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为了爱情
?á?????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姚云深真的付款了。看着他递给收银员的钱,又看着他把收银台上的东西往购物袋里装,我跟傻了似的。他……我敢肯定他藏了小金库。他的钱都归我嫂子管呢。
“走啊,云边。”他拎起购物袋后喊我。
“哦。哦,好。”我回过神来。
出了超市后,风一吹,我脑子清醒了。我哥背着我嫂子出门,营养品又不是买给我爸的,还大气的连我买的东西一起付了,必定是有求于我。只剩一个解释,他的营养品是给裴晓于买的。
“姚云深。”我跑到他前面挡住他,气愤的看着他。
“干嘛?”他眼神避开我。
“你买这些营养品给谁?”我问。
“那什么,我,我下午回家,不是说晓于怀孕了吗?听赵新亚老婆在路口那里跟远秀婆婆吵架呢,她嚎叫着说赵家不会再让晓于回去了,说跟晓于断绝了关系。刚好我下来看爸,我就。那什么,想着你肯定知道晓于在哪里,随便买了点东西,你也不要说我买的。”我哥几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我一言不发转身跑回了超市,然后我讨了个塑料袋。出来后,我夺过姚云深手里的购物袋,把我买的东西一一捡了出来。捡完后,我略估算了一下价格,从口袋里拿出了三百块塞到他的手里。
“云边。”他一把拉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觉得晓于挺可怜的。爹不亲,娘不爱。现在她老公又不要她了,还怀着孕。”
我想也没想,一脚就踢了过去,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痛得叫了一声,然后撒了手。我们站在路口,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我忍耐了又忍耐才开了口:“说真的,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哥,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姚云深生气了,浓眉之下,他的双眼几乎要喷火。他拽住我。跟拎小鸡一样将我拉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后面。他本来就又高又壮,这一发脾气,还挺吓人的。
我甩开他的手挺直腰瞪着他:“我什么意思?姚云深,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买营养品给裴晓于几个意思啊?你关心她啊?请问你用什么身份?你是她的亲人?不是。朋友?更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关心她。你已婚,你的老婆叫孙秀娜,裴晓于哪怕是去街上要饭,也跟你姚云深……”
“我不过就是买点东西给她,你心理变态吧,想得那么复杂做什么?”他声音老大的打断我。
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愧疚,你欠她的。”
“我欠她什么?”我哥还跟我硬顶着。
“你说呢?”我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
“她和你说过吧。”我哥默了一会儿后垂下头。
我皱眉,我哥这话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他:“有话就说,别说一半留一半,烦人。”
“我们谈过一段时间,她刚去广东的时候,我也去了。”我哥低声说,“大概半年多的时间吧,我也不知道妈怎么知道的,她把我骗回了家,然后给我跪下了,威胁我说我敢和晓于在一起,她就死给我看。没办法,我们就分了。”叉夹冬号。
我简直惊呆了,这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妈没跟我提过,裴晓于更是半点儿没跟我提过。裴晓于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那会儿跟我失去联系好长一段时间,我哥后来确实是去了广东,但我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过一段往事。而我说他欠裴晓于,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只是对我来说,那一年的记忆就象一场老电影年复一年的我脑海中播放着,我根本就没法忘记。
事情发生在裴晓于妈妈去世后的次年春天,四月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我偷偷的约了裴晓于去了离村子不算远的山上砍柴。
我不知道姚云深和他的三个小伙伴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极兴奋的说,来找我们玩个游戏,说是古惑仔里的游戏,可好玩。那几年,古惑仔十分风行。
多年后我一直想,为什么十岁的我和裴晓于会那么愚昧无知。这归根结底是要涉及到教育问题,家庭教育问题。
我哥平常并不怎么跟我们玩,毕竟有五岁的年龄差,我和裴晓于又是女孩子。所以,当他提出玩游戏时,我们都很好奇。
直到我哥指挥着他的小伙伴把裴晓于脱了个精光,我才感觉事情不对。才十岁的我也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得觉得脱光衣服很羞人。然后我翻脸了,我说我不玩了,裴晓于一惯听我的,听我说不玩了她也挣扎着要起来。
