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双簧
‘APLUS，那位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兼音乐天才似乎被利特曼传媒近期处境和股价表现折腾出了失心疯，他在接受论坛报的佐伊巴恩斯专访时忽然大谈特谈宏观经济……就连默多克先生都不会如此那般无礼，而起因不过是他的演唱会曲目未能获准表演……’
‘据可靠消息，CEO斯隆女士返回米国后第一时间发动了场不成功的‘叛乱’，在内部投票中，APLUS仅以一票之差保住了利特曼传媒董事局主席职位……’
‘APLUS的发言人则声称未有明显证据显示APLUS的言论影响到了合资，那边的进度从始至终都处于‘开会研究’阶段。但同时也公告作为大股东，APLUS会在合法的前提下，未来在公开市场进行少量增持计划，以提振投资人信心并挽救股价……’
‘受以上消息影响，利特曼传媒在纳斯达克经历数个交易日暴跌后，市值勉强稳定在了六亿刀关口……’
完美！双方各自都找到了理由拖延合资电视台，还顺手试出了外交关系协会对自己真正的疑虑，在华有好的投资渠道、有关系，现阶段固然很受追捧，但同时本色依然必须坚定拥护阿美利加领导的‘自由世界’，时刻不忘肯定‘制度优势’，以后要多加注意了。
同时，通过将利空全甩干净后再做出的护盘举动，资本市场以真实反应最终确认了利特曼传媒六亿刀市值的大底，这也算勉强能苦中作乐的‘好现象’。
“哈！尊贵的CEO，外交关系协会成员，欢迎回来！”
斯隆风尘仆仆的刚进门他就大声热烈欢迎：“恭喜哈！所以说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最佳拍档！再一次完美的双簧！唔……”
话音未落，被斯隆几步接近，单手霸气的捞住后脖颈，大红唇印了上来。
她有点动情，贪婪强吻了很久。
“唔唔……”宋亚一手一杯准备好的香槟酒，怕潵了，只好双臂别扭地张开，被动承受。
“呼！”
直到她冷静下来，放手，接过香槟，“谁教你说那些话的？你怎么知道外交关系协会不接纳我的真实原因是对你有所顾虑？没人会泄密的吧？啊！”
终于空出一只手了，宋亚顺势搂住她的细腰，伴随着美好的轻呼声拥入怀，当然肯定不能说是宋则成教的，于是小小装了一下，“别小看一位三十亿富翁，亲爱的。”
“注意点措辞啊！”
她没试图挣脱，“这次算我欠你的，其实……这样有点不值得，一个协会资格而已，利特曼传媒市值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
“别傲娇了，我认为值得就行。”
宋亚温柔直视她的双眼，说动听的话，“现在可以展望一下了，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我就可以称呼你为国务卿女士、部长女士？总之必须好好预先庆祝一下。”
“你想得太多了。”
“你足以胜任……”
两人手中的香槟酒杯轻磕了一下，发出声悦耳的叮当，然后默契的双双仰脖一饮而尽。
“看呐，利特曼先生又去对面大楼了……”
又过了许久，斯隆撑开百叶窗帘，示意他看向对面利特曼传媒和A、ACE电视台共用那栋大楼的停车场。
“他在董事会投票中赞成了保留我的主席职务吧？”
两人此时正在沙发上坦诚相拥着，宋亚用下巴搁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顺着目光往下看。
“是的，应该很快就过来向你邀功……他这段时间很活跃，甚至打算也在高地公园买房子长居。”斯隆说。
“呵呵……”
宋亚轻笑。前破产亿万富翁、利特曼出版社创始人家族成员，现任利特曼传媒集团独立董事利特曼先生有点不甘寂寞了。
上次在A当家主播麦卡沃伊乱说话时，自己用‘来见我是最后的选项’打发道格，安德伍德等政客后来也默认了，那么他们当然需要各显神通去影响利特曼传媒下面的其他人。
斯隆飞来飞去实在太忙，政客们最后应该挑中了这位老兄。
利特曼本人也乐意接受全新的中间人角色，他持股虽已极少，但总归是利特曼传媒的独立董事，公司名称都是他的姓氏嘛，内外奔波名正言顺，而作为前‘媒体大亨’，他又和A台长查理斯金纳、麦卡沃伊甚至戈登都打过多年交道，起码或多或少的维持了点私交。
正好麦卡沃伊在质疑过阿肯色大统领有可能做伪证后，可能被象党持续数月揪着莱温斯基案不放弄烦了，立场转而倾向于责怪象党议员不干正事，导致显得利特曼帮驴党‘平事’的成功率颇高，驴党那边对他很满意，两边正处于蜜月期。
“看起来他确实乐在其中呢。”
西装革履的利特曼下车，大亨范十足的信手扣上粒西装纽扣，然后迈开大步，沿路不时向主动打招呼的职员们微笑，快速点头回应，走进大楼内部。
“A的订户数在稳步上升，他能靠这个从驴党那捞到好处。”斯隆放下百叶窗帘。
“我感觉这家伙的心态和丹尼尔类似，遭遇事业失败后先消沉了段时间，借着突然发现了条东山再起的路子，于是重燃返回昔日荣耀的希望，干什么都有劲……他还没到六十岁吧？”宋亚问。
“五十八左右。”斯隆回答。
“比丹尼尔年纪大很多，但也不算顶老……暂时还没有太大危害吧？”
斯隆点头，“有个这样的人也好，我俩都能少很多无谓的外部骚扰和压力。”
“嗯。”两人聊着聊着又吻上了。
可惜桌上手机扰人的响了，宋亚起身去拿，看到来电号码后翻了个白眼，“又是丹尼尔。”
“又？”
“他这些天不停的打电话打电话，烦死了。”吐槽归吐槽，宋亚只好选择接听。
“真不再重新考虑下邻家女孩的档期吗？APLUS，叶列莫夫又臭又硬，我搞不定，你得插手。”
丹尼尔中气十足的嗓门传进耳中，“格罗夫出版社下月初才会确定冷山项目的归属，马拉松长跑的最后一小段了，这段时间我们不能冒合作方试金石影业翻脸的风险！”
又来了又来了……
“我答应过叶列莫夫，丹尼尔，A+电影工作室他说了算，我不能食言。”
“这可是大项目，冷山到现在都在畅销书排行榜前列，业界瞩目！”
丹尼尔每次都会花样翻新的换个角度劝：“你想想，雪琳那么喜欢冷山，如果最终拿不到项目她该有多伤心啊！”
雪琳芬已经学老实了好吧？这次终于没傻乎乎的被你带着掺和进跟叶列莫夫的争执，“总之你也说没几天了，试金石影业坚持到现在难道会突然退出？他们也舍不得的好吗？他们在诈你，如此而已！放松！丹尼尔，别那么紧张！”
宋亚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斯隆耳朵凑在手机背面边听边憋笑。
“好吧好吧，你不知道丢了这个项目我在好莱坞会多没面子……”
派对、晚宴、跑前跑后，丹尼尔确实下了大力气，这没得说。
不过也是因为利益一致的原因，丹尼尔还是老样子，钻营能力满级但目光短浅，一个好端端的冷山项目自从他入局以后，不知不觉由原先承接电影原声带的出品方，一步步蚕食到加入投资、参与制片、插手男主选角、夺走叶列莫夫部分权力，最终直至干涉A+电影工作室的其他项目。
“真受不了他。”宋亚放下手机。
“吉姆克拉克关于他的提议……你还没考虑好吗？互联网业最近也在催你吧？”斯隆问道。
“没有呢，吉姆也是电话不停。”宋亚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你没有想好的原因一方面是念丹尼尔的旧情，另一方面……你依然在认真考虑用什么办法，甚至是不够朋友的办法说服他去当垄断案的污点证人吧？”斯隆很了解他，“所以会有负罪感。”
“嗯。”
宋亚确实仍没有放弃那个选项，他太恨小布朗夫曼了，从广告禁令开始，那个富三代盯着自己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搞，诉讼、舆论攻势、法案，活生生导致在当前的大牛市下网站市值不升反降，这就是多少个亿计算的钱了？
还有迪莱那件事……
所有能让环球唱片倒霉的选项眼下都在考虑范围内，他后来仔细查过六大垄断案的资料，吉姆克拉克和互联网业甚至华尔街精心挑选过的反击手段的确毒辣、精准，案件由米国商务部发起，多年下来证据链越来越充分，六大都涉嫌参与针对连锁卖场内CD商品的转售价格维持这一垄断行为，持续时间长范围广，罚金数额上限极高，闹不好还真能判个数十亿。
如今环球和宝丽金都处于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旗下，全球第一大唱片公司，那他们要负担的罚金比例至少是三分之一，在唱片业大环境本就不好的情况下这笔钱非常致命，甚至影响西格拉姆环球后续一系列的整体上市计划都不是不可能……
而除了这件事，自己在其他方面除了消息不发专就没什么好办法反击了，布朗夫曼家族太强大，完成收购宝丽金后更强大，自己能使坏的地方还更少……起码在他的感受下是如此。
继续拖，谁知道富三代脑子又抽个风开辟其他战场整自己，这么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时座机呼叫器又响了，“老板，大都会唱片总裁、麦克信田先生以及他的乐队成员要见你，预约过的。”秘书说道。
“好的，让他们稍等。”
两人赶紧跳起来收拾，消灭痕迹，“OK，带他们进来吧。”
“Yo！欢迎！”
他等人被放进来，主动向在丹尼尔家发现的‘天启歌手’麦克信田伸出拳头，对方也是亚裔混血，大约有一半本子血统的样子，“欢迎加入大都会唱片的大家庭！”
“这是我们的主唱查斯特贝宁顿，贝斯手……”
麦克信田介绍其他乐队成员。
这些没天启过的无名之辈宋亚就不关心了，友好客套客套几句就行。
主唱查斯特贝宁顿和其他白人乐手都保持了摇滚人一贯的风格，并不因是新人而拘谨或者自矮一头，进门后仍拽拽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光四处打量。
毕竟按RememberTheName那首歌的分析，麦克信田迟早要单飞或者和说唱歌手合作，混嘻哈的，目前所在的摇滚乐队其他成员属于拿下他的附赠品。
反正不急，摇滚乐队嘛，大概率哪一天相互吵个架就解散了，常事，“听说你们要改乐队名？”
“是的，我们来芝加哥后非常喜欢这里的林肯公园，于是打算把乐队名称直接改为林肯公园LinPark，但这个网络域名似乎已经被抢注了，所以……”麦克信田说道。
“多少钱？”
宋亚接过大都会总裁递来的文件，扫了眼金额，不贵，而且挺有意思，尚处在新人时期就这么重视经营网络形象的歌手可没几个，“没问题。”爽快答应，坐下来检查完其他条文细节后就签字批钱。
“呃，APLUS，我可以拿出来吗？”主唱查斯特贝宁顿等人很快被办公室荣誉角里的几座格莱美奖杯吸引了，问道。
“当然可以，随便参观，只是复制品。”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烦人精
“参观过这里吗？是的，深海是全球最顶尖的通俗乐录音棚之一，比大都会唱片在纽约的好多了……我带你们去！”
宋亚亲热笼络又一部‘天启印钞机’麦克信田，主动带路。
他和林肯公园以及大都会唱片总裁一行人进电梯，到达深海录音室楼层，这里早已鸟枪换炮了，外面漂亮富有设计感的等候区错落布置着沙发和小桌子、酒柜，独立的恒温恒湿乐器、碟片储藏室等等等等……
“谁在？艾尔和大A？”
走廊入口前‘录音中’的灯亮着，等候区沙发上散坐着很多懒洋洋的黑人跟班，宋亚只认出里面有艾尔和大A身边的人。
“是的，还有迪昂和on。”跟班们回答。
“OK。”
那应该在给non录歌，宋亚大步往里走，走廊两边都是菲姬、米拉、布伦达、on等A+唱片旗下歌手格调满满的相片框，当然还有他们取得的RIAA白金唱片认证复制品。
“请进吧，别拘束。”
他推开隔音门，把林肯公园等人让进录音棚外的控制室，“Yo！艾尔，大A！帮你们介绍……”
刚还闹哄哄的控制室瞬间安静下来，大A闭上嘴，憨笑着和艾尔上前碰拳，又摆出主人样招呼林肯公园乐队，还有一些乐手打扮的人在。
“APLUS。”
A+唱片执行副总裁兼音乐总裁迪昂威尔逊正在录音棚里和on交流什么，看到自己出现，两人也都停止手头工作出来了，于是又一番碰拳客套。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让迪昂带新人……呃，大都会唱片的新人们参观录音棚，自己正好也好久没和艾尔、大A吹过牛了，他凑过去。
“就随便聊聊……”
大A回答。他和艾尔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嘻哈打扮，大A更肥了，艾尔体型保持得还不错，两人脸上都挂着笑，乐呵呵的但又给人一种疏远感。
“那你刚才鬼吼鬼叫什么？”
刚才自己进门时大A正好背对自己，明明在手舞足蹈大声咋咋呼呼的，宋亚问。
“真没什么，就妞的事……你知道我的。”大A回答。
“他最近很老实。”艾尔帮忙补充。
“哦……”
确实疏远了，可能是因为迪莱的死吧……
宋亚随口扯了个别的话头，两人都一板一眼的回答，完全没以前那种亲密感，特别是大A，他原来最喜欢在别人面前以自己好兄弟自居，展现亲密甚至故意拿大的，现在？哼哼哈哈应承着，甚至流露出些许小心翼翼，更不可能主动提议什么派对，或者去脱舞酒吧之类的了。
“OK，那你们带麦克信田他们好好参观一下，然后负责招待吧，我上楼了。”
有自己在，其他乐手也很拘谨，宋亚只得挤出笑容，不当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信田！？你也是亚裔混血吗？这是本子的姓！？怎么发音来着？”
关上隔音门前，听到大A又把语调陡然拔高，重新嗨皮起来。
宋亚微微叹了口气，关好门，等电梯时又回头看了眼录音中的提示灯，默默独自上楼。
“分拆！上市！分拆！上市！我们手里还有现代摄影、立体声评论这些传统杂志的股份，难道不能像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一样网络化吗？看巴里迪勒在玩什么，他从环球拿到米国电视网后，一部分频道资源搞了各种新购物电视台，一部分资源也开始面向网络了，Ticketmaster线上城市指南网站下个月也要IPO！扩张速度有多快！他二月份才买的！那个混蛋今年财富增长速度太惊人了！”
时间进入到九八年的八月，宋亚大部分时间在和全球巡演团队练习、开准备会，有空则打理打理生意，趁着他人在芝加哥，重启雄心壮志的利特曼也越来越频繁的拜访。
这位五十八岁的前亿万富翁似乎在驴党政客和A当家主播间的奔波传话中重新收获了自信，他拿着寻找到的新财富钥匙不停鼓动利特曼传媒将手中的其他传统媒体网络化，“现在纳斯达克这波行情错过就太可惜了APLUS！你说呢？”
宋亚托着下巴呆呆听着，被问到时就看向斯隆，利特曼对这个受巴里迪勒启发的独创想法很得意，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提起了。
“我们现在没有多少资源和资金了，利特曼先生。”
斯隆接过话头：“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很烧钱，等完成对OpenDiary网站的收购，速度又会加倍……现代摄影那些杂志的用户基数很难支撑一家网站达到IPO的高度。”
“我知道这个家很难当斯隆女士，但现在我们不能停止脚步，停下来反而不妙！”
利特曼情绪激动的反驳：“我们现在缺少利好不是吗？而什么是利好？有新网站IPO就是！怎么现在还有人愁无法从股市上融到资呢？纳斯达克有个概念就能赚钱！APLUS？”
“抱歉……”
正好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宋亚指指桌上的座机，拿起话筒，让斯隆去应付利特曼。
“格拉斯先生找您，要接进来吗？”秘书问。
“好吧……”
是另一位最近频繁骚扰自己的家伙，“嘿丹尼尔。”
“你手机打不通……”
“哦，我看看，没电了抱歉。有什么事吗？”
“我还能有什么事，冷山，格罗夫出版社、大西洋月刊、还有小说作者查尔斯弗雷泽他们今天都在环球影城，他们应该得到环球允许，观看李安导演的与魔鬼共骑了，应该还在粗剪阶段，环球很积极，听说总裁罗恩迈耶亲自陪同。”
丹尼尔报告进度，这类电话他几乎每天都打。
“所以呢？”宋亚不耐烦的反问。
“所以？马上就要揭晓谜底了，冷山归我们，还是环球。”丹尼尔对他的反应还不高兴。
“那就等着呗，我很忙，丹尼尔……”宋亚无奈的说：“告知我一个结果就行。”
“这几天叶列莫夫必须百分百配合我，还有雪琳芬，我们也要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量……还有资源，你是不是也致电查尔斯弗雷泽他们亲自表个态？”丹尼尔提议。
“我不便在那部电影上过多表态……”
“那叶列莫夫……”
“好吧好吧，我会跟他打招呼的。”
“还有雪琳。”
“我会打电话给她OK？”他挂断电话。
“我可以出一部分资金，作为个人投资者参与进现代摄影的网络化？不过要签个对赌协议，必须承诺IPO……”
这边利特曼已经在向斯隆开价了，他身家算上在利特曼传媒的少量持股，从破产危机中走出来后大概还能剩个三千万左右。
“我不可能代表利特曼传媒跟你签这种协议，我甚至还没同意你的计划！”斯隆也被他烦的不行。
“那提交董事会讨论？我会想办法争取一部分支持的。”利特曼说：“提前跟你和APLUS打个招呼。”
“那是你独立董事的权力。”
“OK，不用送了，请留步。”
宋亚压根也没打算送，屁股都懒得挪，和关上门的斯隆对视，双双叹气。
“看样子我需要尽早去欧洲了，本还想等到月中数字千年法案提交两院，等到文本内容再走呢。”
这俩烦人精，不，三个，还得加上一个时不时催促尽快搞定丹尼尔的吉姆克拉克。
“丹尼尔那件事，还没考虑好吗？”
也许是心有灵犀，斯隆正好问起。
“他再骚扰我可能就真的下定决心了。”宋亚回答。
“APLUS！格罗夫出版社似乎对与魔鬼共骑并不满意！我们机会很大，我正在和他们谈！”
但他这话丹尼尔听不到，依然不知死活的保持高强度骚扰，八月五号，斯隆已经在华盛顿参与数字千年法案，而宋亚在和伴舞排练，故意将手机关了，丹尼尔的夺命连环Call又一路问人，干脆追踪到了A+唱片的练舞室外面的座机。
“那你就好好谈呗！”
宋亚气得边擦汗边对他吼：“我是不是说过我很忙！？没大事别总来烦我！”
“这是最后一段路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APLUS。”
“你以前不这样的丹尼尔……”
“确实哈，我有点紧张……哦对了，我把电话给叶列莫夫，有笔钱额外的公关支出他不肯批，非要问你。”
“好吧好吧，总之搞快点。”
与此同时，小布朗夫曼正站在香江的总统套房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外间的一整个精干团队守着多部电话，随时和华盛顿那边参与数字千年法案的团队沟通进度，通传命令。
“老板。”
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走进来，“宝丽金远东区总裁诺曼郑到了。”
“哦，让他先等一下。”
小布朗夫曼抬腕看了眼时间，“八月八号……芝加哥交响中心请我到场去为大修落成典礼剪彩揭幕，你准备准备，也和我一起动身回国吧。”
“好的。”
道格莫里斯趁机恭维：“现在那里应该叫布朗夫曼交响中心了。”
“嗯。”小布朗夫曼点头，浮现些许笑容。
道格莫里斯很快又想到芝加哥交响乐团指挥、音乐总监巴伦博伊肯定也会请宋亚到场，他现在仍指望继续斡旋一下，起码哄宋亚到时候面对面低个头，然后把新专发了，否则自己领导的环球音乐近两年业绩会少一大块，那个迪莱死在了监狱，他已经知道宋亚有多果断狠辣了，实在没必要让自己夹在中间，坐在定时炸弹上面。
但他也知道老板的脾气，只能迂回。
现在有个好机会，他来之前仔细斟酌揣摩，最终仍最后尝试一把，察言观色，老板此时恰好心情不错，“听说利特曼传媒股价暴跌，APLUS那小子又因失言丢了到嘴的华国合资电视台哈。”他硬着头皮扯起话题。
“呵呵。”小布朗夫曼从鼻孔里笑了两声。
“按纳斯达克网络股的整体趋势，利特曼传媒已经掉队了，损失至少数亿市值！”
道格莫里斯继续报喜。
“他自找的。”
“是啊，活该！嘿嘿，要不……我借这个机会逼他把新专给发了？”
“嗯？”
小布朗夫曼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你职务范围的工作，你自己决定就行。”
道格莫里斯一对上眼神就知道老板不爽了，不敢再提这茬，连忙又往回找补，“明白了，他爱发不发，我不找他，等他主动来……”
“别提这个人了，扫兴。”小布朗夫曼说：“你刚才说谁到了？”
“噢，是宝丽金远东区总裁，诺曼郑，能力和人脉都是顶级的。”道格莫里斯介绍。
“我听说过，你想让他接管宝丽金和环球合并后这边的新发行体系是吧？”
小布朗夫曼工作积极性没说的，对自己崭新的唱片帝国越来越了解，环球在这边的发行实力远逊宝丽金，高层估计还是得用宝丽金的人。
“是的，不止远东区，我打算让他掌管亚太，包括澳洲等大洋洲国家的发行工作。”道格莫里斯回答。
“那见见吧。”
“好的。”
诺曼郑是位典型的西方教育背景的华裔精英，英文流利，“BOSS，莫里斯先生。”很尊敬的上前握手，不卑不亢。
“我到这边有一段时间了，诺曼，所见所闻……大家都在称赞你。”
小布朗夫曼风度翩翩闲聊了会儿，然后出言考较，“你计划怎么整合这边的环球和宝丽金发行资源？”
“如果是我……”
诺曼郑知道这是对自己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次面试，他立刻侃侃而谈。
“裁员计划呢？”
“反盗版？”
“华国大陆市场开发？”
