然拿大豆做酱,多好呀?
不过老刘家的这自留地的面积是真不小,起码比她原来住的地方预留的多,这房子怎么说也有几十年了,前前后后住了几代人,以前都是靠自己祖上买地种,这自留地的面积,可不得越大越好?
等忙到十月中下旬,家里房前屋后都收拾干净了,安怡站在院子里跟家里人商量着明年应该种上一畦韭菜,院子里应该再搭建个葡萄架……
除此之外,县城那边的冬瓜、南瓜也收获颇丰,光是南瓜就收获了五六百斤,冬瓜稍显逊色,却也有一百来斤,院子里种的萝卜白菜,够腌两缸咸菜,留着冬天炖菜吃了,美类很。
今年虽然没有做成大酱,但是去年储存的还剩下不少,他们家的酱不是经常吃,因为可供选择的种类一多,各种咸菜啊什么的,消耗就慢,她这是没时间,有时间了怕是酱油和醋都想自己做呢。
两个孩子出生月份差不多,所以基本上只要给安然做新衣,下一年,小的就能无缝衔接的穿上,当初给安然选择的都是好棉花,新棉花,很是保暖,哪怕隔一年,也照样保暖。
所以今年小家伙就没做新衣服,安然的衣服随着她长得快,一直在跟进。
在不要布票的年代,看到合适的她就想买,但每次都不一定买的上,因为没有布票,还得要工作证,必须是正式工,否则你也买不上,干脆还是用空间当初抢来的布加以改造,好在那边的布质量不比咱这边的差,就是颜色素了点儿,不耐脏。
东北天日渐冷了之后,花棉袄,花棉裤轮番上阵,包括安怡姐妹三个,也是如此。
给安琥做的就比较简单了,里面自然是新棉花,外面就是之前找的那些旧衣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颜色搭配,他也不喜欢穿新的,老觉得新的穿在身上不带劲,所以安怡就在空间的旧衣服里找相对干净且新的旧社会长袍,军人的衬衣啊,进行改造。
那些军装都是从国军和日军身上扒下来的,有的能用有的不敢用,每次都是检查好几遍才敢做出来。
出生1920年的安怡今年35岁,她已经忘记自己生辰是哪一天了,也没打算过过。
1940年出生,今年15岁的安琥,她比他整整大了二十岁,当妈,够格了。
孩子她也照顾的很周到,因为这棉花产自空间,保暖性要比普通棉花还要好。
而她还用鸭绒鹅绒给大家做了护背护胸的马甲背心,超薄羽绒裤,这样一来,即使气温不断下降,他们也不需要穿的特别臃肿,连安琥都不住的感慨,好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哪怕亲妈在世,也不敢保证他冬天不受冻。
他的手脚耳朵脸,每年都生冻疮,自从今年跟安妈妈说了之后,他们全家从10月份开始,就搽她给准备的防冻疮的药膏,这些药膏还是安妈妈托关系找来的,用了之后效果非常好。
“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这些药连续滋养两个月,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就不会生疮了。”
治疗冻疮的药是她亲自熬出来的,选用的都是空间出品的珍贵中草药,过滤熬制了一个多星期,才熬出来一个疗程的,而想要彻底根治还需要涂够八个疗程,很是花功夫。
平时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也都是安怡自主用药,根本就不需要到县城的医院去瞧。
安娜和安琪现在已经习惯了无所不能的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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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民国女英雄48(5000+)
11月初的东北,温度已零下十多度,比南方中原地区的深冬腊月还要冷。
学校考完试之后,就陆续开始放假,局部地区已经开始下雪,安怡家早在9月份的时候,就开始将墙缝、门缝重新糊上一遍,还用稻草将家里的房子混合着黏土,重新涂了厚厚的一层保温层,不止是家里的老房子,包括县城这边的房子也是这样,为此她还专门请了几个人帮忙作业。
等天开始冷的时候,房子也晾的差不多了,因为这边冬天冷,所以房梁啊,室内面积都尽可能的缩小,看着有点压迫,但是到了冬天,保暖性就大大增加。
村小11月1日就考完了,2号开始放假,而安琥参加的捕鱼行动,是12月初,所以这边放假之后,他们就回到了县城,根据安琥如今的程度,她开始给他补课。
安琪安娜她们11月8号参加了中考,回到家就抱住了安怡。
“姐,我们都有自信能考上,题型比你给我们出的简单太多了,各科该背的知识点,我们也都背到位了,指定能考上。”
两年学完了中学四年的课程,这个工作量还是蛮大的,安怡又再确定了下她们的试卷题型。
“这么说,你们百分之八十是有信心的,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都是靠蒙的?”
安娜不好意思的点头,“是,尤其是物理化学和数学,还是有不少难题的,我们都听你的,先把自己有把握的做了做,剩下的就是没把握的了。但是考过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行,起码有考过去的自信,也不枉她们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努力了。
“既然放假了,那咱就在县城等通知,不过你们也不能懈怠,这段时间,将初中所有知识再巩固巩固,顺便辅导下安琥,过了这个寒假,争取让他明年小学毕业。”
安琥在安怡的帮助下,只用了一个学期就将一到三年级的知识点学会了,而且很扎实,寒假如果顺利,只要他能学会,她就打算让他春季去初中参加考试,考上了就直接去上初中。
“姐,这会不会太快了?”
安怡微微一笑:“小学阶段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语文就是认字,学写小作文,算术就是加减乘除,外加一些应用题,你们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你们更应该有好的学习方法才是,对你们俩的字,练了这么几年已经初见成效,不过安琥就不行了,写字太浮躁,没有耐心,你看看他的字,说好听点是潦草,说难听点,那就是天书,一般人看不懂,假期好好给我练字,不要担心浪费纸,你们仨每天给我练一张硬笔书法。”
往后就是钢笔时代了,谁还用毛笔写字啊,所以她给他们布置的全是硬笔书法。
所谓字帖,就是她用红笔在前面书写规范字体,让他们在后面跟着练习。
如果不认真写,就会罚她们写三张,所以只要每一张你认真练了,日久天长,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安琥下个月就要走,他也想尽可能的缩短小学阶段,加上每日他们都用她给的灵泉水洗精伐髓,排毒养颜,不说有多聪明吧,起码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只要为人踏实努力,就没有什么是完不成的。
上天是公平的,你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会让你有所收获。
安宁已经一岁,她九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走路,不知是不是家里人喜欢跟她说话的缘故,她开口说话的清晰度要比安然早的多,两个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治愈,这个家里的成员,不管谁有空,都会抱着她俩满院子的转悠,从小被爱包融的姐俩,比起这个年代的女孩子,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安怡已经不止一次的被人说,这样.宠.闺女不行,赔钱货将来都是人家的,你那么疼她有什么用?
将来还不是人家的?
安怡不做辩解,只是淡淡的扯了下唇,算作对这些女人,妇人们的回应,自己是女人,却看不起女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女儿怎么了?女儿还更贴心呢,反正她又不指望人家给她传宗接代,这姓氏还是她随便编出来的呢,伊家人需要她传承?她一没结婚,二没自己的孩子,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别人无权干涉。
两个小丫头越长越像她们的母亲,安宁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格外的闪亮,就好像月牙一样,带着璀璨的星光,安然虽说没有安宁调皮,但她嘴角长了两个梨涡,非常可爱,两个人被她养的都有一些婴儿肥,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捏她们的小脸蛋。
要说最.宠.爱的她们的,应该是后来的安琥了。
安怡是妈妈,不会惯着这两个调皮蛋,安宁别看年纪小,还反过来欺负安然,安然也就仗着她前四个月不会翻身,不会动的时候打过她,等她学会了翻身,学会了爬,现在又学会了走,她就没沾过上风,一母同胎的姐妹俩,安然逐渐安静,安宁逐渐调皮,一静一动,倒是天生骨子里带出来的。
她这个养母说来也算不怎么负责,只要不哭不闹,就不会去管她们,除非闹得凶了,拉屎拉尿、饿肚子了,才会进空间看她俩,哄她们,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俩人自己玩儿。
连良田都说了:“要不是看你这么辛苦,我才不会帮你看孩子呢!”
但良田又不是实物,还存于虚拟,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照看她们不会出现危险。
怪不得安怡没发现俩孩子出过什么大问题,正因为此,才敢将她们扔到空间,现在才知,是人家良田在背后默默的帮助她呢,感激之情无以回报了。
许是因为空间造就,这俩孩子的肢体协调能力尤其强悍,天天翻腾的厉害,现在的她们已经不想在床上躺着了,好奇心驱使她们沿着床边到处摸,到处看,什么都往嘴里塞,所以每天做饭的时候,都要专门腾出两个人看顾她俩。
在安怡看来,一岁以内,不会走的孩子最可爱,一岁以后,学会了走,学会了摸索,就会开始不断的造就麻烦,虽然这是每个孩子都必经的一个过程,但有时候想想,还是不长大更好一些,起码看着这样的她们,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每次看着孩子们颤颤巍巍的摸索前进的时候,她脑海里想到的就是她们将来结婚生子,忙碌一生的画面。
重重叹口气:“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啊!”
不是自己生的又怎样?还不是自己熬夜带出来的娃?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就凭这些,她就应得她们的尊重和孝敬。
今年安怡用空间转移出来的煤,打了不少的煤球,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灶房里,因为到了冬天都在房间里烧饭,所以灶房里不仅堆了煤,还有耐烧的好柴火,不耐烧的柴火,都在乡下放着,县城房子金贵,得用一些好木材才行。
“今年咱们等安琥从外面回来,再回村过年,如果大雪封山回不去,那就不回去了。”
其实不止是安怡不喜欢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安琪和安娜也非常讨厌,更加不愿面对自己娘家人,所以一听不回去,她们俩最高兴。
“还是城里好,关上房门自家吃自家的,要是想走动了,就给左邻右舍送点小礼物,但人家不管闲事啊,每次回家都有听不完的闲话,说我们俩什么的都有,刚开始还觉得生气,后来听得多了,我们麻木了,但还是挡不住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不回去也好,正好能静下心安安静静的学习。”
“安妈妈,如果不回去,那咱家里那么多的粮食和腌制的咸菜,菜干咋弄啊?”
