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快死了
“莫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真的很遗憾……”
“你头部长了一个肿瘤,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开始扩散……”
“你最多还有三个月生命,所有治疗已经没有意义,节哀,好好度过剩余时间,尽量……让人生不留遗憾吧……”
医生的话,在莫鸯(yang)鸯耳边一遍遍回响,宛若巫师吟唱的诅咒,化成无形的绳索缠绕住她的脖子,越勒越紧,让她几乎窒息。
莫鸯鸯行尸走肉般走出医院,抬头看一眼天空,阳光正好。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抬头仔细看看天空,头顶这一片蔚蓝,如今竟是看一次少一次。
莫鸯鸯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抬手擦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满脸泪水。
她的人生仿佛深陷一场没有终点的噩梦,一次又一次,将她的世界,将她的尊严,她的人生,冲击的支离破碎。
莫鸯鸯本以为已经够倒霉了,叫了20年的爸妈,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不是她的家。
然而,今天才知道,原来,生活给你的绝望从来都没有下限。
莫鸯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御朝苑小区正门,这里是她曾经生活的地方。
莫鸯鸯嘴唇颤抖,原来在她心里,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找爸爸妈妈,可是,她已经被赶出来了,她没有爸妈了。
她鼓足了勇气,却始终不敢再迈出半步。
一周前,莫鸯鸯还是人人羡慕的莫家千金,20岁的生日宴,来了夏城的诸多名流。
她满心以为,那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却没料到,成了她的修罗场。
将她的杀的遍体鳞伤,将她的尊严骄傲撕扯下来,踩的稀烂。
莫夫人抽来的耳光将莫鸯鸯的世界打碎。
她告诉莫鸯鸯,她根本不是什么莫家小姐。
莫鸯鸯在学校认识两年的好友何诗旋才是莫家的亲女儿。
她不过是一个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小野种。
所有人都指责她偷走了何诗旋的幸福,不知感恩还妄想害死莫家真千金,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莫鸯鸯来不及说一句辩解的话,便被赶了出来。
何诗旋唇角冰冷诡异的笑,是莫鸯鸯对莫家最后的记忆。
也是从那天起,她成了别人口中,丧尽天良,忘恩负义的恶毒养女。
而何诗旋明珠无暇,历经磨难却依然纯善依旧。
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去管,事实到底是如何。
事实是,莫鸯鸯从头到尾都跟个傻子一样,她甚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已然臭名昭著。
忽然,背后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莫鸯鸯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肘部和膝盖狠狠着地,剧烈的疼痛,让她疼的浑身颤抖!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莫家赶出来的白眼狼啊,敢情是在外头苟延残喘过不下去,想要死乞白赖的回莫家啊,可惜……像你这种心肠恶毒的贱人,莫家不会让你进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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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娘不忍了
面前多出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
莫鸯鸯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曾经跟在她后头,恨不得喊她妈的田薇妮。
如今莫鸯鸯一朝跌入泥潭,田薇妮也是第一个踩过来的人,现在的她,应当是何诗旋的打手。
田薇妮转身:“诗旋你快来看,这像不像是街边快饿死的流浪狗……”
已经认祖归宗改回姓氏的莫诗旋,站在后面,一脸担忧:“薇妮,你别这样……鸯鸯她虽然做过伤害我的事,可她毕竟也是我朋友。”
她虽然这样说,但人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啊,就是太心善,你不忍心出手,今天我帮你出口恶气。”
田薇妮说完低头看向莫鸯鸯,“来,今天本小姐大发慈悲,你把鞋给我舔干净,这些钱就是你的……”
伴随着尖酸刺耳的声音,一叠崭新的钞票砸在莫鸯鸯脸上。
钞票顺着脸滑落下去,散了一地。
莫鸯鸯像一具木偶般,一动不动。
田薇妮见莫鸯鸯不理她,怒道:“你现在连过街老鼠都不如,踩死你我都嫌脏,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臭架子,给我舔干净听见没有。”
田薇妮一把拽起莫鸯鸯的头发,恨不得将她的头皮扯下来。
阳光下莫鸯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透着一股病态的妖艳,哭过泛红的眼角,也带着动人的妩媚,哪怕是如此狼狈,也美的惊人。
看着这张脸,田薇妮的眼底满是嫉妒。
“这张脸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跟你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狐狸精的骚味儿,今天我就撕烂你的脸,我看你还怎么再去勾引男人……”
田薇妮捏住莫鸯鸯的下巴,精心修剪的又长又尖的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
莫鸯鸯双眸呆滞无神,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莫诗旋,此刻她脸上挂着让莫鸯鸯噩梦般的冷笑。
那笑刺的莫鸯鸯心头狠狠一疼,她忽然觉得,够了!
自从莫鸯鸯知道自己不是莫家的亲生女儿后,哪怕何诗旋陷害她,算计她,她都忍着。
她告诉自己,不论如何,莫家养了她,她欠莫家的情。
可是,她做错什么了,被报错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凭什么,要这样一遍遍的践踏她。
莫鸯鸯忽然如将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一般,眼底有了光,脸上绽放出一抹艳丽的笑,她道:“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知道这个秘密,以后,任何男人都是你的掌中之物。”
田薇妮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后,她弯下腰:“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哼……”
莫鸯鸯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有些狰狞的冷笑:老娘都要死了,还怕你个毛线,还忍个屁!
莫鸯鸯低声呢喃:“我告诉你……”
忽然莫鸯鸯快速伸出手一把抱住田薇妮的头,对着她的脸用力撞上去。
“啊……”
凄厉尖锐的惨叫划破天空,田薇妮捂着鼻子,血透过指缝流出。
第3章 打爆你头
莫鸯鸯咧开嘴,森白的牙齿,疯狂的冷笑,宛若是被鬼魅附身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想见点红,感谢你无私奉献!”