“本子市场，大洋洲市场你都熟悉吗？”
小布朗夫曼随口出了几题，回答令他非常满意，“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最后问。
“我还准备将一些旗下亚洲唱片厂牌的股权关系理顺，所以可能需要些额外的资金支持。”诺曼郑说：“这样能裁掉一些相关高层，我保证以后的运营成本会降到更低。”
“很好。”
诺曼郑又提了几条，小布朗夫曼都很满意。
“呃，还有就是即将展开的环球音乐集团旗下国际巨星巡演接待工作，比如APLUS……亚洲这边的歌迷已经翘首期待他很久了。”
当诺曼郑说到这的时候，道格莫里斯就意识到要糟。
“呵呵，很好。”
小布朗夫曼微笑点头，“那就这样吧，我有点累了，相信很快就有通知给你。”
“好的，那我告辞了，老板，莫里斯先生。”
诺曼郑还以为表现很完美呢，暗自窃喜的走出总统套房。
“我想了想，不用我们自己人的话对公司的士气是个打击，你觉得呢？”
小布朗夫曼果然问道：“我们拿下宝丽金，然后把这边的环球自己人裁掉？他们会对布朗夫曼家族感到寒心的。”
“确……确实是这样……我没有考虑到员工士气这个关键因素，老板你的看法是对的，更周全。”
道格莫里斯还能说什么呢，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烦躁，但嘴上还得继续拍马屁。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交响中心
“五千万买个冠名？呵呵。”
八月八日，高地公园，宋亚边吐槽边对镜捯饬，为今天的布朗夫曼交响中心揭幕典礼做准备，微酸。
裁缝陪着笑，将他的绸缎腰封打理妥当，然后帮忙穿好礼服。
“很好，棒极了。”一袭长裙的夏奇拉评价。
“那出发吧，时间不早了。”
宋亚抚平口袋巾，然后绅士地架起肘，让她挽上。
两人去到大厅，临时助理梅丽莎、经纪人海登、A+唱片总裁琳达、利特曼传媒CEO斯隆女士、老麦克等人都在专心看电视，CUU新闻画面里的一处街道浓烟滚滚，记者忧心忡忡播着报伤亡数字，“我们掌握的最新情况是已有至少十二名米国人和上百名当地人死亡，数千人受伤……”
昨天米国驻坦桑尼亚和肯尼亚的使馆附近遭遇了汽车炸弹袭击，现场非常惨烈，恐怖分子这次又玩了把大的，死者大多为当地无辜市民。
“阿肯色大统领已经将莱温斯基案听证推迟到了十七号，今天国内各地也在加强防范，彼得弗洛克州长也取消了参加典礼的计划，但他会派人加强交响中心附近的安保。”
斯隆说。
“谁干的？”遗憾，本来想说今天还能看场大统领国会作证的吃瓜好戏呢，宋亚问。
“有中东恐怖组织认领，但还无法确定。”
“我们走吧，快去快回。”海登提议。
深得我心，今天是布朗夫曼家族的秀，自己只是无法拒绝芝加哥古典音乐圈和巴伦博伊盛情相邀的陪衬，去露个脸完成任务就得，多呆一秒都不想。
“嗯。”
说走就走，宋亚抬步和一行人出门上车。
虽然九十年代零星恐怖袭击几乎就没断过，比如九三年的世贸中心爆炸案，但这次在非洲的恐怖事件对米国国内震动还是颇大的，两座大使馆同时遭袭，府院哗然，连如火如荼的莱温斯基案都能暂时放下。
“州长大人又在出风头了。”斯隆边听车载收音机里彼得弗洛克的公开讲话边吐槽。
每到这种时候，检察官出身，以严厉打击暴力为主要政见的彼得总会收割一波支持率，他正在告诫民众减少外出，尽量少去人多的公共场合云云，芝加哥这边的主要政府机关、公众设施和摩天大楼附近都增派了荷枪实弹的警力。
不过非洲毕竟太远了，街道上行人依然很多，大都不当回事。
相较于华盛顿和纽约，中东人对芝加哥一般没什么兴趣，各种本地枪击案就够多了，明显威胁更大，所以还是去治安不好的街区实际些，密歇根大道这种闹市区还是很安全的。
“丹尼尔……”掌管手机的海登报告。
“呼！”
又来了又来了，宋亚无奈地吐了口气，接过手机，“嘿，丹尼尔。”
“搞定了！我们拿下了冷山！”
一听丹尼尔那兴奋的腔调就知道这事成了，“格罗夫出版社选择了我们APLUS！”
“他们另外提了一些条件……”叶列莫夫在他旁边插话。
“我们这就出发去芝加哥，争取今天就把字给签下来！”这次丹尼尔没再啰里啰嗦，丢下句话直接挂断。
很快雪琳芬又打来电话，“我们这就乘飞机过去，可以吗？”她问。又可以当制片人了，而且是万众瞩目的畅销书改编大作，自然高兴，“还有试金石的人，原著作者查尔斯弗雷泽……”
“行吧。”
眼看老麦克把车开到了原芝加哥交响中心外，“那见面再说。”
“嗯！谢了哈达令！”
手机还给海登，等老麦克确认安全，宋亚下车，搂着夏奇拉快步走进焕发新生的红色大门。
这栋一九零四年乔治王朝风格的老建筑外墙经过了修葺和现代化改造，总体上没什么大变化，就是将老式玻璃窗换成了新摩天大楼常用的款式，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蓝色，门头上方原芝加哥交响乐中心的字样被为等下剪彩揭幕准备的绸带掩盖了起来，下面应该是布朗夫曼家族的形状了。
宋亚抬头看了眼，撇着嘴通过大量警员们设置的重重安保线，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边就这点不好。
“哇喔……”
里面就鸟枪换炮了，以修葺一新，古典和现代结合的公共廊柱，充满艺术感的新开放空间大厅有八层楼高，设计感绝佳，美轮美奂。
“听说能拿到很多建筑奖项。”琳达跟在后面解说。
确实好，连冷气都比以前足很多，典礼暂时没有开始，盛装的人们都在大厅里等候，“市长先生，市长夫人。”
宋亚一眼就看到了芝加哥市长小戴利，领着夏奇拉走过去打招呼。
“都知道昨天在非洲发生了什么，所以今天的剪彩仪式耗时会缩短一些。”小戴利和他握手。
那感情好，溜号更方便了，反正没我事，宋亚心想。
小戴利正在跟附近警署的警长讨论安保工作，寒暄过后就不便打扰，小布朗夫曼应该还没到，大厅里有不少西格拉姆酒业的高层，以及他的两个妹妹，两女正向别人热情介绍她们领来的一位什么教的教主，宋亚悄悄绕行而过。
当然他没法低调，大厅里熟人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也会行注目礼，主动交际，交响中心的经理、合作过的首席小提琴手、乐手，还有一些上流社会的捐资者，比如陶氏副总裁和老巴恩，政客，比如米歇尔夫妇。
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夫妻等联邦政客都没来，在华盛顿，本来是为大统领莱温斯基案作证的后台博弈奔忙着，现在赶上大使馆爆炸案，更无暇分身了。
说起老巴恩这家伙，自己被枪击昏迷后他和教友们也排练了Baba
yetu，听说经常在各种宗教场合表演，连声谢字都没有……
“哈哈，小伙子！”
陶氏副总裁维持了一贯的热情，“上帝保佑！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是的，感谢上帝。”
宋亚接过他递来的香槟酒杯，然后介绍夏奇拉、琳达、斯隆、海登、梅丽莎等人，然后与他的各种朋友客套。
聊天时和不远处的老巴恩对上眼神，老头遥遥举起酒杯，主动给了个微笑，宋亚回礼致意，没发生交谈但也算把以前的过节揭掉了吧。
“Hi……APLUS，夏奇拉。”
一听背后的带点怯怯的声音就知道拉希达又出现了，宋亚回身，这次她是和昆西琼斯一道来的，乖巧地挽着老爸的胳膊，昆西琼斯另一侧胳膊则被他的情人娜塔莎金斯基挽着。
两女都是一袭名媛范的打扮，晚装、手袋加珠宝，风景宜人。
咳咳，说起来这俩……
“你好啊，拉希达，昆西，金斯基女士。”宋亚摇摇头甩掉某些回忆，和三人交际。
“真是太美了，几十年，我亲眼见证着这里一天天凋敝，多亏了小布朗夫曼先生，他的慷慨为这座芝加哥神圣的音乐殿堂度过下个百年铺平了道路。”
昆西琼斯依然讨厌，故意当着自己的面给小布朗夫曼大唱赞歌，而且一以贯之的倚老卖老，“APLUS，你等会儿宴会时会给大老板奉献表演吗？”
“没听说有这个安排。”
宋亚也不给他好脸色。
拉希达依然一见面就痴情款款的将视线维系在自己一人身上，对身边的夏奇拉视若不见，娜塔莎金斯基则笑得眉眼弯弯，看过来的目光中似乎隐含了丝别样意味。
夏奇拉应付这类场面还比较生涩，就安静地站在身边微笑。
“哈！州长夫人来了。”
昆西琼斯冷笑，转而向刚走进门的艾丽西亚打招呼，她牵着两个孩子，倒没怎么特意打扮，还穿着上班的职业套装。
“琼斯先生，这是你的两个女儿吗？”艾丽西亚是真认错了，把娜塔莎金斯基乐得大笑。
“APLUS，斯隆……Hi，夏奇拉。”
昨天还和斯隆去她律所谈了事情嘿嘿，三人非常有默契的在外人面前假作客套，如常交际，“刚我遇见巴伦博伊先生了，他在找你。”艾丽西亚说。
“噢？那抱歉，我失陪一下。”
那么多相熟的女人虚情假意尬聊当面，宋亚压力不小，正好趁机独自脱离。
恰巧，去找巴伦博伊时小布朗夫曼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来了，面对面撞上，无论多么恨这富三代，宋亚依然礼节性的对他以及他身边一左一右的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和大卫格芬挤出笑容，主动伸手。
“哈，APLUS，你也在啊。”
富三代的风度教养真没得说，小布朗夫曼很自然的打招呼。
“你好，布朗夫曼先生……”
两人握手，沾点边就一触即分。
“莫里斯先生，格芬先生。”
大卫格芬应该不想在这个场合下和自己聊什么，正常握手。
“谢谢，谢谢，我只做了我该做的，谢谢……戴利市长，好久不见。”
大厅里其他人看到小布朗夫曼就开始鼓掌，从零零落落到越来越整齐大声，他谦逊的连声道谢，然后和宋亚宋亚擦身而过，去跟小戴利等人寒暄了。
算流水账一样机械的应付差事，宋亚找到巴伦博伊，刚聊上，“那剪彩典礼就开始吧。”交响中心经理已看准时间宣布。
“等下别走，我有事要和你聊。”巴伦博伊匆匆丢下句话就往跟着人群往外走。
“呃，我……”
宋亚来不及推托，只好去找到夏奇拉，也跟出去。
虽然也捐了些钱吧，但在小布朗夫曼的五千万刀面前，今天注定只会是小配角了，由于大门太靠近路边，外面警员已经临时阻止车辆通过，一根长长的红色彩带被人横拉了起来，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也已就位。
“交响中心是芝加哥的骄傲……”
小戴利拿出稿子发表演讲，他和艾丽西亚、布朗夫曼兄妹三个在正中间，被大卫格芬、巴伦博伊等人众星拱月，宋亚挑了个近乎彩带末梢的位置，拉着夏奇拉站定。
“下面有请我们慷慨的捐助人，布朗夫曼家族！”
小戴利很快宣布，鼓掌，宋亚等人也都跟着鼓掌。
“谢谢，音乐，是我永恒的爱好……”
小布朗夫曼开始即兴演讲，应该因为安保问题有所缩短，“交响乐中心是芝加哥乐团、芝加哥市民乐团的基地，我深爱这里，很荣幸能为这栋百年建筑贡献一份力量……”
他很快讲完，然后和两个妹妹以及小戴利、交响中心经理拿起托盘上的剪刀，将面前的彩带剪断。
宋亚在镜头面前保持微笑，跟着众人继续热烈鼓掌，拉希达不知什么时候离开老爸身边，钻到了自己另一侧站着，对镜头打招呼，放电。
小戴利又指向后面的门头，众人跟着转身抬头看过去，上方绸带应时飘落，露出金灿灿的一行‘布朗夫曼交响中心’大字母。
宋亚又开始悄悄冒酸水，但掌依然还是要鼓的。
简直折磨，一想到利特曼传媒的市值就更难受，要不是给芝加哥古典音乐界和巴伦博伊面子，人在芝加哥又实在找不到好理由推托，这可以预见的尴尬场合他绝对不会来，感情破裂了。
终于，简单而隆重的典礼结束，下面应该是交响中心经理引导众人参观的时间，他懒得再进去跟大家一起拍马屁了，巴伦博伊想聊什么正事也不管，拉着夏奇拉脱离大部队去交响中心的新后台排练室快速兜了圈，然后出来找海登琳达他们，准备让他们留下帮忙解释、代为交际，自己和夏奇拉先溜。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正在尽力和盗版，特别是互联网盗版行为作战，这和在场所有人的利益相关，我们音乐人……”
没想到小布朗夫曼正在发表演讲，听到这句话那就更要跑了，而且那富三代说这话时眼神就飘了过来，宋亚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反驳，在这个基本全是音乐人参加的场合，和最大金主拌嘴就太没眼色了。
悄悄在人群后撤步，通过新建的内部通道，溜进隔壁的切宾戈尔大楼，再从那里低调离开。
“真M-FXXK无聊。”
果然是快去快回，腰封上连灰都没落，宋亚随手扯下来，好死不死又看到电视上出现了富三代的身影，不过不是给冠名交响中心剪彩的新闻，没那么快。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将旗下科幻频道、拉丁电视网等原环球、宝丽金系大量电视台以及北米电视生产、发行资源，部分电影发行资源出售给了IAC集团，交易金额约为二十六亿刀，两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巴里迪勒和小布朗夫曼为多年好友……双方均盛赞这笔各取所需的交易。’
应该就在昨天，小布朗夫曼又大甩卖了，似乎这笔生意做得还不错，宋亚不了解具体内情，但财经媒体一致看好，比上次小布朗夫曼卖给巴里迪勒米国电视网时说风凉话好多了。
“M-FXXK……”
本来刚刚打探到点消息说西格拉姆环球在完成收购宝丽金后现金流出现紧张的，现在这二十六亿一到位就肯定完全没问题了。
“本钱真厚啊，随便拿出点东西来卖都二十六亿……”
原先传闻仅卖宝丽金影业北米发行部门一亿多，现在搭上卖掉环球电视网后失去信道等关键资源，已成鸡肋的剩余电视部门总和二十六亿，怎么想都不算太亏。
晚上，富三代再次上了电视，这回是冠名交响中心的新闻。
电视机镜头前他意气风发的剪彩，而自己站在远处鼓掌，扭头看向悠悠下坠的红色绸带，在金色布朗夫曼交响中心的大字下宛如喽啰……
“APLUS？你人呢？”
恩师，应该算吧？巴伦博伊终于把他给想起来了，打电话过来催问：“下午那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跑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电话里聊不行吗？”宋亚问。
“当面说吧，晚上我家有沙龙，大家都在，你来吧。”巴伦博伊邀请。
“小布朗夫曼也在？”
“他……应该会来转一圈吧，放心，我知道你们有点……总之应该不容易碰上。”
巴伦博伊也知道点两人在交恶的情况，劝道。
“唉！”
那肯定会碰上了，墨菲定律嘛，“一定要今天说？”
“嗯，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就今天，你来吧，要不我们过去？”
“算了，别，还是我去你那吧。”
他懒得再换繁琐的礼服，穿上古驰西装套就去叫夏奇拉。
“可你不是在等叶列莫夫和丹尼尔他们吗？”夏奇拉反问，他也在准备招待丹尼尔和试金石影业等人的小型晚宴。
“去去就回来呗。”
“我懒得跑了，还要照看小亚莲恩，你自己去吧。”
“OK。”
宋亚往巴伦博伊家中赶，一到那里，除了小戴利市长、米歇尔夫妇等政客，陶氏副总裁、老巴恩等当地名流，白天的音乐圈老面孔基本都在，古典音乐名家济济一堂，昆西琼斯拉希达等等，再加上跟着过来的艾丽西亚和斯隆她们。
没看到小布朗夫曼，大卫格芬、道格莫里斯等人都在，“人齐了。”宋亚跟他们以及昆西琼斯等人被巴伦博伊一股脑引进书房。
“是这样的，我有点难以启齿的事……”
巴伦博伊确实有事求大家，但这次应该是真被气坏了，他很激动的对满屋子古典和流行音乐圈大佬说道：“英国人拍了一部关于我前妻杜普蕾的电影，叫‘她比烟花寂寞’，是根据杜普蕾姐姐和弟弟去年合著的传记改编而成的……那本传记完完全全不符合事实，很多关于我和我前妻的部分充满了捏造！我无法忍受那部电影上映而我什么都不做……”
他和前妻杜普蕾那段往事有很多传言，但已经早翻篇了，杜普蕾都故去十多年了，宋亚完全不知道有本什么自传，看向其他人，除了和自己一样懵懵的昆西琼斯，似乎都已听说过，没人觉得奇怪。
“改编电影具体剧情是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有位古典音乐大佬问道。
“我还不知道，但下个月五号就要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展映，冲奖。”巴伦博伊回答。
“别指望英国人，他们不喜欢巴伦博伊，大家都知道的。”大卫格芬说。
杜普蕾是英国国宝级大提琴家，曾经问当时的丈夫巴伦博伊：‘当我不再拉大提琴，你还会爱我吗？’
他回答：“不拉琴，那就不是你了。”
后来杜普蕾患上了多发性硬化症，没法再拉大提琴，而巴伦博伊也真的离开了她，在她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生最后时光，和现在的妻子另组家庭。
为这事，英国人和英国古典音乐圈恨透了他，拍杜普蕾的自传电影，他大概率要当反派。
宋亚明白他心急火燎的原因了。
“哪家英国电影公司拍摄的？”大卫格芬问。
“第四电影频道。”巴伦博伊回答。
“那我影响不了，电视台主导拍的，而且离威尼斯影展只有一个月……什么都来不及了。”
大卫格芬似乎不想参与太深，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你应该早点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大家可以在电影上映后帮你发声，集体发声，澄清一下。如果英国人演绎得太过分的话……”道格莫里斯说。
“是啊，到时大家都会参与抵制的。”
“那本自传还涉及杜普蕾之后的一些……反正我们会盯着的。”
“我们到时候发个联合声明。”
“可以。”
众人陆续表态，宋亚和昆西琼斯也跟在后面附和。
“总之谢谢了，谢谢。”
巴伦博伊一个个握手道谢。
就这？还以为什么正事呢，可能对他比较重要吧，有空把那本找来看看，开完小会，宋亚转动着心思随大流出门。
“呵呵，今年亚瑟小子可能一步登顶，拿到年度艺人，九八年是他完美的一年。”
昆西琼斯趁并肩同行的机会又开始揶揄，“说真的，你推迟发专的策略很不明智APLUS，明明在Can'
Hold
Us单曲发行后把他的势头压住了，但没有一鼓作气，你应该知道他的音乐路线和你有重合之处，而且能唱能跳，唱功和舞技都比好，还更受千禧一代的喜欢。”
拱火是吧？因为啥？哪壶不开提哪壶，宋亚看到出现在大厅的小布朗夫曼身影，板起脸，懒得理身边的老东西，“抱歉，我有事这就回去了。”
本来想跟大卫格芬聊聊的，甚至道格莫里斯……但这俩人刚还在后面，现在不知躲哪去了。
但很可惜，‘叮叮叮！’交响中心经理敲起了酒杯，“各位，各位，下面有请布朗夫曼先生给我们讲话！”他吸引到贵客们注意力后大声宣布。
好巧不巧州长大人也来和妻子汇合了，正和斯隆聊着，彼得看到自己立刻笑着遥遥招呼。
真走不了了，宋亚硬着头皮过去，站到州长夫妻俩身边，四人一道看向走上大厅中央的小布朗夫曼。
宋亚低声寒暄：“今天忙坏了吧？州长先生。”
“是啊，刚和小戴利换班。”
彼得苦笑：“该死的恐怖分子，我甚至怀疑他们背后站着某个国家，比如伊拉克。”
“嗨……”拉希达又鬼魂一样飘了过来。
昆西琼斯对这个宝贝女儿一点办法没有，只得去和娜塔莎金斯基汇合。
逐渐打入芝加哥社交圈的利特曼不知怎么也收到了邀请，远远举杯示意。
宋亚只好回礼。
“女士们，先生们……”
小布朗夫曼开口，所有人默契的以他为中心围了半圈，安静听讲。
“很荣幸受到巴伦博伊先生的邀请和大家在这里见面，我很尊敬你，巴伦博伊先生，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钢琴家、指挥家以及乐团总监……”
小布朗夫曼先恭维了主人，然后抒情的说道：“我和我的家族与芝加哥的渊源已近百年……”
提起禁酒令时代就有点尴尬了吧？走私商家族，芝加哥黑手党的好朋友，你们好不容易洗白了呢……
宋亚心中默默吐槽。
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喧闹，小布朗夫曼有点不悦的住嘴。
宋亚和其他宾客也循声看过去，竟然是丹尼尔等人找到这里来了，他和叶列莫夫，试金石影业高层，冷山原著作者查尔斯弗雷泽，更引人注目的是后面的莺莺燕燕，雪琳芬、哈莉贝瑞、米拉都来了，还有双料影后朱迪福斯特？
一行人似乎还沉浸在拿下冷山的喜悦中，说说笑笑，又都是大大小小的明星，特别是家喻户晓的朱迪福斯特，较年轻不懂事的宾客群体开始骚动。
好嘛，森林开会……宋亚摸下巴，捂脸。
幸亏丹尼尔他们自己也很快读到了大厅里不满的空气，立刻停止交谈，微微弯腰，低调的缩到人群外圈后，暂时也不忙着过来打招呼。
“咳，我和我的家族……”
小布朗夫曼也认出了这拨人，继续回顾光辉的家族史：“我的父亲，很抱歉他身体抱恙今天没来芝加哥，在七、八十年代，他和CCCP当局艰苦斗争，最终促成大量受压迫的犹太裔顺利移民米国，其中一部分，也到了芝加哥……”
“耶！”
人群里有人发声应和，包括大卫格芬等犹太裔纷纷鼓掌，崇敬的向他举杯致意。
宋亚又只能跟着鼓掌，彼得等人也是如此。
“谢谢，谢谢……”小布朗夫曼双手下压，一直等到长时间的掌声结束，“我是个败家子。”他按住胸口笑道：“我相较我的祖父和父亲，更喜欢娱乐业，我也愿意投资音乐……”
又是掌声。
“芝加哥交响中心是拥有非常辉煌历史的剧院，很荣幸能在近百年后帮助到它继续前进……”
长篇大论，宋亚听得越来越来越不耐烦，无声无息的往后缓慢挪步，想和丹尼尔、雪琳芬她们打个招呼再次开溜。