“放心吧,粮食我已经转移到了咱这里,咸菜和菜干也没人偷,柴火也堆在屋子里上了锁,丢不了。”
今年的粮食秋收之后就发下来了,比去年早了几个月,今年少了烈属补助,却多了安琥和安宁的。
俩小孩子每人每天五两,安琥过了十五岁,一天一斤,她们每个女人还是八两,按照一年365天算,安琥只能算八个月的,也就是240斤,安怡一年292斤,三个人就是876斤,两个孩子按照一斤算,一年365斤,加起来就是1481斤,不到一千五百斤,再加安怡的半工分,带壳总分两千斤,去壳之后,只能维持饿不死。
要不是平时有安怡的补助,她们这一家人活的绝对没这么滋润,毕竟这两千斤粮食听着多,可家里也是六口人呢,平均到每人每天上,只有九两,去皮之后,撑死能算七两?
这七两不是细粮,也不是粗粮,是粗粮加代食品啊,细粮屈指可数,也都给了孩子。
所以平均一算,那就是挣扎在半饱的状态下。
就那他们家还没有壮劳力,这要是干活,那怕是要饿死人,正因为没有多少体力劳动,所以才勉强温饱。
安怡每天的贴补是没有计算过的,可没有计算,不代表不知道好歹,那每天吃的鸡蛋是自家鸡产的没错,可鸡也得吃东西吧,喂鸡的食材哪里来?还不是大家从嘴里面省下来的?隔三差五吃的白面精米和肉,哪儿来的?
不都是安怡用自己的工资贴补的?
怕是也和别人家一样,饿的面黄肌瘦,脸色发黄,肚子肿大,瘦弱的可怜。
这笔账不好算,但姐妹俩包括安琥都默默的将这份恩情埋在了心里,只等自己将来有了能力,好还恩。
安怡趁着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谎称找车将粮食拉到了县城的地窖里,其实她是用空间随手转运过来的。
只要是生产队发的,全都安置在了地窖里,除此之外,还买了一百来斤的白菜和五六十斤的萝卜,听起来是不多,那是因为家家户户都要储备,买不着,她空间倒是有,可是现在不需要拿出来。
就这些,还是走队长帮忙买的,今年生产队才将卖肥料的225块钱给她,加上工资每个月有45左右,扣掉人家帮她带课的,现在她两边住,能自己顾得上绝对不麻烦人家,到手还能保持40块,如今她的存款,已经达到了6630块钱。
这还不算空间那么多的收藏币,都加起来的话,怕是能过万,这是她奋斗十几年的成果。
11月底的时候,安怡和安琪她们去了学校,提前知道她们被县一高同时录取,得到这个好消息的当晚,安怡打算做一顿好的,一来恭喜安琪姐妹俩,另外是给小家伙送行,因为安琥昨天骑车回屯子一趟,知道明天就要出发去凌河了。
今年一开始下雪,大家就开始轻扫路上的雪,所以出村进村的路没有被大雪覆盖,除了走起来泥泞一点,倒也不影响正常的出行。
他们这里距离最近的凌河要近二十公里,赶牛车速度虽慢,可是省钱啊,而且他们这次一共发动了六辆牛车,是整个白家湾公社能动用的所有牛车了。
拖拉机他们还没轮上,几个公社轮流用的,还没轮到他们公社,所以只能用牛车。
多余的人能借到自行车就骑车,借不到自行车就坐汽车,总归牛车上只能留一个。
不能让牛拉太多人,怕累着它,而且人要先比牛车过去干活,牛即便是到了,也要休息一天。
安怡坚决让安琥坐汽车:“一来一回车费加起来也就八毛钱,你要是骑车,是不用花钱,可这冰天雪地的,你一个孩子,万一摔着可怎么办?咱家有车也不骑,你既然知道了集合的地方,那就坐汽车去,安全。到了那边,看看情况,别人怎么住的,要是有集体睡大炕的地方,倒也好,实在没有,你就看看那边有没有卖鱼的,直接买点回来得了,贵是贵了点儿,总比你那么辛苦的凿冰捞鱼的强。”
知道他要和别人一起住,这衣服,只能不脱掉,挨身子的穿的好一点,保暖一点,外面只要脱掉的,就得和别人一样,前提是,还不能冻着孩子,最后她想办法,在他的大衣的棉花里又缝了好多的鹅绒鸭绒,这样一来,衣服的重量没有增加多少,但是保暖性更强了。
皮手套皮帽子皮马甲,战时弄到的厚军靴,这种军靴防水保暖,将小家伙全副武装之后,才送他去坐汽车。
安琥就在县城,没有着急坐第一班车,而是找到屯子里的人,和人家一起坐车去了。
这次安怡在他衣服里缝了二十块钱,又单独给手里准备了三块钱零钱。
“穷家富路,没事儿最好,有用得着钱的地方,不要小气,你的安全最重要,记住了吗?”
一句‘你的安全最重要’,把安琥感动的哭着上了车,而安怡就像真正的母亲那样,追着车跑了一段路,千叮咛万嘱咐他路上要注意安全。
一位大娘看到了,笑着拍拍安琥的肩膀:“第一次出门吧,看把你.妈给紧张的,大小伙子,没事儿,大娘一路照看着你,快把你的包袱放到架子上,一会儿人多就放不下了。”
安琥紧张的抱着自己的包袱:“不,不用了,我自己抱着就行。”
包袱里是妈妈给她准备的吃的用的换洗衣服,他不能丢。
“你在车上怕啥,丢不了,赶紧放上去,要不然你这么大一袋子,多影响你的行动啊?”
可是安琥一点没觉得包袱大,还用力的紧了紧:“没事儿,我喜欢抱着,抱着就不冷了。”
这年代的公交车走的很慢,汽车颠簸,透风的门窗,拥挤的人群,幸亏他早上没怎么吃东西,还是安妈妈有经验,怕他晕车,就让他吃了个鸡蛋,如果饿了,就让他啃干馒头,不要吃稀的,这一路颠簸的很,别把人车给整埋汰了。
二十公里路在后世,也许开车就半个小时,可是在这个年代,路不好,还要不停的搭载在路边挥手的人,早上十点左右坐上的车,愣是熬到下午两三点才到距离凌河最近的棌县,下车之后,又租了一辆前往凌河方向去的牛车,颠簸到天擦黑才到,而这个时候的安琥,早就渴的不行了。
在凌河附近有渔场,在渔场里有宿舍,他们生产队租了一个大通铺,足够住得下三四十号人,烧炕的铺子,很暖和,将行李放下,喝了水,短暂休息的时候,拿出安怡给他做的玉米面饼子,放到炉子上烤了烤,配合着热水,算是吃了一顿正常的饭。
来之前队长就说,他们这一个月是给渔场打工的,帮人家打渔,人家会给工钱,最后的这些工钱将会被折算成鱼让他们过去,所以说,他们这次来除了路费外,连吃喝都被人家给包圆了。
因为天冷,工作环境极其恶劣,工钱也不高,就这样的工作,还是他们白家湾生产队极力争取来的,你不争取,不干,自然就没有工作机会,没有工作,哪里来的鱼?
干得好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能得到百十斤的鱼作为酬劳,当然,这也意味着,你这一个月极其辛苦,说不定还有坠入冰窟窿的危险,每年在这片河域出事儿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安琥是孩子,原则上得不到那么多的鱼,但至少他会被大人们保护起来,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1075】民国女英雄49(4000+)
安琥离开后,定远县的雪也接踵而至,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回村子过年,所以今年安怡就决定在县城过。
在县城过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不担心被人说道。
冬天她们只生堂屋的两个炕,堂屋客厅的角落要做饭,没办法安置坚果,就将他们母子五个在西屋,也就是安琪她们卧室的角落里,弄了个大木盆,里面放了稻草和破尿垫子,很是保暖。
县城和乡下安家的那个房子不一样,冬天狗窝放在堂屋暖炕边上就冻不死,县城位置小,弄不了那样的,所以只能转移到屋子里。
安怡时不时给把它们弄到空间洗洗澡,撒欢,自带灵气,能听懂人话,不会乱叫唤,这才有了它们如今的容身之地。
至于鸡,大多数人家在冷得不行的时候,就将鸡杀了,明年开春再喂,年年如此。
她家的鸡也杀了,反正天冷也不怎么下蛋,八只鸡还能为冬天省一笔开支呢,不仅仅是饲料,还有肉。
逢年过节,有鸡有鱼有猪肉才算真正的有福,预示着年年有余,来年是个丰收年。
东北的雪一下就是好多天,亦或者下下停停,因为温度低,这雪都不带化的,不及时清理,就上冻,非常危险,也更难凿开路,所以每天清晨或者睡觉之前,大家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清扫家里和大门口的积雪,至少能留出一条可以正常行走的路。
当安怡像往常一年开门扫雪的时候,一个人影蜷缩在他们家大门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周围似乎还有鲜红的血迹,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走过去,“同志……,你还好吧?”
结果她一触碰他,整个人就歪到那儿不动弹了,而他之所以还在颤.抖,是因为身体滚烫发热,这是……伤口发炎导致的?
经过仔细的检查,发现他是腿部中弹,凌乱的发丝盖住了脸,也没看清他长啥样,只知道这个人很高,但并不壮实,甚至有些孱弱,这冰天雪地的,他怎么会中弹呢?
中弹啊!
这都什么年代啊,还有中弹的,摆明了有问题。
救?
还是不救?
