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咬文嚼字
“哈哈哈！”
宋亚又回到了法国，正在酒店和海登、夏奇拉以及巡演主创等人扎堆同看莱温斯基案听证会，特别检察官斯塔尔太有意思了，每每总能满脸严肃的从口中冒出一些限制级细节引述来盘诘大统领。
‘拉链’‘办公桌下’‘和议员打电话时’等词汇一串串往外冒，把宋亚等吃瓜群众逗得乐不可支。
而律师出身的大统领更绝，在蓝裙子铁证面前，整整四个小时的质询期间他只改口承认和莱温斯基有‘不正当关系’，但一口咬定没发生过实际关系。
“嗯？”
没放进去就不算真做，不真做就不算有那种关系，没有那种关系之前就不算做伪证了？逻辑链条竟然非常合理，宋亚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婚内偷吃雪琳芬的影子，先稍稍有代入感的设身处地窘迫了一下，“啊哈哈哈！”但马上又搂着夏奇拉笑得更疯。
两人正在沙发上乐得打滚，老麦克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维克死了！？”
被领到里间的宋亚得知消息后非常震惊，他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开始习惯性的疑神疑鬼。
“说是追一个游乐场的黑人小偷时意外被对方枪击，目前嫌犯在逃。”
老麦克说：“眉心中弹，当场身亡。”
“眉心……”
宋亚立刻想到了那名同样眉心中弹而死的FBI探长，FBI的报复？
他脑子飞速转动，现任FBI局长弗里斯是象党，但和现任大统领保持了非常高的默契，蓝裙子曝光后，眼看现任大统领任期只剩最后两年而且有可能被弹劾下台，弗里斯开始考虑后路，最近频频开始在接受国会质询时出具不利于现任大统领的证词，重新讨好象党高层。
FBI局长开始左右横跳是个大危机，也许当初现任大统领压下来的那桩案子又有被重新揭盖子的风险？
但不可能啊，杀维克对自己来说是灭口，FBI如果真想重新彻查的话，应该不会那么急着弄死他。
如果是单纯报复……对弗里斯个人又没什么好处，已经压下去的事再爆出来，他自己难道没有责任？那家伙明显是个利益驱动的官僚，而且自己已经被六枪五洞过了……
应该不会，宋亚眼神闪烁地默默摇头。
“会不会因为阿拉斯加和逃犯崔佛枪战的事，维克被埋伏你的势力发现在参与调查……”
老麦克猜测：“所以他们在进行清理行动？”
“其他人呢？”宋亚问：“你不是请了很多人？维克只是其中之一吧？”
老麦克摇头，“只有枪战中被崔佛射杀的那个私人侦探。”
“都说不要追得太紧了，花不老少钱。”
宋亚抱怨了两句，想想也不对，“维克只是‘兼职’，他参与度没你请的那些专业侦探深，再说毕竟还是在职警员，弄死他……后面的麻烦大得多，优先度不会那么高吧？”
“嗯。”
老麦克很沮丧，“当然仅仅是个意外的可能性最大。”
“意外？一枪命中眉心？芝加哥的Nger小贼有这么准？”宋亚反问。
“你是南城出来的，很清楚这种事常有，不是吗？”
老麦克说：“就行你那个被流弹杀死的姐夫泰伦，有时候人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维克喜欢在街头亲身犯险，倒霉的概率也大得多。”
“运气……”
宋亚喃喃自语，“卡茜蒂会有多伤心啊……”
他想办法打了个电话过去。
“Hi。”
“Hi……”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声音。
一阵沉默后宋亚才开口：“我听说……”
“嗯，我正在等回芝加哥的航班。”卡茜蒂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抽泣，“妈妈去确认了，是他。”
“真不幸，节哀顺变卡茜蒂。”
“嗯，他总是这样，警员这份工作太危险……”卡茜蒂忧伤的回忆起往事，“总是喜欢在街头和那些最凶恶的罪犯斗争。”
“是啊……”
宋亚感叹：“没想到我们这些年那么多关都活下来了，反而……”
卡茜蒂呜呜的哭了起来，最后坚强的抹了把眼泪，“不说了，马上登机，你也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惆怅的挂掉电话，虽然从冷酷的角度看，维克突然这么挂掉对自己来说是件有益处的事，但无论是自己还是老麦克，都已不想为扫清那点手尾而再去干掉他，哪怕不计算和卡茜蒂的感情，双方都已和解并保持默契了，老麦克还拿钱去雇佣他做事……
‘离我的女儿远点！Nger！’
宋亚耳畔又响起了维克那句令自己印象最深刻的话，昨日仿佛近在眼前，凶神恶煞的那位光头黑警还在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撩话呢。
“唉！”
三十亿财富不到十年间迅速累计的过程激烈得就像火山喷发，很多近处的人命运，甚至生命都因此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意外，那又有一位故人被它炙烤而死了。
小洛瑞、迪莱、维克，等等等等……
从九零年穿越过来后，自己身边的故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要去彩排了噢。”
正唏嘘着，夏奇拉过来叫。
“再检查一遍，加强安保。”宋亚躲在里间，用毒蛇一样的紧盯看完听证会后，正笑着边聊天边起身往外走的巡演主创们，直到人都走光，才对老麦克吩咐。
“好的。”老头很郑重的点头，“呃……我还需要一笔钱，请人秘密调查维克的死因。”
“嗯，我会给私人会计师打电话的。”
一行人离开酒店，到达不远处的体育场，演唱会举办地。
法国街头虽然已没多少世界杯气氛了，但人们对赛场上频繁响起的生命之杯仍记忆深刻，票卖得很好。
宋亚独自走上舞台，按流程先默默踩场，练习走位。
时间继续一日复一日的流逝着，在全米媒体二十四小时围绕莱温斯基案的热度下，维克的死一点波澜都没起，他享受了殉职警员的待遇，在一个雨天下葬，前妻和卡茜蒂以及另两个孩子都到场接受警局同僚的致哀，棺材上放着叠起来的星条旗，鸣枪，芝加哥执法机关的高层和牧师宣读哀悼词，葬礼肃穆、隆重又默默无闻。
‘象党的同僚们被对阿肯色大统领的厌恶而蒙蔽了双眼，如果他们不能从这种厌恶情绪中走出来，我们国家将会因此受难，陷入混乱之中……’加州驴党主席南希帕特里夏。
‘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十字路口，我们是否仍秉持着追求真相的初心，还是会懦弱的回避，我指的是针对阿美利加大统领的严重违法行为的调查，他做伪证，以及长期妨碍司法……’参院法规委员会主席，象党参议员麦康内尔。
‘弹劾动议被通过绝对是不可接受的，这是一个政党发起的，对我们的民选大统领攻讦迫害的又一例证，这种行为将在未来的米国政治制造分化和仇恨……’众院司法委员会主席，驴党众议员纳德勒。
‘他的狡辩可能会帮助他逃脱法律的惩罚，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他失去工作，弹劾米国大统领是为了扫掉白宫里的灰尘，使那里恢复神圣和清白……’参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格雷厄姆。
‘四个小时，四个小时！阿美利加大统领被斯塔尔特别检察官在国会羞辱了整整四个小时，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的笑话，这已经严重打击到了灯塔的威信和声誉，我呼吁象党同僚立刻停止徒劳的弹劾动议，我发誓不会让它在众议院获得通过……’众院多数党党鞭，驴党众议员安德伍德。
米国国内则开始围绕弹劾案吵成一片，媒体和国会山都在进行激烈的攻防战，副统领戈尔劝退的时机稍纵即逝，大部分驴党成员很快统一了思想，他们守护在大统领周围，纷纷坚定表态死保。
大统领本人用咬文嚼字的狡辩勉强找到摆脱伪证的可能后，开始饥不择食的收买所有人，特别是大资本，各种法案、各种并购案统统抓在手里，一旦谈好‘价钱’后就流水般批准。
除数字千年法案外，米老鼠法案也就是松尼波诺版权期限延长法案、互联网免税法案、儿童在线隐私保护法以及他为了讨好军工集团的新反恐行动，涉伊拉克法案、讨好宗教团体的相关法案……
并购方面，英国BP并购米国阿莫科公司，埃克森公司收购美孚，花旗与旅行者集团合并，美洲银行被并入国家银行，世通收购MCI，贝尔大西洋公司拿下通用电话电气公司，西南贝尔公司将美国技术公司收入囊中，当然还有奔驰并购克莱斯勒。
包括A在内，所有倾向驴党的媒体也都默契的统一了口径，从不用‘伪证’而最多代之以‘说谎’，尽量不提及国会作证而大谈特谈象党为了那点花边就想要搞掉米国大统领，他们开始释出各种经济数据、内外政绩等等等等。
宋亚通过发言人也公开表态反对弹劾，然后就躲在外面默默关注着，偶尔打个电话给卡茜蒂慰问一下。
九月，他离开法国，跟随巡演团队抵达意大利。
“APLUS，众议院高票通过了数字千年法。”斯隆女士打电话过来。
“高票？”
“是的，参院的阻力应该会更小！”斯隆报喜。
“那就好。”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撒气
华盛顿，小布朗夫曼站在计票墙前，伸出手，五指张开，在日光灯下翻来覆去，一言不发，仔细端详。
背后的工位上，繁忙的电话铃声已不再响起，手下们颓丧地呆滞坐着。
“BOSS。”
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走进来，硬着头皮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呃……咳咳。”
小布朗夫曼清清因之前大发脾气而有点沙哑的嗓子，“参院听证是几号？投票呢？”
“投票定在本月十七号，听证大概在十五号。”
道格莫里斯探问：“要不……由我代您出席？”
“NO！”
他一口回绝，“参院投票形势怎么样？”
“估计比众院差距还悬殊……”
道格莫里斯如实相告后偷瞄了眼老板，感觉对方当前情绪还算稳定，趁机把在场的其他人都打发走，劝道：“其他唱片公司都放弃公关了，他们回过头来……传闻华纳唱片、百代和BMG准备联手Realworks公司打造他们的自有在线正版音乐网站，用以对抗我们和索尼哥伦比亚、全音乐网站的二重奏联盟。迪士尼也收购了Iarwave两家互联网公司各三到四成的股份……”
“我说的吧？”
小布朗夫曼听罢横了他一眼，“米国娱乐业内部的叛徒终于浮出了水面，就是华纳和迪士尼。”
“……”
道格莫里斯无言以对。
“先不谈这个。”
小布朗夫曼大手按住计票墙上订着的议员照片，霸气横秋的说道：“其他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们要立刻教训这些跑票的国会政客们，他们好像忘了现在是中期选举的关键时期，他们必须品尝到背叛布朗夫曼家族的苦涩！”
道格莫里斯咽了记口水，现在就很苦涩。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小布朗夫曼一张一张挑，除了一些确实拿过献金又阳奉阴违跑票的众议员，还包括驴党黑人党团的兰格尔以及驴党众院党鞭安德伍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清算的时候了。”他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您打算……”
“支持他们的竞选对手，大力支持。”
“现在？这……这不太好吧？”
道格莫里斯抹了把汗，“现在是弹劾大统领动议众院表选前夕的关键时刻，218比217，驴象两党在众议院只差一席，我们突然高强度打击驴党政客，会造成非常大的误会和猜测，特别是安德伍德，他的党鞭职务在这次弹劾案表决中非常险要……他刚刚信心满满的和象党众院领袖纽特金里奇对赌上了政治生命，谁失败谁辞职……”
“也不单只有驴党的嘛，虽然人数稍微多一点，我这次对人不对事。”
小布朗夫曼不耐烦地扯了下嘴角，低声咒骂：“妈的他们没拿我的钱吗？我在该死的芝加哥撒了五千多万安德伍德都看不清形势，那能怪谁？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还坚持去舔那个小黑人的Asshole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还有彼得弗洛克，那位州长大人以后再说，不急。”
“他们之间维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合作关系，互相已经建立起了信任。老板……今年中期选举动手干系实在太大……整个驴党和大统领本人的政治前途现在都在众议院。”道格莫里斯继续苦劝。
“我不能受到羞辱却什么都不做！否则我辛辛苦苦建立起那么大一个娱乐帝国图什么！？”
小布朗夫曼提高音量，“这些政客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默多克、雷石东、华纳家族、艾斯纳还有当年环球影业的先辈卢瓦瑟曼吗？不干掉几个不听话的议员让他们狠狠痛一下，还真当我是什么好欺负的二世祖了！？”
话没错，但时代已经不同了，时机也不对，道格莫里斯闭上嘴。
“放心，以立威为主要目的，我依然会给他们留机会的，也别做得太过分，分寸，把握好分寸……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也会给数字千年法案投反对票的议员们一些奖励。”
小布朗夫曼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目光变得冰冷，“还有，如果再搞砸……一样的道理，我没耐心再听到失败的消息，总需要有人主动站出来为之负责的。”
“唱片业的影响力不够，我们需要罗恩迈耶和巴里迪勒，好莱坞和传媒在这件事情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道格莫里斯赶紧把难题往别人身上推。
“当然，等我明天见过大统领后我们就开个会。哦对了，当时顺便讨论下A+唱片和A+电影工作室的事，我记得他们有几个项目的发行权在我们环球影业手里？”
“好像……是的。”
“父子俩先后和大统领会晤……”
第二天，人在意大利的宋亚从公开渠道后知后觉得到了小布朗夫曼和大统领在白宫见面的消息，他不由联想起了之前老布朗夫曼也到过白宫，担忧的对斯隆女士说：“老布朗夫曼还主动且高调的拜访过犹太裔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传媒大亨雷石东、默多克，各位犹太银行家以及好莱坞的斯皮尔伯格、大卫格芬等人，这对父子俩想干什么？老家伙可不好对付。”
“那又怎样？他们努力过，但他们失败了。”
斯隆女士心情很美好，语调轻快的回道：“数字千年法案在参议院的通过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我的使命也结束了，马上飞硅谷，作为回报，YAHOO会把我们的新网站Opendiary连接放进首页Weblog类推荐列表里。”
她办公室的临时计票墙已经撤掉了，一些手下在整理文件，打包进纸箱。
“哇喔，辛苦了嘿嘿。”
“你也别担心，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参院通过后大统领也会很快签署的，最多拖到年底。”
“没想到那么顺利。”
“本来就不该有太大波折，红旗原则我们也加上去了，会继续坚决反对的公司不多。”
“但不包括环球……我是有一种预感斯隆，那个小心眼的富三代在国会山失败后会转移回注意力，继续拿我撒气。”宋亚说。
“他能拿你怎么样？别还像个街头歌手那样总提心吊胆的。”
斯隆半开玩笑的说：“放心在外面继续游荡吧，国内的事我来搞定。”
“嘿嘿，我只是担心被别人抢了工作。”宋亚调笑。
“……”
斯隆无语，正准备挂电话，手下拿了份文件过来给她看，“啊哦……”她失声轻呼。
“怎么了？”宋亚问。
“众院司法委员会基于新出炉的斯塔尔报告，就弹劾案传唤你回国会进行听证，时间是本月十五号。”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威尼斯
九月三日，第五十五届威尼斯电影节开幕，这项文化盛事是有百余年历史的艺术界嘉年华：威尼斯双年展的一部分，举办地点在威尼斯丽都岛，持续十天。
