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怪异的麟王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世上哪儿有什么神神鬼鬼,我…………我不怕!我不怕!…………”
姚纤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揉捏着终于解麻了的腿脚,一瘸一拐的试着往殿门外走。
“哎…………这样度日真是好艰难呐!我一个初来乍到,在皇宫里又没什么依靠的人今后可怎么办呢?”
她走到了门口的大红柱子边,越想越感到难过,不由得靠着柱子伤心欲绝。
“难道我只有靠柱子!靠柱子!靠柱子的命了吗?我对麟王一片真心,为何换来的却是他的漠视和抛弃?他宁愿大婚之日去坐牢,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我新婚燕尔却只能住在冷宫里残喘度日,缺吃少穿就算了,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冷漠薄情?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呀!我为了他付出了清白之身和闺阁清誉,还跟母亲大人闹翻了,可是尽管我付出了那么多,他却为什么还是对我那么的铁石心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绝情?”
她直哭的嗷嗷作呕,头一直在大红柱子上擂的咚咚直响,不一会儿就撞破皮渗出了血。
“哎呀!我的好妹妹呀!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如此作践自己呀?”
这时,一双鲜红艳丽的花绘指尖关切地向她伸了过来,一个矫情娇脆的声音刺激了她的耳膜。
“呃?………………”
她忽然打住了嚎啕大哭的冲动,匆忙地擦干泪,抬眼看向对她关心问候的人。
“嗯?夏郡主,原来是你呀!你…………你怎么来啦?”
姚纤秀显得犹豫拘谨,同时她故意转过脸去,抑制着眸底里汹涌澎湃的悲伤。
“你为何如此悲伤呢?有什么难处吗?”
夏如嫣上前一步,亲切的拉过她的手,眼里渐渐溢出同情的泪花。
“没…………没什么!”
她说着失落的抽回手来。
“嗌…………你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啊!你初来乍到对宫里又不熟,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千万别逞强呀!”
夏如嫣心疼的伸手抚着她额际的发丝,脸上溢满了一片热情的关切。
“哎…………说了也无用啊!毕竟现在麟王也不在身边,哪儿像姐姐这般好福气呢?有个瀛王对你如此用心,哪儿像我呀!哎…………”
姚纤秀说着,泪眼婆娑的眼帘逐渐模糊她的视线。
“哎呀!妹妹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呀!”
夏如嫣忽然提高了声音,满脸的讶异之色,实则她的内心却是暗暗地紧了一下。
毕竟瀛王对她究竟用不用心,她心里还是隐隐有数的。
“姐姐呀!今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哎…………”
她一说三叹地转过身就要打算离开,夏如嫣却拉住了她。
“妹妹呀?你先莫要紧着走,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你笑纳了吧!”
她说着向旁边的翠柳儿使了个脸色,翠柳儿立时会意,她随即从袖中拿了些银两递到夏如嫣的手里。
“收下吧!总会有难处,能用的着的地方多了,等会儿待我去看过瀛王之后,给姐姐送些吃穿用度的东西过来。”
夏如嫣的关心一下子就暖到了她的心里,她的眼神里溢满了感激。
“你不必担忧,如今宫里有瀛王的照顾,我眼下还是有些方便,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你要是有难处了,我能帮到的话也是幸运。何况…………”她顿了顿,略微思忖了一下:“何况眼下大姐又不在,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想她要是知道你现在遭遇了不幸的话,一定会特别担心吧?”
她说着,眼神却狡黠的滑过姚纤秀的脸,嘴角隐隐地上扬,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她担心!我才不稀罕呢!”
“嗌?怎么这么说呢?听说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这样的姐妹之情我倒是盼还盼不来呢!”
夏如嫣说着,又伸手为她拍了拍粗布领口上的灰尘,眼神里全然是一片无辜且故作疑惑地笑意。
“哼!还好她失踪了!如果没有她的话,麟王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一时气恼过头说漏了话,立时急急地打住了。
“………………哼!总之她失踪了也是咎由自取,真是现世报!”
姚纤秀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狠戾的样子。
“啊………………原来如此呀!其实不瞒你说,姐姐这人心里确实是有一套的,今日难得遇到知心姐妹呀!这个我倒是早就想找个有同感的人一起说说心里话来着。”
“哼!像她那么无耻,我早就挖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姚纤秀盯着远处的天,眼里全是沉甸甸地恨意。
“啊………………无耻?”
夏如嫣又面露疑惑之色,并且搅弄着手里的绢帕,看似满面地同情实则心底里却笑的心肝乱颤了。
“妹妹呀!待会儿我过来你那里,咱们好好聊聊吧!眼下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行一步啦!”
夏如嫣说着,又向一旁的翠柳儿使了个眼色,主仆俩儿说着就转身径自离去了。
“小姐呀!你待会儿真要过去她那里吗?”
两人走远之后,翠柳儿开始小心翼翼地探问了。
“呵!当然不会去,一定要让她自己来找我,咱们不妨静静地等着吧!她最多超不过两天,就必定会来求我!不信走着瞧!”
夏去嫣说着这话的时候,脸色上悄然爬上了几丝暗笑的得色。
“可是…………小姐呀!咱们这次这么做会不会有些…………”
“嗯?………………”
夏如嫣闻言,忽然慢悠悠地转过了头来,狠狠地瞪着她。
“今天我必须再次警告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是此事走露了半丝半缕的风声,你也就等着下去见她吧!”
“啊………………奴婢…………遵命!”
翠柳儿怯怯地垂下了头,一脸的惶恐之色。
“这些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听进去了吧?”
夏如嫣说着,眸底里却又是一阵狠戾地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奴婢遵命…………”
“哼!要是你再这么优柔寡断心神不定,总有一天殒命了我也没办法!”
“奴婢遵…………遵命…………”
翠柳儿又怯怯地垂下了头,面色上全然是一片阴郁。
“走吧!去看麟王!”
“啊…………看麟王?!!!”
“要我说几遍,你是不是听不懂?”
“呃…………是,奴婢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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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的玺仁殿的殿级,正一步步往殿中走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咦?今天怎么守门的人都不拦我?”
夏如嫣忽然纳闷的瞅了瞅守门的侍卫,连通报一声的意思都没有。
“管他呢!兴许是他们知道小姐是瀛王身边的红人吧!想那么多干嘛呢?既然小姐能够畅行无阻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嗯…………话倒是没错!”
夏如嫣脸略略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嗌………………你看!那人是谁?”
“咦?那人看起来挺像是麟王呀!”
“麟王怎么会鬼鬼祟祟,形色怪异?”
“嘶………………不对呀!麟王怎么看起来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矮了很多呀!不过那人看起来分明就是麟王呀!”
“呃………………”
“走!去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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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奇怪的胎记
“小女子见过磐麟王,别来无恙呀!”
夏如嫣端着手,向他行了礼,却迟迟不见那麟王转过身来回应她。
“小女子………………”
“好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那人背着手,背对着她们主仆俩儿。
“想必夏郡主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挪了挪沉重的腿,她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麻木的不知所措了。
“麟王近况可还安好?实话说那么久了,我也一直琐事缠身,早就想过来拜会你的…………”
“你有事就直说吧!”
“呃…………麟王您这是…………”
夏如嫣见他还是背对着自己,毫无转身之意,自然也觉得有些心生疑窦。
“麟王您的王妃她现在非常思念你,你是不是有出去见见她的打算?”
谁知麟王竟然冷冷地拂袖一扬,摆了摆手。
“不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啊……………………”
夏如嫣故作惊讶,实则内心早就预料到了。
“哦…………那么…………那么难道她现在摊上了人命案,你也不担心吗?”
夏如嫣说着又暗暗地睨了他一眼,转而她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旁边挪了挪步子,故意想要观察麟王正面脸上的神情。
“哦…………我知道啦!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主张!”
麟王说着又向着边上转了转身体,故意侧身躲开她的试探的眼神。
“麟王…………您…………怎么今日如此…………如此拘礼…………”
她说着又向他的身边靠近了几步,原是嘴上说他怎么今日看起来如此“拘礼”,实际她内心却想的是怎么那么“古怪”呢?
“夏郡主就请回吧!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他说着,又头也不抬的直接朝着远处的内殿方向的廊道疾步走去。
“嗌……………………”
夏如嫣更觉得疑惑,她故意冲他喊了喊,原是想要叫住他问个明白,但是话到嘴巴却又没能出得来。
“小姐呀!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看样子麟王好像很不高兴见到咱们似的!”
旁边的翠柳儿早就等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既然眼看麟王这副态度,她自然也是流露出来一脸的不快之色。
“哎呀…………你懂什么呀!我来找他肯定是有我的主意的,反倒是他今天的样子显得好奇怪呀!想来我以往见到他都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莫非…………”
“小姐呀!会不会是麟王近来被囚禁于此,所以他心情不好,才性情大变的呀?”
翠柳儿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尽快离开了,但是她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托辞。
“不会吧?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秉性谦和,性情敦厚,谈吐文雅,言辞幽默,尤其是对女孩子他更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一副傲然冷脸的态度。”
夏如嫣不禁紧蹙着眉头,心里的疑窦却悄然无声犹如狡黠的蛇似的游移上了脑顶。
“小姐呀!你难道不知道吗?人可是会变的,更何况麟王他现在还身陷囹圄,可能在一筹莫展之际也难免会言行与以往有异,所以是不是您思虑太多了呢?”
夏如嫣看着麟王远去的背影,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哎………………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是呀!既然他都不想理会咱们,那么咱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翠柳儿暗暗地嗤之以鼻,但她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如嫣脸上的神色变化。
“嗌…………你看!他居然把袖口捞起来了,还露出了臂膀!”
夏如嫣惊讶的指着已经走远的麟王背影,对翠柳儿低声轻嚷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嗯?……………………”
翠柳儿看向远处的麟王,不禁又是一阵儿哑然失笑了。
“他可能是走热了吧!捞起袖子也没啥不对呀!”
夏如嫣却暗暗地拧紧了眉头,内心的好奇感不禁又驱使着她往前迈出了好几步。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为什么呀?哪儿不对呀?小姐…………”
翠柳儿虽然有些顾忌她,但是她内心却暗暗地不耐烦了。
“你看,麟王以往可都是谨言慎行,举止优雅,你说他今日怎么可能会…………”
“哦…………难道,小姐以为他不是麟王吗?”
翠柳儿这才恍然大悟了,但却还是暗暗觉得挺好笑。
“嗯?………………”
“怎么啦?”
“你看他的膀子上是什么?”
“膀子……………………”
翠柳儿抬眼朝着夏如嫣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啊…………好像是块胎记吧!”
“是啊!是啊!你看他那块胎记怎么像是受伤留下的疤呢?一般的胎记不都是黑色或者紫黑色的吗?可是你看他的胎记…………”
“哦!对呀!他的胎记看起来怎么像是一块红色的疤呀?”
翠柳儿此时也开始跟着夏如嫣的话题眉头微促,显得有些疑惑了。
“而且,上次在夏侯府里我给他敬茶的时候,我分明记得他的臂膀上没有任何痕迹的呀!”
夏如嫣捏着下巴,又陷入了一阵深沉的思索。
“我说小姐呀!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呢?其实这也不奇怪,兴许是他后来受伤了吧?”
“噢!也是吧!或许真是他后来受伤了也不一定吧!”
夏如嫣回过神来暗暗地扫视了一眼旁边的翠柳儿,唇角微微的扯起了一抹隐隐地冷笑。
“嗯!那好吧!咱们打道回府吧!”
“是!小姐!”
接着,主仆俩儿就一前一后的出了玺仁殿的大门。
“小姐呀!奴婢愚见,依奴婢看兴许是麟王近来烦心事太多,或许觉得身边的繁冗人事能简化就简化了吧!不知您觉得对不对呢?”
翠柳儿说着,紧走上前几步,暗暗地观察着夏如嫣脸上的神情。
“呵呵!不错,不错!你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呀!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直指人心啊!”
夏如嫣虽然面露愉色,嘴里是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已经隐隐地对她投以白眼。
“哼!真是个贱人!”
她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手里暗暗地搅弄着绢帕的手指也已经紧紧地在手里攥出了深深地印子。
“小姐啊!您就不必忧伤多虑啦!您看呀!您总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操碎了心,可真是菩萨心肠呀!”
翠柳儿面上虽是一脸谈笑风声的模样,实则暗暗地低头捂嘴并且嗤之以鼻了。
“哎呀!你怎么那么懂我的心思呀!看来呀!知我者莫若你呀!”
夏如嫣虽是嘴上这么夸着,实则手心里的绢帕已经被她攥的深深地随着印子嵌进了肉里。
“哎………………是的呀!你看呀!麟王其实也挺不易。”
“呵呵…………也许吧!”
“…………………………”
主仆俩儿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玺仁殿的大门沿着门外的丛林小道渐行渐远了…………
然而,此时在不高高的殿阁楼台上,却有一双如鹰蛰一般犀利的眼睛正在暗暗地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嗌………………”
“怎么啦?小姐!”
