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第十三个世界的回放(二)
他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不是啊,爹,俺不是想要见大妞妹子,俺是前几日的几个朋友,从长安城里听说俺要成婚,给俺捎了几箱子的礼物。”
“俺觉得里边的花钗特别的好看,俺就挑了几只,特意给送过来。”
“俺听人说了,这些都是长安城内的最新的款式,大妞一定喜欢的。”
听到这里,何墨水也顾不得再推搡顾峥了,他半信半疑的停止了动作,朝着顾峥一递手说道:“钗子拿来,东西留下,人我就不留了。”
“不是我说你啊,顾峥,就几天了,你不能安生一点,乖乖的做你的新郎官?着什么急啊!”
不,大爹,你是不会理解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名为爱情的这一份情感的。
这种抓心挠肺,闭着眼睛全是她,睁开眼睛还是她。
做工的时候傻笑,捕猎的时候还是傻笑,这般的心心念念的爱情,也只有在毛头小伙子的年代中,才会存在于心中,想念与眼间。
恨不得时时刻刻,何时何地的都在一起。
你不懂的,老爹。
顾峥就带着几分的不被理解的没落,从怀中真之愈重的掏出来了两根金灿灿的花钗。
递到了何墨水的手中,再一次的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阻挠了他的爱情的小院,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其中,朝着落寞的顾家寨的方向而去。
还有三天,漫长而难熬。
等待啊,就是如此的焦心。
但是在顾峥所不知道的地方,就在何老爹的身后的那扇门的背后,却是在顾峥的身影消失了之后,就慢吞吞的挤出来一个人,缓缓的朝着顾老爹的背后走了过去。
“爹,东西拿来。”
这突然的一叫唤,差一点就将何墨水给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花钗一下子就朝着地上滑落了下去。
“小心!”
身后的人一个提醒,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一个猴子捞月,麻利的将两根花钗就捞到了手中。
隋唐花钗之美,美在于它的繁花似锦,美在于它的无边华贵。
单股为簪,简单流畅。
双股为钗,繁复精致。
金为钿鸟簇钗梁,水精鹦鹉钗头颤。
这是一对左右对称插戴的花钗,用八瓣宝相花形饰片,以细小的金珠连缀成花叶,嵌以松石,花心还有一只小鸟。
看起来俏皮动人,却是手工精细,如同栩栩如生一般的,着实不凡。
顾峥果然没有骗人,这是长安最好的工匠之手,并非是一般人家能够买的着的稀罕物件。
这也让这难得的爽利的何大妞,脸上飞上了一朵红晕。
映衬着她原本就红苹果一般的好气色,更是艳丽旖旎了三分。
她这般的红润的肤色,对于以白皙肤色为美的大唐来说,难免粗糙旷野了三分。
但是本就是黑铁塔一般的汉子顾峥来说,那个拥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的何大妞,却是他心中最漂亮的女神。
当日间,他满是迷茫的随着顾老娘前来相看,在不大的厅堂的后边,他只是悄悄的朝后瞄了一眼,却看到了那一双偷看他时露出来的蓝色的绣花鞋。
以及在屏风后边笑的灿烂的乌黑黑的大眼睛。
就是那一眼,直击到了顾峥的心扉,让这个本就是黑红黑红的汉子,变成了一颗炭头,冒出了腾腾的热气,惹笑了顾家的老娘,也气笑了对面的未来的丈人。
这就是顾峥未来的妻,不嫌弃他的年龄二十多的剩男,也不嫌弃他的大手大脚。
看着由意中人递过来的针脚细密的黑绸缎的鞋子,顾峥只觉得嘴巴如何都合不拢了。
这就是那个朴实又甜蜜的何大妞,那个敢狠狠的瞪上何老爹一眼,复又笑的开朗甜蜜的自家的小媳妇。
小院之中的何大妞,手中紧紧的攥着精致的花钗,对于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幸福的憧憬。
那山,那水,那院落人家,那喜怒哀乐,尽数在风中散去,在云中淡去。
却是在一转头的时候,再一次的升腾而起,画面就转向了那熟悉无比的顾家寨内。
此时的顾家寨,花开花落,朝朝暮暮间,已经度过了多年。
比先前顾峥初辟的时候不知道繁华多了何几。
但是那一方住在其中的人,却是多了一众陌生独特的不属于顾家寨的外来户。
他们是一众须发皆白,没脸没皮的老不休。
凭借着毫无底线的耍无赖的手法,指挥着手下的亲兵们,在山谷内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空地中,建造起来了一栋栋的规格相同,内容一致的房屋。
把这里当成了度假休息之所,放松心灵的港湾。
顺便也体现一下他们吃大户,一赖到底的决心。
就在这群老头们转头面向笑忘书的镜头的时候,就算是岁月给这群人留下了无尽的沧桑,只不过才分别了许久的顾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群人的模样。
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他们难道不应该驻守在边疆和朝廷,为自己的子嗣后代的荣耀延续而奋斗吗?
怎么现如今一个个的在这里搬房子弄瓦片的,将丝绸长袍,华美衣衫,如同是破抹布一般的别再腰间,赤脚穿葛鞋,光头裹布巾的一派的田园翁的风格了?
莫名的……现实里的顾峥接着往下看去,却看到了一脸苦笑的那个世界的顾峥,插着腰的对着这群老不休的怒骂着。
“你们这群无赖,这可是给我的小孙孙建造的休假的地方。”
“他们平素中下学,就农忙的时候能到山中松快松快。”
“俺家中的人口越来越多,你把俺的宅基地都给占了,你让俺去哪里盖房子去!”
被喷的满脸的口水的程咬金,作为耍无赖的代表,满不在乎的抹去了胡须上的唾沫星子,反倒是一脸滚刀肉的表情,毫无廉耻的回到:“那山坡上那么多的地方,你给俺们兄弟一块地咋了。”
“俺们又不是没给银钱,这么多的银钱,在长安都能买上一块一模一样的大小的房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早些年就知道坑俺们兄弟,到老了老了还不忘记趴在俺们身上吸血!”
“就是,就是!”
徐世绩,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李绩了,也唯恐天下不乱的跟在身后一并吆喝着。
激起了一众老无赖的七嘴八舌的声讨,让本就是嘴笨的顾峥满头冒汗的,无法辩驳。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远的地方奋力的跑过来了两个肉团子。
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是没有吃过风餐露宿的,下地干活的苦。
但是这两个白胖子却是继承了顾峥高大的身材,和勇武的性格,一个两个的滚到了像是要团战的老年人的队伍中间,一个横刀立马的握紧了拳头,准备撸胳膊就上啊。
“呔!哪里来的老头,敢欺负俺顾文顾武的爷爷!”
“哇呀呀,看拳!”
这是顾峥大儿子家的两个孙子,俗话说的好,老爷子的小儿子大孙子,那可是家里的心尖子。
见到这两个小不点如此的维护自己,却是让顾峥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可谁成想,程咬金等人的无耻,已经到了突破天地的程度。
他们还真的饶有兴趣的将一根手指头伸出来,戳住顾文和顾武的额头,坏心眼子的调笑到:“哎呦,人不大,口气不小?还想对你爷爷动手,你打一个试试啊,哈哈哈,小王八蹬腿,够不着啊!”
太无耻了,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但是这群老头是一般人吗?
他们不但不觉得羞愧,反倒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因为年轻的时候被顾峥抓小鸡子一般的窘迫,竟是被这两个小孩的无助给冲散了。
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啊。
哈哈哈哈。
而这般的欺负人,也让许久没有动过怒的顾峥,终于是老虎发威了。
“嘿!你们有什么仇冲着我来,竟然对着我孙子下手!俺跟你们拼了!”
说完,顾峥一手一只的将顾文和顾武拎到战局的圈外,撸着胳膊腕子袖子的就朝着程咬金一伙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拳,你们这群无耻之尤的不速之客!”
“来的正好!大家抄家伙上啊,千万不要跟顾峥讲究啥君子之风啊!”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现在空手还能锤晕一头狼吗?就问你能不能,不能就一起上!”
那就上吧!
于是乎这群人再一次的战斗到了一起,根本就没了什么大将军,某某公的气度尊严。
就像是街头斗殴的王八拳的小商小贩的一般,毫无章法可言。
但是就算是这群老头滚到了土路之中,蹭到了烂泥满身,但是这顾家寨周边的人,包括被自家爷爷的勇武给惊呆了只知道在一旁吃手指看热闹的顾文和顾武在内的所有的围观群众,都是该干嘛干嘛的……不受任何的影响。
因为周围的这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这群不速之客到来了之后,具说是带着任务而来,为皇帝陛下修建一个山林小屋做一个简单的落脚休假之地的时候,他们每日间撕打在一起的时间,反倒是比监工的时候还要多上几分。
600 十三个世界的回放(完)
大家从一开始的震惊,恐惧,到了现在的麻木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状态,那都是这群人给锻炼出来的。
而这一次,长达五分钟的混战散开了之后,则是一伙人哈哈大笑的搂搂抱抱,互相拍打着身上的浮土,依然不忘做出了他们标志性的动作。
“一二三,笑!”
“我们是什么?”
没牙佬!
大家的笑容十分的灿烂,每一个人的牙齿都或多或少的缺了几颗。
这是他们永恒的代表着荣誉的军功章。
也是他们在朝廷上一套和朝廷下一套的小团体。
这是男人间的羁绊,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一生一辈子,直到黄土埋身,带到那地下,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战友,最好的亲戚,最好的惺惺相惜。
多年以后,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
对于自己的大限将至,能做到隐隐绰绰的心中有数的顾峥,一个人一个背篓,离开众人,独自来到了林中。
那里有一口潺潺不断的清泉,为这座山脉提供者永不断绝的流水。
而即将老去的顾峥,觉得是时候为这一方水土,做出他最大的贡献。
他的右手的掌心,放飞出了一汪清澈的泉水。
仿佛多年的相伴,让这死物也多了几分的灵性。
在它看来,它脱离了又一个主人的束缚。
而在顾峥看来,这就是他送于泉水的永久的自由。
“去吧,莫再要被人发现了。”
“去吧,安静的为自己活上一次!”
这低声的呼喊,让清泉仿佛明白了顾峥此时的心中所想。
它并没有重新的化成让别人能够拾取的玉石,反倒是在空中滴溜溜的盘旋过后,一头就扎入到了这一方清澈的泉眼之中。
将这座大南山,当成了它自由呼吸和栖居之地。
从这一刻起,顾峥不再控制这一方泉水。
而这一方泉水,却是选择了用一辈子来回馈这让它自由的人所居住的天地。
情谊,产生的就是如此的莫名,却就是这般的简单。
万物有灵,人为上。
万物有情,心为上。
真情还是假意,自有那人心来分辨。
而背着筐子露出了告别的微笑的顾峥,则是颤颤巍巍的重新下到了顾家寨中。
这是他一生守护的家园,此时无憾了。
叮……
寂寥的音乐响起,诉说着大山的故事。
笑忘书的镜头再一次的模糊,浮现出了不一般的镜头。
沧海桑田,风云变幻。
大南山起雾了。
一道悠远清扬的音乐声响起,一道加了层层滤片的镜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伴随着这镜头响起来的是一道浑厚而充满了磁性的男性的配音。
而这个声音,对于顾峥来说是无比的熟悉的。
此时的他拖过来了一个板凳,竟是难得的认真的坐了下来,如同他观赏过无数次的舌尖上的中国纪录片一般的,看着剩下来的回放。
“大南山,是一座位于东山省境内的一座海拔并不算高的山脉。”
“温润的海洋季风气候与温带针叶林的地貌,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就构成了大南山温度适宜物种丰富的现状。”
“而就是这座并不算起眼的山,却是祖祖辈辈的养活了顾家寨中那一代又一代的顾家人。”
“清晨六点,雾气升腾,山林之中的寒霜未曾退下,却是到了顾家人上山采摘的时节。”
“顾成才,已经沿着这一条无比熟悉的山路,在这座大南山中,走过了二十余载,属于自己的岁月了。”
“此时的他,是要到山林中去搜寻这座大山所赋予他们的独一无二的美味,草蘑。”
“这般平常的野蘑菇,对于山里生活的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的物件。”
“但是大南山的草蘑,却是不同于旁的山林中的蘑菇,经过不少的植物学家扎根于这坐山脉研究这里的地产物种,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南山中的草蘑,可能是现如今我国所发现的蘑菇类的一个新的品种。是真菌分类之中的一个新的分支。”
“因为不好界定,又与普通的草蘑十分的相近,因为它的个头硕大的原因,植物学家将大南山的草蘑,称为霸王蘑。”
“今天,顾有才的目标,就是隐藏在山中的,土生土长的霸王蘑。”
“想要吃到最好吃的霸王蘑,就要翻过三个山坳,爬十几里的山路,到山坡的背阴面,以山中的自然泉眼作为分界线的北山坡中前去寻找。”
“而就是因为这份寻求美食之路的坎坷,也为这种少见的顶级食材,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此时随着顾有才的走动,山顶上的浓雾渐渐的消散,当第一道阳光穿过了密林的遮掩,洒落在了山地之中的时候,顾有才就找到了他发现的第一片的霸王蘑的生长地。”
“这时候的霸王蘑的如同汉堡包一般大小的伞盖,终于整个都展了开来,一簇簇的拥挤在了一起,震撼到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地步。”
“啪”
“这般带着水润脆滑的掐断蘑菇的根茎的声音,能够感受的到,这个白皙剔透的大个蘑菇,它所富含的丰富的水分以及足够厚实的肉质手感。”
“而当地的最有名的霸王肉的取材,就是全部的用这种厚墩墩的蘑菇,一种食材单独料理制成的。”
“今天的顾有才运气着实不错,只不过发现了一片分散不远的霸王蘑的生长地,就将他身后采蘑菇的背篓全部的装满了。”
“因为顾家寨的山民,对于这片山林的爱护,我们可以看到,顾有才在采摘完霸王蘑的时候,都是只挑选其中最大最肥美的蘑菇下手,却是将这些弱小的孢子真菌,留在了远处,以待它们的休养生息,等待大自然再一次的诚信反馈。”
“而就是顾家人的这份坚持,也让大王山的霸王蘑,成为了世界上千金难求的顶级菇类中的一种。不亚于巨型白地菇以及黑松露的价格。”
“在世界顶级厨师每年一度的LB食材拍卖会上,它凭借着唯一的产地以及更加稀少的产量,而成功的卖出了500克20万的高价。”
“一举成为了那一届拍卖会上最为昂贵的蘑菇食材。”
“从而一炮而红,让世界的厨师都知晓了中国的大南山中的霸王蘑。”
“而今天,发现了这样一片完整的霸王蘑的喜悦的顾有才,决定为全家老少做上一顿好的。”
“那就是享誉全世界的霸王肉。”
“下山时的脚步总是比上山的时候更加的轻松,可能对于顾有才来说,今日一早的收获,就足以让他的两个儿子,都无忧无虑的度过三年高中和四年大学的生活。”
“因为除了一些因为在采摘的过程中品相不算完整,或是有些许损伤的霸王蘑是顾家人留下来自己吃的之外,那些剩下的完美无瑕的白净的如同美玉雕琢一般的霸王蘑,就在今天,回到寨中的一个电话之后,就会被专门的盘踞在山下的,霸王蘑的采购点的采购员给收走。”
“收购的价格,并没有拍卖行那般的价格,因为此时应了顾有才的要求,带着专业的保险箱子而来的赵强采购员,在购买承重的同时,还要将蘑菇的品相照片,一并的记录下来。”
“根据世界食材组织的规定,给顾有才的这批蘑菇估价。”
镜头一转,顾家人已经接下了顾有才身后的背篓,他两个放假回家,一大一小的儿子,轻车熟路的将家中留下吃的蘑菇与一会就要出售的蘑菇分了开来。
水灵灵的白色蘑菇上挂着清晨晶莹的露珠。
这些破损的蘑菇被递到了后厨,交由给了他们家的阿娘,进行处理。
镜头中的孩子们竟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仿佛这些蘑菇是他们这个假期最大的惊喜一般,竟是比多卖出的钱,更让他们感到欢乐。
“炒菜的声音就在灶台间响起,顾有才说,要让霸王肉不腻,及时下锅,口感更好。”