田薇妮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她咆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打死她,往死里打……”
她新隆的鼻子还没彻底恢复好,莫鸯鸯这一撞,她的鼻子瞬间塌掉了。
原本站在田薇妮身后的几个女人,立刻上前扯头发,拧胳膊,将她压在地上,有个女人抬脚对着莫鸯鸯的肚子狠狠踢了下去。
莫诗旋看着莫鸯鸯被围殴的画面,仿佛在看一道美丽风景,只觉赏心悦目。
忽然,她看见小区里有两辆车快出来了,前头的车牌她刚好认识。
莫诗旋脸色一变,着急的大喊:“你们都住手……”
她冲过去,将撕扯着莫鸯鸯打的人推开,挡在她前面:“你们怎么能这样,鸯鸯只是脾气有些不好,可是我知道她本性不坏的,她只是被宠坏了,你们如果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诗旋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都想害死你了,面对这种贱人,还留什么情面……”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鸯鸯,虽然她做了不好的事,可是在我心里她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莫诗旋蹲下来,满脸关切问:“鸯鸯,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一边假意要扶起莫鸯鸯,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莫鸯鸯,做落水狗的滋味不错吧?我会把你欠我的全都拿回来,从今往后你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
“哦,对了,你暗恋谢风眠吧,恰好……我也很喜欢,昨天我去谢家吃饭了,他对我也很好呢,还亲自给我夹菜,他父母非常喜欢我……”
啪,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莫诗旋的话。
她被莫鸯鸯抽的头向右侧偏过去,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敢打我?”
莫鸯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又灿烂的假笑。
“打你怎么了?我这样心狠手辣,忘恩负义,阴险恶毒的女人,打你难道不再正常不过了?”
莫诗旋咬牙忍下,她捂着半边脸,红了眼眶:“鸯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想莫大小姐,你这样心地善良,纯洁无瑕,肯定不会跟我这样恶毒的女人一般见识的,所以……再抽你一巴掌,你也没意见吧?”
莫鸯鸯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她顶多也就是欠莫家的养育之恩,可是她不欠莫诗旋。
在学校两年,她真心拿莫诗旋当朋友,她问心无愧。
生日宴上,莫诗旋说头疼,莫鸯鸯安排她去了自己房间。
随后,莫鸯鸯就被一头雾水的赶出了莫家,理由是,她早知道莫诗旋是莫家的亲女儿,害怕被抢走现在的一切,所以在房间里烧炭,将门反锁,想要害死莫诗旋。
莫鸯鸯真想笑,谁TM会在自己的卧室害人,还烧炭,她得多脑残?
不过,对有些人来说理由多脑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愿意去相信。
从小区里缓缓驶出的车被她们堵在门口,驾驶座车窗落下,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堵在这儿干什么?”
“谢少……莫鸯鸯跟条疯狗一样,你看看把薇妮和诗旋打的。”
莫鸯鸯头发被拽的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松垮,衬衣的扣子掉了两颗,看起来狼狈的很。
她呵呵一笑:“信不信,我这条疯狗,现在咬死你。”
莫鸯鸯没有勇气去看谢风眠,那是她心头的白月光,暗恋十年,不敢靠近。
第4章 五爷,给您添麻烦了
谢家父母的别墅和莫家都在同一个小区,两家离得不远,过去莫鸯鸯最开心的就是悄悄站在窗帘后,看谢风眠驱车经过。
如今,被他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莫鸯鸯忽然觉得,心头最后一点点光明也被黑暗侵蚀了。
谢风眠淡漠的扫过莫鸯鸯,陌生的很,他有些不耐烦道:“让开,别挡路。”
他的眼神让莫鸯鸯喉咙处仿佛卡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每吞咽一下,都疼的钻心。
她拖着还流着血的双腿,转身一步步离开。
对谢风眠来说,这一出就是闹剧,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风眠一走,莫诗旋脸上的苦情一点点消失,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对方几乎是立刻意会,冲着莫鸯鸯冲了出去。
“贱人,打了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几个人再次抓住莫鸯鸯,正准备打她。
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惊的众人纷纷转身。
却见一辆黑色宾利雅致将她们停在路边的红色保时捷撞了个结结实实。
保时捷的车门被撞的凹进去,彻底变了型。
保时捷是莫诗旋的,莫家给她的新买的,车牌都还没上。
看着自己的车被撞,莫诗旋目眦欲裂。
她的跟班吼道:“你是不是有病,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
宾利驾驶座玻璃缓缓落下:“你们的车?”
清泠的声音,低沉悦耳。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便能让人沉醉。
声音飘到莫鸯鸯耳中,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瞬间什么疼,委屈,快死了,全都忘了,她几乎是本能的开始打哆嗦,只剩下怕。
不好,这特么是……
莫诗旋看见车窗后出现的人,张大了嘴,结结巴巴:“谢……谢……五爷……”
她的跟班一听,全都震惊的捂住了嘴。
所有人都知道全夏城,敢称谢五爷的,只有一个人。
谢家老夭,谢西泽。
方才出去的谢风眠的小叔叔,一个传奇,一个全夏城女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见一面的男人。
谢西泽微冷的眼眸轻扫过看着他满脸惊艳的众人,缓声道:“这车……”
莫诗旋几乎是立刻道:“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您肯定不是故意的,我……”
谢西泽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扬:“抱歉,我就故意的。”
“啊?”