夏如嫣忽然停下脚步,故意神速的向身后四周扫视了一圈儿。
“我怎么觉得…………”
“小姐,您觉得怎么啦?”
“噢!我觉得…………觉得这天儿可能要变了!”
“啊……………是吗?不会吧?”
“呵呵呵呵!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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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有情人终成叛徒
窗外的夜幕繁星点缀,院阁里的丛林旁边那片桃林亭台顶上的琉璃瓦近日才刚刚遣人更换过,夜莺的眸子此时却正对着隐隐烛光的窗口,既像是在窥视又像是在探望一般,既神秘莫测又诡谲凌厉。
“哎…………今日的柱上又结了网,看那蜘蛛也是命如浮萍,辛苦织网却易碎难守,而我又何尝不是如那蜘蛛一般无所归宿呢?”
夏凌月凝望着书柜与房柱之间的缝隙,那里正有一只大花蜘蛛悬挂着。
“铃郎啊…………你还好吗?”
随后,她的目光又被旁的画轴牵走了。
那幅悬挂在书柜上的画正被夜风拂动的晃来晃去,她倚靠在躺椅上一手抚着硕大凸起的孕肚,一手杵着腮,眯缝着眼,目光也越来越迷离。
“铃郎啊!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他,呵呵………………那我就姑且当你是吧!”
她自言自语地凝望着书柜上挂着的画,不禁渐渐地又陷入了一片朦朦胧胧的睡意里去了…………
“傻丫头!我挺好啊!倒是你呀!整日胡思乱想不保重自己可不行哦!”
凝望着的那幅画上的翩翩俊俏美公子,他竟然冲她笑了,并且还一点点儿的从画里走了出来。
“啊………………你真来啦?”
夏凌月正半梦半醒间,发现铃郎从画里走出来回应着自己,原来她欣喜已久的期望也是可以成真的呀!
“傻丫头很久不见,你憔悴了。”
他坐下身来,倚着夏凌月身旁的椅子坐下了。
“铃郎……………………”
她溢满了泪的眸底里,此时正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你怎么啦?我这阵子不在人间,所以你就跟我聊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身边发生的事呗!”
铃郎望着她的眼神里,也同样闪耀着清澈透亮的星星点点,深邃迷人的眼神竟也透着一潭明月似的深情。
“铃郎……………………我………………”
一种惺惺相惜的熟稔感犹如多年失散的亲人,令她无处安放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温暖。
“傻丫头!你就是爱想太多,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还是应该改改了吧!”
铃郎伸手轻轻抚过她额际的发丝,脸上的神色却是满满的爱意。
“记得那时候,我还好小呀!呵呵呵呵呵…………”
夏凌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前尘往事的美好回忆,她的思绪又随着回忆飘远了…………
“那些年咱们一起朝夕相处,我有心事总会对你倾诉。我自小就无母,父王妻妾多,子女也多,他说怕我吃亏就一直把我寄养在姑姑家。记得那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好小啊!那天你浑身是伤,犹如一只流浪狗似的无助!当时,我就把你收养了。那时候总是期待长大以后就好了,长大了就会走自己想走的路,做想做的人,说想说的话………………呵呵!可是现在我才知道,真正到了小时候羡慕的年纪,我却并没有成为小时候想成为的人。小时候睡着了醒来枕头上经常是口水,现在睡觉醒来枕头上经常是泪水,心灵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归宿感,不了解身边的人究竟都是怎样的心思,但却明显觉得她们跟我只是表面的客套寒暄,看似侍女环绕,嘘寒问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实心里有多寂寞多孤独永远只有自己明白………………”
夏凌月说着,心中的悲凉像脱缰的野马,接着一阵落寞的凉意袭上面颊。
“傻丫头!其实你就是太在意身边人的想法了,你应该好好地收收心做自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懂得你的心事。”
铃郎笑眼弯弯细如弦月,眉眼下的卧蚕也让人看着一下子就变的心情舒逸了起来。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内心挺忧伤,好孤独呀!置身于没有人懂得的地方只有自己才知道什么是孤家寡人………………”
夏凌月说着说着越加的落寞了,眼神也跟着就黯淡了许多,随即一滴清泪犹如晨曦的露珠般潸然滑落在眼角。
“傻丫头!我就跟你讲个你们不懂得的道理吧!这样一来你也许就不会再伤心吧!但愿你能够听进去心里,放下对世间人的那份求而不得的执着,这样的话无论你是置身于怎样的境地,你都应该不会再心存依赖了。”
铃郎说着,俊美的脸上又是滑过一丝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
“嗯…………你说说看吧!”
夏凌月期待的眼神里虽然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光,但是她的落寞感已经瞬时好转了许多。
“其实呀!世间的每个生灵身体里都住着来自六道不同层次的灵性,众生们的不同根性与境界不仅造就了每个人的习性与差别,更使他们有着各自难以掩饰的缺陷,但是他们的共同点那就是习性!比如说来自于畜生道的灵性住在了某个世间人的身体里,那他们虽然披着一块人皮,但也只是看起来像人而已,他们一般都会特别贪婪愚昧、或是狡诈狠毒,无论别人有多么的痛苦和难过,他们都不会生起恻隐心与愧疚心;还有一些人如果是来自修罗道,那么他们虽然披着人皮来到了世间,但所表现出来的习性就是喜好争强好斗,偏好打打杀杀;还有一类人来自于饿鬼道,他们披着人皮来到世间之后就会表现出贪婪无度的习性,甚至于他们对别人的爱也是一种由贪欲衍生而成的伤害,与其让自己卷进那样的欲网被困住的话,倒还不如独自孤独更快活呢!还有一类人的灵性是来自于天道,天道或者人道的众生无论是生在人的身体里还是动物的身体里,他们都会表现出善良慈悲的品性来。哎…………”
铃郎说着不禁沉沉地感叹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无奈,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笑着的。
“其实吧!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真的没错的!挤不进的世界你不要感到悲伤,只不过是你们的灵性层次不在一个境界,无法达到相融合的目的,就算你勉强挤进了他们的世界,你也会感到与之难以相融,不是一路人最终不欢而散还好,若是惹祸上身了却最是不值啊!还有,人与人或人与动物都会有一种习性相吸的能量,这种能量就像风和气候一样,虽然你看不见它的存在,但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所以,当你遇到了跟你同一个灵性层次的人,无论那个灵性是住在人的躯体里还是动物的躯体里,你们都会有种一见如故,或是相见恨晚,亦或是惺惺相惜的默契。因为你们才会是一路人呀!傻丫头!你听懂了我的话了吗?”
夏凌月忽然破涕为笑,听君一席话她似乎才懂,心里的那块沉重的巨石也慢慢放下了。
“铃郎,你懂的可真多,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他闻言,忽然静静地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一阵笑意却又随即袭上了俊美的面颊。
“因为…………因为我在书里看的呀!”
“书里?!!!什么样的书呀?我怎么不知道,给我也看看吧!”
夏凌月竟然欢快地像个少女似的,笑靥如花的面颊上绽放开了一朵朵云彩似的光芒。
“傻丫头啊!你看你的头发,应该是有好几天都没好好的梳理过了吧?来,让我给你打理打理吧!”
铃郎笑着起身,为她梳理起了寸寸青丝,手心里的温暖竟然透过她的头顶直达心扉。
“铃郎啊!问你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呢?”
“有你可真好啊!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到我的身呀?”
夏凌月正闭目养神,前所未有的舒逸感令她渐渐地坠入了惬意的朦胧里…………
“呵呵…………你说呢?”
“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会问你呢?”
“因为一张人皮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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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煲汤钵里的秘密
“什么人皮?你要干嘛?”
闻言,夏凌月不禁凉意顿袭上脑,瞬时就惊恐万分,拘谨不安了。
“月儿你别怕!其实我很久很久以前就与你有了多生多劫的渊源,只是你不记得我罢了!”
铃郎正在为她轻轻地按揉着头,唇角勾起的笑意却不禁悄然地爬上了眉心。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就是我幼年的那条可以说说心里话的雪白小狗儿,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做铃郎吗?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想知道吗?量你也猜不到的啦!哈哈哈哈哈…………”
夏凌月说着笑着随即头就侧向一边的窗户,无意的向着窗外睨了一眼。
“可是………………”
眼神正游移在对面的桃林亭处时,她忽然紧张地瞪大了眼。
“可是怎么了?”
铃郎也随着她头偏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好!”
一句惊呼之后,铃郎眨眼就消失无影了。
“嗌…………”
接着,夏凌月的头猛地狠狠一歪,突然就惊醒过来了。
她大汗淋漓的揉着额,脸上的汗珠已经滴湿了胸前的衣襟。
“铃………………”
她发现窗前站着的柳大甬,他脸上仍然挂着怪异的笑。
“你又来干嘛?我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即将就要临盆了,你就不要来打扰我,让我清静几天好不好呀?”
夏凌月反感的看着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厌烦。
“呵呵呵呵…………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对待夫君的女人呀?你就不能开开门,咱们坐下来好好地聊聊吗?”
柳大甬说着,眨巴了一下猩红的眼,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显得比以往多了些憔悴。
“不能!你难道就不可以过去陪陪其他夫人呀?我都已经这么不方便了,你还要来气我,小心我动了胎气的话,跟你没完!”
说着,她的脸上一片狠狠地阴翳之色正上下蹿动着,一阵不爽的感觉就差向着柳大甬劈头盖脸地抽耳光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依了你罢了!等过段日子我再来看你吧!”
柳大甬说着就又转身,隐隐地消失在了深沉的树荫之下。
“啊………………………………”
她终于长长地舒下了一口气,这才放下了刚才跳到了嗓子眼儿上的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可总有一日会羊落虎口的呀!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忽然急得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起身挪动着沉笨的步子,既手足无措却又还一筹莫展。
“咦?还别说,怎么感觉这阵子以来,我出门去散步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其他夫人了呢?”
她摩挲着手心里微微沁出的汗,额头上也是一阵隐痛感。
“不对呀!还别说!我怎么才想起来这两个月,就连给我送饭的小丫鬟也再没见过了呢?”
她这才发现自己随着腹处的日益渐大,越来越体虚人乏,前段日子也就只吩咐了让柳嬷嬷每天送饭来,让她只需在门外轻轻叩叩门之后,把饭菜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她这么吩咐的目的其实就是不想听她唠唠叨叨大半天,不过这段日子以来,柳嬷嬷倒是真的就顺着她的意,每次都把送来饭菜的藤篮儿放在门口之后,顺便问候几句就离开了。
“她给我安排的那个小丫鬟也很久没有来了,并且近段时日我每次出门去散步的时候,除了看见那些面如死灰的下人们在埋着头形色匆匆的来来去去之外,还真是没有见过一个主子。”
想着想着,她的眉头竟然隐隐地紧促成了一团阴云,只感到内心一阵阵的惶惑,犹如烟雾似的蔓延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不对劲儿呀!眼下来说我这么大的肚子,要是真要轻举妄动,万一有个什么不测的话,按照我现在的状况来说,可是什么都干不了的呀!”
她揉着额又是一阵沉重的叹息,是啊!这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又应时骤响了。
“夫人,您该用午膳啦!”
“哦………………好,好的!”
夏凌月慌神到只觉得头皮一紧,心里那股子说不上来到底是难受还是期待的情绪却又瞬间蹿上了脑顶。
只见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趴在门缝儿上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没想到她却看到一片漆黑如墨的景象。
“嗯?不对呀!现在不是大白天吗?从窗前看出去分明都是骄阳似火的呀!怎么从门缝儿里看出去却是漆黑一片呢?”
她心里那股子惶惑的鼓点,这时候却擂的犹如激进的战队一般越来越急促了。
柳嬷嬷怎么……………………
忽然她又紧张地把身子往旁边一闪,仍是远远的靠着门把手,警惕的盯着门缝儿外面的情况。
此时她发现柳嬷嬷摆放好了藤篮儿之后就直起了身子,眼睛里虽是浅浅地笑着,但却能够明显看清楚她有些声虚体乏,苍白如纸的面孔显得有些僵硬无神。
“夫人呀!老朽这就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再行吩咐吧!”
柳嬷嬷说着随即又转身离开了,待到她走远了之后夏凌月才看明白了,原来她的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噢…………原来刚才我从门缝儿里看到的漆黑一片是柳嬷嬷撑着的黑伞呀!嚯………………”
弄明白疑惑之后,她再一次跳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心才立时松懈了而下。
“嗌?…………可是不对呀!”
她正打算开门去拿放在门口的藤篮儿时,心里的疑惑却又一次腾腾地往上涌动了起来。
“这…………虽然门外骄阳似火,可是柳嬷嬷怎么会撑把黑伞呢?并且这黑伞可是十分少见的呀!这可就奇怪了吧?”
夏凌月越想越觉得蹊跷,随即一阵阵惶惑感又擂起了比刚才还急促的鼓点声。
“不行哦!我必须要想个办法去一探究竟才好啊!要是就这么任其下去,万一再像上次那样被人出卖了可怎么办呢?”
