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八大的规矩
犹存理智的郭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慌手慌脚的就从怀中掏出一把角子,递到了妈妈的手中。
在看到了对面的妈妈眉眼都笑的舒朗了起来之后,顾铮才接着说了下去:“劳烦妈妈帮我们问一下,白莲阁的白姑娘现如今有没有空。”
“哎呦!”将角子已经用闪电般的速度揣进了怀中的妈妈,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果然如此的恍然,然后用最得意的语气和他们说道:“早说你们寻得是白莲姑娘啊,我也就明白了啊。”
“我跟你说啊,像你们这般的新客人,来我们吉庆班中求见白莲,就为了看上一眼真容的,这一天里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了。”
“可是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吉庆班的白莲,现如今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八大胡同中的第一人啦。”
“人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客人都见的,白莲啊,有她自己选客的标准的。”
“就这样,那天天拿着花,递着钱在楼子下望眼欲穿的人啊,从我们这吉庆班的大门口,能排到北平城的正中央去。”
“还真不巧,今儿个晚上,再过上一会啊,鼎昌商行的郭大少爷,就要过来打茶围,我想白莲现在正在梳妆,想必是没有工夫见你们的吧?”
听了妈妈这话,原本已经神游天外的郭言,瞬间就被拉回了神来:“嗯?鼎昌商行?不会是那个开贸易行和钱庄的鼎昌吧?”
“没错,客人真是好见识,可不就是那富得能买下半个北平城的郭富贵老爷子家的买卖吗?”
终是得到了确认的郭言,一脸的复杂,把头往顾铮那边一偏,凑过去低语到:“那是我大哥,郭富贵是我爹。”
听了这话,顾铮不怒反喜,他又将耳朵给咬了回去:“那不正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会你大哥来了,让他带咱们进去啊!”
“啊?”
看着听完这话,就已经打算转头就跑的郭言,在顾铮嬉笑着拉住了他的后襟子后说到:“开玩笑的,你别管了,我肯定在你大哥来之前完事。”
“你说,你们这一家人也挺有意思的啊,真是一个妈生的?”
“你!?”
顾铮不管身后的郭言如何的气急败坏,他只是将一旁在他们低声交谈的时候,就十分规矩的后退一步,守在了一旁的妈妈又拉了过来,往对方的手中再次塞了一个银角子:“既然郭大少爷是为打茶围而来,现在这般早的时间,他自然不会过来。”
“劳烦妈妈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师弟顾铮特意寻来,我与白莲乃是幼时熟识之人,只想与她交谈几句,不过多停留,片刻即走。”
“妈妈既帮我了我这个忙,我自然也不会让您白忙活,吃茶的差钱必不会少,要是您想让我那兄弟掏钱开荤,也是可得。”
看着手中不过几分钟又多了的第二笔的进项,此时的妈妈才真是笑的诚意了三分,她斟酌了片刻,就将手帕往斜襟的一侧一掖,点头应了下来:“那成,最多妈妈我帮你们跑一趟,成与不成,要全看白莲的心意了。”
“多谢妈妈。”
在顾铮的道谢过后,迎客的妈妈就将他们让到了最靠近二楼楼梯的小桌前,挪出了两个空座,吩咐人上茶招待,自己就一扭一扭的上了楼,直奔三层而去。
过了这么久,终于是能找个落脚的地方的两个人,都不由的在入座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别说,自打他们进了这个楼子以来,这一幕跟着一幕的,节奏被院子中的人带的是相当的连贯。
这要是郭言自己过来,肯定就被他们给带着跑偏了。
还没等两人坐了有一分钟呢,一旁负责添茶的跑堂就奉上了两杯盖碗茶,看着眼前的茶碗,郭言就率先端了起来:“果然是一等院子,伺候的就是仔细,今天都忙活了一天了,我这还没喝上一口水呢。”
说完,也顾不得用茶碗盖撇开上边的浮叶,就这样滋溜的呡了一口。
“啊,呸呸呸!这TM的是什么破茶!”只一口,郭言又给吐出来了。
盖碗中冲泡的茶水,竟然是东篱茶园子中给散客们喝的高沫,这是最次一等子的人才会点的茶水。
看到了郭言的反应后,一旁路过的姑娘们,莫名的又笑了起来,让压根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的顾铮和郭言,都是一头的雾水。
这就是店大欺客的最明显的标志了。
在一等院子中,没人认识的生客,就是这样的待遇,你要是不在姑娘的面前用银钱开出路来,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任你是谁,仍是陈茶伺候。
除非像是郭言的大哥那般,起先来就亮明了身份,否则啊,必然要吃着院子中的规矩,一个下马威先伺候上。
这边的郭言正要爆豆呢,从三楼急匆匆的下来的妈妈,就一脸堆笑的又迎了回来:“哎呦呦,误会误会啊,”说完这句话,她就对着一旁伺候大厅茶水的跑堂的训斥了一句:“没眼力的东西,还不上开水?”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今后郭言和顾铮,就是院子中的熟客待遇了,要奉上今年的新茶,虽不怎么名贵,但也能够入了人口了。
然后,妈妈才一脸堆笑的将身子转向了顾铮的面前,将怀中的手绢掏出来一撩,香风就直扑顾铮而来:“顾大爷啊,你早说是白莲的旧识啊,咱们也不会耽误这么多的工夫了。”
“白莲姑娘说了,她啊现在有空,让您赶紧上去,说是长久的不见,她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看着过分热情的妈妈,顾铮有些不得劲的就将身子微微的往后一仰,这要是个姑娘投怀送抱他也就接着了,您这年纪都快能当我奶奶了,你可省省吧。
都快成了下腰的状态的顾铮,打着哈哈的就开了口:“那还等什么,这就走吧?还有我这兄弟?”
“一定给你伺候好喽哇,小红,小绿,来来来,陪这位爷想说说话啊!”
“是,妈妈!”
看着立刻被红衣绿裙给包围的郭言,顾铮这才放心的随着妈妈朝着三层而去,只剩下了一只颤悠悠求救的手,在女人堆中伸了出来。
愿永生,阿门..
107 这个世界的系统果然在你那
庆吉班的楼子不低,全开放式的楼梯,修的十分的宽敞,沿着楼梯到顶,就一左一右的分成了两道长廊。
往左的那一溜,有三四间的房间中,都点起了灯笼,而往右的那一排,却只有最居中的比旁的都大的房间门口,晃晃荡荡的挂了一个四方的小盏,那就是独属于白莲姑娘的待客的地方。
顾铮和妈妈,刚刚行至右侧,就有一个不大的丫头从房间中探出头来,见到了来人之后,又退回了房间之内。
这是负责提前通知传信的小丫鬟,也是姑娘们横在客人前的另一道屏障。
不过这一次,顾铮同样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在妈妈送至门口之后,就被丫鬟给迎进了房间。
“顾爷,里边请,我家姑娘等您很久了。”
说完了这句话,机灵的小姑娘却迈出了房间的门槛,把白莲阁的房门就从外边给反掩了起来,将妈妈和她都隔绝在房间之外。
哎呦?看来是得到了白莲的吩咐,还是这般的有心眼,想到这里,顾铮轻笑一下,转身就往内间挪去。
只见这个房间,雕梁画栋,布置的好不雅致,大厅与内室的间隔处,悬挂着轻纱薄丝,袅袅娜娜,在它们的背后看美人,应该是怎样的朦朦胧胧,欲拒还迎。
如此的情调,让顾铮的脚步也放轻了几分,随着他用手将薄帘撩开,一个背对着他的纤瘦的美人,正坐在一张足有一米见方的梳妆台前,轻描眉,浅梳妆,端的是一派人间的美景。
“白莲?”
顾铮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声,一个小女孩从十二三岁长成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现在的白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顾铮还真没数了。
听到了身后人的声音,梳妆镜前的白莲微微一顿,就挂上了她这一辈子最妩媚的笑容,将头转了过来。
“顾师弟,好久不见..”
同样是多年不见的两个人,就如同和青眉的初见一般,竟也相对无语了起来。
只不过,与那时两个人的心情激动到不能自已不同,此时的顾铮和白莲的心中,同时都浮现出了一句话:草你M!
此时的白莲,内心是崩溃的。
原想着自己内心里的多年的假想敌,一朝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她的兴奋劲就别提多高了。
哪怕顾铮是个男人,但是在白莲的心中,他也是她的敌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同性相‘吸’的想法……因为顾铮比她美。
这简直就是触及到了白莲的逆鳞。
其实原本的戏班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白莲针对顾铮的真正原因,谁愿意挑大梁谁去,累死累活的不说,责任还重。
她白莲只需要负责美美美就好。
但是你顾铮,一个大老爷们,凭什么比我还美!!
这就是白莲怨念的由来,也是她不喜欢顾铮的真正原因。
但是现如今是怎么回事?
她听说是顾铮师弟寻了过来,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最昂贵,最能衬托自己气韵的盛装给穿了起来。
还利用这会的功夫,好好的布置了一下房间,仔仔细细的给自己化了一个享誉整个胡同界,由她首创发明的白莲妆。
她打算今儿个,要结结实实的在顾铮的面前扮上一个美,装上一个逼了。让他也瞧瞧,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可是谁成想,白莲这么一转头,映入她眼帘的顾铮就变成了现如今的这么一个玩意了?
压抑厚重的碎发,让现如今的顾铮,看起来犹如普通人一般,毫无魅力可言,这让心中憋了五年的气的白莲,就如同被扎漏的车胎一般,瘪了。
此时的白莲,那带着笑容的脸面,直接就如同中风了一般的抽搐了起来,可惜了她那个为了回转的这一瞬的惊艳,而特意布置的仙气十足的氛围了。
而顾铮的草你M来的更是的突然,因为就在他为了确认镜前人的身份,而往前跨出了一步之后,那个许久没有了动静的笑忘书,也终于是蹦跶了出来。
同样的红色箭头,十分维和的在白莲的头顶上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任凭她什么红粉骷髅,什么倾国倾城,在那般情景的加持下,只让顾铮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笑死爷了。
本来已经挺不容易憋住了笑的顾铮,在看到了白莲那收拾的仙气十足的脸在看到了他之后就改成了搞笑路线的画风之后,终于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噗!”
气不顺的白莲就因为这一声笑,爆发了:“笑什么笑!给老娘闭嘴!我TM的还烦呢!!”
顾铮:(⊙o⊙)哦….