最后,本能战胜了心魔,她回家把安琪和安娜叫过来,三个人合力将他抬进了东厢房放杂物但是也有炕的屋里面,经过简单的打扫,安怡从空间翻腾出来战争年代存的褥子被子,炕上先铺稻草再铺褥子被子,之后才把他给抬了上去。
“你们俩先去烧热水,我去将大门外面收拾一下。”
这年代的侦查手段不能小觑,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两三个小时之前受的伤,所以她必须要快。
要想没有痕迹,首先得化雪,而后得用气味儿比较大的东西进行遮掩。
化雪使用的是盐,她空间的盐堆成了小山,如今只是搓小半盆出来,还是很舍得的。
而后将螺丝粉里臭笋的汁儿,混合着盐巴一起将雪铲吧铲吧,路上还有淤泥,这样一混合,黑乎乎的一团,就啥也看不出来了,为此她特意将自家门前一里地范围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
之后用鸡血和杂乱的脚步做混淆,跑到了县城的一个小树林子里,在那里多淋了一摊子血迹。
因为她有空间做遮掩,血液沿着手指低调的顺着挎着的篮子流出,所以哪怕和过往的老百姓肩并肩走,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毕竟那会子天还没有大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零下几十度的天,谁大清早起那么早啊,所以过往和周围的邻居,远比你想象的要少的多。
布置完这一切,回到家的时候,姐妹俩已经将男人的脸擦干净了,当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时,安怡愣了一下。
居然是他?
虽然不知道名字,可他们直接间接已经能够见了好几次面了,曾经有多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落魄。
昔日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的军人,如今却孱弱的身上没几两肉,造孽啊!
安怡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人既然已经救了,那就没有道理再扔出去。
她进来的时候,拎着一个药箱,药箱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日本倒腾过来的进口药,还有一些她自己研究的中药,手术刀什么的她也准备了,不过这个时候不能拿出来,因为安琪和安娜在,要想手术,她得自己弄。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她想了下,对她们俩说:“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我自己能搞定,你们俩去照看俩孩子,顺便熬点米粥,一会儿孩子起来要喝。我不叫你们,你们就不要进来打扰我,记住了?”
这个时候的安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尤其她不笑的时候,严肃而认真的脸,每次都能让姐妹俩心里发紧,所以这让她们很快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个麻烦。
“姐……咱不送医院行吗?”
“流了那么多的血,看着怪吓人的。”
安怡看着屋子里的血污水,终究没有泼到墙角的下水道。
“没事儿,接下来你们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置,谁来拍门,都过来跟我说一声,不要乱开门,我得准备一下,明白?”
交代好姊妹俩后,她便关上了房门,看着那盆污水,她泼到了空间的粪堆上,怕泼在外面惹麻烦。
在屋子里手术光线不够,血腥气也太浓重,她就跟良田商量,答应附送一万功德值。
“还有俩孩子的,狗的,这儿都快成你的托儿所了,打包价,五万功德值!”
安怡无奈,但也知道空间的确有不进活物的规定,人家肯给她开个渠道,已经很不容易了,当即痛快答应了。
把人麻醉后转入空间的手术台,这里有她抢的广岛医院的药房以及手术室,基本上她想要的药,这里都能找得到,而且在空间里面动手术,丝毫不担心这些药的来源,用完直接扔到空间角落即可,回头再统一进行销毁。
等打开男人的衣服才发现,他不止中了一枪,胸口还有一枪,不过这一枪有类似金属的圆盘挡了一下,只是受了点外伤,没有深入皮肉,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她拿着从他胸口拿下来的金属圆盘,仔细打量也没整明白这个有巴掌大的圆饼到底是干嘛用的,怎么会贴胸放着?
他的腿有严重的风湿和静脉曲张,难怪腿上中了一弹,会让他痛苦成这个样子。
不管是风湿哈市静脉曲张,这些都无法根治,后世的医疗手段只能缓解,现在的医疗技术,连缓解怕是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把自己的腿折腾成这个样子。
空间手术了八个小时,外界才过了三个多小时,不到四个小时。
等于她从早上忙到了晌午,把人从空间里弄出来,盖好被子,又走到房前将这屋子里的炕生了起来。
每年天冷之前,这炕都要进行清理的,所以不管家里的哪一个炕,都没有堵,人是她救回来的,势必要送佛送到西。
他身上的麻药差不多到劲儿了,约摸着下午两三点就能醒过来,这段时间,她先出去看看。
一出东厢房的门,就听到俩闺女的哭闹声,她已经清洗干净手,不过进屋还是先把外衣脱掉,换了一件家居服。
“诶哟,我的小乖乖,你怎么哭这么痛啊,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
安然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吃馍馍,对于哭闹的妹妹,她似乎已经习惯,除了偶尔掀开眼皮子扫她一眼外,就没有多余的表情,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的。
安宁哭自然不是因为她,毕竟家里每个人她们都很熟悉,不认生,哪里犯得着哭?
她只是想吃姐姐手里的馍馍,但姐姐不给她,大姨给了一摸一样的,可仍旧觉得别人手里的香。
她抢不过来,就哭了。
像这样的争夺战,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大家了解清楚之后,就顺其自然去发展,看她们两个怎么解决,而不是一味的让老大让老二,那样是不公平的。
安娜做饭,安琪生火,看到安怡进来,连忙问:“姐,安置好了?”
安怡点了下头:“恩,暂时稳定下来了,用了药,伤口也包扎好了,接下来生死有命了。”
安琪有些紧张,“那万一他没熬过来呢,岂不是咱们家要背上一条人命?”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个人就倒在咱们家门口,如果说我最开始只是怜悯之心的话,那么在我看到他那张脸之后,我就下了决心要救他,这个男人也许现在很窝囊,可是在战争年代,也是相当优秀的特战人员,”
安娜惊讶的站直身体,就连安琪也愣住了:“姐,你……,你连这个都知道,那你是认识他的了?”
安怡点头,“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啊,不管这个人现在怎么样,就冲他曾经干的那些事儿,咱就不能放手不管,如今这等好日子谁给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英勇献身的先辈创造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你们都给我把嘴闭牢,放心,他暂时死不了,只要接下来好生养着就行了。”
安娜和安琪内心震撼,脸上的表情更是遮掩不住,不过安怡却什么也没解释,她们好奇的无非是她的过往,可是红衣女鬼的事儿她能说出去?说出去有人信才行,没人信那就跟编瞎话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是以这辈子,她们俩都不可能等到她主动坦白的那一天。
“今儿上午,外面没动静吧?”
俩人同时摇头,“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好多人都说咱家门口臭,不,说这附近怎么这么臭?我一闻就闻出来,这是姐给咱做的螺丝粉的味道,是不是臭笋汁儿啊?”
安怡点了下她的额头:“算你聪明,没错,就是臭笋汁儿,我是为了遮掩血腥味儿的,我还给旁边房间点了艾草,熏熏房子,顺便去去血腥味儿,这样,你们俩这两天都不要往东厢房去,有什么我去解决,等安琥回来让他照顾,他没回来之前,我过去照顾,你们俩就不要掺和了。”
安琪和安娜知道这是安怡为了保护她们名声的一种做法,虽然把陌生男人带回家的举动太欠考虑,可人家从前是英雄,为了英雄,牺牲这点名声算什么?
但她们俩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最大的优势就是听话,尤其是安怡下的命令,向来言听计从。
下午两三点,男人果然醒了,看到自己在陌生地方,本能的就是一惊,想要起来,发现身上格外僵硬,胸口一动还疼的厉害,腿上尤其难受,摸着温暖的炕,环顾这间虽说堆放杂物,但还算干净的砖瓦房,内心焦灼的思考着各种对策。
安怡端着暖水瓶进来的时候,男人正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房梁看,听到动静脸倏地一下就转了过来。
放下用稻草织的厚重门帘子,室内陡然就是一暗,背着的光线里,安怡一点一点朝他走过去。
等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很好,看来药劲儿退了,一会儿疼痛感就会袭来,你的腿和胸口我已经上了药,咱三天换一次,还有口服的药,已经煎好了,你饿不饿?要不然先吃点东西?”
纵然被洗干净,可男人的头发还是长的盖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双看似没有什么威慑力,实际却暗藏杀机的黑眸。
他脸上长满了胡子,看起来格外的沧桑,下午在做手术的时候,发现他的后背也有些侧弯了。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肯定一肚子的委屈吧?
这样的他,着实让人心疼,安怡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回想出太多曾经的过往,尤其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更能感觉到他的隐忍和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好象伤到声带一样,粗嘎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尽量放慢速度,许是担心她听不清听不懂,所以语速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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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团团圆圆,祝愿大家阖家欢乐,美好幸福。
【1076】民国女英雄50(4000+)
安怡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正好我也懂一点医,就顺便把你救了。”
男人戒备的盯着她,看着她将暖水瓶里的水倒入搪瓷盆,把毛巾放里面,撩开帘子随意的从外面抓了一把雪扔到盆里,待水温正常之后,将毛巾摆了摆水,直接搭到手上朝他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自己来。”
安怡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过去,强硬的掰着他的头,像是给孩子擦脸一样,拿毛巾在他脸上擦了个圈儿,然后又走到脸盆那儿摆水,如此三次之后,把他的脸,手都擦干净,还用肥皂清洗了下毛巾,这才搭到盆架上,转身看他。
“你现在是病人,你得听我的,人呢,是我捡回家的,命是我给你的,接下来直到你伤好痊愈之前,就安心留在这里,从今天清晨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盘查,就算有人过来,我也有办法应付,你不用担心别的,安心养病。”
安怡堪比唠嗑的家常话,让男人愣住了,显然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絮叨女人的叮咛,可关键他受的是枪伤啊,她表现的是不是也太淡然了?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说自己只是会点医术?
能把子弹取出来,再看身上这些包扎痕迹,明显是专业的,他当时身体发烫,坚持不住昏迷,这么巧的就躺在了一个医生家门口?
有这么巧的事儿?
“你是医生?”
安怡抿了抿唇,摇头:“不,我是老师。或许,曾经是?”
男人皱眉,想要知道更多:“你不是医生?那你带我去医院手术了?”
他环顾四周,明显是在说,这样的环境,根本就不能手术,即便是可以,也不应该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
他醒过来到现在,连瓶药,一个专业的手术刀都没看到,在这儿跟他谈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
没走出大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更不可能这样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看出了他的犹豫,安怡想了下,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实在的,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在战争年代我至少见过你两三次,重庆、上海,还有今年还是去年,你拿怀表找我换粮食,还记得吗?”
拿怀表换粮食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给他兑换粮食的的确是个女人,男人瞬时抬头。
“你是那个想要跟踪我的女人?”