宋亚恰巧在意大利，而且正好带着巴伦博伊的任务，接到主办方邀请就顺势过来了，和夏奇拉走走红毯为电影节增光添色。
“可能是因为丹伯顿的原因，超保守派想搭斯塔尔报告的船羞辱羞辱你撒气，戈登的爆料使丹伯顿被迫主动退出了连任竞选，政治生命等于终结了。”
去丽都岛的快艇上，老熟人，副统领戈尔的亲信戴着墨镜，利用马达轰鸣声的遮掩凑在他耳边说道：“你回答时谨慎一点就没问题，实在不行可以引用宪法第五修正案。”
“斯塔尔报告是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被传召的理由是‘关于国会就是否允许公开释出斯塔尔报告’展开的听证会，宋亚一头雾水，“不会真的问我和Mimi东厅洗手间的事吧？”
“就是这个，斯塔尔报告里引用了莱温斯基关于你们在白宫的那部分证词，所以国会必须验证其真实性。”对方回答。
“真M-FXXK无聊。”
“哈哈，总之别说错话就没任何危险。”
“上次作证时你们也这么说，结果被丹波顿偷袭搞出了巴恩案。”
“呃……总之你多和你的律师以及斯隆女士沟通，他们会教你怎么做的，放心，APLUS先生，除了旅途辛苦点。”
“呵呵，我得在开完罗马演唱会后就出发，才能准时赶上听证会。”
“交通上需要帮助吗？”
“不用，我借了朋友的私人飞机。”
丽都岛和威尼斯主岛都位于泄湖内，很快，主办方的快艇就到达了码头，这是他们精心准备的明星到场仪式，红毯从码头一路铺到影展主剧院：威尼斯电影宫。
“好吧，那华盛顿见？”
“华盛顿见。”
戈尔的亲信低调随快艇回程，宋亚踩上陆地，回身绅士地等夏奇拉伸出手，帮助踩着高跟鞋、一身古驰高定晚装的她安全下船。
“APLUS，看这！夏奇拉！”
记者们操着长枪短炮等在红毯两边，快门声疯狂响起，记者里欧洲人居绝对多数，专心喊着两人名字招呼，似乎没人打算提什么刁钻问题。
那么循声释放微笑就行，A+电影工作室没项目参赛，宋亚整理下西装，一身轻松地让夏奇拉挽住自己的臂弯，一齐摆POSE。
九月的威尼斯蓝天白云、海风微醺再加上碧蓝的亚得里亚海，确实是个举行艺术活动的好地方。
“詹妮弗，等一下。”
宋亚和夏奇拉的前方，隔着两个剧组的人，已经随移魂都市剧组主创们走到红毯中间的詹妮弗康纳利被编剧大卫高耶叫住，“APLUS好像在后面，等下我们合个影。”
“为什么？NO！”
她对不知道APLUS从什么渠道竟然能得知自己已经预约了缩胸手术，还当那么多人面没头没尾大喇喇说出来，她对APLUS完全没一点好感，而且自己这拨人后面就是米拉麦克斯的赌王之王剧组，米拉麦克斯老板哈维韦恩斯坦曾经骚扰过自己，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聊聊呗，这边米国人不多，你不是去冷山项目试镜了女主吗？”
大卫高耶手里还有被环球压下的刀锋战士续集呢，他不知道宋亚会来，刚才听到记者隐隐约约在后面叫‘APLUS’，于是临时起意。
想得到那个经典南方女人角色成功概率不大……但詹妮弗康纳利依然动心了，不动心她也不会去试镜，回头张望了眼，赌王之王剧组那拨人里没看到恶心的死肥猪哈维，“好吧。”
童星出身的她心机早练出来了，稍微拖延了下，就借着和赌王之王剧组的米国老乡们，两位势头很猛的男星马克戴蒙与爱德华诺顿见礼、合影、聊起来，趁机磨蹭时间，等后面的APLUS一行人。
“你真美，康纳利女士。”
赌王之王的女主格瑞辰摩尔亲热的搂住她，两人都漂亮、个头高挑、身材火辣，引来记者们的一连串招呼。
赌王之王入选了主竞赛单元，而移魂都市只是展映影片，格瑞辰摩尔比自己小两岁，成名晚得多但近两年势头很猛，詹妮弗康纳利挺挺胸膛，她可不想在记者发出的红毯照里被对方比下去。
两个剧组的俊男靓女们忙乱合影，造成了小小的‘交通堵塞’，关系不大，他们又不是那些专门来蹭照的三流明星。
“APLUS！夏奇拉！哈莉贝瑞！沃伦比蒂！看这！这里！”
终于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记者喊声，APLUS那边也和后来的吹牛顾客剧组合流了，吹牛顾客也进入了主竞赛单元，和赌王之王是对手，但两部米国商业片揽获威尼斯金狮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好莱坞老牌影星沃伦比蒂倒可能拿到个人奖项。
四人分两队，边聊边走，同时不忘向记者影迷们挥手摆POSE。
“来吧。”
大卫高耶在她耳边丢下句话就一马当先主动走过去。
编剧如此积极没问题，她可不想在那么多镜头下‘直扑’一位黑人巨星兼亿万富翁，“Hi，哈莉，比蒂先生，好久不见。”
她选择先借着和哈莉贝瑞、沃伦比蒂拥抱靠过去，然后与关系不错的沃伦比蒂聊了起来，这是最安全的选项。
APLUS好像有心事，搂着女友心不在焉的摆POSE，随口应付着大卫高耶，脚步缓慢但始终不停。
她有点尴尬，好莱坞的前风流浪子沃伦比蒂倒是乐在其中，让一黑一白两个盛装大美人挽着，频频停下脚步显摆。
“你也听说了？环球影业确实正式发函，催促我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刀锋战士续集拍摄了，但……”
“他们态度转变得太突然，我怕到时候真拍出来排片上会吃亏……我和环球影业现在……”
“我没问题，我明年工作安排都空着。”
“我还没来得及问KM影业是什么态度。”
她支起耳朵听APLUS口中的只言片语，果然大卫高耶说什么带自己过去聊聊冷山女主只是借口，那位金牌编剧最关心的还是已经投入了很多前期精力的刀锋战士续集，这在好莱坞不是秘密，甚至APLUS和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老板小布朗夫曼有矛盾也不是秘密。
APLUS和夏奇拉、大卫高耶三人很快走到前面去了，也许是大卫高耶终于想起来提醒，APLUS回头找人，看到自己后就笑着招招手算打过招呼，也没主动过来的迹象。
她心里反而有点失望，只好继续和沃伦比蒂以及哈莉贝瑞交际。
“宠儿下个月就开画了？”
“奥普拉和试金石影业那八千万不知道会拍出什么效果。”
“是啊，那部诺贝尔文学奖作者的意识流小说非常难改编。”
三人事业都以米国为重，哈莉心系下月即将在北米开画的黑奴题材巨作宠儿，叽里呱啦一路聊，走到电影宫门口的采访区前，“我们去和APLUS合个影？”
哈莉看到宋亚在一名记者的麦克风前驻足，主动提出。
“好吧。”
她矜持的答应。
“嘿！APLUS！”哈莉挽住她风风火火凑过去打招呼，“夏奇拉！”
她看到APLUS应声回头，看见自己和哈莉后对这边微微摇脑袋。
“嗯？”哈莉不明所以。
APLUS又对夏奇拉耳语了一句，把女友打发过来。
“他让我们先去里面等。”夏奇拉先扫了下自己用半杯式盛着的白腻雄伟，然后歉然的小声说道。
“呵呵。”哈莉不爽地轻笑了两声，“那也行，走吧。”
她就更不爽了，之前色迷迷，现在又在红毯上故意耍大牌秀傲慢？
“好的。”只好半路尴尬的停步，深呼吸几次平复情绪，然后还要和穿着超高跟仍比自己矮很多的夏奇拉拥抱，假模假样热情寒暄，向镜头微笑合影。
顺便再度支起耳朵。
其实也不用，因为APLUS的嗓门突然变得超级大，而且非常激动。
“我非常非常不喜欢英国导演安南德图克尔的那部她比烟花寂寞！”
“全片完全没有基于历史事实，原著小说也没有！”
“都是胡编乱造！”
“这是对已故的小提琴演奏家杜普蕾女士的污蔑！”
“我确实和杜普蕾女士前夫巴伦博伊先生私交非常好，他某种程度上算我的恩师……”
“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她比烟花寂寞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艺术加工也要有底线！”
“没什么好说的，整部影片都让我感到恶心。”
“很多古典音乐圈人士都会同意我的看法。”
“是的，我也参与抗议这部电影的联名信了，太假，技巧再好在我这也是零分。”
“我不是评委啊……提点个人意见难道不行吗？”
她听到APLUS连珠炮一般毫无风度的怒喷后突然理解了，对方为什么接受采访之前不让自己和哈莉过去，而且把身边的女友也打发走。
“原来误会你了。”她心中暗暗想到。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皮埃尔的狗哨理论
“英国电影界很生气，评审团唯一的英国成员蒂尔达斯文顿批评你对她比烟花寂寞的新人导演安南德图克尔太苛刻了，没有风度……”
威尼斯电影节过去了两天，宋亚应酬性质的看了些展映影片，把主要精力放在准备听证会上，其次就是隔空和她比烟花寂寞剧组对线，超额完成答应巴伦博伊的任务。
昨天拯救大兵瑞恩剧组在威尼斯举行了盛大的首映礼，这部二战电影是斯皮尔伯格为梦工厂拍摄的第一部主旋律商业大片，也是他和男主汤姆汉克斯的黄金搭配，战争场面和文戏都无比完美，票房口碑双丰收。
梦工厂三巨头除大卫格芬外都来了，发行方派拉蒙的总裁雪莉兰辛也在，今天剧组在威尼斯举办了场盛大的晚宴，由于是二战题材，意大利政府和电影界的头面人物济济一堂。
这老女人怎么还没滚蛋？宋亚用眼角瞄着正在晚宴另一侧交际的雪莉兰辛夫妻俩，“我反正有什么说什么，那部电影本来就不符合事实，这不是人物传记片该有的态度。”
他随口应付身边斯皮尔伯格的好意劝诫。
“巴伦博伊的部分？还是杜普蕾女士勾引姐夫的那段？”影帝汤姆汉克斯问道。
“啊？呃……”宋亚一愣，“都有吧。”
“你不会还没去看吧？”卡森伯格目光很犀利。
“我我……我当然不会去看，被记者拍到又有好写的了。”宋亚狡辩。
本来嘛，九月三号当天才在威尼斯首映，事先能去哪看？帮‘恩师’巴伦博伊先喷一顿就完事了。
卡森伯格，斯皮尔伯格和汤姆汉克斯听罢面面相觑，接着哄堂大笑。
“斯皮尔伯格先生、卡森伯格先生、汤姆、APLUS……”
好莱坞风头正劲的小生马克戴蒙、爱德华诺顿挽着女星格瑞辰摩尔、詹妮弗康纳利联袂过来打招呼。
马克戴蒙能编能演，心灵捕手就是他和本阿弗莱克的剧本，被哈维韦恩斯坦慧眼识中大力栽培，年纪轻轻就奥斯卡最佳男主提名，最佳原创剧本小金人在手了。他在拯救大兵瑞恩里饰演瑞恩，剧情梗概就是瑞恩的三位兄长都不幸阵亡，汤姆汉克斯饰演的军官奉命带领一个战斗小队去前线寻找他，将家中最后的独苗拯救回米国。
“你好，你好……”
几人相互握手寒暄，“还记得吗APLUS，猫鼠游戏试镜。”爱德华诺顿则是个戏疯子，喜欢演戏喜欢挑剧本飙演技，而且因为家境极为优渥的缘故，在好莱坞没任何需要妥协的压力，大不了回去打理万贯家财嘛。
“是的。”宋亚知道他是指他也参加过猫鼠游戏男主的试镜，最后输给了杰瑞德莱托，当时自己在场旁观过某一场试镜。
“爱德华你参加过那部电影的试镜？”马克戴蒙听到后问：“我也投过简历。”
“是吗？”
“是的，但没去试镜，档期冲突。”马克戴蒙回答。
确实，宋亚想起来好像在林顿办公室里看到过他的简历，当时自己还嫌他长得不够帅不够红来着，没想到几年不见，已经发展得比莱托还好了。
马克戴蒙明显最健谈，而且性格油滑、面面俱到，几天顺着猫鼠游戏的话题聊了起来。
宋亚作为猫鼠游戏的投资人反倒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怕说多了露馅，偷了面前斯皮尔伯格未来的电影，偷了汤姆汉克斯的男二，请了另一位大导雷德利斯科特，结果自己又挥舞大剪刀搞得雷德利斯科特怒而造反，最后各种开撕还拿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一地鸡毛。
他悄悄打量端着酒杯在一旁微笑的詹妮弗康纳利，真漂亮，七零年出生的现在正是二十七、八岁的黄金年龄，她现在的脸盘子有点圆，格外又是另一种成熟丰腴美，再带点儿时的清纯……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又纯又欲，很恰如其分了，大概和前妻一般高，身材更爆炸……
犹太裔……已经不是问题，人孩子都生一个了，还正好是把渣男摄影师父亲撵走的空窗期……
和雪琳芬一样是个女文青，不过比雪琳芬学历高多了，耶鲁文学系加斯坦福戏剧系，但又远够不上朱迪福斯特那种真学霸，因为当年她在耶鲁就读时就被传出过负面新闻，所有同学都说几乎从来没在校园里见过她本人，后来好像也并没拿到耶鲁的学位……
这倒和自己念芝加哥法学院的现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样也是黑发，嗯。
梦之安魂曲的女主……那部电影也是部冲奖片，女主发挥空间比‘神迹’大得多，自己答应过哈莉帮她冲影后的，女毒虫这种社会底层角色哈莉也拿手，那是不是要物归原主继续给詹妮弗康纳利呢？他还在犹豫。
“APLUS，单独聊聊？”
正胡思乱想呢，汤姆汉克斯把他拉远几步，“我跑完拯救大兵瑞恩的宣传就准备投拍‘偷窃的艺术’了。”
“投拍？”
偷窃的艺术也是猫鼠游戏原著小说作者，传奇骗子阿巴格尔内的小说，情节等于猫鼠游戏续集，汤姆汉克斯联合其他人，可能有斯皮尔伯格，早早把改编权买到了手。
“是的，梦工厂和我的制片公司投资，我执导筒。”
汤姆汉克斯没因处女作‘挡不住的奇迹’失败而气馁，雄心勃勃的想继续演而优则导之路，这次还参与了投资。
他有钱，阿甘正传票房分账就赚了几千万，加上这部拯救大兵瑞恩，已经是绝对的好莱坞男星第一人了，“如果你想参与的话，我们给你的A+电影工作室留一份。”他说。
看来想拉投资？这对现在的自己是件好事，毕竟环球影业正半公开封杀自己呢，梦工厂三巨头之前都有些故意疏远，大卫格芬起码从外界来看还多次公开批评自己，他们态度改变当然好。
宋亚看了眼斯皮尔伯格和卡森伯格，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这是汤姆汉克斯的个人决定，“发行方定了吗？”如果发行方没问题，这笔钱他是愿意投的，就当加深和三巨头以及汤姆汉克斯的关系。
“还是派拉蒙。”汤姆汉克斯回答。
“呃……”那还是算了，雪莉兰辛还执掌着派拉蒙呢，自己仇人有点多啊，“我考虑考虑。”
“OK。”
汤姆汉克斯没再纠缠，“哦对了，我听说莱托在试镜冷山男主？你们的冷山什么时候开拍？”
“我不清楚。”
可能转到他手里的猫鼠游戏续集还想找莱托主演？否则不会问档期的事，宋亚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想投资那部南北战争题材的项目……”
他很守纪律，从不公开参与那部南方风格电影的话题。
“我从不过问那个项目，都是叶列莫夫、雪琳芬和丹尼尔格拉斯先生想投拍，还有试金石影业。”
支着耳朵听动静的詹弗妮康纳利不由想起了前天走完红毯后，在电影宫里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推托之语，当时大卫高耶帮自己试探参演女主的口风，结果被他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看来真没说谎？再次听到这句话，她以为被不留情面拒绝的怨念不由平复多了，当时可真够气人的。
两天接触下来，这位歌星兼站在全球百大富豪门槛前的年轻人确实很难令人讨厌，没MJ那种巨星架子，但在欧洲国家火热程度已经不比MJ差了，具有很标准的绅士做派，大部分时间都和女友夏奇拉恩爱的呆在一起，两人偶尔同哈莉组队一起去扫场看展映电影。
当然她也察觉到对方会不时偷瞄自己，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比如刚才。
哼哼，她很清楚自己对男人多有魅力，特别是穿较清凉晚装的时候，这不由令她的自尊心更好受了一些，花，但没外界传的那么花，而且渣嘛。
说起来他这两天和英国人的嘴仗真的好好笑，信心满满携‘她比烟花寂寞’直扑金狮奖的英国人没想到在威尼斯迎面遇到了这么一个过来旅游的嘴炮大王，仓促之间在记者跟前你来我往隔空交火，最后轮流上阵仍被他言辞激烈的胡搅蛮缠搞得狼狈不堪。
就咬死了那部电影瞎编乱造不符合历史事实，然后他还拿出了和巴伦博伊等古典音乐大佬的联名公开信展示，抗议什么人物传记片可以改编但不能无底线乱编之类。
英国那边除评委会成员蒂尔达斯文顿实在受不了他也不顾身份站出来反击外，开始组织一些国内古典音乐家联名声援，后面几天应该会更精彩。
不过被这么一折腾，传说英国人拿奖已彻底没戏了，本来这届意大利人就想把奖颁给家乡导演，他们自己人已经十年没拿金狮了，有人递刀子那正好笑纳。
她不知不觉翘起嘴角。
“你在笑什么？詹妮弗。”马克戴蒙问。
“哦，没什么。”
她停止内心戏，“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BOSS，皮埃尔到了。”
这时海登过来耳语，将宋亚从应酬中领走。