“现在，唱片业到达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生死时刻，越来越多的盗版，特别是新兴的网络盗版给我们的事业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小布朗夫曼突然语气转厉，又老调重弹，“我们已退无可退！这不是恐吓！互联网业还想利用操弄法律来窃取我们的音乐、我们……在场所有人借此安身立命的事业！我绝不允许！我觉得我必须背负起我的责任，布朗夫曼家族和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责任！”
他大声呼吁：“我重申一遍的我观点，所谓的OSP，无论互联网接入商、在线、内容提供商还是个人用户，都应该对侵权行为承担责任。现在有一种观点，OSP只起信息流通的“渠道”作用……这是严重错误的狡辩！OSP所提供的互联网服务足以使侵权人获得便利，大大加快著作权侵害的速度及增加侵害的程度，这是不争之事实。从我们著作权人的立场上看，我知道在场的很多是著作权人，未经我们的同意或授权，将我们的作品内容在网络上重制或散布者固然应当承担直接侵权责任，OSP为侵权人犯罪提供了设备与服务，也不能置身事外！”
“特别是非裔米国音乐人，昆西，我知道这行业拥有大量的非裔艺术家，也是受版权侵害最严重，最无力使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群体，对吗？”
“耶！”
被他指到的昆西琼斯大声附和，鼓掌，然后回头看了这边一眼。
这该死的老家伙竟然听懂了富三代的弦外之音，宋亚心里默默记了一笔，移动加速，快溜到雪琳芬身边了。
“比如，这里就有一位在互联网行业呼风唤雨的人……”
小布朗夫曼果然说道。
宋亚以为富三代在暗示利特曼传媒CEO斯隆，对回头张望的她递了给爱莫能助的眼神。
“APLUS！”
没想到小布朗夫曼直接点名，一点余地都不给，“你赞同我刚才的看法吗？APLUS……”
刷刷刷……所有人都回头找自己，无数目光。
“矛盾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彼得奇怪地看了小布朗夫曼一眼，低声问妻子。
“谁知道……莫名其妙。”艾丽西亚不爽的回答，当然是针对富三代的。
“嘿嘿，这小子需要有人好好治治……”昆西琼斯则对娜塔莎金斯基说。
“没那么严重吧？”娜塔莎金斯基在状况外。
米拉和哈莉、雪琳芬手挽着手，她们三个刚还在悄悄叽叽喳喳冷山的事，根本没注意到小布朗夫曼说了什么，对突然而至的僵硬气氛很诧异，关心的目光投向男人。
宋亚深吸了一口气，耸了下肩膀。
“或者不？”小布朗夫曼笑问，其实他演讲之余一直分心在注意着宋亚的动向，那拨突然闯入打断自己演讲的男人女人都是对方的朋友，其中还有吃里扒外的前版权争议委员会主席丹尼尔格拉斯，他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旁边的宾客往后挪了半个身位，在宋亚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圆圈。
众矢之的。
宋亚只好摇头，撇嘴，一言不发。
“不如你上来也和大家聊聊吧！APLUS，上来也说说你的看法！来！Come
on！你不是害羞的人吧！？”
富三代往回招手，大声邀请。
“今天是您的秀，布朗夫曼先生，我们都很感谢您为交响中心以及芝加哥古典音乐所做的一切。”宋亚挤出笑容摆手，回道。
“快点！大家坦诚的聊聊，时间有的是，来吧！”
“我能……”斯隆开口。
“不！APLUS，别这样，别让女人做你的挡箭牌！”小布朗夫曼完全放开了，刻薄的讥讽。
大卫格芬和道格莫里斯刚刚怕被他发现和宋亚在一起，故意躲着兜了一圈，“不会闹到不好收场吧？”道格莫里斯担心的问。
“反正已经这样了。”
大卫格芬朝钉在原地，胸口起伏尽力克制的宋亚努嘴，他了解宋亚的脾气。
“OK，OK……”
宋亚突然笑了，“那我就……”
“对！来吧，多聊两句！”小布朗夫曼让出位置。
“呼！”
宋亚走过去，两人目光像刚才握手一样一触即分，“我只是个南城贫民区出来的男孩，虽然我确实有点不成熟的看法……”
“放心，这里没人会怪你说错话……”
“弗瑞登！”
宋亚突然一声厉喝打断富三代，脸瞬间扳了起来，压低眉弓，目光冷峻的瞥了一眼，然后扫向全场。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向自己，包括森林和朋友们，没人能想到刚还软绵绵的自己突然这么不给超级富豪，交响中心大金主的面子……
小布朗夫曼气得脸上也再度泛出酡红，就像那天他豪掷百亿拿下宝丽金，组成了全球第一的唱片帝国时一样。
宋亚就这么缓缓的扫视，直到和脸色铁青的主人巴伦博伊对上目光，才给他递了个抱歉的眼神，重新开口，“那么自由呢？自由怎么说？”
为什么扯到自由呢，因为他已经很熟悉奥普拉、萨顿父子那套玩法了，拼的就是第一时间光速站上道德高地，谁快谁牛逼。
“六十年代解除种族歧视，距今不过三十年，全米各州彻底完成法律化，距今不过二十年，弗瑞登！我们非裔米国人最应珍视的东西，因为我们曾经当过奴隶！”
一些黑人音乐人起哄，鼓掌。
小布朗夫曼一个个怒视过去。
宋亚梗着脖子，情绪激动的不停用爆破音，“刚才小布朗夫曼先生提到了OSP应该为网络侵权行为负责，那请问，我们……呃，他们，你们要如何保障自由的宪法第一修正案！？OSP如何负责？在用户发言之前就禁止人说话？这难道不是个悖论吗？用户没有侵权行为，你就不能剥夺他的言论弗瑞登，而等到他发表侵权内容之后，网站或者OSP却全要为此负责？这合理吗？”
他质问小布朗夫曼，但对方没给回应，很好，开始复读恩师吉姆克拉克：“OSP……它只相当于公路公司，在公路上超速、违反交通规则难道公路公司也要被送上被告席吗？太荒谬！”
小布朗夫曼尴尬极了，一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刚刚让开位子但没有下台，就站在不远处现在下去更不妥，仿佛被公开处刑。
“看这个……”
州长办公室幕僚长伊莱悄悄走到主公的身边，递给他一本最新的富士比杂志，新的九八年全球富豪榜上，APLUS俨然已经以三十一亿刀身家排在第一百一十一位，只落后三十四亿的小布朗夫曼十个名次。
彼得含笑将杂志递给探头过来看的妻子，“哇喔……”艾丽西亚双目立刻异彩连连，“真难以置信。”
“嘘。”彼得制止她说话太大声。
“ah！？”
艾丽西亚很快又似乎为什么而不爽，嗔怪的看向正慷慨演说的宋亚，“哼哼……”
彼得对她的反应感到奇怪。
“公路公司有办法控制道路上运输的车辆所运载的货物吗？不能！OSP有能力控制网络上无穷无尽的信息吗？同样不能！”
宋亚猛地一挥手，“所以追究其在著作权侵权中的责任也起不到惩罚与威慑侵权行为人的作用，只会逼迫OSP用高昂的经济成本来监视和干预用户行为，这显然是不经济和不合理的，必然会阻碍网络平台的健康发展！”
虽然听不太懂，但昆西琼斯这次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服了，宋亚身边像小学生般挨训的全球第一大唱片公司老板足以证明。
他就是担心女儿，果然，拉希达站在那边已经眼含热泪，双手捏在心口，脸颊潮红范花痴了。
“唉！”
他又瞄向雪琳芬三女，都这样，每个都比自家宝贝女儿漂亮，这可如何是好啊……竞争不过啊……
嗯？怎么身边的情人娜塔莎金斯基也这样了？
“我知道在场的都是音乐人，我也清楚我就是其中一份子，但整件事情的道理就这样，就如同金博士所说的：到头来，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网络侵权是不对的，我立场如此，别无二话，但这并不是压制创新的武器，投向朋友的矛……”
没东西复读了宋亚开始自行发挥：“我十分很尊敬你小布朗夫曼先生，我是你旗下艺人，我不清楚你内心里当不当我是朋友……”
“WTF？”
富士比杂志被斯隆从艾丽西亚手里拿去，故意传给了其他人，大卫格芬看到后立刻痛苦的扶额，我这么辛苦还什么东西都没舔到手呢！你小子这就……就就就三十来亿……了？
简直是一场屠杀，他身边的道格莫里斯瞄了眼杂志内文，再看看还僵在原地没从嘴里冒一个字的小布朗夫曼，不忍心看下去了，这间大厅里可不都是环球旗下的人，芝加哥交响乐团的唱片发行约签在BMG旗下的RCA，昆西琼斯和华纳以及BMG旗下的JIVE唱片关系密切……
全在看笑话了。
他想了想，现在只能去找巴伦博伊。
“我的哲学课老师玛莎努斯鲍姆说过……”宋亚说到兴起，继续引经据典。
“咳！”巴伦博伊咳嗽，吸引到他的目光后怒视。
“好吧，我的话说完了。”
意犹未尽啊，算了，按说唱规矩算的话自己也超时犯规了，“一点个人浅见，小布朗夫曼先生。”
他走下‘舞台’前，对用说唱行话来说就是被Battle懵圈的富三代说道。
斯隆啪啪啪鼓起了掌，然后大厅里响起零星的掌声，毕竟除了森林和朋友，在场大部分都是理性人。
哎呀不好，那么多水汪汪的目光，下去后站到谁的身边去呢？
算了，还是回州长大人那吧。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I Know It
“MusicalAmerica，我们这个网站的名字太长了，还不好记，你以为流失的用户以后会回来？不，APLUS，在目前各类网站大爆炸的情况下，他们选择很多的，走掉了就走掉了，不会回来的……”
凌晨，A+唱片总部派对正嗨，宋亚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已喝断片，人也从兴奋过后虚脱萎靡了，勉强将肘部架在扶手上，手扶额，努力撑起眼皮，和强劲的音乐、男男女女们高声的叫喊、起哄，烟酒香水和汗味等等等等做斗争……
同时还得应付凑到近前的利特曼唠叨，“说起来我以前特不喜欢YAHOO之类的域名，莫名其妙，但现在想想最终是他们获得了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呀呼！’印象深刻啊！看过几次它家的广告后，那声音就像被刻在脑子里一样，很快就记住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就差很多，甚至不如全音乐的AllMusic……”
“嗯，是这样……”
他随口回答，将这位前亿万大亨的喋喋不休当背景音了，大脑拼命回忆。
记忆尚算清晰的是小布朗夫曼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还有雪琳芬、斯隆、米拉、哈莉等漂亮脸蛋含笑注视自己的目光，当然还有艾丽西亚，当时，自己怼完人施施然走到她和彼得身边时，州长夫人向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还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呃，有请弗洛克州长为我们说两句！？”
然后就是交响中心经理的高声打岔，试图缓解富三代的尴尬，彼得抬手礼节性的推脱两下，也就在众人的鼓掌声中上台演讲了。
那时候……道格莫里斯还是大卫格芬来着，跑到小布朗夫曼身边耳语，汇报着什么，顺势帮他体面下台，带到稍微外圈一点的位置。
小布朗夫曼自然很生气啦，不停低声训斥着什么，在彼得发表着无甚营养的言论时，有几位认识的音乐人凑过来低声在自己耳边道恭喜，好像富士比的富豪榜出来了？消息在人群中传得很快，不时有人朝自己点头、举杯示意，各种情绪各种意味的目光都有，很复杂。
包括正在身边的利特曼，“所以我觉得如果现代摄影和立体声评论网络化的当务之急，就是给网站想个好域名，就像YAHOO那样，好记，令人印象深刻是第一位的……”
这家伙继续唠叨。
“明天，不，今天我们就跟试金石还有格罗夫出版社把合同签了？正好大家都在。”
这时丹尼尔和叶列莫夫走了过来，两人之前似乎在远处发生了激烈争吵，都拿着酒杯，一脸不快，“APLUS你醉了？要不要回去先休息？最好白天大家开个会就把事定下来，格罗夫出版社、大西洋月刊的人还有原著作者查尔斯弗雷泽不会在芝加哥呆太久……”
叶列莫夫抢到了自己另一侧的座位，丹尼尔只好坐到对面，也打开了话匣子。
“再说吧。”
派对很嘈杂，很多人时不时过来打招呼，找话聊，宋亚尽力应对、分辨主次，偶尔扭头和人握手、寒暄两句。
思绪又回到巴伦博伊家的大厅，彼得展开长篇大论时，斯隆女士靠过来，“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她称赞。
“嘿嘿……”
刚咧起嘴，两人之间很快被白金色的一头秀发隔开了，“我们拿下了冷山！”雪琳芬压低声音再次报喜。
“我知道。”他笑着熟练搂住雪琳芬腰肢，还有米拉的，因为太顺手，米拉和哈莉也靠了过来，米拉近点。
他伸头再去寻找小布朗夫曼，但富三代只给了个背影，在大卫格芬的陪同下，气急败坏的带人已经走出了门口。
怼人一时爽，但这回矛盾也被激化了，富三代毕竟是娱乐业顶级大亨……
“老板，格罗夫出版社要求冷山制片成本必须在五千万以上，同时还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条件，比如导演必须是米国本土的。”叶列莫夫告状，把他又拉回了现实世界。
“噢？雪琳不是钟意王家卫吗？”宋亚问。
“格罗夫出版社对李安导演的与魔鬼共骑很不满意，他们不想再让华裔，呃，亚裔导演插手米国南北战争的内容。”丹尼尔回答，“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这不是大问题，雪琳没那么执着，一定要王家卫导。”
宋亚听到这话又抬起三分眼皮，开始重点关注丹尼尔。
“嘿，格拉斯先生，还记得我吗？”
当年陪自己去SBK的调音师跟班正好凑到他身后，自我介绍：“埃里克，当时和APLUS去您的SBK给米拉录致德克勒克的那个？有印象吗？”
“没有。”
丹尼尔也喝得有点多，赶苍蝇一样摆摆手，生硬地将埃里克后续套关系的话按在了肚子里。
宋亚对看向自己求助的埃里克笑了笑，示意他先别打扰，眼睛眯了起来，往后挪挪屁股，将腰板挺直，使视角更高一点，注意力跟着丹尼尔走。
“刚才APLUS的发言我非常不赞同，互联网公司和公路公司的性质并不能完全等同……”
大厅里，留下来的道格莫里斯在彼得之后上台，非常严厉拆穿、驳斥自己的逻辑漏洞，这位环球音乐总裁朗声说道：“网站并不仅仅是基础设施提供者，还是内容提供者，用户侵权行为的直接受益者。更合适的比喻是他们在和用户在同一辆车里，而且是教练车，他们实际上在手把手引诱用户的侵权行为，至少也在副驾驶座上提供了便利……”
“别再回应了，这不是什么辩论会。”
斯隆瞥了眼正左拥右抱的自己，用酒杯挡住她的烈焰红唇小声说道。
“嗯。”
富三代好对付，比想象中好对付很多很多，但道格莫里斯是肚子里有真货的家伙，而且在场的大都是受盗版影响切身利益的音乐人，宋亚没信心也没必要再缠斗下去。
“当然，我非常赞赏APLUS迫使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下架侵权内容的态度，但我也注意到，个人用户仍在网络上继续着侵权行为，这类活动确实必须停止，现在还远远不够，靠人工删除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们必须从立法层面给予明确的规范和限制……”
道格莫里斯结束简短的演讲，“谢谢，谢谢大家。”在热烈的掌声中向这边示意。
这次宋亚以为他在招呼自己，但没想到他喊了斯隆的名字，“斯隆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斯隆女士是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母公司的CEO……”他向宾客们介绍。
“你先走吧，否则可能会没完没了……”
斯隆挤出笑容，应对大家的注目礼，在自己耳边说。
“好的，你辛苦一点吧。”宋亚早就想走了，其实早点溜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互联网是个新兴行业，技术上，我指的是技术上就有很多想法是实现不了的，我其实和莫里斯先生的观点相同，但首先，一家网站需要面对的是实际问题……无论是编程技术上的还是法律上的。”
斯隆很从容优雅的上去演说。
宋亚趁机左拥右抱的，在客人们道道目光注意下消失。
“哈哈哈！”米拉和哈莉的大笑传进耳中，她们，加上朱迪福斯特捏着酒杯，也醉醺醺互相乱搂着走了过来，“Hi，APLUS……”哈莉打完招呼后三人脑袋凑在一起又爆发大笑，看过来眼神玩味还带了点促狭。
那是……
他又多回忆出了一点，离开巴伦博伊家，上车后，“我们需要庆祝一下。”雪琳芬已软泥一般的腻在自己怀里，“为了冷山，还有你登上全球富豪榜。”
“这么快吗？”他这时候才看到了富士比杂志上关于自己的内容，“一百一十一位？”没进前一百？
“唉，这世界上有钱人真的太多了。”他摇头叹气。
这番言论引来了哈莉和米拉的娇嗔抗议，“派对！派对！”哈莉大声喊道。
“那去A+唱片吧，琳达，你安排一下。”
嘿嘿，总之不想回家了，于是大家就到了这里。
很快，来参加派对的歌手和DJ、乱七八糟的客人越来越多。
但自己当时在干什么来着？哦，在总裁办公室里接待朱迪福斯特。
宋亚目光投向正在和哈莉当众完亲亲的双料影后。
“我正好在机场遇到她们……就顺路来对你说声谢谢。”朱迪福斯特站在办公桌对面说道。
“她在安娜与国王项目里拿到了女演员的顶薪噢，一千五百万刀！还带资进组，参与制片……”
哈莉嫉妒的搂住她摇晃，“你真令人羡慕，你是好莱坞所有女人的目标和榜样。”
那确实应该谢谢自己，不是自己让叶列莫夫帮忙造势折腾，环球接手宝丽金影业后就不一定会开出这么高的片酬，矮个子影后被哈莉摇得金发散乱。
“今天这么开心，那必须好好喝一杯……雪琳。”
颜值还有，吃得下，正好她女友没来……
还沉浸在刚才放肆张狂情绪中的宋亚舔舔嘴唇，放开怀里的雪琳芬，让比影后小三岁的孩子妈去给大家倒酒。
一切的根源，他痛苦的揪起了头发。
“米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
丹尼尔又借着酒劲在训米拉了，“你太懒了！不提其他干扰，我知道你家庭一直在拖后腿，但你仍然过于懒惰了！而且注意力不集中，电影、走秀……拍完兵人后你就该勤奋地继续跑商演、巡演，多在媒体上露脸，APLUS给你制作的上张专辑那么好的底子，正该趁现在好好专心炒作，维持热度！”
“是，是。”
毕竟是前老板，米拉只好小鸡啄米般点头，耐心接受教育。
就她最清醒！毛妹真能喝啊……
“和朱迪多喝两杯……”总裁办公室里，他又暗示手下‘大将’米拉给影后灌酒。
当然自己也不时要陪两杯，喝着喝着，办公室里气氛如愿暧昧了起来。
耶鲁学霸朱迪福斯特比其他三个聪明得多，她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小伎俩，似乎也并不抗拒，不过她不知使了什么魔法，三言两语鼓动米拉和哈莉把拼酒的目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雪琳芬也傻傻的起哄，于是……
“吉姆克拉克又打电话了。”正想到这，斯隆过来，替下了叶列莫夫。
“又在催？”宋亚问。
“嗯……”
两人的目光投向正意气风发的丹尼尔，他还在那说：“你的唱功也没进步，太浪费了，女星最美好的时光也就几年，随便蹉跎一下就过去了……到时候又后悔，你肯定会后悔的。你这种女孩我见得多了……”
米拉噘着嘴，无奈地继续点头应是。
“嘿，你们在这……”
娜塔莎金斯基和雪琳芬出现，她俩酒量最差，眼神迷离的过来找人，“继续，我们回去继续喝……米拉，哈莉，朱迪……”
唉！
宋亚想起来了，自己刚喝到一半，酒酣耳热，正逐渐释放色迷迷的本性，手开始不老实，而且口花花，“我不喝，除非……”他盯着朱迪福斯特，活动活动上下嘴唇，嘟着明示。
影后毫不做作，直接吻了上来，法式的。
哈莉拍桌子大叫起哄，这时雪琳芬跑出去又将娜塔莎金斯基放了进来。
“真受不了那个老Nger，你们看！”
娜塔莎金斯基眼眶红红的，一侧脸颊也是红红的，上面有个被粉黛掩饰的巴掌印，应该是被昆西琼斯那老东西打了，她边对雪琳芬哭诉边抓起某个人的酒杯，仰脖子一饮而尽。
然后……反正就多加双筷子的事，呃不是，加个酒杯……
“你还在犹豫？”又被耳边斯隆的声音打断。
“嗯……”
宋亚将注意力转回丹尼尔身上。
“今天那个富三代回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和他相比……我们手里的牌可不多。”斯隆说：“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但我们会应对得很辛苦。”
“我知道。”
宋亚喃喃自语，“我知道……”
“我知道了！”米拉借着酒劲尖叫，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两人都还很幼稚的时期，双手捂着耳边不愿再听丹尼尔唠叨，逃过来直接坐到了自己腿上，然后赌气的晃动那双大长腿。
“OK，OK，我不说了。”
丹尼尔摇头失笑，他又看向雪琳芬，“雪琳，冷山男主是莱托，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好吧，雪琳芬喝醉之后依然很蠢。