她越思忖越觉得事情迷雾重重,实在是难以按捺,想着这些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腹处这时候又发出了一阵饥饿的提示声。
“眼下还是先去吃饭吧!”
思虑半天她伸手推开了门上的栓儿,这时候她才拘谨的左瞧瞧右瞧瞧,发现院子里的景象居然冷清到连半只燕鸟儿飞过的痕迹都没有。
“嗯?今天午后院子里看起来较之以往怎么………………”
她就是感觉不对劲儿,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抬头瞅了瞅正午当空的骄阳,她的心里开始暗暗地嘀咕了,总之这时才略微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她却恍然醒悟,好像是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来,接着一个怪异的念头浮上了脑顶。
现在是午时,噢!对啦!现在是午时啊!
“柳嬷嬷每天给我送饭都会赶在午时之前,可是我每次吃完饭把藤篮儿重新放回门口的时候就是午时之后了!”
“这………………”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不要想那么多啦!
她赶紧把藤篮儿拿进门来,顺便把门栓上了,提着篮子她只觉得里面有些沉甸甸。
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
“嗯!原来里面是有个煲汤钵呀!”
这才放心的揭开盖子打算用餐了。
可是当她把盖子刚揭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钵里面的东西时,一阵怪风却从窗外刮进了屋子里,把书柜上挂着的那幅铃郎的画像“呼啦”一声卷落在地。
“嗯?………………”
她一看卷落在地的画儿,也没顾上吃,就把手里的汤钵往一边先搁置着,移步过去捡拾地上的画儿去了。
然而,这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又悄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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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人皮可真难修啊
夏凌月捡起画轴重新挂好了之后,她又典着沉笨的肚子慢慢挪步回到了饭桌边。
“嗌…………好香的鸡汤啊!柳嬷嬷可很久没给我送过这么美味的煲汤了,今天是怎么突然又想起了呢?”
她欢快地品尝了一点儿,脸上立马涌起了一阵笑逐言开的喜悦之色。
“哎!看来呀!我不该怀疑她的,真是惭愧呀!她对我那么好,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能遇上这样的好人可多不容易啊!”
想着这些,她又揭开其他的杯碗,原来不仅是有煲汤还有银耳燕窝粥和她最爱吃的小菜跟糕点,味道不咸不淡,不辣不酸,口味不浓不淡非常合口。
“嗌………………”她又疑惑了:“刚刚我去拾画的时候,明明从眼角的余光里感觉到钵里的东西好像是黑色的,仿佛还带着一股子腥味儿,应该不是鸡汤吧?”
带着疑惑的念头,她心里无聊的嘀咕了起来。
“嗨!看来还真是想太多了,还是先吃饭吧!”
她低头又美美地喝了一口汤,视线无意的扫过对面书柜上挂着的那幅画。
“铃郎呀!你要不要吃呀?来吧!我敬你一杯噢!这么香的汤很难吃到啊!”
说着她笑眯眯的舀了一点儿汤,盛进了茶杯里并对着画拱手以示敬献之意,敬完之后她随即又把茶杯放在一边继续吃饭去了。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的应该是在她转身的时候,那幅画上的俊美面容竟然唇角上扬并且微笑点着头。接着,她放在旁边的那只茶杯里的汤也眨眼没了…………
不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碗筷,饭菜可口生津,每次茶余饭饱的感觉总是令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她把藤篮儿放回门口之后,转回身进屋里闩好门,接着她又走到内厢去躺下床打算要小憩一会儿,兴许还能再次梦会铃郎呢?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淡些许,骄阳似火的日头也偏沉了许多,明显是没了先前那股子强烈刺眼的感觉。
此时,一道白色的影子携着一袋黑色的东西晃动了一下,倏忽而过的跳出了窗口。
“哼!你这死狐狸,竟然坏我好事!”
说话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一阵朦胧的雾气瞬时诡异的弥漫了整个林间。
“你这妖孽!竟然滥杀无辜罹伤天和,也不想想苍天岂能容你!”
“哼哼…………你放着好好的仙官不做,偏要来干涉我炼丹修行!你才是活够了!”
“妖孽少狂妄!今日我若不除掉你替天行道的话,你是不会懂什么是邪不胜正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你堂堂一界仙官,竟然下凡私混,还对凡间女子动情,你这仙官还没证道几天,看来也是自寻死路吧!”
“妖孽!你休要胡说八道!我这是下凡报恩,岂能与你这祸害相提并论?”
“好吧!若是非要论个长短高低,不妨手底下见真章吧!”
迷雾笼罩的林子里完全感觉不出外面的青天白日,一正一邪的交锋就这么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夏凌月躲在丛林背后,瑟缩着身子悄悄地窥视。然而,不远处的那只黑色袋子却忽然动了一下,吸引住了她偷窥的目光。
“呃…………那是什么呀?”
趁着他们正打斗的如火如荼之际,她就蹑手蹑脚移着步子向着那只黑色的袋子挪了过去。
当她好奇的打开那只袋子往外倾倒的时候,沉甸甸的袋子里忽然滚落出来一只带着黑发的头颅,再一看面孔竟然是前段日子柳嬷嬷买来伺候她的那个丫鬟。
“啊!!!!!!!!………………………………”
她吓的立马坐起身来,猛拭着额上的虚汗。
“天啊!幸亏又是一个梦啊!这日子几时是个头?实在是真难过啊!”
扶着床沿她一点儿一点儿的挣扎着起身:“眼看着孕肚也一天大似一天了,身处的环境又如此复杂不安,到底怎么办?”
她焦虑地踱来踱去,即便心神不宁却还是一筹莫展。
“哎…………不行呀!我看我对这里的环境根本不熟悉,我今天非要出去走走看看,如果这里真的难以容身,看来我还得想办法逃出去另寻生路啊!”
夏凌月又转念思忖:莫非今天柳嬷嬷送来的那钵汤真的不是鸡汤吗?我现在除了坐以待毙还能怎么办?
她想着就转身进屋去换下了身上的亵衣,另换了一身素简的打扮。
推开门,她看见天际边那快要碰到山巅的落日,踱着步子出了门。
外面的廊道一片寂静,她走了很久都没看到一个人,脚下踩着廊道外透进檐宇内的绰绰光影,她心里已经有些怯怯地寒意。
“呀!这里面还真大啊!原来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
她走着走着,终于走出了长长的廊道,当她绕过一座厢房廊院的时候,里面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吸引了她的耳朵。
收住脚步之后,她凝神屏气地站在殿级上,倾耳细听着。
“可是,眼下已经没人可以吃了,你说怎么办呢?除了出门去找人还有他法可施吗?”
石破天惊的话让她一时头皮发麻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
“那你就只有忍忍吧!等那怀胎妇人生产的时候,你才能茹毛饮血取其体肤而炼丹,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可是…………我现在就觉得好难受啊!”
“难受也不行!怀胎妇人必须要等到生产,急不得!只能忍着等待,除非你想前功尽弃!”
“哎……………………”
夏凌月悄悄地趴在门缝儿处,紧紧地捂着嘴拼命往里瞅。
“啊………………柳大甬,原来是柳大甬,他这是要干嘛?”
只见桌案上摆放着一排头颅,她视线下移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二夫人姜芸绮,四夫人冯朵心,还有那些平日里看着面熟,却又叫不上来名字的一大堆仆人佣人的头颅等等。
她除了差点晕过去以外,还觉得腹处的胎动也跟着反应剧烈了。
“不行!我不能生,我千万不能生啊!我的天呐!”
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嘴,她已经惊恐万状到快要晕过去了。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接着,她的目光又朝着上方的房梁处窥视,然而更加令她惶惑的一幕却赫然跳入了眼帘。
原来,在桌案的上方靠左边竟然摆着三夫人的头颅。
“啊…………………………三夫人!”
她惊恐万状到了极点,同时那个三夫人的头颅也正在转过来看向她的方向,并且冷冷地冲她微笑着。
“哦………………我受不了啦!我是真的受不了啊!”
夏凌月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她捂着嘴和孕肚一步一步的往回挪。
本来是想跑,无奈她不仅身子笨重并且腿脚肿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灌满了水的不倒翁。
“不行啊!我必须得逃命啊!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她抱着硕大的肚子实在是走不动了,直累的狂喘不已。
停下来靠着柱子缓气的时候,她发现了不远处的后院那边柳嬷嬷正在开门。
“梁佬儿,恐怕等你下次再来拉泔水的话,老婆子我就不在了吧!”
“你说些什么傻话呀?咱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相扶相持的吗?我看你是老糊涂!呵呵呵呵…………”
“哎………………好吧!我跟你说笑呢!你赶紧拉走吧!待会儿天就要黑了,山路不好走。”
“嗌!看不出来老婆子居然还懂得关心人啦!”
“你这糟老头儿,还贫嘴!哎…………人皮可真难修啊!”
看着柳嬷嬷送那个老头子出门,并且他们脸上还相互表露着惺惺不舍之意,柳嬷嬷跟着也跨出门去送梁佬儿去了。
夏凌月紧张地盯着那扇千载难逢才恰巧开启的后门,于是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使出浑身解术奔到那扇门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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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查无此宅
“噢!宝宝乖,不哭不哭!”
一座山青水秀掩映下的农家院落别致有趣。
此时,那个替她接生的男人正一边逗弄着小摇椅里的孩子,一边在灶后煽薪点火,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忙着煨汤,旁边的孩子已经饿的哇哇直哭了。
“马上就给你做吃的,别哭别哭啊!”
那男子绕前绕后的忙活着,已经把先前做好的鸡一只只滤过水之后晾在了屋檐下的栏杆上,篱笆围住的院坝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琳琅满目的水果树。
“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像极了…………”
他自言自语之间,正要说出口的话却陡然又断了,随即往灶门外的菜园子正对的篱笆院处瞅了瞅。
“嗌…………那儿怎么有只狐狸?”
接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羹勺儿,四处环视了一番,心里不自觉的笑了。
“我们这里也没啥可吃的东西,要不给你点儿鸡肉怎样?”
他微笑着走出灶门在檐下悬着的栏杆上取下一只鸡,随手放在一旁洗衣的石盆边的磨刀石上。
“来吧!看你也准是饿了吧?”
他笑意盈盈的卧蚕眼甚是迷人,令阳光也跟着他的笑意沉醉的散落了一地。
“嗌…………怎么啦?难道你是嫌弃本…………哦!难道你嫌弃我做的鸡不好吃是吗?”
那男子笑眼弯弯的眉目里,竟然漾满了一潭晶莹剔透的光芒。
“好吧!那我走开咯!是不是我在这儿会打扰到你呢?小狐狸哟!听说你可是一方之仙,也不知道今日光临寒舍是不是出马仙前来?有何指教呢?”
他说着说着就转身进屋去了,脸上的笑却仍是如此灿烂。
“嗌…………你…………那个谁?别哭哦!”
哄着孩子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一时间蹙眉凝思了。
“这孩子还没取名字呢!还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嗌…………那谁呀?你把我孩子抱到哪里去了?给我抱进来呀!”
里屋的夏凌月高声喊着,却明显听得出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哦…………孩子在外面玩儿呢!我看你在睡觉,怕打扰到你了!”
那男子说着,顺手将摇椅里的孩子轻轻地抱了起来,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拍着哄着进了里屋去了。
“你醒啦吗?饿了吧?我给你做了鸡汤,吃点儿吧?”
“嗯………………”
夏凌月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孩子,然而脸上的神情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她轻轻地抱过已经睡着了的孩子。
“这位小哥,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不说,并且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其实说起来还是怪不好意思的呀!”
她说着刚把孩子放稳妥,却撑着手想要起身下床了。
“嗌………………你可千万别动哦!”
那位男子见状忽然眼急了,他连忙上前一步去正要扶住她的膀子时,她却忽然就地侧了一下身子。
“你…………你还是就不要扶我了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夏凌月扭动了一下脖颈处,言语却尴尬里夹杂着虚弱无力。
“哦…………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吧!”
“好…………不过,谢谢你呀!”
她话音刚落,男子就转身出了门去端来了早早备好的鸡汤。
待到她吃饱喝足了之后,才抿了抿嘴把碗放到一边儿,冲着他微微一笑,接着她轻轻地拭了拭唇畔。
“噢!今天我上集市买鸡顺便打听了一下你说的那个柳家大宅,可是据我所知在这片地界儿上并没有这个地方呀!”
“噢?…………没有这个地方?!!”
这时候,夏凌月凝眉陷入了沉思。
“嗌…………你还没说你姓甚名谁呢!怎么称呼你呢?”
她看起来精神好了一点儿,但是脸上的拘谨之色虽然减缓了些,却还是尚未完全消退。
“呃…………嫂娘呀!小生姓姜,字羽鹤,祖籍原是华陵人士,后随家父迁居于此,弱冠已过而立未及,不知嫂娘为何孤身一人在荒山野岭里奔逃呢?”
那俊美男子自报家门之后,也顺便探问起了夏凌月在荒山里的那番狼狈不堪的逃窜缘由。
“呃…………我啊…………”
她一时张口结舌了起来,除了毫无准备之外,她毕竟也真是不好意思把自己前前后后的这些荒诞经历对他实话实说呀!