我哥又从口袋里拿出糖哄裴晓于,裴晓于家那时候很穷,她拿了糖后就任我哥摆布了。我威胁我哥停下,不然我要去喊大人。
我哥便指挥他的小伙伴抓住我,我被他的小伙伴拖远,他们也想脱我的衣服。我这个人脾气倔起来的时候非常恐怖,我跟疯了一样又踢又打又咬,我哥的三个小伙伴被我咬得满山乱窜,这期间我听到裴晓于惨叫了好多声。
我把那三个人打跑后跑回去找裴晓于,我哥趴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裴晓于眼角挂着眼泪吃着糖笑嘻嘻的。我捡了根树枝就上前去,然后没头没脑的朝我哥抽下去了。我哥被我抽得嗷嗷的,提着裤子也跑了。
地上,有一滩血,好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哥毁了裴晓于最初的清白。回到当年,我当天回家后就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妈。让后来的我觉得心寒的是,我妈当时撇撇嘴说,去去去,我才没空管你们小孩子的事情。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开始懂男女之情的时候,回想当年的一幕,我常常觉得心痛。那样小的我们,父母从来没有教过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事情发生后,我告了状,我妈还当成笑话讲给别的邻居听。因为这件事情,成年后的我对我哥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
我们后来都长大了,邻居们偶尔还会拿我哥跟晓于开玩笑,没有人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
119.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姚云深真的付款了。看着他递给收银员的钱,又看着他把收银台上的东西往购物袋里装,我跟傻了似的。他……我敢肯定他藏了小金库。他的钱都归我嫂子管呢。
“走啊,云边。”他拎起购物袋后喊我。
“哦。哦,好。”我回过神来。
出了超市后,风一吹,我脑子清醒了。我哥背着我嫂子出门,营养品又不是买给我爸的,还大气的连我买的东西一起付了,必定是有求于我。只剩一个解释,他的营养品是给裴晓于买的。
“姚云深。”我跑到他前面挡住他,气愤的看着他。
“干嘛?”他眼神避开我。
“你买这些营养品给谁?”我问。
“那什么,我,我下午回家,不是说晓于怀孕了吗?听赵新亚老婆在路口那里跟远秀婆婆吵架呢,她嚎叫着说赵家不会再让晓于回去了,说跟晓于断绝了关系。刚好我下来看爸,我就。那什么,想着你肯定知道晓于在哪里,随便买了点东西,你也不要说我买的。”我哥几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我一言不发转身跑回了超市,然后我讨了个塑料袋。出来后,我夺过姚云深手里的购物袋,把我买的东西一一捡了出来。捡完后,我略估算了一下价格,从口袋里拿出了三百块塞到他的手里。
“云边。”他一把拉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觉得晓于挺可怜的。爹不亲,娘不爱。现在她老公又不要她了,还怀着孕。”
我想也没想,一脚就踢了过去,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痛得叫了一声,然后撒了手。我们站在路口,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我忍耐了又忍耐才开了口:“说真的,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哥,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姚云深生气了,浓眉之下,他的双眼几乎要喷火。他拽住我。跟拎小鸡一样将我拉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后面。他本来就又高又壮,这一发脾气,还挺吓人的。
我甩开他的手挺直腰瞪着他:“我什么意思?姚云深,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买营养品给裴晓于几个意思啊?你关心她啊?请问你用什么身份?你是她的亲人?不是。朋友?更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关心她。你已婚,你的老婆叫孙秀娜,裴晓于哪怕是去街上要饭,也跟你姚云深……”
“我不过就是买点东西给她,你心理变态吧,想得那么复杂做什么?”他声音老大的打断我。
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愧疚,你欠她的。”
“我欠她什么?”我哥还跟我硬顶着。
“你说呢?”我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
“她和你说过吧。”我哥默了一会儿后垂下头。
我皱眉,我哥这话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他:“有话就说,别说一半留一半,烦人。”
“我们谈过一段时间,她刚去广东的时候,我也去了。”我哥低声说,“大概半年多的时间吧,我也不知道妈怎么知道的,她把我骗回了家,然后给我跪下了,威胁我说我敢和晓于在一起,她就死给我看。没办法,我们就分了。”