宋亚和斯隆对视一眼，同时暗暗咬了咬牙。
“你刚才的舞蹈棒极了哈哈哈哈！”米拉在怀里捧着他的脸，边亲边大声笑道。
“啊哈哈哈！”哈莉听到了，和朱迪福斯特搂在一起，狂放的笑得前仰后合。
舞蹈？OMG……
宋亚彻底想起来了，痛苦的扶额，把头低下去。
WhenIwalkonby'girlsbelookinglikedamnhefly
我走在街上，吸引女孩的目光
Ipaytothebeat'walkingon
我在街上摇摆
thestreetwithinmynewlafreak'yeah
街道上都是我的气场
ThisishowIroll'animalprint'pantsouttrol'
办公室里已经喝得乱七八糟，自己瘫在沙发上，灌酒，灌别人的酒，忙得不亦乐乎，正将脑袋埋在谁怀里时，“这是什么！？”哈莉突然嚷嚷着把手伸进自己腰间，从里面勾出来一条紫红色的内裤一角。
“APLUS！你好Gay噢！”娜塔莎金斯基立刻低头研究，“原来喜欢在里面穿这种BlingBbing的东西！”
“呃……”他连忙推哈莉的手，“别闹，这是古驰赞助给我的，汤姆福特亲手制作……”
“哈哈哈！”
这句话引来了五个女人更大的嘲笑。
“给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款式的！”哈莉气力很大的直接扒长裤。
“干嘛？别……别……”
他在香风阵阵中左躲右闪，后来被搞得不耐烦了，“好啦好啦，给你们看。”
“啊哈哈哈！”当她们看到全貌时乐疯了，捂着嘴纷纷评头论足。
一群色女……
I'msexyandIknowit！
I'msexyandIknowit！
宋亚酒劲上涌，羞耻感瞬间全无，索性跳上老板桌，学着天启MV上的舞蹈大跳特跳，‘GirllookatthatbodyGirllookatthatbody，GirllookatthatbodyIalkihisiswhatIsee，EverybodystopsaaripassioninmypantsandIain'tafraidtoshowit……’
“啊哈哈哈！”朱迪福斯特熟练的取出小钞塞过来，用细细的裤带卡住。
给钱办事，他专业的掀掉上衣，继续跳，自摸、放电……
哈莉和娜塔莎金斯基也从包包里找钱拿出来撒……制造气氛。
米拉捂着脸笑瘫在沙发上。
雪琳芬……她手里的是DV摄影机吗？
“OMG……”
想到这，他双手抱头。
丹尼尔还在那说，还在那说，“APLUS，哇喔，三十亿富翁，真难以置信，你怎么赚到的这么多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让海登把你带到一间简餐厅，让你听香草冰的IceBaby……”
“后来和老乔，我们去洛杉矶拜访老乔，当时……对了，老乔现在还好吗？他躲哪去了……算了算了这个我不问。”
“我们还遇见了NWA的Eazy-E……可惜了，那家伙没两年就挂了，NWA和无情唱片也雨打风吹去……”
“还有小洛瑞……欸？小洛瑞那个经纪人叫什么来着？巴勃罗是吗？真是的难缠的地头蛇，他还在坐牢？”
“说真的，我从一开始就看好你，非常看好，你不知道，当年在SBK，为了炒掉你不喜欢的调音师……叫伊斯科还是什么的来着，我在SBK内部开了好几次会，和其他高层吵架。”
“还有送你西瓜的罗伯特，我弄走他费了老大劲了……他也是陪SBK从小厂牌一路过来的，这不容易。”
“你的脾气真得改改APLUS，不能总这样，去哪都有事发生……这不好……”
“后来你去了索尼哥伦比亚……”
宋亚一言不发，默默听着，脑子里顺便回味跳完那场羞耻无极限的舞之后发生的事，办公室里的一切又美好起来。
I'msexyandIknowi
I'msexyandIknowi
“你醉了，丹尼尔。”斯隆制止他继续说，回头向老麦克示意。
“我没醉，我很好……”丹尼尔摇头晃脑的摆手，，“我很清醒，我只是……只是今天很高兴，非常高兴……我们拿下了冷山……”
“算了。”宋亚凝视他赖在老麦克身上，被半拖着离去的背影，对斯隆说道。
“什么算了？”斯隆问。
“吉姆的提议……还是算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早走早清净
‘啊哈哈哈！’
今天午后，酒终于醒了，宋亚独自关起来门来，偷偷欣赏从雪琳芬那要回来的录像带……
在办公室背景音乐中，长沙发上的女疯子们大声傻笑，拍摄者雪琳芬醉醺醺的声音距离麦克风最近也最大，画面抖得厉害，被距离镜头最近的娜塔莎金斯基满头金发挡住了不少，位于画面中心的是坐中间的朱迪福斯特，那头的哈莉和笑瘫在沙发上的米拉‘入镜机会’则较少。
自己全身上下就剩下条BlingBling的紫红色古驰裤头，腰间已经被塞了一圈各种面额的绿色纸钞，双手抱着后脑勺，用非常羞耻的舞步胡乱跟着音乐前后左右扭动，向朱迪福斯特接近。
蕾丝边，粉丝曾枪击过米国大统领的双料影后喝醉后笑起来意外有些萌萌的，到最后时刻，她仿佛恢复了一些理智，身体往后躲，双手捏成拳挡在红扑扑的脸蛋前……
不过直勾勾的眼神出卖了她自己。
‘卖力点！APLUS！’老司机哈莉掷出一把钞票雨，绿色纸钞漫天飞舞，顺着自己的身体滑落。
他于是学着SexyAndIKnowIt里的舞步更努力抖将起来。
影后终于忍不住了，先伸出指头尝试性的戳了戳，然后手缩回去继续捂脸疯笑，哈莉和娜塔莎金斯基一左一右拼命起哄怂恿，她的动作也愈发大胆……
后面就是自然而然的一片混乱，雪琳芬不是个好摄影师，而且她很快将机器随意搁在桌子上，亲身参与了进来。
‘滴滴滴……’
手机响了，宋亚停止贤者模式的回味，把录像带取出来藏好，“你好，吉姆。”是吉姆克拉克的电话。
“斯隆女士刚告诉我，你不想让丹尼尔在六大垄断案里出力？”吉姆克拉克质问。
“是的，我和丹尼尔今天会在好莱坞达成合作，冷山项目，制片成本五千万，是笔大生意，所以……我不想看到合作伙伴出现什么负面新闻。”他回答。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不帮手那也是迟早的问题，丹尼尔格拉斯担任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时主导联络了六大唱片公司，他是核心人物。”吉姆克拉克说：“别目光短浅……”
“我替他求个请，吉姆，反正那事也赶不上数字千年法案提交两院了。不是吗？”
既然不动丹尼尔，那索性再额外提供一些保护，而不是撒手不管，起码他酒醒后是这么想的。
“由于非洲使馆遭袭，数字千年法案提交被推迟到了二十号。”吉姆克拉克说，“只要他愿意上庭作证的消息传出去，唱片业的压力会大增。”
“那也没必要单独把我的朋友拎出来，六大参与那件事的高层又不止他一个，我相信你们能搞定其他人。”宋亚表明态度。
“呵呵，你自己不着急那我们也无所谓，反正被唱片工业协会告的是阿美利加音乐网站……”
吉姆克拉克不高兴，但似乎也没那么坚决，“我听说昨晚你和小布朗夫曼有一场精彩的辩论？”
“噢？传得这么快吗？”宋亚皱眉。
“嗯，在场有科技业的人。”吉姆克拉克像在随口说件小事，“连线杂志应该很快会刊出。”
“别这样，我可不想和布朗夫曼家族……”
宋亚赶紧制止：“起码冲突不能见诸报端。”
“你自己选的APLUS。”吉姆克拉克说。
“所以这是个带有因果关系的问题？因为丹尼尔？”
强硬保下朋友自然要付出代价，宋亚反问，然后一字一句强调，“我说了别这样，我不喜欢让昨晚的事见报。”
“你自己选的。”
吉姆克拉克重复了一遍，“别担心，你现在身家没差小布朗夫曼多少不是吗？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靠微软、思科、YAHOO等科技和网络股投资拿到了个好富豪榜排名。”
这家伙带着点酸溜溜和阴阳怪气挂掉电话。
“唉……”
头又开始痛了，他打给斯隆，手机关机，应该已经在去华盛顿的飞机上了，打给琳达，让他小心一点小布朗夫曼的反击，昨晚富三代脸确实丢得有点大。
但这也不怪我啊，是你一定要我上去说两句的，然后我被巴伦博伊瞪了眼后还收敛了些，是你自己杵在那一个屁放不出来……
“老板，丹尼尔他们都来了，等着签冷山项目的合同。”
叶列莫夫来汇报。
“好的。”
冷山项目将由A+电影工作室和丹尼尔的格拉斯影业、迪士尼的试金石影业共同出资，暂定五千万，比例为五、一点五、三点五，大概率会超出预算，因为光从大西洋月刊和原著作者查尔斯弗雷泽手里拿到改编权的转让费用就高达五百多万，还要加上部分票房和后期收入分成。
查尔斯弗雷泽本人如愿担任首席编剧，无论他、大西洋月刊、试金石影业还是丹尼尔，冷山都是野心之作，冲奖是必须的，这种题材确实也是冲奖热门。
丹尼尔的唱片公司还将负责制作电影原声带，天启纯音乐在手的宋亚为制作人兼作曲，通过其母公司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发行。
演员方面，查尔斯弗雷泽不愿意被某家经纪公司大包大揽的拿下打包服务，他想请大明星，估计心目中有男女主人选，丹尼尔就不用说了，早已笃定用签下唱片约签在他公司的杰瑞德莱托担任男主，海登和多诺万只弄到了部分一般演职员的打包生意，其实A+电影工作室和他们威廉莫里斯一直保持着这种合作模式，双方都很愉快。
试金石影业最终还是同意了邻家女孩十月份和奥普拉的宠儿同档期开画，很显然他们没表面上那么绝不妥协，这很可能又是丹尼尔勾结扯他们大旗为个人拓展项目影响力的老伎俩。
“叶列莫夫，这件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就好好干吧。我支持你，整个项目绝对你说了算。”
叶列莫夫是执行制片，其他制片人除了试金石影业和发行方博伟影业的人，还有丹尼尔、雪琳芬等等，叶列莫夫和丹尼尔有矛盾，冷山项目折腾到现在他估计也憋了一肚子气，宋亚好好安抚了下，“把他们带去会议室，我稍后就来。”
“好的，老板。”
“然后神迹项目也启动吧，还是你当执行制片，斯派克李导演是业内的老人，你可以轻松一点，不必花费太多精力在那个项目上。”
神迹项目预算八百万，黑人平权题材加人物传记的典型冲奖片，哈莉和斯派克李拿一个级别的剧组最高片酬。
“我明白，老板。”
叶列莫夫恭谨的离开，宋亚不急着去开会，又打开了电视机。
各大新闻台目前都在聚焦非洲大使馆的两桩恐怖袭击案，伤亡人数已经攀升到了近五千，阿肯色大统领在最新演说中发誓报复。
其他的……
宋亚换遍了所有频道，基本上没看到有人在讨论数字千年法案，包括自己的A。
A南非站派了个小团队到达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现场记者正站在满地狼藉的断壁残垣前播报第一手消息，稍微倾向保守主义的当家主播麦卡沃伊则面色凝重、语调沉痛。
还行，挺像模像样的……
莱温斯基案听证、数字千年法案提交两院（先是众议院），所有好戏都因为突发的恐怖袭击而推迟了，那么自己因为要出发去巡演，肯定都无法留在米国亲眼见证……
宋亚思索了会儿，觉得还是早点离开米国为好，否则等连线杂志一爆料肯定又是番舆论风暴。
幸好那家互联网的喉舌杂志是月刊，没吉姆克拉克嘴里说的那么快出版。
而且指不定富三代又出什么招，早走早清净，富士比杂志刊出后无数采访邀约和各色人等电话，也烦得很。
拿起话筒，拨通了安舒兹演艺经纪公司全球巡演负责人的电话，“我是APLUS，嗯，我觉得还是提前飞欧洲吧，就这两天，你们安排。”
他又打电话给夏奇拉，“亲爱的，我们提前去欧洲？”
“噢。”夏奇拉冷漠的答应，然后直接挂断。
昨晚……
唉！
他收拾心情，这才慢悠悠出发去A+唱片的大会议室。
“APLUS先生。”
新科三十亿富翁一出现在门口，在等候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坐吧，都坐。”
宋亚没什么精神的抬手往下压了压，“不用，都这么熟了。”又拒绝繁琐的一一握手，走到长会议桌的顶头位置坐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所见所闻
“嗯嗯嗯……”
此时的拉希达正在移动鼠标，熟练剪辑从某位现场记者那要来的布朗夫曼交响中心剪彩照。
她先将自己左侧的人和APLUS右侧的夏奇拉都切掉，再调整成正常画幅，压缩，加了个‘昨天的活动照’标题po上阿美利加音乐网站。
‘来了来了！是昨天在芝加哥拍的吗？天哪好配噢……’
‘怎么没通知欸！歌迷会里都没人知道他会去！还是拉希达厉害！’
‘真羡慕你拉希达，可以经常和APLUS呆在一起……’
粉丝专版里她已经有些固定的小舔狗，每次发新帖都会第一时间来留言，当然说怪话的更多，要等一会儿到。
盯着那张所谓合影照上自己和APLUS灿烂的笑容，突然感伤不已，为卑微的自欺欺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回忆起昨天……
拍完这张合影后，她跟父亲以及父亲那个讨厌的欧洲情人回到崭新的交响大厅，投入到和各色各样盛装人士的交际中。
“哈，昆西！娜塔莎！”
父亲昆西琼斯和他的情人娜塔莎金斯基都是名人，没有人不认识，一般的对话流程大概就是：“最近在忙什么？昆西，电影配乐？娜塔莎你呢？还一起工作吗？”
“我已经很久没接到电影配乐的活了，我过时了，老了，也累了。”
昆西琼斯会自嘲式回答：“最近在忙黛娜华盛顿（五十年代黑人爵士、蓝调女王）的纪念音乐会……”
“黛娜……哇喔，一切就好像仍在昨天。”
年纪大的音乐人便会开始回忆往昔并唏嘘不止，“但不知不觉已三十多年过去了对吗（黛娜华盛顿六十年代英年早逝）？”
“是啊，我最近越来越常梦到她了。”昆西琼斯回答，他和对方有过一段情。
“我才从欧洲回来，对，拍戏，Savior，啊嗯，不知道会不会在北米上映，导演是安东尼耶维奇，塞尔维亚人。”
娜塔莎金斯基则会吹嘘她的新工作，其实只在几部小成本电影里担当配角，当谈话对象露出茫然的神色时，她会立刻补一句，“制作人是奥利弗斯通。”搬出大导的名头。
两人都在加速过气的阶段，特别是去年昆西琼斯被爱徒，事业飞速攀向顶峰的威尔史密斯无情甩掉，娜塔莎金斯基加盟的大片Fathers'Day票房失利之后。
“这是我女儿，拉希达，正在哈佛上学。”
父亲随后会这么推介自己，特别是在一些年轻俊才面前，当然也包括豪掷五千万装修改造这里的娱乐和酒业大亨。
“这是我女儿，拉希达，就读于哈佛大学。”
昆西琼斯推了把爱女的背部，让她往前了一小步，“希望能成为一名律师。”
“我对戏剧更感兴趣。”她立刻申明。
“是吗？很荣幸见到你，拉希达。”
作为全场的中心人物，小布朗夫曼身边总围绕着许多人，贵公子风度翩翩的伸出手，同时将头侧向身边的大卫格芬，低声询问着什么。
“不，那是姐姐。”大卫格芬的回答声音很小，但清晰的传进了自己和父亲耳中。
两人都能猜到小布朗夫曼刚才在问什么了。
2PAC生前女友以及和各路明星传出过绯闻的姐姐基达达无疑知名度更高，但在上流社会眼中这些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样啊。”小布朗夫曼用无懈可击的笑容握手，寒暄了两句后又很快被其他人转移走了注意力。
昆西琼斯很勉强的干笑了两声，拉希达自己也感觉有点没趣，她独自脱离，开始找寻梦中情郎的身影。
该死，那混蛋整个下午都没再出现！
“你注意点场合再发骚好吗？！小布朗夫曼先生已婚了！而且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
回去时他听到父亲正在和情人拌嘴，因为刚才娜塔莎金斯基和超级大亨握手时故意用嗲音、抛媚眼、扭来扭去，老头吃醋了。
“我不是你的个人物品！”娜塔莎金斯基抗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
这一幕是父母离婚前的日常，现在只不过父亲身边换了个女人而已，拉希达默默翻了个白眼，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又是你！新闻图片上APLUS和夏奇拉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意思拉希达？用一张编辑过的图片误导论坛其他用户？’
‘总喜欢蹭照装熟的碧池！在法国就这样！’
‘APLUS和夏奇拉是天生一对！你？回家自己多照照镜子吧拉希达！’
刷新页面后，论坛的夏奇拉党果然到了，他们开始刻薄的扳回舆论风向。
“呜呜呜……”
她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古典音乐大牛巴伦博伊不常举办沙龙派对，她也不知道APLUS会来，昨晚，她不愿去，但被父亲逼着又到场交际。
“我女儿拉希达，在念哈佛，对，放假了。”
昆西琼斯目标很明确，重点带女儿结识他欣赏的青年演奏家，无一不是古典音乐圈里前途无量之辈。
搁这给我相亲呢？她暴怒，“死老头你差不多一点啊！”没甩脸色都快搞不清楚自己的家庭地位了？
“那你别走远。”
正好巴伦博伊来叫，老头委屈的离开。
很快有几个青年演奏家陆续过来搭讪，放在以前他其实也会乐在其中，但现在……
‘叮叮叮……各位，下面有请小布朗夫曼先生……’
当交响中心经理在大厅中央敲响酒杯时，她才注意到超级大亨不知什么时候也到场了，同时很快，她又看到了填满心房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一身裁剪合体的古驰黑西装、扣子和领口敞着，眉头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事，高大伟岸的身形流露出一抹不太符合人设但又格外迷人的忧郁……
重点是夏奇拉终于没黏在他身边了！
时不可失，她打发掉身边的青年俊彦，立刻跟着围拢的人流移动，悄悄接近。
还是慢了，由于要顾忌形象，过去打上招呼时男人已经站到了州长夫妻俩身边。
“Hi……”
男人对自己挑眉微笑，是不是在暗示？她有些拿不准，但对方注意力很快转移去了其他地方，频频举杯向大厅里的其他熟人致意。
“女士们，先生们……”
小布朗夫曼开始演说，大厅很安静，人们都在默默听讲，纷纷给出精准的微笑表情看向他。
男人也在专心听，看向小布朗夫曼的眼神非常空洞，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拉希达双手抱着酒杯，喜孜孜的越贴越近，最后脸蛋都快蹭上对方的胳膊了，就等小布朗夫曼演讲结束就表白、勾引、使出浑身解数！怎么都行！
真好闻……
她深吸了一口男人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和霸道不羁的气息，都快沉醉了。
“哈哈哈……”
不过立刻出现了个小插曲，门口走进来一拨新客人，嬉闹声打断了小布朗夫曼的演说，她回头，看到了富有好莱坞黄金时代风格的美熟女雪琳芬，中性风的米拉乔沃维奇，黑珍珠哈莉贝瑞，还有双料奥斯卡影后，米国人的最爱之一朱迪福斯特！
四位高矮身材和风格迥异的漂亮脸蛋立刻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她们身边的男人们和大厅其他女贵宾都显得是那么的黯然失色，拉希达嫉妒的发现身边男人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摸着下巴朝她们挤眉弄眼。
她当然知道除了朱迪福斯特，其他三个大美女要不是正牌前女友，要不就是生过孩子或者传过绯闻，自己……
太花心了啊，处处留情，不过她对这点倒没那么大反感，毕竟自己老爸就是经年老渣男，谁看不起谁啊……反而嫉妒的嘟起嘴，和米拉她们对视，示威。
米拉没给什么回应，和哈莉好得像亲姐妹互相手挽手笑着，她们这拨男男女女很快发现了贸然闯入的不得体行为而造成的混乱，包括朱迪福斯特，纷纷躲到了外圈，其他客人们的后面。
小布朗夫曼继续被打断的演说，拉希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继续享受呆在男人身边的时光。
“APLUS！”但小布朗夫曼突然点名，而且很大声，语调严厉。
她被吓了一跳，迷茫的望向盯着这边的超级大亨，再扭头观察身边男人的反应。
似乎小布朗夫曼在坚持让他上去发表对什么法案的意见，“今天是你的秀，布朗夫曼先生……”男人挤出笑容，摆手不肯就范。
“快点！”
小布朗夫曼非常强势，用起哄中带着点讥讽的语调往上招呼，“……时间有的事！来吧！”
男人这时候反而扭扭捏捏、黏黏糊糊的找借口赖在原地，令她升起些微失望和幻灭的感觉，还不如插话想帮忙解围的斯隆女士有担当。
“别让女人做你的挡箭牌！”小布朗夫曼怒斥。
“OK，OK，那我就……”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向这边，他终于拖泥带水的答应下来。
“对！来吧！上来！多聊两句！”
小布朗夫曼做了个潇洒的舞台邀请动作，然后让出位置。
“毕竟家世、教养、身家都差太远，这么一看差距还是很大的……唉，就怕人比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她心里暗暗想到，情丝不由抽去几分。
“数字千年法案……矛盾……”
她支起耳朵，偷听州长夫妻俩的对话。
“FREEDOM！”
又被吓了一跳，男人突然说没两句就没头没尾的一声大吼。
圆圈中心的那张脸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充满霸气的目光有若实质的扫视过来，就像柄刚出鞘的利刃，或者刚出笼的猛虎，满堂贵客噤若寒蝉，大厅陡然变得落针可闻……