“嫂娘,您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吗?”
姜羽鹤剑眉微促,眼神犹如深潭,眸底里秋水盈盈略泛着微澜的疼惜之意,然而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才算是好。
“哎…………我姓夏,名…………”
忽然觉得不知怎么说才好,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了几下,幸得眼前灵光闪现之提点。
“名竹鸢!原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子孙,只是后来诸侯国遭遇吞并之困厄,故而无奈落魄,而今流落至此番境地…………哎…………说来可真是话长啊!”
接着她沉沉地长叹了一声,抽抽噎噎地拭了拭眼角。
“若是真要从远了说的话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呀!如今我身有不便,也是不好太过忧思呀!你说是吧?”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唇角却隐隐地扬起了一丝弧度。
“呃…………原来如此呀!那嫂娘刚才可吃饱了吗?”
姜羽鹤睨了一眼摆在旁边桌案上的碗筷,关切地询问道。
“饱倒是饱了!可就是想要下床去走动走动啊!”
接着她又喝了一口羹汤,脸上的忧伤神色却也跟着平复了些许。
“哎…………还是别啦吧!听说女人生完孩子之后月子一定要小心的将养哦!要不然今后留下了病根可难治了。”
“这位小哥,看你既然懂那么多女人的事,一定是以前亲手服侍过家中妻儿吧?你家的那位嫂娘可真是好福气呀?”
“看你说的,我哪儿有什么妻儿呀!不过我倒是盼着想有妻儿呢!可就是不知道今生是不是能有那福分呀!”
姜羽鹤又眯起了眉眼弯弯的卧蚕眼,沉醉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憧憬什么似的。
“呵呵!看来小哥可真是有趣呢!”
“哦!那是必须的!”
姜羽鹤站起身来,端着空碗又转身出了门。
“嗌…………等等…………”
她忽然唤住了他,欲言又止的矜持却令他们之间的距离形成了略显尴尬的感觉。
“怎么啦?”
他转身疑惑地回望她,但是面色上却有些无奈的多了几分讶然的样子。
“我…………其实我桃李方至,花信未及,其实你比我年长呢!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叫我嫂娘吧!”
“噢!原来如此啊!那好吧!我以后就叫你竹鸢如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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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鸢…………夏竹鸢…………夏竹鸢…………夏竹鸢…………”
他转回身之后一边忙活一边默默地在心里玩味儿着这个难记又拗口的名字。
“这个傻…………咦?不对呀!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听起来不大对劲儿呢?”
“为什么她要名叫夏竹鸢呢?莫非是…………”
姜羽鹤锅盖都没顾得上揭开,然而手里的碗却随着出神的缘故滑落下地,只不过当那只碗掉落在泥地上时,却也并没有发出碎裂的声音。
“看来她可并不傻呀!”
随即他就隐隐地觉得脊背后面有股凉飕飕的透背风,正在悄无声息又上上下下的窜动着,立时之间他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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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姜羽鹤到底是谁
“竹鸢,该给孩子想个名字啦!你觉得取个文雅的好还是威风的好呢?”
这时候哄着孩子睡觉的姜羽鹤对一边穿针引线的竹鸢发问了,不过竹鸢却并没有抬眼回应他。
“取名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毕竟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呢!还是要深思熟虑比较好,急什么呢?现在也才刚满月而已。”
她说着伸手拿起了旁边的剪子,轻轻地将手里的布料裁成了几段。
“嗌…………把这孩子过继给我好不好?反正我也是单身汉一个,没什么牵挂,看这孩子长得骨格清奇,兴许将来还可以父凭子贵呢!呵呵呵呵呵呵…………竹鸢,你说怎样?”
姜羽鹤敞开腿登着脚,捂着嘴仰天大笑的样子充满了豪迈之风,举手投足之间的风范像极了某个人。
“哦……………………”
她见到这个景象,忽然就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一时之间出神微愣了。
“嗯…………竹鸢,你这是怎么啦?”
“哦!没什么!没什么!可以呀!只不过我在想,现在我拖娃带口的要是连累了你可怎么办呢?咱们今后该怎么过活呢?”
竹鸢说着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带泪的惆怅之色,接着拭了拭眼畔的那点儿晶莹剔透的微茫。
“这有什么呢?我这里其实也无所谓的啦!就算不成亲的话,这孩子也是我将来的期盼呀!假使有那个缘分与福分的话,将来自然会有那个合适的人出现的,这是月老操心的事,你担忧些什么呀?呵呵呵呵呵呵呵…………”
夏竹鸢听了这话之后,唇角却微微地漾起了一丝涟漪。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心里好受点儿了…………”
她粉面如脂的脸上此时多出了几抹隐隐地幸福之色,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儿。
“嗌…………那…………今后咱们同吃同住的话,总要对外宣称个名分吧?别说虽然这里左邻右舍人不多,但还算是清净,但是时间长了的话咱们总得跟人往来的吧?”
竹鸢的脸上漾起了一丝烟火气息,话里的意思确实是考虑的非常的周到,毕竟张家长李家短的关系还是应该值得考虑一些的,古往今来许多生活在市井之中的人,谁都避不开左邻右舍的你来我往和多嘴杂舌以及茶余饭后的闲谈。
“这个呀!要不这样吧!咱们对外就以夫妇相称,你看如何?另外,你担忧今后的生计问题,我还是有些糊口度日的技艺傍身,养活你们娘俩儿的话自觉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姜羽鹤说着脸上漾开了一抹阳光明媚的笑意,使得他剑眉星目的卧蚕眼又调皮的跳出来招摇来了。
“哦…………这样吗?我觉得要不还是以兄妹相称比较好,你觉得呢?毕竟你一个黄花大小伙儿,我这…………的确是占你便宜呀!如果这样的话,都知道你有家室了,那么将来外面的姑娘还有谁会考虑选你做夫君呢?你说是吧?”
夏竹鸢说着勿自摇头,并且叹息。
“哈哈哈哈…………”
“嗌…………你笑什么?”
“你想的还真多呀!既然如此,那么本…………”
他忽然打住了话头,唇齿顿了顿,有点儿尴尬症发作的样子。
“本什么?”
夏竹鸢歪着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语言引到了有些愕然的地步,于是疑惑地盯着他。
“呵呵!本爷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今后可该如何回报呢?”
姜羽鹤挑了挑眉毛,戏虐的眼神里浮动着暗影,她无意间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的瞳孔里发现了自己惊讶的有点儿犯傻的脸。
“呃!!!………………”
她急急忙忙的把脸转开,尴尬的神情令气氛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你还是不要跟我住在一起了,这样对你真的不好,今后你还要娶媳妇儿呢!”
“要不…………这样吧!你看你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反正咱们也是罗敷无夫使君无妇,不如一起搭伙儿过日子吧!你看如何?”
姜羽鹤挤了挤眼,眉目传情的戏虐里浮动着一点深情,还有侧脸上的那个可爱的酒窝,只在一瞬间而已,她似乎觉得这种熟悉的感觉在哪里看到过,但是任她如何凝眉深思却就是想不起来。
“你……………………”
“我什么我?”
“你到底是谁呢?”
“我是想给你孩子当爹的人呀!你说我是谁?”
姜羽鹤又开始没正经样子了,不仅戏虐她并且还轻轻地俯身探了探摇椅里的孩子。
“呵呵!别只顾着自己说话,还是看看孩子有没有尿裤子吧!”
夏竹鸢忽然显得有些失落了起来,随即脸上暗暗地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
“你看起来那么会照顾孩子,不如去给人当奶娘说不定还能赚些钱呢!”
姜羽鹤闻言,只是微微一愣,忽然他故作淡定的回应道:“我不仅会照顾孩子,我还会照顾孩子的娘呢!要不我给你当男人吧!我不赚你的钱并且我还出门去为你赚钱,你说这感觉好不好?”
“呃………………”
她一时语塞,竟然也有无言可对的时候。
“不要犹豫啦!这样挺好的哟!如果你要觉得亏待了我,今后等我有钱买了大宅子以后,再娶个正室夫人你心里不就平衡了吗?”
“嚯!竟然现在你就开始有了这样的花花肠子了,你去死吧!哼!”
夏竹鸢忽然脸色一沉,满脸黑线的样子十分认真,连眼都懒得抬一下了。
“哈哈哈哈哈…………你生气了,你竟然生气啦!”
姜羽鹤盯着她的脸一下子就笑的前仰后合了,他捶胸顿足的样子不是因为难过,却是因为笑的缘故。
“嗌………………你………………”
夏竹鸢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了,尽管这才发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被他的话三言两语就套的死死的了。
“你这泼皮无赖的家伙!别跟我说话啦!真是讨厌!”
夏竹鸢这次却是真的黑脸了,不仅神情严肃而且言词犀利。
“不是吧?也就逗你玩儿呢!”
姜羽鹤看她认真起来,一时却又慌乱了,连连放软语气改口示弱。
“嘻嘻嘻嘻…………”
见他如此神情,她又暗暗地笑了。
“哦………………原来你骗我呀!”
见她笑的很高兴,姜羽鹤又故作邪恶的神情。
“原来你也会玩儿套路呀!”
“哈哈哈哈哈哈!跟你学的嘛!”
夏竹鸢笑着,最后一根线终于收尾了。
“嗌…………说归说,你到底有什么傍身的技艺可以养家糊口呢?说来听听呗!”
“非要打听这个干嘛呢?反正饿不着也冷不着你们娘俩儿就好了,想太多了难道你心不累吗?”
姜羽鹤的目光又一次扫过夏竹鸢的脸,再一次四目相对之际竟然渐渐地坠入了深情的漩涡之中…………
“哎呀!你就说说看嘛!到底是什么傍身的技艺呀!万一你要是个什么江洋大盗或者梁上君子之类的话,那我今后怎样被人抓了都还傻傻蒙在鼓里不知情呢!既然是正业的话,你又何惧坦言相告呢?”
夏竹鸢故意扭过了头,转过了脸来,其实是故意而巧妙的打破了四目相对的尴尬迷离的局面。
“你真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的话,我问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更何况我现在每顿饭都还未雨绸缪的省着吃的呢!”
她故意把脸歪向一边去,免得又再碰上四目相对的情况。
“你把脸转过来,正眼瞧我,我就告诉你!”
“不!我偏不!”
她强忍住胸前浮起来的笑意,不过她差点就没忍住。
“必须要!”
“不!就不!”
忽然他扳过她的头来,这下两人又是四目相对了,他的鼻息轻若游丝的喷在了她的脸上,既温柔又温暖。
“你听好了……………”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深邃如潭水的眸底里涌动着的一汪热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似的。
“我是一名琴师!但不仅仅只是琴师,并且我师傅是鲁班!这下你放心了吧?”
“什么?原来你竟然是公输子传人?”
“呵呵!你说呢?”
“我………………”
接着猝不及防,他的唇狠狠地向着她的脸覆了上去,她一时没坐稳竟然被他猛的顺势按倒了下去…………
“唔…………唔……………唔………………你混蛋!放开我……………………”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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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谁的孩子不见了
“嘘………………不要声张!”
当竹鸢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是躺在了自家的床上了,由于受惊过度她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开始慌乱的四处环视,恐慌的寻找自己昏厥前还背在背上的孩子。
“孩子………………”
姜羽鹤有些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他的脸色也多出来了几分凝重感。
“孩子怎么啦?”
竹鸢摇晃着他的臂膀,眼神里的慌张失措已经转而成了汩汩而下的泪花。
在她的逼问下姜羽鹤脸上的表情非常无奈,但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只好长叹一声实话实说了。
“孩子不见了…………”
“什么?孩子不见啦!”
她已经恐慌到了极点,接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的孩子!天啊!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啊!”
竹鸢抱着头歇斯底里的狂嚎了起来,像陀螺似的左转转右转转接着冲出了门去。
“月儿………………”
后面的姜羽鹤拧紧了胸口的衣襟担忧的向她奔跑的方向伸出了修长的手指,然而门外却传来了“啪唧”一声猛摔的响亮回音,竹鸢的身影犹如一片羽毛似的一晃接着就栽进了水塘里去了。
“月儿………………”
继而姜羽鹤见状不妙,跟着就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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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娘…………傻姑娘…………你醒醒啊…………”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轻唤她,她渐渐地睁开了眼,脸上的欣喜之色瞬间弥漫开了。
“铃郎!你怎么来啦?”
接着她突然“哇”地一声委屈的大哭起来,巴不得把心里的难过一口气全部吐完。
“没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铃郎那脸上笑意盈盈地浅笑犹如一抹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令她难过的感受慢慢缓和了一些。
“我的孩子不见啦!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找回来!”
她说着抽泣着哭的更伤心了。
“你别怕!孩子在我这里呢!我会照顾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铃郎忽然侧过身子,轻轻地拍着背上已经熟睡的孩子,他的唇角浮上了一缕温暖的光芒。
“嗌………………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竹鸢开始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抢夺,铃郎却仄了仄身子往旁边一闪。
“你听我说,还是让孩子放在我这里更好,你必须听我说!”