谢西泽眼眸微黯:“挡了我的路,碍眼。”
莫诗旋莫名的感觉气温下降数度,结巴道:“是……是我们……没眼色,挡了您的路……”
忽然,谢西泽淡道:“上来吧。”
莫诗旋先是一愣,随即激动的轻颤,她努力掩藏自己的狂喜,一张脸羞红,看一眼左右跟班,她们震惊嫉妒又羡慕的眼神,强烈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莫诗旋缓缓抬起了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迈着她自以为优雅从容的步伐,来到了车前。
“五爷,给您添麻烦了。”莫诗旋娇俏的说了一声。
随后红着脸伸手去拉副驾驶车门,刚握住,一盆冷水浇下来。
她听见谢西泽幽幽道:“莫鸯鸯,你瘸的是腿,不是耳朵。”
第5章 不恶心人你会死啊
莫诗旋的原本满心狂喜,听到这话,瞬间像被丢进冰窟。
莫鸯鸯……
为什么是她,那个贱人……
莫诗旋猛地扭头,看向莫鸯鸯,虽然她极力忍耐,可是抽动的咬肌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嫉妒愤怒。
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是莫鸯鸯。
莫鸯鸯知道躲不过,转过僵硬的身体:“我……不……不……”
临近正午的阳光,刺眼的很。
莫鸯鸯却在看见车窗后的人那一刹,下意识闭上眼。
他太耀眼了,比那阳光更加夺目。
片刻后莫鸯鸯睁开眼,对上那双任何人看见都再难忘的眼眸。
谢西泽的眸子如月落星河,璀璨夺目,如皑皑雪原,冰封三尺。
看着这双眼,莫鸯鸯所有拒绝的话,都不敢再说出口,她吞咽一下喉咙:“好的,五叔!”
她暗恋谢风眠多少年,就怕谢西泽多少年,怕到,听到他声音,就哆嗦。
外人的都说,谢家五爷君子端方,翩翩清雅。
莫鸯鸯只想呵呵:呸,禽兽!
莫诗旋握紧手在一旁看着,嫉妒在她心里烧成了燎原大火。
她一直恨莫鸯鸯,可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
为什么,她都已经成了落水狗,却还能获得谢五爷的关注。
谢家什么样的地位,谢五爷何等高贵的身份,莫鸯鸯何德何能,她不过是一个卑鄙愚蠢抢走了自己莫家千金位子的贱货。
莫诗旋努力压下心头的嫉妒,露出一个温柔的有些变形的笑:“鸯鸯,你腿疼不疼?”
莫鸯鸯:“滚。”
莫诗旋半张脸红肿,眼睛含泪,咬着下唇,怯怯的扯了一下莫鸯鸯的衣角。
带着哭腔道:“鸯鸯,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天,你受委屈了,你在等我两天,我很快就能劝动爸爸妈妈让你回来的……”
莫诗旋长相随了莫夫人,五官清丽,尤其是那一双眼,哭的时候,格外的动人,惹人怜爱。
两年前,莫鸯鸯就是被这一双眼欺骗的,觉得这女孩儿善良又柔弱。
如今再看,莫鸯鸯只想抽自己一个耳光,眼睛瞎了,当时为啥不去把眼捐给有需要的人,白长了。
莫鸯鸯呵呵:“你特么不恶心人会死是吧?”
莫诗旋一脸委屈,怯怯的看一眼谢西泽:“五爷,没事的,鸯鸯只是脾气有点不好,但心底还是好的……您别见怪!”
莫鸯鸯恶心的不行,伸手打开后座车门弯腰要上去。
结果,谢西泽冷声道:“下去。”
莫诗旋一听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她方才说的有用。
她正想说话,只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捏着一块真丝手帕,从车窗伸出来。
那手太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像最完美的艺术品,让莫鸯鸯一瞬间有些晃神。
“擦一下副驾驶门把。”
莫鸯鸯愣住:“啊?”
谢西泽:“脏。”
……
第6章 温柔又无情
莫诗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她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都没觉得疼。
听着谢西泽这毒舌,莫鸯鸯觉得——爽!
可是,如果让她滚蛋,她会更高兴。
莫诗旋不甘心,谢五爷一定还不知道她有多好多优秀。
她伸手拉住莫鸯鸯的手,满脸关切,恳求道:“鸯鸯,你跟我回家吧,我们一起去求爸爸妈妈……他们只是恨铁不成钢,但他们还是爱你的。”
莫鸯鸯一把甩开:“滚,没完没了是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也豁出去了,而且在一眼能看穿人心的谢西泽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没用。
莫诗旋委屈的攥紧自己的双手,动动唇想说话,却不敢,她咬着唇,眼睛哀求的看向谢西泽。
“五爷,您……能不能劝劝鸯鸯啊……她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我真的很担心,万一遇到坏人,人就毁了……”
谢西泽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瞥了一眼莫鸯鸯:“擦好还不上来,也不嫌辣眼。”
莫诗旋如遭雷击。
莫鸯鸯吞了一下口水,拿着手绢去开后座车门。
谢西泽:“副驾驶。”
莫鸯鸯的哆嗦一下,手在后座车门那擦了一下:“我……我就是擦一下后边门把……”
虽然莫鸯鸯怕谢西泽怕的要死,不,她现在已经快死了。
但……谢西泽排在死前头。
着巨大压力,她打开车门上去。
小心翼翼上车,莫鸯鸯大着胆子悄悄抬头,看一眼谢西泽,这一眼看的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眼里只剩下惊艳。
莫鸯鸯每次见谢西泽都觉会得,老天不长眼,大概把所有宠爱都给了他一人。
此刻他端坐在那,衣冠楚楚,背后阳光落满身,薄薄的金光令他如神明般,不可侵饭。
白色衬衫扣到最后一粒纽扣,高挺的鼻梁上是一付金色边框的眼镜,鼻梁下微薄的唇,弧线优美的下颌。
儒雅,清隽,矜贵,整个人都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谢西泽正微微垂眸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底波澜不惊,一身清雅,如皓月清辉,惊艳四季年华。
他仿佛是高天上,最远的那朵云,禁欲,圣洁,遥远……
但是,莫鸯鸯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看起来多完美,其实就有多可怕。
“一年没见,一如既往没有长进。”
声音清冷,像冬日艳阳下的冰川。
明媚且寒冷。
莫鸯鸯上一秒还很刚,下一秒怂如狗:“是,是,我这不是看见五叔您太激动了。”
谢西泽浅笑:“出息!”