“而随着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的声音响起,这一道蜿蜒的盘山路上,采购员的车子也准时的抵达了。”
“先是称重,足足有850克的重量。”
“而这一次的顾有才,十分的幸运,他的蘑菇能够评为顶级品规格的大个头的霸王蘑就足足的有600克之多。”
“剩下的一级200克,50克的只能评为二等品。”
“而这些不同品级的蘑菇,最后流入市场之后,它们各自的归属也将千差万别,各不相同。”
“这一次的收获很大,顾有才的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而作为老朋友,赵强也被邀请在家中吃一次霸王肉之后,再下山离开。”
“饭菜马上出锅,不过占用十分钟的时间,美食到底是战胜了争分夺秒的食材运输大战。让赵强没有摘下摩托头盔,只是站在顾家人的门外,用筷子迫不及待的夹走了这一盘霸王肉的一小半的内容。”
“大块的蘑菇,不见丁点的葱姜蒜的调料,一点点最普通的酱油,为了怕破坏蘑菇本身的鲜美,也只是滴入了一点点。”
“盐巴,产自于这座大山深处的一口产量更加稀少的盐井之中,雪花白的粗糙,却是最完美的搭配。”
“霸王肉的菜肴,来自于蘑菇丰厚的口感。”
“镜头中的赵强,将这一筷子的霸王肉塞进嘴中的时候,颇有几分的恋恋不舍。”
“但是身负任务的他,却只能遗憾的看着满是汤汁的蘑菇被顾家人端回到家中,安静的享受,他只能匆匆的在路上通过咀嚼口中的这几口肉,来感受到今天的幸福了。”
噼啪噼啪
“蘑菇在口中爆裂开来的感觉,就像是镜头外的我们能够亲自感受的一般。”
“那嚼起来如同肉一般的弹牙,却是比肉更加灵动三分的,鲜香可口的质地,就是霸王蘑享誉全球的秘密。”
“曾经有一个法国的名厨是这么说的,霸王蘑的存在,是不需要厨师的。”
“它只需要有一个能够把水烧开的人,将蘑菇或是蒸或是煮的弄熟了,哪怕是不沾着盐巴,塞到口中依然是无上的美味。”
“可能,这就是顶级食材的魅力吧。”
“而现在已经抵达到了县里收购站的赵强,给首都城中的总公司去了电话。”
“办公室外的停机坪,不过几十分钟之后,就迎来了全副武装的取材点。”
“这些蘑菇的去向,不过两三个电话之后,就确定了它们的归属。”
“而这三部分的食材,则会分别的出现在国内最顶级的酒店,国外享誉全球的法式餐厅,以及一个豪爽的国内私人餐厅老板的宴客厅之内。”
“而运输的费用,则是根据大家分到的蘑菇的多少,按照比例平摊的。”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采蘑菇的人的一天,也是一个蘑菇从生成到归属确立的一日。”
“大南山的霸王蘑,代表了太多的可能性,也昭示了与中国人相通的灵活多变。”
“这就是生活,充满了惊喜,选择,以及淡淡的满足。”
摄影机的镜头缓缓的落下,记录下了画面,影像,甚至于人们之间的温情脉脉的互动。
却是永远不能将镜头中的人的真实的味蕾感受记录下来。
但是却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美食所带来的名为幸福的滋味。
所以,直到笑忘书的金色光芒散去了许久,十三个世界的镜早已经平复成为了一张普通的书页的时候,顾峥才从久久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而他回神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晚上吃香菇卤肉饭吧。总之是带着点蘑菇渣的。”
瞧这点出息。
一同随着顾峥一起看回放的笑忘书,却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多嘴了一句:“我记得咱们在那个世界里,有两个挺倒霉的被咱们给拖累了的差役,后来咋样了,也没见到回放提及到啊。”
而顾峥此时脑海中只有吃饭,又哪里顾忌的了那么多,只是毫不在意的回到:“谁说没他们的,后来在顾家寨中,给皇帝老儿盖那个所谓的微服私访度假的木屋子的监工,不就是那两个倒霉蛋吗?”
“临到老了,还是给人家打工,也挺可怜的,这样的就没必要回放一遍在人家的心窝子上扎上一针了吧。”
601 掮客
是挺有道理的,笑忘书就不再多言,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沉寂的状态之中。
而点了一次蓝衣服军团饿了吗的顾峥,也完美的将永和大王的香菇卤肉饭端到了手中。
谁成想,他刚刚往嘴边塞了不过两口呢,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
谁这么没眼力架非在人吃饭的时候给人打电话?
“请问是顾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啊?”
“您好,我叫姜越,是贝俊贝大忽悠,不是,贝记者将您的联系方式和资料送到了我的手中。”
“请问顾先生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是红星体育经纪公司的新晋体育经纪人,若是有时间的话,我还想与顾先生私下接触一下,看一下彼此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不知道顾先生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的顾峥,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距离下午的巡逻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若是这个叫做姜越的小子就在自家附近的话,做一个简单的接触,还是来得及的。
于是,电话那头的顾峥就点头答应了。
当他报出了自己的地址的时候,这头的姜越就兴奋了起来。
他拿着电话难得的感慨自己的好运气,立马回复到:“那顾先生等我一下,我现在就过去,咱们说不定还真是有缘分,我现在就南三环草桥这边呢。”
“哎对了,不知道顾先生吃饭了没?用不用带点?”
顾峥看了看肉酱搅拌好的米饭,只觉得一阵的心塞,但他还是强笑着回到:“吃过了,初次见面客气个啥啊,哦,对了,带瓶冰镇的绿茶吧!家里没饮料了。”
还真是不客气,在三环路上开车的姜越,只觉得手一抖,身旁擦肩而过的一个开着低音炮,副驾驶驾驶室具都是开车窗,抽烟就像是工厂烟囱一般的……拉着烟熏党装扮而过的车,就被姜越刚才那一抖,给闪了一下,朝着一侧的车道划了一个S形状才继续行驶。
其实也说不上怪谁,这姜越就算是抖了抖,那也是在自己的车道内抽风。
若不是旁边的这位车速过快,反应的过于激烈,也不会这般的夸张。
但是起因在自己身上的姜越,还是好声好气的降下玻璃,随着自己的比出来一个抱歉的手势,这事就想着这般翻篇了。
这年头,犯错了就要勇于承认不是?
所以当这辆去而复返,降低了车速开始围追堵截姜越的车又回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疑惑的。
而当对面的那个坐在副驾驶的黄毛,探出脑袋朝着他比起一根中指,并大吼了一串儿:“我X@@#$%”的问候彼此的父母的话语的时候,姜越又是愤怒的。
这原本因为衣冠楚楚上班所压抑下来的暴脾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姥姥!老子不发威,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这姜越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主。
他也忘记了和顾峥的约定了,一打方向盘,直接就拿他那车朝着旁边的马3怼了过去。
砰!
旁边的车哪想到这边的人这般的勇啊,一言不合就是怼啊。
这一个不注意,让给从三环主路上给从一个下环线的出口处给怼到了辅路下边了。
而姜越那辆前鼻梁子同样被怼下去一个凹槽的捷达,却依然坚挺的沿着三环主路的方向驶离了案发现场。
而那个骂骂咧咧惊叫连连的低音炮的车内人,则是看到了罪魁祸首,从驾驶室中,比出了一个大大的中指,朝着天上奋力的指了两指头,就潇洒的挥舞而去了。
“X姥姥!”
真是痛快!
而下一秒钟,得意洋洋的姜越就哭了出来:“真的姥姥了,刚才那个出口我应该下主路的!”
得了,绕一个大圈,下一个出口掉头,十五分钟后,顾峥再见吧您呢。
而让姜越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他晚了这几分钟,顾峥的家中却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这是依照杨教授给口述的地址,自动找上门来的国内的年轻画家画作代理商。
多数是为国内以及国际的大型的画展,画廊和小型拍卖会,搜集代理相关的作品的掮客。
也叫作商业画作经纪人。
相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这位经纪人的名字,也带上了几分文人的色彩。
这个名叫苏墨城的男人,穿着一身合身的灰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黑色手提包,以及一进家门就谨慎守礼的态度,都让顾峥的感官好上了三分。
对于自己的不请自来,苏墨城原本也只是因为这边有一笔小单子的缘故,心血来潮间打算过来看一眼这个杨老都看好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可是谁成想,他一进这红民村,就被这边浓重的历史氛围以及艺术气息给吸引到了。
再加上顾峥这座小院格外的不同,就让他个人的感官达到了一个十分高高的高度。
所以,在与顾峥洽谈到了书画代理的时候,条件也放宽了三分。
“不知道顾先生会不会接商业定制书画,或者是商业活动中的现场作画的邀请?”
顾峥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会,苏先生,我还是来说说我现在的现况吧,您可能只是简单的听了一下杨教授的介绍,对于我这个人您可能并不算了解。”
“首先,我是有主业的,我并不是专业的靠画作为生的画家,所以一幅作品的出售,或者说画作能为我带来的收入多少,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的。”
“所以,这些会影响到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的商业邀请,我可能是爱莫能助的。”
“而我现在能够满足于苏先生公司的条件,可能就是为苏先生固定的提供书画来源了。”
“比如说,一周之内我能提供一副大型的水墨作品,无论是清秀旖旎的还是恢弘磅礴的我都可以驾驭。”
“至于说定制画作,若是不要求的时间过紧,或是极为苛刻的条件的话,我是可以在家中完成的。”
“不知道苏先生认不认可我的这个条件?”
一听到这里,苏墨城的心中就泛起了嘀咕。
所有的年轻画作家,在早期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拿着画作拼命的参加展览,比赛以及推介会?
谁不是混迹在书画界以及画上中间推广人脉?
就算是798后的那些郁郁不得志的画家,若是有个当场作画的商业邀请,来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哪一个不是好好的把握?
怎么就这位的画风,如此的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呢?
于是,苏墨城有些迷茫了,却是摩挲着顾峥给他拿来的两幅练手的画作的时候,因为过于爱不释手,就犹豫了起来。
作为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挖掘一个画家的最大的潜力,将其以最快程度的推广开来,提高他在业界的知名度。
这都是书画界的惯例了。
但是碰到了这么一个无所谓的主,就算是画作优秀,也让苏墨城犹豫了三分。
他这边正在思考呢,‘噔噔噔’顾峥的小院大门就被人从外边给敲响了。
见到于此的顾峥也不勉强,只是朝着苏墨城一笑:“我这边好像又来了客人了,苏先生不着急,您先考虑着,我去开门。”
说完,就从小板凳上起身,摇晃着手中的蒲扇,就将院门给打了开来。
一拉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身上的劲头怎么说呢?
与苏墨城的外边温文尔雅实际上内心深沉的人不同,这小子一看就是一股子虎劲儿,别提多冲了。
而还没等顾峥开口呢,这姜越不亏是圈子中的猛人称号的主,率先一步向前,就一把将顾峥如同多年的好朋友一般的抱住了。
602 我也是有经纪人的人了
他自来熟的拍了拍顾峥的肩膀,又十分有分寸的退后了两步,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哈哈乐道:“哈哈,你就是顾峥吧,我是电话里说过的经纪人,姜越啊!”
“你这可真不好找,我打听了半天,才寻过来的!”
“话说,我没来晚吧?喏,大桶的冰绿茶,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每样都买了点。”
这孩子撒谎不带大喘气的,但是做人还是挺实诚。
但是顾峥低头一看姜越手中拿的绿茶的时候,却是哈哈的乐了出来。
一看就又是一个不会过日子的主,他要的是超市里原价6块,特价4.8若是加上微信的减免只需要三块钱就能拿下的那种两升大桶的统一茉莉花。
而不是现在姜越手中的鲜果时光的,一杯就要十五块的茉莉蜜茶。
不过看在对方拎了半口袋的各个牌子的绿茶杯的份上,顾峥打算,就先喜欢上他三分吧。
于是,同样的笑着的顾峥,就将姜越给让了进来。
而十分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苏墨城身边的姜越,则是龇着牙的朝着对方递过去了右手。
“呦!顾峥有客人啊,你好啊,我叫姜越,是一个励志要成为顾峥的职业经纪人的男人。”
“请多关照了啊!贵姓啊?”
一听这话,苏墨城心中就是一个凛然,他试探性的递过去自己的手掌与对方一碰就松开后,低声的询问到:“免贵姓苏。”
“怎么难道姜先生也是来找顾先生谈经纪人代理的问题的吗?”
听到这里的姜越,就算是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由的警醒了起来,他往后一仰头,上下打量了苏墨城一番:“怎么?你也是一个经纪代理人?”
“正是。”
“呵呵。”
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身份的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压力好大。
原以为顾峥应该是个冷灶,而他们这种雪中送炭烧冷灶之人,难道不应该很让顾峥感激涕零的吗?
谁成想,这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难道说这顾峥在圈内的影响力已经能够达到众人皆知的程度了?
于是两个彼此误会的年轻人,再一次的试探起了对方。
“呵呵,不知道姜越先生做这一行多久了?”
“呵呵,不才,刚刚拿到经纪人资格证书,顾先生是经过朋友的推荐,说不定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也说不定啊。”
“毕竟像是顾峥这般有天分有灵气,还十分努力灵活的年轻人,在业内可是不多的啊。”
“的确是啊!”苏墨城再一次的将眼睛瞄向了桌子上摆放的那几副练习的画作,赞同的回应到:“是的啊,所以像是顾峥这般有灵性的人,自当应该加入到一个大型的商业公司之中,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代理人,来打理他的副业啊。”
“呵呵,”这是讽刺我姜越是一个新手了?这心大但是脑子不差的姜越转头就问道:“经验丰富?不见得吧?”
“别看我是个新手,我可是这行当里的老人了,只不过刚拿下来经纪人的证书罢了。”
“倒是苏先生你,我怎么以前就没见到过你呢?莫不是骗子吧?要知道啊,现在糊弄人的公司还是颇多的啊!”
“你!”听到了这话的苏墨城,那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立刻暴起,反倒是攥着拳头,在心中默默的将顾峥的标准合同给提高了几分。
以求在接下来的碰面之中,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一次击垮,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姜越那原本可有可无的代理心思也完全的定了下来,马拉松长跑加一个铁人三项受众小了咋了,那是因为没放在他姜越的手中。
但凡顾峥签了他手底下,保准让顾峥一年挣俩……捷达车。
于是,当顾峥将新倒好的茶水放在姜越的面前的时候,这两个已经开始隐隐的针锋相对的年轻人就齐刷刷的开了口。
“顾先生,我想我们青林文化公司能根据顾先生的需求,提供一份我们公司的B类产品作家的合作合同。这是合同的样本,不知道顾先生意下如何?”