我简直惊呆了,这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妈没跟我提过,裴晓于更是半点儿没跟我提过。裴晓于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那会儿跟我失去联系好长一段时间,我哥后来确实是去了广东,但我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过一段往事。而我说他欠裴晓于,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只是对我来说,那一年的记忆就象一场老电影年复一年的我脑海中播放着,我根本就没法忘记。
事情发生在裴晓于妈妈去世后的次年春天,四月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我偷偷的约了裴晓于去了离村子不算远的山上砍柴。
我不知道姚云深和他的三个小伙伴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极兴奋的说,来找我们玩个游戏,说是古惑仔里的游戏,可好玩。那几年,古惑仔十分风行。
多年后我一直想,为什么十岁的我和裴晓于会那么愚昧无知。这归根结底是要涉及到教育问题,家庭教育问题。
我哥平常并不怎么跟我们玩,毕竟有五岁的年龄差,我和裴晓于又是女孩子。所以,当他提出玩游戏时,我们都很好奇。
直到我哥指挥着他的小伙伴把裴晓于脱了个精光,我才感觉事情不对。才十岁的我也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得觉得脱光衣服很羞人。然后我翻脸了,我说我不玩了,裴晓于一惯听我的,听我说不玩了她也挣扎着要起来。
我哥又从口袋里拿出糖哄裴晓于,裴晓于家那时候很穷,她拿了糖后就任我哥摆布了。我威胁我哥停下,不然我要去喊大人。叉状斤血。
我哥便指挥他的小伙伴抓住我,我被他的小伙伴拖远,他们也想脱我的衣服。我这个人脾气倔起来的时候非常恐怖,我跟疯了一样又踢又打又咬,我哥的三个小伙伴被我咬得满山乱窜,这期间我听到裴晓于惨叫了好多声。
我把那三个人打跑后跑回去找裴晓于,我哥趴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裴晓于眼角挂着眼泪吃着糖笑嘻嘻的。我捡了根树枝就上前去,然后没头没脑的朝我哥抽下去了。我哥被我抽得嗷嗷的,提着裤子也跑了。
地上,有一滩血,好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哥毁了裴晓于最初的清白。回到当年,我当天回家后就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妈。让后来的我觉得心寒的是,我妈当时撇撇嘴说,去去去,我才没空管你们小孩子的事情。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开始懂男女之情的时候,回想当年的一幕,我常常觉得心痛。那样小的我们,父母从来没有教过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事情发生后,我告了状,我妈还当成笑话讲给别的邻居听。因为这件事情,成年后的我对我哥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
我们后来都长大了,邻居们偶尔还会拿我哥跟晓于开玩笑,没有人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
120.到底想干什么
qvuuuuu次日一早,我奔赴广州。和我一起去有陈海文ぽ康晓楼,一个新来的同事,还有财务室的一个妹纸。
搭的是高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陈海文在场。我们一行人几乎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低头刷着手机,徐召清大概要闲出屁来了,一直给我发短信。各种忆苦思甜回想当年,我已经过了感性的劲头,有点后悔昨天答应他一起吃饭了。因此,他发的短信,我也懒得回。
到广州南时还不到八点,但接我们的车子临时出了状况,最后我们只能打车去酒店。到酒店时,已经快九点了,展会时间是上午九点四十分。
放下东西,我带着几个同事就匆匆出了门。好在之前的准备很充分,到达现场后,虽然大部分参展人员都到场了,我们也没有乱了阵脚。
这样的展会来的外商很多。各种语言此起彼伏。康晓楼的英语口语比我还要好,此时,他正和一个韩国来的顾客热络的交流着。
“amy,你有没有觉得 martin好帅?”财务妹纸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我。叉状围划。
我看着康晓楼,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他好帅。”她一脸痴迷的表情。“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拿下他。”
“怎么拿下?”我好奇的问她。
“amy,你那么纯哦。”她吃吃的笑起来,然后又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当然是睡他啦。”
我讪笑着,我不想说我确实还挺纯的,这种随便睡一个男人的事情打死我做不出来。又有外商走到我们的展台前,我拿起我的名片迎了上去。
下午五点。展会闭馆了。打了辆车回了酒店,我感觉累得要冒烟了,康晓楼却兴奋异常,他交换到了一叠名片,新同事收获也不小。在财务妹纸的起哄下,康晓楼说要请客。
“你们去吧,我有个朋友约我吃晚饭。”我婉拒了,徐召清都打了我两次电话了。
“小姚姐,你一起去啊。”康晓楼皱眉,“跟你朋友约明天晚上,可以吗?”