铃郎的脸色忽然一变,语重心长地劝解她。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在你那里?”
竹鸢忽然发狂的冲他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因为这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我不会亏待了他的,今后你自会明白我今日说的话了!”
“我不听你说的那些废话!我只知道我要找回我的孩子!”
竹鸢歇斯底里的抽泣着,脸上的情绪已经高涨到了极点。
“你听我说,你必须听我说!”
铃郎还是痛心疾首的劝慰着她,紧促的眉心却隐隐地急出了一抹朱砂红。
“姬氏江山气数已尽,故而风云诡谲妖人辈出,暗潮涌动的斗争不是你一己之力即可与之抗衡,以你眼下的处境而言还是万勿留下授人以柄的挂念为好啊!”
“你到底是谁?!!你竟然胆敢如此诅咒我母妃家族!我舅舅向来仁政爱民,唯小人与奸臣才盼他江山倾覆,看来扰乱人心的乱臣贼子才是妖人辈出的罪魁祸首呢!”
竹鸢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从先前的歇斯底里转化成了一潭幽难见底的深渊。
“哎…………好吧!既然你不信也没办法了,不过傻姑娘呀!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等到机缘成熟的那天我自然会把孩子送到你身边的,到时候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铃郎的话令她听的满头雾水。
“什么一臂之力?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快把孩子还给我!”
“傻姑娘,你不妨认真想想我说的话吧!”
“那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起码我要知道真相才会心安啊!”
竹鸢冷静了一下情绪,脸上的泪痕印出了斑驳的光影。
“哎…………也好吧!那就告诉你真相让你也好安心一点儿吧!”
铃郎坐下身轻抚着她脸上凌乱不堪的发丝,轻叹了一下娓娓道来。
“你我本是师徒之缘,只可惜了你修行有偏关键时刻一念凡心生起,所以今生去了人道,否则何苦在此受尽沉沦堕落爱别离恨之苦呢?其实我曾是受你点化的灵狐,三界六尘之中除了你没有谁会是我最放不下的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既然你今生如此,想必也是天意弄人吧!那么我就时常来看看你咯!”
铃郎说着眼泛泪花,仿佛前尘往事的陈匣随之被开启。
“那………………那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
“呵呵!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吗?”
他的唇又勾起了一抹暗嘲的弧度。
“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你的?少废话!快把我孩子还给我!”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孩子身上。
“哎!傻姑娘呀!看来你今生还是放不下人间的这些七情六欲和三贞九烈的执着啊!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可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尘沦呢?”
“不要你管,你去找别人胡说八道去吧!”
竹鸢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哭了。
“既然如此,也好吧…………”
铃郎说着一声轻叹,渐渐地隐了去。
“嗌!你别走!你别走!你别走啊!………………”
…………………………………………………………………
“月儿!你怎么啦?你醒醒!你快点醒醒吧!”
这时候她又被一阵阵剧烈的摇晃拉了回来,当她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姜羽鹤时,脸上的神情跟着却又失落了。
“原来是你…………”
抹着泪眼,她苍白的唇间冷冷地挤出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你做噩梦了吗?我在门外一直听到你在哭天抢地的说梦话。”
“哎!反正孩子也找不到,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呢?”
说到这里她嘴一瘪,又没忍住鼻子发酸上涌的泪点。
“好啦!好啦!你就别哭了吧!你是不是只要找到了孩子就会开心了呢?”
姜羽鹤有点儿神秘的盯着她,脸上的微笑却暗暗地游走浮动。
“要说废话你还是别找我了吧!我没心情,你自己找别人说去吧!”
她侧过身子,又是两行泪滑下脸颊。
“看你那么难过,要不先吃点儿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难过啊!”
见她仍然侧身背对着自己,姜羽鹤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碗。
“孩子啊…………你在哪儿?”
仅是两三天的时间,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像是憔悴了十岁似的。
“咯咯咯咯咯咯咯…………”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婴孩儿特有的奶笑声,瞬时她像箭似的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可有没有饿着啊?”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门去。
果然她看见灶门边的摇椅正来回的晃荡着,里面躺着她朝思暮想了三天两夜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找到孩子的呀?竟然瞒着我!”
“呵呵!失而复得就好,只要你不难过就好!”
姜羽鹤脸上荡漾着神秘的笑容。
“你………………”
她眼角的余光睨到了他暗暗掖了掖绔裾的动作。
“孩子找到了就好,现在你应该高兴了吧?”
“我不高兴!”
“怎么还不高兴呢?”
姜羽鹤皱着眉疑惑地问。
“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我一直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我很不高兴!”
竹鸢凝望着门外的那片菜园子和果树林子,眼看着刚才还好好的天气此时却又突然狂风大作了。
“怪事?………………什么怪事呀?”
“我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不知道到底是我被鬼缠上了还是我缠上了鬼?”
“哦?…………还有这种事?”
姜羽鹤拧紧了眉头,表情暗藏神秘之色。
“难道跟你说着好玩儿吗?真是的!”
竹鸢说着越发气愤,索性抱着孩子回屋去了。
“嗌…………你等等!”
“我这就要照顾孩子去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不要来打扰我了吧!”
“我想我应该知道你说的鬼缠身是怎么回事吧!”
“嗯?你知道?”
“对呀!你说来听听看,或许我能想到办法吧!你觉得意下如何?”
她转回身来,眼神里又涌起了些许的期待感:“那么我就跟你讲讲我遇到的怪事吧!”
姜羽鹤拂袖而坐,若有所思的回想着。
“我倒是想起了我的师傅鲁班,记得小时候他说过关于奇人异士那些光怪陆离的神技,要是你说的事与之对应兴许还能有解吧!”
“好呀!那你说说看………………”
“那么,你听好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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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世间人心真是苦
“你知道吗?三界六道之内什么最苦?”
姜羽鹤呷了一口茶,敞开腿登着脚,脸上一片淡然,接着他又抻脖仰颈向窗外的天空望去。
“什么最苦?黄连最苦呗!呵呵呵呵…………这么奇形怪状的问题!”
“奇形怪状?!!!………………”
对于竹鸢嗤之以鼻的回答他瞬间感到愕然,不禁哑然失笑的瞪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
“是呀!难不成还能怎么?你说的那些话啊!简直就跟讲故事似的。”
她轻轻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坐下身来继续低头去诓孩子了。
“你说说看吧!我说的话哪里有形状了?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奇形怪状?”
姜羽鹤有些急了,接着他收起腿跳了起来。
“倒也并不是看出来的,主要是感觉到的。”
竹鸢摇着椅子,看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好吧!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奇异功能,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你的视觉已经被感觉代替了!难怪冷漠如蛇…………”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轻,轻到如羽触地似的,虽然故意掩饰成悄无声息的样子,不过还是被她灵敏的捕捉到了。
“呵呵…………”
她脸上不动声色,但却暗暗地眼波一流转,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
“羽鹤呀!我跟你说件事吧!”
“什么事呀?”
“我觉得你说话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听说这可是肉身衰竭的征兆啊!”
竹鸢平静的笑着,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娇韵带红,满目含嫣,她手里招摇着的锦绣小团扇也顺势挡住了脸。
“呃?还有这样的事吗?”
姜羽鹤忽然有些犯愣了,他深情愕然的紧盯着竹鸢,将信将疑的脸上生生的挤出来一丝暗暗地期待之色。
“那是!呵呵…………如果你想验证一下这事情是不是有据可考的话,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办法,感觉你不妨一试!”
竹鸢仍是团扇挡脸,神态羞涩,她举手投足的样子就是活色生香的二八佳人。
“真的吗?你说说看!”
姜羽鹤有些按捺不住了,满脸的笑容瞬间犹如解冻的河流一般湍急了起来。
“听说呀!如果你伸出了舌头不可以快速的深呼吸的话,那就说明你衰竭之象已经影响到咽喉了,要是你再把舌头伸更长一点儿如果不能碰到你的鼻子,说明你的衰竭之象已经波及到脑子了!这个办法你倒是不妨一试!”
“真的吗?”
姜羽鹤放下手里的茶杯,面色显得有些兴奋了。
“那是!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告诉你呢?呵呵!一般人我是不告诉他的呦!”
竹鸢挡着嘴的团扇差点儿就被她的唇喷薄上了口水。
“哦…………这样啊!”
“还不快点试试看!早点儿自查总归是好事呀!”
姜羽鹤一听,蹙眉一琢磨,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做着快速呼吸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竹鸢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暗潮涌动了很久的笑点,看着姜羽鹤越做越认真,她已经笑的捶胸顿足前仰后合了。
“噢!………………原来你骗我呃!”
他忽然收住了之前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想不到你这小娘子还挺有小聪明的嘛!竟然这样报复我,看来对你我是不得不防呀!哎…………悲哉!悲哉!竟然这样就被你玩弄了!”
姜羽鹤假装一脸郁闷,其实已经暗暗地偷看她好几眼了。
“哼!让你先骂我!这就是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了!”
她说着又没忍住笑,索性嘻嘻哈哈突然又笑的没心没肺了。
不过这时候姜羽鹤的眼神却停留在她的脸上出神了,因为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如此灿烂的笑脸,原来她娇美的容颜配上银铃一般的笑声还真是如山花一样绚烂呀!
这时候他开始盯着她的脸陷入了一片浮想联翩的境地,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
“嗌…………你怎么傻笑呀?”
竹鸢见他盯着自己笑的特别傻,心里腾腾冒起一团火来。
“呃………………”
姜羽鹤回过神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非常尴尬的解释着。
“我…………我看见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人!呵呵…………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竹鸢挠了挠腮:“像谁?!!”
“像我的梦中情人!呵呵呵呵…………”
她继续傻笑着,以为这样旁敲侧击的挑破窗户纸之后竹鸢会为了自己的解释而动容。
“呵呵…………胡说八道的本事还挺有一套,估计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吧!”
竹鸢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权当是他总拿自己寻开心罢了,接着又手拿团扇为孩子驱赶蚊蝇。
她一手杵着腮,一手捧着脸又开始深思了。
“嗌…………不过言归正传吧!刚才的话还说明白呢!你说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多无解的事情呢?到底是什么缘故?”
她的语气瞬间变柔和了许多,脸色也跟着正经了。
“我记得刚刚好像是说到了三界六道之内什么最苦是吧?”
姜羽鹤接着又呷了一口茶,抹了抹嘴。
“是啊!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岂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吗?怎么还能混在一起了?”
竹鸢的神情显得有些懊恼了。
“非也非也!其实天地万物与人本属一体,只不过人心产生了分别之后,所以才会有了苦恼啊!”
“人心有了分别吗?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呀!谁没有分别呢?比如高矮胖瘦,贫富贵贱,美丑善恶等。”
听了他的话之后竹鸢越发迷惘了。
“那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又在哪里呢?如果找到了这些事情的根源之后,你的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有解啦!其实,你的遭遇应该要深入你的内心去寻找结果,必须找到你内心深处被记忆封存住的那件前尘往事才可以破解!”
姜羽鹤边说边喝已经倒空了茶壶里的水,这一次真的是一点儿也倒不出来了。
“呃…………竹鸢呀!你看要不然你帮我再加点儿可好?”
她忘了杵腮的手这时候已经很是酸麻了。
“可以!不过你必须要跟我讲讲清楚,我要怎样去寻找内心深处的问题还有前尘往事的记忆!要不然你就等着渴死吧!”
甩了甩杵腮的手轻轻地揉着,她意犹未尽又急于求解。
“天命变数难预,别说天下风云诡谲,就是上至帝王将相又哪一个不是踩着森森白骨才君临天下奠定下了根基的呢?却不得不说所有问题的根源无非都是来自于无形之中的怨气,如果这团怨气积聚太重,自然会形成一些诡异之象,这也就是为何道家要提中庸之道,佛家要谈缘起性空。虽然我既不为道也没理佛,但许多事情仔细思量确真有其应该深思玩味之处吧!”
姜羽鹤说着望天长叹了一下,沉静的神情又平添了几分无奈。
“你的意思是指…………”
“对!我的意思就是指万事万物看似有所分别,其实从更高境界来看却是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你的内心一定是深植着一种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怨气,并且这种怨气…………”
姜羽鹤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他唇齿之间的喃喃低语这时候在竹鸢听来却像是空灵的回声,忽近忽远了………………
“这…………这种怨气怎么了?”
她嘴里虽然这么问,但眼睛看到姜羽鹤的脸忽然分成了好几张,接着又变幻出了无数张,根本分不清楚哪张才是他的脸。
“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每当怨气起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用毅力守住,不要跟随它的牵引而去!你要狠狠地在心里说:我不怕你!你不是我!你绝不是我!你只是霸占了我的神识为非作歹罢了!………………”
“噢……………………”
夏竹鸢的耳边虽然回荡着姜羽鹤的声音,然而却沉沉地瘫软了下去,那个声音也跟着渐飘渐远了…………
“月儿………………”
紧接着一声不知从哪儿来又将去往哪儿的长唤声,在她的耳根旁轻若飘羽似的随着前尘往事的缘起缘灭弥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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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阴阳怪气的老婶子
梦里她只顾着埋头狂奔,但是不一会儿就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悬廊,烟雾缭绕中她看见了一条波浪滔滔的湍急河流。
“欲过此河,需拿你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高呼,声音听起来是无比的冷漠。
“最珍贵的东西?可是我没有最珍贵的东西。”
竹鸢无奈的眼含泪影,望向黑沉沉地天空。
“那你就不必过河了吧!”