“顾峥啊,我们红星体育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咱们身后有集团背景啊,这样,你签下我的独家代理,咱们来个互惠互助的协议咋样,咱们不硬性规定,灵活机动。”
“签人不签项目,你觉得呢?”
可是等着两个人将各自的公司和条件这么以报出来,就立马觉得不对了。
“你是文化公司?”
“你是体育经纪人?”
俩孩子怒目而视,眼珠子瞪得滴流圆。
而顾峥此时的身上,闪着微微的黄色光芒,在大家都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就轻轻的沉寂了下去。
这是好运气起作用了?
对面的顾峥也不管那边的两个怪人是怎么想的。
只是饶有兴致的接过了桌子上的两份简易起草的标准合同,一目十行的浏览了起来。
你别说,还挺符合顾峥的目标预期的。
文化公司的这一项,分明就是给已经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准备的。
商业行为的磋商兴致,以及一周内的作品的固定量贩,都让顾峥觉得十分的满意。
剩下就是作品的出售价格了。
而姜越这一份合同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若是签下来了,他就算是自负盈亏与顾峥的经济利益挂钩,并以顾峥的主观愿望为主的专属经纪人合同了。
对于顾峥来说,是十分的难得了。
所以,他就带着让对方不容置疑的微笑,十分狡猾的点了点头。
迅速的给两个人敲定了下来。
“我看二位着实的很有诚意,这样吧,下午呢我还要去上班,这两份合同他们在微信上再将细节的问题给敲定了。”
“到时候呢,我再把底稿用邮件的方式传给你们,若是确认无误了,你们再给我打电话签约。你们看呢?”
还能怎么办?
只能说好了呗。
两人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随着即将要上班的顾峥一起,陪着他锁门出院,就在这红门村中分道扬镳了。
就在这顾峥的背影消失的连影子都不见的时候,姜越心中不平,忍不住的就多问了一句。
“哎,我说,你一个文化公司的人,来找顾峥签订什么合同啊?”
“书画作品销售合同啊!”
“难道你不知道?顾峥刚在东京的艺术交流会内售出了一副佳作。”
“80万日元的价格,创造了今年新晋画家的新高了。”
“还是国画作品呢。”
“国画怎么了,顾峥怎么还有这天分。不过80万日元也不算多吧。”
“你知道顾峥是谁吗?他为啥去东京?他可是首体名下的专业运动员,世界冠军,北马东马双料冠军。”
“80万日元很了不起啊,你知道他一个东马赚了多少?7万美金啊!扣掉必须的,拿到手的也有五万。”
“是美金!懂!”
但是等这两个性格不同,但是一样的财迷的经理人互通了消息过后,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我去,这是好事啊,原本还因为自己给的合同太优厚了而感到心痛呢,这一下子就觉得值得了。
若是能够操作的好了,宣传得当,那他们签署下来的顾峥,商业价值就是成倍的增长了。
这一下子,苏墨城就明白了,为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顾峥,就连作品都没有带到东京,只是通过展示,就能够售出这般的高价了。
想到这里的这两个人,都在心中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在彼此很有深意的对视之中,互相就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苏墨城,请多关照!”
“姜越请多关照!”
一个互帮互助的攻守联盟,正式达成。
而现在的顾峥,在上岗的同时,却是接下来了一个硕大的馅饼。
因为他前两次的良好的表现,以及网络上为城管队伍的正面形象做出了有效的推广的功劳,作为一个丰台城区的代表人物。
虽然再一次的升官发财未免有点太过了,但是一些不过分的实质性的好处,还是可以送于顾峥三分的。
这不,由于红门村小组的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上级决定了,这一次的行业内部的培训会议,就又付生和顾峥这一小组的成员,作为代表,去参加了。
当然了这样所谓的培训提高会议,变相的就是一个旅游的奖励。
为期三天,一个周末,开会的时间占到了半天,其余的时间就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拉近感情,提高自我的时间了。
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度假。
没看召开的所在地,正是金秋距离京城最近的草原,丰宁坝上草原吗。
马术俱乐部度假酒店……这般的开会地点,就不言而喻了吧。
所以,知道了这种消息的顾峥还是十分的高兴的。
这一个下午的巡逻,基本上就在与自家的付队长讨论着明日中前去草原的憧憬中度过的。
就算是第二天一早,因为集合地点过于偏远,在京城的大北头,需要顾峥一大早就开车拉着老付,朦胧间而去,他也并没有太多的怨言。
其实对于草原的憧憬,顾峥并不算太多,免费自驾行,恰恰满足了这个土鳖汉子的心中渴求。
603 俱乐部后有马场
这一行人,在单位的大巴车的引领下,浩浩荡荡的就杀向了丰宁坝上。
这个5月的金针花,6月的野罂菜,7月的干枝梅,8月的金莲花……繁花似锦充满了灵性与美景的地方。
而他们选择的下榻的地点,也是这里富有盛名的马术俱乐部的常驻地所在的度假酒店。
这一群上午还穿着蓝黑色的制服,假模假式的在会议室中开会的城管队伍。
待到中午聚餐的时候,就完全的脱去了身上的束缚,一个个的穿着自己最为舒服的T恤运动裤的就出现在了餐桌之上。
你问为什么不穿大裤衩?
入秋的蚊子,太毒了啊!
若说来坝上,只有两点的需求。
那就是敞开了的玩儿,以及敞开了的吃。
草原上,还能吃什么?
自然是久负盛名,让顾峥无比怀念的烤全羊啊。
不过等到那重头戏烤全羊上桌的时候,顾峥才知道,这和他在草原上流浪,战场上仓促时所吃的烤羊是完全的不同。
早在小羊羔被人宰割了之后,就被大厨们用剔骨刀将羊肉按照肌肉的纹理,给细细的切出花纹。
在简单的第一层的调料汁的二十分钟的腌制之后,就被厨师们给送上了柴火架子上炙烤。
待到表皮烤制的金黄酥脆的时候,一旁的大师傅,就会用十分锋利的小刀,均匀又快速的将最先熟透的一层肉,给削下来,快速的上盘,分与食客们享用。
然后在还有着血丝的未曾熟透的剩下的羊肉上边,迅速的刷上草原上独有的材料所配置的酱料,均匀涂抹之后,再转着圈的将第二层肉也一并的烤熟。
就这样的反复刷酱料,一层层的削制的过程中,一整只的羊,只剩下了一个可怜巴巴的骨头架子,到了最后,还不忘记被端到那喜欢啃骨头的老饕的盘子之中,享受一把有滋有味的干巴脆!
吃烧烤的中国人,自古至今的传统,那就是酒水搭配。
原本就打算肆意一把,醉倒了就可以回酒店睡的同事们,自然也让丰宁的人民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敞亮。
这群没事就撸串的执勤人员。那是个顶个的千杯不倒。
反倒是把这真正能喝的顾峥,都给喝的有些五迷三道的了。
他就站在这个为了欣赏一望无际的草原风景,而特意安置的落地玻璃前,看着那窗外的美景,不由的就血脉蓬勃,豪情万丈了起来。
他也顾不得喝的东倒西歪的老付了,将他随便的扔到房间的床上之后,就翻出来了自己的卡其裤,越野鞋,套在身上就打算出去走走。
马术俱乐部酒店。
在丰宁草原上颇有名气。
这里汇集了北方诸多喜爱马术的个人或是单位,而这里的老板,原本也是一个喜爱并且愿意去推广这项项目的人。
酒店大厅之中,不像是平常的度假村中,卖的都是当地的纪念品或是土特产。
这里的每一件商品,都是与马术息息相关。
小到一顶潇洒的牛仔帽子,大到全套的马鞍,绳索,GPS定位仪器,此处是应有尽有,所有有关于马术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
而这里的老板也是十分的仗义。
他的酒店后边就有一个自带的马场,标准的环道跑马场,标准的马术表演直道,以及标准的养马场,都让这里显得是如此的专业。
这是老板的主要事业,与他的酒店副业不同,能够看到他的一番心血。
本就对马儿无比熟悉,两个世界都与马打过交道的顾峥,自然是先在酒店的前台看了一下在这种专业的赛道中,想要骑马所需要的价钱。
不贵一小时60元左右。
不过在丰宁因为马匹的数量较多,竞争比较激烈的这个地段,这并不算是最便宜的。
所以,顾峥还看到了另外一个选项,那就是专业的赛马的骑乘,需要的价格是普通马匹的两倍。
这其中的区别,需要顾峥来判断。
根据前台的提示,他可以先到后边的马场之中看看这里的马的品质,就知道这个价格值不值当了。
于是,晕晕乎乎的顾峥,晃着外八字,跨着肩膀背着手的就朝着酒店后边溜达了过去。
待到他看到了那白色的栅栏,青色的原野,标准的比赛用赛道之后,也只是嘀咕了一句:“无趣。”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出现在港城之中的极速赛道上的赛马,是将一匹马潜力扭曲化商业化之后的诞生品。
带着一种淡淡的属于马儿自我灵魂的悲哀。
在人类追求极致速度的同时,却扭转了这些马儿原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在顾峥看来,一匹好马,应该像是他原本在西北之地养过的马那般的坚韧,是他在广漠的草原上奔跑的马儿那般的持久。
是能在大自然最恶劣的环境中与人类并肩抗击风雨的战士与伙伴。
而不是现在的这种气喘吁吁的跑过了几圈之后,就口吐白沫的家伙。
所以,在马棚中,顾峥看着这一匹匹的洗刷的油光水滑,剪掉了潇洒的马鬃,梳理成了小脏辫子的硕大的马儿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运用到了前几个世界学道的本事的时候,那些马儿给他的反馈,让他认为这些马怎么说呢,稍微有点蠢了。
或者说,没有了那股劲儿。
所以,此时的顾峥的摇头叹息,就未免太过于扎眼了。
这些服务于马棚中,平时给游客教授马术骑术的年轻的教练们,就看着有些颇为不舒服了。
破天荒的,一个骑乘组的私人教练的就开了口。
这些个蒙古族的小伙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往。
“这位客人,请问您是来选马骑乘的吗?”
“还是来请私人教练教授马术的?”
您别老装那个特别懂行的摇头行吗?
你没看待在你边上的两个小姑娘,看着你走过一个马圈就跟发生了重大的灾难事故一般的直摇头。
搞得她们两个还以为你看出了这其中的什么门道了一样,都不敢轻易的选马了。
这群小伙子可是根据手底下圈养的马匹以及私教课的提成来赚钱的。
好么,你是来搅局的吧!
听到了这小伙子的询问,顾峥打了一个酒嗝,还真是把自己心中的遗憾给说了出来了。
“不是,小伙子啊,不是你这里的马不好,分要怎么比了,若是讲赛道速度用马或者是盛装舞步的马匹,你这里的用于游客使用的马儿,比那外边的当地牧民用来拉活的搞创收的马可是好了不少了。”
“但是这马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啊,我啊想要那种能长途跋涉一口气跑个过瘾的那种。”
“你们马棚中的马,都太娇贵了,没意思!”
听到了这话,一旁的几个小姑娘顿时恍然大悟,而这些私人教练们也长出了一口气。
这看来是一个入门级的选手了,应该是奔着耐力马来的。
若是这样,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的全部都递向了最里边的那个马棚的方向。
这蒙古族的小伙子还略带兴奋献宝的跟顾峥推荐到:“那这位客人,你可是幸运了。”
“最里边刚来一匹耐力赛的退役马,因为年龄的缘故,原本的骑手不打算用它参加比赛了。”
“所以,我们的老板就给花了一个划算的价格给接收了过来。”
“若是客人有骑乘经验,可以尝试着购买那匹马儿的骑乘时间啊。”
“哦?”一听这个顾峥就来了兴趣,他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就说了一句:“我瞅瞅!”就一步三晃的来到了马棚的最里边。
这里边果然有一匹雪白的马儿,未曾剪过马鬃,却是梳理的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的打缕的肮脏。
身上的毛发也是油光水滑,马尾巴就算是来回摆动,也是一尘不染的让人心见则喜。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匹好马。
虽然年岁对于现在的赛马比赛来说,已经是高龄赛马了。
但是无论是它的身材比例还是肌肉的分部来说,都是一匹难得的良驹。
终于来了精神的顾峥,转头就问这群工作人员到:“我看到酒店外围有一个踩出来的野外跑马道,那个这马匹是可以在外围草原上跑圈的吧?”
“可以!”听到这么问,大家就知道了,这是来了大生意了。
这可不是一小时两小时的私教课,年轻女孩叽叽喳喳的过会瘾。
他们这是碰上了老手了。
所以小伙子们更加的热情了,指着酒店的前台就给他做了指引。
“您把身份证压在前台,交上押金和预付的骑马的费用。”
“按照发票开具的时间开始计时,到时候您将马儿原样的带回来的时候,再按照骑乘的时间,多退少补的。”
“明白!那个专业的骑马服,有租赁的吧?算了还是来上一套吧。”
说真的,马术俱乐部的服装租赁倒是齐全的,但是马靴马裤这种必备品,还是贴身来上一身,感觉更加的舒服。
吝啬如同顾峥,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了。
604 飞驰吧,大风
因为就算是买Fouganza(迪卡侬)这个牌子的骑装一套,全搭配下来也只不过2000+的价格。
当然了这价格是只求基础,不求华而不实啊!
对于顾峥这种痛快的买家来说,前台的姑娘是最为喜欢的。
就这一大笔的单子,就足够她乐上一天的了。
多数普通的客人,都是选择了简单的租赁头盔手套马靴尝试一番即可。
像是顾峥这种着实不多。
所以,待到顾峥再一次的走进马场的时候,简直就是大变了样子。
紧绷的咖啡色的马裤,将他健美的大长腿给展示的一览无余。
男子汉气概最盛的马靴,一直包裹到了膝盖。
再带上圆形的同色系的头盔,别提多精神了。
与他平时穿着黑蓝色的制服时候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精气神都不一样。
而这般霸气外露的顾峥,仿佛也合了这匹老马的心意,它竟然在顾峥将其牵出马棚之后,主动的将头凑到了顾峥的手臂一侧,温柔而顺从的蹭了蹭他的臂膀,展现出了相当的依恋之感。
惊呆了有没有!
自从这匹叫做大风的老马,被送到了俱乐部之后,它就一直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
其实一匹十六岁的马儿,对于年龄在20-30岁的马龄来说,说不上太大。
因为这些马的寿命有可能能活到三十出头的岁数。
但是对于一个超级耐力赛中的比赛马匹来说,就稍微有一些老了。
在速度的持久方面,以及分赛段的心跳检测的过程之中,都会有不稳定的因素发生。
所以它原本的主人,才会忍痛淘汰了它,将它送到了一个幸福的养老地。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匹马儿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奔跑……对于马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今天的马棚外,看到了那个望向它的人的身影的时候,大风就知道,它的机会来了。
马也是有脑子的,它们也是会相看人的。
对于畏惧它们新手,它们就如同动物的本能一般的是会欺负人的。
虽然驯养过的马匹不若野马一般的桀骜不驯,但是它们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
但是今日的大风,在看到了顾峥本人之后,全身心的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这位陌生的骑手,他浑身上下的气味都十分的好闻,带着无上的草原霸主的味道。
也带着饲养它多日的饲养员的如同饲料一般的甜香。
总之大风喜欢他。
在看到了顾峥去而复返,穿上了一声它从小到大就看到它的主人穿着的一样的行头的时候,这种心中的依赖之情则是更加的严重了。
所以,在年轻的饲养员的眼中,看起来并不算好接触,甚至是脾气古怪的大风,现在却像是一个贴心的孩子,跟着顾峥的牵引,乖乖的就从马棚中被牵了出来。
“将马鞍和缰绳递过来。”
“哦,哦。”
在一旁从旁协助的助手,原本还打算自己上手给大风上马鞍呢。
可是谁成想顾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这个咖啡色的马鞍之后,反倒是娴熟无比的自己将全部的套路都安装完毕了。
不但如此,已经挂上了缰绳的大风,还十分舒坦和期待的打了一个响鼻,仿佛在催促顾峥,快点,再快点。
这一行云流水的动作,看楞了周边所有的教练和游客。
而在孤零零的空场上的顾峥,却是一边被大风拱着脖子,一边笑闹着安慰这匹颇有灵性的马匹。
“等等,我把水袋挂满了啊,路上咱们不是还会渴吗?”