“已经定好时间了。”我拂开额边的碎发,“你们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这样啊。”他看向财务妹纸和新同事,“那我们回酒店随便吃点吧,等展会结束了,回深圳我再请大家一起聚聚。”
“不行不行,人家想要去吃好吃的嘛,你得陪人家去。”财务妹纸不依了,拖着康晓楼的手一阵摇晃。
“你们商量吧,我先上去了。”我一听妹纸那声音,鸡皮疙瘩集体起立,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回了房间,我洗了一把脸。房间里,我的手机跟催魂似的响个不停。擦干脸,我慢悠悠的晃了出去,徐召清打的。
“云边,我已经到你酒店大堂了。我查过了,这楼下有家餐厅非常好吃,快下来。”徐召清笑呵呵的说。
“行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我淡淡道。
我换了件格子衬衫,牛仔裤,n字鞋,头发束成了马尾。本来想化个淡妆,又不想让徐召清感觉我很重视和他的见面。
于是我连唇彩都没抹就背着双肩包出了门。走过拐角时,两个人迎面走来,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去,莫文松和陈海文。
想装着没看见他们已经来了不及。生生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我硬着头皮往前走。
“小姚,正好要给你打电话。”陈海文看见我特别高兴的样子。
“陈经理,你找我有事儿?”我只好停下了脚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莫总。”他看向莫文松,“莫总,这是小姚,姚云边。虽然你们已经见过了,但我还是得正式介绍一下。”
“姚小姐,你好。”莫文松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应付性的跟他握了一下。
“这样吧,我们到楼下咖啡馆坐下来聊。莫总,你说呢?”陈海文看着莫文松。
“姚小姐应该是有事情要出去吧?”莫文松眼力劲挺好的。
“你要出去吗?”陈海文看着我。
“有个朋友在楼下等我。”我如实回答,“陈经理,我得先下去。”
陈海文抬手看表,“一个小时够吗?”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起来,陈海文选择在广州正式介绍我和莫文松认识,还一副我们三人要进行密会的样子。
我想,康晓楼的小道消息是没错了,陈海文要单干,而且莫文松很可能是他的新老板。
121.车祸
??aaaaa我都不稀罕跟裴晓于辩解以证自己的清白,翻了个白眼,我转身就走。和莫郁青一家道别后,我上了莫文松的车。
当时的我。对于裴晓于的话,我连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呢。在我目睹她在莫林生身边这几年水深火热的日子后,作为一个智商还正常的人,肯定是没有理由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可气的是,她竟然说我对莫文松**,我不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开始散光的。要是不散光,哪里会瞧出春心这么难以捉摸的物质。
太阳很好,天空很蓝,就连路上的车流都井然有序。坐在副驾位上,我靠在座椅上拿着手机刷着淘宝,我一直放在购物车里的某品牌衬衫竟然直降了二十元,我开心得像不要钱一样付了款。想像着那件衬衫穿到自己身上,我的心情就简直好得要爆表。
只花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就开出了城区上了高速。我给邓瑞瑞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今天回深圳。等了半天,那家伙才回了一条:小的收到。准备给你接风洗尘。
我忍俊不禁,探身从后座拿了包包,准备拿耳机线出来听歌。
“你听歌吗?”莫文松突然问我。
“好啊。”我欣然应允,将包放回了后座。
“喜欢什么类型的歌?”他又问。
“随便。”我笑呵呵的。
莫文松先将车窗关严实,然后他找了一张cd片放了进去。旋律倾泻而出之前。我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望着前方的路况。
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我忍不住望了一眼莫文松。心里有些吃惊,他选的这首曲子是我手机里五年来一直没有换掉过的一首曲子。古筝演奏的轻音乐,名字叫ォ云水禅心エ。
我怀疑他是不是打听过我的爱好,要不然怎么选得这么精准?这首曲子我听了五年,每一处的旋律我都烂熟于心。但今天再听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音质好得简直让人颤抖。而音质效果能这么好。当然是要归功于莫文松有一套好的音箱设备。
在我认识邓瑞瑞之前,我用的耳机从来都是手机标配,要是坏了,随便买条几十块的用用。认识邓瑞瑞后,她帮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用她的话说,她把我的生活质量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不过我们在对音乐类型的选择上,有着方向性的差别。她钟爱欧美流行乐,我偏爱中国古典音乐。
“你喜欢纯音乐?”我忍不住问他。
“嗯。”他点头,“我有个朋友自己做了一张无损格式的纯音乐cd送给我,你想不想听听?”
“好啊。”我很是期待。
他便关掉了正在放的曲子,然后另放了一张cd进去。
大约在零几年的时候,我看过一道电视剧叫ォ天道エ。要解释一下。我不是为这部电视剧打广告,我主要想说是的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男主丁元英家那套价值四十多万的音箱。记得女主第一次去男主家听音乐,旋律从音箱里流淌出来时,左小青演的女主整个人都是震撼的。一曲终罢,她泪流满面。
我想莫文松车内的音箱设备价格肯定是相当不菲的,因为当古筝的旋律倾泻而出时,我感觉心房被重重击了一下。
曲子很长,将近一个小时。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的,如果他不是莫文松,我肯定会激动得大喊大叫。我不敢说我对音箱设备有多了解,但这音质真的震撼到我了。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活到二十五岁第一次听音乐听到泪流满面。那是一种真正被带入音乐世界,我真的感受到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我后来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莫文松的?真正计较起来,便是从这一首曲子开始。有些事情就是注定好的,或者说命运刻意安排好的。你以为你心硬如铁,但没有用,只需要一首曲子。从此,你满心满眼便只看得到他。