白莲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又出溜出了自己原本的人设了,立马就如同川剧0的变脸一般,又端成了刚开始转头时的,轻灵缥缈之感了。
只见她抿嘴一笑,身姿微转,缓缓摆臀,就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朝着顾铮仪态万方的说了一句:“顾师弟,好久不见。”
晚了,你的本性已经暴露了。
对面的顾铮仍然没有接话,因为他现在正忙着呢,忙着看白莲头顶上开始不停的浮现出来的系统解说呢。
现在的笑忘书很是兴奋,这一点顾铮明显的感觉到了,就好像白莲所拥有的系统,是他十分需要的一般,急切极了。
‘白莲花系统,这是一款能够通过宿主升级而带动自身等级上升的半智能型系统。’
‘它的能量收集是与宿主在这个世界中的影响力息息相关的。该系统的主要任务就是苏,没有底线,没有节操,更不可能具有三观。’
‘该系统宿主,所影响到的这个世界中的大人物越多,为系统提供的能量也就越多,如果能够走到最终,终有一天白莲花系统将会脱离中级系统的范畴,勉强的挤进智能型系统的大军之中。’
显示到这里的时候,笑忘书就是一顿:‘白莲花系统对于每个世界的影响力是因人而异的,通常穿越女所造成的危害会比较大。’
‘根据系统检测,此世界的宿主为原住民,目前影响不深,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仍希望任务者仔细的从旁观察,如有不对,请尽快拨乱反正。’
哦,这么一介绍,顾铮就明白了。
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不就一个意思吗?全世界的牛逼男人都爱我呗。
等到知道了这个系统是干嘛用的之后,连顾铮这般的爱挑事的人,都对此失去了兴趣。
他和一个这么二的系统怼,也太拉低他的智商了,所以顾铮决定,这个白莲花系统安全了,它就是一个屁,他把它放了。
108 婊砸无情戏子无义(儿子两周生日)
既然做出了决定,顾铮也就不再去在意那个笑忘书一直不停的给他提示的红色箭头,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莲其人的身上。
五年的时光,对一个人的改变是极其大的,原主脑海中的关于白莲的印象,在现如今的这位的身上,是一点影子也无了。
只见这个款款的向他走来之人,穿着最传统的斜襟襦裙,带着最素雅的步摇,朱唇清点,柳眉微垂,随着步伐的摆动,那带着点百褶的裙边底下,是一双不足三寸的金莲在轻挪。
这般的姿态,如此的气质,就如同一副颇有年代感的老画片一般,触动着男人的那颗名为情怀的心弦。
这是在现代长大的顾铮,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女人味。
也只有在这个新思想与旧时代相互交织的年代中,才能孕育出如此独特的女人吧。
看到了对面的顾师弟那短暂的失神,此时的白莲心中是无比的畅快的,哪怕现在的顾铮已经泯灭与众人,但是来自于一个曾经的假想敌的男人的仰慕,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受用的。
如果顾铮知道了白莲此时的想法,他一定会摆出一根中指,因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仰慕’,哈哈,那可是要分很多种的。
“白莲师姐,好久不见。”
短暂的回神之后,顾铮就接了话。
“坐!”
越发端起来的白莲,就用她纤瘦的瓜子脸,朝着自己房间内的圆桌前一点,示意顾铮坐下来和她说话。
“嗯,我正想问呢,多年不见,白莲师姐的变化还真是大,变得越发的美丽了。”
“是吗?”白莲用手中的丝帕将嘴唇轻轻的一掩:“顾师弟的变化也很大,我记得以前的你傻傻的,嘴巴哪有现在这般的甜呢。还有啊,这样貌,咯咯咯,也变得太有‘男人’味哦了。”
“哎呀,你看我,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虽然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但是以前的交情还是在的,我想你这次特意的找过来,也不是旦旦要找我这个旧相识的来叙旧的吧。”
“你要知道,你现如今的白莲师姐,时间可是不由自己的,今天晚上抽空来见师弟你,还是我求了楼子中的特许,破了好大的例呢。”
看着对面白莲那虽然温柔,但是依然和多年前一般的趾高气昂的语气,顾铮就气乐了,这人自己现如今是什么个状况,她难道不知道?
既然别人不想好好的聊天,那顾铮也不打算再继续捧着对方说话了,打定了主意的顾铮,就露出了他毒舌的本质,接下了白莲的话茬:“师姐,我还真特意寻你来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放弃寻找你和青眉师姐,好歹当初师傅将咱们的戏班子传到了我的手中,你再怎么说也是戏班子中的一员。”
“现如今我已经挑梁上戏,当然有义务将原本的班底给寻回来,以延续咱们戏班子的生意吧。”
“我通过多方的打听,这才寻到了吉庆班中,谁成想,一见到白莲师姐你”说到这里,顾铮的神色跟着就黯然了下来,忘了一眼白莲,欲语还休的就叹了一口气:“唉,不说了。”
嘿!把白莲给噎的,不上不下的。
就好像喝口可乐,返上来一个气嗝,卡在了嗓子眼中,硬生生的又给憋回去一般的难受。
我这暴脾气!
白莲将手中的帕子一拧,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你倒是说啊,见到我怎么了?”
说到这里,顾铮用手指了指白莲的裙摆之下,露出来的小荷尖尖:“谁成想,以戏为生的白莲师姐,竟然自毁饭碗,将好好的脚板给裹成了三寸金莲了。”
“既是如此,现如今的白莲师姐,想必是一辈子都不能上台了吧。那真是我们戏班子的损失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这口气怎么听都没听出来半分的遗憾,反倒是幸灾乐祸占了半分,同情怜悯占了半分呢?
听了这话,白莲下意识的就提低头看起了她现如今名动胡同的莲步,想起了当初,自己入吉庆楼时,早已经过了裹脚的最佳年龄,但是自己却又如何的咬着牙,不顾青眉的阻拦,在妈妈找来的专业的婆子的帮助下,生生的将这双小脚给裹成的过程了。
往事不堪回首,伴随着不为人知的钻心痛楚。
这些都是白莲的选择,哪怕这双莲步成型以后,她再也走不快,跑不动,一辈子也无法上台,但是她也甘之若饴,容不得别人的质疑。
于是白莲怒了,她这么多年来所憋着的那股怨气,从来都是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但是这一次,终于在多年未见的师弟的面前爆发了出来。
只见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终于是缩了回去,脸上如同裹上了一层寒冰一般,冷的吓人,可是这般的白莲,反倒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因为清冷孤高,才是一朵莲花所拥有的风采与气质啊。
恨得咬牙切齿的白莲,毫不客气的将话语接了过来:“如果顾师弟这么多年寻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的话,那我还真的要说一句抱歉了。”
“不知道顾师弟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人总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说到这里,白莲停顿了一下,用她那经年没有开过嗓的花旦得唱腔,将接下来的话语给旁白了出来:“我原本就是那无义的小戏子。”
配合着略显生涩,但是足够清灵的嗓音的是,白莲做出来的恰到好处的一个抬手摆姿,她将手中的帕子拎起,将自己的半边脸,隐隐绰绰的遮挡了起来。
然后朝着顾铮一个甩帕,又将接下来的台词给说了出来:“现如今又是那无情的小婊砸。”
“乱世飘零,凄苦无助,我啊,能靠的只有这如花似玉的皮囊,还有这转瞬即逝的青春啊..咦咦咦..”
“所以啊!”这一句的白莲,瞬间说的又正常了起来:“师弟你这个算盘算是打错了。如果你寻我就是为了这事,那你算是白来了。”
“我吧也挺忙的,今天晚上还有北平城首富家的大少爷来找我打茶围。”
嗯,这是拜倒在白莲花系统之下的顶级富二代。
“明天呢,北平帮的杜哥还要找我听戏。”
嗯,这是统治黑/道的王者。
“而警察署的高署长,但凡是办酒,那少了我都不行。”
嗯,白道的也全乎了。
“哎,你白莲师姐太忙了啊,要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叙旧的话,那么顾师弟的目的也达到了,我想啊,咱们今后还是少见为妙,为了我更是为了你。”
听听,这就威胁上了!
行,白莲,你厉害!
109 山水不再相见
这要是按照顾铮原本的性格,被人怼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再给阴回来的,但是他现如今是来做任务的,这个世界的这两个女人,本也与他没甚关系,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
所以,顾铮就替委托者问了最后一句话:“谢谢白莲姐的‘好心’提醒,看来师弟我出现的时机实在是不巧。”
“但是无论是看在老班主当年的嘱托也好,还是顾念白莲师姐与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好,有句话我是一定要说,也是一定要问的。”
“不知道白莲师姐愿不愿意从季庆班中脱身,如果愿意,顾师弟我愿意替师姐赎身,只是不清楚赎身的价格又是几何?”
“希望今天,白莲师姐能够给我一个答复。”
以全了你和原主这般的傻帽之人的情谊。
当然了,这句话顾铮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前面的话音刚刚落下,对面的白莲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开始笑了起来。
先是轻笑,然后就由轻笑转为了癫狂:“顾师弟,你要替我赎身,哈哈哈。”
笑到眼泪都出来的白莲,用手上的丝帕擦了擦眼角,接着问道:“不知道顾师弟现如今的收入几何,又可知我的身价几何?”
知道我还用问你,这不是废话吗!
压根就没指望着顾铮回答的白莲,仿佛自怜身世一般的自言自语道:“像我这种连身子都没被人碰过的一等院的姑娘,少于两百个大洋的赎身身价,你是连赎身妈妈的面都见不到的。”
“而现在的顾师弟,不,应该称上一句顾老板,如果现在的你已经将戏班子撑了起来,我给你按照最红的戏班的收入来算,一个月的净利润有十块大洋就顶天了。”
“顾师弟这是打算等我白莲残花败柳,容颜逝去之后,再去胡同的二等院中,守株待兔吗?”
“你可真真的是我的好师弟。”
“更何况..”说道这里,白莲十分自然的就扶了一下她鬓角的用颗颗滚圆的珍珠串成的珠链,有些鄙夷的朝着顾铮继续说道:“就算师弟你能把我赎身的钱凑齐了,也能说服的了这个楼子中的老板顺利的将我这颗摇钱树放出,但是我就问你一句,你把我赎出来之后,打算怎么安置我?”
我X,你还能不能要点脸,捞你出苦海之后,难道你不应该自强不息的开始与命运和生活相抗争了吗?
为什么还要靠着我?
这就是顾铮与这个世界脱节的地方了,在这里,没有女人是不靠着男人的,哪怕是那些所谓的受到了西方新思想冲击的新时代女性,也免不了相亲嫁人生子的俗套。
看着顾铮这一脸震惊的表情,白莲更是秒懂,她嘲讽的扬了一下下巴:“现如今的我,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以前唱戏的本事也因为这双脚而毁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我,你打算养我一辈子吗?”
“用什么身份?又打算让我过什么样的生活?”
看到了顾铮因为这句话打算出言反驳,对面的白莲又将素手抬起,露出了手腕上与她奶白色的肌肤映衬的相得益彰的玉镯,将它伸到了顾铮的鼻尖底下:“你看我,现如今穿的是绫罗绸缎,带的是珠宝环翠,吃的是山珍海味,人世间所能享受到的,在季庆班中的我都拥有了。”
“而跟着你赎出了楼子之后,顾师弟能给我提供同样的生活吗?你觉得我白莲会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自尊,而去过那种吃糠咽菜的生活?”
“我人生的前十几年都是过的那般的生活,我不愿意!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在这里肆意的活个痛快,最不济,在我玩不动的时候,找个大方点的恩客,赎身去做个逍遥的姨太太罢了。”
“你说,顾师弟,在听了师姐的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之后,你是不是也赞同了我的观点呢?”