“你等等啊,我抓吧糖啊,麦芽糖还是大虾酥,哈哈,都来点吧。”
水分和糖分,对于长途奔袭的马儿来说,是十分不错的补给了。
而大家就在这般的目瞪口呆的状态之中,如同梦游一般的看着顾峥就在马棚的门外,整理了一下骑士帽子,将下巴上的扣子扣好了之后,朝着他们这群跟傻帽一样的人轻松的一挥手,就一个潇洒的纵跃,翻身上马。
一人一马身姿矫健,竟像是配合过多年一般的,就在这还未曾出得酒店的门内,游客们还有来有往的空地里,就哒哒哒的一路小跑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马场的教练才想来,这一般的人都要牵着马出得酒店的大门,才能上外边的草原上的野地里奔跑。
现在虽然不是入住的高峰期,但是这人来人往的,马匹若是不受控制,冲撞了人怎么办?
“哎哎哎!”
可惜他的提醒晚了,已经跑到酒店大堂的空场处,与几个返回酒店的客人狭路相逢的顾峥,就上演了一场难以置信的华丽的表演。
只见在这人群之中,顾峥骑在马背上的速度未曾改变,依然是匀速的小跑状态,但是大风在他的操纵之下,却跑出了盛装舞步的流畅的小S型,左右腾挪的步伐。
在这般优雅的动作下,让一旁的那些游客们瞬间的就因为惊喜而尖叫了起来。
“天呢,这个酒店的俱乐部的马也太棒了吧!”
“天啊,我是不是碰上了什么表演了。”
“啊!那是酒店外租的马匹,嗷!太牛了,一会我也在酒店里租赁马儿骑上一骑。”
“不就是比外边的农家院贵点吗?值了!”
但是还没等这群人尖叫完呢,那脸上还带着舒服的笑容的顾峥,他们一人一马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
草原,绿色一望无垠。
一阵阵的微风拂面,带来了青草以及牲口粪便混合的味道。
这才是草原行的真谛。
不要去看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不要被那多于开发出来的华而不实的游览项目所欺骗。
草原,它最终的目的就是驰骋,放飞自我的驰骋,无论是身还是心的。
于是,顾峥撒了欢的奔跑了起来。
在大风最舒服的速度下,两个人就十分有默契的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腾飞的自由。
此时的大风,嘴角被高速的风微微的扯起。
它的表情像是在笑,它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而它湿漉漉的大眼睛中,则是充满了情感充沛的泪水。
真好,它还是那个大风,一个被人需要的风。
顾峥这边舒爽了,那旧时的回忆也逐渐的奔放了起来。
“阿姆特太…嗷嗷嗷嗷!!”
从来骑马都不用马鞭的顾峥,将围在脖子上和遮挡在嘴巴上的面巾给摘了下来,随着他奔放的欢呼声,一同在头上摇摆了起来。
这声音仿佛是穿破了苍穹,响彻了天籁,让遍布在这星星点点的草原上的蒙古族的同胞们,也受到了感染,也一并唱和了起来。
悠远的蒙古长调,带着难以描述的婉转,在这蓝天白云,绿草黄花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这边的顾峥是舒爽透顶了。
那边俱乐部的老板的牙都快痛苦的要掉了。
牙疼。
你问为啥?
还不是因为大风啊。
这是他的马术俱乐部中认识的老朋友的爱马。
他这老朋友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土豪,人到中年了,没旁的爱好,就是喜欢骑马。
而很爷们的性格,也造就了他喜欢骑乘的是耐力赛这般的极限运动的马匹。
大风就是他的马,只不过在退役了之后,他手头中本就从西亚进了两匹年轻的马匹,对于他私人的马棚来说,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以及经历来圈养大风了。
为了让自己的大风,不要受到退役之后的拘束,也为了爱马能有一个相对平缓的养老的地方。
他就将大风半卖半送的交到了马术俱乐部度假酒店,也就是他的圈子中的好友,酒店老板的手中了。
一方面是这边是马术耐力赛的基础比赛场地,另一方面是老板也是其中养马的老手,这里的工作量又不会亏待了大风。
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举两得的共赢的局面。
605 丰宁极限马术耐力赛(12/50)
自己若是想大风了,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可以杀过来,随时都能看看。
但是今天俱乐部老板的牙疼不是因为自家的朋友想念大风没有见到。
而是因为他们找大风回来是真的有急用。
因为就是今天,丰宁杯极限马术耐力赛的正式比赛前的资格赛就要打响了。
这丰宁杯的比赛,在国内的马术耐力赛当中是一个十分老资格的比赛了。
根据国际马术协会FEI的要求,这里可以承办一级(80公里)到四级(160公里)的全部级别的比赛赛程。
是一个受众很小但是资格很老的圈子内的重要的赛事。
而只有参加了资格赛,能够达到丰宁赛事的基本的要求的选手,成绩达标了之后,才能参与到正式的比赛之中。
若只是错过一次国家级别的耐力赛的话,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但是这一次的丰宁的国内赛,如果是国内的好手的一次大练兵,为了即将要举行的迪拜国际马术耐力赛的比赛做准备的话呢?
其中的意义就太过于重大了。
自己若是连资格赛都没有达标,那么他在圈子内的老资格选手的自称,就徒惹人发笑了。
但是偏偏这天不遂人愿,今日中他原本磨合了许久的新的年轻的马匹,闪电,却是在运输到了丰宁了之后,状态并不算太美好。
不知道是前一天受凉得病,还是水土不服的吃坏了饲料。
但是这匹黑色的马,整体的状态就是蔫蔫的。
就算是通过了兽医的马匹的检测,那也不一定能够达到原本预期的效果。
所以,当机立断的孟文,就一个电话拍到了酒店俱乐部老板老友的面前,询问在马棚中的大风,来到这里之后适应的如何了。
而作为一个被拜托的人,蒋波能说他做的不错嘛?自然就一拍胸脯子就把孟文给带到他后边的马棚中,去牵大风去了。
等到这哥几个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好像刚刚的受到过了一场心灵的洗礼一般的,每一个年轻的马术教练,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反倒是勤勤恳恳的给游客们好好的上课,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竟然积极主动的清理起了马棚。
工作的热情极其的高涨,让蒋波在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了十分的疑惑。
“哎我说,小刘,你们在干嘛呢?大扫除?不错不错。”
“好好干啊,那谁,最里边的是小赵吧?把大风牵出来,先给你们的孟哥用用。”
“要是没什么事,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这就走。”
听到了自家的老板如是说,这马棚中就是一静,连在外边忙活的两个助理都不动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孟哥都快等急了啊,快去牵马啊?赶紧!”
就在蒋波殷勤得到催促下,那个被叫做小赵的教练就抽了抽面皮,跟自家的老板汇报到:“老板啊,那个啥,大风刚被一个客人给牵走了。”
“估计现在已经去了草坪的跑马场去了。刚才你们从大门进来的时候,没碰到?”
没有啊!
等等,当时他们停车下来的时候,眼前闪过了一道阴影,如同风一般的不见了。
不会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客人吧?
不是吧?
于是极度的不相信就让孟文的话语是脱口而出:“不可能啊,大风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人给骑走了?”
还骑得那般的潇洒。
说好的对于主人的依恋呢?
我桑心了大风。
一时间,孟文想的反倒不是此次的资格赛了,而是他被被他抛弃的马抛弃掉的这种微妙的心理当中去了。
但是还算是清醒的蒋波,则是太感兴趣了,他也顾不得别的了,看着手上的腕表,跟孟文说道:“快快时间来不及了,要么这样,你先回去牵闪电去做马匹健康测评。”
“若是通过了你先看看闪电的反应,控制着最低的标准线,去跑个一级的基础资格赛。”
“而我呢这就开车给你追追大风去。我也要看看这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子,是何方的好手啊!”
这就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大家都是一缩脖子,无可奈何的孟文也只能哀叹一句自己的运气不好,现在的他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毕竟马匹的所有权是归属在蒋波的名下的,人家愿意租赁出去,也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谁让你卖了呢?
精明的酒店商人,开着他的路虎就奔着原本身影消失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而倒霉蛋孟文则是回到自己的营地中,与自己的团队再商量对策了。
这一路上,没有了好友的掣肘的蒋波,依照着自家员工所指引的方向,开着车往草原的腹地是越开越远。
不过看这个样子,蒋波就是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牙更疼了。
这个方向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丰宁资格赛的比赛路线呢?
果不其然,这蒋波还没开出两里地呢,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旗杆标志,以及建议棚子组合起来的临时的比赛基地了。
随着车辆的越靠越近,蒋波也看到了初始地的现状。
一些还未曾出发比赛的选手们,还在整理自己胸前的号牌,一旁自己的爱马陪着他们一起,等待着前边裁判出发的指令。
见到这里有条不紊的准备,已经是地头蛇的蒋波自然是十分熟稔的上去挨个的打着招呼。
“哎,我说老冯啊,问你个事情,有没有见到一个小伙子,年纪不大,一身基础装备挺全乎的,刚从这边骑马跑过去啊?”
这里人来人往的,马儿和人跑过去的也太多了吧。
但是蒋波这么一问,他们还真有印象。
盖因为大家发现,这个小伙子绝对是一个骑马的老手了。
看他跑动的方向和速度,组委会的人认为这个小伙子是觉得自己的骑术不错,打算和这些常年玩马的专业选手们来一较高下的呢。
往年资格赛,甚至于专业的比赛中,都有这种陪跑一阵的游客。
等到他们跟不上速度,或是被野外跑马的高强度的体能要求给颠簸的受不住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蔫儿耷拉的返回了。
所以,大赛组委会一般也并不会阻止他们的参与。
而蒋波问的人可能就是这样的选手吧?
所以,一个对于帅哥的印象会比旁的人比较深刻的小姑娘,就率先的开了口。
“有啊,你看是不是那个人,刚才和78号选手一起跑出去的小伙子。”
“口中还吆喝着长调呢。中气十足的可精神了。”
这不是废话吗?
蒋波顺着小姑娘的手指方向一看,喝,都快成了一个小黑点了,要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小点,他蒋波差一点就错过了。
得到了指引的蒋波,点头称谢,一个油门,错开赛道一定的距离,远远的就追赶而去了。
随着这车速越开越快,原本的想要将大风追回来的心,却是慢慢的变淡了。
就这般跑马的速度?
现在的大风追回来了,也无法立刻就去参加资格赛了。
先不说体力消耗的问题,就算是这个心跳回复到平静的64的水准,也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了。
耐力赛的选手,可不是只追求速度的勇夫。
在一个比赛的赛段之中,要分成四个小赛段的部分,并且为了马匹的健康,和检测运动员与马儿的配合以及体力的有效分配的水准。
在这四个小赛段的检查之中,都有一部分对于马匹的心脏跳动的检测标准。
在规定的测量地之中。
比赛的选手,从下马进入到检测场地之后的十分钟之内,要让马儿的心跳能够成功的降到64以下,才算是合格,才能够继续出发。
若是在规定的最长的时效内,没有达到,对不起,组委会就会认为你透支了马儿的潜力,会在长途的奔跑比赛中,对于马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运动损伤。
这般不人道的行为,组委会是绝对不允许的。
而作为操控马儿的选手,也将失去了此次比赛的资格。
就算是你前面的赛段完成的多麽的完美,对不起了,现在你也是只有直接退赛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就是人性化的耐力赛,而不是以透支马匹的潜力和损害马儿的持续发展来赢得比赛的那种不顾一切的黑赛事。
所以,因为这种严格的比赛赛制,让耐力赛马术的运动选手,想要完成一个全程赛段的比赛,都成为了一个不算容易的事情。
更别说在这种赛会要求的规定下,取得最后的胜利了。
许多经验丰富的赛手,都说过,想要取得耐力赛的冠军,经验是最重要的,当然在经验十分丰富的情况之下,也只能祈求一下上苍要给点好运气了。
所以,想通了的蒋波就不慌不忙了起来,他反倒是掏了掏自己的车内的杂物盒,拿出一个绿色的一次性打火机,将嘴巴上叼着的皱皱巴巴的香烟,给点了起来,放上了一首马儿你慢些跑之后,再悠悠哉哉的出发,远远的吊在了顾峥的身后。
至于你问现在顾峥在干嘛?
跑疯了啊。
606 乱入的门外汉
他跟大风一头就扎进了耐力赛的资格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了这里还有一场比赛。
对于顾峥来说在哪里跑不是跑?没什么区别。
但是这大风现在的反应却是十分的不同了啊。
这是它无比熟悉的比赛场地,这是它曾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或是国内或是国外的属于自己的战场。
现在,它即将垂垂老矣,以一个中年马的身姿,再一次的踏足它心心念念的领域时,大风兴奋了。
当78号选手奔跑出去的时候,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就在大风的身上涌现了出来。
而骑在大风身上的顾峥,也立刻就感受到了身下的马匹的感受。
“想跑一把?”
“吸噜噜噜噜噜!”
“那就来吧!”
一阵风过后,毫不犹豫的人和马……就追赶了上去,成为了打酱油的编外人员。
而那位被追上的78号选手,着实是一个淳朴的孩子,他看着并没有任何号码牌的顾峥的身姿了之后,反倒是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不错啊哥们,勇!”
接下来就不说话了。
说白了,高速运动的时候,大风呼呼的往口鼻之中灌着,谁有闲工夫聊天啊。
这又不是策马奔腾我们活得潇潇洒洒。
马背上哪来的闲适与自由,那都是笑话。
这78号的嘴巴上是安静了,但是他的内心之中的活动,却无法掩盖他其实是一个话唠的本质的。
因为顾峥的这一两步跑,压根就骗不过身旁的专业的骑手。
此时的78号的内心是这样的。
‘我去,扮猪吃老虎的吧,这绝对是将号牌给藏起来了。’
‘我去,这姿势怎么感觉就那么的潇洒呢,我要是像他这般的骑着马,腚一定会疼的。’
‘我去!超过我了,一个马身了,到底是业余的还是专业的啊,你妹啊,为什么拿出一个国际比赛的速度来影响我啊!’
‘啊啊啊啊,大哥,这是一个资格赛的啊,速度太快了是要倒霉的啊,你不要来影响我的节奏!’
‘小军,你是最棒的,你不要被影响,必须控制在18公里/小时的匀速运动的速度。’
‘这是完成一个标准比赛的基础,78号,你是最棒的,掌握好自己的节奏!稳住!’