“噢！”
还是不行，还是他最棒了，拉希达瞬间快站不稳了，无法自禁地发出声细微的低吟，并拢双腿，视线里已没有其他人。
“那么自由呢？自由怎么办？”
男人梗着脖子，开始用带着点芝加哥南城黑人区的口音开始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这合理吗？”
说到这，他看向小布朗夫曼质问。
小布朗夫曼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端着酒杯，冷笑，嘴角因为生气而有点轻微的抖动，脸涨得通红，但没给回应。
男人移开目光继续说：“OSP……它只相当于公路公司……”手部动作也多了起来，越来越自信、放松。
他说得越多，小布朗夫曼就越尴尬，拉希达都能靠肉眼分辨的尴尬，虽然目光仍频频严厉怒视大厅里起哄附和APLUS的人，但不应出现在这种家世等级的大人物脸上的骄傲、不服气、难堪和情绪波动外露都出卖了他。
格外精彩。
“好吧，我的话说完了，一点浅见小布朗夫曼先生。”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明显占到上风的男人最后揶揄了小布朗夫曼一句，然后扭头张望了下，回到了原位置。
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都变得愈发凝重、复杂，他们掩饰住面部表情，小心翼翼将目光投向举重若轻的他，然后又看向正和大卫格芬等人低声交谈，不停短促训话的小布朗夫曼……
拉希达开心极了，大胆挽住对方的臂弯。
“我们对待恐怖主义的看法只有一个，必须给予严厉的还击……”
傻傻等着，熬完州长先生和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先生的长篇大论后，“你……在这等会儿。”
男人和斯隆女士以及州长夫人低声聊了几句，然后拍拍自己的手背，“我去……”
去干嘛？拉希达没来得及问，他就溜向人群深处。
斯隆女士上台继续发表演讲，最后是主人巴伦博伊，等‘散场’时，她发现自己被骗了，男人不见了，小布朗夫曼那群人也不见了，米拉她们还有父亲和娜塔莎金斯基……都不见了。
“气死我了！”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男人成为三十亿富翁的事，因为大卫格芬拿到杂志后就收起来了没再往下传递……
‘夏奇拉只是玛利亚凯莉的替代品，APLUS一直深爱着他前妻，也是他唯一愿意结婚的女人。’
‘是啊，从长相就看得出来，多像！小号的玛丽亚凯莉而已。’
‘玛丽亚凯莉更配，任何条件都衬他，你们别做梦了，APLUS不会娶夏奇拉的……’
再次刷新，论坛里的玛丽亚凯莉党也开始了，更尖酸刻薄，很快和夏奇拉党吵成一团。
“昂昂昂……”
都在做梦！那个花心鬼，她直接一把电脑的电源线扯掉，哭得更伤心。
失落的在巴伦博伊家中寻找老爸，本打算打个招呼就回家舔伤口去……
“三十亿？怎么可能！？”
“全球富豪榜一百名左右……”
“APLUS在互联网赚了大钱，难怪刚才站在了互联网业那边！”
“这么做不对，他某种程度上是我们音乐人里的叛徒……”
重新散落各处的人们开始嗡嗡嗡交谈。
什么三十亿？什么叛徒？她暗自心惊，加入进去打探，忍不住和其他音乐人争论，为男人辩护。
三十亿，全球富豪榜……
她打听到消息后更焦急了，越听越不舍越呼吸急促，全世界最优秀的Nger啊！难得在芝加哥有见面的机会，她不甘心只当个被集邮的对象，没头苍蝇一样里里外外乱转，去哪了？人到底跑去哪了昂昂昂……
‘啪！’
屋外草坪上，她看到父亲忽然给了娜塔莎金斯基一巴掌。
“分手！我们完了！呜……”娜塔莎金斯基直接哭着跑了。
“爹地！”
她倒是乐于看笑话，但掌掴声在夜晚的空旷草坪传得很远，有些人看了过来。
走过去质问痛苦按着心口的老爹，“你干嘛呢！？”
“骚货，贱货！逮着个男人就发花痴……”老头喋喋不休骂道。
呵呵，活该，她没办法，只好送老父亲回家。
昆西琼斯气得一路上直喘粗气，问什么原因又不肯说，到家猛灌了几口酒就上床休息了，她落寞的回房也开始卸妆。
这时当地小姐妹发来了短信，‘我到A+唱片啦！APLUS的派对噢！’应该是炫耀的群发。
她双眼一亮，没错！他刚刚登上富豪榜肯定要庆祝一下啊！赶紧重新补妆，打扮，行动力极强的换上性感战斗晚装，拎着高跟鞋就又冲出了大门。
去A+唱片的路，有一大段要要经过人烟稀少、灯光昏暗的郊区，她看向窗外，仿佛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小姐，到了。”司机把车开进停车场。
“你有邀请吗？”两栋大楼灯火通明，把门的警卫问道。
“什么邀请？”
“一个短信，或者有自己人带。”
她把小姐妹发的短信亮出来，“对不起，不是，你不能进去小姐。”警卫看了眼后态度变得很傲慢。
“你不认识我？”
“不……”
气死了，她被堵在门外，那些顺利进去的男男女女们回头投注过来的眼神格外伤人。
“海登先生！是我，拉希达……对……我在……”
“给！”她恶狠狠把手机贴到警卫耳边。
“抱歉……”警卫乖乖让路。
“哼！”
她甩着脸色进入大楼里的派对现场。
不对，不对！人头攒动的都是些芝加哥当地小咖、玩咖，跟着强劲的音乐疯跳。
“海登先生！”她堵着耳朵继续骚扰，不达目的不罢休。
“唉！你在原地等。”
很快，一位自称叫埃里克的调音师过来找到她，“琼斯小姐？跟我来……”
电梯笔直往上，她随口应付埃里克唠叨光辉历史，什么当年陪穿着二手衣服的APLUS闯荡纽约，和白人打架之类的……
“进来吧，别乱说话，也别做出格的事，然后如果被我发现里面的事被你传了出去，你懂的。”
海登拉开门前警告。
“我知道。”她点头。
海登把门打开。
这就对了嘛，咚咚咚的强劲音乐传入耳中，派对里都是衣冠楚楚的大人物，格调环境比外面的大场不知道高哪里去了。
她看到了A+唱片总裁琳达，和她寒暄了几句，然后是大A、艾尔等芝加哥顶级DJ，看到她便过来互相调笑，玩闹。
闯关一样往里走，她努力辨认在场的名人，利特曼传媒CEO斯隆、利特曼出版社家族的利特曼先生、A+电影工作室CEO兼总裁叶列莫夫、前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丹尼尔格拉斯好像喝醉了，正被APLUS的贴身保镖老头搀扶着擦肩而过。
“哈哈哈！”
在最后一关的卡座中心，APLUS被精英们簇拥着，醉眼朦胧但又疲惫的微笑，随意半躺着都俺么有魅力，前女友米拉乔沃维奇把大长腿搁在他腿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咬耳朵说悄悄话。
双料影后朱迪福斯特正和哈莉贝瑞在卡座前跳贴身舞，举止非常大胆火辣，就好像在故意给男人表演特殊即兴节目。
还有醉醺醺坐在旁边聊天的雪琳芬和娜塔莎金斯基……
不对，怎么娜塔莎金斯基又跑这来了？比自己还快，而且笑得那么大声、放荡！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连线杂志报导
“那我走了……”
八月中旬，宋亚从纽约贝德福特山庄出来，“你自己注意点安全，现在海外基地说不定也会成为恐怖分子的目标。”她叮嘱前妻。
“嗯。”
玛丽亚凯莉轻声答应。为了在合同年拿到好续约条件，狠狠努了把力，身材控制得不错，造型已经从美国甜心珍妮弗安妮斯顿同款换成了复古梦露Look，配大耳环，女人味十足。
由于米国大使馆刚刚遭受了恐怖袭击，她接到了不少军方的演出邀约，去即将出港的航母还有几个米国海外军事基地劳军，她一直很受阿兵哥们的喜欢。
她的新歌加精选专辑#1's年底发行，里面有首翻唱了闺蜜布伦达早年被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解约前的唯一成名曲IStillBelieve，那首歌的词曲版权和曲目管理权都在索尼哥伦比亚，布伦达新签了一份文件把演唱权也分享给了她。两人现在感情好得很，布伦达现在虽然在A+唱片旗下，但大部分时间都会跟她在一起混。
当然少不了和惠特尼休斯顿合唱的WhenYouBelieve，梦工厂动画大片埃及王子的主题曲。
“哦对了……喏。”
她将本杂志塞了过来。
宋亚看了眼，是家二线财经杂志，新一期的封面人物正是自己，“嘿嘿……”
由于现在的头条新闻都是恐怖袭击后大统领的军事外交政策，两党在国会吵得不可开交，暂时还只有财经以及全球黑人国家媒体对自己晋升到富豪榜111名大加谈论，这不算什么，据海登说，等年底到明年年初，一系列财经奖项自己都可能有份，比如财富杂志很大概率在明年年初将自己纳入到九八年的全球五十名商业领袖名单里。
“你也小心点，Bye。”她难得温柔地将自己竖起的衣领翻下来，然后挥手作别。
“拜拜……小雷加爸爸要走咯。”
宋亚随手将杂志卷成筒，上车后就丢在一边也懒得看内文，由于自己拒绝了绝大多数的采访，目前各家媒体的说辞都大同小异，‘APLUS因在互联网和科技业的投资身家一年翻了三倍，财富膨胀速度跑赢大部分行业领导者和华尔街投资明星云云……’
比较空洞。
富士比杂志则在全球富豪榜内文里特意加注了‘APLUS一改往日态度，今年非常合作的提交了详细财务文件’等补充说明，实际上他们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确有这么高身家，但同时也不忘提醒读者‘除投资3D显示芯片技术全行业领跑的3DFX公司获得决定性成功，精明赌赢YAHOO、大船等项目前景外，APLUS担任董事局主席的另一家上市公司利特曼传媒处境堪忧，身陷和唱片工业协会的诉讼，前不久还因为他本人的失言造成了华国合资电视台项目被延宕，股价暴跌云云……’
总体上，3DFX和利特曼传媒一功一过，顶级财经媒体对自己的个人能力还抱有一丝莫名的疑虑，如果把自己换成白人，他们应该不会说那么多额外的闲言碎语。
当然也因为经济大形势特别是股市确实太好了，怎么玩都能赚钱，米国科技业和互联网富豪随随便便就有动辄三五成的财富增涨速度。
榜单前列的盖茨从去年的364亿增至510亿，巴菲特从230亿到330亿，微软另一位创始人保罗艾伦151亿到210亿，身家都在狂飙突进。
戴尔电脑老板迈克尔戴尔从33亿到100亿，身家也差不多翻了三倍，是本年度最知名的科技英雄，碾压还在辛苦领导苹果试图摆脱泥潭的乔布斯。
“我回来咯。”
宋亚回到翠贝卡自己的家，伸手去接夏奇拉怀中的小亚莲恩，二女儿也满周岁了。
夏奇拉不让他抱，不耐烦的甩了几句西语躲开，去和助理收拾行李。
自从那八号那晚过后，她就一直这样冷漠对待自己，实在必须交流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说几句西语，没办法，玩得太疯，喝多了难免就不太谨慎，回到家很快被她发现了异常。
女人这方面都很敏感，盯得十分紧，加上那天巴伦博伊家客人很多，她不难得知雪琳芬、米拉、哈莉她们都来了芝加哥，还有个拉希达，一路从法国、纽约、芝加哥都出现过，她也很防备。
拉希达……自己倒真的冤枉，很久没沾过了，她当晚和娜塔莎金斯基小小撕了一下，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后续发展自己也不关心，娜塔莎金斯基似乎已下定决心要和拉希达的父亲昆西琼斯分开。
总之夏奇拉很伤心但表现得比较坚强，不哭闹，直接进入到冷战阶段，宋亚哄不好，送什么礼物都不收。
她性格有些地方很像前妻，比如对待音乐事业非常固执、自我、喜欢深度参与创作等等，有些地方又截然不同，前妻抓到偷吃后一般是礼物照收人也照揍，然后吵个没完没了……
儿女情长现在没太多时间顾及，再说已经渣成这样……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继续埋头往大亨之路全力狂奔吧，事业第一。
全球巡演先跑欧洲，第一站在英国伦敦，表演嘉宾除了夏奇拉，还有英国本土摇滚巨星，老朋友大卫鲍伊。
夏奇拉会跟完欧洲部分的前半程，大概恰好是西欧的发达国家部门就返米冲刺新专，后续回南美跑宣发，西语市场那边还是重心。
“连线杂志。”
在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之前，海登送来了刚刚刊出，还热乎的最新一期连线杂志。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董事长小布朗夫曼和利特曼传媒董事长APLUS在芝加哥的一次偶遇中就数字千年法案发生了一场很有趣的争论……’
果然如吉姆克拉克所言，连线杂志以一个超长句开场白首爆了那场辩论。
‘小布朗夫曼先生是唱片工业协会和全好莱坞影响互联网版权修法的领导者。’
‘APLUS处境尴尬一些，他旗下的利特曼传媒旗下则拥有最大的音乐门类网站阿美利加音乐……他既是互联网行业的深度个人投资者，同时又是歌坛巨星、天才词曲创作人以及环球音乐厂牌格芬唱片旗下A+唱片的签约歌手。’
‘根据最新的富士比杂志排行，小布朗夫曼身家34亿，正好踩在全球百富榜的门口，排第101位，APLUS身家31亿，111位。’
‘两人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外界一般认为小布朗夫曼的财富被严重低估，整个布朗夫曼家族实际拥有高达八十至一百亿的各类资产，同时牢牢掌控着价值数百亿的西格拉姆环球集团……’
连线杂志是IT业的喉舌之一，风格简洁犀利，不少专业大牛在上面刊登过高屋建瓴的文章，比如尼葛洛庞帝的连载神作‘数字化生存’，他们最乐于畅想互联网的光辉未来，同时常年无脑吹捧乔布斯和苹果公司。
很少有文章像这篇一样，先罗里吧嗦介绍一大堆人物简介，将双方介绍清楚后，才开始阐述双方观点。
‘小布朗夫曼先生是坚定的所谓‘OSP担责派’，他对于目前互联网的版权环境表达了深切的不满，他认为绝不能让OSP商置身事外，既然侵权人享受了互联网服务的传播便利，那么就等于OSP为侵权行为提供了设备和服务，至少也要承担连带侵权责任……’
‘而APLUS则引述了网景创始人马克安德森的观点，将OSP比喻成公路公司……’
“嗯？”宋亚看到这一愣，“原来吉姆克拉克你他妈也是个复读的二道贩子！”
他大骂吐槽。
‘APLUS认为OSP完全无理由承担任何侵权责任，就像公路公司不会为开车人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负责一样……’
‘同时APLUS严厉质疑了小布朗夫曼诉求的可操作性，他问道：那么自由呢？自由怎么说？’
‘他从一个法学院学生兼非裔米国人的视角，阐述了OSP担责派诉求和宪法第一修正案相悖之处，既然OSP无法冒着违宪的风险对用户做预先影响，那么负责就无从谈起，侵权事实造成的影响最多只能被事后补救……’
“我说过这个什么‘补救’吗？”
宋亚看向天花板回忆了下，好像没有，那天晚上喝多了但不代表下午的事他不记得，这么看应该是吉姆克拉克他们塞进来的私货了。
一提到补救，那就说明互联网业在数字千年法案的底线最多也不过把避风港条款，也就是得到著作权人举证通知后及时删除即可免责加进去就能满意……
甚至这可能也不是他们的真正底线，再退一步，将迪士尼想要的红旗原则，即如果侵权行为显而易见到像高高飘扬的红旗，OSP也有权、有责任在没有得到著作权人举证通知的情况下，主动进行删除操作。
当然互联网业的舆论纪律性是要讲的，目前正处于法案定稿的关键时期，所有圈内大佬的言论都咬死在完全免责这条线上。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嘛，他们让宋亚这么说，他们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比如吉姆克拉克、马克安德森等网景大佬、AOL、YAHOO等公司高层言论都大差不差。
同理可证小布朗夫曼也不一定就真的在坚持修法让OSP担责，大家都懂得虚张声势的谈判技巧……很简单的推理。
呃，虽然小布朗夫曼的即兴battle实力已被自己亲身证明非常拉胯。
当然连线杂志不会写什么自己赢了，或者小布朗夫曼输得很难看的八卦文字，它只是先冷峻的阐述双方观点，然后由两位专栏作者就此发表严肃评论。
互联网喉舌媒体嘛，自然一水支持自己的立场。
不过一位音乐圈人士这类站边互联网业的言论被曝光，对自己还是有些点伤的，好在反正近期也不打算发专了，就和富三代硬顶着，看谁头铁。
“@##%！”
夏奇拉把女儿交给她妈妈，风风火火进来喷了一大串西语。
大意好像是快赶不上航班了？宋亚能听懂一些。
乖乖拿上连线杂志，准备带上飞机继续研究，“对了，小布朗夫曼在干嘛？”他问海登。
“他离开芝加哥后飞去了华盛顿，亲自督战数字千年法案的国会博弈。”
海登回答，“应该没时间针对我们，他没什么新动作。”
“M-FXXK的一个富三代比摩图拉还勤快……”
宋亚骂骂咧咧出发去机场。
需要再鸽一天
抱歉……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黑法老
宋亚一行人抵达伦敦希斯罗机场时，英国人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即将在数万名伦敦演唱会观众面前唱跳扭屁股的明星，其实已超过了英国本土首富（不计算双重国籍）的身家……
进入九十年代，特别受九二年英镑危机重创后，英国经济就一直不太好，不少富豪身家大缩水，目前富士比排出的本土首富是施罗德投资银行的施罗德家族，家族总财富三十亿刀还得排在宋亚的后面。
早前全球最高调的顶级富豪之一，维珍集团老板，嬉皮士大亨理查德布兰森身家只剩下二十亿，早被近年崛起的米国IT新贵们盖过了锋芒。
拥有无比辉煌历史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十八亿，英国前王妃香消玉殒前打算再婚过去的法耶兹家族也不过七亿刀左右财富。
当然这是富士比这一家米国杂志的计算，真实情况如何不论，老牌帝国的老钱们很低调。
“APLUS，你和夏奇拉的婚期……”
“APLUS，谈谈你刚被列入全球富豪榜第111位吧！”
“你会探望SuziQuatro吗？你们还有联系吗？”
“聊聊刚过去的世界杯吧，你对英格兰队的表现怎么看？决赛前你真的和罗纳尔多等巴西球员彻夜狂欢了吗？”
“你未来有同辣妹组合的合作计划吗？”
“你和大卫鲍尹……”
由于使馆爆炸桉和新身价大公开，全球巡演主办方安舒兹非常着紧安保工作，加上也为了对标MJ的国际巨星排场，宋亚和夏奇拉一直被保镖、警卫重重保护着，外围骑警、警用开道摩托车，豪车车队一应俱全。
世界知名的英国狗仔们远远的喊，提各种问题，他们倒对什么数字千年法桉无感，除了普通八卦的关注点，已成过去的世界杯中，他们的当家小生碧咸在淘汰赛被红牌罚下导致英格兰队输给了宿敌阿根廷，全国上下仍在口诛笔伐，纠结不已。
碧咸正和辣妹组合成员维多利亚谈婚论嫁，球星加歌星，这一对目前是英国上下毫无疑问的话题顶流。
由于雪琳芬姑妈SuziQuatro在这边娱乐圈还能折腾出点动静，英国小报仍然记着她之前赴米亲身参与，帮助雪琳芬打‘遗产争夺战’的事。
其他的……就是自己和大卫鲍尹的关系了，就像MJ和埃尔顿约翰维系多年男人间的友情一样，这边也给自己和本土巨星大卫鲍尹组了个CP。
MJ很不受英国人待见，英国小报对自己则友善得多。
当然这不影响他们造谣，还被太阳报的某三版女郎（太阳报第三版一般刊登性感艳星照片）蹭了一下，说什么世界杯期间她曾和自己在法国有过段艳遇，完完全全的假新闻。
其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宋亚漠不关心，他没回答记者任何问题更无意一一澄清，面带微笑享受盛大的接机待遇就好。
“APLUS，大卫鲍尹，你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快，他和夏奇拉开始赶通告，为演唱会造势。
受益于生命之杯，票卖得很好。
BBC台演播厅，他和夏奇拉，以及大卫鲍尹和尹曼两对恩爱地一同登上这边最具影响力的访谈节目。
“巴哈马……九六年？”
大卫鲍尹将烟夹在手里，就像在自家客厅般翘着二郎腿，闲逸掸了掸落在膝盖上的烟灰，扭头看过来确认。
“是的，年初，在帕蒂拉贝尔的渡假小岛。”
和夏奇拉十指紧握的宋亚想了下回答。
“尹曼当时你也在？”主持人问大卫鲍尹妻子，黑人超模尹曼。
“是的，我们去巴哈马渡假……”
“你们第一次见面时都聊些什么？”主持人问。
“音乐，当然是音乐，我们聊了很多……”宋亚回答。
大卫鲍尹说：“我对当时的米国说唱故事很感兴趣，你知道的，歌手们发歌DISS，互相威胁。”
“那时候2PAC和Biggie都还在，东西海岸争斗最高峰的一段时间。”宋亚补充。
“是的，很遗憾，当时我只是单单觉得很有趣，没想到后来……”
“不聊这些不开心的话题哈。”
“好的，APLUS，就是在巴哈马，你给大卫写了那首Voodoo是吗？”
“是的，后来我们聊起了摇滚音乐，APLUS说他创作了一首重金属摇滚，哈，难以置信，我当时的反应就像现在这样，什么？APLUS你写了首摇滚乐？”
两人边回忆边乐，大卫鲍尹笑出老烟枪的满嘴黄烂牙。
“游戏之作，游戏之作。”宋亚谦虚。
主持人感觉夏奇拉有点受冷落，转移话题，“你和APLUS呢？夏奇拉，你们认识更早吧？”
“是的，很多年了……”夏奇拉情绪不高。
“你出演过他的早期MV。”
“嗯，那时候我们年纪都不大……”