安怡讪讪的扯了下唇:“我当时不过是认出你罢了,谈不上跟踪,你不也没上我跟上吗?”
“你说你战争年代见过我,我怎么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没印象就对了,安怡呵呵一笑:“没有印象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不是吗?”
“你以前是医生?”男人还是不愿放弃对她的审问,安怡无奈的看着他:“你也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反正你要信呢,就留下,不信呢,出门直走出大门,没人拦你。我叫安怡,是白家湾公社小学的老师,还在县一中和县一高代课,我家有两个妹妹,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是我救的,收养的,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救你是何居心,只不过救人救习惯罢了!”
正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安娜的声音:“姐,猪肝粥好了。”
安怡撩开门帘接过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个土瓦罐和一个小碗,碗里面还放了一个干净的勺子。
“这猪肝补血,是我好不容易弄过来的,加糙米、小米、红枣、花生、枸杞给你熬了这么一小锅的粥,你是让我喂,还是,”
“我自己吃,不要你喂,”男人黝黑的脸面无表情,不过声音却稍显急.促,说明他对于自己喂他吃饭很反感。
安怡心里面想笑,却还是走到他旁边,把被子叠起来,给他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靠着,然后将瓦罐单独放到炕上面的桌子上,给他盛了一小碗的米粥,但米粥端到他跟前儿,看到红的白的黄的搭配的格外好看的猪肝粥时,心里还有些感动,只是说出来的话,未免艰难晦涩了些:“谢……谢。”
安怡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不是白付出的,你将来有能力了,最好把治疗费还有这些天的伙食费给我清一下,毕竟,你和我养的那些人不一样,你对我种种猜忌和防备,这让我有些不舒服,虽然这是你的条件反应,但还是不舒服怎么办?”
男人没想到还有秋后算账这一说,可是她说的话,他又无从反驳,只能干巴巴的点了下头:“好。”
“还没问你呢,叫啥,我总不能叫你‘嘿’吧?”
“古晟。古是古往今来的古,晟shèng是光明炽盛的意思,就是,”
“哦,我知道,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成嘛,对不对?这名字好,古晟,你这个姓氏也不算多见。”
古晟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拿着汤匙舀汤一口一口的抿着喝,见状,安怡也不打扰。
“你慢慢吃,吃完放在桌子上就行,最好还是平躺着,如果你要方便,额,那边有一根拐杖和一个桶,那啥你自己凑合着也能动弹,我们都是女人,不方便,”
话还没说完,安怡就被古晟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你给我动手术的时候……,”
安怡心中一紧,语气急.促解释:“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手术台上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古晟面无波澜的盯着她,似乎在说,这会儿怎么有男女之别了?
“我在你旁边,你能尿的出来?”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因为男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朝她飚过来,吓得安怡仓皇而逃。
古晟因为这个插曲,脸色有些难看,任谁平白无故被人看光都不爽吧?
尤其还是被这么……丑的女人个看光。
他自认自己长得还不错,就算现在落魄了,最基本的审美还是在的,就安怡这个女人的长相……
彼时的古晟,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厌恶和嫌弃,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郁起来。
安怡还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从他知道自己被她看光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连笑声都有所收敛了,平时能待在屋子里,绝对不会去外面,就怕吵到病人。
安怡却觉得没必要:“是他赖在咱们家不走的,干啥跟他那么客气?该干啥干啥去。”
每天端屎端尿还换不来一个好脸色,敏.感的安怡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发自内心的厌恶和嫌弃。
她又不是傻子,哪能瞧不出来这个人是真的看不起她这张脸?
呵呵,说来也是好笑,安娜姐妹俩,自己俩闺女,包括安琥这个大儿子,都没嫌弃自己长得丑,偏偏这个外来者,居然说话都不带看她的,那眼底的嫌弃,和不耐烦的语气,着实有些让她吃惊,因为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根本就不该是一个地下工作者该有的情绪。
所以她自动转换成这个人因为多年的不公对待和虐待,心里已经发生扭曲,她不跟他一般见识,等他伤好,赶紧的拿钱走人。
不过看他穿的那么破,她有必要怀疑一下,此人到底有没有钱?
这样不尴不尬的处着,也挺好的,就当是给自己额外找了个护工的活得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看他这情况,怎么着也得熬到明年开春了,因为这个古晟说了——
“我没家,也没亲人,钱也暂时没有,你看着办吧!”
啥意思?她看着办?她怎么看着办?
当她瞪着眼睛试图朝他发泄不满的时候,他却慢悠悠的说了句。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也就罢了,现在被你救了,但又没钱,要不,你再把我扔出去?”
好啊,这个人,太无耻了,明白的要在这儿吃霸王餐啊!
就是吃准了她医者父母心,不可能把他扔出去,所以在这儿跟他耍赖了?
别说,偶尔露出的痞子样,到还真有当年的风范。
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救都救了,肯定要把他给看好,要不然找谁要利息?
不过除了前三天给他炖了猪肝粥,之后的菜就格外的素和粗了,秋天晒的干菜、野菜泡水之后剁碎,配合着家里的粗粮捏的菜窝头,烀土豆、红薯,炖白菜酸菜,贴饼子,反正吃的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两样。
有时候他哪怕闻到了肉香,端上来没有肉,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质问人家,毕竟,哪怕是一些粗茶淡饭,也比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的好吃,做的稠,吃的饱。
受一次伤,还吃饱了饭,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安怡不知道他从前的日子苦成那样,因为自从那几天看出来他对自己的不喜之后,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过去看。
前三天还给他洗脸,后来也不洗了,漱口洗脸除非他主动要求,否则她绝对不会主动。
就连给他伤口换药,她都不在温柔,有时候触碰到他的疼痛点,虽然人没说啥,可她瞧出他咬紧的牙关,额头沁出的汗水,这都表示他在隐忍,之所以没有喊出口,还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但凡你吖流露出来稍许的感激之前,她也不至于这么对他。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经过她的包扎和换药,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但是腿上有骨折,没那么容易行走。
除了头开始几天,有人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见到陌生人,还拿了一张不怎么像的画像询问外,倒也没有上升到上门搜捕的地步,着实吓了她们一跳,都想着实在不行,把人转移到地窖里去呢,谁知道那些人就好像只是应付差事一样,问过之后就走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中弹?那些人找的应该就是你吧?”
她问过他这个问题,可是回答她的除了白眼儿,就是沉默。
她倒也没逼着人家一定要告诉自己,不过因为家里多了个男人,出来进去都显得小心翼翼多了。
平时在家也都是教学、带孩子、做饭、做手工,因为孩子长得快,还得时不时的比着安然的尺寸给她做新衣裳。
至于安娜和安琪的,都是自己做,因为布少,大多数都是拆拆洗洗,她空间如果能弄来旧布料,她们会洗干净之后,凑合着给自己缝补一身棉衣外套,只有换着穿,才不会显得脏,毕竟拆洗一次,着实不容易。
女人天生爱美,总不能一个冬天都只穿一个色儿,所以她们也希望变一变花样,安怡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在空间里翻腾,碰到还能用的布料,直接拆掉给她们,当然,每次给之前,都要外出走一圈儿,编个能糊弄过去的理由。
这样的事儿肯定不能经常性,要不然会让她们产生错觉,好像她手里随时都能找得到布料,不管好的坏的,总能轻松找到,这个习惯不能养,也不能惯着。
所以和安怡相处的这些年,她给她们俩制造的环境是什么?
吃的方面,有好自然也有差,好的偶尔,差的水准也是和平头老百姓常吃的那几样持平,至于穿,那就苛刻的多了,一年四个季节,春秋季有一半时间穿的是稍微厚一点的褂子和棉衣,深冬穿厚的,即使是夏天,也是早晚温差大,早和晚穿的就是春秋季的另一半,稍微薄一点的长袖长裤。
她没有给姊妹俩做过新衣裳,都是空间里挑挑拣拣的,亦或者她穿剩下给她们的,当然,她也不例外,鲜少买新衣,即便有新的,那也是内.衣,这一点,俩孩子也不例外。
在物资紧缺的五十年代,布料什么的,一年一个人才能分到三尺六(1米1左右),有时候一家人要做衣服,可能要攒很久,或者找别人去兑换,但是一般布票很少有人往出兑的,但凡人家结婚生孩子,那布票,不知道要求多少人才能凑够,太不容易了。
万幸安怡不用操这个心,在大环境下,人们穿着打扮都无法讲究的时候,只要追求干净整齐就行,谁家衣服上还没个补丁啊,因为周围人都是这样,所以即便是她,偶尔也会穿一下应应景。
【1077】民国女英雄51(5000+)
半个月之后,古晟可以下地走动了,这个时候他的头发胡子已经长的不行了,有一次出门吓到了两个孩子,就鲜少出去了,好几次她都注意到他欲言又止,安怡权当没看到。
终于,他忍不住拉下脸,“你能帮我剪剪头发,剃下胡子吗?这,这都盖住眼睛了,我怕再吓着你闺女。”
安怡瞟了他一眼:“你这是求我?”
古晟嘴唇微动,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圆,大男子主义很强的他,显然对‘求’这个字很不爽。
“你愿意剪就剪,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哦,那我不愿意。”安怡嘁了一声,没搭理他,自顾自的低头干自己的,权当他没说。
这让古晟十分不满:“你,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安怡一遍搓洗衣服一边不屑的冷哼。
“一个大男人,一天天事儿的,矫情给谁看呢?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不要以为老娘整天就该围着你转悠,咱东北女人没那么窝囊!”
古晟气的,手里的拐杖捏的指头都发白了,用力的往地下磕了两下,转身就回屋了。
看着门帘落下来,安怡撇了撇嘴。
“啥也不是,这人一看就没跟女人相处过,真当女人就该围着男人转啊?”
低头看了眼他脱下来的脏衣服,她用力甩到搓衣板上,磨牙切齿的说。
“不结婚是对的,这都干的啥事儿啊,伺候完老的,再伺候小的,我这一天天就围着灶台转悠了是吧?”