‘X凸!好像跑快了一些,是错觉吧,不会超过了20公里了吧?完蛋了。’
一旁的顾峥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78号,主要是这个小伙子的太有意思了。
只不过他顾铮转过头来之后,看到他默默的变脸的表情,就能猜的处他内心的所想,这件事情就太有意思了。
顾峥也没有去提醒这小子,只觉得有趣,转头就把他给忘到了脑后。
但是顾铮在跑出去大半个钟头之后,看到了大风习惯性的开始减速时,就满头的问号了。
“你这是打算去哪啊大风?”
顾峥顺着赛道的指引,就跟着大风进了一个立起来旗杆大门的一段检测基地之中。
看着这个木头栅栏隔绝出来的一道道的方块场地。
顾峥瞬间秒懂。
这里有给马补充水分饮水的水桶,还有十分新鲜的水草,以及一个检查马匹和人员安全的助理工作人员。
在马而进入到前方的计时器的时候,这一场规则的检验就正式的开始了。
到了这个时候,顾峥才明白,大风是自动的把它这一场的行程当成了一场比赛了。
而自己进来之后,竟是没有人前来询问他是不是此次的参赛选手?
对于顾峥的疑问,一旁的工作人员若是能听到他的话的话,一定会朝着他大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多么的有欺骗性!除了没有号码牌,谁会这么大脸盘子,轻车熟路的过来蹭吃蹭喝蹭服务啊!
当然了,组委会误会了,顾峥也默默的享受了一把被误会的便宜。
他从旁边的框子里抽出来一根自取的士力架塞到口中,迎着微风心情很好的看着一旁的助手拿起一旁桶中的温水,自动的就在大风的身上均匀的撒了起来。
这是比赛之中被允许的外在降温以及缓解心跳加速的手段。
若是在正式比赛之中,因为赛事的激烈性质,骑手们都是不假他人自己动手做这些琐事的。
这一赛场之内,陆陆续续的赶到的骑手,哪一个不是赶紧想办法,只有顾峥和大风,这一人一马,成为了最为悠闲的一道风景线。
“我去,这人看着眼生啊,怎么这么悠哉?”
“新手吧?经验不够丰富?”
“去,少来,他可是中上赛段就过来的选手,速度不慢,我看是艺高人大胆的后半段赛程的选手。”
“他的马肯定是前半段并没有跑出极限的速度,一定是游刃有余的。”
“真的假的。”
一些惊异的,迷惑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而只有吃掉了第二块士力架的顾峥,仿佛和没事人一般的抽出了第三块。
众位参赛选手:其实你是来野炊的吧?
难道你不用控制体重的吗?
就在大家就要被顾峥的一派轻松给恶心崩溃的时候,他才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士力架塞到了他的马术背心的口袋中,牵着大风就朝着心跳检测员的兽医测量处走了过去。
“我准备好了!”
顾峥的声音说的不大,而旁边的议论声则是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我去,有人知道他等了多久没?”
“没注意啊,光顾着看他吃了。”
“我知道,大概是六分钟左右。”
说这话的是78号选手,在顾峥的身后尾随而至,比原计划提高了2公里左右的速度,提前抵达了第一个检测点的选手。
他心思复杂的没有动自己的马儿,而是给它奋力的按摩着身上的肌肉,已达到让马匹的身体尽量的松弛,解除疲乏,让心跳逐渐的放缓的目的。
但是他前面的顾峥在干嘛?
大嚼特嚼士力架。
由于他心中的小心思,也压根没提,这被人议论纷纷的高心态的选手,极有可能是个业余的打酱油的。
只要看看心脏检测,大家就会明白了。
到时候他也不必多言,都会明白这个人就是门外汉乱入的罢了。
已经做好了听到检测不合格的78号,却是和众人一起,知晓了什么叫做打脸。
一起后变的专业人员直接就报出了成绩:“心跳60-62左右。合格。”
随着这一声的落下,一旁的计时助力就抬头询问起了顾峥:“选手姓名,马匹姓名年龄。”
“参赛号牌。”
咳咳咳,鬼知道啊。
但是所有的人都低估了顾峥的无耻程度,他十分随意的就报出了所有的名号。
“顾峥,年龄二十,马匹姓名,大风,十六岁,号码233.”
“别问我号码为什么是这个,我是临时加塞来参赛的。”
听到这里的记录小哥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反倒是十分认真的就在参赛人员的打印出来的表格后边,用签字笔手动的填写了顾峥的资料。
每年都有这种突然参赛的选手,因为今天你可能还无法参加,明天的你的马奇迹般的好了,却是又能参与的了。
就是这么的灵活机动。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结果。
而顾峥的这一不要脸的反应,也让他的身后,检测场的大门处,传来了一阵拼命的咳嗽声。
作为一个经年的老烟枪了,梁波第一次被自己吸入到肺部的烟给呛着了。
这一辈子不要脸的人见多了,今儿个见着更加清新脱俗的选手了。
不过,怎么那么想笑呢。
突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快被烟给熏处泪的梁波,心中就有一个喷薄欲出的念头充满了他的整个脑海。
‘嘿!这哥们是个财神爷啊,大风是你的马啊,你马赢到了资格赛的冠军。’
‘说不定正式赛也能拿成绩呢。万一还能达到迪拜国际赛的标准呢?’
哎呀呀,难以想象了啊。
607 得了第几?
一个激灵,梁波的那点尴尬就全不见了,他现在精神抖擞的就算是初见女人的时候,也没有的如此的兴奋。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难得?
人才啊!
不管那么多了,先偷摸的跟在此人的身后观察着吧。
而这个时,被顾峥蒙骗住的,可不止是工作人员了。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门清的梁波,都被顾峥的镇定自若给唬住了。
最为后悔的就是78号了,你说你是不是傻,人家把号码牌藏起来了,唱了点跑马溜溜的山上的小调,就把你给骗了?
这是竞争对手啊,专业的啊!
孙子,太狡猾了,知道我78号是今年最有希望夺冠的选手,感情就在这里等着我使绊子对吧!
孙子,你给我等着!
可惜,顾峥压根就听不到78号的内心呐喊。
人家计时完毕了之后,悠悠哉哉的跑了,跑了!
现在顾峥在已经登记的资格赛的选手之中第一赛程的总成绩为00:53:23
排在了一百多名参赛选手的第十二位。
而这位中上段成绩的选手,在第二个赛段之中,反倒是优哉游哉了起来。
他不像是老资格的选手,在马匹最容易产生疲惫和伤病的2,3赛段之中,会减缓奔跑速度。
反倒是将所有的控制权都交给了大风。
累了你就走走,喜欢你就跑跑。
随性,随心,随你。
但是与顾峥仿佛能够心意相通一般的大风,却是没有那些蠢呵呵的家养牧民同伴那般的能躲懒就躲懒的小心思,它自从踏入了这片草原之后,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奔跑,奔跑,奔跑,我要赢。
扬起的马尾,露出了它的渴望,高抬的马蹄,展现了它的实力。
马背上的顾峥是在笑着的,但是他的手掌,却像是在抚摸他最好的伙伴与战友一般的,轻轻的拍打在大风的脖颈之处。
仿佛在像身下的马儿说道:大风,放松,你是最棒的。
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就是如此的舒服,让大风渐渐的就松开了所有的枷锁,不勉强,不纠结,为了自己,快乐的奔跑了起来。
仿佛,那原本的野性的血脉,都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仿佛,它本就是这天生天养的精灵,而奔跑就是它的本能。
一人一马,融合与天地之间。
仿佛就是这其中的一花一木,一呼一吸。
让跟在尾后,默默的开车着的梁波,仿佛是觉得自己的眼花了一般的,奋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真的,他刚才真的是切实的看到了,那一队奇怪的组合,他们仿佛消失在了这一方的天地,却是在再一次眨眼的时候,就一窜百米,奔着更遥远的目标而去。
近了更近了。
顾峥远远的就超过了三四匹马组合在一起的马队。
而这来自于一个俱乐部的队员们,只觉得他们的身旁刮过了一阵风,在他们的全力的奔跑之下,快速的超越过他们,依然势头不减的超前冲去。
“哥们儿!别太拼了啊,省的一会就被淘汰了啊!”
“不蒸馒头争口气,你是这个赛段最快的啊!”
大家对于顾峥的作死的行为是完全的不理解的。
但是只有从头跟到尾的梁波才知道,大风此时的状态是多麽的好。
第二个,第三个。
顾峥竟是如此顺利的就通过了。
而最为可怕的是,马儿的休息时间,永远都保持在了6-8分钟左右的十分恐怖的控制之中。
没有人知道顾峥的可怕。
只有在一次次的计时之中的工作人员,以及一直在顾峥身后尾随监测的梁波,才知道其中的惊人之处。
是的本应该是马儿体力最充沛的第一阶段,顾峥的速度就是20公里/小时左右的速度给跑下来的。
而在第二第三个赛段之中,他不但没有有效的去控制马儿的速度。
反倒是以一个21,一个22公里/小时的速度,越来越快的去完成了这两个赛段的比赛。
这就让他的成绩记录,正在以十分恐怖的速度在提高着的。
不要说他在两个分赛段的赛程中,分别拿到了第八,和第四的单程成绩。
就凭借着他的稳定的发挥,以及中间不符合赛制的强制取消成绩的各种因素的影响。
顾峥此次的资格赛,就已经凭借着他的稳定,成绩已经冲到了第六名的超高名次之中了。
对于此种的表现,组委会的人员只是惊讶了一下,多看了两眼。
对于马术耐力赛来说,这样的选手历年历届都是不少的。
马儿的状态好,骑手的超常发挥,这本就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只有对于顾峥知根知底的梁波,才是在场外心惊到都忘记了给自己再点上一根压惊的烟的程度了。
因为就是刚才,处于对顾峥这个人的好奇,他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询问了一下顾峥的来历。
这一问好吗,这车差点就栽在一旁的草沟子之中。
啥?
城管系统培训大会?
你逗我玩呢?
这是一城管?
这个世界太玄幻,今天我要回家吃饭,压压惊。
但是同时的,当顾峥骑在马背上,以他从来未曾见到的马速去冲刺的时候,梁波知道,他的运气来了。
这是一个谁都不知道,只有他梁波知道的天才啊。
这是多少年了,中国的赛马圈子中,百年不见的比赛型的选手啊。
这他娘的必须要紧紧的抓住了啊!
想到这里的梁波,也顾不得脚底下磕磕绊绊了,拉开车门一轰油门,再一次的就跟上了上去。
结果,会是多少呢?
那种心跳那种悸动,又是什么呢?
马术耐力赛一级比赛。
去到第二个赛段的时候,就可以往全本的出发点进行折返了。
在所有的比赛之中,一级耐力赛对于运动员和马儿来说,都是消耗最小的一场比赛。
所以,在速度的竞争方面反倒是更加激烈一些。
因为归心似箭,因为即将抵达终点。
无论是顾峥还是大风,都兴奋不已。
一个是为了晚饭,而另外一个则是达成了夙愿,就像是曾经的千百次的完成比赛一般的自豪。
这两个朋友的欢快,都是直接的带在了脸上了,而他们一下子就撒了欢了。
不收着了!让你们见识见识,草原上最放荡不羁的风,是什么模样吧!
‘哒哒哒’
快点,还能再快点!
一匹,又超过了一匹。
随着这样的奔跑,让周围越来越多的游客,本地的汉子,以及尾随其后的痴汉梁波,都为之大声的喝彩了起来。
“快点!快点!”
再快点!
这般的热情,感染了周围,让冲过了赛段终点的顾峥,也痛快的仰天大笑了起来。
他哈哈哈了许久,用浑厚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中迸发出来的一般,威武雄壮的吼了出来。
“成绩多少!报上名号!!”
旁边的登记处的人,冥冥之中差点给跪了,就差一点啊,就拍一拍膝盖半跪着作揖说喏了。
这坐在椅子上的小伙子,强忍着跪拜的欲望,颤抖的就说出了顾峥的成绩。
“233号选手,第四赛段的成绩为24.74公里/小时。”
“用时00:49:55,妈呀,怎么跑得越快,用时反倒是越短了呢?”
这不废话吗?但是不还有马的心跳的因素也算到里边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众人,只能归纳于顾峥的经验超人了。
他们凑在一起十分高效的将顾峥的总体成绩给统计了出来。
206分钟,3:26:22的成绩,跑完了一级耐力赛的资格赛。
在这一众的比赛人员当中,顾峥排在了第三名。
这样的成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的选手,让记录点的工作人员再一次的迷茫了起来。
“那个,不知道顾峥先生是哪个一个报名点给选送过来的选手啊?怎么我这里的参赛队员里边没有你的资料呢?”
听到这里的顾峥,原本在马背上的哈哈大笑就被打断了,差一点还被噎出一个嗝。
正当他打算用一个热心的观众的身份糊弄过去的时候,那边人群中就有人高高的举起了双手,奋力的挥舞了起来。
“我!我们马术俱乐部酒店名下的骑手!”
“大风是我酒店的马!是我老梁选送的!”
“还有啊,第一阶段的赛段出发时间你们都没有记录清楚,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我们是后赶过来参赛的,根据我的初步判断,若是一开始就在一起出发,顾峥的成绩最少能提高一到两分钟呢。”
听到了这句话,记录员的脑袋就瞬间的低了下来,他盯着顾峥的成绩猛看了一阵,再看了看此次资格赛的第一名的总成绩,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若是真提高一两分钟,那岂不是说就和此次的夺冠成绩差不多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的记录员,赶紧就将马术俱乐部酒店的名字给妥妥的填写完毕。
到了最后仍不忘记看看那个代表了新生代传奇的小伙子顾峥。
记住这张脸,等到正式赛的时候,总是能见到的。
这下子顾峥就在身份上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但是颇感意外的顾峥,却是将脸转到了梁波的方向。
608 突然想买你(13/50)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租赁酒店马匹的热心观众,充其量有着些不规范的搅局的行为罢了。
还需要你这个酒店老板特意的跑出来帮我验明真身?
一转脸我怎么就成为了你们俱乐部培养的优秀的骑手了?
我怎么不知道?
一头雾水的顾峥,翻身下马,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之后,就开始仔细打量起从一开始就嘿嘿傻乐到现在的梁波起来。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死了什么重要的家属的中年人,就被顾峥给完美的忽略了。
所以,顾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梁波说的。
“马术俱乐部酒店的老板是吧?有何贵干?”
“我记得我押金身份证什么都交了啊。”
“不不不!”对面的梁波赶紧搓着手就笑了起来:“我知道顾峥顾先生的身份是什么。”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玩马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优秀的骑手了。”
“你也知道,在国内好骑手和一匹好马一般的可遇而不可求。”
“要不是见到顾先生的身手,我梁波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出此下策不是?”
“不知道顾先生的骑术是跟谁学习的,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了。”
“以前我还听国外的骑术的师父跟我说,骑术这种东西,需要的是灵性和天分。”
“对于动物的亲和力比较高的人,比较容易成功。”
“这是天赋,与生俱来的,不是靠着努力练习就能够达成的事情。”
“原本我还不相信呢,但是今日间见到了顾峥先生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原本的老师是个什么意思。”
“顾先生,您是自学成才吧?”