他这一笑,如初雪霁初晴,无边温柔。
禁欲到极致是无欲,温柔到极致便是无情。
这人多无情,莫鸯鸯心知肚明。
但是,被这样的人用那样看似温柔的眼神看着,用那样宠溺的话语说着,莫鸯鸯这心肝儿还是狠狠颤了一下。
她一直很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又这样无情的男人!
他似乎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但,又会对所有人都很坏。
……
第7章 太优秀招人妒
莫鸯鸯讪讪笑道:“您依然风采依旧。”
谢西泽扫过外面嫉妒的面部有些扭曲的莫诗旋:“赔偿会有人送到你家。”
莫诗旋:“不……”
刚说一个字,面前的豪车就启动了。
莫诗旋站在原地,闻着尾气,慢慢握紧了手。
她身后的根本一个个嫉妒的都快疯了。
“莫鸯鸯这个贱人,怎么跟谢五爷搞一块去了,诗旋,五爷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么能让她上车?”
莫诗旋冷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看向汽车消失的方向,眼底恨意汹涌。
谢家,名满夏城。
如果豪门也要分等级,谢家是王者,莫家……撑死白银!
提及谢家,没有人能绕过谢家五爷——谢西泽。
谢风眠的小叔叔,没比他大几岁,却已是满身光环,比谢家任何一人都要耀眼。
他仿佛是出生自带BUFF,他走过的地方皆是旁人一生难达的巅峰。
智商妖孽,16岁考上大学,读的是谁都不看好的生物工程专业。
没毕业便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学术论文个人专利对他而言如同简单的像做一加一。
他年纪轻轻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天才科学家。
谢西泽是最年轻的生物工程博士,如今名下有多家大型实验室,每年研究出的专利多到数不过来。
随便一项转让费,都可以低的过一个大公司的年利润,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生物制药公司。
霸道总裁什么的,在他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他是商人里最成功的科学家,也是科学家里最成功的商人。
都说人无完人,但是,谢西泽除外。
有人说,如果这世上有神仙,那定然是谢西泽那般。
不止是出身和智商,还有他那张脸,惊为天人!
全夏城所有的男那女女削尖了脑袋,都想看他一眼。
莫鸯鸯除外。
坐在谢西泽的车里,莫鸯鸯如坐针毡,她宁愿现在去跟莫诗旋他们一群厮打。
“似乎每次见到你,都很狼狈?”
莫鸯鸯尴尬笑笑:“大概是太优秀了,招人嫉恨……”
谢西泽:“呵……”
莫鸯鸯鼓起勇气:“五叔,谢谢您今天救了我,我……不打扰您宝贵时间了,您在前面随便放我下来就好!”
“去我实验室,给你上药。”
实验室……
莫鸯鸯顿时浑身紧绷,立刻想起来10岁那年看到的一幕,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刻道:“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太麻烦了,我没事,都不疼的……”
谢西泽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水,递给莫鸯鸯:“喝了。”
莫鸯鸯接过来:“这什么?”
谢西泽:“能毒哑你的药。”
莫鸯鸯……
她——信!
“呵呵……五叔,您真幽默。”
红灯,车子停了。
莫鸯鸯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舔舔嘴唇,心头读着秒。
等红灯还剩下最后十秒,忽然一手打开安全带,一手打开车门,人从车上滚下去。
整个过程快的惊人,吓得旁边都准备松刹车的司机,想骂娘。
莫鸯鸯顾不得身上的伤,连滚带爬逃命似得跑了。
虽然很丢人,很狼狈。
可是,那也比去谢西泽的实验室要好。
她都快死了,不要去遭那罪了。
谢西泽看着莫鸯鸯逃窜的背影,镜片闪过一道冷光……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
第8章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狭小的出租屋内,烟味弥漫。
头顶老式风扇,吱呀吱呀转着,房间里压抑的让人呼吸不畅。
破旧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黑色吊带长裙,肤如白雪,波浪长发,红唇若丹霞,像是从鬼怪小说里走出来的狐狸精。
葱白似得指间夹着燃烧到一半想香烟,她眉头紧锁,忽然破口大骂:“草……”
“莫鸯鸯,老娘早他妈跟你说过何诗旋那就是一个婊,你还跟我犟,现在好了,全都被她抢走,还搞成了这幅鬼样子,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莫鸯鸯瘫在烂人沙发上,目光呆滞:“那本来就不是我的!”
被赶出莫家后,蓝冬至收留了莫鸯鸯。
两人高中认识,最初互看不顺眼,还约过架,现在也没看对方顺眼过。
但,她们却又是在彼此最落魄的时候,毫不犹豫伸出手的人。
蓝冬至咬牙切齿:“滚滚滚,看见你我就烦,手拿一副炮灰标配的牌,一辈子都翻不了,你死了,老娘乐的清闲,再也不用管你的破事,早看你不顺眼了,蠢的跟猪一样,你……”
骂着骂着蓝冬至忽然骂不下去了,她眼眶微红,却硬是咬牙忍住,怒道:“你他妈要是死了,别指望老娘会为你留一滴泪。”
莫鸯鸯眼珠子转了一下:“我就指望你给我收尸了。”
蓝冬至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用力碾碎。
“今晚跟我去上林春。”
上林春是蓝冬至现在上班的地方,夏城最高级的会所。
“干嘛?”