那个冷漠的声音有些嗤之以鼻。
“不行!我必须要过河,我要过河去…………”
咦?对了,我要过河干嘛呢?
她挠着腮有些犯傻了,到底要过河干嘛呢?
哦!不对,反正过河去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不行!我必须要过河去,求求你吧!你让我过河去吧!”
她仰望着天空,心里的祈求已经狠狠地超越了先前揣在胸口处的期盼感。
“如果你执意要过河去的话也可以,既然你没有珍贵的东西,那么就在你的肉体和灵魂之间来做个选择吧!二者之间你必须要留下一样东西。”
那个声音的冷漠比眼前的这条湍急奔腾的河流还要凛冽刺骨!
“留下…………留下什么呢?为什么要留下呢?留下对于你有什么用呢?”
她为难的犹豫着,但却为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择而痛苦。
“没事,既然你并不急于过河,那你可以待在那儿好好地想想。”
那个声音传出来的地方阴云滚滚,令人眼前被遮障的实在是看不清河对岸的景象。
“灵魂?肉身?为什么要留下一样?如果留下了我会怎么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必须要过河,好像河对岸有很重要的事在等我!哎…………真是好迷茫啊!”
她想着忽然好冷,于是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盯着滔滔奔腾的河水,却沉重的凝眉苦思一筹莫展。
“灵魂?肉身?哎…………好难抉择啊!要不我把灵魂留下吧!起码肉身过去了,我也并没有失约呀!”
只这么一想的瞬间,她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身子笼罩在一片阴云里奔腾而去。
“啊…………天呐!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决定好呀!”
她非常惊恐的抱着头望着天空呐喊。
“呵呵…………不必再想了!只要一念生起便是一个因果,也无需优柔寡断反复犹豫。”
“啊…………那我还留下灵魂在这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你回头看看就知道!”
那个天空中的声音好像对她要柔和了一些。
“回头…………”
当她照着那个声音回头一望的时候,原来她的身后一直是一片金光熠熠的阳关大道,与河对岸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反差。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困惑地觉得晕头转向。
“还能为什么,回头是岸啊!哈哈哈哈…………”
“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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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鸢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这时候一阵猛烈的摇晃将她惊醒。
“回头是岸!”
姜羽鹤正端着一碗羹汤,一边搅拌吹凉一边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回头是岸?”
“噢…………没什么!没什么!”
她说着就要起身下床,额上的汗也大片大片的滑落。
“嗌…………你去哪儿呀?”
姜羽鹤急忙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来越发疑惑地望着她。
“你别管!”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嘿!真是个怪人,她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他越想越觉得满头雾水,干脆转过身去又馋嘴吧啦的喝了一碗羹汤。
茂竹压顶的林子边有条蜿蜒奔流的小溪,她懒倦的背靠着大树觉得有些人虚体乏。
“为什么这次的梦让我硬生生觉得心里空落落?我到底是谁?”
她无聊的想着就随手扯下来一片竹叶,沮丧的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我离开之后,夏侯府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哎…………反正父王也…………也已经仙逝了…………”
她在心里哽咽的想着,无聊的口含竹叶,脸上的神色却一度低迷到了极点。
“咦?不对呀!难道父王真的仙逝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她浑身鸡皮顿起,汗毛儿直立,接着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我记得当时我逃出府的时候,麟王告诉我父王狂犬病发作,但是我并没有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呀!”
想着这些,她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记得当时在山洞里的时候,麟王说他要出去找吃的,可是当时我却发现了他的手臂上有块狼图腾的图案,然后我才开始怀疑他不是麟王,然后慌乱失措的逃命去了。哎…………”
回忆起这些事情,她不禁懊恼了起来。
“我真是太冲动了呀!如果当时…………”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毫无意义了,她放下懊恼在心里理智的劝慰着自己。
“咦?难道说女人生过孩子之后都会开智慧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和看事情的眼光跟以前有些截然不同,仿佛以前看起来觉得合情合理的事,在现在看来却漏洞百出。
“哎…………我也真是…………”
“你看那边的那片溪流很不错哟!我上次就是去那边浣洗的,那边的那段溪水呀可真是既清澈又清净呢!咱们才懒得去跟他们争地方呢!哼!”
这时候两位半老徐娘模样的婶子正一边多嘴多舌一边往她的方向走来。
“哎…………也是呀!洗点东西都要争来争去,大不了咱们另寻地头,哼!”
竹鸢见到二人就在离她不远处的那片石滩上放下了臂弯里的篮子。
“你说呀!这贪得无厌的人是不是跟狗有得一拼呀?”
“对呀!对呀!无论你给多少肉包子都喂不饱她,真是个无底洞的坑货!”
“对呀!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小心哪天被撑死!”
“这话不假!”
“……………………”
两个婶子你一言我一语,正抱怨的热火朝天呢!此时竹鸢倒是也没多想,以为她们就是整天没事喜欢唧唧歪歪家长里短的长舌妇。
“呵呵!这两个阴阳怪气的老婶子,怎么说起话来……………”
“咦?对呀!怎么她们说起话来感觉不像是…………”
竹鸢忽然警惕而迅速地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嗌…………你难道没听她那天说的话吗?她说她是从什么夏侯府里被赶出来的大小姐呢!”
其中一个婶子放下了臂弯里的篮子之后,却一直在忿忿不平的说个不停。
“呵呵…………还好意思说呢!她说自己是夏侯府里的大小姐呢!要真是的话怎么可能来跟咱们争一片浣洗地头呢?”
另一个婶子揣着手也是越说越气急败坏的样子。
“啊…………她们说的是夏侯府里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当她正打算起身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陡然间瞥见了那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气急败坏的老婶子好像并没有要洗东西的意思。
她走过去原本是想向她们俩儿探听点什么的,但此时茂竹林子里刮出了一阵风,把其中一个老婶子的袖口吹开了。
“啊!!!!………………”
这时候她在心里猛地尖叫了一声,捂着嘴发现了一件令她做梦都感到无比惊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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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语出惊人的开山怪
“天呐!竟然又是狼图腾………………”
她捂着嘴半点儿不敢声张,但是心里的变化与之前相比却已然是天壤之别了。
于是她抬着眼东看看西瞧瞧,完了!能够走的路也就是刚刚从两个老婶子的方向过来的地方了,眼看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时候她假装镇定自若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想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着,其实紧张的不行。
“咦?你看………………”
这时候她从眼角的余光里发现了那边其中的一位老婶子暗暗地拉了拉旁边另一位的袖子,并且装模作样的朝着她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忽然就对自己内心那缕强烈的担忧产生了进一步的确定!看来她们已经注意到我了,这下可该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还是战战兢兢地放慢了脚步,正在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想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去跟她们打个招呼说说话。
然而这时候她却又从眼角的余光里发现那个盯着她一直看的老婶子正在慢慢地站起身,并且向着她的身后紧跟着撵了上来。
“啊………………”
她狂跳的心已经快要飞起来了,这下她就连想要上去打招呼的想法都荡然无存,一个念头狠狠地在心里像鞭子似的抽了她一下。
“这是什么鬼?为什么总让我碰上?”
这时候她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没头没脑的狂奔起来。
有那么一时间的侥幸让她略略地放慢了脚步,又借助眼角的余光去刺探了一下身后的情况。然而,她却发现那人离她是越来越近,甚至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冲着她笑,眼看着她快要撵上自己,她急的抱头惊叫。
“救命呀!救命呀!不要过来呀!…………”
这时候,她冷不迭的狠狠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这时候她更是吓得跳了起来。
“啊!!!………………”
三魂丢了七魄的她就这么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
“竹鸢你还好吗?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呀?”
这时候姜羽鹤又端上来一碗汤药,见她睁开了眼睛连忙担忧地上前询问道。
“我………………我觉得头好疼啊!”
她吃力的撑着床沿坐起身来,揉着沉沉的额才发现自己的唇上敷着一块黑糊糊的东西,正要拿手去揭的时候姜羽鹤又发话了。
“嗌…………你不能撕开,你那嘴受伤了,才给你贴上去不久呢!”
一听嘴受伤了,她又差点儿跳起来了。
见她很疑惑的样子,姜羽鹤搅拌着手里的汤药一边吹一边笑。
“说来你也真是的哦!也不知道你发了疯似的跑是怎么了?本来我出来找你的时候正好在巷子里看见你,想叫你的时候又发现你对着我迎头撞过来,我都没来得及躲闪开,想不到你不仅把你自己撞晕了,并且你还把自己的嘴咬伤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姜羽鹤放下手里的碗,脸上的笑还没散去却比她更疑惑地盯着她。
“我………………呃!我想想看啊…………”
她感觉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于是扶着额皱了皱眉。
“噢…………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出去散心,在一条溪流边遇到了两个去洗东西的老妇人,哦…………其实说是老妇人但也并不算是很老!”
她停了停暗暗地等着姜羽鹤的回应,但是细细打量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一阵犹豫的样子。
“老妇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你是不知道啊!她们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奇奇怪怪的,后来还跟在我后面追我,我感觉事情不妙所以才抱头狂跑的呀!”
竹鸢原是想把看到狼图腾的事情也说出来,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在了心里。
“什么样的老妇人?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呢?”
姜羽鹤抱着胳膊,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们………………”
这时候她虽然是欲言又止,但心里还是在摇摆不定的敲起了小鼓:“我发现了她们手臂上的狼图腾…………”
“嗯?!!!…………”
姜羽鹤被她的话一下子就拉了回来。
“狼图腾?”
“对………………呀!”
她有些想要掩饰的意思,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试探着回应。
“看来你跑对了!”
“咦?此话怎讲呢?虽然我在心里预料到事有不妙,也纯粹是女人的直觉使然,但究竟是为什么呢?”
竹鸢说着一边翻身下床,一边迈过去查看一旁摇椅里的孩子。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姬氏家族?”
姜羽鹤坐下身来,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姬氏?!!!…………”
“怎么啦?你听说过的吗?”
他的眉头突然就蹙的很紧,让人看起来不免会感到心里暗生了些许凉意。
“哦………………没…………没听说过啊!”
这时候她语无伦次又断断续续地回应着他。
“哦?!!!………………”
姜羽鹤看着她的脸,又将信将疑地转过头站起身。
“不妨告诉你吧!姬氏家族的先祖原本是一个大部落,最初的时候也是正邪一体,后来随着族群的扩展他们分为好几派,可是许多的部落至今仍然是保留着许多亦正亦邪的原始传承,可是他们又正邪混杂难辨真假!其实这话也是我师傅多年前告诉过我的,只不过我那时候年纪尚轻,时常也是不以为然,当后来一路走过才发现他老人家曾经说过的话实在都是金口玉言珍贵至极呀!”
姜羽鹤说着又端起了桌上的茶具,接着斟上了一杯。
“那狼图腾跟姬氏又是什么关系呢?”
竹鸢疑惑地切入正题,但脸上却暗藏着一抹微妙的笑意。
“狼图腾就是姬氏的邪派传承者!他们虎视眈眈做着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可是却又一直忌惮着姬氏的正派压制,据说他们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姬氏正派传承者的手里有一块封印,足以置他们倾覆灭顶!但是至今也无人知晓这块封印究竟遗失于何处?并且印上还隐藏着姬氏族群五百年内的一切重要信息!”
姜羽鹤说着拂袖而坐,端着面前冷却良久的茶狠狠地呷了一口。
“封印?!!!………………”
竹鸢忽然觉得这件事仿佛她是在哪儿听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是啊!姬氏封印的事情你没听说过吧?”
“这自然是咯!我这一介寻常小女子去哪儿听说呢?”
她虽然嘴上这么略带着嗔怪之色,实则心底深埋着前尘往事的零碎片段却又在暗潮汹涌,仿若浮起的隔世朽木般错节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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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像是翻出了前程往事里的某一段想不起是谁与谁的对话声。
“密诏?什么先皇密诏?”
“瀛郎啊!你说过让我帮你找到了密诏的话,就给我个名份,可是现在你却要娶夏如嫣那贱人了!你这是要置我于何地?”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都是权宜之计罢了!在我心中只有你最好!”
“我想问你,难道在你决定要娶夏如嫣的时候,你想到我良心可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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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她好像有些恍悟似的,忽然点了点头。
“嗯?你怎么啦?为何暗暗点头?”
姜羽鹤放下茶杯,好奇的眼神里浮动着大惊失色的微笑。
“噢………………我想我大概是知道那个封印的下落了吧!”
“啊?!!!…………你这开山怪!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姜羽鹤一时没协调好鼻腔与口腔的换气功能,“噗”地一下就狠狠地喷了她满头满脸的二手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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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夜半鬼敲门
“啊………………我不是故意的啊!”