主持人照顾好她转而又问：“大卫鲍尹你和APLUS还在一起做生意是吗？我听麦克劳伦爵士（3DFX公司CEO）说……大卫你也参与了那家公司的投资。”
“是的。”大卫鲍尹点头。
“我很感谢大卫，在3DFX最困难的时刻，他提供了一笔非常关键的资金支持。”宋亚笑道。
“现在那家公司经营得很不错，能透露你的投资回报吗？”主持人问大卫鲍尹。
“呃……大概三倍？四倍？”
大卫鲍尹向妻子确认，他当时的那笔借款宋亚后来在3DFX上市前给他转成了股份。
聊天气氛很轻松，“APLUS，你知道吗？这边的媒体给你起了新外号。”
“不知道，什么外号？”
“黑法老。”
“奈亚……”宋亚听说过这个词，好像是小说家洛夫克拉夫特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人物，叫奈亚什么的来着，名字很长。
“不，埃及的征服者，库施王朝的君主……”
“哦哈哈，为什么？”
“他也是非裔，而且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帝国，当然你的是商业帝国。”
“哈哈，我还不配，只是运气好买了一些互联网股票而已。”
“你不必谦虚APLUS。你喜欢这个外号吗？”
“还行吧……”
与此同时，华盛顿，小布朗夫曼正看向面前墙上订着的上百张联邦众议员照片，这些照片被分成了两组，Yea和Nay，表示倾向投票同意法桉通过或者反对。
在之前各大游说公司和起草法桉的政客沟通博弈后，数字千年法的正式版本已经成稿，加入了避风港条款这个免责补丁的同时，也把红旗原则作为关键条文在线版权侵权责任限制法的补丁打了进去。
也就是补丁叠补丁。
目前流程已经进行到众院司法委员会的法规和知识产权小组审议阶段，如获得通过，就会被提交给众院商务委员会的电信、贸易和消费者保护小组……
之后就是众院投票、参院各委员会审议、投票，最后大统领批准生效。
即使已百般努力使具体条文用词模湖，为以后拿到有利的诉讼判例埋坑，增加胜诉空间，但这个结果仍令他无法接受，刚刚对重金聘请的几家游说公司老总发了好一通火。
一是面子，连线杂志已经爆料了自己持有的立场，而目前的法桉成稿基本更倾向于照顾互联网业的利益，太恶心人了，简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二就是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IPO估值会受到很大负面影响，这更糟糕，后面还有和美林的对赌协议呢！
这个版本不行，绝对不行，他必须在后面的某个阶段挡住！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碌，各种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他们正在疯狂游说各路议员，让他们到时候投反对票。
暂时被摆在Yea字母下面的议员照片数量更多，他气得眼皮直跳，“娱乐业里肯定有叛徒！命令环球旗下所有艺人，以及有项目在我们这开工的艺人、演职人员，都要表态，必须表态！特别是黑人明星……”
他指指Yea字母下一张张众院黑人党团成员的照片，“让他们发动自己的关系，去搞定这些人，否则就公开指责黑人党团不帮助他们的娱乐业同胞，谁立功我们就给谁倾斜资源！这些政客从文体圈黑人那拿钱，这么多年一直在拿钱……他们选区的选民也更听明星们的话。”
“白人明星也一样，都必须给我马上动起来！”
“舆论上举行一些反对数字千年法的联名抗议活动，要盛大，人要多，明星越多越好，别怕花钱！”
他不停下令，众院黑人党团和APLUS关系一直很融洽，正好借这件事釜底抽薪，先削枝去叶，等忙完这段时间后空出手再好好收拾APLUS。
“好的。”
旗下高管，罗恩迈耶和道格莫里斯等人都不敢在他当前状态下说个不字，立刻去忙活了。
“约瑟夫！你这次必须得支持我，众院的投票形式很不妙。”
拉票是个非常精细的活，数字千年法正好是个党团对抗不激烈的法桉，议员个人自主权很大，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诉求自己的价格，操作空间很大。
小布朗夫曼百忙之中打给犹太裔驴党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参院形势也不容乐观，但好一点。”
“你知道我会投票支持……”
约瑟夫利伯曼和布朗夫曼家族有多年交情，上次抵制玛丽莲曼森那件事也在小骂大帮忙，但他同时还是副统领戈尔的政治盟友，小布朗夫曼很清楚这一点。
“我理解你的个人立场参议员，但这不影响你帮我联络一下其他人，我这段时间会一直呆在华盛顿。”小布朗夫曼说。
“OK，那没问题。”约瑟夫利伯曼先随口答应，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轻描澹写的问道：“对了，最近我看到了一些文件，德银给你收购宝丽金提供了融资对吗？”
“是的，现在欧洲人比米国银行业财大气粗，他们被允许混业经营，德银已经是全球第一大行了……还不是因为他们是综合性银行？”
上百亿的收购桉，参议员想接触肯定能接触到当时的一些相关部门交易审核与批准记录，小布朗夫曼没遮遮掩掩，“我已经和华尔街聊过这个问题，只要他们支持我在数字千年法桉中的立场，之后我会以支持他们在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桉中的诉求作为回报，不允许混业经营实在太过于束手束脚……如果华尔街多几家大综合性银行，我也不至于去借德银的钱……”
“有道理，你的这个交易策略很漂亮。”
约瑟夫利伯曼称赞：“那就这样？好的……再见。”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计票墙
“环球音乐旗下的歌手和有项目在环球影业手中的知名演职人员都被暗示要加入联名，我也收到了……”
有过交情就是好，已经奔赴泰国片场，重新开工安娜与国王的双料影后朱迪福斯特第一时间告密。
“OK，我知道了，谢谢你朱迪，非常感谢……不用，不用感到为难，听你经纪人的就好。”
正准备彩排的宋亚笑着挂掉电话，很快，KM影业的凯瑟琳也打来了，“没关系，又不是联名反对我。哈哈……是的，真没关系，那个法案对我没那么重要，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在互联网上市公司里是最弱小的存在之一……嗯，嗯，我理解。”
收购宝丽金后，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光旗下各厂牌歌手就有如过江之鲫，相信过几天富三代造起的声势会非常惊人。
不少熟人在偷偷提前给自己透消息，这其实能侧面说明他们在环球内部的地位，头部影星朱迪福斯特和头部制作人凯瑟琳夫妇先接到通知，然后是一些小厂牌老板，比如德瑞，后面就是相熟的歌手、演职员朋友们。
按理说大卫格芬和道格莫里斯他们应该才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但他们可不会打这通电话。
“斯隆，我听说……”
巨星待遇，习惯了，奔波于各种通告之间，习惯了，应援歌迷和狗仔们的追逐，习惯了，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的吹捧造势，习惯了，彩排和庞杂纷乱的舞台设计，习惯了，彩排踩场等等前置工作也习惯了，整个巡演团队复杂的人际关系……都习惯了。
宋亚很轻松的应付，在这些事情上已只用花费体力而不是注意力，收到情报就转告给斯隆女士，她也在华盛顿。
“我知道，还挺烦的呢，好莱坞的压力是很多驴党政客无法承受的。”
斯隆面前也有个照片墙，和小布朗夫曼那儿的形制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是Yea框里的议员照片更多些，这代表着她对法案获得通过的判断更乐观。
“有人警告过我别太积极，你仍然要贯彻这一点，我听说互联网业大佬们正在压榨你。”
林顿警告过的，这种事关产业未来的大转折点，自己和他都没必要站到聚光灯下，着重强调道：“你是位非常优秀的国会山前说客不假，但现在，你已经是利特曼传媒CEO了。”
“我明白，我只是完成我这个层面的任务，帮忙分析分析情报，制定一些公关策略，针对单个议员的……”
这点二人早有共识，斯隆回答：“我们只出一点老关系。”
她口中的老关系主要就两人，众议院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和黑人党团里的兰格尔，都是外界心知肚明宋亚能施加影响力最大的议员，游说他们天经地义，其他什么更隐秘，比如和象党的切尼那边的联络就算了。
一家被刚刚互联网大佬们接纳的‘小’公司而已，干好这些份内的事就算超额完成任务。
“OK，我们继续。”
斯隆收起手机，和互联网业聘请的游说公司高层继续讨论具体策略，“这个人。”她指向被纳入Yea阵营的一位白人议员照片，“他答应投赞成票，但是还没有公开表态对吗？”
“他是田纳西州的议员，由于乡村音乐之都纳什维尔在田纳西，如果受到唱片业太大的公开压力，他有极大概率改投反对……”
游说公司有自己的消息源，他们得知小布朗夫曼的新动向不比宋亚晚，高层将照片摘下，换到Nay一栏里，“我们应该会失去这一票。”
“你觉得他收到唱片业会搞大抗议活动的消息有我们快吗？”斯隆问。
“应该没有……”
“那还有挽救的可能，他半小时后会出席这边的一个慈善活动，有演讲和答记者问环节。”斯隆叫来助理，查到了这名田纳西白人议员的行程安排，“没错，就半个小时后，说不定能拿到他的公开表态。”
“OK，我明白了。”
政客的公开表态与实际投票过程相反会很伤信誉，这点资深说客一点就透，“我问问有没有媒体朋友在现场。”立刻忙碌起来。
“那先把他放在这。下一个有可能跑票的是谁？”
斯隆把照片移到Yea和Nay之间的未定区域，众议院有四百多议员呢，这样一票票抠，工作强度极大，好处是不用抛头露面。
半小时后，那名田纳西州众议员准时出现在了慈善活动现场，发表完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他示意台下记者可以自由提问。
“呃，关于数字千年法案，能透露你的立场吗议员先生？”一名记者举手问道。
“当然，越快通过越好，我的态度是一贯的，信息技术革命攸关人类的未来，我们米国作为先驱者……”
选区在烟草种植区的议员当即卖弄起了互联网知识，中期选举年，面临竞选压力的议员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营造正面形象的机会。
长篇大论结束后，他才看到自己的竞选经理在一旁拿着手机急得团团转，“怎么了？”
看到一位坚定支持自己，经常来竞选集会站台表演的乡村歌星朋友发来的短信后，“噢SHXT！”他急得当场捂住麦克风骂了句脏话，然后扭头看向台下的摄影机，完了，被录了像。
加拿大蒙特利尔，老布朗夫曼的书房里也有个类似的计票墙，区别只是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议员照片，仅手写了一些关键人物的名字和几经涂改的阿拉伯数字。
怎么也算不出对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有利的票数，老头急得频频用手帕擦汗，“如果当前版本的数字千年法一字不改通过，对唱片和电影业影响有多大？”
“电影……处境好很多，目前实体盗版是主要敌人。”
一名娱乐业内的同族裔老友分析：“唱片就麻烦了，现在形成了互联网随意分享的风气，即使各家互联网上市公司已经删除了本网站的侵权内容，但用户仍能很轻易的在小站点甚至个人服务器上获取到资源……以后维权成本会非常大，收入必定锐减。”
“唉……”
老布朗夫曼定了定神，陷入沉思。
“老板……”手下将无线分机拿进来。
他嗯嗯答应着接完电话，面色愈发惨淡，“约瑟夫利伯曼知道了，那么离其他同层次人物得知那件事就没多少时间了……”
“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德银总要出财报的。”老友也跟着叹气。
“巴里迪勒在哪？”老布朗夫曼突然问。
“和小埃德加在一起，华盛顿。”
老友回答：“我们已经没有媒体了，全卖给了他，小埃德加现在必须依靠他。”
“给他打电话吧，说我找他打高尔夫。”老头下定了决心，说道。
“好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NET
一九九八年八月十七日。
满分全球巡演第二轮首场前夕，体育馆内正在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伴随着巨大的开关电门声，舞台灯光不停变幻，几个工人蹲在舞台边缘，检查喷射干冰装置。
宋亚从后台跑出来，眯着眼睛张望了会儿，Ear那首歌的美女‘从天而降’环节仍保留着，所以他要亲自过问一下吊索的安全问题，已经养成习惯了。
“BOSS……”
海登把他叫进去，几个小时前阿肯色大统领刚刚在大陪审团作完证，他再次否认和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发生过关系，彻底结束了这一出荒唐的闹剧。
“够了！我要说……够了！该到此为止了！众议院应立刻推动关闭白水案特别检察官办公室……立刻！”
驴党政客纷纷表态力挺，安德伍德也在国会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近八千万，斯塔尔检察官和他的团队已经花掉了全体米国人近八千万刀公帑，纳税者的钱数年来被浪费在他那无聊烂俗的攻讦和党派之争上！”
“哈哈哈……”
宋亚、海登和到访的3DFX公司CEO麦克劳伦看完这则新闻后都笑了起来，“英国这边都看够笑话了吧？麦克劳伦……爵士。”这英国佬年初混了个KnightBachelor的贵族头衔，好像是最低一级的勋爵？不懂，总之大小也是个爵爷了。
去年米国人为前王妃车祸身亡的事疯狂八卦、阴谋论、各种攻击英国王室，今年风水轮流转，英国这边吃白宫逸闻的瓜也吃得很开心。
“科技业还是很支持他和戈尔副统领的。”
麦克劳伦为人比较古板，没对八卦领域做什么评论，“APLUS，年底世嘉的新一代游戏主机Dreamcast就会推出了，我们的事业会再往前迈进一大步，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亲自去东京说服了入交昭一郎先生……”
“过去的事了。”
宋亚笑着摆摆手，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世嘉公司简称DC的新游戏主机前不久刚刚披露了一些技术细节，CPU使用日立的SH4，雅马哈XG声卡，显示芯片搭载3DFX的Voodoo3，这其实是3DFX针对世嘉需求的特别定制版，借用了Voodoo卡下一个正代版本的名字唬人。
Voodoo3实际机能上差不多比现在民用市场上最高端的3D显示芯片Voodoo2稍强那么一丁点，但对DC游戏机做了特别优化，麦克劳伦原Videologic公司的2D芯片技术有了大幅更新，所以2D方面提升幅度更大，勉强将3DFX的2D短板跟上了主流水平。
该配置的账面实力完全碾压了索尼的PS游戏机，受这一利好消息影响，3DFX、世嘉、NEC、日立、雅马哈等相关公司股价都有大幅攀升，因为索尼的PS2看起来还没影呢。
“我们的Voodoo3芯片都会由NEC在本子本土制造。”
麦克劳伦说：“实际上，Voodoo2正代的继承者会是Voodoo4，明年推出，看市面上竞品的情况。”
“OK，了解。”
3DFX发展顺风顺水，作为行业领头羊公司，不光麦克劳伦拿到了爵位，其他技术人员拿相关科技奖项也拿到手软，“三人组在干嘛？”宋亚问。
三人组拥有的股票早过了禁售期，宋亚将最聒噪的罗斯赶出董事会后，其他两个老实了点，但罗斯已经不止一次放话要离开了，而且试图带两个老兄弟一起走人。
“市值眼看过二十亿了，应该暂时还舍不得走……”
麦克劳伦也有点为这件事发愁，“我们目前还很需要他们三个的技术实力，特别是CTO斯科特的，他正在紧张主持Voodoo4芯片的开发工作。”
“行吧，我知道了。”
宋亚摸着下巴，打算找机会分化一下三人组。
“老板……”
海登在旁边专心换台，找到想看的了出言提醒。
‘heft！heft！’
环球授意组织的明星抗议活动也如期展开了，在好莱坞的集会现场星光熠熠，金属乐队（Metallica）主唱海特菲尔德领头，正挥舞着拳头，对麦克风大声呼喊口号。
heft是去年通过的禁止电子盗窃法，由弗吉尼亚州象党众议员古德拉特提案，主要是为了给数字领域的新兴侵权行为设置刑事判罚准则，它补上了之前的所谓‘拉马奇亚漏洞’。
在早年的一桩拉马奇亚案中，麻省理工学生拉马奇亚本人虽然大量分发了侵权内容，但由于没有从该行为本身中获得任何利益，所以主审法官认为当时的刑法还不适用于非商业侵权行为，非商业即拉马奇亚本人没有从这些侵权行为中获取任何利益，所以判拉马奇亚无罪。
这一判例影响很恶劣，侵权人本身没有获益但任意分发数字版权物会给著作权方造成大量经济损失，所以新的禁止电子盗窃法应运而生，它规定：
在一百八十天内通过复制或分发，包括通过任何数字手段，获得一份或复制多份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产品，只要案值在一千刀以上即可入刑，无论侵权人有没有从中获得个人利益。
明星们身着统一的白色T恤，前胸有大大的三个黑色字母‘’，这不是网络的意思，而是heft，禁止电子盗窃法案的首字母。
看来环球不满意刚刚定稿的数字千年法，要从禁止电子盗窃法的基础上扩展下去，比如将定罪金额从一千刀压低到互联网用户分享音乐时的单曲定价？然后再将执法对象扩展到网站或整个OSP？
富三代这有点掀桌子大家都别吃的意思了。
环球旗下的乡村天后仙妮亚唐恩正站在抗议人群前列，跟着会场音乐边扭边拍手，她可对保守白人有不菲影响力……
宋亚嘴里冒出声不爽的轻啧，手指从眉弓上抚过，“金属乐队不是华纳唱片旗下的吗？他们这么积极干嘛？”
难道时代华纳要改变之前暧昧的态度？他胡思乱想。
“娱乐业响应的人很多，好莱坞和唱片业也不好禁止艺人参加这种维护自身利益的活动……基本上好莱坞和唱片业各家公司都有人到场。”
海登解释：“而且道格莫里斯执掌华纳唱片的时候，给了金属乐队一个非常慷慨的超级肥约，这次他们有所回报很正常。”
“我们不接受数字千年法！反对！反对！国会山的老爷们请听听我们的声音！用人民赋予你们的权力，投反对票！”
金属乐队主唱海特菲尔德用他富有煽动力的摇滚嗓喊道：“heft！heft！”
海登说：“抗议活动估计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众议院对数字千年法投票。”
麦克劳伦点头，“时机很不错，正好莱温斯基案结束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蓝裙子
第二天，“BOSS！斯塔尔特别检察官将莱温斯基列入了证人保护计划！”海登追出化妆间大喊。
“噢。”
宋亚冷淡的答应了一声，头都没回。
不是应该的吗？莱温斯基虽然年初就提交了书面证词作证澄清和大统领没发生过关系，但毕竟斯塔尔从她和她闺蜜那又是录音又是日记获取了大量物证，象党总不能拿她当擦屁股纸用完就丢吧？江湖道义还是要讲一点的，她闺蜜早就拿到了类似的安全保证。
“啊。”
离重归舞台没几分钟了，自己必须专注，口有点干，他朝老麦克张开嘴。
老麦克拿出随身看管的运动水壶，往他嘴里挤了两下。
“咕咕咕……”
等下要唱跳Rap，不想喝太多，他咽进去一小口然后漱漱嘴吐到地上。
“各部门准备，最后两分钟……”
耳返里传出倒数催促声，他一路小跑，一手拿麦克风，一手和夹道欢送的工作人员击掌。
“呼！”
深呼吸，直抵舞台中央。
全场灯光刚关掉不久，舞台很黑，整间大体育场也不明亮，观众完全看不见舞台上的情况，但都意识到演唱会即将准点开场，纷纷屏息静气等待，只剩下些微嗡嗡的杂音。
生命之杯的拉丁乐手和舞者们都已经就位了，开场就唱这个。
他确认了下静静躺在地板上的麦克风架，拿皮鞋尖尖的头伸进去试了下空隙，很好，和彩排一样，应该不会出纰漏。
“十九八七……”
倒数结束，‘嘟嘟，嘟嘟，嘟嘟嘟……’拉丁乐手们将鼓、长号等奏起，几束从不同角度打下来的聚光灯亮起，汇集到笔直站立的自己一人身上。
“啊！”
视觉效果上他就像突然凭空出现，观众席瞬间被引爆，女人们的尖叫仿佛能震透耳膜。
他邪魅一笑，伸脚将麦克风架潇洒的勾起来，非常稳的握在手中。
“啊啊啊啊！APLUS我爱你！”前排的女粉丝们都疯狂了，用最大力气呼喊，往前挤，脸涨得通红，有人用双手抱在脑袋上不停揪头发，有人将手伸直往台上够。
“TheCupofLife，Thisistheohetime，Doop……”
宋亚酷酷的不理不睬，将麦克风插好就双手握着唱了起来，脚下开始踩舞步。
新专没发，在米国之外就靠生命之杯撑着了，开场先唱英文版的，最后安可阶段再唱一遍西语版的。
根据安舒兹的调查，但凡流行足球运动的国家，不管自己以前在那红不红，单这一首歌就足以让票卖爆，体育场坐满，歌红带人红完全没问题，而且是大红大紫，生命之杯影响力就是有这么厉害。
世界杯才结束没多久，正当其时。
“Herewego!Ale，Ale，Ale!”