“干嘛,你不是喜欢谢风眠吧,今晚你去把他给睡了,他今晚有局。”
莫鸯鸯震惊,立刻摇头:“不行,他本来就看不上我,我这样做,他会恨我的。”
蓝冬至恨铁不成钢:“不行个屁,你丫都快死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恨你刚好让他记你一辈子,难道你想死了,还带着遗憾?总要让她知道,你爱过他。”
莫鸯鸯眼底的光慢慢淡下去……
过了会,蓝冬至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道:“你说的对,这是我心里最后一件遗憾了。”
……
晚上,上林春。
蓝冬至去陪客人喝酒,走之前告诉莫鸯鸯谢风眠所在的包房。
莫鸯鸯鼓足了勇气,还是不敢出去。
她看一眼桌子上的酒,端起来一瓶灌下去后。
好了,不怕了。
莫鸯鸯甩甩脑袋,眼前出现重影,她走了一会,看到对面似乎来了一个人,那人看身形似乎就是谢风眠。
于是……莫鸯鸯一下扑进了那人的怀里,抓着他的衣领。
“谢风眠……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十年……我暗恋你整整十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完成我人生最后一个愿望好吗?”
谢风眠从包房出来,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张着嘴好一会发不出声音。
“五……五叔,这……怎么回事?”
谢风眠内心在尖叫,妈呀,我叔跟女人抱了。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
他们全家都以为他五叔要献身祖国的科学事业,实验室就是他的家,研究成果就是他老婆。
谢西泽拦着莫鸯鸯的腰,防止她摔下去。
他脸色有点危险:“就你看到的这点男女事。”
第9章 你在这儿打扰我们了
咕嘟,谢风眠吞了一下口水,“你们什么时候……”
谢西泽轻轻推了一下,被莫鸯鸯打偏的眼镜,忽略掉他怀里的女人,他依然是衣冠楚楚出尘脱俗的模样。
他抬头说了一句和他外表不太相符的话:“你不觉得,你在这儿太打扰我们了吗?”
“我……”
谢风眠多看了一眼莫鸯鸯,她醉的厉害,整个人都趴在谢西泽的怀里,显得娇小玲珑,竟然带着一抹动人心魄的艳色!
谢风眠忽然觉得,这莫鸯鸯人品虽然不好,但,模样的确不错。
怪不得他那速来坐怀不乱,如世外仙人一般的五叔会心动。
莫鸯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醉眼迷离的望着谢西泽,伸手去拉他衣领。
将他那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拽的凌乱。
莫鸯鸯还说:“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今晚……能不能……唔……”
莫鸯鸯的嘴巴被谢西泽抬手捂住。
谢风眠只觉得,太特么劲爆了,敢情五叔今天要下凡了。
他忙贴心问:“五叔……需要我安排酒店吗?”
谢西泽抬头看他一眼。
谢风眠:“好的,我这就滚。”
他片刻不敢停,麻利的转身滚蛋。
走两步,赶紧把手机掏出来,解锁,打开微信,找到家庭群。
谢家长孙:爷爷奶奶,爸妈,二叔四叔,我五叔有女人了,我刚刚亲眼看见,他抱了一个女人,今晚可能要……下凡!
滴滴滴滴滴滴………………
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家炸了!
蓝冬至不放心莫鸯鸯,应付完客人,匆匆出来找人。
结果……正巧看见莫鸯鸯抱着谢西泽衷情,吓得她赶紧藏起来。
蓝冬至缓缓靠近,想听说的什么,看看顺便能不能将莫鸯鸯救出来。
她听见,谢西泽清冷的嗓音,说道:“你确定,你告白是人是我?”
莫鸯鸯:“没……没错……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绝对,不会错……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吗?好不好?”
谢西泽:“挺好的。”
听到这墙角,蓝冬至恨的墙砸墙。
她捂住眼,暗暗骂了一句:“草,莫鸯鸯这个憨批,人都能认错!”
让你去找谢风眠,你特么去找他叔,算老几。
忽然,蓝冬至感觉身上一冷,仿佛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有点毛骨悚然。
她抬起头,就看见了谢西泽。
他站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如果怀里没有人,蓝冬至大概会以为,她见仙人了。
但……
他的眼睛一点都不仙,让蓝冬至只觉得皮肤似乎都结了一层冰。
她吞咽喉咙,抬手抚了一下,一点也不凌乱的头发,佯装若无其事的离开。
莫鸯鸯,老娘也有心救你,可那是谢西泽啊,你自求多福吧。
蓝冬至心想,都说谢五爷君子端方,所以,这货应该没事吧。
但愿!
第10章 你来给我收尸
天还没亮,莫鸯鸯脸色惨白,衣衫不整,双眸慌乱透着无尽恐惧,跌跌撞撞从酒店冲出来。
她害怕的牙齿一直在打颤,她比她从医生那得知自己只有三个月可活,还要可怕。
回到蓝冬至才出租屋,莫鸯鸯一把抱住她:“冬至,我要死了!”
蓝冬至扒拉下她的胳膊。
“你不本来就要死了,你别告诉老娘你没成功。”
莫鸯鸯摇头:“不,你不懂,我说的是,我……我……你要是醒来后看见,躺在你旁边的男人是谢西泽,你……”
蓝冬至的脸色立刻黑下来。
莫鸯鸯拉着蓝冬至的手:“帮我,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安静的去死。”
没人知道今早当莫鸳鸯醒来,看见身边人那一刻有多么的震惊,惊恐。
她以为自己是在狗血剧的炮灰,结果是恐怖故事里的炮灰。
都说谢西泽是最完美男神,可,莫鸳鸯知道,他根本不是。
他外表谦和儒雅,内心却是极度冷漠偏执。
任何事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他的智商他的能力可以轻松操控一切,他是所有游戏的制定者。
如果被谢西泽抓到,莫鸳鸯哆嗦一下,她会生不如死的。
蓝冬至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指着她:“你……”
她暴躁的骂道:“滚滚滚,你自己去死,
蓝冬至感觉自己肺里像是点了炸药包,她嘴里骂着,手里却已经拿起了手机,恨恨的拨了个号码。
“喂,是我,谁谁谁……我是你爹……”
“你上次不是说,你手里有一套房子还没出租,对,我要租,现在,马上,我不管你之前跟谁谈了什么价格,这房子老娘要租,三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蓝冬至抓起茶几上的纸笔,刷刷写下一个地址。
“自己滚过去。”
莫鸯鸯本来很怕,可是此时却忽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她拿起地址:“过几个月,你来给我收尸。”
蓝冬至牙根气的痒,她抓起钱包打开,将里面现金抽出来一部分,听到莫鸯鸯这话,握紧手,将钱塞回去,连同钱包摔进莫鸯鸯怀里。
“滚……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给当奶妈。”
莫鸯鸯忽然抱住她:“冬至,我走了。”
蓝冬至眼眶一红,狠心推开她:“滚。”
十分钟后,蓝冬至收到一条微信。
【莫鸯鸯】:冬至,枕头下那块表是我唯一从莫家带出来的东西,还能值不少钱,你拿去卖了。
以后不要喝太多酒,你胃病已经很严重了,我不想没几年就在下面见到你。
上林春不是个好地方,以后能别去就别去了。
你要对自己好点啊!