本来还想等他的病好了再撵走,现在安怡想反悔了:“喂,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古晟原本心里还有气儿,一听这话,气焰瞬间熄灭,这才想起自己是借住别人家的,他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儿?
“我的腿脚还没好呢!”
“那我可不管,你家在哪儿,我推自行车给你送回去,你不能让我儿子回来没地方住吧?”
“你家不是还有西厢房?”
“我家没那么多柴火,你这人怎么那么轴呢?因为你,我们储存的柴火都不够了,咋没个眼色呢?”
现在安怡是真的不耐烦这个人了,真是欠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弄回来这么一位爷伺候着,还嫌这嫌那的,她图啥呢?
“我……,”想说掏钱,可钱呢?他现在不但没钱,还没粮食,这半个月能得人家照顾,应该感激的不是吗?
古晟尴尬了,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了。
可他已经失踪半个月,真回去还要接受一系列的调查,如果伤不好,很容易就查出来,这对他是不利的。
他如今干的也不是啥体面工作,就是个扫大街的,每个月只有十几块钱的工资,二十四斤口粮,还是住在窝棚里,要不是这次无意间发现了D特,要不是长时间弓腰干活,吃不饱穿不暖,以他的身手,哪会被对方枪击到?
不过,他虽然受伤了,D特分子也好不到哪儿,四个人死了仨重伤一个,他也不求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如今的日子虽苦,可好歹不受干扰,关起门就是自己的生活,每天只管好自己那一摊就行了,真要让别人知道他枪杀D特,曝光自己不说,指不定还会被盯上,这不是他要的日子。
重伤的那个也不知道死了没,要不是自己也受伤,绝不会让他逃走,现如今,让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一个情况。
真当他乐意住在别人家?这不是没有办法了?
可偏偏,他又不想和这家人说太多,所谓知道的越多,对她们越没有好处。
不过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赖着是不合适,于是他同意了。
“那行,明天我就离开,不过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要不麻烦你给我理个发?”
安怡本来说的是气话,主要还是这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所以言不由衷的说了那么一通话。
哪里想到人家真同意离开了,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你说这腿脚还不利索呢,自己能把自己的带好吗?
她默默的烧热水,给他用肥皂洗头,空间里有洗发香波,但不敢拿到这等人面前,怕他看出点什么。‘’
这次是头发、脸、胡子一起洗的,洗干净之后,用剪子和梳子配合着,先把长发剪短,然后再用打薄剪把头发打薄,这些专业的剪子还是她从理发店里整来的,因为知道会用到,所以抢的时候一点没含糊,虎子的发型都是她理的。
瞧,不大一会儿寸头造型就出来了,理了发剃了胡子之后的古晟,的确比原先帅了好几分,而他也没想到安怡的手艺这么好,镜子中的他,明显年轻了不少。
“你还会理发?”
安怡不置可否:“我有儿子啊,当然得学会理发,你看我家俩女娃娃的发型,不可爱吗?”
樱桃小丸子的剪发头,因为用的都是洗发香波,用她特质的姜水护发,所以他们一家子的头发都格外的浓密柔顺,摸起来光滑,太阳下看还有反光呢!
不过给古晟用的,就没那么繁琐了,肥皂搓洗干净,就算完事儿了,连剃胡须用的泡沫都没打。
头发剪了,胡子剃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来的时候空无一物,走的时候却被送了好几件衣服,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新的,但他好像也没资格嫌弃。
“这,这都给我不合适吧?你男人……?”
“你是失忆了吗?我没结婚,哪儿来的男人?这些衣服都是虎子家里的,他暂时也穿不上,我就给留着了,你要是嫌弃的话,就不用带走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古晟有些无奈的看着脾气越发暴躁的女人,“那……,就明天早上走?”
安怡点了下头,把他的东西打包之后,就去给他准备一些外搽的药。
第二天早上,还给他做了一碗滚蛋汤,一碗汤磕了俩鸡蛋呢,还吃到了面疙瘩,细粮诶,这女人还真下了血本了。
内心有些不舍,但这终究不是他的家,乖乖的拄着拐杖,跟着她推着车子来到大门外。
早上八点,街上没啥人,他被扶着上了自行车后座,安怡没有骑,戴着厚手套和大檐帽推着他走。
他坐在后座指挥着她走,两人全程无交流,在雪地了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安怡的面前出现了棚户区。
位于县城的最南边,这边有煤矿所以周围的雪表层都沾了一层黑,足以可见空气中也有煤,不干净。
除了矿上的人居住的小区,就是县城穷人的聚集地了。
一看前面密密麻麻搭建的歪七八扭的房子,让从未来过县城这边的安怡一脸懵。
“你就住这儿?”这个距离,还真是远啊,两个小时,她走的都快失去耐心了。
一个住在南边的人,跑到东边干啥去?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人朝他们俩投过来的揶揄目光,安怡觉得很不舒服。
甚至有些烦躁的扭头看他:“你别告诉我,送你回家要穿过这片七大姑八大姨的聚集地。”
古晟挑了下眉:“怕了?”
安怡冷扫他一眼,“那是怕不怕的问题?被那些长舌妇嚼舌根,你心里就爽了?”
古晟若有所思,“是不大舒服,毕竟我还是要脸的,你,喂,你干啥?”
安怡不顾他的脚伤,用力把他扯了下来,古晟亏的腿长,要不然还得跳抽筋了不可。
“对,你的脸主贵,我的脸不值钱,既如此,那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祝你好运,”
“喂,别走,送人送到西不是吗?放心,我家就在边上,不需要走街串巷,我家啥都还没有呢,你得帮我啊,你要不帮我,我还得找别人,反正欠你一个人就够了,”
古晟紧紧的抓住安怡的衣角,生怕她走了,安怡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眉头紧皱。
古晟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
“看,扫大街的那个臭老古居然也有人喜欢了,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有女人收拾之后,长得还怪精神的。”
“对啊,先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小白脸呢,你看那张脸长得俊的,就是这女人长得太丑了,配不上他,”
“虽然长得丑了点儿,可你看,这女的还有自行车,穿的也齐整,条件不错?难怪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臭老古,居然也有求人的时候。”
“诶?他的腿怎么受伤了?难怪最近没瞧见他,街道办的人还找他呢,最近厕所没人打扫,臭死了……,”
……
“那个,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嫉妒,嫉妒我被人送回来,我一个扫大街的,我,”
“你家在哪儿?”安怡打断他,冷着声音问。
“嗯?”声音别寒风冲散,他没听清。
“我问你家在哪儿?”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显然很久都没和这些八婆们交流了,如今有些不适应。
“哦,向右直走走到头,最边上的那一家就是我家。”
安怡等他重新坐上车,低着头不说话,因为寒风凛冽,一张嘴就要喝一肚子的冷风,很不舒服。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俩几乎是零交流。
棚户区的房子盖得乱七八糟,有的用木头盖,有的用土坯,反正手里有啥就用啥盖,这里聚集了有城里亲戚,却没房子,没办法才过来盖房的乡下人,平时靠给矿上做临时工,或者钟点工挣钱过活。
这片区域没有富人,只有穷人,而且房子都小,每家每户只允许盖两间房,多了不允许。
如果谁家亲戚多,只要是投靠县城的,一律按一家来算,所以,即使脱离了城市亲戚,他们照样住的很拥挤。
这里的房子都有个小院子用来种菜,做饭都在屋子里,没有油水的年代,丝毫不用担心油烟问题。
家家户户都盘的有炕,没炕就活不了,谁让这边冬天这么冷呢?
因为他家住在风口,所以允许他垒了两道风墙,风墙里面是他家房子的围墙,两间土坯房,一间房杂物,一间住人,堂屋进去里面套间是卧室,连接着大门没上锁,只用木头拴着,所以轻松的推开了。
房子都不大,又低又破,不过从房屋修整的很整齐,还封了窗户来看,这个人也是擅于鼓捣东西的,最起码不算懒。
他离开的时候锁了门,不过这半个月下了两场雪,如今家门口满是积雪,凌乱的脚步看得出有不少人找过他。
她将他推到家门口,古晟长腿踩地,拄着拐杖就去开门,不过因为太冷,锁被冻着了,他隔着围墙朝隔壁借来了一碗热水浇在上面,这才把门给打开,因为没有生火,屋子里并不比外面多暖和,冷飕飕的。
进屋就是乱七八糟的柴火,柴火虽乱,碗柜,切菜板,却整齐的摆放着,还用盆罩着。
门口就是灶台,连着里屋的炕头,炕上角落有两床被子和一个箱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打扫的清洁工具和捡回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说呢,该乱的地方是真乱,可是炕上和吃饭的灶台却收拾的干净,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也挺不容易了。
起码做到了粗中带细。
安怡来回参观了下,“你家有地窖吗?储存过冬粮了吗?”
古晟点头,“喏,柴火下面就是地窖,种了萝卜白菜冬瓜倭瓜,还有一些好木头,都储存在地窖里,柴火也不少,够我用,”
安怡站在屋子里看看,又去门外看看,忍不住啧啧称奇:“你离开半个月,家里居然没被盗?”
正常寒冬腊月失踪半个月,都会认为人不在了,那么他家里的东西,总会被一些不安分的人惦记着。
可是从现场看,完好无损,所以安怡觉得很神奇。
然而古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他们不敢。”
至于怎么不敢,为什么不敢,却是没有任何解释。
安怡的记忆又被拉回当年那个穿着皮靴,抽着烟,一身军装,屌的不行的军痞身上。
想着此人就算扫着大街和厕所,看周围人的态度,也只敢私底下议论,不敢走过来和他说一句话,还是具有一定威慑力的,至于他做了什么,她还真不好奇。
但是这房子冰冷的没办法住人,她还是帮着把火点燃,烧上热水,看看家里的水缸,已经见了底。
正要拎着水桶走出去,古晟叫住了她。
“不用,回头我找隔壁哥们儿帮忙打就行了,你回吧,我看天又阴了,一会儿说不准还要下,我这儿没啥事儿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有粮食吗?”