虽然后来发生过一些矛盾，但宋亚还记得皮埃尔萨顿在上次听证会中的老道表现，这次又把对方叫了过来打辅助。
“长途旅行很辛苦吧？”
“还好，还好。”
三人正想找个僻静地方，不远处的夏奇拉雷达开机，很快过来挽上了他的胳膊。
“现在华盛顿是个什么情况？”宋亚问刚找到这里的内城公司董事长。
“弹劾案攻防呗。”皮埃尔心事重重，“我顾不太上，不知道为什么，兰格尔选区的象党对手得到了大笔资金支持，我还得帮他打连任选战。”
“他不是在铁票区吗？”宋亚奇怪的问。
“铁票也不能总不回纽约选区和选民沟通，象党对手抓住这一点疯狂攻击，大造声势。现在又正好是国会攻防最激烈的时期，兰格尔分身乏术，唉！”皮埃尔萨顿年纪也不小了，一脸疲惫。
呵呵，活该，兰格尔就是见风转舵的党棍一个，反正自己该给的那份早已给过了，他就自求多福吧！宋亚暗自窃笑，“不提他了，这次我的听证会你了解多少？”
“主要是验证斯塔尔报告的真实性，是闭门听证，也就是不会有媒体在场，放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就把莱温斯基给斯塔尔证词里涉及到你和玛丽亚凯莉的部分说清楚就行。唯独注意不要被抓到作伪证……”
皮埃尔萨顿警告：“实在不行就引用宪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
无论是戈尔的人、斯隆女士和他的建议都差不多，宋亚稍稍放下心，“如果象党议会向上次的丹伯顿一样给我挖坑呢？”
“那就引用宪法第五修正案。”
“我记得说出这句话往往意味着对听证会，对议会意志的忤逆，执法机关针有权随后展开对我拒绝回答部分的调查。”
总是这样，遇事不决第五修正案……
宋亚不满意的撇撇嘴，法学院不是白念的。
“这毕竟涉及你和前妻的隐私，拒绝问答没问题的，和上次丹伯顿拿巴恩案突袭不是一个性质。”皮埃尔萨顿解释。
“那这次不会又有突袭吧？”
“总有那么点概率咯，毕竟参众两院司法委员会还是象党的天下。”
“M-FXXK烦死了。”宋亚头痛起来。
“象党那么有信心通过弹劾案吗？驴党毕竟还掌握着众议院多数吧？”海登问。
“一席之差，而且驴党内部也有极个别超保守派议员，对大统领在白宫的行为容忍度很低，这就是象党的底气。”
皮埃尔萨顿说：“那些南方驴党议员甚至比象党超保守派还极端，政治光谱上最右的，他们是当年种族分子的残留。”
“这我知道。”
在驴党大‘换家’之前，驴党才是坚定站在南方奴隶主一边的，而打南北战争的林肯大统领是象党，当时理念更进步的也是象党，“但那几个议员真敢在这么重大的事件中叛变吗？”
“他们不怕，大不了转投象党，他们的选民基本盘是南方白人，在现在的政治正确风潮下通过一种变通的‘狗哨’伎俩打暗语，种族份子会借此分辨自己人，给他们投票。”皮埃尔萨顿说。
“狗哨？”
“dog-whistle，澳洲牧羊人呼唤牧羊犬使用的一种高频口哨，其声音人听不到，只有牧羊犬能够听到。”
皮埃尔萨顿解释，“如果某位政客如果将重要竞选集会放在俄克拉荷马州的塔尔萨市，那么保守白人立刻就会秒懂，心知肚明这位政客是所谓的‘自己人’。因为我们黑人当年在塔尔萨建立过被誉为‘黑色华尔街’的模范社区，证明了我们任何方面都不比白人差，所以招致了报复，白人于是搞起了大屠杀，他们甚至用飞机轰炸那里，造成数百名黑人死亡。”
“那些南方驴党议员还会这么做？”宋亚问。
“当然，只是手法更隐蔽，再打个比方吧，如果一位看起来对黑人很友好的驴党政客公开用命令式的语气让黑人群体投票给他，你会怎么想？APLUS。”皮埃尔萨顿反问。
“用词不太谨慎？有点感觉被冒犯咯……”
“不，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了解陈年往事了，这涉及到一段历史。林肯被刺杀后，南北白人逐渐媾和，奴隶制没了，但南方白人又搞起了种族隔离制度，当时部分南方地区黑人事实上仍旧没有投票权，他们的票会按一种南方式的‘默契’，由当地驴党的保守白人政客全拿。”
皮埃尔萨顿说：“所以曾经有段时间内，南方驴党会协调让黑人群体把票投给他们钟意的候选人，哪怕那名候选人是KKK，这时候，他们就会使用命令式的语气，其实根本不容商量，被迫害和交出选票各选其一。而现在如果有政客再这么干，说明他虽然在对黑人喊话，实际上是说给白人听的，懂的白人依旧会秒懂，但很可惜已经没多少年轻黑人Get到这些微妙之处了。”
他长篇大论，夏奇拉在一边听得直犯困，“我去洗手间。”
“去吧。”
“嗯。”
夏奇拉离开男友身边，打着哈欠走没几步就撞见了端着酒杯发呆的詹妮弗康纳利，“请问……洗手间在哪？”
“往那边走，一直走到底。”
“谢谢。”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一块广告牌
十四日，罗马。
“哇哇哇！啊嘞啊嘞啊嘞……Bye！意大利！再见！我爱你们！我爱意大利！”
唱完生命之杯安可的宋亚依依不舍大声谢幕，直到舞台灯光熄灭而体育场灯光逐梯次打亮，观众们开始有序退场。
“SHXT！”
他摘下耳返，把麦克风丢给工作人员，咒骂着跑回后台，“该死的听证会……希望别再弄出个出国禁令，我受够了。”
“没那么严重啦。”
经纪人海登乐呵呵的提溜起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皮埃尔萨顿和后来赶到的PGE律所律师们都已西装革履的站起身。
“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时间太赶了，宋亚张开双臂，让工作人员拆掉身上的演出设备和首饰等零碎物品，“不用。”然后拒绝化妆师来帮忙卸妆，亲了夏奇拉一下就直接跑进浴室。
“亲爱的，毛巾。”
夏奇拉这次不会同行，为参加一场不到半小时的闭门听证要在空中飞来飞去一天的时间太累人了，她会直接去下一场演唱会的举办地柏林等。
拿上条毛巾当借口，她跟进浴室。
海登等人笑着重新坐下，需要够等一段时间了。
这次不用赶航班，微软第二大个人股东，也是世界第六大富豪保罗艾伦的一架波音757-200正好在意大利，吉姆克拉克帮忙借到了它。
虽然大部分身家在软件业，但保罗艾伦已经退出了微软的经营，他在互联网业投资了不少，呃，那家伙什么行业都投了不少，生物医药、制造业、航空航天、球队……他买下了NBA的波特兰开拓者和NFL的西雅图海鹰，投资大多是赔钱，就当是个玩了，受益于微软股价连年飙涨，他今年身家仍跨过了两百亿大关。
保罗艾伦也确实是个大玩家，他在威尼斯有别墅，地中海有岛，其他纯种马队、游艇、私人飞机无数，光波音757-200就有两架，还有庞大的古董机队藏品。
“哇喔！哈哈哈！”
詹妮弗康纳利和哈莉贝瑞比他早到，两人站在比湾流大得多的庞大757机身下兴奋地抬头惊叹，然后双双大笑着按住遮阳帽，快步踏上登机梯。
两人的助理们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噢！”
但机舱内部却令她们有些失望，没料想中的奢华，詹妮弗康纳利发出声意外中带点遗憾的轻呼，“APLUS喜欢公务风吗？”她问。
“他？这架飞机不是他的，他借的。”
哈莉噘起嘴，女主人样的招呼，“他才舍不得买，喏……随便找位子坐吧。”
威尼斯电影节昨天闭幕，宋亚中途早早就离开忙演唱会了，而哈莉和詹妮弗康纳利都是露华浓的代言人，两人在好莱坞发展如何不论，多年都保持着和时尚界不错的关系，在威尼斯有不少广告和杂志拍摄任务，越混越熟。
哈莉提出返米时同行，一起蹭APLUS的私人飞机，她欣然答应了。
她不由想起那天……
“呃……请问洗手间往哪走？”看了眼夏奇拉离去的背影后，她回头，正好和循声张望过来的APLUS四目相对，只好找借口迎上前，问道，“我好像有点迷路了。”
“你不是知……”宋亚疑惑的抬手，指向夏奇拉消失的转角。
真该死！原来听到刚才自己和夏奇拉的对话了吗？她瞬间窘迫得脸直发烧。
“噢可能我听错了。”
幸好对方是个具有良好风度的男人，赶紧自我化解尴尬，并且绅士的架起肘，“我带你去吧。”
“谢谢。”
她低头挽上对方。
桀桀，这么主动？似乎难度比想象中低啊！也是，身为掌握着不菲好莱坞资源的三十亿富翁还小四岁，对上个已经有孩子又刚刚结束恋情的好莱坞奔三女星？怎么也不该有多麻烦，特别还身处浪漫的威尼斯，狂欢作乐风气盛行的电影节期间。
宋亚对海登打了个眼神，又向皮埃尔萨顿抬了抬下巴，在两人了然的笑意中领着大美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APLUS先生……”
“叫我APLUS就行。”
“APLUS，你为什么要和英国人起冲突？”她找话题。
“我不喜欢那部电影，芝加哥交响乐团的总监巴伦博伊先生也不喜欢，你知道的，我和他们有长期合作，巴伦博伊算我在交响乐指挥领域的老师。”宋亚回答。
“因为涉及到巴伦博伊先生的段落？但电影中其实展现得比较克制啊，起码比小说里要温和。”
“呃……”
宋亚挠头，“那不是重点啦，反正我也是帮巴伦博伊先生出气。”
“原来如此。”
“你别告诉别人。”
“当然……”
两人随口聊着，越走灯火越黯淡，“欸？”宋亚倒是真迷路了，站在通往花园的小径路口，“不好意思，我其实不知道洗手间怎么走。”
好老的套路，呵呵……她心中暗笑，“没事。”
“你着急的话……”宋亚转身，作势原路返回。
“好吧。”
“不急的话就再逛逛？”
女朋友刚离开视线就露出渣男真面目了？“呵呵，好。”
两人走进幽深的花园，气氛陡然暧昧起来，“APLUS，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冷山女主的事，我的经纪人给叶列莫夫先生递交了申请，也拿到了部分剧本和试镜通知……”
“那很好啊。”这么快就直奔主题？和美国往事中那个清纯至极的少女形象不太相符哦，宋亚有点幻灭感，于是随口打哈哈。
“我知道我因为父亲信仰天主教，母亲是犹太人的缘故不太被南方白人接纳，但我可以染金发，没问题。”她说。
“康纳利小姐。”
“叫我詹妮弗就行。”
“詹妮弗，是这样的，我真的对冷山项目没什么控制权，我不能干涉，原著小说作者、首席编剧查尔斯弗雷泽是南方人，小说出版商大西洋月刊是保守媒体，我有插手行为的话很不方便，而且会产生不可预知的问题。”
宋亚正色道：“我最多给叶列莫夫或者雪琳芬打个招呼，但你能不能拿到女主……”
“你误会了APLUS，我不想走什么投资人制定角色的路线。”
她说：“只需要得到一些进度方面的内部消息，这对我安排之后的事业有好处，选角争夺会延续好几个月吧？”
“应该是……”
“那？”
“好吧好吧，你也知道冷山是近几年最畅销的小说之一，几乎所有好莱坞大牌女星都对女主感兴趣，查尔斯弗雷泽似乎更钟意来自澳洲的妮可基德曼，但她丈夫靓汤想演男主，而且还想带资参与……”
宋亚是真没过多关注冷山项目，汇总了一下叶列莫夫的只言片语，“那对夫妻俩的经纪人派金斯利和叶列莫夫有多年合作关系，应该占据了很大优势。但查尔斯弗雷泽又不喜欢靓汤，估计是嫌他太矮之类的……”
“我理解，这种角色争夺涉及到的因素总是很复杂。”她点头。
“嗯，反正现在几家制片方正处于甜蜜的烦恼之中吧。”宋亚找了个大树下站定，“哦对了，冷山女主必定会有大段的床戏，我注意到你这两年接片风格越来越保守了，你能接受吗？”
“可以。”她咬咬嘴唇答应，早在多年前的激情沸点中她就露过，后来也接过多部打擦边球的片子，就是因为大胸所累，才苦恼的想要去做手术。
带来威尼斯的移魂都市本来片方也要求有暴露戏，但被她断然拒绝了，所以露的只有梅乐莎乔姬等配角女星。
不过为了冷山没问题，这部电影女主需要精湛而用心的演技，而且冲奖很有利。
“其实还有……”
宋亚不意外，一顺嘴差点把梦中安魂曲说出来，本来就是她演的嘛，那里面她同样有暴露戏，说明她未来是接受的，那部电影里她演得很好，牺牲很大，预算应该会比冷山小得多，就是现在这种白白胖胖的样子怎么也想象不出以后那个缩胸还暴瘦的女毐虫角色。
他低头快速扫了眼，把到嘴边的提议咽回去。
詹妮弗康纳利当然能察觉对方的眼神，“对了，你从哪得知的我要做手术的消息？”她质问。
“呃……我不能出卖朋友。”
“威廉莫里斯？”
“不是威廉莫里斯。”
“梅乐莎乔姬？她在剧组提起过你，但她应该不知道我……”
“别问了詹妮弗，你知道我不会说的。”难道说我看过你以后演梦之安魂曲的毛毛吗？真是的！宋亚感觉自己肩负很大的责任，“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去做，你绝对会后悔的，你现在这样就很完美，是最完美的詹妮弗……”
“谢谢你的赞美，但我……”
时机正好，他头越来越低，用鼻尖冒犯地碰了下对方的，两人四目相对，很明显感觉到对方没有太大抗拒情绪，于是轻而易举的吻了过去，打断她继续说。
两人借着树干的掩护搂在一起。
大大大！喷喷香！
“什么味道？”
在机舱里兜了一圈，除了年轻貌美的空中小姐和APLUS的保镖没看到其他人，詹妮弗康纳利走到最靠后的一个舱室中，突然皱眉，拼命嗅。
“所以安德伍德也不在华盛顿？”
这时候机舱门口传来了APLUS的声音，他语调非常严厉，似乎在发脾气，一群精英跟在他后面，机舱里顿时嘈杂起来。
“他选区的竞选对手搞出了一个什么广告牌事件。”皮埃尔萨顿解释：“就是选区内公路旁边有个广告牌，上面画的桃子比较像人的某个部位，然后一对开车的情侣因为过于专注那块广告牌而发生了车祸……一死一伤。”
“都是些什么鬼？！”宋亚和哈莉拥抱了一下就找位子坐，“就为一块广告牌？”
“安德伍德和那家广告主关系密切，他的竞选对手曾经领导联名情愿拆除那个广告牌，安德伍德没有理他，结果这次死了人……”
“车祸而已。”
“总之他的竞选对手资金很宽裕的大肆炒作，鼓动选民说一切都是他的责任，还爆料他和广告主的关系，他只好赶回选区灭火。”皮埃尔萨顿说。
“不可理喻，他在铁票区欸！在弹劾案最关键的时候，还有我听证会当天回芝加哥！？”
宋亚怒斥。
“选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核心利益还是议员职位。”PGE律师说。
“他总掉链子！”
詹妮弗康纳利在隔壁舱室默默偷听，对上过耶鲁加斯坦福的她来说，这个男人谈起政治，特别是她发现对方事实上已经深度参与进国会山政治时的魅力是无比致命的，其他财富或者才华都次要了，她又不是什么也没见识过的无知少女。
“咳咳！”
皮埃尔萨顿往里探头发现了她，老头脑袋缩回去后猛烈咳嗽，那边的谈话声立刻压低。
她又有些尴尬情绪冒出来，“Hi。”主动过去打招呼，“谢谢你载我们回去APLUS。”
“顺路而已。”
也许是她过来时带着那边舱室的一股风，宋亚也闻到了一股怪味，他立刻嗅了几下，好像有点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但更难闻，嗯……有点像房间里养了什么动物的那种，但比猫狗之类身上的味道冲。
“什么味道？”
“是吧？你也闻到了？”
“嗯。”
他和詹妮弗康纳利很快把头凑在后面舱室的另一扇门前，原来这里不是最后一间，让空少把门打开，更剧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然后两人同时听到了马打响鼻的声音，后面竟然是一个马厩，空中马厩……
“保罗艾伦先生用这架飞机送他的马去全球各地比赛。”
空少笑着解释。
“所以他借给了我一架运马的飞机？”宋亚皱眉。
“呵呵，它很可爱。”
詹妮弗康纳利隔着栅栏摸向凑过来的骏马鼻子。
宋亚和那只马大眼瞪小眼，“算了，关上吧，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到艾伦先生的马了。”
在大美女面前有点丢人啊，哼，以后整架自己的大飞机。
不过现在……
还是继续那天的花园未尽的事业好了，他打发走空乘。
“你会骑马吗？APLUS。”
“不知道，没骑过……”
不过可以骑别的嘻嘻，飞机离开泊位，开上跑道，然后一飞冲天。
“哈莉！”
757因为是波音搞出来的窄体客机，爬升速度和飞行速度非常快，今天大西洋上空有暴风雨，很快，舷窗外电闪雷鸣。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闭门听证
“累死了。”
飞机降落在华盛顿，哈莉站在机舱门口大大伸了个懒腰，非洲风碎花连衣裙被吹得紧紧贴身，无一丝赘肉的完美曲线显露无疑，“又得倒时差咯！”
她和詹妮弗康纳利边闲聊边往下走，“传说评审团主席劳达迪奥在电影节闭幕前两天突然辞职，就是因为不满意金狮被颁给了家乡电影‘他们微笑的样子’，他更喜欢法国人的‘秋天的故事’。”
“那她比烟花寂寞呢？还有你们的吹牛顾客。”詹妮弗康纳利已经换成了比较严实的时装，从威尼斯的火爆娇娃切换回了成熟玉女，双颊好像刚做过保养一样容光焕发。