那天,莫文松放完了那张cd后便收起来了,然后随便捡了张流行歌曲。一路上,我们也闲聊了几句。但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提那张cd,没提那首时长近一个小时的曲子。对一个音乐发烧友来说,他将自己心爱的曲子放给另一个人听。而我听懂了,那么就足够了。沉默是最好的,说一个字都显得多余。
回到深圳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我在西乡步行街那个站台下了车,莫文松也客气的说送我进去,我告诉他里面的街道不好掉头,他和我说了再见后就开车走了。
四月的天气,深圳特别潮湿。我离开一个多星期,屋里已经有了一股霉味。放下行李箱,我打了一桶水开始擦洗起来。
我擦完屋子准备洗澡时,邓瑞瑞的电话打来了。
“喂。”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姚云边,你怎么回事,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你不让我去接你啊?”她问我。
“我已经到啦,你直接来我宿舍接我吧。”我笑嘻嘻的说。
“到了?”她愣了一下,“怎么就到了呢?你哪次回深圳不是让我去接的,今天怎么自己回来了?”叉状沟弟。
“我今天良心发现,不想累死你,所以自己回来了。”我有些心虚起来,她要是知道这段时间我和莫文松接触得这么频繁,估计分分钟跟我绝交。
“行嘞,你在家等我,晚上请你吃大餐。”她嘿嘿的怪笑着。
“又有那瞎了眼的土豪看上你了?”我打趣她。
“对的,你太聪明了。这回我先打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问了个遍,确保他家追溯二百年前也跟姓莫的沾不上关系,可以放心的宰了。”
“是可以发展的对象,还是宰完一次就拉倒的倒霉蛋?”我蹲到地上从行李箱里往外拿衣服。
“这不是喊你来帮我一起考查嘛,别扯了,见面再说,我现在迫不及待的要看到你。”邓瑞瑞掐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去开的门,门外,站着邓瑞瑞,她的身后是莫林生。??aaaa
122.你听我说
???????这回莫文松没说话了,总归是事实,他争辩也抵赖不了。
我冷静了一下理了理头绪,现在我知道他那天清早硬塞名片给我时为什么要说我总有一天会需要了。他那时候也知道裴晓于怀孕的事。而且他很清楚以他弟弟的性格肯定会把裴晓于藏起来。
“姚小姐。”他缓了语气,“关于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很遗憾。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劝阿生。”
我对着角落地板上的垃圾冷笑:“莫先生,说真的,我还是不相信你。有些东西可以改变,但是,烙在骨子里的愚昧和顽固却是无法改变的。我还有事情,再见。”
我毫不客气的挂断了他电话,雨仍然下着,我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裴晓于怀孕了,她又怀孕了……
在地铁站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雨才渐渐小了,披着纷飞的细雨,我小跑着回了宿舍。洗了个澡从厕所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抓着包头发的毛巾快步走过去,屏幕上的号码……又是莫文松。他是不是有毛病,又打电话给我干嘛?我咒骂了两声还是接起了电话。担心裴晓于有什么情况。
“喂。”我连应付性的你好两个字都不想说。
“姚小姐,车子的维修费我已经用微信转账给你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可以再联系我。”他说。
“不用了,车子已经被我卖到废品收购站去了。”我语气略冲。“我待会给你转回去。”
“姚小姐,一码归一码。追尾是我的责任,该付的钱我得付。你也不必因为阿生迁怒于我,这没有必要。”他似乎也生气了。
“再见。”我懒得跟他讲,干脆挂了他的电话。
还没把手机放下,他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真是火冒三丈,打他妹啊一直打。愤怒的点下了接听键,一堆的咒骂还没出口呢,他先开口了。
“姚小姐,即使你很生气,我仍然要提醒你,对陌生人你要维持最起码的礼貌和修养。你至少也得等我说完再见才可以挂电话。”莫文松慢条斯理,语气平静。
在我的咆哮出口之前,我先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我说:“莫先生,再见。”
“再见!”他说。
然后,我挂了断电话,感觉肺要炸了。沿着房间暴走了十几圈。我才冷静了一些,重新拿起手机,我点开了微信。
看到莫文松给我转账的金额后,我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滑落到地上去,他给我转了两万块。我怀疑他的钱都是捡来的,所以才能大手一挥,毫不心疼。
我答应了邓瑞瑞不拿他的钱,于是我将手机丢回了床头柜上。转身要去拿吹风机时,手机再次响起来了。
我伸头看屏幕,陌生的手机号码。我皱眉,莫文松?客户?迟疑了一下,觉得莫文松应该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那么客户的可能性比较大。赶紧伸手捏了捏嘴角,我露出了微笑,这才把手伸向了手机。
“喂,你好。”我语气温和的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云边。”熟悉的声音,略带亲昵的称呼,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害得我从上海跑到深圳的前男友徐召清。
这个贱人。
“找我什么事?”我不冷不热的问,这个贱人当初劈腿就算了,可恨的是他把我养了一年多的猫给害死了。因为那只猫,我对他一直耿耿于怀。
“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他深情款款的问我,“我来广州出差,我们见个面吧。”
“我挺好的,在外地出差呢,不在深圳。”我干笑,“见面就不用了,谢谢你的问候。”
“云边。”他拖长声音喊我,“你还生我的气啊,都两年了。”
“抱歉啊,我男朋友催我呢,我们赶着点看电影。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我顺着床沿坐下。
“你别骗我了,你一直单身,而且你明天要来广州参加一个展会。云边,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真的,你离开上海后,我和小艾就分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想想,这人也挺犯贱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诸多挑剔,你离开后这两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深情的述说伴着他的叹息声,窗外是纷飞的细雨,加上这满室的空寂,瞬间我就伤感起来了。勉强笑了一下,我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有什么意思呢?”