等着白莲唱念做打一般的将自己早已经打算好的人生给说出来之后,对面的那个她曾经怨了许久的师弟,却是陷入到了久久的无语之中。
只见对面的男人脸上,并没有带上她想象中的鄙夷,蔑视,恨其自甘堕落的愤怒,反倒是带上了几分的怜悯,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如释重负。
这是几个意思?
你个穷鬼,哪里来的底气来怜悯现如今的我?
看着对面的白莲因为他的沉默开始愤怒的脸庞,顾铮的内心其实是无比的轻松的。
对于委托者的任务,从一开始最难搞的就是白莲,因为赎身出来之后,依照原主的那个尿性,还真干得出来养这两个娘们一辈子的事情。
青眉师姐就算了,通过顾铮这短暂的接触,能够敏锐的感觉出来那是个好的,但是这个白莲,顾铮也只剩下一句可怜了。
她就算是开了挂,成为了绑上了系统的青楼小姐中的人生赢家,或许她以后赚的钱和跟着的男人也不会差了,但是她是真的可怜。
一个为了外物,失去了做人的自尊与自爱的女人,空有一身臭皮囊而已。
不想再多说的顾铮,默默的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越发愤怒的白莲,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看到了顾铮如此的反应,身后的白莲反倒是畅快的笑了起来:“顾师弟,你终是怕了一次,逃了一次,我以为全戏班中最执拗的你,是不会逃的。”
听到这句话,已经到了房间门口的顾铮却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转头对着白莲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是为这具身体的原主所辩白的:“白莲师姐,赎身的前我自然会筹到,既然师姐早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那两百块大洋,就全当师弟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自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毕竟你白莲不仁,但是我顾铮不能不义。”
“最后多说一句,其实自从我知道青眉姐被降到二等院,你连援手都没有伸出一把时,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了。”
“话尽如此,希望山水至此再不相逢。”
说道这里的顾铮,一抬手,就推开了房间的房门,在迈出脚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龇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还有,师姐可知我这些年也是有些奇遇的,你的身上啊,也有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呢。”
“师姐的底气,是不是就是这个呢?嗯?你就不怕顺风顺水时越是盛的容颜,在一朝失败之后,就变成了鬼一般的画皮了呢?”
110 去赎人
听到这里,原本打算让小丫鬟进门端茶送客的白莲,身子不由的就是一抖,而那个原本在顾铮出现之后就和鹌鹑一般蛰伏了起来的白莲花系统,也跟着打了一个惊恐的冷颤。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我这般纯情,美丽的小白花,还是逃脱不了被众人追逐的命运啊。
得,这系统和它的名字一样,脑回路有问题。
压根不知道系统真实想法的白莲,在短暂的畏惧之后,就受到了她这一辈子中最大的一次打击。
“哦,还有一件白莲师姐从小就惦记,记恨着我的事情,没有和你表述清楚呢。”
“为了让师姐今后的道路走得更顺利和警醒一些,我也免不了要刺激你一下了。”
说到这里,又将门给掩了回来的顾铮,将那厚头帘一撩,露出了一个反派的邪魅一笑,随着见到了白莲的那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头发,转头推门,大笑而去。
关上门后的顾铮,在门口一脸茫然的妈妈和小丫鬟的注视之下,直到走到了二层的楼梯的时候,才从白莲的房间传出了响动。
‘当啷啷..’
一片瓷器碎裂的响声,足可以看出三楼主人的愤怒了。
站在楼梯上的顾铮笑的很和善,他朝着旁边因为白莲的举动而一脸震惊的妈妈解释道:“这是多年没见着,乍一碰面,给激动的。”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一旁的妈妈如同是躲瘟疫一般的将顾铮领到了楼下,就避之不及的找了一个借口,开溜了。
而正好不耐烦和这些人打哈哈的顾铮也乐得轻松,他现在只需要将郭言这个小子带上,就可以去办他今天晚上的第二件大事了。
可谁成想,回到了原本桌子前的顾铮,第一眼压根就没找到郭言的人在哪里。
实在是一个丰满的不输于杨贵妃的姑娘,此时正用她那硕大的半球,裹挟住了郭言的脑袋,让他的面容不能昭显于世的。
看着郭言那可怜的只剩下后顶毛的脸,正拼命的在那个姑娘的胸前蹭来蹭去,也不知道是正在享受呢,还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铮决定,要帮帮这个心眼不坏且十分纯情的二世祖。
“唉,我说这位姑娘”顾铮拍了拍那个胖姑娘的肩头:“再不放开,你的客人就要被憋死了。”
“哦,好的。”
从善如流的杨玉环就将环在郭言后脑的胳膊一松,终于让自己的半球把对方的脑袋给弹了出来。
顾铮再定睛这么一瞧,就收不住,乐了。
只见现如今的郭言,脸上那是一片的胭脂印子,连鼻头上都没被人放过。
那一脸的享受+缺氧窒息的表情,更是让他无助的翻着痛并快乐着的白眼。
“哎呀我的妈妈咪呀,我的魂要飞了。”
“嗯,我要是再来晚点,你的确是要魂飞魄散了,我还第一次见到被胸憋死的这种死法的呢。”
“别废话了啊,我今天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开荤的,在这里的正事我已经办完了,还需要郭少爷再陪我走一个地方。”
“过了今晚,你想要怎么快乐,我都不会再拦你。”
已经被顾铮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的郭言,赶紧接上了他最敬仰的郭师傅的话语:“哪能啊,郭师傅还要去哪?咱们现在就去办正事去呗。”
“那就走吧。”雷厉风行的顾铮,将手一背,直接就奔着外院而去,而坏心眼的他也压根没有提醒郭言,他脸上那些风流的印记。
这是属于男人的勋章,不容旁人置喙。
出得季庆班大门的二人,又坐上了惊恐的压根没挪窝的雷水金的车,在顾铮的发令下就朝着第二个目的地跑去。
“翠红楼!”
“好嘞,客人您做好!”
得!还没出得了九大胡同的地界,依然还是妓馆。
这是得多饥渴啊!
车上的郭言和雷水金是一个想法,看着前面气定神闲的顾铮的眼神都变了。
牛人啊,这是荤素不忌,老少皆宜了。
我算算,从进楼子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啊,嗯不短了,厉害了我的顾师傅。
真是胡同处处有相好了,堪称男人的楷模。
压根不知道身后人的想法的顾铮,此时的内心却是带着点兴奋的。
他坐在黄包车上,小心翼翼的再一次的摸了一把怀中的钱袋,那里边有青眉姐上次相逢递给他的六块大洋,以及自己这么多些天来积攒下来的成果,不多不少就凑齐了十块。
等到他今天晚上将青眉姐顺利的赎了出来,那么他顾铮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吧。
至于白莲,他想委托者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了吧?
人家压根就不希望由顾铮这样的苦力加戏子,来赎身。
路已经替你铺好,至于怎么走下去,就看你的了,委托人。
还未得意多久的顾铮,随着黄包车的停下就回过了神,这个他曾在早上来过的翠红楼的大门,在夜晚中显得分外不同。
门口的大红灯楼高高挂,将这条没有路灯的胡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的明亮。
在这里,没有一等楼子里的风雅矜持,光那全敞开的大门口,就有四五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攥着手绢,张罗着来往不息的客人。
香风阵阵,莺声雀语,好不热闹。
这般浅显的直白,很是对了一些人的胃口,让翠红楼的生意看起来竟是十分的红火。
待到顾铮和郭言来到大门前,门口的大茶壶也只是暧昧不清的看了他们一眼,在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衣物不像是来蹭嫖的人物之后,也就不再去管这两个人的行踪如何了。
这让也懒得再一次的去应对这种人的二人组,很是顺利的就来到了翠红楼的待客大厅,在询问了一个年纪已经不轻的姐姐之后,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楼子中的二老板,也是这里的主管妈妈。
等顾铮说明了来意,这个有些痴肥的妈妈则是满脸的堆上了笑容,恨不得把他当成祖宗来对待一般,就将他们两个人给带到了日常谈事才会用到的后院待客厅。
111 出事了
“上好茶啊,开水!”
这就如同一个暗号一般,让顾铮和郭言面前的茶终于飘散出了今年新茶的味道,让吃了一晚上陈茶的郭言都感动的有点热泪盈眶了。
“来尝尝,我们的翠红楼虽不是顶尖的院子,但是用来待客的茶叶,可是顶好的。”
“二位客人们你们喝着,听我说着,你们这次过来是赎人的?”
“没错。”
“如果刚才我没听错的话,是想要赎青眉那个姑娘的?”
“是的。”
“哎呦呦,那这可就难办了。”
“为何?”待到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顾铮在将埋在茶碗中的头给抬了起来:“这话是怎么个意思?”
“你要知道啊,这青眉可是我刚刚从吉庆班的老板手中给匀过来的,她啊还没在我们的院子中待过几次客人呢,正是客人们新鲜的时候。”
“你们二位现如今突然跑过来想要赎身,这可让我太难办了。”
看着对面的妈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顾铮压根就不为之所动,这要是不给赎身,就不会有这后院的招待,她们早就会派一个小厮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
而现如今,这个好茶好酒的招待着的状况,对面的妈妈这话语也是一直是在商量着抬价,这怎么看都像是对方也很希望自己把青眉给赎出去的意思呢?
难道说青眉姐在见到了自己之后,再回到翠红楼的这一段的日子中,又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有心试探的顾铮,就猝不及防的顺着对面妈妈的话说了出来:“哎呀,这可真让妈妈难做了。既然这里这么重视青眉这个姑娘。”
“那我想我家少爷的外室玩物也不差这一个,要不等着妈妈什么时候想割爱了,咱们再谈?”
这句话一说出来,对面的妈妈的脸就绿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按照买卖人的规矩办事。
难道不应该是我拼命的抬头要价,你拼命的低头还价吗?咱们有商有量的扯皮几分,取一个中间的让大家都满意的价格,不好吗?
非要把人往噎死里边说,这天没法聊了。
有些恼羞成怒的妈妈,那在嘴边的要送客的话愣是打了好几圈都没有说出来,她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让那本就油腻的脸腮都不自主的开始抖动了起来,最后颤颤悠悠的才憋出了一句话:“话也不能这么说,客人你们要是有自己的考量也是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的吗。”
“我们虽然干的事这迎来送往的事情,可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不是?还是挺替客人们着想的。”
这就纯属睁着眼说瞎话了。
顾铮也不戳破,在确定了对方的妈妈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她本身也很想做成这单生意的时候,顾铮的心就定了。现在可以气定神闲的等着对方出招了。
“既然妈妈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咱们也别打哈哈了,不知道现如今的青眉赎身的价钱又是多少呢?”
终于说到了正题,差点砸手中的妈妈轻松了一口气,朝着顾铮比出了两根手指头:“二十块大洋,底价,不能再少了!”
听到了这个价格,顾铮那端着茶杯的小手指不自觉的就微微颤抖了一下,张嘴就打算还价,谁成想在这个当口,门口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带着焦急的通报声:“妈妈,管姑娘的老冯有事找。”
“真是!一刻不得安宁!”胖妈妈堆了一脸抱歉的笑,就抱了一个礼,急匆匆的就出得门外,与通传着咬起了耳朵。
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的郭言,就一个好处,那就是听话,在偶像顾铮面前,他好像总是气短三分。
不过片晌,胖妈妈又返回了屋内,只不过此时的她脸上的样子是更加的难看了。
“呵呵呵,客人久等了,不知道您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
“哦,我是想说,不知道妈妈这个价格能不能便宜一些,毕竟您开的价格与我的心理价位还是有不少的差别的?”