“没机会的，事后来看，今年就算APLUS不跟英国人闹，她比烟花寂寞也没机会，这届正好东亚参展电影不强，是意大利人重夺金狮最好的时机。”
“我还以为因为莱温斯基案，吹牛顾客那种讽刺片会很讨欧洲人喜欢呢，正好结合时事。”
“沃伦比蒂先生又没白来，他拿了终身成就奖……我就可怜咯，呆了十天一无所获。”
“今年意大利人一口气颁了三个终身成就奖。”
“是啊，分果子做得太明显，所以劳达迪奥才会意有所指的建议取消竞赛环节，只颁一个奖：观众最喜爱的影片……总之今年他弄得主办方有点尴尬。”
“他是位正直的电影人。”
两位大美人一前一后伸出手，让在下面微笑等待的宋亚绅士地搀扶着踩上地面。
“如果现在想回西海岸的话就坐这个，随时待命。”
宋亚指指隔壁停机坪里小很多的湾流4，自己长租的那架，“海登已经过去了。”
“你真不在华盛顿多休息两天吗？”哈莉问。
“不了，我参加完听证会就要回欧洲，两场演唱会间隔时间太短。”
宋亚对两女挤出苦笑，“这趟行程本来就在计划外的。”
“OK，那我们走吧……”
哈莉挽住詹妮弗康纳利，又向湾流飞机走去，“再见APLUS。”
“再见。”
詹妮弗康纳利回头微笑，招招手就算道别。
唉！大西洋上空美好的回忆啊，宋亚低头看向自己张开的五指，稍微回味了下那惊人的手感，然后也转身走向来接的黑色奔驰。
“呃……”
拉开车门，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萍水相逢那么一次，又对两人的背影大声喊道：“詹妮弗！”
“什么？”
詹妮弗康纳利应声回头。
“再过来一下，我忘记和你说件事。”
她可能误会了，迟疑地左右张望了下在附近忙碌的机场地勤，然后才拉着哈莉走近。
挺好，起码说明她不想关系被曝光。
“让你的经纪人联系丹尼尔，丹尼尔格拉斯，我会给他致电提前打个招呼。”
她想要争夺冷山女主的话，原著小说作者查尔斯弗雷泽和出版社大西洋月刊那些保守南方白人肯定不乐见，而自己也不想动用最大投资方的力量强压，那么和主推杰瑞德莱托当男主的丹尼尔结盟是唯一有胜算的途径，双方有各取所需的基础。
冷山毫无疑问必须要展示出一部大片的态度，这对演员选择来说，困境是双向的，有畅销书改编的好本子，一线演员自然趋之若鹜，但市面上一线演员就那么多，剧组挑选空间也会受很大限制。
所以虽然查尔斯弗雷泽钟意妮可基德曼但非常不喜欢靓汤，但他也并没有直白的拒绝对方，靓汤毕竟是超级巨星，票房保证，而那对夫妻的接片取舍从来都是一致绑定的，比如正在联袂参演大导库布里克的大开眼戒。
莱托加她，这配置勉强够格参与竞争。
“格拉斯影业的……”詹妮弗康纳利露出回忆的神色，但应该没从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上反应过来什么，学历高归高，但就真正的精明程度来讲，她比雪琳芬好点有限，宋亚感觉甚至还不如移魂都市里的小配角梅乐莎乔姬。
哈莉倒是在一边眼珠子乱转。
“是的，格拉斯影业总裁，以前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你经纪人应该会懂的，让他多去拜访丹尼尔，多聊聊。”
“OK，谢谢你APLUS。”
“小意思，Bye。”
“拜拜……”
三人补了个贴面吻，宋亚就和皮埃尔萨顿以及律师们匆匆乘车离开机场。
老麦克直接开向国会山。
“嘿，斯隆。”宋亚一路打哈欠，抹眼泪水，抵抗困意，下车后就和斯隆女士以及她的手下们握手，“不用介绍了吧。”他指指皮埃尔等人。
“不用。”
人前冷若冰霜的斯隆帮忙办理进入国会大厦的证件，过安检，她今天打扮得很精致，一派独立女性精英的形象，边忙活边小声汇报：“利特曼传媒股价在众议院通过数字千年法案之后涨了百分之九。”
“好消息。”
“你状态不太好……”
“到时候准备杯咖啡就行。”
“离听证会还有两个多小时。”
“坏消息……”
宋亚把访客牌挂到脖子上，一行人通过安检。
斯隆和他并排走在前面，“我知道等待区有个洗手间……”
“别再拿东厅那件事开我玩笑了。”
“现在人很少，议员们要不都在忙竞选，要不都在吵弹劾案。”
“……”
“是那种有很多隔断的，非常大……”
“你饶了我吧。”
斯隆的打趣让他心情放松了不少，两人有说有笑地在国会大厦里穿行，走廊里都是身后庞大团队的皮鞋声。
‘咔嗒、咔嗒……’
转角，宋亚突然看到了小布朗夫曼，他正站定在大厅往参院去的入口那边，手摸着下巴，表情严肃的和巴里迪勒低声聊着什么，罗恩迈耶、道格莫里斯等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高层都在，还有无数精英围在四周众星拱月。
富三代也注意到了自己这拨人，扭头看过来，金边眼镜的镜片反光将眼部细节挡住了。
宋亚脚步不停，遥遥对那边微笑了一下就扭过脸。
‘咔嗒、咔嗒……’
小布朗夫曼冷冷看着对方慢动作式的招呼然后含笑脱离视线接触，伴着皮鞋的咔嗒声，一行人跟着利特曼传媒总裁斯隆女士消失在众院入口，“继续。”他收回视线。
“等下是你的个人秀，一场唐吉坷德式的悲壮演讲，我们会操作演讲稿广泛散播出去的，希望能影响到之后各种诉讼攻防中法官和陪审团的倾向，挣到足够的同情分。”巴里迪勒说道。
“真的一点都没机会吗？”小布朗夫曼问。
“百分之九十九没有。”
他听到回复后烦躁的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罗恩迈耶等人。
罗恩迈耶和道格莫里斯无声点头，没有人再出什么建设性主意，“好吧好吧，听证结束后就回洛杉矶。”他指指道格莫里斯，“然后我们好好聊聊A+唱片的问题。”
“他在参院的听证会也是今天？”宋亚知道对方有场参院听证，关于数字千年法案的，看样子富三代还未放弃顽抗。
“是的，听证会主席是商业、科学和运输委员会主席麦克恩参议员。”斯隆回答。
也是老熟人了，“不会出意外吧？”
“放心，百分之九十九不会，他只是精神可嘉而已。”
“你一提到百分之九十九这个数字我就毛毛的。”
“哈！”
众院这边所谓的等候区就是两扇大门之间的一个长廊，靠墙一侧放置了些长椅，国会工作人员抱着文件走来走去，宋亚上次听证会就来过这里，人确实少了很多。
“APLUS。”
宋亚和斯隆、皮埃尔以及律师们聊了几句后就坐下，刚把脑袋靠着墙开始就地打盹，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
“米克瓦教授？”
来人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自己的老师，同时曾经担任过白宫法律顾问的米克瓦。
一般情况下的中间人哈维不方便出现在这儿，但米克瓦没问题，所以他肯定是为大统领来的。
“单独聊聊？”
“好的。”
倒是被米克瓦领进了洗手间。
“也许你可以阻止斯塔尔报告的公开，APLUS，只要你作证否定东厅洗手间事件的真实性，剩下的我们来操作。”
米克瓦将一扇扇隔断门推开检查过后，直白的开价，“你知道他一向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很慷慨。”
“那我怎么知道斯塔尔掌握着什么别的证据，我可不想也背上伪证罪。”宋亚不想冒这个险，刚看到了富三代，也许不是碰巧？布朗夫曼家族父子二人不久前刚分别和大统领亲切会晤，国会里还有想为丹伯顿报仇的超保守派，自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自己都被斯塔尔钓鱼成功了，我就更……”
“整个国家的政治稳定都靠你了APLUS。”米克瓦将一顶超大的高帽扣过来。
“那你是怎么看的呢？米克瓦教授，你知道我只是个二十三岁，从南城贫民窟出头的年轻人，我担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宋亚反问：“其实你和他的关系没表面上那么亲密吧？你反而更得帮我，我是你的学生，我们都在芝加哥，之前有多年舒服的合作关系。”
米克瓦之所以是‘前’白宫法律顾问，那自然有其原因的，特别是白宫里的那对夫妻涉案一堆的前提下，对吧？
“我更希望听到你的心里话，为我好的。”并公然策反，毕竟大统领闯过这关也只剩两年任期了，后面是和自己关系，特别是互联网业共同利益更深的戈尔时代。
这点米克瓦当然心知肚明，他闻言后笑了，“别担心APLUS，今天没那么复杂，这次听证不是个陷阱，我以人格保证。”
“如果我被斯塔尔抓到做伪证就是另一回事了，谁知道呢，他连蓝裙子都能搞得到。”
“所以你打算引用第五修正案？”
“看情况。”
“好吧，也许你是正确的。”米克瓦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胳膊，“知道引用第五修正案的细节吗？”
“我上过你的课。”
“哈哈……”
然后米克瓦就算完成任务，直接离开了。
这样看的话就更不难选择了，宋亚心有放下了一点，但补觉大计告吹，戈尔的人、安德伍德的人以及兰格尔的人随后都悄悄找过来……
“本次闭门听证会涉及到众院对斯塔尔报告真实性的审议，很荣幸我们邀请到了亚历山大宋先生到场……”
闭门听证准时开始，没有记者，主席是司法委员会的科尼克斯，一位驴党黑人党团成员，其他在座的议员很少，而且大多神色和自己一样疲惫，场面有点像通宵加班完开个小会的草台班子。
看起来是个好现象，这次皮埃尔萨顿坐在自己右手边，PGE律所律师坐在右手边，斯隆等人依然在后面。
“谢谢。”
毕竟是‘二进宫’了嘛，宋亚老道的检查完麦克风，然后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将洁白的瓷杯和杯托轻轻放下，解开西装纽扣，调整到舒适一点的坐姿。
他视线滑过另一名司法委员会成员，象党的白人议员史蒂夫夏波，根据情报，今天会不会出意外就看这个人的动作了。
“亚历山大宋，根据斯塔尔独立检察官办公室提交的报告，请你如实回答如下问题：”
很快进入质询环节，科尼克斯翻开案头的文件，“你认识莱温斯基女士吗？”
“你是指，呃……”
忘开麦克风了，宋亚按下按钮，“如果现在回答，是的，我当然认识。”
“我的意思是你在互联网和接受媒体访问时，发表过不认识他的言论之前，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因为根据报告和莱温斯基女士本人的口供，你在早前到访白宫时和她有过接触，她负责为你和你当时的妻子，玛丽亚凯莉女士引导参观。”科尼克斯问。
“在接受访问的时候，我不记得那名引导我和Mimi……呃，也就是玛丽亚凯莉参观白宫的女实习生叫什么了……”宋亚回答。
“即使她频繁登上各大媒体的时候？”史蒂夫夏波问。
“后来当然，我想起来了，和回忆对上了。夏波议员。”宋亚回答。
“所以你在接受媒体访问时已经知道了那名实习生就是莱温斯基，但你仍然坚持称她……请容许我引述你的原话，‘是个谎话精’。”史蒂夫夏波对文件念道。
“我要考虑到个人的公众形象。”
“所以你承认对媒体撒了谎？”
“这没什么吧？我可没在作证的时候这样说……”宋亚笑道。
议员们大都也跟着笑了，现场气氛轻松。
“我提请各位尊敬的参议员先生们注意，互联网对分享行为的放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传统版权方和著作权人的权益，数字千年法案完全没有体现好莱坞、唱片以及软件等行业各公司的诉求，避风港条款是不合适而且不严谨的，我在此预言，它之后会被互联网公司广泛的滥用……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那一天。”
参院关于数字千年法案的听证会气氛也一样，除了多了旁听的记者们和摄影机、照相机，多方协调下主席麦克恩参议员很快释放出善意，他故意提了个宽泛的问题，给年轻有为的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老板长篇大论的机会。
这篇演讲稿是专业人士反复润色过的，小布朗夫曼将稿纸上半部分稍微立起来一点，然后慷慨激昂的大声念道：“一名非裔音乐人的专辑，在发行之后，甚至可能在唱片上市之前的数天，其著作权成果就会被不法分子Po在了互联网的一些音乐社区里，这对他，特别是唱片新人的收入和创作积极性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APLUS，为了方便理解原文我就直接叫你的艺名了亚历山大宋先生，我再念一段斯塔尔报告内涉及到你和玛丽亚凯莉女士的段落：白宫里的客人，莱温斯基自述。APLUS和玛丽亚凯莉在我，这个我是莱温斯基女士……带路参观白宫时，刚离开众人身边，他们就互相嬉笑、动手动脚，像正在发情的动物一样紧紧搂着对方的腰，时不时耳鬓厮磨，经过东厅时，玛丽亚凯莉问我洗手间在哪，我指给了他方向，然后两人就急匆匆的一起进去了，并反锁上门……’。”
众院这边，史蒂夫夏波也念得声情并茂，其他议员纷纷憋笑。
“呃……”宋亚托着下巴，眼皮耷拉着目光放空，“请容许我打断一下夏波议员，这是斯塔尔报告里的内容吗？可能被公之于众的斯塔尔报告？”
“当然。”
“为什么白水案的特别检察官要告知公众这些内容？”
“你仅有权质疑它的真实性APLUS，所以它是真实的吗？”夏波问。
“你还没有念完我怎么知道。”
“OK，那继续：很快，里面传出了令人难堪了声音，我等了大约五分钟，贴门听了一会儿，玛丽亚凯莉正在压抑地……”
“等等等等，有必要这么详细吗？”宋亚再次打断。
“所以斯塔尔报告的内容是真实的吗？”夏波反问。
“这涉及到我和Mimi夫妻之间的隐私。”
“你在国会作证。”
“OKOK，您继续夏波议员。”宋亚不悦的挑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想是不是以后送这家伙去重走丹伯顿的老路算了……
“好吧，我隐去一些不涉及事件真实性的形容部分：我又等了会儿，参观时间快到了，只好去请示白宫安全主管，他派来了内勤探员……和……，我只好和两位男士尴尬站在洗手间外听着里面传出来越来越大的动静，后面这段我就不念了……白宫洗手间的隔音并不好，最后，大概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其他人，包括大统领、副统领夫妻等都已在花园准备出席记者会了，所有人都在等他俩，内勤人员只能敲门催促。”
夏波议员念完，“APLUS，你现在可以就这段陈述的真实性作证了。”
“如果我否认，斯塔尔报告会拿掉这段发表，还是说被禁止公开？”宋亚关掉麦克风，手捂着问PGE律师。
“那是国会议员的工作，目前的计划仅就斯塔尔报告公开与否进行投票。”律师回答：“你的证词是他们投票判断的依据之一。”
宋亚又回头看了眼斯隆，之前她计算过，虽然驴党抵抗弹劾案很激烈，但对公开斯塔尔报告方面，有很多议员是赞同的，也就是说大概率获得通过，斯隆提供的数字是百分之七十五。
自己就算如大统领所愿否认，那么驴党就可以操作起来了，也许能扭转局势？
但否认就会有什么蓝裙子铁证突然出现的危机，谁知道呢……
自己可不想为大统领冒伪证风险，算了，公开就公开，当时玛丽亚凯莉还是老婆不是前妻呢，怕啥，反正前女友也出过书……
“APLUS？亚历山大宋先生？”夏波催促。
“呃，鉴于法律顾问的建议，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我有权保持沉默。”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承认，没必要。
这话一说议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听证会现场稍微嘈杂了一阵。
“亚历山大宋先生，你确定要引用宪法第五修正案？”夏波议员笑问，“这不是涉及到什么严重罪责的证词，你觉得呢？”
斯隆在后面咳嗽。
这是个老套的小语言陷阱，一旦引用第五修正案的权力，就不能再回答任何其他问题了，否则会被视作主动放弃，也不得再次反复引用，“鉴于法律顾问的建议，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我有权保持沉默。”
“我再问一遍，你对斯塔尔报告……”
“鉴于法律顾问的建议，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我有权保持沉默……”
参院那边，小布朗夫曼结束演讲，这边的大型听证中途有休息时间，现场闪光灯纷纷亮起，记者们矮着身子过来拍照。
他把文件合上，扶了扶镜框，起身和主席台的议员们微笑点头，然后和身边人握手。