他沉默起来。
我咬着唇望着窗外,徐召清是我的大学同学,但并不同系。因为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才慢慢熟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了一起。叉木记技。
“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不好?”他带着一点央求。
和他在一起时,每回争吵,只要他服软,我就心软,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明天再说吧。”
123.邓瑞瑞的怀疑
μ2±±±±±我又拔了一遍,还是关机,心里实在恼火。收起手机,我专心等起了电梯。正值下班高峰期。电梯慢得跟蜗牛似的,好不容易到这一层时。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挤得跟沙丁鱼似的,我好好默默的退了回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扭头看了看,陈海文拎着他的手提包走过来了。
“陈经理。”我感觉我笑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朝我点了点头,站在我旁边一起等电梯,气氛变得沉闷。好在陆续有别的同事也下班,我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象我这种尴尬症比较严重的人,这种场面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
下了楼后,陈海文就步伐匆匆的出了公司大门,我看着他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随即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拎着包也往地铁站走去,天有些阴沉,看起来要下雨,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路上,我哥给我发了卡号。想着我妈的叮嘱。我咬了咬牙说已经转到妈的存折上了。短信回过去后,我哥就没再回我短信了。五分钟后,我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云边。你把钱打到妈那里去了,孙秀娜在那里指桑骂槐呢,真是贱性。
我抓着手机,靠在扶手上,车窗里倒映出我的模样,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等我从地铁站出来时,天空果然下起了雨。雨还不小。我只好拎着包站在出口处望着雨雾发愣。
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拿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同学群里,大家抢红包抢得不亦乐乎。我抿着嘴轻笑,大家都跟孩子一样,抢个五毛一块就高兴得要命。地上要是掉个一块钱,不见得大家会那么乐意去捡。叉木投扛。
看她们热火朝天的抢着聊着,我也就懒得挤进去凑热闹了。退出群后,我发现通迅录里有人加我为好友,我也没有多想便通过了。
对方的头像是一片湛蓝的天空,我随手点开了资料,是个男的,网名叫老四。我又点进了他的朋友圈。看了一圈下来,都是一些风景照,唯一的一张人物照是背影,穿着黑色大衣,角度选得好,欧美范十足。我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来这个男人是谁。
等我刷完他的朋友退出来时,湛蓝色头像已经给我发了三条消息过来。
“姚小姐,你好,我是莫文松!”
“实在很抱歉,这几天太忙,今天才回到深圳。”
“车子的估损出来了吧,多少钱?”
原来是莫文松,我一冲动,翻进通讯录就想删掉他。要点下去时,我又生生顿住了。裴晓于和莫林生的电话都关机,我得先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莫先生,你好。我有点事情找裴晓于,她和你弟的手机都关机,请问你能联系上他们吗?”我语气还算客气。
“关机?你等等。”他回了我一句。
大概等了两分钟,我的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估摸着是莫文松,我点了接听。
“姚小姐。”隔着听筒,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带着点性感。
“你联系上了吗?”我语气淡淡。
“联系上了,他们在老家,阿生的意思是晓于需要静养,所以暂时手机不开。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告。”他说。
“不用了。”我忍耐住了冲口而出的脏话,莫林生那个疯子,又故意禁锢裴晓于。
“姚小姐,晓于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所以……”他有些吞吞吐吐的。
“什么情况不一样?”我一惊。
“她怀孕了。”莫文松道。
“你说什么?”我提高了声音,惹得旁边躲雨的人朝我看过来,我往角落里走了几步,“莫先生,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晓于怀孕了,阿生这段时间都会陪着她,你不用太担心。”他说。
我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你弟弟在明知她怀孕的情况下还用刀扎伤她,他是人吗?”