“哎?你怎么知道?”顾峥都不用自己吹了,梁波就先替他说了。
而听完了这句话,连梁波的脸上的笑容都苦了三分,就别说他旁边的一屁股就蹲下来的孟文了。
梁波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国内的马圈和玩马的人就那么多,彼此间无论南北,参加了什么比赛,相互之间都是门清的。”
“只有顾先生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而据说顾先生还是我国的城市管理人员中的一员。”
“那自然不会是国外学成归来的学子了。”
“所以,不用想,这就是生而知之的最明显的表象了。”
听到这里顾峥点了点头,也省的他自己瞎编了,反倒是指着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孟波问道:“那么梁先生,这位先生他怎么了?”
对于我的天生是骑术高手的事实,仿佛很不满意似得。
看着一旁的孟文那憋屈的脸,梁波无奈的一拍手,将双手摊开了,叹口气道:“还能是怎么样呢?”
“这位先生姓孟,原本就是你旁边牵着的这匹马的主人。”
“也是咱们赛马圈子内的一个老骑手了。”
“虽然孟先生也是自费的玩家,但是他在这个耐力赛的比赛之中,也是一个足足有近十年的经验的老将了。”
“只不过,他以前骑乘年轻力壮的大风的时候,参加资格赛时候的最好成绩,也没有跑过现如今的顾先生的成绩。”
“而以前大风在精力最旺盛的黄金年龄段中,也没有为孟先生拿过一次前三名的成绩。”
“哪怕是资格赛都没有。”
“所以,在我们的圈子内有一句老话,若是换了骑手的马匹,立刻就能跑出一个精彩的成绩的话。”
“那就说明,这不是马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呵呵呵,所以对于天赋型选手的顾先生来说,孟文先生可能就属于那种……”
哪种?
后边的梁波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就一言未尽了。
听到与此,别人还是一水的夸奖他,顾峥还能说什么。
他难得的挠了挠脑袋,寒暄到:“初次见面就受到了这般的夸奖,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啥,你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趁机打算宰客吧?”
“我可告诉你啊,我已经谈好了价格了,60一小时,别想给我变相的提价。”
看着顾峥瞬间就警惕起来的脸,梁波的手就是一抖,突然就觉得心好累。
但是出于对一个优秀骑手的渴望,他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笑吟吟的状态。
“哪能呢,顾先生,我们的酒店是最正规的三星级以上的度假村,不可能发生宰客的现象的。”
“其实我这一次来呢,是想和顾先生谈一谈咱们的持续发展的可能性的问题的。”
“什么持续发展?”顾峥一头雾水。
“就是想询问一下,顾先生有没有兴趣加盟我的马术俱乐部,成为我旗下的王牌的骑手,来参加这一次的丰宁杯的马术耐力赛。”
“若是此次的比赛能够取得前三名的成绩,我将会把顾先生推荐给国家马术协会的那波人,以自由人的身份,去参加今年的迪拜马术耐力大赛。”
“不知道顾先生,意下如何啊?”
“啊?你等等啊。”
顾峥打断了梁波那说的越来越激动的话语,浑身上下的摸索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现在是全套的骑装。
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跟梁波说:“梁先生啊,要不这样吧。”
“你呢有这方面的意向以及需求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呢,现在我在参加赛事的事情上,可能还真的没办法自主。”
“我呢前天刚跟红星体育公司的体育经纪人签订了初步的意向协议,现在我的商业体育经纪人,是一个叫做姜越的小子来负责的。”
“这其中的具体的合同,以及你们私下的沟通,我想还是你们这种专业人士私下见面沟通吧。”
“那啥,他的电话我给扔在酒店了,回去我拿给你,你们私下里谈吧。”
听顾峥说道这里,梁波的脸上就是一凌,一旁的孟文也不蹲着了,跟着一个高的就蹿了起来。
“你是专业的运动员!”
这就说的通了,他就说一个业余的选手,怎么可能跑的比他还快,怎么能让大风超水准发挥?
这绝对就是国家内部秘密培养的年轻的选手。
只不过是圈子不同罢了。
果不其然,顾峥点头确定了他的判断。
“呃,算是吧,其实我就是一个自由人,下挂在首都体委的底下的。”
“哦,我从事的是职业马拉松长跑比赛的事业,顺便再接受铁人三项的培训。”
“不过这个是不是专业的运动员,有什么关系吗?”
一句话之前,孟文还在天堂,一句话之后,孟文就在地狱。
摔了!
一个跑马拉松的跟骑马有什么关系。
而听到这里的梁波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国家马术队的就成,虽然国家的队伍其实更多的偏重于私人参赛性质的选拔。
但是那也是官方的好吧。
只要不是官署的,那就好办。
于是梁波的手主动的伸了出来,与顾峥脱下了马术手套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共识。
这回程的路上就闲适了许多,顾峥骑在大风的背上,溜溜达达的朝着酒店的方向返回。
一人唱歌,一马嘶鸣,身后还跟着一辆路虎,车上的人还在啧啧称奇。
大草原的傍晚,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与大风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的顾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拍了拍大风的马鬃,朝着一旁越野车上的梁波多问了一句。
“哎,梁老板,有没有想过割爱,将大风卖给我。”
“当然了,我现在的条件也没有办法亲自来圈养大风。”
“我觉得你的马场的条件就挺不错的,我打算将大风和原来一样,仍旧寄养在你的马场之内。”
“你觉得怎么样?这生意你做不做?”
听到这话,梁波就是一愣。
为什么会买大风?
它对于一个年轻的骑手来说,太老了。
609 有马的汉子(为慕蓝mulan打赏加更)
可是梁波是一个生意人,这样划算的生意他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他试探性的接过话来:
“行啊,只是不知道顾先生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当然是越便宜越好……”
“……”
谁不知道越便宜越好啊!
梁波的手差点就砸在他的路虎车的方向盘上了,气的他手腕子套着的这一串沉香串,都跟着颤了几颤。
他强压住了心中的无语,给出了一个还算是合理的价格。
“大风身上的血统是国产马带上一点的中东的混合。”
“虽然没有那些有些血统证明的名马昂贵,但是好歹也是被专业骑手调教培养了多年的马匹。”
“若是继续的参加比赛,它的最终参赛年龄也最多只有2年左右。”
“因为大风现在已经变成了退役之后的商业用马了,我的价格自然不会要的太贵。”
“你看,三万块的价格如何?”
“在这个基础上,我可以将你的寄养费用相对的给一些优惠。”
“每个月的寄养费用,分为2000,3000,5000的标准。”
“你觉得呢?”
咦?
这着实不算是昂贵。
要知道,梁波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一个普通的爱马人养着马旅游的时候寄存的价格来给顾峥计算的。
已经相当的良心价了。
而这个价格对于经济上并无过多的压力的顾峥来说,是可以承受的。
“那成,回去咱们就将马匹的转让合同给签了吧。”
“以后大风就是我的马了啊,若是还有人想像是刚才那样,想要租借,我可是不会同意的啊!”
说完,顾峥还不忘记瞄上副驾驶的孟文一眼。
他可是听说了,这小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来借调大风的。
你一个抛弃过大风的小子,还舔着脸如此的行事。
哼哼,现在大风是我的了。
我给它养老送终喽。
没觉得哪里不对的顾峥,回到酒店就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跟首都城内的姜越大概的说了一下。
在电话那头的姜越,当场都患上了帕金森。
抖得那个厉害啊,在与梁波通完了电话之后,就连夜朝着丰宁赶了过来。
我的个乖乖啊。
他到底是签下了一个什么样的运动员啊?
只不过是去单位的一个旅行罢了。
这咋就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小的活呢?
这两个相对靠谱的人会面了之后,就彻底的没有了顾峥的事情了。
他带着一身的骑乘的疲惫与舒爽,悠悠哉哉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着蓝天绿草,幸福的进入到了梦想。
这一觉睡得踏实。
等他再一次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在FEI注册过的中国骑手了。
而他的丰宁马术耐力赛的比赛日程也被提了上来。
要不是他的体育经纪人与马赛赞助人梁波之间在马匹的选择上有着一定的分歧的话,说不定现在的顾峥,早就被两个人赶着去马场上做着赛前的准备了。
那就是这姜越一来丰宁,顾峥就给他下达的死命令。
他要带着大风去比赛,至于新的合作的年轻的马匹,还是暂时的先放放吧。
对于顾峥的这种选择,梁波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但是在看到顾峥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大风,用马刷给它洗澡,按摩,连同着唱着他听不懂的悠远的小调的时候。
梁波觉得,他一开始的那种基于商业考虑而劝服顾峥换一匹年轻的马儿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龌龊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最初开办一个马场以及酒店的初衷。
那就是他爱马,并深深的为这项运动而着迷。
这就是一个骑手与一匹马之间的感情。
无关其他,只是缘分罢了。
所以。
顾峥就在老付和一众并不算熟悉的城管同事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给每一个度假的人员,都发上了一张,丰宁马术耐力比赛的入场券。
“欢迎啊,大家到时候来参观啊。”
“不用全程等我,给我出发的时候加加油,回来的时候再添添彩就行了啊。”
“还有,大家千万别把这样入场券给弄丢了。”
“凭此卷可以免费的玩酒店旗下开发的户外旅游项目。”
一群城管听着顾峥的介绍,就齐刷刷的将门票给翻了过来。
“大家翻面的时候看到了吗?”
“背面的沙滩摩托车和沙滩四驱车都是可以凭票免费玩一个小时的。”
“还有草原射箭,以及游览小飞机上边的试乘五分钟,都是大家可以享受的福利。”
“不用谢我!谁让咱们都是同事呢!”
这福利争取的,比这城市管理局的内容可是丰富多了。
原本这些小项目都需要花钱的,现在托了顾峥的福,可以免费了。
这群人自然不会明白顾峥的真实水准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感叹于他的好运气,一个个的答应好了要为自己的同时鼓劲加油了。
只有付生对于顾峥是十分的了解。
他反倒是颇为担心的拉着顾峥到了一边,低声的问道:“顾峥小子,你行不行啊?”
“到时候要不要让同事们想想办法?”
嗯?
一群城管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是要凭借真实实力来战斗的比赛吗?
但是付生却是阴险的一笑,给顾峥传道授惑解业了起来:“想当年,首都城新规定。”
“禁止郊区的骡马大车,进三环内兜售水果。”
“可是那些大兴啊,密云啊,这种远郊县的农民,人家采摘的果子蔬菜,可就是爱用骡马套着大车,就给拉进城里了。”
“早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近城,晚上再沿着高速国道的溜回去。”
“都快成为了首都城的一景儿了。别提多糟心了。”
“可是城里的大爷大妈们,还偏偏的就喜欢买这种人手上的菜。”
“新鲜啊,不造假啊,原生态啊。”
“可是把城里的街道给臭烘了许久了。”
“想我年轻的时候,净跟着师父抓这种大板车了,都抓出来经验了。”
“我跟你说,想当初,那些赶车的人,见到我们城管车过来,那是抽鞭子就跑啊。”
“但是我老付是谁,那是有绝招的。”
“我这眼珠子自打这么一瞪,嘿,甭管多大的骡子和马,那都得吓得腿嘚瑟,有那胆子小的,当场就跪了。”
“所以顾峥,这个比赛重不重要,要不要付叔我给你找几个个中老手,从旁助威?”
不好吧,叔,你要是把这种本事给用出来了,我不保证国内的赛马协会的人士,将会将城管划归为禁止入场的人员啊。
黑名单什么的太牙疼了。
听到与此的顾峥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的,独自一个人就杀向了丰宁杯比赛的决赛大舞台。
你们还是好好的享受一下草原的假期吧。
比赛我自己来。
……
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顾峥,就在梁波和姜越的热切的小眼神之下,再一次的踏上了丰宁正式赛的比赛场地。
而经过了一天的修整的大风,此时也装备整齐,带着难以言明的劲头出现在了赛场之上。
一人一马,相视一笑。
大风自己也能感受的到,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它今后的生活,一直到它垂垂老矣之后的生活,都将会变得十分的不同。
所以,这最为默契的一对组合,就出现在了比之昨天一点不少的参赛队员的方阵之中。
只不过鸟枪换炮的是大风的一身行头,以及代表着正式的比赛编号的012号的号码罢了。
“2017年,丰宁县政府协同中国国际马术协会,中国马术俱乐部,中国马术网举办的第六届马术耐力赛,正式开始了!”
“此次,比赛赛段为国际马术协会FEI承认的一星赛段的赛事。”
“将会在国际赛会纪录上进行统一的申报与记录。”
“相信,经过我们丰宁县的大力推广与积极参与,诸位选手的拼搏认真与踏实向上。”
“我们一定能将耐力赛这种历史悠久的比赛,发扬光大。”
“将我们丰宁县打造成为一个马术比赛的乐园和天堂。”
“也为我们的二星级的比赛评判,打好基础,为下一届二星举办的资格权,努力奋斗!”
站在讲台上发言的政府领导,是一个带着点红黑肤色的汉子。
一看他的激动程度,也能明白,这必然也是一个爱马和爱比赛的蒙族的汉子。
发言讲的很简短,却也挺提劲儿的。
就在他的发言完毕了不久之后,随着起点处的发令员的一声出发的令下,这一整队的人马,就前赴后继的蹿了出去。
阵阵马蹄,滚滚黄沙,真是壮观极了。
而目送顾峥远去,完全帮不上忙的姜越,则是跟付生待在了大后方等待。
他们就在比赛营地的斜后方的大空场地内,坐着简易的小马扎,撸串呢。
没错,大家都没有看错。
这样的比赛受众很小,但是架不住这也是一个旅游推广的噱头。
当骑手们飞奔而去,一去就是三四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那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们也不能闲着干瞪眼啊。
索性这里是美丽的大草原。
野外烧烤什么的,实在是太有气氛了。
610 第十四个世界开启
大家撸着串,互相的碰碰对方选手和赞助商的情况,不过半日的功夫,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他们一个个的关系好到了仿佛认识了多年一般的,肚子里也塞进去了不少的肉的时候。
累的呼哧带喘的第一方阵的马队就出现在了遥远的草坪的另外一端了。
“快看,有马队回来了!”
这一声吼,不但是叫回来了场地周围的工作人员,更是让周围的游览拍照的游客们也一并的给招呼了回来。
“看到了,看到了!小黑点越来越多了!”
“不对啊,这队伍的最前面,只有一个人啊!”