屏幕上忽然落下一滴水渍,蓝冬至伸手去擦,可是越擦越多。
……
第11章 想挖你心啊
莫鸯鸯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我很快就要死了,只要熬过这三个月后,就算谢西泽找过来,找到的也是一具尸体罢了。
可是……
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死。
谢西泽也没找过来,万幸。
莫鸯鸯却等来了莫夫人罗茜,她依然是那样精致优雅,在贵妇圈儿里被称为穿衣典范。
看着这个自己叫了20年妈妈的女人,此时莫鸯鸯说不出什么感觉。
罗茜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怪我们,可是你做的事,也太伤我们的心了,但是,这事跟翔宇没关系,他一直在医院根本不知道,他小时候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清楚,去不去见他……你自己看着办。”
莫鸯鸯低下头:“好……我去。”
莫翔宇是罗茜的儿子,小时候,对莫鸯鸯一直很好。
只是,他心脏从小就不好,近年来住在医院的时间远比家里要多。
如果对莫家还有什么留恋,大概,就是莫翔宇了。
重新回到莫家,莫鸯鸯感觉陌生的很。
莫诗旋从楼上下来,看到莫鸯鸯,脸色立刻变了:“你……”
莫诗旋立刻走到罗茜身边,挽住她胳膊,“妈,她怎么来了?”
罗茜拍拍她手背,道:“鸯鸯,你好好休息一下,换身衣服,明天去医院。”
“好。”
莫鸯鸯冷着脸从莫诗旋面前过去,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张口无声:“傻——B!”
莫诗旋气的脸都绿了:“你骂我?妈,她刚刚骂我……”
莫鸯鸯:“我没有。”
罗茜有些不耐:“好了诗旋,别胡闹。”
“妈,我没有胡闹,她刚刚真的骂我……”
莫鸯鸯耸耸肩,上楼。
重新回来,她就没想跟莫诗旋和平共处!
晚上,她有些口渴,想下楼喝水。
路过莫诗旋房间,房门没关好,留了道缝。
莫鸯鸯不想偷听的,可是路过的时候恰好听见,里面传出一句话。
“这两日你且忍忍,不要跟她闹,她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你跟她有什么可计较的?”
莫鸯鸯愣住,停下了脚步。
随后是莫诗旋惊喜的声音:“真的吗?她的真的快死了?”
“她病是真是假,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你哥哥的心脏匹配,懂吗?”
“我懂了,可是万一她不肯呢……”
“她都快死了,还有什么,肯不肯的?这事还由得了她做主吗?”
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冷喝:“谁在那儿。”
莫鸯鸯吓得捂住口鼻,转身往回跑。
回到房间,莫鸯鸯颤抖着将房门反锁,她此刻心里只觉得无限恐惧,仿佛跌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为什么莫夫人会知道她得了绝症?
还有她来找自己,根本不是去看莫翔宇,他们是想挖她的心。
莫鸯鸯通体冰冷,曾经以为的亲人,全都变成了魔鬼的模样。
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翻滚,忍不住想要呕吐,她捂着嘴跑进洗手间。
吐着吐着,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她……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但是莫鸯鸯现在没时间管这个,她得先从这里离开。
快速套上衣服鞋子,莫鸯鸯准备开门出去,却发现……打不开了,房门从外面被人锁上!
第12章 去你M的良心
莫鸯鸯脸上的血色退尽,心脏一点点冰凉下来。
她们知道她听见了,这是要将她关起来。
过去很多年,莫鸯鸯都以为,她是了解莫家的人。
可是自从生日宴之后,莫鸯鸯发觉,她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莫家,没有真正踏入过莫家的核心。
他们的转变似乎是一瞬间的,在生日宴后,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过去的亲情悉数都没了。
莫鸯鸯不蠢,她只是念旧,别人都将她抛下了,她心里却还牵挂着最后一点情分。
只是这点情分,却成了,递给莫家人屠戮她的刀。
莫鸯鸯知道罗茜和莫诗旋在门外,她冷声道:“放我出去。”
过了会,罗茜略带遗憾的声音响起。
“鸯鸯,既然你听见了,那妈妈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我希望你能体谅妈妈一下,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哥哥那边医生已经下了病危,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他就……”
说着说着罗茜哽咽起来,“鸯鸯啊,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肯定不忍心看他去死是不是?”
莫鸯鸯咬牙:“我忍心。”
罗茜吼起来:“莫鸯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反正你都快死了,要心脏还有什么用,就不能拿来救你哥哥?”
“我们养看你20年,让你做莫家千金,让你衣食无忧,你就算死,好歹也享尽了人间富贵,你就当死前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不行吗?”
莫鸯鸯气的笑了。
这样的强盗逻辑,她竟然说的那么理智气壮。
就算她快死了,可是她还没死。
她们凭什么来决定她的生死。
心脏是她的,她想给就给,不想给,谁也拿不走。
莫鸯鸯咬牙,她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罗茜声音缓和下来,道:“鸯鸯,你好好考虑清楚,你欠我们莫家的养育之恩,如果你有良心,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莫鸯鸯去你M的良心。
说出这种话,真的是贱者无敌了。
她得赶紧逃出去。
报警?