唱到这时他才开始向台下挥手，扭屁股，带动气氛。
全场跟唱，非常整齐，没人不会。
真有点除米天王的意思了？一曲终了，他才把麦克风从架子上又拿下来，信步在舞台上走动，用蹩脚的伦敦东区腔向台下打招呼，“Hi，伦敦的歌迷们……”
“OK，OK……”
可惜这年头好像已不时兴以前那种女歌迷冲上舞台拥抱了，有安保疑虑，而且英国经历过一些足球场踩踏惨案，观众也不会像以前自己在中南美巡演时一直往前排挤。
怎么都行，他很享受这种仍然当红的感觉，不整个几万人体育场山呼海啸还真无法贴身体会。
等歌迷回应稍微稀疏一点，他才继续套关系，“我非常高兴，今天我非常高兴……有机会来到这里，和你们见面……”
后面就是很熟悉的常规流程了，劲歌热舞后他换了首情歌深情献唱，在嘻哈音乐不流行的地方就减少相关比例，拉丁语国家就把那几首西语葡语歌曲加进去，Easy。
就是嗓子相较早年有不小变化，一些老歌中需要比较高难度的尖细发音还是要靠高科技，跳舞没问题，身体早恢复了。
两三首歌后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请容许我邀请我的朋友，大卫鲍伊，我非常尊敬他……”
歌迷们再次欢呼起来，大卫鲍伊挎着吉他上台，还有他的摇滚乐队。
“Voodoo，Voodoo呜……”
两人拥抱秀友情，先在舞台上很闲适的寒暄了几句，一身花西装的大卫鲍伊又抖了个回忆小段子包袱，然后一起合作演唱Voodoo。
大卫鲍伊这种摇滚老炮上台表演放松得像在自己家即兴来两段一样，穿插还能聊几句，台上台下互动，打趣观众。
“谢谢，谢谢大卫和TinMae。”
TinMae就是大卫鲍伊合作乐队的名字，宋亚将嘉宾送下台。
中段，她又介绍出夏奇拉，拉丁女孩在斑斓的灯火映照下微笑上台，伸出手，让自己握住，数万人面前秀恩爱。
两人共同表演了Weareone，又唱又跳，负责Rap部分的宋亚用手指着她水蛇般的腰肢，露出被诱惑吸引的迷醉表情。
她看过来，肚皮舞继续扭，两人眉目传情。
真美好，确实很美好，可惜现实中她仍选择冷战，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憋死。
宋亚又想起她的好来，比其他森林胜在多年练舞的身体柔软得可以折叠成各种姿态，小小一只……还有无敌电动小马达。
不知不觉就唱漏了词，她灵动的甩过来个媚眼，胯部扭动幅度极为夸张的一抖，用屁股狠狠撞了一下。
立刻回神凑上前，和她贴身热舞……
继续唱，继续跳。
总之一切都很顺利，非常顺利，“谢谢，谢谢……”
加下来就是她的垫场时间，宋亚也累了，需要休息，搂着她暂时下台一鞠躬。
灯光再次暗下，工作人员将她的木吉他和高脚椅送上来，还有重回舞台的麦克风架。
其实如果不是Weareone，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和经纪人埃斯特芬给她设计的一直是自弹自唱的才女人设，不会这么直白的释放性感，她的新专也多情歌，还有针砭隐喻祖国哥伦比亚乱象的宏大议题歌词内容。
“唔……”
趁黑灯瞎火，宋亚在台上直接不讲武德偷袭，堵住了她的双唇。
也许是刚贴身热舞过情绪还未平复，她也感动地回应，两人在几万观众面前相拥到一起，虽然他们看不见。
“原谅我好吗？”
八月十九号，两人关系恢复了些，第二场演唱会在明天，中间有一天休息时间。
春睡迟迟，宋亚搂着她问道。
“怎么原谅，你又不会改，你就是个渣男。”她把男人嘟起来的嘴巴推开。
“呃……”
宋亚正左右为难中，‘嘭嘭嘭！’卧室的门被敲响，是海登，“斯隆女士的电话！非常紧急！”
嘿嘿，时机正好，记你一功海登。
他起床去接。
“OMG，OMG……”
五分钟后就抱着脑袋在电视机前哀嚎起来。
“怎么了？”夏奇拉跟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
“OMG……”宋亚除了这句已经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电视机里特别检察官正举着个蓝色裙子的照片展示，说从上面沾到的喷射残留物中提取到了大统领阿肯色本人的DNA，已经比对过了，就是他的。
而裙子属于莱温斯基……
拿到证人保护的莱温斯基也提交了新的口供，哪天穿着那条裙子发生的关系，人证物证俱在，一棍子打死。
闷棍，这家伙年初就拿到裙子了，完全保密，一直憋到大统领许可抽血比对加再次在大陪审团前矢口否认，然后才击出干净利落的一记致命勾拳。
“我说怎么象党的人非要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呢！哈！大统领前天刚刚做了伪证，加上年初的一次，两次！”
斯隆在电话里边吃瓜边乐，“这下他绝对会面临严重的刑事指控，甚至有可能被弹劾！唯一一位被弹劾的大统领还是1868年的安德鲁约翰逊！”
“不会吧？众议院在驴党手里。”
弹劾是众议院的权力，而驴党是众议院多数党，“安德伍德怎么说？”
“现在电话完全打不进去！他估计已经懵了，象党那边好像绝大多数议员也不知道那条裙子的存在！”
斯隆难得一见的尖着嗓子嚷嚷，“现在好了，全米媒体已经爆炸了，英国那边呢？”
“我不知道，我刚起床。”宋亚回答。
“呵呵……”
“那我们怎么办？”宋亚问。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平复呢……”
斯隆说：“我会让A跟着CUU的口径先报道吧，不过麦卡沃伊……他对大统领作伪证很生气，他快上主播台了。挂了啊？”
“好吧。”
“哦对了，估计东厅洗手间的事也会被媒体附带提起，现在事实证明莱温斯基说的话全是真的！你以前可没少在网上指责她，称她是个谎话精……”
“真该死！”
宋亚也想到了这茬，挂掉电话怨毒的看向电视机，BBC台也反应过来了，新闻速报画面里出现了之前通过中间人哈维信誓旦旦对自己保证不会有事，正单手举起，另一只手按着圣经的大统领本人，这应该是他在国会作证宣誓时的影像资料，英国媒体很会挑。
“是不是环球操办的抗议活动不会有太多画面了？”海登问。
“现在哪还顾得上……”
宋亚眼珠子一转，“不好！”他立刻打给前妻，“Mimi，你在哪？”
“哼哼，纽约咯。”
玛丽亚凯莉还什么也不知道呢，她正在贝尔福特山庄家里举办盛大的派对，招待欧洲时尚圈的人，小前夫拿到了古驰的代言，她嫉妒坏了，虽然大牌的男装线代言比女装好拿一些，目前正在暗戳戳钻营，主舔手握多个大牌设计总监职位的老佛爷卡尔拉格斐，副舔迪奥的加利亚诺，就这俩和她关系最好。
“你怎么还在纽约？不是出国劳军吗？”
“刚从诺福克海军基地回来，过两天再飞国外。”她端着酒杯傲娇地哼哼了两声，“找我干嘛？”
“快跑！”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前朝故事
“嗯嗯嗯……”
后台的电视画面里，玛丽亚凯莉在重重保护下还被挤得像风暴海中的一叶孤舟，她也没心情秀大钻戒了，花容失色低着头，一只搭在桑迪格伦背部，紧跟经纪人快步走向航站楼，仓皇逃窜。
“凯莉女士，你对莱温斯基指称的东厅洗手间事件有什么要重新补充的吗？”
“你还坚持你之前的说法吗？”
“你和APLUS……”
“凯莉女士！你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记者们用各种问题轰炸，并把相机举高高，越过保镖头顶胡拍一气。
闪光灯下前妻的脸一片惨白。
宋亚收回森冷的目光，继续对手机那头的哈维韦恩斯坦说道：“不，不，这次我不干了，他骗了我和Mimi，他……你们之前明明说绝对不会出意外的。”
大统领自己都翻车了，真正的翻车，十七号刚在大陪审团面前信誓旦旦说和莱温斯基没有发生过关系，这不是什么出轨绯闻被实锤，这是实实在在的伪证重罪。
全米乃至全球媒体全部爆炸，自己和前妻在白宫那点破事性质完全不一样，就算也被抓到了证据，那也只是给人茶余饭后增加点谈资而已，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大统领的人再次炒起来帮忙转移火力。
“我和Mimi那点事何德何能配相提并论？我们当时是夫妻，又没去什么国会宣誓作证……”
他明确对哈维表明态度，“不要让我发现你们在尝试这么干，这次情况和上次完全不同，别装傻哈维，我可不想被媒体拿来和他犯的过错摆到一起做对比，这对我和Mimi的伤害都非常大。”
“我理解，但我们不求你和玛丽亚凯莉有多配合，就小小炒作一下，能分摊掉一点舆论压力也好……”
哈维打这个电话来就说明他们有这个打算，“事后会有非常丰厚的回报，比如……”
“我再说一遍，NO！”
宋亚严厉的打断，“你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自保吧……”
“我知道他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以……他非常紧张，我不确定他会为了自保做出什么来，而且他会记得这次事件中所有人的表现。”哈维说：“你不是在推动什么法案吗？敌人很强大？”
“别威胁我哈维，你们找错人了。”
是人是狗有事没事都先诈一下？那三十亿富翁还有什么当头，宋亚警告：“总之别逼我选择另一条道路。”
“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
这时候工作人员来催促上台，宋亚接过麦克风，用手指戳在海登胸口很严肃的下令：“我要绝对的静默。”
“我明白。”海登郑重点头。
“嗯，有搞不定的就和斯隆商量。”
宋亚趁黑跑上台，Ear舒缓暧昧的前奏响起，一束白色的光打到他的脸上，“你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使我眼中再无她人，只因为你，唯有你……”
他切换心情，深情开唱，七位穿着清凉，身材火爆的女舞者跳起椅子舞。
观众们反响极为热烈。
“You，you，you……”
又一束光，从侧面照向舞台上空，一个穿着类肤色紧身衣的特技女演员被吊索从高处缓缓放下。
又换了人，之前那个叫Pink的新人歌手好像已经在LAFACE唱片出道了，不会再接这种工作。
“你天生完美，值得我倾尽所有……”
情歌缓缓流淌，舞台上下仿佛世外桃源，无忧无虑岁月静好……
“一分钟。”
芝加哥，A新闻演播厅，当家主播麦卡沃伊将手从耳返放下，整理稿纸，做开播前最后的准备。
一位眼生的工作人员突然挨着身体过来，往桌上塞了张纸条。
他看完轻笑了下，英雄所见略同，随手将纸条塞进口袋。
“APLUS话说得很重，他不干……嗯，我再想想办法。”此时的哈维韦恩斯坦正在他纽约的Talk杂志总部办公室里，没办法，和大统领夫妻绑定太深，他没其他选择，再难也要鞍前马后出力。
“东厅洗手间的新闻稿。”手下将一份带节奏的文章送到他的案头。
“不行，重写。”
他看完很不满意，“别把白宫描绘得像是个藏污纳垢的大莹窟一样，焦点放在APLUS和玛丽亚凯莉身上就行，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蓝裙子一出，全球吃瓜，米国政治生态开始激烈动荡，以前的一切平衡都面临重新洗牌，哈维烦躁的把手下打发出去，拿起遥控器。
保守媒体进入了狂欢状态，‘弹劾，弹劾’是他们说得最多的一个词，Foxnews已经在热烈讨论在大陪审团做伪证会面临怎样的重罪量刑问题了。
这年头，媒体还是有点操守的，甚至被Foxnews起外号‘阿肯色台’的CUU，也只敢半骂半洗，花边小报就不用说了，观望试探一夜后开始照常的瞎编乱造，莱温斯基的事实锤了，那么阿肯色大统领以前的所有和女人有关的风流韵事看上去都不会假。
不少在选举期间跳出来指称和大统领有过关系的女人，纷纷拿到了通告，在全国人民面前上镜。
“呼……”
他一路换台，直到A频道。
“大统领还有一个选择，如果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二位被弹劾，第一位被弹劾下台的大统领，其实可以仿效他的一位前任：尼克松。”
主播麦卡沃伊说了段‘前朝故事’，因为水门丑闻大白天下，同样名声扫地面临弹劾的尼克松当时在得知弹劾案提交国会后很可能获得通过，立刻及时辞职下台，将权力让给了时任副统领福特，然后由福特宣布赦免自己逃过了弹劾以及法律的制裁，以一种不光彩但勉强算体面的方式离开了权力中心。
“该死，这个APLUS。”
哈维明白刚才APLUS口中的另一条道路是什么意思了，这家伙大部分身家在互联网业，而现任副统领戈尔的基本盘也在硅谷，较之和好莱坞更亲近的现任大统领，重演尼克松故事，戈尔顶上反而说不定对他更有利……
哈维知道现状还没变化到尼克松当时那么的糟糕，特别是民众和媒体的态度，远没有得知水门事件后愤怒，但现在本方不能再树立任何拥有媒体影响力的敌人了，“把APLUS和玛丽亚凯莉那篇稿子撤了吧。”他按下通话器命令。
“那……”手下迟疑的问道，“用什么新闻替换呢？”
“呃……”
哈维揉着眉心回忆了下，“前不久MJ是不是有一次逛街没钱付账来着？”
“那是小报造谣，MJ不喜欢随身携带现金，从来都是由随行人员付账。”手下回答，“明星都这样。”
“随便发挥下呗，就说他已经破产，再扯上九二年的案子，总之你懂现在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新闻。”哈维指点，“劲爆点。”
“阿肯色大统领任期内我们的经济、就业、股市持续景气，摘掉了世界最大债务国的帽子，犯罪率下降，家庭收入中位数升至五万九千刀……”
电视机里的A台已经播到戈登的评论栏目，戈登立场非常鲜明，厚着脸皮坚定为大统领洗地，滔滔不绝念着他执政期内的各种好处，然后怒喷象党鼓动弹劾最积极的政客，众议院少数党领袖纽特金里奇，“他无视大统领的政绩，为了党争刻意制造政治对立，内讧、政府空转，议会里唯独没资格拿裤裆里那点事说嘴的就是他！我掌握了一些证据……”
纽特金里奇和被他整倒的丹伯顿一样，也是个已婚在外乱搞的男人，戈登不会放过，老套路，举起一名白人女性照片的纸板开始说故事。
和上次怼丹伯顿不一样，他手里没太多扎实的证据，但不管了，事急从权，他临时拼凑一番捕风捉影的内容就赶鸭子上架。
没有叫错的外号，无论‘黑阿肯色’动机为何，他确实对黑人群体不错，戈登必须死保。
“现在没人关注我们的反数字千年法抗议，也没有顾得上什么两院修法审议、投票了。”
华盛顿，小布朗夫曼关掉电视机，烦躁的对道格莫里斯说道，“不过也许对我们不是件坏事，大统领为了自保，会疯狂讨好好莱坞和传媒集团的，现在是开价的好时机。”
“我们是不是再观望几天？”
富三代老板说蠢那肯定不蠢，但总把事情想得太乐观，道格莫里斯提醒：“他也可能为了避免身败名裂，做一些交易后体面辞职，我们现在凑上去是不是……不太妥？”
“也对……”
小布朗夫曼不耐烦挥挥手，“那再等等吧。”
这时有亲信过来耳语，他听完后皱眉拿出手机，“父亲，你在华盛顿？”
“是的，呵呵，我刚到。”老布朗夫曼乐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跟你说了生意不需要你插手！”
他很不爽老爸还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你在家好好养病不行吗？华盛顿现在形势非常复杂。”
“我知道，我知道。”
老头回答：“别误会，我只是来忙犹太裔大会的事，和你忙的事无关。”
“哦。”
小布朗夫曼语气缓和下来，“那也别太操劳，我去接你？”
“好的。”
“再见！再见伦敦！我爱你们！”
唱完西语版生命之杯安可的宋亚站在舞台边缘，朗声向台下大喊，接受歌迷们依依不舍的呼唤。
汗水已经将衣服打透，他摘下耳返，频频挥手道别。
伦敦演唱会就两场，也意味着英国之行就此结束，下一站是海对岸的荷兰阿姆斯特丹。
“APLUS，我们打算取消你在某些亚洲国家的四场演唱会。”
回到后台，夏奇拉等所有人都在，安舒兹高层说道。
“为什么？”宋亚问。
“安全问题。”安舒兹高层朝电视机努了努嘴。
“米国海军刚刚使用战斧巡航导弹空袭了位于苏丹和阿富汗境内的恐怖份子营地，这是新的‘无限延伸’行动的一部分，米国不会对恐怖行为屈服……我们相信这些营地里隐藏着大使馆爆炸案的主使者。”
处境窘迫的阿肯色大统领出现在画面里，正没事人一样发表演讲，给对大使馆爆炸案还击的空袭行动发表声明。
“中东世界一片哗然，他们上街抗议，向米国大使馆投掷石头，在外面的米国人会面临更危险的处境。”
安舒兹高层说。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擦屁股
“小心点，这段时间会非常危险，为了个人的政治前途和转移米国公众注意力，他有动机在国际上搞出任何事。”
宋亚给宋则成留了句话就关掉手机，他和巡演团队正要登机去荷兰。
“哈哈哈……”
乐手扎堆的那边传来一阵笑闹，他张望过去，演艺公司工作人员正用加拿大枫叶旗贴纸覆盖掉乐器盒上的米国国旗，没办法，又往别国头顶上仍炸弹，米国人更招恨了，安全第一。
他看到这一幕也苦笑了下，安舒兹减少演唱会场次的决定基于米国当地大使馆发出的旅行警告，不可抗力造成的损失由保险公司负担，A保险又要哭了。
“不会那么倒霉真的碰上劫机吧？”
登机找到座位，夏奇拉问道。
“小心点总没错。”
八八年英国就发生过洛克比空难，同样是针对米国人的，泛美航空的航班上259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灭，还砸死了苏格兰小镇洛克比的11位当地居民，本就经营情况不善的泛美航空公司三年后黯然破产。
阿肯色大统领在空袭苏丹和阿富汗后的演讲中也提及了洛克比空难，他宣布二十四号会联合英国将两位利比亚裔嫌疑人送上第三国法庭，这么巧，就在荷兰的海牙。
这种事总是一报还一报，你来我往的……所以还真不能掉以轻心，阿肯色仍旧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急病乱投医随便搞点事造成的连锁反应，都很可能引发海啸级的全球政治难题。
‘阿肯色同意于八月二十七日，接受特别检察官斯塔尔的询问，全过程将公开进行。’
宋亚打开泰晤士报，大统领在拼命自救，除了在国际社会四处煽风点火外，他的妻子果断强撑着风度站出来说话，力挺，就像当初艾丽西亚在彼得招妓丑闻后仍公开坚定支持丈夫。
效果应该会很不错，能争取回来很大一些民众好感。
毕竟这件事的恶劣程度远不及尼克松派特工潜入驴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安装窃听器并偷拍文件。
关于另一条效仿尼克松旧事的道路，那就要看副统领戈尔本人的意愿了，还有其他驴党政客的选择，是仍旧支持大统领，还是将其劝退由戈尔接替再特赦他。
宋亚不方便和安德伍德等人直接通话，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敏感时间对外透露政治倾向，但斯隆女士分析，以戈尔的性格应该做不出逼退大统领然后上位这么狠辣果决的背刺行为，能不能争取足够的党内追随者也存疑，稳稳熬到两年后再参加大选对戈尔来说明显更稳些。
虽然现在这个机会看起来确实很好……
而看大统领的反应，他完全没考虑过主动辞职禅位这个选项，眼下驴党闹内讧很容易被象党趁机得逞，白宫和国会山现在肯定在进行疯狂的暗中交易和博弈。
其实宋亚也没想太多，只是闹一闹，令大统领转移公众注意力的招数别扫到自己和前妻就能满足，说起来大统领和彼得、安德伍德是一类人，心狠手辣下限较低，合作起来非常愉快，比如他压制FBI探长之死那次。