“不是阿生下的手,而且,晓于怀孕是她受伤那天晚上才知道的。”莫文松很冷静的语气。
“呵呵,反正黑白都由你们说了算。莫林生是你的弟弟,你当然要为他说话了。难不成你还能承认,对啊,就是莫林生干的,他没弄死裴晓于就是不甘心。”我真的是气极了。
“你似乎对我很深的成见。”他默了一下才说。
“成见?”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莫先生,我对你没有成见,但我对你弟弟有很深的成见。他以爱之名束缚裴晓于,现在还要用婚姻绑死她。”
“姚小姐。”他的语气冷淡起来,“我个人认为,感情的状态只有当事人才有足够的发言权。我理解你爱护朋友的心情,但你会不会过于激动了?”
“莫先生。”我语气更冷,“我没办法不激动,晓于为了你弟弟已经堕了两次胎了,如果这次又是女孩呢,她是不是要接着堕第三次?”μ2±±±±
124.姚云边,我们可以聊几句吗?
à??????“这是你朋友?”黑超男搂住邓瑞瑞的腰,“给我介绍一下。”
“这是我在深圳最好的朋友,姚云边。云边,这是我朋友。莫景忱。”邓瑞瑞真的就傻不愣登的给他介绍起来了。
“姚小姐,哈罗。又见面了。”莫景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姚云边,这名字真是怪里怪气的。”
“啥,你们见过?”邓瑞瑞一脸狐疑。
“我五嫂的朋友。”莫景忱摘下了墨镜,“还真是巧。”
“你五嫂是谁?”邓瑞瑞变成了一脸痴呆相。
“裴晓于。”我总算回了神,此刻,我想扛上我的小破车暴走。深圳这么大,莫家人已经侵遍每一个角落了么?
“操。”邓瑞瑞玫红色的唇瓣里吐出了这个字,“云边,车还能开吗?”
“能。”我也不知道她啥意思。
她听到能字后就把莫景忱放在她腰上的手丢开了,然后她“咔咔”两大步走到了我的小破车旁,拉车门前,她先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开了车门后,她将鞋扔到了后座,然后打火。启动,一气呵成。
“姚云边,你站那儿发什么傻啊,是不是想坐高级跑车啊。”她从驾驶位伸出头,一脸狰狞。
“哦哦。”我“蹬蹬”跑过去。然后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在莫景忱一脸的痴呆相中,邓瑞瑞开着小破车拉着我招摇而过。
“瑞瑞。”车子开出好远后,我才讷讷的喊她,“你……你怎么了?”
“操,他说他叫莫景忱,我就没往莫林生那儿想。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莫林生的弟弟。操。我也太倒霉了吧。”邓瑞瑞气哼哼的,“操,要知道他是莫林生的弟弟,长成胡歌我也不稀罕。”
“你会不会反应太激烈了一点?”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
“激烈?”她侧头瞪我一眼,“他玩军工刀出神入化,一刀出去,蚊子就钉在墙上了。擦,昨天我还在崇拜他,现在我是心惊肉跳啊。莫林生的弟弟啊,哪天他不爽了,钉在墙上的就该是我了吧。”
我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把昨晚到刚才的事跟邓瑞瑞详细讲了讲。讲完时,小破车已经开到了修理厂门口。
“姚云边。”邓瑞瑞一脚踩住刹车,“我们是不是被人算计了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天啊,好可怕。这车要修,我替你出一半钱,我要求你不准接莫文松的电话,更不准要他的钱,听到没有?”
我本来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被她那么一唬,立刻也觉得这些巧合是刻意的。这样一想,后背就有冷汗下来。
“我问你听到没有?”她猛的抓住我的双肩。
“听到了。”我点头。
“下车。”她拉开了车门,“操,害老娘打扮得跟妖精似的,还想着去吃大餐,浪费我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去烫的头发?”我揪了揪她的波浪。叉斤名号。
“别提了,不准提,先修车。这里整完了,你就陪我去把头发拉直。”她从我手里抽出了头发。
修理厂师傅给小破车估损时,我和邓瑞瑞靠在一辆报废车上呆怔。
“你说裴晓于也是,她要是早几年认识我,我哪怕是把她打残送回她外婆家,也绝不能让她跟了莫林生。”邓瑞瑞叹了一口气,“现在她掉进沼泽地了,救不起来了。”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坏呢,好歹莫林生爱她。”我低声道。
“爱?”她嗤笑,“你是不是也有被虐倾向啊?如果一个男人的爱,是让他爱的女人不停的流产就为了生个儿子,限制这个女人的行动自由,见不得她和异性有任何接触,现在还动上了刀。在我看来,这种男人就是原始人,渣渣。不是我地域歧视,反正只要l地的人,我是有多远避多远。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伤害,切断在源头上。”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小破车的修理费昂贵得令让我和邓瑞瑞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交了押金后,我们两个人步行到了附近的公交站台。
邓瑞瑞原本还打算去拉直头发,最后决定下个月再说,原定的大餐也变成去我宿舍旁边吃重庆酸辣粉。
公交车摇到半路时,莫文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挂人电话的习惯,于是按了静音任屏幕亮着。
公交车摇到西乡步行街附近时,陈海文给我打来了电话。这回,我不得不接了。
“陈经理。”我恭敬的喊了一声。
“车子估损出来了吗?”他问得直接。
“哦,我把车卖到废品收购站去了,不修了。”我淡定而大气的答道。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
“陈经理,您早上去医院花了多少钱,我转到您的账上。”我更加大气起来,牛都丢了,也不差一根绳了。
“不用了。”陈海文估计被我镇住了,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三个字。
“那怎么行呢?早上我和您爱人已经说好了的。”我可不想欠他什么,回头他老婆哪天不对劲跑来找我算账。
“算了。”他语气有点儿坏,“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à?????