“不知道客人您心中的价格又是多少呢?”
“十?不,五块大洋..”
“成交!”
啥!?
两个人如同两个最凌厉的剑客一般,缠斗在了一起,却在分出胜负的那一刻,瞬间分开。
这就谈妥了?
原本只是打算拼命的压一下价格的顾铮,在对方的成交一词喊出来之后,手中的茶水终于是都抖了出来。
剧本不是这么设计的啊?
可是当妈妈一脸的严肃,再也笑不出来,招手示意他们往园子的最深处走了过去的时候,顾铮就知道,青眉师姐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院子中的妈妈急于将她给脱手喽。
几个人的步履匆匆,在这个前院喧闹声不断的传到耳中的后廊中,竟是没有一个人再有心情开口了。
他们就这样的沉默前行,直至抵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个属于青眉的现在的居所。
“到了,你们想要赎的青眉,就在这里。”
妈妈的话一开口,饶是顾铮都惊着了,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潮湿阴暗的窝棚,歪歪扭扭的在外边挂了一把已经打开了斜挂在上的大锁,半敞开的门,一股血腥的味道从里面扑面而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在顾铮与妈妈用眼神交流了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就即刻推门而入了。
在屋子里边,借着身后提灯引路的小丫鬟手中的灯笼的光亮,顾铮就看到了躺在一张破败的草席子上的青眉师姐,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青眉师姐?”顾铮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咳咳咳..”床上的人在听到了这句闻讯之后,就咳嗽了两声,终是让这个屋子中增添了点人气。
还活着,吓死我了。
还以为自己这次的任务要光荣的失败的顾铮,擦了一把死里逃生的汗水,就走近了床边。
青眉姐那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就映入了一同前行的光源的内部。
‘嘶’
在看到了青眉的全貌之后,顾铮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如今的青眉眼袋乌黑,长发凌乱,半咳半喘的就摊在床上,额头顶上还有一个碗口大的疤,就算是缠着满头的白纱布,仍阻止不了它的汩汩的冒血。
112 青眉拯救成功
看到了此情此景,顾铮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一下子就半蹲在了床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能够被青眉师姐很清楚的看到。
“师姐,师姐,我是顾铮,我来赎你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傻?你只需要再坚持一会,我就能带你走了啊!”
“是顾铮啊?”青眉那没有聚焦的眼神,发出了一丝光彩,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不要管我,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吗?”
“不!”顾铮十分认真的一摇头:“就是与师姐你见到之后,我才更加的确定,我必须要将师姐你赎出来。”
“因为我知道,没有了保护白莲的责任,也没有了想要知道我的生死牵挂的师姐你,很可能就失去了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了。”
“依照师姐的烈性,在知道我一切安康之后,在给了我所有的积蓄之后,你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牵挂的事情了。”
“就是因为我们相见了,师弟我才会这般的抓紧时间将你赎出火海,否则多耽误一天,没准就再也见不到对我有恩又有义的青眉姐了。”
“姐,你不是说从那天起就是我的亲姐姐了吗?哪有一个亲姐姐刚与弟弟相逢,就又狠心的抛弃的呢?”
“青眉姐!你好狠的心!!”
躺在床上的青眉,在听到了顾铮的这番言辞诚恳的话语之后,坚强的她终于是流出了久涸未见的泪水。
趁热打铁的顾铮又给青眉的求生意识打了最后一次的强心针:“青眉姐,不哭,你看这是什么?”
在顾铮的手中,在青眉的面前,在两人的视线之间,是那一张薄的能透出亮的,属于青眉的卖身契。
“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替你赎身了。”
说到这里,顾铮将身契的两端一扯,‘刺啦’就将身契给撕了开来,片片碎碎的让这个代表着不堪往事的纸张,化成了齑粉。
“从今往后,青眉姐就是自由身,以前是青眉姐照顾我,从今往后,就是弟弟我来照顾姐姐了。”
“姐,你还能不能坚持?咱们回家,回家可好?”
说完了这句话,本不是泪包的顾铮此时也是泪流满面,这是原主身体的最真实的情感与反应,是他顾铮从心底中的对于恩与义的理解。
听完了这话的青眉,泪如泉涌,她的脸上却是笑的开明而艳丽,仿佛她这么多年的人生,就在等待这句话一般,绽放出了一个女人所能有的最美丽的时刻。
“好!弟弟,咱们回家!!”
这句话音落下,床前的顾铮再也无所顾忌,他一个打横就将床上已经开始绝食,轻的发飘的青眉姐给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走出屋外。
门外的妈妈一行人,看着顾铮那铁青的脸色,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多言,只是将后门的出口给他们一指,就自动的避让到了一边。
只有那个提灯的小丫头,在看到了顾铮的举动后,不怕反喜,寸步不离的将灯笼一直提在顾铮和青眉的左右,直至他们抵达到了出院的后门。
“小梅啊..”
即将离开的青眉终是开了口。
“哎!我在!”
脆生生的小丫头真的是替她的青眉姐高兴。
“听姐姐一句话,你的活契就要到期了,别在这里干丫头了啊。”青眉劝的是真心诚意,如果不是这个丫头发现了她因为不想拖累师弟而寻死的,那么现如今的顾铮,可能真的要任务失败了。
“我晓得的,从在吉庆班时我就给你干打杂的丫头,青眉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做工。”
“这个周我就满期了,青眉姐,到时候我还去找你,给你做活,你总要有人伺候的。”
青眉刚想开口推辞,自己已经成了自由人,总要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的,哪里又需要人来伺候呢?可是顾铮却开口打断了她的拒绝。
“行,你是叫小梅吧?到时候你去陶然南街的东篱茶园,找我和青眉都可以,只要你愿意,继续上你的工,也不耽误你和青眉在一起。”
“真的!”
听到这里的小梅是欣喜的,她顺杆子就给顾铮鞠了一个躬:“那我先给东家鞠躬了,等我上工时,再给您磕头。”
“行!”
转过身来的顾铮,这才露出了这个晚上的第一次的情真意切的微笑,迈过门槛,大跨步的朝着胡同外走去。
“黄包车!!”
刚饶了一圈的胡同,打算从后门回家的雷水金:….
这次又是要去哪?不会是去三等院了吧?
这口味有点重了啊!你这手里怎么还抱着一个呢?
可是还没等雷水金多想呢,他身后的车子就是一颤,顾铮就这样抱着人,坐了上去。
得!你横,你是大爷。
半惊半疑的雷水金,在听到了顾铮说出来的窝棚区的地址之后,就彻底的惶恐了。
这个他曾经怀疑过的,唱小生的顾铮和拉黄包车的顾铮是一个人的猜想,终于被这个地址给证实了。
雷水金在顾铮威胁过他以后,特意跑到车行里去查询了一下这个小子的租车登记地址,与现在他后座上拉的这个唱小生的客人,所诉说的地址一模一样。
呵呵,好奇害死猫,自己无意间发现了顾铮如此大的秘密,自己不会拉完活后就被灭口了吧?
忐忑不安的雷水金,一直跑到了窝棚区之后,他的腿还是没有停止的了打摆子的频率。
而等到顾铮下得车来,将青眉半扶在自己的院门框上打算给雷水金掏钱的时候,还没等他回头呢,那位仁兄就已经跑了个无影无踪了。
‘呵’
无奈的摇了一下头的顾铮,就轻推开了自家的院门,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因为门后的那个依照惯例在黑暗中等待他晚归的人,而吓一跳了。
此时的顾铮反倒是将青眉往彩凤的肩膀上一搭,用压低的声音对她说到:“我找到我的姐姐了,你赶紧帮我把她扶到屋里。”
“唉!唉!”
被弄得同样紧张的彩凤,在探头看了眼外面之后,就与顾铮在黑暗中将青眉扶到了属于顾铮的小房间中。
煤油灯被点亮,一贯咋咋呼呼的彩凤,此时却难得的冷静,就算是见到了床上青眉的惨状,也没有半分的惊呼。
她只是沉默的拿起脸盆和毛巾,十分冷静的出门,不过半晌就返了回来。
灶台里晾着的温水,被擦洗到了青眉的脸上,舒服的让神经紧绷了多日的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了起来。
又累又困又饿且失血过多的青眉,终是睡了过去。
113 风云突变
“明儿个一大早我去请个医生,最近这两天要麻烦彩凤姑娘了。”
低着头的彩凤,难得的不羞赧了,她只是带着点悲伤的回到:“不麻烦,她是顾大哥的姐姐,我自然也把她当姐姐看。”
“我只是,我只是想起我在东北居家时的邻居姐姐了。”
“倭国人打过来的那一天,她没有跑的掉,我只记得她的头上,也多了那么一个碗大的疤..”
“这样的姐姐,都烈性,我彩凤最喜欢了..”
在这乱世中,每一个人的故事,都能谱写一部哀伤的诗歌,而不想继续勾起对方伤心事的顾铮,则是一言不发的就走出了屋外。
初秋的月亮,细弯挂梢,如泣似哀,微凉处带着淡淡的哀愁,让此时的顾铮只想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以解心中的郁闷。
这次的任务,看来还要花上几日,送佛送到西,待青眉痊愈后,他赚够了200大洋时,再离开吧。
不再多想的顾铮,就这样一愣就楞到了大天亮,在这个凌晨到天明的时刻中他终于是做出了一个青眉回归后的最终决定。
戏班子的骨架回来了,黄包车夫,再当下去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还车去,让青眉姐当戏班子的大掌柜的,曾经抛头露面的青眉不能在北平城唱戏,但是做幕后,做联络,她绝对是一把好手。
打定了主意的顾铮做起事来是极其的利落,他趁着众人未醒的时候,就最后一次换上了黄包车夫的行头,将那辆虽然破烂,但却是早已经有了感情,伴随着他风风雨雨了这么多天的黄包车,拉出了院落,朝着租车行直奔而去。
这一路,顾铮是跑的充满了希望,他第一次抬起了头,注视着这个清晨的北平城,看着街边的风景,看着来往的行人,还有一条自打他进了胡同后就跟着的一条狗。
嗯?这狗怎么这么眼熟呢?
哦,这不是他上工的第一天,拉到的第二位客人,他们家的那两条名叫大小黑的狗的其中一位吗?
看这体型,应该是小的。
看这个时间应该是家里的小胖子给放出来让它自由活动的吧。
顾铮边跑,边看着这条名为小黑的狗在他的身边谄媚的摇着尾巴,不由的就笑了。
谁说这个世界没有爱,只有苦难,那是因为你没有一双发现欢乐的眼睛。
坚定了自己的心的顾铮,就这样与他的狗跟班各奔东西,朝着幸福这条康庄大道,直奔而去。
秋去冬至,时光如梭…
专注于自己的戏曲事业的顾铮与找到了生活下去的目标的青眉,很快就将原本的戏班子的名号,再一次的打了出去。
现如今的东篱茶园的二东家,顾老板,他的名号已经响彻了整个北平城的梨园行。
这一次的顾铮,再也没有当年他的师傅那般,还有一南一北的争锋,现如今的他,但凡是好戏的中人,每每提到他的时候,都是齐刷刷的竖起一根大拇指,大赞上一句:彩!