“OK，我有个问题……”
休息时间结束后，听证继续，参院司法委员会反托拉斯、商业权和公平竞争小组的驴党参议员德宾问道：“根据我们的了结，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现在是全球第一大音乐公司了对吗？”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蓝色高地
“是的。”
小布朗夫曼看向提问者面前的铭牌，伊利诺伊州参议员德宾，呵呵，伊利诺伊……中西部的蓝色高地，在华盛顿跟国会同僚住合租公寓的廉洁参议员？反托拉斯小组成员？但我早接到消息要警惕你了，一路货色！
“呃……”
他嘴角挂起微笑补充：“严格意义上来全球第一大音乐公司是西格拉姆环球旗下的环球音乐，而且要等到明年一月一号，和宝丽金公司的所有并购交易完成后才能正式得到这一荣誉。德宾参议员先生。”
“那么这家新公司是否会有垄断疑虑？”德宾问。
来了来了，他偏头，身边的律师立刻耳语告知文件页数，“如果您对唱片业做过了解，德宾参议员，就算与宝丽金的并购案完成，新的环球音乐集团市占率将约为……并没有垄断市场。”
他施施然念道：“目前其他跨国唱片公司：索尼哥伦比亚、BMG、百代、华纳唱片等从高至低，分别拥有大约……的市场份额，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竞争充分的行业，其他包括迪士尼等好莱坞以及各传媒集团旗下也存在大量中小唱片公司。”
“我当然做过了解。”
德宾也在那翻文件，“我注意到环球音乐集团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唱片曾经签署过一个……你们称之为二重奏同盟的合作文件，在在线音乐市场，你们两家合计拥有的唱片版权占有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不是吗？”
防不胜防啊……小布朗夫曼大脑宕机了两秒，然后和宋亚同样的反应，先不悦地深深看了德宾参议员一眼，然后关掉麦克风，手捂住，再度扭头寻求手下的帮助。
律师和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都往他面前塞文件。
不同之处是这场为公开听证，记者的闪光灯借着质询双方的沉默间隙亮了几下。
“首先，这只是个仅停留在筹备阶段的计划，其次，在互联网领域，类似情况并不鲜见，比如网景浏览器最高峰时拥有百分之九十甚至以上的市占率。”
小布朗夫曼组织好语序回答并反问：“难道我们正在举行的，不是关于数字千年法案的听证会吗？”
“咳。”律师轻咳提醒，“Senator。”
“参议员先生。”他补上尊称。
“所以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出于什么理由和动机，在即将于在线音乐版权领域建立起事实上的垄断地位前提下，反对数字千年法案的通过呢？”德宾参议员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犀利。
“我不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
他不耐烦了，目光快速而隐蔽的和在座的犹太裔驴党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交流了一下，“我的立场是一贯的，这个法案会对个行业版权方和著作权人的利益造成伤害。”
“反对被评价构成垄断。”道格莫里斯提醒。
“而且我反对二重奏联盟被评价为构成垄断，你不能用我还没有做的事情来问我的罪。”
“Senator。”律师又提醒。
他忍住一口气，“参议员先生。”
“OK，稍等。”德宾参议员也捂住话筒，应该是注意到了幕僚在主席台旁边不停打手势提醒，他示意，让幕僚先把抱着的文件送过来。
其他参议员都没有趁机插话，就连约瑟夫利伯曼都努着嘴默默在等。
现场快门声连接响起，有记者趁机矮着身子钻到小布朗夫曼跟前，拍正面特写照。
也许是闻到了点火药味，听众席也骚动起来。
小布朗夫曼眼睛被闪光灯闪了一下，不爽的微微抬手挡住。
“肃静，听证会还在进行。”主席麦克恩参议员维持秩序。
‘APLUS引用了第五修正案。’
德宾翻开文件，看到了幕僚夹在中间的小纸条，面无表情盖上，“我没有问题了。”
居然没有趁对方情绪逐渐浮躁乘胜追击？麦克恩心中称奇，“好的，那么请下一位议员……”
“咳咳，布朗夫曼先生。”
约瑟夫利伯曼开始问没什么波澜的安全问题，他从来都是小骂大帮忙的，这次不算大帮忙但可以顺利把剩下的时间拖完。
小布朗夫曼心情逐渐放松，切换回比较舒服的坐姿，得意的回头向偶像巴里迪勒递了个眼神。
巴里迪勒眨眨眼睛表示称赞，等他转回头就瞬间变脸，严肃地暗中观察了会儿德宾参议员的举动，感觉后面没大问题，便找机会悄然提前离开了会场。
“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一句话翻来覆去我舌头都快打结了。”
宋亚这边，听证会已经结束好一会儿了，由于是闭门听证，现场没有记者又没遭遇大的麻烦，他将西装脱下来挽着，心情轻松的和众议员们握手后就准备打道回府，呃，不是，回机场。
他向斯隆女士和皮埃尔萨顿等人展示自己灵活的舌头，“比唱饶舌还累。”
斯隆冷笑而皮埃尔萨顿和律师们都真诚地大笑了起来，引用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国会质询但没有遭受执法部门后续调查之忧，这个结果绝对可以接受，至于斯塔尔报告被公开后大统领那边的麻烦，那就是他自业自得了。
打听到小布朗夫曼那边的听证会仍在进行，似乎来自伊利诺伊的德宾参议员给他造成了些麻烦，一行人高高兴兴原路返回。
伊利诺伊的两位参议员他没什么交情，一个太老，另一个，就是德宾参议员比较不好打交道。
宋亚趁听证会大厅门被打开时，假作绅士举动扶住斯隆的后腰，然后暗戳戳捏了一下。
“十刀。”斯隆突然小声说。
“……”
宋亚想了想咬牙，“行！”他提高音量，“呃，斯隆女士等下我们聊聊利特曼传媒的事。”
“OK。”
嘿嘿。
可惜事不如人愿，离开国会山刚要上车时，斯隆被一位陌生面孔的白人叫住，两人耳语了几句，“巴里迪勒先生想和你私下聊聊。”斯隆回来汇报。
“在哪？”
“找个合适的地方，机场？”
“好吧。”
一路回到波音757的停机坪，很快，巴里迪勒的车队驶进来，宋亚带着斯隆迎上去，“很高兴再见到你迪勒先生。”
两人之前仅在高保真杂志交易过程中见过一次，由于谈判全程都是斯隆负责的，互相没有深聊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说起来算敌人更恰当一些，因为巴里迪勒是小布朗夫曼的坚定盟友。
不管他靠买富三代的电视台等媒体赚了多少吧，起码前后两次承接资产，为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提供了总计四十一亿刀的资金，使宝丽金收购案得以顺利进行并大大改善了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并购后的现金流，算‘功劳’的话也不小。
这位前好莱坞‘杀手’，跟真正的传媒大亨雷石东两次缠斗，屡败屡战的家伙肤色呈现出那种白人被曝晒过后的红，谢顶，笑起来面相很真诚和善的样子，但可千万不要被外表骗了。
当然他目前应该还没自己有钱。
“我也很高兴，APLUS，斯隆女士。”
巴里迪勒握手后指指庞大的757，“是保罗的？”
“对，艾伦先生临时借给我往返欧洲。”
宋亚回答。
“嗯。”巴里迪勒暗示了下，斯隆知机也退回车……她拉开车门想了想转而登上机舱。
机场风很大，而且有飞机引擎远远轰鸣传来的巨大噪音，巴里迪勒手插在口袋里，主动走向一边，地中海脑袋外圈的几缕银发被风吹的胡乱飘拂。
“有什么急事吗？”宋亚跟在后面，等他站定问道。
“你的行程很赶？”
“是的，我的柏林演唱会快开场了。”
“哇喔……先羡慕你们年轻人的活力。”
巴里迪勒感叹了句，然后眯起眼迎风看向波音757，“那么长话短说了，APLUS，你的新专什么时候能发行？”
“这是我和唱片公司的事。”
你又和环球唱片没关系，插这一手干嘛？宋亚推托，“会基于市场做出决策的。”
“年内？”
巴里迪勒继续他的谈话节奏，“我知道你在担心和小埃德加的关系，放心，我会劝他配合的。”
空口白牙……
而且面前正好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惯犯，宋亚心头升起警惕，“我没听懂……”
“你的新专、还有电影业的合作项目？”
巴里迪勒问道：“刀锋战士系列和环球的发行约还剩两部，舞出我人生系列一部？”
“是的，唱片约是二加一。”
“我会和小埃德加谈妥，这些项目都会得到良好的执行。”
“等等等等……”
宋亚笑了，“迪勒先生，据我所知你并不能影响到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而且我也不认为小布朗夫曼先生会百分百执行你刚才所说的话。”
“这对你们是双赢的好事，我会劝住他的，以我的人格保证。”巴里迪勒说。
“双赢是指……我的利特曼传媒市值已经损失了数亿？”
你的人格值这么多钱吗真是的，宋亚冷冷反问：“而且唱片工业协会诉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仍在进行？”
“啧……”
巴里迪勒苦恼地砸了下嘴，收回目光，看向宋亚的眼睛，“你们在数字千年法案上赢了，相信大统领批准法案后……大概十月份就有结果了，市值会很快升回去不是吗？至于诉讼案，我会劝小埃德加罢手的。”
“那我等结果咯。”
宋亚耸肩，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他一贯的风格。
“好吧，那暂时就这样？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的态度，我真诚希望你和小埃德加都好好的，你们之间的矛盾很无稽，这不是生意人做事的方式……”
巴里迪勒又伸出手。
“总之我这肯定没问题，但我害怕再度被欺骗。”宋亚和他握手，“或者打压。”
“我明白。”
巴里迪勒目送这名年轻的混血明星兼富豪一路小跑，高大的身影在舱门外向这边挥挥手然后消失。
“Damnit！”
他突然愤怒的咬牙咒骂，脸色涨得更红了，转身也大步返回自己的座驾，摔车门，“该死的老狐狸！现在哄小孩、擦屁股的活计全是我的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斯塔尔报告
“昂昂昂……”
十五号听证会，众院十七号就是否公开斯塔尔报告投票，象党拿到有利结果后连一秒都不愿意等，当晚零点一过，直接越过传统渠道将报告全文放到互联网上，所有人都可以任意查阅下载。
就是要对大统领进行极致羞辱，斯塔尔那家伙将报告写得像本小H文，和莱温斯基哪天、在哪、怎么做的，根据莱温斯基的自述，细节满满，当然也没忘了用莱温斯基视角在‘白宫的客人’一章里，描述前妻和自己的洗手间之旅……
全球轰动。
“我怎么办？我不敢回米国了……”
玛丽亚凯莉在电话里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旋即暴怒：“都怪你！老娘这辈子被你害得好惨……”
“别全把责任甩给我啊，那天到底是谁兴冲冲的非要……”
已在德国开完一场演唱会的宋亚和她理论，“你看报告里明明白白写了，是你首先开口问洗手间在哪的。”
“……”她顿了一下，“昂昂昂！”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在外面躲一阵子，马上就是弹劾案了，风头很快就会过去的。”
关于是否公开斯塔尔报告，众院投票结果是七十六票反对，十票弃权，三百四十九票同意，在驴党是一票之差的多数党情况下仍然投出这么悬殊的比例，说明弹劾还真有很大概率被通过。
这样来看自己回国会作证其实是大统领更乐见，或者说反而是他故意配合促成的，他现在能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就捞，如果自己作伪证否认报告真实性，可能会影响到部分议员的投票倾向，但依然改变不了其被通过的结果。
所以自己帮了忙但又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最后还要遭到象党的凶猛报复，得不偿失，引用第五修正案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
“都怪你。”
“怪我怪我，反正你乖乖听桑迪格伦的，别乱说话就行。”宋亚哄她，“媒体和公众注意力很快会被转移走的。”
在十月八号的众院弹劾投票之前大瓜还多着呢，比如力挺丈夫的大统领妻子站出来公开指责斯塔尔特别检察官此举非常低级，除了带来毁灭毫无益处，而斯塔尔反唇相讥说你们这对夫妻一贯说谎成性，两人隔空打嘴仗。
在斯塔尔报告公开之后媒体也失守了，亲大统领的媒体也纷纷加入八卦调侃的行列，不这样就没有收视率，拉链，这个在报告中频频出现的词以‘拉链门’的格式开始取代莱温斯基案的称呼。
大统领本人现在很坚决，就算再颜面扫地那也是坚决不辞职的，戈尔继续支持他但已有所疏远，试图跟这位风流浪子切割出一些距离为两年后的大选开始做准备，比如现在戈尔公开露面都会带上妻儿，秀夫妻彼此忠贞、秀家庭美满、秀保守价值观。
反观……对吧？
总之华盛顿的一切政治关系和博弈都在剧烈变化，宋亚只能像听证时引用第五修正案那样，一言不发，尽量不出现在米国政客们的目光下。
他没问和象党众院领袖打过赌的安德伍德一旦弹劾投票失利，到底会作何抉择，是厚着脸皮继续当他的党鞭，还是主动辞职放弃权力。
他也没再干涉相熟政客的投票意愿，现在已明显是决战前夕了，大势波谲汹涌之下，一名卑微的金主解决不了太大问题。
戈尔无论今年上台还是两年后上台都能接受，他进退皆宜。
“就怪你。”
“怪我吧怪我吧。”
前妻是从来不讲道理一个人，宋亚熟练的打岔：“桑迪在吗？”
“在。”
“电话给他，我找他有点事……Mimi的续约什么情况？”
她的经纪人桑迪格伦稍微介绍了一下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续约谈判的进度，由于她合同年的精选专辑质量很不错，其中包括和惠特尼休斯顿强强联手的埃及王子主题曲，加上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里克鲁宾私人关系算不错，里克鲁宾是愿意续约的。
但前妻作为非常要面子的人，她想拿到一个超级合同，DIVA中最好的，或者说麦当娜以下次好的，也就是说起码要比当年维京唱片签另一位DIVA珍妮杰克逊的五年四千万要大。
这条件里克鲁宾就有点不愿意了，现在正版市场在萎缩，各家公司都过得不好，而且她从九零年算起已经当红八年了，逐渐也面临不被年轻歌迷接受的情况。
“现在里克鲁宾的意思是签个小的，三年两专，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这样平均下来年签约金也能算超过了珍妮杰克逊，大家都能接受。”
桑迪格伦说：“但我们自然想要长约，更有保障一点。”
“那还不错？”
“是的，我觉得可以。”
“老娘配得上更好的合同！”她在话筒那头嚷嚷。
宋亚无视，“哦对了，你们两年后会支持戈尔吗？”
“不知道。”同时还是同性兄弟会大佬的桑迪格伦一提到这件事就很沮丧，“看象党到时候推谁出来了，我们大概只能捏着鼻子选个最不坏的。”
在某些议题上戈尔比现任大统领还保守，和娱乐圈的关系也更疏远，而象党那边基本不可能推出更友善的候选人。
“好吧，那就这样？”
“呃APLUS你等等，格芬先生那件事别忘了。”桑迪格伦看他要挂电话连忙提醒。
“我知道，二毛嘛，放心，我向来很信守承诺。”
打完电话，宋亚感觉到旁边的沙发一陷，夏奇拉悄无声息的坐了过来，好像刚才一直在偷听。
“怎么了？”宋亚刮刮她满脸不乐意的鼻尖。
“在你心中，我真是她的替代品吗？”夏奇拉语调很忧伤的问：“因为和她长得像？”
“别听媒体造谣，你俩哪像了……”
宋亚把她搂进怀里，像撸猫一样爱怜的轻抚着她的长发：“偶尔打一次电话罢了，特殊时期，别东想西想。”
女孩亲他的脸颊，把整个身体缠了过来，“我舍不得离开你。”
“不想走就跟我去基辅咯。”