古晟点了下头,“有,在地窖里呢,”
安怡想了下,下去给他拿上来,又带上来一篮子蔬菜,还把他的包袱,以及二十来斤的杂粮放到他的炕头。
“我能做的就这些了,每隔十天我会过来帮你检查身体,注意伤口部位的清洁。”
男人‘嗯’了一声,“谢谢你安老师。”
安怡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祝你好运。”
安怡走出门推上自行车就走了,路上还被妇女拉住问她和古晟的关系,被她一句话怼了。
“这好像……跟你们没关系吧?”
之后骑上自行车就走,头都没有回一下,她听到了身后‘呸,什么东西?’的叫骂声。
她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们,都是嫌的,管别人闲事上瘾了这是?
回到家,安娜和安琪看了看她身后,确定人真的送走了,才松了口气。
“姐,你刚开始不是说要等人好了才让他离开?怎么这才半个来月,就不管啦?”
安怡一眼扫过去:“这位大爷脾气太大,我不伺候了还不行?”
脾气大?她们怎么没觉得,很少看到他那屋有什么动静啊!
不过姐姐说大,那肯定就是大,毕竟成天出来进去,端屎端尿的是她们家姐,她们只负责带俩孩子。
也能体谅她不爽的心情从哪儿来,换个人也是如此吧?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是?
平白无故捡回家的男人,要是不懂感恩,任谁都不会惯着他,走就走吧,走了她们也没那么压抑了。
她们只以为是安怡不想伺候了,实际上安怡是不爽男人的态度,难道寄人篱下不该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
为什么她碰到的还这么趾高气扬?究竟谁给他的底气?梁静茹吗?
怪不得人家说,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算真正的老实,像古晟这样,不结婚也就罢了,真要结了婚,还不知道另一半怎么受得住,这大男子主义可不好治,但反过来想想这个年代的女人,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就是洗菜做饭带孩子孝敬老人,自古以来,华国人传统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
而只有她这个现代人,才会觉得女性完全有能力自力更生,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要让一个男人主导自己?
更何况,因为她这张脸,他是没少隐忍,一个扫大街扫厕所的,居然还敢嫌弃他?
呸,啥也不是,眼不见心不烦,走了还更好,姐不伺候了!
没了这个外人在,自家想吃什么想做什么不用顾忌,这样不好吗?
以后得改改她这动不动就往家捡人的习惯,再犯这毛病,断手!
【1078】民国女英雄52(5000+)
这个时候的安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强势,是因为来到这儿之后,一直都是自己当家做主,突然有那么一天,有个人不买自己的账了,她觉得权威受到了质疑和威胁,刚开始也许还很新鲜,时间长了,就觉得不舒服了。
而且古晟早些时候,在她脑海中残存的样子太过深刻,觉得想象和现实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后,让她产生了距离感。
曾经的古晟也许不止工作出色,长相出色,那么所接触到的圈子,和如今应该也是天地之别,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人,男人,食色性也,就算眼前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许诺给钱之后,认为花钱了,就该得到应有的服务,而且觉得待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漂亮的小.护.士,而不是她如今这张丑脸!!!
而她,瞧不上这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工作上优秀有什么用?生活中一塌糊涂,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认为女人就该围着他转?嘁,她偏不。
最后是谁也看不上谁的做派,可不就连一个月都熬不到,早早的一拍两散?
在古晟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优秀,而且身上好像还存在很多让他迷惑不解的地方,但作为颜狗,他没办法改变自己潜意识的那种观感,他也想以平常的心对待这位救命恩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的五官没有长到他的三观上,看到就不舒服,就会下意识的把她当佣人使唤,因为他觉得只有佣人才会长这样。
也许刚开始因为男女之别会有些不好意思,可时间长了,他就发现自己可怕的把这当理所当然了,使唤起这个护工,一点不带含糊的。
安怡在发现古晟这个缺点之后,就想到了那些职场春风得意,家庭生活一团糟的职场直男,他们以事业为中心,家庭反而放在了最后,结局不是妻离子散就是孤独终老,因为在他们的人生里,只有工作,家人生活都该排在后面,或者直接认为家里的女人是金刚,给钱就能满足所有需求。
在古晟在这儿的住的半个月,她的耐心是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的,说是修养,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整理,每天端屎端尿还不够,还得给他整理房间,整理衣服,有些东西前一天放进去是什么样儿,N天之后还是什么样儿,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说的是不是这些人?
诶?如果这人天生就这样她也不会这么生气,从他家里回来,安怡似乎更气了,因为人家自己生活的地方,什么都归纳的都很清楚,这说明什么?只要有依赖,这个男人就会变得很惰,很懒。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干有人干,有个勤快的人在后面善后,那他还浪费那时间干啥?
是不是像极了后世下班回家就打游戏,什么都不管的爸爸们?
一看到这样的人,安怡觉得自己曾经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彻底的土崩瓦解了。
果然,英雄也是人,不是神!
爱生活的男人太少,她们所要的不是职场多优秀的人,而是愿意和自己一起分担,凡事能把自己和孩子放在心里,在你做完饭,会主动洗碗,在你打扫卫生会帮你带孩子,懂得体谅的男人,也许这一类的男人在职场不一定多优秀,但起码有一颗相互扶持,共同承担的心,这才是最贴心的男人。
赶走了古晟,安怡一点不觉得后悔,甚至还觉得当她不再围绕那个病号团团转的时候,每天居然有躺平,甚至喝杯咖啡的空闲时间,真美啊!
女人,有孩子就够了,男人,呵呵,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还是算了吧。
而她也是拿这个例子给安娜和安琪分享,目的就是告诉她们,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遇到了那个人,请一定找对人,不要被眼前的幻想所蒙蔽了双眼。
十天之后,安怡去给古晟换药,因为他们家的门帘是稻草织的,根本撩不开,大门虽然敞开了,可门帘太厚,也做不了什么,干脆没有折腾,只是在给他换药的时候,下手可能有些重,触碰到了伤口,这个男人就矫情的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当时就让安怡很是恼火:“你闭嘴,一个大男人哼什么呢哼?”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以前你下手可没这么狠的,我这伤口都结痂了,你看看,被你一碰,又出血了!”
安怡权当没看到,给他结痂的伤口涂药,涂完药再缠绷带,胸口的伤已经好,腿部的伤还需要继续修养。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我那个饼盘呢?那可是我的护身符啊,要不是那个饼盘,我可能就死了,先前我居然忘记问你要,”
安怡听到此处,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打开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扒拉了一会儿,找出那个金色的饼盘,拍到了他的手里。
“这里有纸和笔,你写个借条,从救你到现在,勉强收你一百块钱,没有钱,物也行,但也得值这个价!”
男人瞠目:“一,一百块?你抢劫啊?”
“你的身体还算不错,恢复的很好,这次换完药,后续你自己换药就行了,完全恢复明年开春,不要掉以轻心,平时出门最好还是拄拐,那个拐杖就送给你了,一百块怎么就多了?难不成你觉得自个儿的命还不值这个价?”
“我一个月才十四块五毛钱,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凑这一百块?”
安怡收拾好药箱:“可以给我东西啊,比如金条啊什么的?”
古晟的脸瞬间巨变:“金条?那东西我没有!”
“没有就给钱,就年前吧,给你一个月时间准备,不过分吧?”
现在阳历12月半,1月半才阴历春节,一个月时间,是紧张了点儿,可她就是感觉这货有金条,她当年都能攒的下来,像他这种抽烟喝酒的人,怎么可能不攒点金条在身边?
之所以知道他抽烟喝酒,是因为当初救他的时候,身上有烟味儿,他家里有酒瓶子,肯定喝酒,棉被质量看着还可以,他还有军大衣,在外人那儿穿的破烂,但是这家里却是有几件值钱的,别人看不到,不代表她看不到。
一百块换一块儿金条,不亏啊!
可是古晟觉得亏大了,但安怡也不搭理他:“年二十九我会再过来,找你要债,你自己掂量好!”
听似漫不经心,实则威胁味儿十足,这让古晟十分不爽:“女人,你可够贪的。”
“我家冒险收留你半个月,还救了你的命,一根金条而已,我就贪了?我还给你粮食呢,那半个月伺候你端屎端尿的,这些都不要钱?你当我白救,白干那些活的?银货两讫之后,你我再不相识相见,不好吗?”
撂下这句话,她骑车就离开了棚户区,而古晟却一脸沉郁的坐在那里,掂量着她那段时间的照顾,到底值不值一根金条的钱。
“居然还是个吝啬鬼!”古晟在安怡那里的印象分,又折扣了不少。
腊八节的时候,安怡熬了一大锅的八宝粥,用料很足,花生红枣枸杞玉米粒红豆糯米莲子赤豆扁豆等十多样儿,汇成了一大锅营养好喝粘稠的米粥,因为甜丝丝的,又种类多,她们将那一大锅粥喝了整整一天。
配的是酸辣海带丝做粥菜,也没吃主食,因为粥很粘稠,饿的话,就烤几个粘豆包或者红薯吃,极具东北特色。
过了腊八二十天就是年,初十的时候,外出一个月的安琥回来了,他在县城下车之后,直接走回了家,带回来了五十斤左右的冻鱼,这些鱼都好大,有的都有一条手臂那么长,看的大家目瞪口呆。
“小的鱼都又扔到湖里里,只要大鱼,这一个月大家对我都很照顾,所干的也都是力所能及的活,所以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今年咱家过年不愁没肉吃了。”
安怡看着他被冻皴了的脸,耳朵和手,心疼的不得了:“我给你的药,抹了吗?”
“抹了,不过大家看到之后都问我要着抹,后来半个月就没得用了,要不然不可能成这样,我的情况比他们好太多了,安妈妈不用担心,养养就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可安怡还是想办法给他烧了热水,让他在暖烘烘的炕屋里好好把自己泡了泡,洗下来的脏水换了三次才把自己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原先的脏衣服放在一边等着拆洗。
回到家后的安琥,抱着俩妹妹可劲儿的腻歪了一翻,“哥哥想死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想哥哥呀?”