京城第一小生的名头,彻底的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自凡顾铮开戏,那已经扩张了一倍有余的戏园子中,那是坐的人山人海,墙头上是骑的密密麻麻,甚至于一些远至津冀地区的戏迷,也会大老远的驱车而至,就为了听上顾铮的一场戏。
那是因为,在这个行当中的顾铮,简直就是一个异类,他一不接大户人家的堂会,二不接其他茶楼的外场,这第三吗,也是最奇怪的,他一天唱戏的时间绝不超过一场。
如果你今儿个错过了他一场戏,下一场能听到他亲自上戏,还不知道是哪一天呢。
说白了吧,这些过于格格不入且十分神秘的规矩,用顾铮的话来解释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实际上却是他发现了这个世界中的大红大紫的戏子们的所存在的弊端,而这些规矩就是根据这些弊端而来的。
顾铮一直都在努力的去秉承着一条标准,那就是,哪怕全世界都将戏子划归为了下九流中的那一类人,但是他仍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应当受人尊敬的曲艺大家。
这个在现代应该被亿万粉丝包围着的男人,理应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就由我顾铮,在离开前的这几日中,给这个世界的委托人做出一个最好的示范吧。
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自恋自卑,挺起腰杆,高抬头颅,做一个受人追捧的梨园行内第一人吧。
顾铮的计划是很完美的,无奈现实这个残忍的家伙,总是喜欢给他增加无畏的难度。
自打入了冬季,北平城内的气氛就一天天的诡异了起来。
一种莫名的雀跃,压抑的兴奋,翘首以待的盼望的浪潮,就在这个暗潮汹涌的北平城中,翻滚了起来。
倭国人在与Z国人的战争中,开始节节败退,所有的局势都在朝着委托人的祖国有利的这一方,发展着。
在北平城中的倭国人,却开始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不了解现况的底层的士兵们一切如旧,但是那些知晓内幕的高层们,却陷入到了最后的疯狂。
他们仿佛知道,自己将在不久后迎接怎样的命运,而内心的不甘,以及失败的阴霾,也让他们的行事更加的无所顾忌了起来。
放浪形骸,沉迷享受,这还算是好的,以势压人,巧取豪夺,比比皆是。
底线?节操?牲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很不幸的,北平城内的梨园行,就被卷入到了这最后的疯狂中的大漩涡。
多少辛酸泪,尽在调笑中,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一辈们反倒还好一些,而那些以此为生的年轻人,却屡屡的遭到了毒手。
越是大的戏园子,越是唱的最红的角色,就越是危险。
因为这一次来搅乱这个行当的,正是当时北平城内驻守着的倭国的最高长官,一个名为寺内一兽的人。
这个自诩最爱Z国传统文化,一心仰慕Z国戏曲的将军,实际上只是爱唱戏人的扮相罢了。
那些画着最传统的戏曲妆容的男女,要比寻常人更加的妩媚三分,这就是他‘仰慕’的最终目的。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淫棍。
114 得知
而作为享誉了整个北平城的第一小生,就算是梨园行的同行以及戏迷们再怎么在一兽的面前绝口不提,也终是让这个将军在偶然的一次听戏中,听到了旁观者对于顾铮的评价。
“唱的不错,可惜离东篱茶园的第一小生,还有些距离。”
“搜嘎!”
兴冲冲的寺内一兽将军,就在出了戏园子后,拉开自己的专车上车前,朝着身旁的人大手一挥:“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东篱茶园,通知他们的老板,我要第一小生开戏。”
“嗨!”
如此嚣张的对话,还是用的他自诩最精通的Z国话,自然就逃不过在戏园子门口趴活的那一群的黄包车夫们的耳朵。
而蹲在距离一兽的车队最近的位置的雷水金,他的表情则是无比的震惊的:…我和顾铮前世一定有缘。
原以为顾铮退出了车行之后,自此以后他们将会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再相见,谁成想又让他雷水金听到了如此骇人的消息了呢?
自己要不要去管这个闲事,去通知一下顾铮呢?
可是现如今无处不在的倭国人,又会不会查出来通风报信的人就是他呢?
一边是有家有口的黄包车夫,一边却是一个Z国人做人的最基本的良知,在不知不觉中恍然就将空车拉起来的雷水金,在自己未察觉的时候就将车子拉到了东篱茶园的门口。
这时候,正是东篱茶园的顾老板收戏下场的时候,那些意犹未尽的戏迷们正熙熙攘攘的从焕然一新的茶园子的大门口散场出来,三三两两的好不热闹。
原本有些犹豫的雷水金自然更是迟疑了起来,他的脚步不自然的就开始顺着那些散开的人潮,开始往外挪去。
可是巧合就是这样的无处不在,当他刚刚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的身后就想起了叫车的声音:“哎!车夫,去大观园..”
叫车的正是结束了手头的琐事,以东篱茶园的老板的身份,去参加大观园里组织的梨园行当内的,应对一兽的商讨大会的郭言,郭老板。
转过头来的雷水金是一言未发,沉默的将脚踏板给放好,就将他身后的客人给拉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行为,就已经坚定了他刚刚所作出的决定。
一人一车跑的是飞快,待到出了商业街,冬日夜晚的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人的踪迹,在这个一片宁静的气氛中,边拉车的雷水金就边开了口:“郭老板,明天倭国的一个叫做什么一兽的将军头子,要来你东篱茶园听戏。”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明天一大早,就会有人专门来茶园子中通知你们。”
“我这提早告诉你们一下,希望这个消息能对你们有用。”
听到了这句话的郭言,原本还闲适的捻着自己手中的扳指呢,这手指头就不会动了。
“师师傅?你此言当真?”
“嗯,我刚从八仙庄门口趴活过来,这是那个叫一兽的倭国人亲自吩咐的。”
话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了,现如今的郭言也顾不得什么商讨大会了,他在后座上有些焦急的吩咐道:“那师傅,咱们现在赶紧回东篱茶园,这时候顾师傅应该还没走,怎么也要让我们商量一下!”
“好嘞,这就把您拉回去。”
雷水金并没有怨言,他仿佛像是卸掉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般,脚底下的步伐都跑的轻松了起来,只过须臾,东篱茶园的大门口就已经到了。
车后座的郭言,此时也没有功夫和雷水金多说,他从怀中掏了一个角子,直接递到了对方的手中:“师傅别嫌少,今日出的匆忙,按理来说您能递过来这样的消息,我们理应重谢的。”
“不不不!”听到这里的雷水金名没有推辞那一块银角子,却说出了接下的话语:“消息递到了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用重谢,只希望到后来有人问询的时候..”
立刻秒懂的郭言,他的话语就接了过去:“绝不会说出师傅的行踪的,我们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那就成了,我这就走了,天晚了,你去忙吧!”听到了这句承诺,彻底踏实下来的雷水金跑的如同一阵风一般,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而郭言则一撩长跑,朝着茶园子后院的后台飞奔而去。
只希望顾老板的戏班子没有提前离去,能够顺利的截到他们。
呼哧带喘的郭言,还没跑到后场的大门呢,就被出来收拾行装准备打包回家的青眉,给碰了个正着。
现如今以顾铮挑大梁的这个戏班子,在青眉的打理之下,已经初具了规模,这上上下下的足足填了七八口子的人,将戏班子中的构架逐渐的丰满了起来。
她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东家,此时竟然一脸的严肃,一上来就抓住她问到:“顾老板人呢?”
青眉往里边一指:“老样子,被彩凤伺候着吃饭呢。”
“就知道吃,这都什么时候了。”声音还在,人却早已经蹿进了休息间。
“顾老板!不好啦!一兽要来了!”脚步一刻没停的郭言,声音却自然的压低了起来。
而这刚刚好能让顾铮听见的消息,则是脸还埋在碗中的他,惊诧的就抬起了头:“什么?他为什么要到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还不是因为这里出了棵梧桐树,上边栖了一只真凤凰!”
看着一脸严肃的郭言,顾铮将嘴边的米粒一捻:“你可拉倒吧,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只鸡窝,飞出来的我这只凤凰,不带这么夸自己的啊。”
得,这位爷,你怎么还有闲工夫斗贫呢?
赶紧想辙呗。
看着在身后跟了进来的青眉在听到了消息之后也跟着团团转了,顾铮则一脸的莫名其妙,打断了他们的焦虑:“我说二位,想什么呢,是,你们两个是看到过我的真容,可是这个一兽他看到过吗?”
“没有吧?我这扮丑了这么长的时日了,你见着哪位有权有势的爷将我给咔嚓了的吗?没有吧!”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呢?这一兽也没饥渴到对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发情的地步吧。净瞎操些没用的心。”
115 我也来凑热闹
被顾铮这么一说,对面那转圈圈的二位立刻就停了,嘴巴张的那叫一个大,别提多尴尬了。
他们想当然的就带入了顾铮的原貌,却忘记了上台表演的顾铮他的脸画的是那般的平凡了。
“行了啊,该干嘛干嘛去,大不了我们明天画的更丑点,不就得了吗!”
这边的人陷入到了短暂的安心的状态之中,但是在吉庆班的白莲,内心却是躁动不已的。
此时,那个在倭国伪政府中担任后勤主任职务的,她的另外一位入幕之宾,现如今正在给白莲面前又把一兽又看上了哪个戏子的消息,分享给自己心仪的姑娘,以博取美人一笑。
因为这个哥们发现,白莲对于梨园行中的新闻不是一般的感兴趣,每当听说有什么美人又被糟蹋的时候,在那个最终的名字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她都会紧张惊慌上几分。
于是,今天的他在接到了倭国人的通知之后,又兴冲冲的过来与白莲分享他所掌握的第一手的消息了。
“白莲姑娘,我跟你说啊,这一次被一兽盯上的啊,又是个男人。”
“唱小生的吧?”听到这里的白莲,持茶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这一兽将军的喜好,还真是庸俗。”
“没错!”丝毫不觉得骂老板有什么不对的狗腿子,有些讨好的把脑袋一探:“这次可是新鲜,估计这一兽也没调查清楚,他这次选的还真是有才华没样貌的一位,据说是这个月刚刚兴起来的北平第一角儿,东篱茶园唱小生的顾老板。”
听到这里,对面的白莲手中的茶杯终是没有端稳,过于惊诧的她,就将内里的茶水洒出了大半:“怎么可能?那顾老板不是听说姿容一般,只是台风灵性,唱功极佳吗?对于一兽那种的只看样貌的半吊子货来说,他怎么会对那位感兴趣?”
“哎呦,裙子湿了,我帮你擦擦!”