“是不是嘴里不喷粪就活不下去呀!”
夏竹鸢瞪着眼跳了起来,她手忙脚乱边抹脸边唐突的擦着头,要说这么无礼的事她也的确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看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嘴里说的话也是难得一见的难听,但是眼里分明隐隐地闪现出了晶莹剔透的泪花。
“对不起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羽鹤见她生气的样子,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跟着也慌了神。
“好吧!”
见他看起来的确还算是诚恳,虽然心里大为不快也还是随即就消停了,接着她甩下一脸冷色抱着孩子转过身进内屋去了。
然而此时姜羽鹤的唇角却暗暗地扯出了一丝阴影,眼底也平添了几分阴翳之色。
转眼再看桌上刚被喷洒了满桌的茶水,哪里是什么茶水?已经变成了一片殷红。
“看来她应该是真的太长公主不假!”
姜羽鹤暗暗地敲着手里的茶杯,心里揣着多少层深不可测的心事却无人可知。
“哇哇哇哇哇………………”
这时候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可这孩子………………”
凝着眉头他已经一筹莫展,接着起身收拾桌椅板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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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院子外面忽然有人叩响了小木门。
“谁呢?我们平常没与外人有过往来呀?。”
姜羽鹤放下手里正在倒腾的活儿,三步并作两步静悄悄地向门外走去。
他先是疑惑地猫着腰警惕的往门缝儿外面瞅了瞅,然而什么也没看见。
“咦?明明没有人呀!会是谁在敲门呢?”
他正在疑惑地嘀咕之际,突然身后的夏竹鸢在远处的门口正要冲她喊话。
“嗌…………你这是………………”
“嘘!!!……………………”
姜羽鹤转过身回过头来食指拦口,对她做出了一个非常凝重的表情。
“嗯…………………”
她立刻意会了他的意思,虽然随即住了嘴但是也难免跟着心生了疑惑。
“明明没有人呀?”
这时候他往院子四周瞄了瞄,正好看见脚下的不远处有堆乱石,于是蹑手蹑脚的将石头搬到门下,摇摇晃晃扶着一旁的树顺着门整个人立了起来再往门外仔细的瞅。
“咚咚咚………………”
冷不迭,敲门声又响了。
可是经过了先前的那一翻动作之后,他对门外的情况已经看的够清楚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
一声呼喊接着打断了他呆愣的思绪,他脸上那一阵阵的讶异之色还没散开去呢!然而无论他扶着院墙怎么瞅,就算是把外面前前后后的所有景象都扫视了一清二楚,却发现除了呼呼啦啦的竹林被夜风卷动过后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以外,的确是真的空无一物!
“怎么啦?”
这时候夏竹鸢已经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了,然而她冷不迭的一声询问却吓了他一跳!
“哎呀!你快点回屋去吧!看来今晚遇到怪事了!”
“怪事?!!!………………”
夏竹鸢被他的样子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撅着嘴转身走开了。
“随你的啦!真是不识好人心!”
接着她就悻悻地往屋里去了。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这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地没那么紧凑了,但仍是没散去。
“嗯?不识好人心?这句话我好像以前在哪儿听人说过…………”
忽然竹鸢转身离去的时候,那句抱怨的话提醒了他。
“噢………………想起来了,好像是那年在玺仁殿听说过的!”
想到这里姜羽鹤忽然脸色巨变,于是他的思绪犹如蒙灰的陈匣似的被瞬时打开了,这时候某段前程往事里曾经出现过的攀谈对白再次重现耳边………………
“………………告诉你们哦!有一种邪事叫做“夜半鬼敲门”,假如有一天遇到了你们可势必要小心对待呀!”
“哈哈!这不过是传说罢了!谁又真正遇到过的呢?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乱侃,咱们一个大活人可是有活生生的百来斤躯体的哦!还怕个没血没肉看不见摸不着还虚无缥缈的敲门鬼吗?”
“你不信也无妨!等哪天遇到了你就明白其中之厉害了!”
“哈哈哈哈………………看来人人都说你读书读成了呆子还真是不假!”
“哼!不信算啦!好心提醒你们呢!真是不识好人心!”
“………………………………”
姜羽鹤挠着腮,眉头蹙的越发紧拧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敲门?”
这时候他又认真的回想那年的那段闲谈。
“那万一哪天遇到的话,要怎么对付呢?”
“若是真的遇到的话,千万不要开门啊!”
“然后呢?”
“然后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它,并且还要说屋子里人很多特别的忙没空开!”
“如若不说呢?开了呢?”
“呵呵呵!那么你就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
“等你某天遇到了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们俩儿就是傻子对着白痴讲故事,让人分不清谁是谁非!”
“………………………………”
要不我打开试试?
一个可怕的念头狡猾如蛇,千方百计从思绪的夹缝儿里嚣张的伸出头来。
然而他回头往身后的里屋瞅了瞅,还是奋力的压制住了那个可怕念头。
“算了!无论传言是真是假,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吧!”
想着这些他拍了拍手转身正打算离开,然而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
“哎…………烦死了!”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手一挥干脆回应它几句让它早滚早投胎好了。
“啊…………不好了!你快点过来一下吧!”
竹鸢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焦急地冲他招着手,看样子确实挺认真。
“怎么啦?”
他向她紧走了过去。
“我听见墙外面也在敲呀!你快来看看吧!”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击声。
“有人吗?开门呀!快点来开门呀!”
还是那个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来不男不女,似乎无法分辨出雌雄。
“开门呀!快点儿来开门呀!”
他们俩远远的站着,眼看随着敲击声的忽强忽弱,一阵一阵的震荡着墙上挂着的那些东西。
突然墙面渐渐凸了一块出来。
“啊……………………”
夏竹鸢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惊愕到了极点,另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
“怎么办?怎么办?………………”
“开门呀!快点儿开门呀!嘿嘿嘿嘿嘿…………再不开门弄死你!”
………………………………………………………………
“快收拾东西!快跟我走!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啊………………”
两人迅速回屋去收拾起了一些东西,他拉着竹鸢来不及多说就转过身,朝着院子旁边的那口长满青苔的井奔去了…………
…………………………………………………………………
………………………………………………………………
第72章:石破天惊的秘密
话说姜羽鹤领着竹鸢跟孩子躲进了井里,然而门外的敲门声却仍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敲越猛。
“开门呀!快点开门………………”
敲着敲着门闩忽然一松动,整扇门轰然倒塌。门外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东西,在暗黑的夜里看不见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露肉的部位,就连脸也是隐没在白衣下,露出的是黑洞洞空无一物的样子。
“好吧!别敲了,我已经进门了!”
那个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男是女的声音随着白衣的飘荡进了院子里,另外从里屋也跟着飘出来一个跟白衣如出一辙的红衣,只不过红衣看起来有脸,然而只是她的脸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惨白如纸,除此以外身体的其余部分都是空荡荡飘着的感觉。
这些都还不算是惊悚,更加惊人的是一阵阵熏人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院子,刺鼻难闻又诡异无比。
躲在井里的竹鸢抱双手托举,将孩子托出水面,姜羽鹤正在摸索井壁侧边的狭隙。
“春莺呀!你那边有没有找到?”
这时候一句不男不女的声音犹如呼啸而过的山风席卷着树林子发出来似的。
“我这边什么也没有,你那边呢?”
另一个声音回应着,忽然它们说话的声音离井边越来越近了。
“粉荷呀!依我看她一定没走远!嘿嘿嘿…………”
这时候躲在井里的夏竹鸢虽然已经急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然而令她更加如雷轰顶的却是那两个声音互相称呼对方名字的那段对话。
“啊?!!!春莺!!!粉荷!!!!…………”
这时候姜羽鹤终于把井侧壁的一个机关推动了,石门忽然一转随即打开来。
只见石门打开的另一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快!快走!快把孩子给我!你先爬进去再说!”
姜羽鹤焦急的推着竹鸢并伸手要从她的怀里抱孩子,然而竹鸢此时却呆若木鸡了。
见她如此犹豫,姜羽鹤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孩子先她一步进了密道,并且放下孩子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臂膀。
“快走!快走啊!这个密道的门开启的时间并不多,等下关上了你可就真的进不来啦!”
姜羽鹤一手焦急的拉住她的臂膀,一手还得顾及一旁的孩子,这时候竹鸢的脸上除了惊愕和不解之外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弄清楚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关键时候来这样一出,姜羽鹤急的比断了触角的蚂蚁还慌神。
“赶紧走啊!再不走的话石门一旦关闭了,你就跟孩子永远分开啦!外面的事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先进密道之后我再跟你说吧!”
然而她此时却并没有听进去姜羽鹤的话,仍然是一副自苦自怜又呆若木鸡的样子。
然而更糟的是,此时密道的门开始发出“哧哧哧”的转动声。
“快走啊!赶紧走啊!”
“我不走!我要爬出井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竹鸢扶着井壁,双腿使劲儿往上登着,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决心已定的样子。
“你怎么就如此的油盐不进呢?”
姜羽鹤开始生气了,眼看着石门的转动越来越强烈,他已经快要被她气的眼冒金星了。
“难道你的孩子就一点儿也不重要了吗?”
他一手用力撑着即将要转动闭合的石门,一手紧紧拽住竹鸢的臂膀,这样千钧一发之际他也实在是有些犟不过她了。
“我告诉你吧!它们不是什么春莺更不是粉荷!”姜羽鹤歇斯底里怒嚎,他是真生气了。
“看来我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只见他猛地一腿顶住即将关闭的石门,登着门口的石阶伸出了半个身子,这样也就腾出来了两只手紧紧的抱住竹鸢死命往上抻的腰狠狠地一拽!接着两人都跟着滚落进了密道。
“啊……………………”
忽然石壁的门“呼哧”一下关闭的严丝合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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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井里好像有人说话!”
这时候红衣服站在井口俯下身使劲儿往里看,白衣服的那个也跟着飘了过来。
“井里什么都没有啊!哪里来的人说话?”
井下确实只映出了一轮毛瑟瑟的白色月影,犹如被打碎的破镜随着水面的波动来回的荡漾着。
“既然没人那咱们就走吧!”
红衣服转身往门外的方向飘去,并且对白衣服发话道。
“都说她傻,但每次都让她逃掉,看来还真是低估了她!”
两件衣服一红一白就这么一前一后跟着飘出了院门…………
月色如水般洒落在院子里,借着月色隐隐约约可见院子的地面上印满了一大片凌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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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鸢…………你可还好?”
密道里才刚燃起不久的灯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印出了她沮丧的脸。
“我好不好不要你管!”
她抱着怀里刚喂完奶的孩子,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让一边自讨没趣的姜羽鹤瞬时手足无措了。
“竹鸢啊!你不能不听话的呀?”
姜羽鹤忽然走近她蹲下身凝望着她的脸,样子像极了长兄一般语重心长。
“许多事情不能轻举妄动,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中了计,你可能不知道一直以来你幸运的躲过了多少不测,但是天底下的每一份幸运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
接着他更加深情地眸底里溢满了一潭清澈明亮,却还是叹息了一下:“大多数时候的幸运,其实都不过是因为有人为你分担为你撑着啊!”
“你说些什么?我真的是听不懂!但是你知道粉荷跟春莺是我的什么人吗?你就如此妄下评断!你知道我为了想要找到粉荷不眠不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吗?我好不容易遇见她了你却来百般阻挠,现在事情黄了你又来教训我了!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真是个欠揍鬼!”
竹鸢说着越发的气急败坏了起来。
“你………………”
姜羽鹤忽然张口结舌,然而他气冲脑顶拂袖一甩!
“也罢!不妨告诉你真相吧!看着你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我这心里可真是急呀!”
他接着又点燃了身旁的另一盏灯芯,接着面对着她坐下身来,脸上的神色凝结成了一缕愁光。
“今天我就来把事情的真相对你一一道来吧!免得你蒙在鼓里自以为你看到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哎…………其实一直以来我观察了你好久好久了!”
“事情的真相?!!!什么事情?什么真相?你不要没事胡说八道就不错啦!如果你要胡说八道的话,我劝你趁现在打消这个想法,否则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竹鸢既惊愕又讶异外加气急败坏的心情,已经让他们俩儿之间的火药味儿无限的升级,即将就要蔓延到了极点!
“哎!真是看不下去啦!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夏侯府的千金大小姐!”
“啊!!!!!……………………”
姜羽鹤的话犹如石破天惊的闷雷,狠狠地击碎了她已然受够了刺激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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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我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竹鸢愕然的脸上接着就是一阵阵上串下跳的怒意,然而旁边的姜羽鹤忽然脸色一变,狡黠的脸上蜕了层皮似的就只冲着她微微一笑。
“不要装了,你跟你身边的人比较起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还是冷静的回想一下吧!”
姜羽鹤的话又狠狠地撕开了她内心隐隐作痛的伤口,硬生生推着她坠入了前尘往事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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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要啊!我好疼!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回去一定让娘把钱给你!求求你了,我好怕啊!求你放过我吧!你放了我,以后我会跟哥哥一起孝顺你的......…………”
“老子养你那么多年,岂是你一句以后的孝顺就能打发了的?况且你娘整天病气恹恹,天天躺在家里吃闲饭呢!哪儿来什么钱给我,你今天要是从了老子,老子就让你活,要是你不依就别怪老子弄死你!”