安琥带回来的冻鱼,她直接埋在了雪堆里,吃的时候从里面扒拉就行,可比冰箱还好使。
安琥这孩子在外面受了一个月的罪,回来之后安怡可劲儿的给他补身体,他拿回来的大鱼,他也是变着法的给他做,煎、炸、炖,剁椒鱼头,酸菜鱼,炖鱼的时候再贴上焦黄焦黄的饼子,吃的大家伙满嘴流油,安然和安宁更是看的哈喇子直流,可是给她们俩准备的,只有她用鱼肉做的鱼丸,没啥味道,却是最鲜的初始口感。
“虎子来咱家半年,你看都长高了呢,多吃点,回头长大高个子,当兵的时候占优势。”
在安怡的强烈要求下,安琥如今已经和俩闺女一起喝牛奶了,早晚各一碗,除了奶制品,豆制品,还有肉质蛋白,鸡蛋鸭蛋,等同于安琥回家之后,每天的饭菜质量都比先前要高出很多,连孩子自己都说,感觉天天就跟过年似的。
“吃饱喝足了,就给我好好学习,你看你两个阿姨,今年可都考上县一高了,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初中毕业了,我也不求你的速度能超过他们,你这开学之后,明年,明年起码得小学毕业吧?这个你有没有信心?”
安琥咬牙下了决心:“那必须的,我一定好好学。”
安怡满意的将自己做的自学资料给他:“自己先看,看完了试着做习题,不会了就问你阿姨,争取开春之前,将四五年级的课程过一遍,开学了再巩固学,这样才更扎实,先前你的两位阿姨就是这么学的,相信你也可以。”
小学的内容,对于已经初中毕业的姊妹俩,自然不在话下,她们也需要换脑子休息,安怡辅导她们两个已经很辛苦,所以将辅导安琥的任务就交给了安娜和安琪,她们是过来者,有一些学习的捷径,由她们以己度人,教出来的效果或许比当老师的她更适合。
所以她每天就是做饭带孩子辅导两个大人的学习,像是洗菜刷碗家里的衣服家务什么的,他们很少让她干,她也落的轻松。
给孩子们喝的牛奶,她对安娜姐妹俩说的是羊奶,特意找关系买的,所以她每天都出去一趟,实际上是进空间劳动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足够他们早上喝的量,等下午了再出去。
“姐,你看你每天这么辛苦,要不然我去吧?”
安娜的好心,却被安怡拒绝了:“不用,你好好学习带孩子就行,这点小事儿哪用得着你们?”
反正她每天都是一个慌接着一个慌的编和圆,在姊妹俩看来,安怡不仅人脉广,钱好像也很多,虽然她的工资高,但也不能这么造,有时候面对天天吃好吃的时候,就会充满罪恶感。
“你们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咱家穿的可以不好,但是吃,一定要吃好,孩子们有营养,才能长高个,我们女人身体营养到位,才不会贫血,例假的时候才不会头晕目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谈何将来?所以,我每天想方设法弄的这些东西,你们不要问怎么来的,如何来的,花了多少钱,不用去计较这个,好好学习,把身体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因为你们早晚要用好身体来回报我,我还怕你们不管我不成?”
安怡举了很多周围的例子,有的女人为了俏,让自家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不会过日子,还有的爷奶重男轻女,啥都紧着孙子,孙女不受重视饿死的又不是一个两个,甚至有的从小落下残疾,长大了没办法生育,亦或者经期卫生不注重,感染生病的比比皆是。
他们家的原则是什么?
外衣可以穿的不好,但里面一定要保暖,不需要跟别人显摆什么,也不需要攀比,自己过的好就行了。
让别人知道自家过的好,会引起旁人的嫉妒,也会顺势来调查咱们家的收入来源,这样不仅她麻烦,家里也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攀咬,所以我们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万不可说秃噜嘴。
吃的喝的都是给自己的,你昭告的天下皆知,目的是显摆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在人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你家又是鸡鸭又是鱼肉、蛋奶的,哪儿来的?
每当她问出这样发人深省的话的时候,安琥他们除了不住的点头,还是点头。
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外衣都很破,甚至还有补丁,可是里面的棉花都是全新的,一点也不破,不硬,甚至还有很清新的味道,原来从一开始,安妈妈都只在表面艰难,私底下自己人在的时候,才会怎么舒服怎么来。
安妈妈规定他们一个星期至少洗一次澡,哪怕天冷的直哆嗦,也要注意个人卫生,只有身体干净了,才不会滋生病菌,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还喜欢上了泡澡。
“要不是这炭火味道太大,我真想给咱们家做一个桑拿房,隔三差五的蒸一蒸,可舒服了,可惜条件不允许,等等吧,等我找到煤烟气不重的木材再说。”
最近她正在空间做这个实验,想试试空间果树的木材好不好用,之前她都没注意这方面的细节,但若是能在零下几十度的温度下,躲在桑拿房里蒸蒸,搓搓背,那得多舒服啊?
空间的木材太湿,以前卖到商城都是连树枝带水果一起卖的,所以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自己扔了一地的果树树枝,才想起来从没用过这些树枝试试炭火,先前都是拿到外面晒干,晒干之后直接点火烧了,压根儿就没试过烟火气浓不浓,这不是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把好的木头都留下来,想找机会晒干吧,出了空间才意识到这是冬天,寒冬腊月的太阳那是晴冷晴冷的,别说晒干木头了,连雪都很难融化,看来今年是没这个机会了,攒,攒到明年再说。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虽说今年不回村,但安怡还是带着安琥回村里面送了几家的年礼。
以往的点心替换成她自己做的猪奶酪、冻梨、冻柿子,自制山楂糕、红枣糕,还有自酿柿子醋,空间灵草做的茶饼,将日本酒倒入玻璃瓶里,伪装自酿酒。
这些节礼可都是她精心搭配并制作的,队长书记他们很是喜欢,尤其是空间自制的那个茶饼,可是念叨了多次了,但并非每年都给,因为她得让他们意识到,为了弄这个茶饼,她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茶饼珍贵了,哪怕只有巴掌大小,也会异常珍贵,这才是送礼的最高境界,投其所好,才能好办事儿呀!
【1079】民国女英雄53(5000+)
外面买不到的拿出来送礼,出来的效果要比砸市面上都能买到的节礼好太多。
虽说安怡现在不住在村子里了,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留着当备胎也挺好,反正她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安老师啊,因为你去年送的肥料啊,今年咱们的收成涨了整整两成呢,那个,今年没有肥料可以整来了吗?”
当队长带着讨好的笑看向安怡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震惊的:“两成?这,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儿?”
“夸张?不,一点也不夸张,难道你自己就没看出来,今年给你们家的粮食,要多出来一百来斤?”
安怡一愣,“多,”意识到队长的声音都压低了,赶紧也跟着压低声音。
“我,我没称啊,队上都过了称的,回家之后我都没称,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队长,您这,您这也太客气了。”
“只是多了百十斤的高粱和玉米,也算不得啥,安老师信任我们,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这产量也的确比去年多了两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吧,大家都觉得肥料做的贡献要更大点儿,你看,开春之前,这肥料能不能帮忙弄一点儿?”
这年代的肥料太少,小孩子放学还要拾粪,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化粪的池子,里面除了厨房的日常湿垃圾之外,还有牲畜和人的粪便沤出来的肥水,这也是生产合作的一种方式,家家户户都得出点力,要不然在没有农药化肥的年代,产量是极其低的,靠肥料,的确能起到想象不到的作用。
安怡的肥料是空间产出,其效果也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先前在自家院子前后种的,也从来没有去算过产量多少,主要还是和周围的邻居少沟通,所以并不知道她的辣椒接到第一场雪来之前,其实是很厉害的,更不知道她家的番茄又沙又大,还不停的接,也是因为空间肥料的好处?
意识到空间肥料的好处后,她捉摸着看向队长。
“这个需要我写信问问我朋友,不过去年他曾隐晦的提过,如果要粮食不要钱,不知道是否可行?”
队长一听这,猛地拍了下大.腿:“那怎么不行?就按照市场价兑换给你们?”
安怡觉得现在的粮食虽然产量少,可好歹是天然无公害的,再说她现在也不缺钱,粮食可比钱主贵,不要钱要粮才是明智之举。
“行,那我回去就跟他说。”
“有了消息就尽快通知我啊,你是不知道,只要去公社开会,那几个老伙计就惦记着肥料啥时候能整来,哎哟,我都快烦死了,得麻烦安老师帮我们好好操这个心了。”
从队长家回来,安怡又抽空回家一趟,默默将屋子里的柴火,趁着虎子不注意,将大部分都收到了空间,只留小部分,就连地窖里的存货,也全都存入空间,一点没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反正就觉得搁在这儿没用,还不如放到空间,随取随用。
虎子一早就被她打发出去,给屯子里两家比较困难的人家送了点儿年礼,这两家的孩子在她那儿上,是公社专门挑出来免费上的,屯子里最苦的两家人,情况很像,一家是全家十几口子,接二连三的去的只剩下祖孙俩,另一家也是十几口子剩下母女俩,也不是啥值钱东西,一板晒干了的海带,两斤盐,三斤红薯干,五斤的干菜。
因为海带出菜多,这一板虽说只有两三斤,可也够他们吃到开春没问题。
她是趁着虎子出去,将家里的东西都转移到空间,然后锁门站在村口等虎子,他一回来,他们就骑车离开了屯子,回去的时候天又开始飘雪花了。
“安妈妈,咱家房顶的雪,真的没事儿?不应该上去铲下来之后再走?”