“擦屁!”一改往常的清雅高洁,看着抓不住重点的恩客,白莲直接就爆了粗口,露出了她的本性:“赶紧给我接着往下说。”
被白莲一声怒骂给惊着了的狗腿子,竟然不怒反乐,奴性十足的就接着话题说了下去:“这事也是赶巧了,估计一兽明天看到了那位顾老板的真容之后,也是立马拔腿走人的份,他以为第一小生指的是颜值排名啊?”
“这倭国人,哪里懂我们老祖宗留下的戏曲精粹所在啊。”
听到了这个纯属就是意外,压根就不是顾铮的容颜暴露所惹得祸,一旁的白莲终于是平静了几分,她朝着对面正一脸期盼等待表扬的狗腿子微微一笑,在对方被迷得晕头转向了之后,就朝着身后的大门口招呼了一声:“送客!”
毫不犹豫就将对方赶了出去。
这就是个用完了就扔的典型。
压根就不注意狗腿子那瞬间石化片片碎开的真心。
此时的白莲正在与自己的内心,还有她的那个奇遇白莲花系统坐着双重的斗争。
明天我要不要去现场看着点情况呢?
要是有个意外,我这四九城第一的红牌,身上的能量还是有几分的。
好歹,也能替那个蠢师弟拖延上片刻吧。
一想到这里,那个附着在白莲头脑中的白莲花系统可就不干了。
‘警告,警告,系统尚未升级到5级,建议远离危险目标。’
‘更何况,你不是与你那个顾师弟不合吗?为什么要因为担忧的他的安全,不顾一切的凑上去?’
这危险目标是谁啊?顾铮呗。
逃过一劫的白莲花系统虽然在此后的短短的两个月内,因为白莲勾搭男人的给力而顺利的升了两级,但是顾铮第一次与之见面时,所给它带来的强烈的压迫之感,它还心有余悸。
防火防盗防顾铮,这是系统的首要选择。
可是系统不知道,它那有些执拗的宿主,你越是阻止她,她越是来劲。
这女娃是拧巴的。
在这警报声终于循环播放完毕了之后,一直安定的坐在梳妆台前的白莲,只是对着偌大的镜子微微一笑:
“我们从小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不合的。我白莲是见不得你好,可是这不好也不要是你栽在别人的手中的不好。”
“我可不像那假仁假义的青眉,什么都挂在脸中,她要是个好的,就应该像我这般与你断绝个彻底。当初就不应该拖累你,早早的碰在楼内的墙上死了一了百了!”
“有时候啊,对你真正好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啊。”
“师哥,我白莲明天就要听你唱戏了,看看你得到了师傅的几分真传,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顾铮能让白莲失望吗?自然不能。
虽然他已经再三嘱咐过郭言,第二天开戏的时候,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一切如旧,可是当顾铮看到了郭言专属的听戏的楼子中,那被引进去的郭老头和郭小姐,到底还是颇为感激的叹了一口气。
用郭少爷的话说,虽然他的脸面在倭国人的面前是半分也无,可是作为郭半城的他爹,能量可是大得惊人的。
为了稳定一个城市的民心,无论是南方兴起的革命军还是驻扎在城内的倭国军,都要卖他爹几分的面子。
因为这个先知先觉的老头,早在战争刚有点爆发的苗头的时候,就将小半贸易生意与花旗国与得国,分属两个不同势力的商人们合了股。
他家也算是国际商人的身份了。
反正郭老头也惜才,要是在开戏后有点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帮顾铮脱身不是。
对于郭言的善意,顾铮也只能用感激的眼神回望了过去,因为已经装扮好的他,这就要踩着锣鼓点上场了。
这一次的开戏,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人山人海,但是有一处地方,它却是宽敞的吓人。
那个地方就在戏台的正下方,原本是摆放了两张贵宾桌,专门给那些捧角儿的二世祖们准备的。
现如今那两张桌子却被撤掉,换上了一方红澄澄的巨型方木桌,上边十分雅致的摆了一溜的倭式茶点。
当中一个白瓷小炉,炉子上边还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温着一壶在冬日里难得对胃的红茶。
这般不中不洋的布置,就是寺内一兽的后勤主管的功劳。
116 这是来添乱的!
他不光负责一兽将军的日程安排,连这种细节也不假他手。
当然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昨天晚上突然嗔怒把他赶出去的白莲姑娘,一早上的时候就派人去通知他,今儿个可以出日场,前提条件就是和一兽将军一样,要去东篱茶园凑凑热闹,也见识一下,北平第一小生顾老板的风采。
狗腿子自然办事要卖起力气来,这样才能早早的将白莲姑娘迎进来,坐到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安静又宽敞的专座上。
后勤部长正想着呢,自己要伺候的正主就入了席,有了心腹副官在其后,自然就不需要他这般身份的人物在身旁碍眼了。
小狗腿得到了可以离开的命令,十分开心的就朝着一桌席里最把角的那张桌子走了过去,替白莲姑娘殷勤的倒上茶,还没等他开口上去凑个热乎呢,这台上顾老板的戏就开场了。
顾铮这一开场,立刻就冲散了这个院子中居然有倭国高官的存在所带来的压迫感,这些混不吝的胡同串子们,在美妙的戏曲中,仿佛也忘却了恐惧的存在。
每个人都听的是如痴如醉,但是听戏人当中却有一个人很不开心,那就是寺内一兽,说好的北平第一小生的呢?
怎么长的这么的…平凡?
失望的他压根就顾不得听台上的咿咿呀呀,所谓的Z国的戏曲之美,难道不是那些妖娆的面孔和柔软的身条吗?
他特意为了这位跑了一趟,要是还继续听下去,那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想到这里的一兽将军,十分忠于本心的就站了起来,打算拔腿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用眼角扫了最后一眼台上。
嗯?等等,根据他阅戏无数,转往唱戏人的脸妆部分瞧的经验来说,台上的这位顾老板,他这妆容怎么和一般的小生有些许的不同呢?
这一发觉异样了吧,一兽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他那迈出去的脚步一收,身子往台前一转,连坐都不坐了,就开始摸着下巴仔细的端量起台上的顾老板的脸来了。
这一动作在台上专心唱戏的顾铮毫无察觉,却是让一直注意着一兽将军动向的关心他的众人都惊出了一声冷汗。
在这个听戏的大时代中,也只有这样的变态才会只盯着别人的脸蛋看!
就在一兽将军越来越看不出顾铮的深浅的时候,好奇的他却是越来越好奇,他先是嘱咐了身后的副官几句,那个衷心的副手就直接奔着小狗腿的桌子而来。
“将军让你安排一下,散戏后他要见一下顾老板,将军对于顾老板脱去了妆容之后的样貌十分好奇。”
听到了倭国人生涩的吩咐,一旁的小狗腿点头哈腰的套近乎到:“怎么?一兽将军这是又有了新目标了?”
一旁的副官不置可否,而一旁自从一兽将军不走了之后就警惕起来的白莲,通过这两个的人的对话,瞬间就明白了,顾铮将有的危险。
她攥着茶杯的手握紧又松开,看着身旁的这个狗腿子满脸堆笑,马上就要将副官送走,去实施他的助纣为虐的计划的时候,她那平时自诩还算聪明的头脑,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给老娘想办法!’
白莲花系统:装死中…
‘行,你不想是吧!’用头脑和系统沟通的白莲,索性也放弃了求助金手指的打算,她直接就用了一个青楼头牌所惯用的招数。
这年头要讲抢男人的注意力?你顾铮还差得远呢!
于是,吉庆班的头牌姑娘白莲,一不小心就将滚烫的热茶,泼在了转身离开的副官的玉臀之上,如同杀猪般的‘八嘎,混蛋,’就响彻了这个喧嚣的戏园子当中。
于是原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人的一兽将军,就将目光转向了白莲的桌案。
这一眼,惊为天人,这一眼,百爪挠心。
自觉阅历丰富的寺内一兽,哪里见过像白莲这般清纯中透着妖艳,凛冽中含着媚骨的女人啊。
这台上的戏子虽然风姿婀娜,可他们哪里又比得过九大胡同中最顶级的妈妈调教出来的人呢?
那种东方女性的极致之美,被现如今加持了五级白莲花光环的白莲,给毫不犹豫的散发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台上的顾铮在转身挪步的时候才发现了台下的异状,实在是白莲那系统所发出来的耀眼的白色光晕,刺的他眼睛疼。
现如今的台下,围绕在白莲周围的男人们,那惊艳,痴迷的目光,宛若实质,紧紧的环绕在白莲的周围,基本上也没人顾得上听他顾老板的唱戏了。
哎呦我去!这是来砸场子了?
台上的顾铮是憋屈的,白莲花啊白莲花,小爷我放你一马,你怎么还非要上杆子来找死呢?
白莲花系统:我冤枉…
可是当顾铮看到了原本紧盯着他的寺内一兽,突然就开始迈步往白莲的方向走了过去的时候,他那恍然的目光就与白莲那随之也抬起来的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这一眼,就让台上的顾铮的心跟着一抖,因为他在这个对着他从来都是恶意满满的白莲姑娘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求助。
因为白莲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她就明白,她吸引过来的这位倭国人,可不是她以往那些追捧着她的裙下之臣那般的彬彬有礼,她这只挂牌不接客的规矩,可能就要守不住了。
台上与台下的眼神交汇,不过几秒的时间,那个被白莲吸引到迫不及待的一兽将军就已经走到了副官捂腚的案发现场。
此时的白莲赶紧就收回了与台上顾铮对视的目光,用手中的丝帕一捂嘴,眼中就滚出了惊恐的泪水:“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美丽的小姐,不必惊慌,我想我的副官也不会忍心苛责如此善良的你的..”
寺内一兽的话语接的很是顺畅,一旁的副官:敢情烫的不是你的腚!
然而这对男女此时却早已旁若无人的继续起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谢谢先生解围,我,我想我的同伴会替您的副官付医药费的。”
“哦?”一兽将军转头看向了被白莲当成挡箭牌的小狗腿,而那个原以为早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狗腿子,却在现实里露出了他的真容。!!!
117 拯救白莲行动
只见这个伏低做小的人在发现自己的直属上司对白莲有特殊的好感之后,就赶忙趴在一兽将军的耳旁,仔仔细细的说了几句。
等到他们再抬头时,看向白莲的一兽将军,他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假惺惺的笑容,反倒是将那淫波荡漾的笑容,越扩越大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白莲小姐,真是久仰,有缘相逢在这里,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来谈谈人生和理想吧?”
被身旁的恩客瞬间背叛的白莲,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呢,在听到了一兽将军那意有所指的话语之后,顿时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过分依赖白莲花系统的后遗症,这个顺风顺水的女人,只是通过数据来分析男人的心,却早已忘记了,人心,实际上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看到了台下交锋的顾铮,正唱到了一段的中落,应该退场休息的他,只是深深的望了这边一眼,就快速的退到了台后。
这个本不需要你帮忙的情,我顾铮也只能承了,但是小爷可以不要脸,更可以不要腚,但是让女人来帮他抗这种锅,他顾铮干不出来。
赶紧退场,收拾利落,他昨天晚上根据一兽反应而布置的后手,看来是时候要排上用场了。
下得场来的顾铮,在后场休息室中迎接他的是提心吊胆的众人,这里边除了有郭老板的一家,有青眉带领的戏班众人外,竟然还有彩凤的一家五口人。
随时都打算跑路的顾铮,在昨天夜晚的归家之后,就将自己的情况与这个做了小半年邻居却形同家人一般的一家之主,彩凤的爹坦白的说了出来。
在听完了顾铮的诉说之后,这个男人却不慌不忙的开始吩咐起了在一起旁听的戏班子中的所有人,怎么收拾行装,怎么规划逃跑路线,怎么有效财产转移,竟然严谨的无可挑剔。
而在今天在上戏之后,这个男人就拖家带口的也一起过来了。
用他的心里话形容,未来的女婿可要看好喽,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啦!