不行,证据呢,她有什么证据说,莫家要挖她心脏?
到时候不了了之,只会让莫家将她看的更紧。
找冬至也不行,她一个人就算赶过来也没用。
只能靠自己了。
莫鸯鸯检查房间果然窗户也被锁了,只有浴室有一个狭窄的小窗子,目测,勉强一人能通过。
莫鸯鸯将床单窗帘,撕成布条,打结绑成长绳。
想想,又不行,罗茜心思缜密肯定随时关注着这里,一旦发现她跑了,会立刻追来。
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莫鸯鸯翻遍房间,找到了一节电池,一张口香糖的锡纸。
她灵机一动,锡纸两段链接电池正负极,不一会锡纸中间着火。
莫鸯鸯将着火的锡纸丢到床上,看着火苗燃起,她第一次感激谢西泽,这还是几年前他教她的。
等火燃起后,莫鸯鸯打了119.
估算着时间,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后,莫鸯鸯从小窗钻出去,抓着绳子从二楼爬了下去。
消防车来,莫家一阵兵荒马乱。
莫鸯鸯趁乱逃走。
逃跑路上,莫鸯鸯想着另外一件事,路过一家药店,犹豫之后还是跑了进去。
从药店出来,她匆匆进了一个公共厕所。
几分钟后,看着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线,莫鸯鸯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第13章 抓回来腿打断
莫鸯鸯扶住墙,勉强支撑住自己没倒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前,莫鸯鸯觉得自己人生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悲剧。
到今天,她才觉得,这特么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恐怖故事啊。
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过去做了太多缺德事,所以现在报应来了,竟能衰成这样。
每一次以为都是倒霉终点,但,事实告诉她,她还可以更惨一些。
莫鸯鸯已经到想哭都哭不出来的地步。
蓝冬至说她拿了炮灰标配,她觉得不对,是炮灰的顶级配置才对!
……
天亮,莫鸯鸯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来到医院。
在门外徘徊半个小时,咬牙进去。
蓝冬至说验孕棒也可能出错,最好还是去医院!
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一天,可这孩子,她还是想确定到底有没有。
如果没有,那她死的时候,也不至于有负罪感。
……
院长讨好道:“谢先生,您看咱们医院的实力就算在全国都能排前三,只要您同意跟咱们医院成立联合实验室,我可以保证,一切都听您安排,绝不会插手您任何决定……”
谢西泽脸上带着疏离礼貌的微笑,并没说话,院长着急的擦汗。
莫鸯鸯刚挂上号,从电梯出来迎面就看见,谢西泽在院长一众医生陪同下,如国王一般视察领地。
他在人群耀眼如斯,风华难掩。
莫鸯鸯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身。
“莫鸯鸯!”
一脚没跨出去,夺命魔音已经袭来。
莫鸯鸯后悔,她就不该作死的来医院,来个屁啊。
就她现在这霉运,出门没被撞死都是万幸。
莫鸯鸯咬一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她缓缓转过身露出恰好好处的惊讶:“五叔?好巧啊,您怎么在这儿?”
装,往死里装!
打死都不承认做过那事。
谢西泽走来,伸手非常自然的摸了一下莫鸯鸯额头:“脸色很差,病了?”
他身后的一众人,惊讶的张大了嘴。
谢博士他……摸了女人的头。
莫鸯鸯吓得脸更白了:“不……不,是我朋友她不太舒服,我来给他拿点药。”
“什么病?”
莫鸯鸯为难道:“就是女人那点病,别人隐私不好说。”
谢西泽眼角上挑,淡淡瞥她一眼。
“是吗!”
莫鸯鸯小声道:“五叔,您要没事我先走……”
“有事。”
“您……说!”
“最近我在找一个东西,你帮我留意一下。”
莫鸯鸯:“您说我一定帮您留意。”
谢西泽垂眸,纤长浓墨如羽翼的睫毛在脸上投出小片剪影,他好看的手缓缓松了一下袖口。
“三个月前,我捡回家一个醉猫,本是好心收留,她却不知感恩,咬了我一口跑了,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里阴影……”
他声音清和,说的随意。
莫鸯鸯双腿颤抖,强作镇定:“这猫也太过分了,过分!”
谢西泽似笑非笑:“是啊,过分,这三个月我等她自己回来认错,可她却完全没有悔过的意思,你说,怎么办?”
他声音好听,低沉迷人,可是莫鸯鸯愣是听的毛骨悚然。
避开谢西泽那洞悉一些的眼神,她装作愤怒的样子:“让我说,就应该抓回来,腿打断,牙掰了……嗯……就这样!”
谢西泽那星河般璀璨的眸子盯着她。
在莫鸯鸯快扛不住的时候,听见他幽幽道:“你说的对,的确应该抓回来,腿打断,看她以后,还怎么跑!”
第14章 小辣条,你好鸭!
谢西泽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头微侧看着她。
透过薄薄的镜片,莫鸯鸯能看见他的双眸,如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
莫鸯鸯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此刻感觉头皮都麻了,双腿莫名的开始疼。
这个死变tai……
如果被他知道,她肚子里还踹了他的种,那……
莫鸯鸯想想毛骨悚然,太特么可怕了。
她吞吞口水:“那个……五叔,我回头一定帮您留意,我先去给我朋友拿药,再见……”
说完,莫鸯鸯飞快就跑逃命似得,转眼就不见了。
谢西泽眼睛微眯,勾起唇角,他侧目看了一眼助手。
助手立刻离开。
莫鸯鸯也不检查了,直接冲出了医院,
还查什么怀不怀,跑路才是真的!