“没事儿,队长说了,明天他找人帮忙铲,我给他留了钱,咱家也没梯子,就不费那事儿了。”
给队长留了十块钱,让他帮忙操心点这事儿,不能白让人家干,她还要回家照顾孩子,就不去说了,由队长牵头,还留下了家里的钥匙,这也是为什么她将家里值钱的,有用的都搬空的原因。
别小看那些柴火,每年冬天都有因为懒,造成家里柴火不够烧,天寒地冻去林子里找柴火的信球,他们家孩子捡柴火的事儿,整个村子都知道,所以都知道她家有柴火,万一趁着他们不在家,把她家撬了咋整。
而且安怡无意间透露了,上个月她来拉过几次柴火,基本上已经拉完了。
上个月村子里好多男人都出去干活了,队长还是带队的,他也不在家,所以这当中的细节,他是不会去追究的。
至于安琥,也可以用这个理由,他不问,她也不会主动说,就这么糊弄过去拉倒。
俩人在路上雪就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纵然一人骑一辆,还做好了防护,可回到家的时候也成了雪人,一进屋那雪就化成水,衣服湿哒哒的,赶紧掀开被褥,把湿衣服脱下来放到炕上烘干。
“年前送完节礼,咱们家就要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了,这次回来,队长还送了咱一篓子的虾,回头白灼一下,给孩子们包虾饺吃。”
东北的河虾个头也很大,所以是能剥出虾肉来的,而剩下的虾头和虾壳,则留着炖汤喝。
物资紧缺的年代,虾壳子一般都是家里的大人吃了,安怡一口没‘舍得’吃,都给了安琥。
腊月二十八,安怡让安琥代替她去找古晟要钱,原以为会费一些周折,没想到晌午前孩子就回来了,还真的拿了一根金条回来,看到金条,安怡冷哼一声:“就知道他有,也算这个人没白救。”
转过脸就对家里的成员道:“今天中午我给你们炒鱿鱼吃。”
海鲜她一早就冻到了外面的雪窝里,扒拉出来用井水化开(井水不会上冻),清洗干净,切成断就可以配着辣椒炒了,他们家的井是本来就有的,可给他们省了不少的麻烦,要不然可能还得化雪成水。
安怡有很多外地的同学,变着法的给她邮寄好东西,当然,不是无偿,而是她给汇钱才给寄的,相当于他们买来的,这样空间的东西才能过明路。
晌午的主食是蒸的杂面窝头,杂菜窝窝,爆炒一个鱿鱼,炖了个大锅菜,一家人围着灶台吃饭,不仅暖和,还能保持食物不冷掉。
“你到姓古的那儿,他就没说点啥?”
“我拿着安妈您给的借条给他看,他问我是不是你的儿子,我说是,又问我你怎么自己不来,我说您在家包饺子包包子呢,还把您交代我给他的冻包子冻饺子给他了,他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从枕头下拿出手绢包着的金条,还说让我转告您,从此以后两清了。”
安怡呵呵一笑:“可不就是两清了,他花钱治病,倒也没什么毛病,”
“妈,那人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他家算不上暖和,也不知道是不是柴火不够用了,反正不怎么暖和,锅灶里也啥也没有,就好像什么也没准备一样,”
“管不着,那都不是咱们要管的事儿,咱家有吃有喝有柴火就行,可怜人多了,你可怜不过来的。”
“安妈,你还不是可怜了我?还有两个妹妹,”
“还有我们俩,所以说啊,你安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说这些扫兴的事儿干啥?反倒是你们几个,都给我敞开肚子吃,晚上可就没这么丰盛了,一天就这一顿好的,晚上咱们吃山野菜杂面条……,”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趁着他们都睡了之后,安怡进空间的老母猪,因为它的儿子闺女已经长大,用不着它了,再长这肉就不知道该怎么吃了,所以拖到空间的角落里,用围板挡住,不让牲畜们看到,从猪血到猪内脏、猪骨、猪蹄、猪肘,一点点的剥离,一点点的剔除干净,最后还搜罗了一大盆的猪板油脂。
腊月二十九就拿出来搁到大锅里加水给炼化了,炼出来整整三大瓦罐的费油,基本上肥肉全被她炼化了,空间里就剩下了瘦肉。
光油渣就有一大盆,弄出一小碟撒上点盐,俩闺女吃的可香了,安琥看着拼命咽口水,安怡也给他整了一碟,轮到安琪和安娜了,两个人忍着口水:“我们吃饺子就行了,不用给我们了。”
都是孩子,她们俩大人也跟着凑热闹,不合适啊!
安怡啼笑皆非:“好,今天咱们吃酸菜馅的饺子。”
酸菜配着油梭子,哎呀,那么一剁一包一煮,是又解馋又饱腹,作为东北人特有的美食,不止孩子们喜欢,她们几个大人也很喜欢,只要一有空就包饺子,还非得是酸菜馅的。
油梭子一次吃不完,就装到盆里面,放到外面冻起来,啥时候想吃了就再做。
这些年她在空间杀猪的次数不多,统共才三次,原来的一家五口,现在就剩下了一公一母,它们的年龄也到了交配的时候,再过几个月(外界),兴许就能再生出小崽崽。
当年她抢的物资里也有不少肉,不过小日本那边海鲜多,像是牛羊猪肉并不多,这么多年过去,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才会用得着她杀空间里的猪。
一头猪差不多能吃大半年,因为这大半年还有鸡鸭鹅、海鲜、蛋类、豆类补充蛋白质,所以吃半年并不夸张。
她打算明年开春把母牛给杀了,小牛一公一母也已经长大,公牛已经杀掉了,等着两只小的到了发情期,交配之后,就算接上了。
空间的牛奶她储存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桶都装的是牛奶,即便断个半年也不影响孩子们的日常所需。
鞭炮这东西怎么说呢?其实只是个民俗,且不说这年代没有批量生产的那个能力,这样的工厂还特别的危险,所以即使你有钱也很难买得到,安怡本身也不封建迷信,甚至连家里的春联,也只贴了大门,院子内的,灶王爷啊,还有什么土地爷啊的,都没买,也没贴,贴在外面也是应个景,家里的她也不会烧香拜佛,干脆就不买。
春联是她自己写的,其实她可以给家里写更多,也不差那点红纸和墨水,但就是没那么整,这一点,安娜和安琪很不理解,但也不好反驳她的话。
在安怡看来,过的好,过得不好,全靠自己,求再多的神,拜再多的佛,也是没用的。
年三十儿的晚上,他们蒸了饺子,炖了个海鲜煲,凉菜什么都没做,肚子受不了,太凉。
海鲜煲里不仅有海参鲍鱼鱿鱼海虾海鱼,还有螃蟹贝壳类,甚至还炸了一盘带鱼给孩子们吃,真是营养又丰富。
在安怡眼里,正儿八经的过年就是年三十儿晚上,其他就没什么意义,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家没什么亲戚的缘故。
不过为了应景,她晚上还是给仨孩子包了红包,安琥她给了一块钱,两个小娃娃,一人给了一毛钱。
她们俩对钱还没什么概念,乐呵呵的互相抓着玩儿,安琥一看自己的红包,居然有十张灰票子,有些激动,以为你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哪怕生母也因为没钱,没给过,更别说生父了,一块钱,把孩子感动的稀里哗啦。
后来安娜和安琪也给了他,不过她们俩还都指着安怡养,所以只给了一毛钱,即使是一毛钱,他也格外珍惜,跪倒三个女人面前,每人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今年是你在咱家的第一个春年,这个头我们就受了,明年开始,不许磕头,男儿有泪不轻弹,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磕头的,你把这份恩埋在心底,用成绩好好报答我就行。”
通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安怡什么性子,安琥也瞧出来了,并没有感性的说一大堆废话,而是默默的擦干眼泪,站起身,在心里面立下了誓言。
过了年之后的安家,就彻底闭门不出,开始了学习之路。
现在安怡几个女人睡东屋,安琥自己睡在西屋,这样一来,可以少烧一个炕,节省点木材。
因为这雪断断续续的下,就没停过,雪化了之后,房檐上挂满了冰溜子。
安怡将冰溜子捣碎后混合着水果、牛奶、红豆、白糖等足足的料,用模子抠出来雪糕的样子,放在外面冻结实了再拿进来,成了天然的冰糕,别说,味道还挺不错的,就是不能吃多,隔三差五吃一次是个新鲜,天天吃就有些傻帽了。
当然,不一定非要用冰溜子,也可以直接用水,她之所以用冰溜子,是觉得更有这个年代特殊的意义。
因为即使她不做成冰糕,孩子们也喜欢垫着脚去够冰溜子玩儿,她害怕这些冰溜子掉下来砸住家里的孩子,所以经常让安琥把它们打下来,安琥经常带着俩妹妹舔碎渣渣玩儿,也不吃多,纯属儿时不可或缺的记忆。
元宵节的时候,她用糯米粉、黑芝麻、花生碎等原材料,给孩子们做了糯米团子,在北方就是滚元宵,里面的馅料捏成型,蘸水后,就在糯米粉里面滚啊滚,越滚越大,就成了元宵。
南方那边的汤圆和这个做法完全不一样,要先用滚烫的水把面烫一下,活好之后,揪下来一点,将馅料填进去开始团,最后再滚生粉,避免粘连。
北方的元宵则是在一层又一层的生面里滚的,那你要说哪个味道更好,其实她觉得都一样。
别看她本名叫汤圆,其实她对这种甜腻又不好消化的食物并不怎么感冒,但是架不住孩子们喜欢啊!
所以在元宵节这天,她不仅做了元宵,还做了汤圆,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居然是他们这几个人,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安怡这才想起来,前些年她压根儿就没想起来,为了弥补大家,她保证日后只要有时间,就给他们做。
在东北,不是所有的工厂都猫冬的,过了正月十五之后,还是有部分厂子开始上班,不过对比中原和南方,甚至是大西北,这边达到开工程度的工厂,少之又少,大部分都要待在家里吃吃吃,睡睡睡。
除非特别闲不住的,还会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其他地方去干几个月的零工,现在是五六年,只要有介绍信,还是可以的,等到了六十年代,怕是就不好到处颠簸了。
正月里,年初一和年十五的时候,没少听到鞭炮声,可过了年,再传来类似于鞭炮的声音,就有些不正常了。
更何况还是爆炸,这跟煤矿上的轰炸声还不一样,是在居民区里,那个院子死了十好几个人,道听途说传来的消息里,隐约还听到了D特?
导致那一片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房子,受到了炸药的影响,不是门窗被毁,就是房顶被炸弹的冲击力炸了一个洞。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哪里会想到街道办居然把她这个房主请过去,拿出一些好听的官方话,让他无条件接收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甚至还拿着她的老师名头做标榜,根据他们家的情况,让她至少接收四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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