按计划，在下周末的德国第二场演唱会后，宋亚一行就会离开西欧发达国家展开东欧之行，夏奇拉在那边知名度更小，而且她的新专确实不能再等了，要回纽约制作，年底发行并回南美宣传，西语专辑市场毕竟还在拉美地区。
这一下两人分别就会很久了，因为东欧跑完自己就会去更远的亚洲。
官宣恋情之前签的一年合同也正好快到期了。
“那我不走！”她痴情地不管不顾做出决定，“陪你去基辅！”
“嗯。”
宋亚毫不犹豫的温柔答应，“你的经纪人埃斯特芬不是来了嘛？等下让他把你的行程安排再改改咯？”
她感动坏了，动作愈发讨好，不过缠绵了会儿还是嘟嘴说道：“算了……这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的事业。”
靠世界杯主题曲正式晋升为拉丁DIVA后，围绕着她西语新专和后续宣传的是一整个团队，埃斯特芬为她招揽的都是顶级拉丁音乐人，其他还包括嗷嗷待哺等待新专发行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南美分公司，确实不止关系到她一个人的工作。
她不是那种完全不顾他人感受的性格，平时也极少耍大牌，专业操守MAX。
“总之你怎么决定都行。”
宋亚心知肚明，继续哄，小辣妈心情逐渐美好起来。
他还悄悄让留在米国的海登寻摸纽约的豪宅，准备施展老练的送房大法给她个惊喜。
当她踏上纽约的土地，海登那边应该就已办妥了，买房买车这种事上自己的经纪人从来都不用人操心，非常得力。
“嗯。”
夏奇拉又吻了男人一口，幸福地依偎着，然后拿起遥控器。
“别！”
晚了，电视机被打开，德国当地电视台正在讨论斯塔尔报告，基本上全球吃瓜媒体这今天都连篇累牍的说这个事。
德语两人都听不懂，但能感受到主持人的幸灾乐祸，笑容简直要溢出小荧幕了，好像全世界就没有不幸灾乐祸的国家。
主持人连说带笑，背景画面正是米国国旗高高飘扬的白宫。
这家破电视台还做了点喜剧效果，将动画小人的身体上抠图放置了大统领夫妻、莱温斯基等人的大头照，然后弄出比如莱温斯基和大统领在椭圆办公厅，大统领妻子在不远的其他房间里笑着转悠的剧情。
还真没有任何的瞎编成分，因为斯塔尔报告就是这么写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宋亚抢遥控器，夏奇拉抓着不给。
大统领和莱温斯基在各种场景下被演示一遍后，画面里出现了自己和前妻的大头照，也不知道从哪抠的，自己和前妻都笑得非常灿烂，脑袋还喜感的左右直晃，呃……她的泡面头更喜感一点。
“OMG……”宋亚扶额哀鸣。
两人动画小人搂在一起，跟着莱温斯基身后走走走，前妻忽然咻的一声钻进了东厅洗手间，并一把拽住自己的衣领，也拉了进去。
‘嘭！’门被关上。
莱温斯基立刻回头找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在门口焦急的兜圈子，然后喊来白宫内勤，和一群人在外面干等，敲门。
没毛病，完全不存在任何瞎编乱造，斯塔尔报告就是这么写的……
“三十分钟……三十分钟！”
德国主持人突然冒出句英语并乐呵呵的伸出三个指头。
年底说点有的没的
本书关于违背合理性以及和历史不一致的地方，一般有如下原因。
1为照顾剧情和戏剧性放弃了一些合理性以及改动了历史事件的发生时间。
2精简篇幅起见，不过多赘述，这样写起来能省时省力一些。
3穿越主角挥动蝴蝶翅膀的推演结果。
4无伤大雅的地方就偷懒没去找太详细的真实资料。
5个人能力所限也弄错了。
6偶尔我确实在瞎编。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一张一弛
现在的情形，有点类似生命之杯全球爆红，但在米国国内反而不愠不火，全世界包括米国小报大吃特吃斯塔尔报告的瓜，但本国本土严肃媒体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弹劾案本身上。
大统领的下一场‘大考’在十月八号，是众议院关于是否进入弹劾程序的投票日。
‘某某议员表态将投赞成票，某某议员暗示会投反对票……’
‘某某议员在国会发言支持、或者反对弹劾现任大统领……’
如此之类，在新闻台、报纸和YAHOO、MSNB等网络新闻社区滚动播出，媒体不停猜测各位政客的态度，在中期选举的关键时期，政客在弹劾案中的表现和立场又事关他们能不能讨好到本区选民，所以各种民调解读、专家释法、预测类栏目收视率也很高，因为现在民众对弹劾案本身的态度也非常模糊，极难把握。
十月八号那关再像是否公开斯塔尔报告的投票一样失利的话，弹劾程序就会正式启动，下一关才是正式关于弹劾与否，以及到底以什么罪名弹劾的投票，仍然由众议院把控。
如果投票再再失利，大统领成为米国历史上第二位被弹劾的领导人，那么还有最后一关，也就是参议院就众议院通过的弹劾罪名进行是否有罪的判定。参议员此时的角色类似于普通诉讼案中的陪审团成员，只要各项罪名中任何一项的有罪得票超过三分之二，也就是一百名参议员中有六十七位选‘Guilty’，现任大统领就将为成为史上第一位被弹劾下台的米国领导人，创造新记录。
这点还有争议，象党是参院多数党但仅拥有五十五席，离六十七席还远，所以他们正在推动到时候投票结果达到‘简单多数’，也就是过半即可将大统领弹劾下台。
米国媒体、专家学者和两院都吵成一片。
‘咔嗒，咔嗒……’
而远在德国，两场演唱会间隔期间的宋亚基本就呆在酒店看电视、动动鼠标翻看YAHOO新闻，和夏奇拉过二人世界，偶尔去彩排。
以他如今的财富和能量，只要想低调，学习MJ那种外人难求一面，类似居于深宫的帝王做派是非常轻松的。他推掉了所有媒体采访，将安保范围扩大，朋友想来见上一面都困难重重，也几乎不与米国政客打越洋电话。
只和安德伍德妻子克莱尔聊过一次，克莱尔说刚刚艰难搞定铁票区那一面广告牌引发的车祸事件，回到华盛顿的安德伍德每天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作为党鞭，他鼓动驴党众议员反对弹劾的工作非常吃力，斯塔尔报告获得高票通过公开就是最明显的风向标，起码在众议院，驴党的党内纪律已明显失控了。
安德伍德为这个意外被迫、也运气的不好的被半裹挟着堵上了政治生命。
失去一位最亲密的国会山权势人物朋友会很伤，但宋亚也没好办法，他就在德国默默旁观，小日子过得算轻松惬意。
斯塔尔报告的实际影响也逐渐显现，除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奔驰推迟了趁他留德期间同步播出的一系列广告推广计划，可口可乐那边也彻底切断了与威廉莫里斯关于自己的代言谈判。
反倒是一些急于争夺眼球，也不太顾忌传统良好形象的后起品牌大规模找上了他，比如维珍集团旗下今年雄心勃勃打算再次进入米国市场的维珍可乐。
他们开出了不输给可口可乐的高额代言费，老板理查德布兰森还邀请宋亚去他的加勒比小岛会晤，那座七十四英亩的内克岛从七十年代开始就大有名气，是英米富翁们趋之若鹜的秘密渡假天堂。
“替我向拉尔森先生致谢，但很抱歉，我目前不打算谈新的代言合同。”
唯独维珍不行，作为当年最高调的大嘴巴顶级富翁之一，理查德布兰森曾有过一些歧视方面的言论，而且可口可乐对维珍可乐非常戒备，九四年他们就对所有灌装厂下达过封杀令，接维珍的灌装生意就会丢掉可口可乐这个大客户，用这种激烈的垄断方式将维珍赶出了米国市场。
今年维珍集团通过并购米国饮料企业的方式再度发起猛烈进攻，但宋亚可不想现在这当口得罪全球第一品牌可口可乐，“请替我转告。”
他三言两句就打发走了好不容易通过重重关系，又是签保密协议又是缴出手机才获准‘觐见’的维珍可乐高层。
“还有什么事？”他目送对他离开后问。
“丹尼尔格拉斯先生希望你回电。”身边的PGE律师说道。
“丹尼尔？”
“现在这边乱套了，全乱套了……”
丹尼尔又开始了日常的抱怨，冷山项目刚刚确定导演，就是雷德利斯科特的弟弟安东尼斯科特，是试金石影业坚持的，丹尼尔反对过，但因为提不出好人选以及未获得叶列莫夫支持而失败。
作为拍出过壮志凌云等主流佳片的大导，安东尼斯科特算靠壮志凌云一片爆红的靓汤的贵人兼恩师，那么靓汤当男主可能性就很高了。而且他已经是非常米国化的英国人，拍出来的东西也没哥哥那么神神叨叨，不会遭到南方白人观众的抗拒。
试金石影业的逻辑很简单，靓汤有票房号召力，又愿意降薪出演，没道理拒绝，他们反而较为反对女主由妮可基德曼那个著名票房毒药担任。
而专著作者兼首席编剧查尔斯弗雷泽正好反过来，钟意妮可基德曼而厌恶靓汤，导演方面查尔斯弗雷泽原先和导出过‘英国病人’的安东尼明格拉更聊得来，但安东尼明格拉已经接了‘天才雷普利’项目，档期赶不上而只能作罢。
安东尼明格拉没挣到导筒但向查尔斯弗雷泽推荐了天才雷普利里的男演员裘德洛和马克戴蒙，据丹尼尔观察，查尔斯弗雷泽应该更喜欢帅得多的裘德洛，但裘德洛是英国人，刚靠系列电视剧‘伪装者’走红，咖位也不太够。
丹尼尔自己当然力挺主推的杰瑞德莱托加詹妮弗康纳利组合。
刚拿到导演职位的安东尼斯科特对靓汤似乎也以表面应付为主，他心目中应该有自己的选角考虑。
“现在整个项目组就像锅煮沸的水。”
导演定了，选角博弈就立刻开始，像靓汤那种行动力和影响力很强的巨星一借着导演恩师介入争夺，动静肯定是很大的，丹尼尔气急败坏的告状：“简直是好莱坞斗兽场。”
“呵呵呵……”
宋亚笑，“你们这么精神分裂，不会把那对夫妻折腾离婚吧？”
“他们最好都滚蛋。”丹尼尔一个也不想放进来，“APLUS你得管住叶列莫夫，他现在是故意坐看我们斗来斗去。”
哟，叶列莫夫愈发出息了啊，“OK，我给他打个电话。”宋亚嘴上答应，实际才懒得管。
“别忘了詹妮弗康纳利是你让我加上去的。”丹尼尔说。
我怎么会忘呢嘿嘿，宋亚又抬起手翻来覆去回味。
“你在干嘛？”夏奇拉疑惑地看向正盯着手贱兮兮笑着的他。
“没什么，和丹尼尔打电话。”
“今晚没有彩排任务……”夏奇拉倚着卧室门拨弄身上的真丝睡袍。
“知道，来了。”宋亚秒懂，三言两语搁下话筒，起身去继续和她的卧室两日游。
洛杉矶，环球影城，和宋亚在德国的闲逸小日子不同，此时的大会议室内所有人精神都非常紧张，狙击数字千年法案失败，伊利诺伊州驴党参议员德宾在听证会上又质疑本方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二重奏联盟涉嫌垄断，后面自家公司就要面临危机了。
小布朗夫曼依然风度极佳的亲自主持会议，一贯勤勉，心情看起来也不错，这让在座的所有高层们吃了个小定心丸。
“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诉讼案……是不是撤掉？这样打下去我们不可能拿到心仪的判例。”
法案只是地基，随后的一切高楼大厦都要建立在各种判例上，这是英米法系的特点，法务负责人提出建议：“将诉讼对象换成实力更弱、侵权行为更严重的小网站。”
这是老成之言，法务给出数据和相关文件，“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早已将大规模侵权行为封禁而且随后也一直在删除用户上传的盗版歌曲，这样下去等官司拖到数字千年法案被批准，他们不太可能被适用到红旗原则，进而肯定会受到避风港条款的保护……”
“NO！NONO！”
小布朗夫曼立刻大声打断，“别操那么多心，诉讼主体是唱片工业协会，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
他随后便抬头在会议室里找人，“麦考尔夫人！”好不容易才揪出缩在最后面一角低调坐着的A+唱片总裁琳达，“你们是怎么回事？APLUS的新专呢？米拉乔沃维奇又跑去哪了？”
“他们在欧洲巡演……”琳达回答。
“全集团运营情况最糟糕的就是你们A+唱片！这样，介绍一下，DefJam的莱尔科恩你认识吧？”
小布朗夫曼手往跟着宝丽金过来的厂牌，DefJam唱片总裁莱尔科恩那一指。
“当然。”琳达疑惑地看向正对自己得意坏笑的莱尔科恩。
“我无法放任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决定让你们和DefJam唱片启动合并进程，你俩先自己开会商量吧，但要快，我三周之内就必须看到结果。”小布朗夫曼命令。
“呃……”
很明显的羞辱动作了，唱片业没人不知道老板和DefJam有过矛盾，琳达皱眉，“根据之前格芬唱片的收购协议，我们A+唱片享有自主经营管理权……董事长先生。”
“总之别废话，先谈着吧，我会盯着你的麦考尔夫人。”
小布朗夫曼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随手挥了挥，宣布散会。
琳达黑着脸出去，和刚从外面进来的巴里迪勒擦身而过。
“嘿，小埃德加，回来还这么忙吗？”
巴里迪勒亲热的按按小布朗夫曼的双肩，然后悄悄示意三位最高层，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以及西格拉姆酒业总裁留一下。
“我能怎么办呢？”
小布朗夫曼苦笑回答：“这里没我不行。”
“你真的应该休息一下，去开开游艇，或者好好打几天高尔夫。”
巴里迪勒坐下：“小事都交给他们办，否则会把自己累死，合理调整自己的状态也很重要。”
“我在累死之前会先被气死。”小布朗夫曼回答。
“怎么了？因为什么？”巴里迪勒趁机问。
“没什么。”小布朗夫曼摆摆手，“小事。”
巴里迪勒实际是听到了最后那段会议内容的，“因为A+唱片？”他问。
“是的，妈的买了群废物。”小布朗夫曼不悦的看向道格莫里斯。
“实际上我有朋友想收购这家厂牌。”
巴里迪勒现在深觉自己处境尴尬，因为一致行动人协议利益已经和富三代绑定了，同时又不能名正言顺插手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内部事务，比如现在道格莫里斯和罗恩迈耶都表现出隐约的防备，只有知道内情更多的布朗夫曼家族老臣，西格拉姆酒业总裁通晓内幕，但正因为知道得更多，他现在成天为上市对赌协议愁眉苦脸的。
三代人的西格拉姆酒业……
还是插手晚了，刚刚在那头答应APLUS想办法撤诉，小布朗夫曼转身回洛杉矶就做出了不撤诉的决策，甚至进一步开始拿DefJam唱片羞辱他们。
“你怎么看？”
富三代的性格巴里迪勒很清楚，不能直接就事论事劝，真心累但没办法，只好用B计划，干脆让APLUS脱钩出去算了，拿一笔现金改善公司处境。
“噢？哪家？华纳？”小布朗夫曼对心目中娱乐业的‘叛徒’念念不忘，迪士尼不是唱片业的大玩家，那剩下只有华纳了。
“不是，新玩家。”巴里迪勒随口现编。
“我没有听说……”蒙在鼓里的道格莫里斯更戒备了，“你不是打算联合APLUS转投下家，然后飞速发专吧？”
“利特曼传媒已经亏了几亿，我想APLUS为了赎身愿意支付比当初我们的收购价更多的钱，怎么样？新玩家也不聪明……让他滚蛋，以后六大，不现在是五大了，五大的门反手就彻底对他关闭。”
巴里迪勒没搭理猪队友，继续对小布朗夫曼说道：“时不可失。”
“我们需要现金。”西格拉姆酒业总裁帮忙敲边鼓，罗恩迈耶目光闪烁的观察局势。
“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肯定没问题，其他几家愿意一起封杀吗？”小布朗夫曼问。
“没问题，他和百代有过节，BMG现在主推亚瑟小子没他位置，华纳那边我来搞定。”
巴里迪勒大包大揽，同时指指道格莫里斯，“这位前华纳唱片总裁再帮个忙，问题不大。”
“有点便宜他了……”小布朗夫曼犹豫起来。
“别总这么累自己了，走，去打球。”
巴里迪勒亲热的作势拉他，“今天我让你两杆，三杆？”
“Fxxkyou，我才不需要你让，老头。”
小布朗夫曼笑着半推半就起身，“呃，这件事……”
“这些小问题交给道格就行。”
巴里迪勒回头对道格莫里斯快速眨了下眼睛，也不管对方能不能领会，先把富三代哄出门再说……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别误判
“什么？你慢点……琳达，慢点说……”
琳达第一时间报告了小布朗夫曼要求A+唱片和DefJam合并的事，宋亚哧溜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有权力。”
“但他就是在会议上这么要求了。”琳达说：“我很担心……我刚问过大卫格芬，他说他也不知道，但答应帮我向小布朗夫曼求证。”
“那帮混蛋会瞒着我，肯定的。”
当初格芬唱片收购A+唱片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时，协议中明确了经营权仍由A+唱片保留，但说这话的可是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老板……