众人既然凑齐,自然就对于场外突发的状况,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其中最为激动的就属青眉了,白莲的这一行为,让被伤透了心的她,再一次的被治愈了。
“我们必须要去救白莲。”
“怎么救?要知道白莲现如今是干什么的?难道你们忘记了她的老本行了?”
“一兽想要办了她,吉庆班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没准还会让她服服帖帖的伺候着。要是嫌麻烦,更是连白莲这个人都不愿认的。”
“毕竟一个红牌,她的价值再大,也没有整个青楼中人的小命重要。”
在郭老头那些有些冷酷的话语之中,众人都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只有从一开始就在快速卸妆的顾铮,转过头来,将自己的大白牙一龇:“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白莲我是救定了。”
“大不了在她没陷进去的时候,将她救出来直接跑路,浪迹天涯对于我们这种唱戏为生的人,自是习惯的了。”
“现如今大半的Z国,早已经不是倭国人的天下,我们往南跑,他一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专门跑出大半个Z国去吧?”
顾铮那斩钉截铁的话语落下,房间内的众人就不再劝服,因为他们从他那无比认真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属于一个男人的坚定。
“那既然这样,那我们的计划..”
郭言的话音还没落下呢,被放在前台当耳报神传话的店小二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屋内:“不好了东家,出大事了,这寺内一兽要把我们东篱茶园直接当成临时的窑子来用了!”
“怎么说话呢!”郭言因这通报怒了起来:“把话说清楚,这倭瓜人是几个意思!”
气都喘不过来的店小二,把手朝着外边一指:“那个将军就跟个随处发情的狗一般,愣是连去吉庆班的时间都等不得了。”
“他那个狗腿子说,我们这个东篱茶园环境就很不错,让我们把后边您经常听戏休息用的楼子收拾出来,他今儿个散场后就不挪窝了,直接要和白莲小姐在这里看着戏台高点的灯笼,白雪压梅的景色,畅谈一下人性的丰富与多彩。”
短短的几句话,就说明了现如今再一次突变的状况,而原本还算是轻松的众人的脸色,彻底的变成了铁青。
“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已经换上了常服的顾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招了招手,让大家凑近,以防隔墙有耳,就开始嘀嘀咕咕的说起了他的计划。
须臾间众人的脸色就随着顾铮的话语,起起落落的转变。
在这个小房间内有意压抑的争吵声过后,复又陷入到了平静。
看来大家再一次的被顾铮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
在门外一直放风的店小二,在推门而出的郭老板的吩咐下,开始按照众人的计划,与提出要求的倭国人一起去布置看景的楼子去了。
作为这里最衷心的员工,他把老板的话语回复的是一丝不苟。
“你们老板真的是这么说的?”
因为遇见了绝世美女而难得好心情的一兽将军,现如今正站在已经散了场空无一人的茶园子之内,他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只站着两个人,一位是他最衷心也是武力值颇高的贴身副官,另一位自然就是狗腿子一般的后勤部长了。
待他听到了东篱茶园的老板的安排之后,不由的就惊诧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这位老板竟然还是一位雅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就接住了对方的夸奖,毕竟自家老板不但将自己平时休息的楼子给让了出来,还特意的给一兽将军从旁边的白记饭庄置办了一桌席面。
用他们老板的原话说,食之‘性’也,吃饱了才有闲情雅致与美女探讨人生。
对于郭言的知情识趣,一兽是十分的满意的,而本来就在北平城内习惯了横行无忌的他,这种娱乐性的出行,从来都是很亲民的。
车外的司机安保两人,贴身的保镖一名,再加上偶然碰上的狗腿子,这就是他身边的所有的安保力量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的引路时间,店小二就已经将一兽身边的人员分布掌握了一个大概,他在将浑身微颤的白莲和一兽将军一行人让进屋子中后,就赶紧反身去通知自家老板了。
后场的众人在听到了店小二的汇报之后,终于露出了一点安心的表情,如果就是这几个人的话,那么顾铮的计划就有可能实现了。
现如今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大家还是按照各自的分工,赶紧行事吧。
118 高手对决
夜,是邪恶计划的最好实施地。
此时的东篱茶园子中是漆黑一片,却独有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楼子,在居中,灯红酒绿着。
来自白记饭庄的外送小厮,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食盖子掀开,笑呵呵的拿着赏,就退出了房门。
这个楼子的二层就只剩下了在门外站着面无表情的冷漠副官。
楼下倒是热闹一些,大厅里坐着单独为自己要了一小桌酒席的假公济私的狗腿子,而郭言却是亲自上阵,担负起了店小二的职责,在为这个臭名昭著的后勤部长端茶递水。
“您说,这位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呢?”
“怎么?等不得了?这就要看那楼上的白莲姑娘魅力几何了。这将军的兴味要是被勾起来了,估计明儿个上午,那两位还不一定能离得了你的院子呢。”
“你呀也就辛苦这点工夫,不会耽误园子明日里开戏的。还有啊,都让你手底下的人散了吧,这怎么人还越聚越多了呢?”
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吃的毫无形象的狗腿子,突然就发现,这空旷的茶园大厅中,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三五个短打装扮的汉子。
“哎,郭老板,他们这是干嘛的…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呢,他的大油嘴,就被人从后边给捂住了。
三五个人一拥而上,悄无声息的就将这个男人不费力气的给勒晕了过去。
“搞定!”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暗号一般,让精心装扮过的顾铮从楼外跨入,迈过门槛,径直朝着二楼而去。
在经过大厅时,顾铮还左右环顾了一下,对着因为他的出现,而顿时肃静的现场,将身上的水袖往上边一擎,最后嘱咐了一句:“二楼的门内的人自有我来对付,至于门外的人你们则要更加的小心。”
听到了这话的郭言,奋力的一点头,悄声指了指上边,又指了指旁边,表示收到。
不再多说的顾铮,就这样闲庭信步的向上迈去,如同走在云端一般的缥缈欲仙。
这让原本守在大门口,警觉性十分高的副官,在看到了他的身姿之后,也有了一瞬间的惊艳。
当他晃过神来的时候,十分尽职的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例行的替屋内的长官询问了起来:“什么人!做什么的干活!”
而距离门前还有一段距离的顾铮,则是朝着副官微微一笑:“您说,我来这里能是为了什么呢?”
说到这里顾铮将一身大红色的戏服的长袖一摆,内里白色的水袖就如同丝一般的飘滑了出来,拂过了副官的脸颊,遮住了顾铮的下巴,只留下那如泣如诉般的眉眼,以及惊艳了时光的刹那。
这让这个与将军同行多年,也算见多识广的副官的脑袋,即刻间就充满了名为兴奋的血液。
“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忠于自己妻儿的人。我不喜欢男人!”
“哎呦,”顾铮听了这话,步伐不停,反倒是直逼副官的身前,手中的长袖也没有闲着,甩的是眼花缭乱,在对方就要提高声音继续阻止的时候,他反倒是一个急停,回答道:“是吗,那太遗憾了..”
说罢,就将身子半侧了过去,用艳红色的大袖遮挡住了自己的脸颊,仿佛因为被对方伤了心,而在掩面哭泣着。
这位直男副官,一见顾铮这般的表现,在美色的诱惑之下,下意识的就打算安慰一下对方:“那个..”
这话还没说完呢,见拖延成功的顾铮突然就从嘴中发出了两个无声的口型:动手。
在他与副官打机锋的时候,早已经从侧梯偷摸溜上来的由郭言和彩凤爹所带领的大部队,已经摸到了副官的身后。
可是他们实在是低估了这位副官的战斗力,虽然那不知所谓的武士精神,让这位副官并没有佩戴什么热武器,但是只要他的佩刀还在,那他就是无敌的。
当然了,这只是副官这么认为的。
在他没有碰见顾铮这一伙人之前,这位一兽亲点的副官,的确是一位高手。
但是他却忘记了一句话,民间出高人。
当副官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之后,就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蔑视的拔出了腰间的配剑,一个利落的转身,就将剑刃横在了彩凤爹带领着的那群人的身前。
“你们这些垃圾,竟敢在我疯魔小次郎的面前班门弄斧,让你们尝尝我大倭国刀剑秘术的厉害!”
站在他身后的顾铮很奇怪的就接了话:“你不打算通知一下里边的将军,让他小心吗?”
“不用!将军大人性质正高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搅!而我疯魔小次郎存在的作用,也就在于此。”
“否则,什么都要去麻烦将军大人,我小次郎不就成为了一个摆设了吗?还要我何用!”
“更何况!”小次郎将手中的刀一立:“你们这些人,我只要一瞬,就能立刻解决了!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这位小次郎的身上气势一变,颇有点风起云涌,高手过招时的气韵了。
哎呦!这还是个硬茬子!
对面的郭言在面对着明晃晃的刀片的时候,吓腿都快发软了,当他正准备硬着头皮,用他手中的现磨的三叉戟好歹挣扎一下的时候,他身旁的彩凤爹却是动了。
只见他将胳膊抬起,将准备一拥而上的众人阻挡在了身后,那长久微微弯驼的腰背,也在这个时候直挺了起来。
彩凤爹就这样手持一根最普通不过的长棍,面露峥嵘,龙行虎步的走到了二楼那并不算宽敞的空场处,与小次郎对峙了起来。
“请!”
一股强大的气场如同山一般的朝着小次郎的方向扑面而来,让这个自傲的倭国人,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对面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练家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狡猾的男人给骗了过去。
“呦西!”
高手对决,才更让人兴奋。
此时的小次郎激动的都有些发颤,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对面的那个气势凌然的男人的身上。
胜负就在一瞬,那一瞬,小次郎和彩凤爹同时动了!
119 一兽一起喝酒吧
‘嘭!’
“我说,你们费那么大的劲干嘛!还有!好歹也注意一下我行吗?你们身后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小次郎身后的顾铮,此时正满脸的无奈的将刚才投掷到小次郎后脑的,在碰撞过后又落到了地上的那一块板砖,又给捡了起来。
而刚才的那声闷响,并不是场内的两位高手的初次碰撞,而是在大家气氛最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那一瞬间,掷出来的,属于顾铮风格的街头偷袭。
投砖!
这块本来打算对付一兽的板砖,就被顾铮给提前的掏了出来,也难为他将这砖头捆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用宽衣大袍给费心的掩盖了半天。
“你,你!你!”