“不要啊!爹!求求你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回报你!我现在还小啊!”
“嘿嘿!你求也是白求,喊了也是白喊!你白吃白喝我那么多年,现在让你回报一下都哭天抢地,谁会相信你将来会孝顺我的鬼话呀!何况老子娶你娘那老女人进门儿来,就是为了被窝有个安慰,既然你娘现在快要死了,你要是想活命就依了我,以后去给老子挣钱去!要是有什么花花肠子,今天就先送你上黄泉路等着你娘去吧!”
“我......我好恨!我一定会报仇的......……”
“什么?你说你要报仇?嘿嘿!”
“我......我好恨!我好恨!......我一定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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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段的对话声狡猾如蛇,小姑娘的凄惨哀求和老男人的狰狞面目又一次勾起了她记忆里某段不愿直面的心伤。
“不是!不是!不是!这绝对不是我遇到的事!”
夏竹鸢抱着头猛摇,明明一切都是发生在如梦似幻的世界里,可是为何却又偏偏要让我看到呢?她越思量内心就越痛楚,揪心的感觉一阵阵殃及脑顶。
“不要纠缠我,我真的没有看到过那些事啊!”
她凄惨的仰天嚎哭,彻底的崩溃了!
“你必须要面对那些你拼命逃避的事!因为你越逃避,那些事就越是会来纠缠你!”
姜羽鹤摇晃着她的臂膀,脸上的阴翳之色紧促的凝结成了一团麻绳似的形状。
“那我到底是谁?谁又是我?”
夏竹鸢抱着头一阵阵的痛楚犹如生龟脱壳一般,硬生生的往全身蔓延开了。
“反正你记住你不是夏凌月就对了!”
姜羽鹤摩挲着她的脸,唇齿间一直在颤抖,侧了侧头他的脸上竟赫然滑落了一滴泪!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
说着他强撑着笑脸,捧起她的脸非常认真的对她说。
“你记住!请你一定要记住!你不是什么夏凌月,更不是什么侯府的千金大小姐!”
接着他抚着她的额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温暖的鼻息轻拂着她的脸。
“你就是夏竹鸢,是我姜羽鹤的娘子!记住,你就是我姜羽鹤的娘子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他的唇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脸上的神情渐渐地浮起了一阵深深地痛楚…………
“哦…………我是姜羽鹤的娘子…………我…………我是姜羽鹤的娘子…………”
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夏竹鸢气若游丝越来越迷糊,接着她喃喃低语,看起来真是浑身乏力。
“竹鸢,你看咱们一家三口多么幸福呀!咱们的孩子多么可爱呀!从此以后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这种日子多好啊!”
他说着又扳起了她的脸,与她鼻息相对,深情地对望。
“夏竹鸢,你是我姜羽鹤一生一世都放不下的娘子啊!你不是别人哦!你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良家女子罢了,非要说你是谁的话那你就是姜羽鹤的娘子!”
他的眼睛在盯着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鼻息里竟然飘出了一缕缕的浓雾。
只见浓雾一点点往她的鼻息里涌入,她的神情也跟着越来越迷糊,神识也跟着梦游似的飘忽不定………………
“哦…………好…………我是良家女子,是姜羽鹤的娘子………………我是娘家女子…………是姜羽鹤的娘子…………”
她歪着头越来越迷糊,神识也跟着模糊了。
“月儿………………”
姜羽鹤抱着她纤薄臂膀,一下子就哭了。
“月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就喜欢你啊!”
他的鼻息轻轻地触上了她的唇,一滴滴的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唇间,她的眉眼间…………
渐渐地他的泪一点儿一点儿湿透了她的整张脸,接着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月儿,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是在卿呈殿里的侧殿,我就暗暗地在心里想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娘子!”
于是,一幅前尘往事的风景就此徐徐展开…………
原来那年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冬季,冰天雪地的卿呈殿外挤满了的人。
由于姬皇收到塞外急报,那年的局势迫在眉睫,外贼大量涌入侵占了半壁中原,加之姬皇登基不久朝堂内的局势也是极为不稳,内忧外患之苦实难驾驭之嫌。
恰逢国之动荡身兼顾命重臣的夏王亦是难辞其责,带着家眷进宫小住了一段时日。
有一天一群小皇子正在卿呈殿的侧殿里促织比赛,此时明明是姬磐瀛输了,而磐麟王却因此惹怒了他。
“皇兄,你输了哦!”
“我输了?绝对不可能!”
磐瀛王从小就是极其霸道并且专横。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说本王输了,那么我就要让你为你说的这句话付出代价!左右听命!”
“奴才在!”
这时候一旁的太监俯首是瞻的回话了。
“把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给我绑在树上,把他棉衣扒了!”
“是…………”
呼啸而过的寒风里,一旁的太监唯唯诺诺地回话道。
于是麟王就被被脱出棉衣绑在了卿呈殿侧殿后面的梧桐树上,呼啸肆虐的寒风凛冽而过,他既不敢挣扎又不敢反抗。
时值豆蔻年华的麟王,其实他当时已经深懂宫廷内苑里的利害关系了。
“你给我记住!你这快要死了娘的野种!今后就连天下都是我的了!你的命又何以足惜?跟我论输赢,哼!你还不够资格,今天本王就给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上一堂让你可以记住一辈子的课!”
说着对旁边的太监一挥手,他瘦弱的背就这么贴着树干的老皮直往下坠,眼见坠到了底之后重重障碍一摔,旁边的太监又把绳索狠狠地往回一拽,就这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直擦的他整个背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住手!”
这时候旁边的侧殿廊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就是夏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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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牡丹花下死
“臭流氓!你是欠揍欠到天王老子那儿去啦!今天非要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
夏竹鸢手忙脚乱的起身将胸前的衣襟拽成了一团乱麻似的,她的脸上却充满了无言可喻的恼羞成怒之色。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竹鸢撵着姜羽鹤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猛打!
“哎呀!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我的天呀!娘子快住手吧!娘子快住手吧!在下真的不敢啦!”
姜羽鹤抱头鼠窜的样子看起来令她感到特别解气,然而她却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于是两手一叉腰,狠狠地“呸”了一声!
“让你尝尝本姑奶奶的厉害吧!免得你以为我好欺负啦!”
她这才缓过神来,终于觉得解了气!
“嗌…………娘子啊!你就这么算了吗?是不是不打了呀?”
夏竹鸢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是怒目圆睁,继而气冲脑顶来了。
“怎么?你还想再被揍一顿是不是呀?嚯!也对!反正你皮挺厚的,怎么打都打不疼对吧?”
说着她又扬手朝着他的脸甩过去,然而这次虽然扇到了他的脸,却又间接的扇到了一旁的墙面上去了。
“啊!!!!!……………………”
一阵钻心的刺疼感顿时如蚁噬一般从指尖疼到了她的心里。
“啊…………你怎么了?我看看呀!”
姜羽鹤忽然就慌了神,急急忙忙的抓起她的手来查看,然而夏竹鸢却并不乐意接受他的好意。
“不要你管!你这臭流氓!”
她红着脸把头转向另一边去,留下一旁的姜羽鹤独自手足无措。
“娘子啊!让我看看呗!”
“谁是你的娘子!真不要脸!人家的夫君可不是你,他是…………”
夏竹鸢愣了愣,终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是谁呀?”
姜羽鹤看她发愣的时候,顺水推舟的接过话头。
“他是………………”
忽然她眉头一挑,杏眼圆瞪。
“干嘛要告诉你呀!你问这个干嘛呀?你问了能成仙是吗?还是你问了可以长命百岁呀?”
夏竹鸢忽然又怒了,接着她又冲他抬起了手。
“嗌!不要啦!别打啦!你的手虽然是打在我身,但是却疼在我心呀!”
他一把抓住竹鸢的手,四目相对之际如同电光火石般灿烂,他那一潭如秋水似的眸底足以将她整个的淹没了。
“呃…………你………………”
“我什么我!傻瓜,你现在要是打在我的身上其实疼的会是你哦!但是我的心也会跟着疼啊!”
此时姜羽鹤深情的眼眸里漾满了比春水还纯净美好,比星辰还晶莹剔透的光芒。
“你又在胡说八道啦!看来你是欠揍太久,所以皮也跟着厚了吧!”
她羞涩的垂下了脖颈,脸上浮起了一抹娇美的桃红色。
“啊!好呀!让你取笑我!你要是不求饶的话,今天我可就………………”
姜羽鹤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墙的角落里,眸底里的深情之色足以将她整个人掩埋。
“你…………你要怎么样?”
她有些慌神了,但无奈的是她的手突然被按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你说呢?我要干嘛?我要干嘛难道你猜不到吗?你不是挺冰雪聪明的吗?要不然今天就让在下品尝一下牡丹花下死的感觉可好呀?”
姜羽鹤急促的凑上她的脸轻呢着,同时他的唇也对着她的嘴沉醉地覆了上去。
“啊…………不行啊!你放开我!我可是孩子他娘了,你一个黄花大小伙前途还是很光明的,不要来为难我,不要来祸害我了吧!”
竹鸢忽然把头向旁边一歪,躲过了他的强势逼宫,但却仍旧甩不掉他那黏人的眼神。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儿!我受不了你啦!”
她忽然推了他一把,脸上荡漾着一阵红一阵白的神色,但却已明显词穷。
“你怕了吗?难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打不开你的心扉是吗?”
姜羽鹤忽然面色一凉,接着就神情失落了。
“怎么说你也不能够靠近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前程,我有我的梦想!咱们不能在一起!”
竹鸢说着垂下了眼睑,不住的哆嗦着唇角,面色上显露出的竟然又是一片冷冷的苍白,像极了那年那个雪地里勇敢而又仗义的小姑娘。
“我就不要我的前程啦!我的前程就是你!我的未来也是你!我的梦想更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
姜羽鹤盯着她的脸,翕动的唇间又挤出了一丝轻悠悠的低喃。
“我…………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说才好!”
她说着侧过头,转过身去促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斑驳的墙。
“好吧!那么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吧!以免你对我如此的抵触…………”
“你又会是谁?说破了天咱们也不过是人海里的一只蝼蚁罢了…………”
竹鸢轻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在灯影绰绰的映衬下,她的泪却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月儿………………”
姜羽鹤盯着她的眉眼,眸底里渐渐地隐现出了一层朦胧的泪意。
“你…………你叫我什么?”
她的脸上瞬时浮起了诧异之色,唇间吐出的话此时却也显得尤为飘忽。
“还记得那年卿呈殿外的事吗?”
他眼里闪烁的泪影越发模糊,鼻翼也跟着潮红了,但是眸底却仍然深情如潭水一般将她整个人照耀的特别明亮。
“卿呈殿?”
竹鸢凝眉紧促的思索了良久,因为这个名字在她耳边飘过的时候只觉得好熟悉啊!
“对呀!就是皇宫里的那个卿呈殿,平时用于宴请外来贵宾以及相邀臣子相聚商榷国事的卿呈殿!”
“这………………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呢?难道说你在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她的神情忽然半是戏虐半认真的略带了一些调侃之色,但却又显得多出了几分拘谨。
“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呢?”
姜羽鹤原本以为她会感到讶异,岂料她脸上的反应却令他始料不及。
“哎………………算了吧!看来你是真的想不起我了。”
竹鸢见他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泄气的模样,也就收敛起了几分冷冷的表情。
“好吧…………你说!我知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怎么了?”
姜羽鹤叹息了一声,忽然揪紧了头顶的发根,眼泛泪影的眸底里漾起了一阵阵失落。
“那个地方有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伤口剖开放到你的眼前,再让你对我嗤之以鼻了吧?!!!”
他几乎歇斯底里的低嚎了起来。
“呃………………原来你是………………”
竹鸢自知触碰到了他的伤心处,不由得眉头一皱,一缕心酸直冲鼻翼。
“不明白你现在为何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
姜羽鹤说着显得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啊………………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呀!真的对不起…………”
她的脸上跳跃着懊悔之色,语气也低喃着柔和了许多,但是瞬时却又疑惑了起来。
“嗌…………我只记得那个卿呈殿,那年我去的时候年纪还挺小,难得进宫一次呀!恐怕今生也就那么为数不多的一两次了吧!估计今后应该也更没什么再去的机会了…………”
她说着落寞的垂下了眼睑,大概她还是忆起了那年的那些往事的吧!
“咦?你刚才唤我作月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难道说…………你认识我吗?”
姜羽鹤见她这么问,忽然就笑了。
“呵呵呵呵呵…………你真傻!”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要是再臭不要脸的话,我可就跟你割袍断义啦!”
竹鸢说着又故作娇嗔的撅起了嘴。
“嗌…………孩子呢?!!!”
两人这时才想起了很久没听到孩子的哭闹声了,于是齐刷刷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了天下最滑稽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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