眼神好的内行人,一打眼过去就知道,那个颇为扎眼的第一方阵的人,最少领先了后边的三四个小团队,不亚于两分钟的赛程距离。
这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啊。
这还是因为顾铮顾忌大家的脸面,没敢太过于撒欢的跑。
估计等他跑回终点的时候,这身后跟着他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的。
所以,当他自己一人一马,领先于旁的选手最少有2分钟的差距,冲过了终点线的时候。
那双杆儿的大门,就昭示了一个新的国内马术耐力赛的冠军的产生了。
这时候的顾峥,是满脸的骄傲,而此时的大风,更是满脸的满足。
他们就这样蹄蹄哒哒的围着场地,给大家展示性的绕了一个圈,在众人的叫好声之中,翻身下马,来到了大赛的记分台旁。
而此时的场边上,对于顾峥的此次胜利的意义并不算了解的付生,则是奋力的拍着巴掌。
但是对于体育比赛十分的内行的姜越,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挤到了围满了人的积分台前。
“成绩怎么样?”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3:26:11,比昨天的成绩还要提高了十几秒呢。”
这还是顾峥故意收着了的成绩,因为大风前日间就跑过一次,这算是连续性作战了,顾峥唯恐属于他的马太过于疲惫了。
而一直开车,尾随在顾峥身后的梁波,则是马上就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因为这一次的比赛,那些在顾峥身旁与其一起比赛的选手,无论是在水准上还是在能力上都比资格赛的时候提高了一大截。
你看那第二方阵的后边的那几个人。
越难,疆省人,一直在法国从事马术的训练和培训,在国外的比赛经验多达5年之久的老选手。
任涛,蒙族人,中国本土土生土长的选手,国际马术俱乐部认可的运动员之一。
这些都是圈内数一数二的顶级好手。
而顾峥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只参加过一次资格赛的新人,却是在这群人的包围之下,取得了冠军。
冠军啊。
想起来梁波就眩晕。
此时顾峥的背后,号码牌的下方,正贴着他梁波的度假酒店的硕大的LOGO。
他用白送了一匹马,加上三年免费的托管费的代价,签下了顾峥今年所有的马术赛事的比赛代言合同。
虽然这季节,马上就要立秋入冬了。
不适合耐力赛的比赛。
但是好歹在赛季的末尾,他顾峥还会面临着一场马术耐力赛的最大的盛宴,迪拜赛啊。
一想到在土豪扎堆,阿拉伯王子,继承人们都能凑十二桌子麻将的迪拜赛上,顾峥将会穿着他们酒店的LOGO出现在赛场上。
若是运气好,还能完成全程的比赛。
一想到这里,梁波就羞耻的哭了。
在全世界最有钱的土豪面前,他的三星级酒店就这样的露脸了。
想想就好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痛并快乐着……可能就是说的现在的梁波与姜越吧。
是的,现在的姜越正在看顾峥这一次比赛之中,所拿到的奖金的数额呢。
这一次的丰宁杯的比赛,总奖金数额是30万,而前十二名的选手,有资格瓜分前面的22.5万元的奖金。
剩下的七万五,则是给后边的完成比赛的选手的安慰奖励。
对于国内的赛事来说,这样的奖金并不算丰厚。
当然了这个‘并不算’是相对的。
因为这个是相对于迪拜的比赛的奖金来算的。
在迪拜,只要你能够完成比赛,不说多了,一个人的完赛奖金就是40万,人民币。
这就是心酸落泪的差距,无法弥补。
所以,这一次的姜越,就拿到了冠军奖金56250元。
别问为啥还有零有整,十二个人按照名次比例来分配,就是这般的任性。
而依照体育经纪人的惯例,这一次的比赛奖金姜越将会拿到百分之十的经纪人抽成。
这是惯例。
但是到了赛后,十分仗义的姜越,却是在这一次的比赛之后,将一张有着55000元钱的银行卡递给了顾峥。
“这是怎么个意思?”
一脸疑惑的顾峥,正在简单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做着回京前的最后的检查。
而在他的房间里,将腿翘的十分仗义的姜越,则是满不在乎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嗨,这不是这次比赛我全程都没有出力吗。”
“你看啊,比赛是你自己发现的参加的吧?”
“赞助商也是自己找到你的吧?”
“到了最后这联系人也是你给的电话。”
“这比赛的里里外外都由那个叫梁波的人包了。我是一点力都没出的就干拿那么多的提成。”
“虽然在商言商,任何条件下我拿这十的抽成是应该的。”
“但是咱们两个人”姜越用手指头指了指他跟顾峥:“时间还长久者呢。”
“中国人的理念和国外的不一样,得处。”
“人情要多于金钱。于情,我不能拿这个钱。”
“我姜越当这个体育经纪人,为的是爱好,可不是为了钱。”
“若真是为了钱,你信不信,哥们儿打个招呼,那些大牌的体育明星,尽在旗下啊!”
吹吧,可劲儿的吹!
顾峥是个和善人。
既然碰到了一个不在乎钱的主,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的潜力。
这小子挺对他的胃口的,跟着他赚的钱少不了的。
所以,难得的,顾峥也开口问了问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吗?”
意思就是说,你看我这都参加过一次比赛了,咱们也不要把运动员当成狗来用啊。
但是姜越的意思听得正好就是个反的。
他以为顾峥是一个十分热爱体育极限运动的自由人呢。
于是兴致勃勃的就给顾峥推荐了起来。
“我看下面的几个马拉松赛事就挺不错的。”
“纽约马拉松,柏林和澳洲的都可以。嘿!我跟你说,这几个国家的赛事啊,可是全球影响力最大的几个马拉松赛事了。”
“还有,国际铁人三项的奥林匹克铁人赛,冬季长距离铁人赛,美国的圣地亚哥的铁人三项标准,你都可以试试。”
“停停停……”
照着姜越这么说下去,顾峥不用干别的了,天天就参加比赛算了。
人生的自由与生存的意义都没有了。
就如同一个为了比赛而活的咸鱼,这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顾峥严肃的将姜越剩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既然答应了梁波的迪拜耐力马术比赛,咱们就往这个方向靠拢吧。”
“我看那个迪拜马拉松比赛就挺适合我的。”
“若是比赛的日期相聚的不远,那就一起去吧。”
省钱。
听到这里的姜越,眉毛都抽抽了一下。
你这是为了迪拜土豪给出来的高额奖金才去的吧?
马拉松比赛,冠军的最高奖金能拿到15万美金,而耐力马术赛的冠军则是能拿到30万甚至以上的更高额度的金钱。
与之相比,什么影响力,什么知名度,那都是浮云了吧?
被猜透了内心的顾峥,毫无波澜,他将手中的浮土啪啪的一拍,就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就这么定了哈!明儿个还要随着大部队回去上班呢。”
“这一天天的真累啊!”
被赶出酒店的姜越只有一种感觉,他好像被自己的好友给坑了。
……
再怎么被动接受的日子,它也要照常的度过。
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的顾峥,在马棚前与大风恋恋不舍的道别而去。
看着对方那湿漉漉恋恋不舍的大眼睛之后,落荒而逃。
再一次回归到了正轨的顾峥,就与书房中的笑忘书,碰到了一起。
被独自扔在家中,刚刚享受了一周的所谓的自由的笑忘书。
则是任命的翻开了第十四个世界的书页。
只期望,这个看起来心情大好的人,能看在它未曾偷懒的份上,对于他选择的世界,不要再诸多的挑剔了吧。
一时间金光闪耀,时间停滞的同时,顾峥也携带着笑忘书,脱离了这一方的天地。
到达了那个前途未知的新的世界。
再一睁眼,一片的漆黑。
他的身边只传来了细细索索的响动,不敢妄动的顾峥,一言不发的打算让眼睛先适应一下黑暗呢。
就听到了他身旁,发出了响动的人,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的提醒。
“顾峥,你怎么不干活了?”
“将军给我们派出的任务,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啊!”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自告奋勇,顾兄就不用随着我吃苦,深夜之中,还随我一起出现在这个山林之中了吧。”
611 委托人的愿望
呵呵,这小子的苦情牌打得不错。
但是你好歹要告诉我,我在哪,我是谁,我要跟你干嘛去吧?
看到顾峥依然是低头不语。
那清洌洌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顾峥,你没事吧?”
再不说话恐怕就要被怀疑了。
到了现在的顾峥,也压低了声音,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无碍。”
这声音一出来,带着难得的温厚,看来年纪也是不大。
听到了顾峥的回应,黑暗中的人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继续说道:“那就好,再等等吧。”
“一会大营中接应我们的士兵就过来了。”
“等我们将这些东西交接完毕了,咱们就能回营房内好好的休息了。”
“麻烦你陪我一起受累了。”
“不会,不会。”
口中这么说着的顾峥,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又当兵了?
真是麻烦。
可是待到黑暗中响起来一阵咔嚓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堆大老粗的搬卸货物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顾峥就知道他先前的猜测可能是错的。
对面那些才是带着血腥味道的士兵,而他和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应该是奉命前来递出货物的看管人。
还好。
厌倦了厮杀的顾峥,在这个世界他只想静静。
待到这一切的混乱过后,在那个最初出现的声音的指挥之下,顾峥将他身后的箱子盘点完毕,被一群群人给拖走了之后,他才有功夫细细的朝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认识的人的方向看去。
“咳咳咳。”
对方是一个十分干净的人,看起来有些孱弱,皮肤在黑暗仅有的亮光照射下,有些苍白的可怕。
但是他对顾峥的笑却是十分的善意的。
在众人都离开了之后,就上前拉着顾峥的袖子,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走走走,顾峥,我的活总算是干完了,你也不要回自己的营帐了。”
“免得你刚想拜师的那苛刻的师父,再因为这个呵斥与你!”
听到此人的邀请,顾峥正合心意。
他带着无害的笑容,亦步亦趋的就跟随着这个年轻人,一同来到了一个看起来不算豪华的营帐边上。
依然是黑黢黢的一片,带着一股子简陋的泥土味道,但是顾峥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是眉头不带皱的一前一后的探身进入到了帐篷之内。
实在是太疲惫了。
困乏让这两个年轻的人,对于今天晚上的行动谁都没有多说,反倒是在顾峥简单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块麻布单子自后,就草草的躺在这营帐之中,和着衣服就闭眼睡了过去。
这一闭眼睛,属于这个身体的大量的记忆就涌向了顾峥的脑海之中。
黑暗之中,顾峥就如同看电影一般的,看完了这个委托人简短而单调的一生。
而这一次顾峥却是懒得再在睡梦中醒来,强制性的思索这个人的未来发展。
因为顾峥发现,这次的委托人,他的愿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或者说,这不是一个灵光一闪或者是仅仅的凭借念头的通达就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这一次的委托人,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医生。
而且是一名能够流传千古的名医。
呵呵。
你问为什么?
最简单的出发点,可能还是不甘心吧。
因为顾峥也清楚明白了一个在名人的身旁的小伙伴,他的心中是有多少的压力的。
是的。
现如今跟顾峥一起睡觉的小子不是旁人。
他有一个响彻中外的名字。
陈庆之。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
以7000人的薄弱兵力,独自面对北魏十几万的兵马。
出入之中如同无人之境。
最后用他出神入化的战局的把控,以及颇为诡异的用兵之道,一战成名,千古流传。
而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睡在顾峥的身旁。
与他现在的委托人一样,是一个小书童的身份。
出身寒门庶族,甚至连一般的有土地阶级的庶族还不如。
而一样的起点,不一样的选择,造就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对于向来没有追求,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的委托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在陈庆之四十岁的那一年他绽放了所有的光华,如同从矿脉之中被打磨出来的璀璨的钻石一般,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而委托人呢?
依然凭借着萧衍的庇佑,只是在都城内做着一个不入流的浊吏。
浑浑噩噩的泯灭于众人。
哦,忘记了说了,萧衍就是他与陈庆之的主人,曾经作为书童他们一左一右服侍过的主人。
今后的南梁的……皇帝陛下。
委托人有着这样强力的金手指,却是只能因为九品中正制度的局限,在最底层挣扎。
就是因为现如今的这般的局势,让性格本就犹犹豫豫的委托人,埋藏了心底深处那悸动的渴望,就这般的活了下去。
直到他亲眼看着陈庆之坚持了心中的理念并一直走了下去,最后成功的道路之后。
直到他看到了陈庆之这一生,远在漠北驻守边疆,甘之如饴了之后。
他就不由的反思后悔起了自己的一生。
虚度光阴。
而他年幼时的名医的梦想,在几何时,又再一次的闯入到了他的心房。
夜深人静时,他都忘记了当年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
只剩下了为当年的妥协而深深的悔意。
所以,郁结之下,身体原本比陈庆之要好上不少的原主,反倒是在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就走到了尽头。
那种重来一次的愿望,却是为此越发强烈了起来。
若是人生能够重来一次。
希望接替我的人有勇气顶住这个社会的压力。
哪怕是做一个不被世家大族所入眼的低等的工匠末流来对待。
我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名医之路。
就算到了最后,未曾敌得过陈庆之的万分之一,但是我走了我选择的道路。
不再为世俗的目光而影响。
此生无悔。
对于如此坑爹的愿望,顾峥是无语的。
睡梦中的他如同是被梦魇着了一般,在呼呼呼的大喘气之后,一个睁眼就翻身醒了过来。
呵呵,这次就乐呵了,委托人的愿望,简直就是从零开始。
怕不是这漫漫的人生路都要交待在其中了。
不过看在对方愿意将救人救世的功德全部的都转赠给自己的份上。
顾峥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想到与此的顾峥,奋力的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脸,再也没有分毫的睡意,蹑手蹑脚的就出了营帐。
看着外边蒙蒙白的天,此时还没有大亮。
但是在前方的战场的山脉上,现在已经是旗帜飞扬,插得是密密麻麻。
若是如此看去,可以看出来齐国的军队已经占据了大片的有利地势,以势均力敌的兵数,与对面战场上的北魏,形成了对峙之势。
但是只有顾峥这边心中清楚。
这是他现在的主人,也就是未来的皇帝陛下萧衍的疑兵之举。
他们现在的南齐,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兵力。
而这些漫天的旗帜,正是昨天晚上他与陈庆之和手底下的士兵们交接的那一批的物资。
插在树林之中,迷惑敌人所用。
在北魏的将领大吃一惊的时候,再由己方冲出一队骑兵,冲垮对方的排兵布阵,力求一次击溃,达到拖延战场时间的目的。
等待真正的援军的到来。
现如今的南北对峙的乱局,已经不若开始时候的最黑暗的时段了。
后三国的局势,可不是白叫的。
三国鼎立之势,很难被打破。
南北的人民,也逐渐的开始休养生息,有着逐渐缓过来的趋势了。
612 古代军医状况 (14/50白银大盟加更)
所以,这样的战争,不少见,却是很少有举国之力的大碰撞再发生了。
沉吟完毕的顾峥,才发现这些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
现在的他应该到他昨日中才认得便宜的师父的帐前去报道才是。
因为一会的两军交锋结束了之后,一定会有大批的伤兵被从前线的地方给运到此处。
而委托人这个傻小子,一头栽了进来,被拉了壮丁了。
而当初委托人没有坚持他的行医的梦想的原因,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血淋漓的战场的惨状给吓到了。
他没曾想到,作一个医生将会面对的是这样的景象。
与他曾经幻想过的行医生涯格格不入。
也是一个因为从小就跟着兰陵萧氏的书童,未曾见识过惨烈的风雨,有着很大的关系。
因为前一世的委托人,在看到了伤员被运送回来之后,就转头到帐篷外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在军队中那两名军医官以及几个助理学徒的蔑视的小眼神,以及轻伤兵员的哄笑之下,就因为抹不开面子,而落荒而逃了。
只不过这一次要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他顾峥。
不就是要面对着断臂残躯吗?
他都习惯了。
亲自参与过更加残酷的战场的厮杀,这点小困难,顾峥直接就漠视了。
所以待到那医官转醒,拎着巾子准备出帐擦一把脸的时候,就看到了帐篷外边一脸凝重的神色,眺望着远方的顾峥了。
这老军医见到于此,也只不过笑了一下,嗤笑道:“呦?你还在呢?”
“原以为你昨日中回去一趟就想清楚了,怎么?没后悔?”
顾峥自然知道这老头所言是何事,他反倒是安安静静的对着老军医一拱手回到:“小子的决定从来都是依照本心而做的,何来后悔一说?”