莫鸯鸯心里安慰自己,她只是挂了一个妇科的号,还没有去看医生,应该没事,他不会知道的,肯定不会……
后有莫家这头狼在追,不挖她心不罢休,前有谢西泽这只虎,张开嘴在等,不要她命,不撒手。
这个夏城真他妈不能待了,死也不能死在这儿。
……
半个小时候,谢西泽在院长的恭送中离开医院。
上车后,“人呢?”
助手低下头:“先生……她很快就发现我了,滑的跟泥鳅一样,我……跟丢了……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谢西泽没说话,助手将低的更很。
过了片刻,他听见谢西泽说:“从小到大都一样,永远都学不会乖。”
他声音轻柔,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助手知道,这话不是跟他说的。
他有点想同情莫鸯鸯。
谢西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把她带到我实验室,今晚。”
助手缩缩脑袋,他不止是同情莫鸯鸯了,而是想给她点根蜡。
一个小时后,莫鸯鸯给蓝冬至发了条短信。
【莫鸯鸯】:冬至,你自己要好好的。
随后关机,将电话卡抠出来,折断,丢进了马桶里。
耳边传来广播里列车员标准的普通话:旅客朋友们欢迎乘坐本次列车,前方到达车站津川站……
…………你……好……五……年……线…………
森冷雪白的实验室里,莫鸯鸯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如何挣扎都没用。
谢西泽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是一副金色边框眼镜,逆光站在他面前,洁净不染尘,像天使又像魔鬼,唇微扬,完美的不似真人。
他手里捏着锋利的手术刀:“别怕,只是断条腿而已,并不疼。”
“先从哪条开始呢?”
莫鸯鸯疯狂摇头,“不要,我不要变瘸子,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认错人了……”
谢西泽仿若没听见她的求饶:“右腿吧?我看不错!”
他扬起手中刀,莫鸯鸯尖叫:“不要……”
惨叫一声,莫鸯鸯猛地坐起,面色灰白,瞳孔收缩,满脸惊恐。
“妈妈,你怎么了?”稚嫩的小奶音将莫鸯鸯从恐惧中唤回。
莫鸯鸯呆呆转过头,眼前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圆圆粉嫩的小脸蛋,大大黑黑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垫着小脚,努力仰起头,一只肉肉的小爪子,正扯着莫鸯鸯的衣角。
看着眼前Q版的小萌物,莫鸯鸯瞬间长长出了一口气,一把将小萌物抱住,脑袋在她小身板上蹭了蹭。
“吓死我了,还好,只是个噩梦,嗷呜……妈妈刚才做梦梦见了一只打怪兽,现在好害怕,需要辣条亲亲才能好。”
肉呼呼的小爪子,努力将莫鸯鸯的脸推开,冷着小脸:“呵呵……”
第15章 他又不是我爸,干嘛喜欢他
辣条模样生的冰雪可爱,被莫鸯鸯养的更是肉呼呼的,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板着小脸,依然能萌人心。
他将莫鸯鸯的脸推开后,后退一步,将自己兔耳朵卫衣上被蹭出来的褶子抚平。
才抬起头认真道:“韩鸯鸯女士,麻烦你成熟点,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样幼稚的女人。”
“还有,不准再叫我辣条,再有下次,账你自己算。”
莫鸯鸯为了躲谢西泽,改了个姓,现在姓韩。
她姓皱起鼻子,可怜巴巴的冲辣条道:“辣条,妈妈晚上做饭的时候,烫到手了,可疼可疼了。”
她伸出左手。
雪白的手背上,有一点并不怎么起眼的红。
辣条小脸皱巴,嫌弃道:“你……笨死了。”
他转身去拿烫伤膏。
莫鸯鸯开心的伸出手等儿子来给她涂药膏。
五年前,在从医院跑出来后,莫鸯鸯便直接奔火车站,买了一张最快出发的火车,也不管开向哪儿,行李什么都没拿直接上车跑了。
夏城她根本待不下去,莫家在找他,谢西泽在抓他。
莫鸯鸯就想安静等死,可谁想,这一等5年过去,儿子都生了,她还活着,万幸。
辣条的小肥手给莫鸯鸯熟练的涂好烫伤膏,问:“还有哪儿?”
莫鸯鸯捂着心口:“妈妈心痛,需要辣条亲亲。”
辣条转身:“幼稚。”
“别这样啊,给个面子嘛。”
辣条置若罔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莫鸯鸯瘪瘪嘴。
说来奇怪,似乎离开了夏城,她的运气真的好了起来。
她本来买的去很远的南方,却在临近夏城的津川下了车。
用仅剩下的钱,租了个小房子等死。
可是,肚子都大起来了,孩子都生了她也没死。
后来去检查,医生说,她根本没有得癌症。
莫鸯鸯高兴极了,虽然孩子他亲爹可怕,可是,这儿子是她的小福星啊。
五年过去,他们在津川过的很好,很平静。
不管是莫家,还是谢西泽,谁都没有找来。
像方才那样的噩梦,莫鸯鸯已经许久没做了,现在回想,依然心有余悸。
时隔多年,她对谢西泽的恐惧,依然根深蒂固。
莫鸯鸯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这样一直安稳的过下去。
谁都别来打扰她!
唯一不好的就是……儿子太聪明,完全继承了他亲爹的智商和美貌。
为了让儿子看起来不那么像他亲爹,莫鸯鸯可足了劲儿投喂他,终于,将他养成了一个小胖子。
胖了的辣条,终于不太那么像谢西泽了。
正想着,莫鸯鸯听见。
“谢西泽博士和他带领的团队,利用生物基因技术研究出了针对心脏病的有效药,玄泽集团也因此股价暴涨,谢博士更是被选为全球年度人物……”
辣条眼睛紧紧盯着电视里的那依然耀眼的人,看的莫鸯鸯心脏跳的都慢了,她赶紧道:“辣条,看《小猪佩奇》吧,这一点意思都没。”
辣条拖着小肥脸:“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莫鸯鸯小心问:“你……喜欢他?”
辣条摇头:“不喜欢啊,他又不是我爸爸,干嘛要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