戈尔则较爱惜羽毛，以后找他帮什么忙还真不一定会如此痛痛快快。
当然也有可能是戈尔虽然拿自己钱拿得比较多，但双方一直没建立起更深的信任关系，没契机在自己面前显露出真面目。
‘MJ破产？有消息人士透露其在某家商店因无钱付账被扣，由贴身保镖紧急凑钱才得以脱身……据传他再次面临集体诉讼……天价赔偿金……’
泰晤士报还提了嘴MJ的新麻烦，但不会给太多篇幅，这份历史悠久的顶级报纸早已被英国人卖给了新闻集团，和FoxNews在同一母公司旗下。
“嗯？MJ没钱了？”
宋亚眼前一亮，心里的那根刺，拿回自己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时期发行的歌曲版权岂不是又有了曙光？
这几年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持续扩大他们和MJ的ATV共享的唱片版权库，按道理说MJ应该一直在往里面输血，以维持和索尼一半对一半的所有权，就是不知道具体出资状况。
飞跃英吉利海峡的航程很短，他一下飞机就兴冲冲抄起手机打探消息。
“MJ？不清楚，他应该不至于破产……”
MJ的前经纪人桑迪格伦回道：“倒是集体诉讼比较麻烦，这种时候猛炒超级巨星的八卦也许另有其目的。”
也是，宋亚热情被浇灭了些，“Mimi还好吧？”
“还好，我们躲出国了。”
桑迪格伦笑道：“谢了APLUS，我知道是因为你，媒体才没有重点炒作东厅洗手间的事。她在休息，要叫她接电话吗？”
“不用，没事就行，让她歇着吧。”
“哦对了，我刚看到一则新闻，大统领在白宫接见了老布朗夫曼，这和你们的数字千年法案争执有关吗？”桑迪格伦问。
“是吗？”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不清楚……”
他拧起眉头，到达下榻酒店后宋亚赶紧找相关新闻。
‘阿肯色大统领今日在白宫会晤了世界犹太裔大会主席埃德加布朗夫曼一行，在随后的演讲中，大统领表示高度关切二战犹太后裔的处境和利益，他敦促瑞士银行业尽快就二战存款赔偿事宜达成一致。’
新闻画面里，老布朗夫曼精神矍铄的和大统领肩搂肩，握手对镜头微笑，显得非常亲密。
“唉！”
实际上老头离开白宫后，一钻进车里就抱着氧气枕猛吸，躺在后座上缓了好久，然后像只疲惫的雄狮般长长叹了一口气。
“父亲！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你不能这么贸贸然就跑去白宫见他！”
到达儿子住处，小布朗夫曼再次大发脾气，“外界会认为我们布朗夫曼家族在站队，这是非常危险的政治投机！你在赌博！”
“你以为呢？”
这次老头没再附和儿子，威严的回瞪一眼并在会议桌顶端坐下，“现在时机才正好，阿肯色就像个溺水之人，为了拿到一点小支持什么都愿意答应。”
“他答应你什么了？”
小布朗夫曼座位被抢，不爽的顿步，绕到老爸身边坐下，“这不合算，国会投票，我们需要着重公关的是两院议员，阿肯色就算这次涉险过关，任期也只剩两年了。”
“两年对我们完全够了。”
老头对手下勾勾手指，接过来一份文件，“你签了它吧。”
小布朗夫曼狐疑的看了看他，然后低头专心翻阅，“德银愿意将债权转给你和你的朋友们？”
“愿意，犹太裔大会很快会和瑞银达成二战存款赔偿金和解。”老头回答：“瑞银会帮我说服他们。”
“真是的，你早说能搞到这么多钱，我何必去求德国人……”
小布朗夫曼咕哝着抱怨，提笔签字。
老头看着最心爱的儿子无奈的深呼吸，暗自叹气。
“和解金多少钱？”小布朗夫曼签完随口问道。
“十二亿多。”老头回答，“一次性的，以后不得再重复索赔。”
“这么少！？”小布朗夫曼嚷道：“犹太裔大会愿意吗？你别辛辛苦苦为族裔奔走到现在，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还被他们骂。”
“所以我才会趁现在这个好时间窗口去找大统领，让他出头把这个和解协议包装成米国政府强力施压促成的。”
你还知道会被骂？老布朗夫曼扯了扯自己的老脸：“起码除了在少量知情人面前，我们家族不至于彻底丢掉名誉。”
“名誉，名誉……”
小布朗夫曼不屑的抱怨：“没那么夸张。”
“你还不知道你有多危险。”老头指指他，“差一点拿德银钱的事就天下皆知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
“再把这个签了吧。”老头不想跟他吵了，又让人拿出一份文件。
“又是什么！？”
“宝丽金影业的版权库，和米高梅有争议的那部分，我和米高梅老板柯克里安谈过了，二点五亿，一千三百部电影。”老头回答。
“叫你别管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经营事务呢！”
小布朗夫曼立刻跳脚，“我不会向那个赌场大亨屈服，而且你不是和他有旧怨吗？”
“签了吧，否则他会胡乱对外嚷嚷的，既然约瑟夫利伯曼已得知了德银的事，你以为他的信息渠道会很慢？”老头苦口婆心劝道。
“我不签，米高梅和宝丽金影业之前的回购条款有问题，这事法庭见，没商量！”
小布朗夫曼抄起手，“你的观念太陈旧了，我理解你非常看重家族声誉，总纠结德银那件事，好吧我现在愿意向你道歉，对不起……拿德银的钱确实有点考虑不周。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我，我们手中有全球第一大唱片公司和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之一，权力已经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了。还记得以前环球的前身，MCA集团总裁卢瓦瑟曼吗？他一手支持、培养了前任大统领里根，帮助他先当上了米国演员工会的主席，然后竞选公职……我也在物色类似有潜力的政客，很快，十年八年后我的人也会住进白宫，你等着看好了。”
“里……”
老头听儿子的狂言听得眼冒金星，呼吸再次出现了困难，“里根的确受卢瓦瑟曼帮助良多，也确实是好莱坞的一段佳话，但他当上加州州长时已经五十六岁了，你以为那个年纪的成熟政客背后还只有卢瓦瑟曼一个支持者？”
“你今天怎么了？”小布朗夫曼不耐烦的打断，“唠唠叨叨的，我不想和你吵着些，休息去吧，本来身体就不好……”
“签了吧。”
这时候巴里迪勒从门外走进来，“小埃德加，米高梅那笔版权库生意只是小问题，我们没必要和柯克里安闹得太僵，再开辟一个新战线。”
“呵呵，你们在加拿大打高尔夫球都聊了些什么？背着我。”
小布朗夫曼冷笑，父亲身边发生的事他消息很灵通。
“聊了很多。”巴里迪勒和老头对视一眼，坐到小布朗夫曼身边，“关于未来……”
“还有这个……”
小布朗夫曼还是很服巴里迪勒的，终于被老爸和良师合伙哄着把字签了，马上又被第三份文件塞到他眼前。
“又是什么！？你们在搞什么阴谋吗？突然袭击！？”
小布朗夫曼定睛一看，“一致行动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退场
“是的，一致行动人，我，和你。”
巴里迪勒心情复杂的向小布朗夫曼确认，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位于蒙特利尔的高尔夫球场。
他受邀到访，和主人老布朗夫曼相谈甚欢。
老头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憔悴很多，但精神气还行，亲自驾驶高尔夫球车前往下一洞。
老头当年在康菲石油收购战中与杜邦斗得胜负各半的余威仍在，加上心知肚明自己从对方傻儿子手里捞到了不少，巴里迪勒心有些虚，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小埃德加很崇拜你，巴里。”
到达目的地，老头被球童搀扶下车。
“我们互相欣赏，他非常优秀，是最优秀的。”巴里迪勒恭维。
“哈哈哈！”老头乐呵呵地用球杆当拐杖，大步走在前面。
“你对数字千年法案怎么看？”老头摆好球，边用球杆比划边随口问道。
“目前提交的版本……条款对我们很不利。”巴里迪勒回答。
“嗯，我也注意到了，现在小埃德加非常需要你的支持。”老头问：“通过概率很大吧？特别在参院，阻止它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明白。”巴里迪勒笑道：“我近期会呆在华盛顿和他共同战斗。”
“谢了。”
“不用客气，布朗夫曼先生。”
“哦对了，也谢谢你两次出手，帮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解决了现金流困难。”
老头指的是一次十五亿，一次二十六亿买下了环球旗下所有传媒公司，以及部分北米发行网络。
巴里迪勒有点摸不准对方提这件事的真实意图，感觉需要着重解释一下，“其实不用谢我，我是个把生意分得很清楚的人，而且虽然我是IAC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但其实持股比例并不高，和小埃德加合作是董事会的共同决定。”
“IAC？是后一笔收购案的相关公司吧？”
老布朗夫曼停手想了一下。
“是的。”
后一笔二十六亿的收购案有得赚，但价钱比较正常，他犯不着为持股比例不高的IAC公司坑小布朗夫曼太狠，但前一笔，价值十五亿米国电视网的交易中，他筹集十二亿现金加约三亿刀的一半迪勒传媒股份就换到手了，赚头非常大，而且在传媒领域的地位和能量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
看起来老头又从退休状态开始回头过问生意了？他不欲多聊，点头答应的同时暗自警惕。
“我记得你当前在好莱坞的外号是‘杀手’？”
老头每一句话好像都在隐喻，令人非常有压力。
但巴里迪勒也不是吃素的，“哈！”他自嘲的笑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果真是个称职的杀手，也不会两次惨败在雷石东手下，和我一样从威廉莫里斯收发室里出头的奥维茨、大卫格芬他们都早早成为了亿万富翁。”
“别那么谦虚，巴里。”
老头将球击出，然后就这么自顾自先行向落点走去。
巴里迪勒只好独自开球，顺便利用这个空当飞速思考，揣摩，两人在果岭才重新遇上。
“我领先你一杆？”这个洞的果岭比较高，风吹得竖在洞口的旗帜猎猎作响，等在那的老布朗夫曼站在原地等他，半真半假的挑衅。
“比赛还没结束。”巴里迪勒指指对方的球。
老布朗夫曼专心瞄准，比划了很久后才慎重地推杆，球童将旗子拿起来，白色的高尔夫球缓缓往前，最后从洞口边缘划过。
“该死！”老头咒骂了一声，赌气过去再拨一杆，才将球补进。
“风的问题。”巴里迪勒放下自己的球，很轻松的长距离推杆入洞。
“我有个想法，巴里，你应该和小埃德加更加深入的合作，你们是最佳搭档，而且他现在只听你的……”
老布朗夫曼挥挥手把球童们赶远，“你觉得呢？”
“噢？”
“你们应该成为一致行动人，未来无论在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或者你的迪勒传媒，我看过你和小埃德加签的回购协议。”老头问：“怎么样？”
“我没有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股份……”
“回购将以股票的形式支付，签个补充协议就行。”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对我说你非常看好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未来，你自己也认为他是最优秀的年轻人，既然这样，你们强强联手才对双方更有利不是吗？我也能放心的退休了。”
老头目光变得非常锐利，盯着他的脸诘问：“或者你其实并不觉得事实如此？”
“回购期限还早。”
“我知道，所以你得帮他在回购前找到愿意接受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下家，如果这次数字千年法案通过的话。”
老头说：“我知道几百亿的生意很难出手，但我认为现在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一切都要早作打算，在和美林的对赌协议到期之前必须卖掉，全卖掉。”
巴里迪勒眯起眼，打量面前的白发老头，似乎看到了一只正舔着伤口的老迈狮王，说到‘全卖掉’时，神态中全是难掩的不舍和痛心。
“卖掉？你指的是西格拉姆这间布朗夫曼家族三代人积累的酒业公司，再加全球第一大唱片集团和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之一吗？”
他吃惊地确认。
“是的。”
老头坚定的点头：“我研究过所有报表以及和美林的对赌协议，不早点卖掉的话小埃德加很可能在2002年协议到期时破产，他借了太多钱而唱片业前景不妙……他身边的人也许不敢跟他提这个巨大的危险，但你应该有话直说，他是那么的信任你。”
“没那么严重，即使数字千年法案通过，我们也可以通过版权诉讼拿到有利判例，当前版本的法条限制很模糊，空间很大。”
巴里迪勒不打算说真话，更不想回头去和对方的傻儿子签什么同进同退的一致行为人协议，他还等着到回购时再赚最后一大笔呢，谋划已经非常成熟，身家上十亿就看那一遭了，于是装傻充楞继续劝。
老头听罢烦躁的深吸一口气，微微弯腰，揉着胸口转身向高尔夫球车走去，他说：“正是小埃德加在这个法案的博弈中胜算极低，所以互联网业和华尔街还没有对他加痛下杀手，一部分是我的关系，因为我还有几份薄面。但如果我们还反复纠缠，一切都会大不一样，我们斗不过互联网业，全米国靠着信息技术革命……你不是也有间什么网站下月分拆上市吗？”
巴里迪勒不说话了，默默跟着，打算应酬完就找借口走人。
“而且小埃德加身边还聚集着不少小偷。”
失去耐心的老头指桑骂槐，“真该死，如果在禁酒令时代到七十年代期间，那种奸妄小人的下场必定只有一个，沉到五大湖底喂鱼。”
“呵呵……”
“巴里。”老头听到他敷衍的笑声猛地回头，用食指戳在他心口，“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埃德加破产而什么都不做，我的生命在加速流逝，我没有多少耐心！我还有能力用这张老脸发起最后一场战争！”
“不会的，他很优秀，我从来都这么认为。”巴里迪勒敷衍。
“那就和他站到一起！生意就是生意，我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也不会愚蠢的纠结过去，我不管你内心有没有真把他当朋友，但签完一致行动人的补充协议后我想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你只要想经营好自己的生意的话那他起码也能保住一份财产。”
老头语速很快的坦承：“抱歉我今天有点直接，你从小埃德加那无论拿到了多少我都认……而且甚至我会更加欣赏你，我之前毫无所觉……那么不如……我索性将小埃德加的未来托付给你！我请求你……”
“别这样老布朗夫曼先生……”巴里迪勒被他的软硬兼施弄得颇为动容，“小埃德加很骄傲，我也没把握说服他……”
“但他确实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好吧好吧，我试试……”
“布朗夫曼先生？布朗夫曼先生？”
巴里迪勒和儿子最终还是签了，半骗半哄用了点策略，但总体上还算顺利。
八月二十七号是大统领接受特别检察官斯塔尔质询的日子，老头心愿已了，西装革履坐在会议室顶头，在漫长的会议中途打起了盹。
“啊？”他茫然地抬头。
“我们要和瑞士人签字了。”犹太裔大会的老友提醒。
“好的。”
他看了眼一侧正襟危坐的瑞士人，又看向另一侧，同胞们表情非常严肃的闷坐在那。
他提笔签字。
和解协议完成后，付出十二个多亿米刀的瑞士人起身略微交谈了两句，然后很克制的鱼贯出门。
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加压抑。
“呃，这件事完成后我的使命也结束了，由于身体原因，借这个机会，我打算辞去我的主席职务，改选择日进行。”他宣布：“会另行通知的。”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回应。
“那就这样？”他挤出笑容，双手按着桌子故作轻松站起来。
“谢谢你这些年为大家所做的，布朗夫曼先生。”众人纷纷过来致意告辞，有的这么类似道一句谢，有的面无表情握个手就大步离开了。
人走光后，他终于露出疲惫和颓然的神色，独自坐下发呆，很久很久。
“不一起看听证会吗维克？”
芝加哥，小镇警局同事都摸鱼聚到了大厅的电视机前，等待看吃瓜大戏。
“二十四小时，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聊这个……”
维克麦基笑着吐槽他们，“你们还没看烦吗？我反正都快吐了。”
同事们笑了起来，专心看向电视机不再理他。
他是个已完全不可能被提拔的小文职，在这间警署的人缘也不好，“我……先走了，去接孩子。”
当然他另有丰厚的外快，如果不是为了这身皮根本没必要乖乖守着死工资过活，对管理考勤的同事抬了抬下巴，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开溜。
开车先去前妻家里，顺利接上卡茜蒂患有自闭症的弟弟妹妹，小女儿只有轻微病情，儿子比较令他担忧，眼看年龄越来越大了，父子俩交流反而更加困难。
“唉！”
他掩饰好心头的烦忧尽力逗乐，一家三口还算其乐融融的去吃了顿中餐，然后出发前往附近的小型私人游乐场。
‘砰！砰！砰！’
正手把手带儿子打气球呢，突然感觉腰间的枪套被人蹭了一下，他立刻机警的护住，应该只是常见的碰撞，枪好好的还在。
“嘿！走路看着点！”
刚才撞他的是个用卫衣兜帽藏头露尾的黑人，闷头往前走，鬼鬼祟祟的，听到他的大声抱怨后反而干脆小跑起来。
“嘿，你！站住！”
绝对有问题，他嗅觉向来很准，这家伙要不就是刚刚偷了别人的钱包，要不就是刚完成一起小额的毐品交易，“你们在这等我。”他对一双儿女嘱咐了句，兴奋追了过去。
黑人越跑越快。
“拦住他！”
嘿嘿，他摸着光头笑了，野猪般在游乐场里横冲直撞，又对正好站在黑人逃跑路线上的游乐场警卫喊道。
警卫确实拦了，和那名黑人面对面撞了一记，双方都失去了平衡，黑人踉踉跄跄跑到游乐场低矮的围栏前，很轻松翻了过去。
“站住！Nger！”
小贼而已，正好这边偏僻，他终于可以扯开嗓子骂出那个词，锲而不舍也翻过围栏。
刚刚落地，看到那个黑人回身，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SHXT！”
‘砰！’
他咒骂着矮身，手刚刚摸上枪套，黑人撩起枪果断开火。
一瞬间就全结束了，他应声倒下。
绝对不是小贼，太准，逃跑路线可能也是设计好的，但一切都晚了，和改名换姓后仍倒在密西西比街头的冲锋队兄弟肖恩一样，他仰面朝天，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死在冰冷的街头。
一样是眉心中弹，血渐渐从后脑流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