被偷袭的主人公,疯魔小次郎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他那长的如同牛眼一般的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此时看起来已经人畜无害的顾铮。
“你..偷袭..武士的精神不是这样的.”随着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了顾铮的鼻尖,小次郎也缓缓地将身子转向了他的面前。
“顾铮,小心!”场内的彩凤爹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提醒,而他和其他人也开始朝着顾铮的方向跑去。
“没事!”对自己的偷袭很有信心的顾铮,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只见他将身上的袖子一撸,抬起胳膊就朝着小次郎的脑门上一推:“给我倒!”
而随着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那个看起来牛气冲天的小次郎的脑门上,就开始缓缓的流下了鲜红的血液,一股两股,越来越快,到最后竟如同趵突泉的泉涌一般,突突突的滋了出来。
接下来伴随着这一搞搞笑画面的则是小次郎一翻白眼,直挺挺的就晕了过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这个号称倭国第一刀客的武士世家之人,就这样栽在了一块猝不及防的板砖之下。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话还是颇有道理的。
本以为会面临一场恶战,到最后却变成了如此的状况,哭笑不得的彩凤爹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来到了顾铮的面前做最后的提醒:“到了最后一步了,你自己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放心!”顾铮朝着场内所有注视着他的人一笑,就大跨步的迈到了门前。
“噹噹噹!”
“谁啊!”里边嘈杂的乐曲声因为顾铮的敲门打断戛然而止,听得出来,一兽将军的心情也跟着变的糟糕了起来。
“是我..将军,我们老板特意让我给您唱上一场戏,说是替您助助兴。”
“哦?你们这个东篱茶园的老板,是我见过的最上道的老板了,这的确值得嘉奖。”
在听到了顾铮那能让人酥软到骨头缝中的声音之后,里边一兽将军的回应也跟着温柔了起来。
‘嘎吱’
这房间的门就被他从里由外的给打了开来。
这时候的屋外,是静悄悄的黑,而屋内却是明晃晃的亮,但是站在门前的一兽,却觉得他眼前的情景,恰恰是反着的。
在顾铮的身边景色,才如同白昼一般的耀眼,任凭怎样的黑暗,都无法掩盖他通身的光芒。
看到大门被应开,内里负责演奏乐曲的乐师,早已经在郭言郭老板的提前嘱咐中,十分有眼力架的退出了屋内。
现如今的房间内,待这不相干的人一撤离,就只剩下刚才因为被灌酒而眼中含泪,半醒微醺的白莲,一脸痴汉快流口水的一兽,还有半依靠在门框上风姿无限的顾铮了。
“怎么?一兽将军不让我进去吗?”
斜靠在门边上的顾铮此时脸上带着春风化雨般的微笑,用他那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意味深长的凝望着痴呆儿一般的寺内一兽。
“哦哦哦,”被顾铮的出言给打断了痴态的一兽将军,赶紧就朝着内里的桌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喝多了的一兽在美色面前,他压根就忘了门外的副官是怎么就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敲自己的房门的。
“欢迎至极,能请到先生这般的人才助兴,是我一兽的荣幸啊。”
“真是没有看出来,原来顾老板果然是藏了拙了的。是我一兽的不对,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坐坐,顾老板赶紧坐。”
被让了进来的顾铮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就走到了已经稍显凌乱的酒席面前,一屁,股就坐在了白莲的身边。
在他们刚刚坐定,趁着一兽还未返回的这个时间差内,两个人就颇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情报:“喝了多少?”
“不少,清酒三大瓶了。”
顾铮在听到了这个数量之后,就有些蔑视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颇为矫情的日式清酒,就算是容量再大又如何?在他酒王顾铮的面前,这种没甚度数的酒类,那就是渣渣。
“那好,听我的安排行事。”
说完这句,紧跟其后的一兽将军也跟着就一屁股坐了进来,正好坐在了顾铮与白莲的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继续交流的可能。
已经有些微醉的白莲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这个师弟还是如此的幼稚,单枪匹马的就闯了进来,也不知道是谁救谁了,别再阴沟里翻船,一窝子的师姐师弟都被人给‘收拾’了,那就乐大发了。
毕竟,想到这里白莲不自觉的就朝着一兽将军那鼓鼓囊囊的腰部看了过去,这位倭国人可是有…枪…的。
可是她这边轻蔑的不过一秒钟呢,下一刻就转换成了目瞪口呆的诧异,只因为现如今顾铮一边开始和一兽将军虚与委蛇,喝酒聊天,而另一边却也没耽误的了和她进行思想上的沟通。
没错,顾铮以死相逼的让笑忘书流着泪的开始尝试着与白莲花系统进行沟通,而两个同样不怎么靠谱的系统,也不知道频率怎么就接触到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完美意念沟通频道,连接了白莲和顾铮的意识通话。
“哎呦,笑忘书,你还能这么玩啊,第一次发现你还有点用处,继续保持啊,努力挖掘自己的潜能,我看好你!”
生无可恋的笑忘书完全不想回答这位宿主的任何话语,它保持着最省电的姿态,继续挺尸。
120 一人一枪
“喂喂喂,顾铮呼叫白莲,听到了请回答。”
白莲被自己脑海中骤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要不是顾铮故意的吸引了一下注意力,她此时的异状一定会引起一兽的警觉的。
“我说,你能不能镇定点,听我说师姐,我们配合起来将这位给先灌趴下了再说。”
“那你要小心点行事,这个人的身上有枪。”
“我知道,先前就经过调查了,这几个人,就他最怕死,去哪都贴身带着武器。平日里不上床的时候,枪是绝对不会离手的。”
“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努力的配合我!。”
第一次被师弟给训斥的白莲,突然就十分的想笑,她那旺盛的求胜心又再一次的被顾铮给挑了起来。
“还是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也不想想师姐我是受过了专业的调教的,哪里是你这等半吊子货能赶得上的。”
“你那所谓勾人的招数,在我的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
一旁一直装死的两只系统:这两位谈话的重点好奇怪,现如今是比谁最勾人的时候吗?我们一定是找了两个奇怪的宿主。
两位难兄难弟隔空相望,竟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而就在白莲与顾铮的沟通刚刚落下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师弟又出幺蛾子了。
只见这位男人,一把就搂住了一兽将军的脖子,另一只胳膊则将盛满了一大碗清酒的酒杯,递到了这位将军的嘴边。
“感情深不深,见面一口闷。”
‘咕噜’
半是推拒,半是强迫的就给灌下去一大杯。
“你!”
“你什么你啊,将军,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咕噜’
接着又是一杯。
说好的各凭本事劝酒的呢,你这是生灌啊,你犯规了!
已经贴到了一兽将军的身的顾铮,此时已经无所顾忌了起来,他就用他的锁喉大法,紧紧的箍着一兽将军的上肢,让他陷入到了无法动弹的状态之中。
“白莲师姐,你还愣着干嘛!拔枪啊!”
看到因为自己的举动还呆愣在现场的白莲,顾铮此时有点气急败坏:“我跟你开玩笑的啊,你看我顾铮什么时候做过女儿态,要给这么个禽兽不如的劝酒!”
“我TM还跟你比勾人?我那是疯了啊我!看!现在多干脆,干这老丫挺的!赶紧拿枪!”
“哦哦,”被顾铮突如其来的霸气给惊着了的白莲,很自觉的就按照师弟的要求去做了,她快行了两步,站在两个正紧紧贴在一起的男人面前,认命似的将眼睛一闭,就将颤颤巍巍的纤纤素手朝着一兽将军的腰眼探了过去。
摸索,摸索,嗯,硬邦邦的棍子,抓到了。
有些惊喜的白莲嗖的一下就睁开了表情,朝着顾铮就一脸求表扬的笑了:“师弟,我拿到了!”
此时面对着白莲的顾铮,脸上却泛着奇怪的表情,胸口也不知道是因为搏斗或是喝了酒的缘故,而不停的喘着粗气:“师姐,你抓错了,你抓的是我的弟弟!”
“啊啊!”在顾铮的提醒下低头一瞧的白莲,就如同抓住了烫手的铁棍一般,一边尖叫一边就送了开来。
“闭嘴!要叫的是我好吧!都快断了!你是不是想把外边的人都招进来啊!赶紧办正事啊!”
这都能抓错,还号称胡同中的第一头牌呢,这根本就是个没接过客的清倌吗。
看着顾铮那鄙夷的小眼神,此时的白莲是又羞又怒,将愤怒的火焰都转向了一兽将军的身上。
她连薅带拽的就将对方的裤腰带给卸了下来,‘嘭’一把沉甸甸的带着枪套的枪支,就被她连套带枪的给拿到了手中。
“搞定!”
白莲的这句话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在脱口而出的时候,顾铮就朝着一兽将军的后脑,来了一个反手的闷击。
‘嘭!’
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过后,这个不可一世疯狂至极的倭国将军,就毫无形象的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
拿着枪目瞪口呆的白莲,下意识就询问起这个看起来无比心黑的师弟。
而顾铮则是揉了揉有些痛楚的手腕,将手朝着白莲的方向一伸:“枪拿来,你去开门,告诉外边的人,这里搞定了!”
“唉!”
原来还有接应的,这就要好办的多,赶忙转身而出的白莲,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外边呼啦啦的一群人给引了进来。
这些人当中,除了她认识的几个熟人之外,还有那两个被打晕后,定时补闷棍,防止再次醒来的狗腿子和贴身高手。
看到众人来齐,顾铮终是有些嫌弃的就将手中自打晕了之后就拽着脖领子防止滑落的寺内一兽,给松了开来,让他与那两位难兄难弟们一起,在冰冷的地面上先亲密的接触一下。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么就各就各位,开始行动吧!”
“好嘞,开工!”
众志成城的人们口号是喊得相当的热烈,可就是没人动手。
“我说,你们倒是下手啊!”
“顾老板,我从小连只鸡都没杀过啊,更何况是人啊!”
“他们是倭国人!不算”
“那您怎么不亲自动手。”
顾铮看着与他推辞着的郭言,心中默默的比了一个中指,老子我也没有杀过人好吧!
“别争论了,抓紧时间!”
看到了互相推诿的两个男人,还是彩凤爹再一次的走了出来:“想当初在东北军的时候,老子撤的就憋屈,总觉得对不起千千万的同胞,一个倭国人都没打死过就出了自己的家乡。简直就对不起自己身上的那身皮。”
“心灰意冷,一怒之下不想再南下了,索性就在北平城中为了老婆孩子苟且偷生。”
“可是今天既然让我遇见了这样的事,对方还是一个倭国的大官,我刘永强,又怎么能放过他呢。”
“我动手,顾铮,你辅助!”
看着这个再一次充满了力量的男人,那灼灼放光的眼神,顾铮也不自觉的应了一句:“好的!爹!啊不是,是彩凤爹!我听你安排!”
这边顾铮的话音刚落呢,彩凤爹就将一兽的枪给拔了出来,朝着狗腿子的腹部就是一枪。
“嗷…”
巨疼伴随着惨叫,就让这个昏迷了多时的狗腿醒了过来,他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连反抗的力气也无。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一兽将军和高手小次郎,没有英勇的牺牲在敌人的战场之上,反倒‘瓦碎’在了这个毫不起眼的茶园子之中。
真是应了一句中国的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