说不定那个富三代有手段让不可能化为可能？否则又怎么会在那么多公司高层面前公然下令呢？
什么手段能让我就范呢？已经抓到了我的什么确凿把柄了？笃定能要挟成功？一定是……
把柄……什么把柄？
果然在数字千年法案失败之后腾出手来开始动我了么？多大仇……
深知自己阴暗处一屁股屎的宋亚搁下电话后迅速展开丰富的想象力，疑神疑鬼各种猜测，脸色不由越来越阴鸷。
“怎么了？亲爱的。”夏奇拉咕哝着从背后贴上来。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亲了女人一下，宋亚披上睡袍，离开温柔乡去外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咔嗒，咔嗒……’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点击鼠标的声音。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董事会主席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在参院听证会……’
从本方视角来看，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或者布朗夫曼家族都太强大了，除了不发专等消极抵抗手段就几乎无力还手，宋亚找到前几天的新闻页面，戴着金边眼镜，皮肤晒成微微古铜色，留起更显成熟的络腮胡的富三代正在国会发表演讲，配图照片是从侧前方拍摄的，微有些仰角，最年轻顶级娱乐大亨锐气逼人的气质尽显无遗。
MSNBC网络版还附了他的演讲全文，确实是逻辑缜密完美、极富有煽动力的一篇雄文，在后面关于德宾参议员的关于垄断疑虑的质询段落，配图换成了他微微流露出不耐烦伸手挡住记者镜头的画面。
来自自己老家伊利诺伊州的德宾参议员也只给他造成了一点小麻烦，而且稍触即止，剩下就全是媒体的一片‘娱乐业利益最后的守护者’‘无所畏惧的产业大亨’‘时间会证明他是正确的’之类赞誉。
甚至互联网业眼看数字千年法案胜利在望，也并未如吉姆克拉克所说立刻大举用之前六大的CD转售价格维持垄断行为拿武器继续追杀，这么跳的一个对手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自己，互联网业绝不会如此温柔。
随便登高一呼，便有大批明星云集，站台帮忙抗议，大部分好莱坞巨头也基本在帮他说话，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政治方面的资源那更拼不过了，布朗夫曼父子近期连接被大统领接见，老布朗夫曼在刚刚完成犹太裔和瑞士银行业的二战赔偿谈判后宣布辞去大会主席职位功成身退，一辈子几乎圆满了，老头在前一段时间还频频和雷石东等各犹太裔大亨会晤，甚至还见了米联储主席格林斯潘。
宋亚翻翻翻，善用关键字搜索，找到之前新闻的老布朗夫曼和格林斯潘的亲切合影照，眉头拧得更紧了。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和布朗夫曼家族简直就像落基山脉的派克峰，‘米国之山’巍峨矗立，高高在上坚不可摧。
这怎么打？
是，之前确实有传言西格拉姆环球收购宝丽金后债务高企、资金压力极大，但出售部分资产给巴里迪勒担任董事局主席的IAC公司后，他们已获取了大量现金，还有其他甩卖……
继续查找，是的，小布朗夫曼将一个大电影版权库卖给了米高梅，或者说和米高梅达成了回购协议的和解，二点五亿，相关新闻画面是他和米高梅老板柯克里安握手签约的照片，两个家族有旧怨的传闻也在一老一少真挚的笑容中烟消云散。
从六月份拿下宝丽金到现在，除了莫名其妙针对自己的小心眼，富三代给宋亚的感觉无疑是非常有能力的，相信在绝大部分人眼中也是如此。
拿下宝丽金组建全球第一大唱片集团，他做到了。
整合布朗夫曼家族的酒业、电影和唱片生意大权独揽，他做到了。
陆续分拆出售环球与宝丽金重合的部门，虽然外界对其中几笔生意给予了嘲笑但总体上没出什么大纰漏，他也做到了。
往往会将跨国公司搞得焦头烂额的大规模裁员，他还是轻松做到了。
而从他那获利最大，全盘端走了原环球旗下所有媒体的巴里迪勒，也未如外界猜测的那样事后闹翻，巴里迪勒继续坚定站在他左右，两人私交极好，已被他换成现金的传媒实力仍然能为他所用，影响力并未流失，这么一算的话是不是也没亏多少？
“对了，该死的巴里迪勒！”
他想起来那位‘好莱坞杀手’前不久还在机场信誓旦旦说会劝富三代撤诉，与自己和解，生意就是生意什么的。
结果唱片工业协会诉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依然在进行，富三代今天又开始着手折腾A+唱片。
难道他在帮富三代放烟雾弹，拖延时间？
宋亚怀疑这里面隐藏着大阴谋，一旦自己拒绝A+唱片和DefJam合并就会如闪电般发动。
“M-FXXK老子才不会坐以待毙！”
开战！开战！他咒骂着手伸向座机，外事不决找斯隆。
幸好铃声在他拿起话筒前响了，“APLUS。”威廉莫里斯的联合经纪人多诺万打来的，“巴里迪勒让我带他的特使去你那，我和特使汇合后就坐最快一班航班出发。”
“狗屁特使……你知道今天在环球影城开会发生了什么吗？”宋亚质问。
“我刚刚得知。”多诺万回答，“总之别冲动，等我们聊过之后再做决定。”
宋亚冷笑，“呵呵，聊什么？继续糊弄我，让我别冲动，为他们争取时间？”
“冷静，APLUS，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回个电话给巴里迪勒先生吧，就现在，好吗？”
“我接个电话。”
高尔夫球场，巴里迪勒看到远处举着手机示意的亲信后，对小布朗夫曼说道。
“嘿，拉我来放松，结果你自己电话不停？”小布朗夫曼张开双臂抱怨。
“专心点，你都快输掉打赌了。”
巴里迪勒笑眯眯走下果岭，看了眼来电号码后就压低声音，“APLUS。”他踱到高尔夫球车后面，慢吞吞拿水。
“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年轻人很不客气的问道。
“听好，我知道今天发了一些事，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间不要发生误判，APLUS。”他说。
“呵呵。”
“我打算撮合你从环球赎身，也就是买回A+唱片，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小布朗夫曼那边已经推杆进洞，“Ho！”富三代得意地向这边示威，“轮到你了！老头。”
巴里迪勒抬手遥遥示意知道，继续说：“抱歉我说服不了小埃德加，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不喜欢你，但我实在不想继续看到你们无意义的内耗下去，这对大家都不好……你在听吗？”
“我在听……”
“总之等我的人到，他会跟你详谈的，很快，二十四小时之内。”
巴里迪勒将球杆夹在腋下，拧开矿泉水瓶盖，“我们稍晚再聊一次，说定了，OK？”
“好吧好吧，但我耐心不多。”
“嗯，务必保密，我指的是绝对保密，否则一切交易作废。”
他把手机还给亲信，喝了口水，“来了来了……”又向果岭走去。
“巴里迪勒后来和你们聊了些什么？”
比弗利山，杰克华纳庄园，后知后觉的大卫格芬也拨通了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的电话，“为什么我不知道小布朗夫曼打算将A+唱片和DefJam合并的事？”
“我也没提前得到消息。”道格莫里斯回答，“好像老板只是临时起意想羞辱琳达和APLUS一下而已，大家都知道APLUS以前和DefJam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合作经历。”
“你别骗我，你也不清楚……那会和巴里迪勒有关吗？否则他不会那么巧赶到……他又想出了什么主意从小布朗夫曼手里偷钱对吗？你们会后聊的就是这事对吧？”
大卫格芬不好糊弄，但也想歪了。
“我不能透露，抱歉大卫。”当时在场人数太少，道格莫里斯不敢泄密。
“别忘了我还是格芬唱片和环球唱片的股东，这种大事你不应该瞒着我。”大卫格芬说，“我俩的利益才是一致的。”
“没办法，我说出去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是我说的。”
小股东，道格莫里斯知道大卫格芬今年为了从老板手里承接优质资产，提前悄悄套现了不少资金，连富士比富豪榜的排名都因此受到了很大拖累，但到现在还是白忙，一无所获之余还眼睁睁看着巴里迪勒大发其财，那是又馋又气又急。
“真莫名其妙！”
权力游戏玩到最后结果是我出局？大卫格芬含怒挂断电话，又打给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罗恩迈耶也不说，他愈发气急败坏，只好打给宋亚。
“我还在搜集情报，你知道些什么吗？”宋亚反问。
“巴里迪勒是不是又在耍小手段？”大卫格芬再反问。
“怎么说？”宋亚反反问。
“噢SHXT！别让我发现你们在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才是受害者啊格芬先生。”
“OKOK，我有点被气着了，抱歉。不聊这个，记得去二毛时和对方大统领见一面，我这边已经全部打理好了。”
“我知道，放心。”
大卫格芬在书房里兜了几圈，想想还是打算晚上去拜访小布朗夫曼一次，起码格芬唱片的经营自己有权干涉，旗下重要厂牌A+唱片不管和谁合并，自己都没理由被蒙在鼓里，那太。
入夜，他正要上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巴里。”他看到来电后咬牙接通。
“有桩生意……不大，而且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我想无论如何在搞定之前，你我之间都绝对不能发生误判，所以我有些最新进展要通报给你。”
巴里迪勒在电话里问道：“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聚一聚？我，你，还有道格莫里斯。”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英雄惜英雄
“APLUS，大卫也在我这，你俩关系很熟了，我想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另一位是道格莫里斯。”
多诺万和巴里迪勒的特使第二天风尘仆仆赶到，两人并不知道太多，主要任务就是亲自来说服宋亚参加巴里迪勒主导的一次电话会议。
“嘿，格芬先生，莫里斯先生。”
什么意思？让我绝对保密，然后你自己又邀请了大卫格芬，那我昨天刚装傻糊弄他怎么说？多尴尬？宋亚厚着脸皮打过招呼，“威廉莫里斯的多诺万旁听可以吗？”
“可以。”
“可以。”
巴里迪勒和大卫格芬先后答应，三位亿万富翁加两位娱乐圈顶级打工人的会，规格很可以了，“那……大卫先开头吧。”巴里迪勒说。
小混蛋昨天还瞒着我ah？大卫格芬收拾心情，咳嗽了一声后开门见山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小布朗夫曼先生是怎么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他自己两边下的药怎么不知道？但以后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了，特别是两边挑完事后还没落着好处是最气的……
坐他旁边的巴里迪勒肚皮里暗自嗤笑了一下，你还真以为没人知道啊？老布朗夫曼早把你卖给宝贝儿子了，说你担心他和APLUS的关系，然后宝贝儿子又对我和盘托出……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得罪了小心眼的富三代还不自知，可笑可笑。
而我，总是在最上面一层，我用星际迷航和夺宝奇兵系列拯救派拉蒙的时候，你的格芬唱片才刚刚开张呢，如果不是我后来没斗过雷石东……
大卫格芬蒙在鼓里继续说：“但很显然，A+唱片去和DefJam唱片合并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
“他没权力合并我的公司。”宋亚插话。
“这个问题不纠结了，总之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APLUS，正好借这个机会和环球和平分手怎么样？”大卫格芬摊牌。
“和平分手？”
“是的，长痛不如短痛，这对大家都好。”大卫格芬回答。
“那这件事和迪勒先生有什么关系？”
这么弄……似乎可以接受啊？宋亚有些意动但更警惕了，他理解拥有格芬唱片少量股份并有权过问经营的大卫格芬卖力周旋，但巴里迪勒参与进来算怎么回事？
“呃，我有个朋友想进入唱片业。”
巴里迪勒继续编，“但现在还不便透露他的身份。”
呵呵，赌这小混蛋的新专大卖罢了，大卫格芬暗自冷笑，谁不知道你管理的IAC公司接手了原宝丽金唱片和宝丽金影业在北米的部分发行网络？但现在进入日薄西山的唱片业？全球发行又怎么办？养那么多人，有位巨星打底都极难赚钱。
还是老毛病，总是自视大亨雄心勃勃的想创立自己的娱乐帝国，雷石东教育你两次了都，一把年纪还没长点记性，做不好赔钱，做得好五大，不，四大又要整你了，真以为小布朗夫曼听你的，所以就能在唱片业只手遮天？
再说你手里的IAC公司股份并不多，资方捧出来的董事局主席罢了，就看中你爱面子喜欢受人追捧的性格。
“噢？”宋亚表示了一下就不说话了，等对方先开口。
“当初A+唱片是百分之五十股份作价八千万，你个人的签约金六千万对吗？”巴里迪勒问。
“六千万是给A+唱片旗下所有艺人的，当然我拿了大头。”
“细节问题今天先不忙，一切重回原点你愿意吗APLUS？”巴里迪勒问。
“什么意思？”
“道格。”巴里迪勒让道格莫里斯回答。
“也就是你退还六千万的签约金……”道格莫里斯心说这个条件到时候我怎么回去向老板复命？你们仨合谋，最后背锅的又是我这个老实人？
“然后再象征性的付一些违约金。”他自作主张加了点私货，同时收获巴里迪勒和大卫格芬的不悦瞥视。
“怎么可能！”
宋亚果然应声炸毛，“我已经在合同期内发行了五张大热单曲，'tHoldUs，生命之杯英语版西语版，Weareone英语版西语版，还有已经交给你们的邻家女孩电影原声带，你们还能拿到BabaYetu的部分收益。再说签约金我早支付掉了大量佣金……”他手一指身边的多诺万，如数家珍。
“但你一专未发APLUS。”道格莫里斯说。
“那其他歌手呢？菲姬和米拉的专辑没帮你们赚到钱？”宋亚质问：“而且我……我中枪了！昏迷了那么久……”
“还记得当时在芝加哥签约时你是怎么信誓旦旦对我和格芬先生保证的吗？你说绝对会老老实实度过这五年。”道格莫里斯回道。
“怪我？那个富三代害我赔了数亿！他M-FXXK到现在还在指使唱片工业协会告我！”
谁没事想当反骨仔啊真是的，“莫名其妙！”
“现在僵持在这不是办法，APLUS，不包装成你认赔出走，今天这个计划过不了小布朗夫曼那一关。”
巴里迪勒劝道：“难道你新专一直不发？五年二加一专完不成你一样要赔巨款，你还有电影项目被卡着吧？”
“哼哼，我无所谓，你们让我发十张专辑都行，反正我现在不靠什么唱片分账和电影票房过活了。”威胁我？老子有钱！耗着呗，随你们怎么弄。
“发糊弄歌迷的粪专应付合同？连续两专那你的巨星生涯就毁了，你今年明明靠着生命之杯势头很好。”道格莫里斯说。
“我发了也会受到你们打压，别说你不了解你的神经病老板。”宋亚戳穿。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不是来吵架的，道格你暂时别说话了。”
巴里迪勒制止争吵，“大家都冷静一点，OK？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让APLUS和环球脱钩，不管是唱片还是电影，这样APLUS能重获自由，环球和格芬唱片能回笼一些现金，我朋友也乐意和APLUS展开合作，三赢。”
“还有酒生意。”宋亚补充。
“什……什么酒生意？”巴里迪勒问。
“他的灰雁伏特加销售渠道全签给了西格拉姆。”大卫格芬知道多一点。
“不止，A+酒业全签了，趁我昏迷期间签的。”宋亚说。
巴里迪勒开始挠他的秃顶。