“万望徐医尉,能够不吝赐教。”
“我一定会完成徐大夫的吩咐的。”
见到今日的顾峥,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开始的犹豫以及躲闪。
站在营帐门口的徐大夫,内心不由的惊诧了几分。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一夕之间对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
他医过这么多的病人,对于察言观色自然有一套的心得。
今日间的顾峥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般。
若是这个小子真有这般的决心,他也不在乎将这一把老骨头的所学传授下去。
反正这医学之妙,全在于一个经验。
同样的处方就算是你背的再熟练,再没有见过大量的病症让你辩证练手的情况下,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背书的废物罢了。
这就像是在中国,随便拿出来一个甲等医院之中的普通外科医生,扔到欧美的医院之中,就足可以担当一个医院的主刀医师了。
盖是因为中国的人口基数太大,对于一天要上六七台甚至于更多的中国医生来说,欧美的那种一星期了不见得做几台手术的工作强度,简直就像是在玩乐一般的容易。
所以,医生的医术的高超与否,与他的见多识广,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故而,此时的徐大夫,就十分满意的对顾峥点点头,继续说道:“昨天你也见到了兵营中的氛围了吧。”
“今天必然是一场恶战,你若是收拾好了,就先去医疗帐篷之中,将工具伤药,纱布一并准备齐全。”
“若是还有空余,就先将军医属内的《黄帝内经素问》,先背诵下来吧。”
“而草药的方面,就先从《神农百草经》下手。”
“目前就先这么多,我想你是萧将军的书童,认字什么的就不必让我现教了吧?”
“不用!多谢师父指点!”顾峥点点头,十分受教的一施礼,就朝着徐大夫吩咐的地方而去。
而将眉毛拧成了一个麻花的徐大夫,则是拿着柳条枝儿,朝着顾峥背影的方向吐出了一口自己调制的爽口白盐汤剂,大声的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你的师父啊!”
“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弟呢!”
笑话,老爷爷我,就算在旁人眼中是一个不入流的军医,那也是从八品的正经军队医官。
可不是那军队中滥竽充数的巫医,神神鬼鬼的毫无科学依据。
这边的徐大夫还在吐槽呢。
那边的顾峥却早已经来到了这个空间颇大的军用营帐之中。
这是一个长条形状的简易帐篷,却是因为它的必要性,被安置在了一块不小的空场之中。
最前侧为正门,两侧的门框修建的十分的宽阔,能够让伤患很方便的就被送入到营帐之内。
因为是临时性的医棚,自然不可能有现代的野战医院的简易又方便的折叠床,让这里的伤兵使用。
进入到了帐篷之后,左右两侧的空地之中,只是先用茅草铺上了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多宽的长条形状。
在上边最多再铺上一层草席或者是防止断肢磨损的竹片架起来的竹板子,都是席地铺设,十分的简单。
到时候无论是因为血液或是别的什么污浊给弄脏了这一块,也让军医的助手们,在更换的过程中,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通过这两侧的简易‘床’中间的通道。
那中间架设了一个如同是生火做饭一般的大锅泥炉子。
一个个头不小的瓦罐,居于其中,底下的炭炉点着了之后,可以持续温热不下于三四个时辰。
而这个设备,就是军医所中最为常见的消毒设备了。
这其中自然不可能是酒精。
这个时代之中,连个高于38度的高度酒都不存在,就别说医用酒精这么高大上的玩意了。
这陶罐之中,熬制的乃是植物油,蜂蜡的混合物。
既能起到手术前的消毒的作用,又具有在术后止血功效。
可以说是一物多用的万金油。
若是再加点活血化瘀的内服药剂,还能搓成丸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也是军医急救中的必备品。
至于最后方的一卷卷的麻布和尖刀,不用想就是最简单的包扎所用的工具了。
这些东西顾峥看得都挺稀奇的。
但是最为稀奇的还是在帐内最里边的属于古代中医外伤手术所用的工具。
其中铁器和青铜器皿的各制了一套。
而这一套的工具,若是细分的话,竟是有十几种之多。
刀,镊,铲,剪,锯,勺,锉,应有尽有。
泛着冷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火折子也比平日中军队里的精细。
一根小木棒的统一制式,竟是能让军队的医生能够灼烧一套工具消毒的标配。
还有大小不一的炭捻。
在按在不同的伤口之上,或者是脓包之时,可以起到难以言明的消毒的效用。
这就是神奇的中医,在外国人还在饮毛茹血的时候,中国的医术已经发展成了如下的规模。
被震惊到了的顾峥,则是遗憾连连。
若是没有儒家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的影响,顾峥可以想象,中国的传统中医外科手术能够发展成什么的样子。
自大禹时期这第一例剖腹产生产的孩子出生起。
到华佗的开颅,张仲景的开胸腔,再到南北朝的治愈兔唇这种精细的小手术,中国的古代医书终究是发展到了一个灿烂辉煌的难以企及的高度。
却是在一代代的统治阶级的等级制度的划分之下,最终湮灭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最终转变成了现如今的某些人口中的糟粕。
呜呼哀哉,何其的可惜。
让见多了风浪的顾峥,都感到了无比的心痛。
第一次他对于成为名医的这个任务,不再感到抵触,反倒是对他今后的生活跃跃欲试了起来。
想到与此的顾峥,手脚麻利的开始动作了起来。
他先是将篮子中的麻布卷分别的搁置在每一个稻草的床头靠外侧一点的地方,便于这里的医护取用。
然后再把一些惯用的止血,消炎,化瘀,止痛的草药分门别类,放在一个个的体型不小的药炉后边,为现场的汤剂的制作,做好准备。
再剩下的,就是从帐篷的最里边的柜子中,取出徐大夫提到的黄帝内经素问,走出营帐,寻到一块大石,安安静静的从头诵读了起来。
这并不是顾峥装样子,实在是那医帐之中有点憋闷黯淡,不是个长时间的阅读环境。
这仿佛是军医营帐的惯例,为了不影响大军的士气,那些伤病们恨不得全部的遮掩起来才是。
顾不得那么多的顾峥,不一会的功夫就沉浸在了黄帝内经的内容之中。
因为晦涩难懂,才需要更加专注的背诵。
还好顾峥有着草药学的辩证基础,否则现在他还是两眼一抓瞎的,和委托人一样,因为初次接触医学,而感到十分的受挫的。
这又不是上医科大。
现在的学徒,全靠的是跟在师父的身边偷学。
悟性,决定一切啊。
正当顾峥多少年不曾干过的埋头苦学的时候,前方战场的战局终于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的主人萧衍,抹黑布下的战局,终于让北魏的将领上了套。
而趁着对方的军队有了撤退意向的同时,这个骁勇的萧衍,竟是亲身上阵,站在了两方厮杀的最前端,奋力的锤起了鼓舞士气的战鼓,用实际行动来激励他身后随阵冲杀的士兵。
613 轻伤治疗
而他的这一行为,果然大大的激起了南齐士兵们的勇气,他们一个个的嗷嗷叫着,就冲向了北魏战场的前沿,将且战且退的北魏士兵们的防守线轻易的就撕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兄弟们,魏军败了,随我一同冲锋啊!!”
这萧衍也是初上战场,却无丝毫的胆怯,整个人彻底的疯了。
他这般的傻大胆,也顾不得旁边的参军偏将的意见,竟是从擂鼓的高台上一跃而下,身先士卒的拿着长枪,带队冲锋了起来。
‘哗啦啦’
这可了不得了。
这萧衍乃是兰陵萧氏的未来家主之姿,竟然亲身上阵,他后边的那些私兵家将们,若是不想死,就要把自家主人的性命给保护好了。
得了,跟着嗷嗷的上吧。
大族之中培养出来的精兵,可不是战场上的普通士兵能够比拟的。
再加上北魏主帅本就在半信半疑的惊疑不定之中,见到对面的人底气如此之足,心中更是惶恐。
这三倍于对方的兵数的北魏,竟然就这样的败退了。
一时间,仓促后退的路上竟然被萧衍杀了个痛快。
看着对面的强大的敌人,竟是退回到了北魏边境内的百里有余的城堡之内,站在队伍前沿的萧衍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自己这一战,总归是不负所望,有了这一次的战绩,自己在家族之内的地位就算是稳了。
见到风烟滚滚,战局已定的萧衍,将身后的大袍一挥,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大吼了一声:“南齐,必胜!必胜!”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士兵们震天吼的回应:“必胜!必胜!”
在山坡之上观望战局的陈庆之,虽然远在后方,却也把这一战看得是完完全全,惊心动魄。
随着南齐军队的胜利,这个瘦弱的书童,在这个山坡中,树林下,紧紧地握住了他因为激动不已而攥紧的拳头。
这一刻,一颗驰骋疆场的种子已经栽下,它最终会长成能够经历起风雨的苍天大树。
“顾峥!顾峥!”
此时的陈庆之,难以宣泄他的情感,只想找他的好友来分享此刻内心的激动。
于是,在跑到了大营后方的医帐外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那奋战在医护帐篷之中的同伴的身影。
饶是胆大的陈庆之,此时也是倒抽了一口的冷气。
因为在前方气势高昂,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荣耀,到了后方的这一个小小的营帐之内,却成为了人间最惨烈的地狱。
惨叫声,呻吟声,还有一声声的烦躁的催促声,混乱的搬运伤员的脚步声,焦急的骂骂咧咧的怒吼声,混合成为了一个血与火的场景。
“啊啊啊!!呜呜呜!!”
这般的悲鸣,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同泽甚至是最亲密的亲人,遭遇了不测。
他们还未曾等到救治,就失去了性命。
混乱,暴躁,空气中都是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的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是没有个主意的顾峥,却仿佛天生就为了大夫这个职业而生的一般,镇定自若的在医护的帐篷之中,有条不紊的按照老军医的要求,坚定的执行着每一项的命令。
“顾峥,给三排右侧的助手拿两条麻布!”
“顾峥!给我递过来一把铁勺!”
“顾峥!金疮药外敷,取三钱,均匀涂抹之后包扎!”
顾峥,顾峥,顾峥。
仿佛他的冷静与自持也被这里的军医大夫们所发现,更是毫不客气的支使的他……团团转的帮忙。
但是每一个命令,顾峥都能办的妥帖周到,准确无误。
在这般混乱的环境中,竟是不受一点外物的影响,表现出了强大又冷静的性格。
这一行为,让原本还对初次的见到战场的惨烈而感到不适的陈庆之,都忘记了胸中的恶心憋闷的感觉。
反倒是一脸佩服的站在帐外,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里边忙忙碌碌,一脸的满足。
是的,现在的顾峥简直就是满足极了。
这庞大的伤兵队伍,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反倒是给他带来了庞大的经验。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这里,你能找到任何外型和情况的伤口以及病例。
就比如说此时他已经被批准可以单独进行的皮外伤员的处理吧。
用烧的能让皮肤发红发烫的药油将伤口附近处理干净。
若是深度的擦伤,还需要用镊子等工具将石子等杂物清理干净。
这也只有这些不算重的伤员才能接受到的待遇。
这年头救人如同救火,在命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消毒反倒是最为粗糙的一步准备了。
但是现在的顾峥,却可以按照徐大夫粗略的讲解,按部就班的将伤口处理干净,在避免二次感染的前提下,仔仔细细的将所有的注意事项跟这些士兵们讲解清楚。
并尽量的用纱布绷带给伤口处固定的结实一些。
顾峥的动作有些生涩,但是手底下的速度却并不慢。
在轻伤处理的人员最多的这一个分类当中,他这一排的人,竟是下减人数最多最快的一行。
“下一个!”
被包扎好胳膊的前一个士兵道了谢之后,下一个兵员就十分自动的坐到了顾峥的对面。
这本就不大的帐篷内,瞬间就空出来了两个人的空档。
“哪里受伤了?”
抬起头拿起镊子,竹片和漏勺的顾峥,就看向了对面的士兵。
等到他将后背上已经被血水干结粘连在一起的伤口展示给顾峥看的时候,顾峥就知道,这应该不是他这种新手能够处理的伤疤。
“师父!!这里有个伤员需要缝合!口子太大,没有长期失血的现象,但是若是不处理,后期容易化脓!”
听到了顾峥这一声叫唤,前面的徐大夫给人接骨的手就一个停顿。
趁着他手底下的士兵和他周围的人一样还在愣神的功夫,‘嘎巴’一下,就把对方脱臼的胳膊给怼了上去。
“成了,你轻轻的动动试试,七日内不能拎重物,不得与人争执动武,一个月内,不可做粗笨的活计。”
“若是没有持续的疼痛和浮肿,这小伤就算是好了!”
这一手,让这个士兵刚刚感觉到疼,他的救治就结束了。
“哦好好!谢谢徐大夫!”
这老军医在军队中待得年头,可是比这些新兵蛋子们多得多了。
而这一次被顾峥召唤过来的徐大夫,却是没有再纠正顾峥叫他师父。
反倒是没有摆着一个好脸的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训斥道:“嚷嚷什么!瞎叫唤什么!”
“这也就是战后应急的时候你能这么干,要是这营地中的哪个大夫,正在给人做一些精密的治疗,但凡被你的这一声吼给吓得手抖了一下,这就是一条小命就没了!”
“顾峥!你要记住!这是绝对不可以再犯的错误了!”
听到这里的顾峥,也一并严肃的回到:“知道了师父!”
“医者,冷静,稳定,喜怒不形于色,我一定记住!”
看到顾峥是真心的认错,这边的徐大夫才脸色好转的点了点头。
他只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个士兵的背后,就对顾峥说了一句:“针线。砭镰。我说,你做!”
啥?
这就我上了?
这是啥速度?
医护培训手册呢?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培训?
战地医护,能干活就行啊。
于是顾峥带着三分的难以置信,三分的兴奋,以及三分的傻大胆,还真就利落的将工具给摊开,等着徐大夫的下一步的安排了。
“剪子将衣衫剪开,用热油软化伤口,除去周围的杂物。”
“这不用我再教你一遍了吧?”
这边的徐大夫刚刚说着呢,那边的顾峥已经随着师父的话音,一步不差的做上了。
这师徒两个人镇定的呦,反倒是被他们两个人给当成了实验人员的小士兵不淡定了。
“那啥,徐大夫,他行不行啊?我这可是一个后背的刀伤,我可不能因为这个就挂在医护帐篷里边了吧?”
那多冤枉啊。
而徐大夫则是毫无怜悯之心的回到:“不会!”
“你自己也说了,小毛病,最多几分钟的事情,我教完他就走了!”
“不啊!!不要啊!”
大哥,你还是在旁边看着点吧,前面的话就权当我没说。
说完这话的徐大夫,也不跟着小士兵废话,反倒是在看到了这半尺长的伤口之后,再一次的说了起来。
“用砭镰将伤口周围割皮解筋,用镊子将剥离的皮层夹住,用单线一向的手法,将两侧的皮囊缝制在一起。”
“记住,缝制的力度把两侧的皮肤将将贴住即可。”
“若是中间有缺失的缝隙,切勿不可以强行的粘连,要顺心而为,只是达到表层的皮筋自然的微微崩起的程度即可。”
“若是人为的大力将其贴合到一处,将会影响这周围甚至于整个后背的经脉血液的运行,没准就要造成后背肌肉的坏死了。”
“不要去管中间的中空之处,此处的伤口处理,只是防止外翻的筋肉感染,以及促进新长出的肉芽以及血脉的贯通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无碍!”
说完,徐大夫就真的起身,转而往那剔骨剜肉,接骨疗伤的重灾区的地方转圜了。
这是真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