大卫格芬接口，“机会就这么一次APLUS，等小布朗夫曼又改主意我们谁也帮不了你了，大家都了解他的性格，巴里好不容易才劝他放手的。”
“我全部赎身就从此休战？”宋亚问。
“这个我们无法保证，我不想骗你APLUS，如果我能完全说服他，那边都早像我们在机场约定的撤诉了。”
巴里迪勒说：“但这样起码能不用像现在这么两败俱伤，大家都痛苦，你俩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年轻人，我把你们都当做忘年好友。”
别别，我可没富三代家大业大，受不起受不起，“那你朋友和我进行唱片业合作，格芬先生呢？你能得到什么？电影？我记得梦工厂不少发行权也在环球影业……”
“我不还有家格芬影业么，虽然梦工厂做起来后就不活跃了，两部刀锋战士续集加一部舞出我人生续集对吗？没有其他绑在环球的发行约了吧？”大卫格芬问。
“没了，这要花不少钱吧？”
“这你别管了，我从环球拿下发行权，然后拿去和华纳合作，格芬影业后期都在和华纳合作。”
大卫格芬说：“但也不一定，反正发行权在我手里你可以放心了吧APLUS？总好过一直这么拖着。”
“呃……”宋亚一时算不清楚账了，“多诺万你觉得呢？”
“听上去还行，主要是A+唱片的问题。”多诺万回答。
“是的，酒生意的事……我回头试试帮下忙，那么我们继续谈A+唱片的未来吧。”巴里迪勒说。
“亲爱的要出发去体育场彩排了噢。”这时夏奇拉在门外喊。
“抱歉各位，我彩排时间到了，多诺万你来。”
宋亚正好也不想深谈了，起码下次把斯隆叫来旁听放心点，起身出门，去和夏奇拉一道收拾个人物品。
“所以A+唱片和DefJam合并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布朗夫曼先生难道有什么办法绕过之前我们签署的合同吗？合同是我盯着签的，不可能有漏洞……”
临出门前，他兜回房间，正好听到多诺万询问对方，就这事最气不过，低头对开着免提的座机恶狠狠撂话：“了解我的话就知道我这人从来都不接受要挟，莫里斯先生，你最好劝那个神经病别搞小动作，死了这条心吧！”
巴里迪勒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机敏的把握到了什么，他目光转向身边的大卫格芬，正好对方也看过来……
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分辨出了嗜血之狼的贪婪光芒，这时又英雄惜英雄了，瞬间达成默契，“APLUS，那可是布朗夫曼家族。”大卫格芬先尝试着用低沉的语调回答。
“你以为如果事情没到不可收拾前的最后一刻，我们三个会聚在一起这么急急忙忙找你吗？APLUS，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不是在闹着玩。”
巴里迪勒说。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APLUS。”大卫格芬说：“我看着你一路成长到今天。”
“对，没必要用触摸电门的方式展示自己的勇气，何必呢？”
道格莫里斯默默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同时侧耳倾听，电话机里隐约传过来一声粗重的深呼吸以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最后‘嘭’地一下，好像有人在摔门，脚步声也同时消失了。
休息一下
月初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揣摩APLUS
‘APLUS两场柏林演唱会一票难求，这位流行歌曲、电影原声、交响乐都有涉猎的音乐天才八年生涯正式的录音室专辑其实仅发过两张，米国歌迷苦苦等待，但他似乎已完全沉浸在世界杯主题曲生命之杯的全球流行中……’
九月下旬，宋亚向送机歌迷挥手、飞吻，告别德国启程前往二毛，米国记者在画面音中说：‘至于东厅丑闻……’
‘嗒。’
巴里迪勒将电视机关掉，“都请坐。”
“好的，迪勒先生。”
两位A+酒业高管，也是前西格拉姆老臣刚恭谨坐下，又微微起身接住大亨亲自递来的酒杯。
“别拘束，我和埃德加父子多年朋友了。”巴里迪勒说。
“我们知道。”
“当然。”
两人连声应是。
“APLUS告知你们来见我的具体事务了吗？”巴里迪勒坐到老板桌后问道。
“是的，我们想尝试解决和西格拉姆的专卖问题。”
巴里迪勒：“OK，到底什么情况？APLUS说你们的酒在被西格拉姆用渠道能量故意打压？”
“没那么严重，西格拉姆拒绝在这边投放我们的新款红白葡萄酒，但那情有可原，米国本身就是葡萄产区，无论相关协会还是本土酒商都非常抗拒从华国来的葡萄酒新品牌，我们和西格拉姆压力都很大，而且产品本身也没价格优势……”
对方回答：“伏特加产品线就合作得很好，一直在正常铺货。”
巴里迪勒：“是那款灰雁伏特加吧？和法国人打过官司的？市面很常见。”
“是的。”
巴里迪勒：“那红白葡萄酒生产出来怎么办？”
“由于打不开国际市场，产量不高，都在华国内部消化了，其实卖得也还行。”
巴里迪勒拿支笔在桌上一下一下顿着，“APLUS告诉我你们趁他昏迷期间和西格拉姆绑了长约……”
“呃……”俩老头对视一眼，“迪勒先生你知道的，我们为布朗夫曼家族干了几十年，和西格拉姆合作从来都是第一选择，这点从我们接受APLUS先生聘用时就讲得很清楚……否则我们不会为一家新酒商工作。”
“这本来是件双赢的事，而且决策是A+酒业总裁里瑟先生做的。”
“我们只是没想到他后来和小埃德加发生了矛盾。”
“我们知道小埃德加后来暗中对西格拉姆下达了类似打压的命令，这点很令人沮丧，我们完全没预料到……我们去找过他父亲，卖光了老脸哀求但也只能保住已经合作多年的伏特加产品线。”
“小埃德加不喜欢，也很少过问酒生意的经营，这点我们以前在西格拉姆的时候就和他吵过……很多次，也许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不乐于看到A+酒业继续高速发展。”
“当然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孩子，转型娱乐业也很成功，只是兴趣问题。”
“是啊，小埃德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和他的兄弟姐妹们比简直就不像从一个家庭出来的。”
“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太骄纵孩子们了，从小就……”
“总之把家产交到小埃德加手里是完全正确的。”
俩老头你一言我一语唠叨个没完。
很有意思，他们口中的老板仍然不是指APLUS，而是老布朗夫曼，一想起那老狐狸……巴里迪勒带着点苦涩的笑了，“那APLUS呢？你们怎么看APLUS？”
“他当然也很优秀。”
“是的，有种芝加哥老派商人的气质，锐利得就像一把刀，和老板还年轻时有点像……”
“他对赚钱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而且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这非常重要。”
俩老头又连声夸赞。
“听你们的描述，他甚至有望赶上摩根和洛克菲勒。”巴里迪勒故意说。
“不不不，那不可能。”
俩老头笑了，“缺点还是不少的，他不够成熟，有大多数年轻人通常的毛病，比如横冲直撞式的鲁莽，经常和人发生无谓的争执，以及缺少耐心。”
“是啊，经营传统产业需要忍受长期的枯燥工作，这点他完全做不到，推广出灰雁伏特加一个拳头产品后他除了定期看下报表，基本就把酒生意丢之脑后了。还有服装生意，好像也不怎么过问了……”
“跨界天才因为兴趣过于广泛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今天玩玩这个，明天玩玩那个。”
“对，念书念一半出国开演唱会……”
“流行乐玩腻了又开始弄福音大合唱。”
“还有那些女人……”
“我们知道他这几年股市赚到了大部分身家，有轻松的上亿上十亿的快钱赚确实也没必要继续盯着服装和酒，他本人也够努力，精力旺盛，听说经常长时间工作，我们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当然我俩都是老脑筋，也许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吧哈哈……”
巴里迪勒嘴角含笑，眯着眼睛默默听着并在脑海中勾勒之前没深入研究过的APLUS性格画像，并加以揣摩。
那天电话会议对方突然很激动的威胁道格莫里斯，但这令自己和大卫格芬瞬间敏锐地把握到了他的真实心理，即：他在和小布朗夫曼的互相伤害中底气也不是十分充足的，他猜测小布朗夫曼提出A+唱片和DefJam唱片合并这个无厘头的要求背后，很可能已抓到了他什么确凿的把柄，否则不会对道格莫里斯说‘我从不接受要挟’。
因为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小布朗夫曼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但设身处地，任谁面对布朗夫曼家族的压力，心起码都会有些虚的，就算不虚小的，肯定也会虚老的，否则他就是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根本不配赚到三十亿的财富。
都一样，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APLUS那个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光鲜外表下必然也藏着一堆污垢……
只要条件合适，APLUS是愿意妥协的，大卫格芬和自己同时发现了这一点，两位三十亿大亨相互之间纠缠不清的生意硬脱钩，这里面有大把赚钱的机会。
“呃，迪勒先生，因为老板关照过我们才对你说这些的，希望刚才的话不要被传出去……”俩老头抱怨完了。
‘老板’依然在指老布朗夫曼。
“当然不会，我和埃德加刚刚聊过，他也和我的意见一致，生意就是生意，和APLUS一直僵着对双方都不好。”巴里迪勒回答。
“小埃德加那里……”
“他也答应了。”
“真的？”俩老头脸色一喜，但马上露出有点不信的表情。
“是的，他太忙了，我劝他从华盛顿回来后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但他又马不停蹄飞去香江了。总之交易细节方面你们先和我谈到一定阶段，我再跟他说。”
同位于洛杉矶的环球音乐总部，“老板到香江了吗？”总裁道格莫里斯问手下。
“刚到酒店，现在应该在休息，倒时差。”
“OK。”
他把伸向座机的手放下，目前公司整合宝丽金唱片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就是通过或赎买、或分拆出售等手段将旗下一些股权结构繁杂的厂牌尽量理顺，精简管理节省成本，还有各种修修补补的内部合并，为了如期上市，宝丽金以前吹起来的一些泡泡千万不能在自己手里弄破了。
他自然很忙，老板小布朗夫曼表面云淡风轻的，但心里应该也非常着急，刚答应放走APLUS就急匆匆又去亚洲灭火了，由于没有沿用宝丽金前高层诺曼郑继续管理那个大区，近期果然出了好多纰漏。
但巴里迪勒、大卫格芬和自己都很了解富三代的性格，谁也不敢打包票他从亚洲回来时会不会又改主意，所以起码在尽快和APLUS达成一致这件事上利益是相通的。
因为APLUS对自己气愤的威胁之语，那天巴里迪勒和大卫格芬两个老狐狸窥破了APLUS实际上也是愿意脱钩的，他们察觉到了‘商机’，自己看在眼里但无意戳破而已。
当然交易价格上自己是不能让的，否则富三代回来如果又后悔，那自己还要背锅。
“唉！”
他不由唉声叹气，大概率要背锅的，还是那句话，富三代老板的性格就那样，而APLUS一旦成功和环球脱钩，那就是个出笼猛虎啊，新专加电影项目钻石印钞机重新开动，到时候媒体再稍微煽风点火说点老板的怪话……
不该签他，不该收购A+唱片，不该放他走，放走了也没完成继续打压的任务云云……
那肯定被富三代老板指着鼻子骂的肯定又是我了……
但他又不能不做，印钞机放在家里落灰还不如拿出去换笔现金，再加上放走后五大唱片公司再联手封杀……
巴里迪勒实际上没有进入唱片业的计划，他的所谓朋友存在与否也很可疑，这事只有他和自己知道，那个老骗子应该不会透露给大卫格芬。
希望APLUS离开后折腾不起什么水花吧，起码在唱片业别折腾出什么大水花，至于电影项目，那就不属于自己的烦恼了。
“我听到一些传言，联邦贸易委员会明年会得到一笔新的拨款，用来专项处理我们的旧案子。”
手下察言观色，等他脸部表情转为柔和后报告。
“什么旧案？”他问。
“就是当年的垄断案，CD价格转售价格维持，六大一起被告的。”
手下回答。
“呵呵……”
拖了这么多年，每年年底的时候都会有相关传言出来，道格莫里斯一开始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想了想眉头又皱起来，“我知道了，你去查查是哪些人在后面推动。”
把手下打发走，他独自长考，APLUS那与摩图拉皆亡的脾气，加上他现在已某种程度上能控制丹尼尔，说不定他那天电话会议后又发疯了，不惜把丹尼尔卖出来直接加速垄断案？
那可有点不妙，丹尼尔那会儿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串通CD价格联盟的发起者，而第一个响应的就是时任华纳唱片总裁的自己……
不至于啊，APLUS应该确实是愿意脱钩的，今天都派酒生意的手下去见巴里迪勒了。
难道一切只是他掩护报复行为的烟雾弹？
一旦被判垄断行为成立，收购宝丽金后的环球音乐可是要承担起码三分之一的罚款啊……
“啧！”
他烦闷地砸了下嘴，手伸向座机，停在半空中良久后才开始拨号。
“道格！”丹尼尔意气风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我的朋友。”
“你不是我的朋友，丹尼尔。”
他冷冷说道：“你那有点吵……”
丹尼尔那头非常嘈杂，他听到男男女女们在大笑、高声交谈，还有酒杯相碰的声音，“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吗？”
“抱歉哈哈，我这在开派对。”
丹尼尔好像有点微醉，“要和三十秒上火星乐队聊两句吗？莱托！香侬！”
“不不，我有事找你。”
他知道丹尼尔最近在力捧跨界玩摇滚的影星杰瑞德莱托，香侬好像是杰瑞德的亲哥哥，香侬莱托，乐队鼓手。
“好的，稍等……说吧。”
丹尼尔转移到了安静的地方。
“明年联邦贸易委员会又有钱弄我们那个案子了。”虽然丹尼尔在RIAA版权争议委员会主席任上出卖过自己，但这桩案子里两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跑不了。
“我知道。”丹尼尔很放松的说。
“你知道？什么渠道？”比我还快？你哪来的资源？他很奇怪。
“我就是知道。”
“你不怕APLUS为了报复我们环球出卖你？”他也不奢求丹尼尔出卖秘密，挑拨。
“正好相反，他和我聊过这个问题道格，那小子这方面算有底线，我好歹是带他离开芝加哥贫民窟的大恩人……”
“呵呵，把下半辈子寄托在三十亿富翁的做人底线上？你知道那些钱里不少是带血的。”
“别挑拨了，没用的道格，这件事上因为他的庇护我还能更安全点，还真别说，你也享受了我和他交情连带的好处。”丹尼尔嬉笑，“不用谢哈。”
“你们什么时候聊这件事的？”
“有段时间了，他出发去全球巡演之前？”
“你们那时候就知道联邦贸易委员会要……”
“这就不方便透露咯。”
“蠢货！那种可能涉及几十亿罚金的案子APLUS有什么资格提前那么早知道消息，还庇护你？你现在真是一头钻进他冷山项目的糖果罐里昏头了！庇护？这个词还真卑微呢，你好歹当过六大总裁！别放松警惕！”
道格莫里斯怒其不争地骂了几句放下话筒，脸色阴晴不定的继续长考，一直到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
“总裁先生，我打听到了一个传言，联邦贸易委员会这次……好像背后是几家互联网业的大公司在推动。”
手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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