125.我们分手吧
马艳秋会这么清楚莫文松和那个女孩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说明她对莫文松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她能够做到了如指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时时刻刻盯着他。
“马小姐,你不是才听说文松出了车祸吗?现在对他的事情又这么清楚,这脸你打得痛不痛?”我语气冰冷,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这个女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打自己的脸,肯定是有目的的。
要说马艳秋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被我当场揭穿,她也不恼,只是拂着头发笑了笑,说话的语气仍旧温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赵朵朵是谁?你说呢?”
我抿着嘴没说话,她在这里等我这么久,不就是要跟我讲这个赵朵朵么。
“姚云边,象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满心满眼都只有爱情。除了爱来爱去,你还看得到什么呢?你为文松做过一点什么?又分担了一些什么?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明白。除了年轻,你还有什么?”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嘲弄。
“马小姐,我觉得你真是好笑。我和莫文松之间的事情。几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有话就快说,不说我就走了。”我憋着一口气,特想一脚踹过去,真是个贱人。
“急什么?”她冷哼了一声。
我很想知道这个赵朵朵是谁?偏偏马艳秋又不是一个痛快的人。
“这位女士,你能到外面等姚云边吗?不用担心,我不会吃了她。”马艳秋看向裴晓于。
我要张口回敬她时,裴晓于拍了拍我的手,然后抬步往出口处走去。看着裴晓于的身影消失在了出口处,马艳秋才收回视线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赵朵朵是文松前妻沈金凤同母异父的妹妹。”马艳秋吐出了这句话。
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层关系。关于莫文松的前妻,我知道得很少。我总觉得那是他的过去式,我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如今,跳了个赵朵朵出来。所谓的过去式。并没有过去。
那天,我去病房质问赵朵朵,她的言辞之间很是暧昧。莫文松本是她的姐夫,她嘴里却喊着松哥哥。如此看来,莫文松和赵朵朵之间终究逃不过郎无心,妹有意的恶俗桥段。
“你好像很震惊的样子。”马艳秋退了一步靠到墙上,“看起来,莫文松好像很爱你的样子,可是他却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说,他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他并没有那么爱你?”
我笑了一下,“马小姐,你还真是挺闲的,这么兢兢业业的去侦察莫文松。可惜的是。哪怕你把肠子掏出来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莫文松不爱你,哪怕一丁点儿。”
我这几句话击中了她的要害,马艳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她盯着我看,眼神利得像刀子,就像是要剜出我的五脏六腑一样。
“怎么?马小姐不会还在自我催眠你和莫文松之间还有可能吧?”我微微扬起下巴看她。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姚云边,行,我承认你说得对,莫文松不爱我,哪怕一丁点儿。但同样的,你和他也不会善终。知道赵朵朵为什么要跟莫文松抢方向盘吗?因为她的妈妈疯了。那么,你知道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疯吗?因为她知道了她大女儿沈金凤遇害的真相,然后跑去莫家找莫文松的父亲要个说法。没闹个结果出来,争吵中,她被人推着跌下了台阶。赵朵朵恨极之下,跑来深圳找莫文松算账。”
我的心凉了又凉。这些事情,莫文松一个字也没跟我说。
马艳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姚云边,我真同情你。”
“谢谢你的同情。”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有其他话跟我说吗?”
“有。”她走了两步到我面前,俯身盯着我的眼睛:“离开莫文松。”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我脱口骂道。
“凭我比你爱他,哪怕他不爱我,我也看不得他遭遇如此多的灾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能为他做,除了哭哭啼啼,你一无是处。”她语速很慢,字字有力。
“我们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离开他,否则你不要怪我不客气。”她低吼出声。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我冷声道。
“那是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她直起了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她转身就走。
我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裴晓于小跑着进来了。
“云边,那个马艳秋走了。”她跑到了我面前。
“走吧,我们回去。”我低声道。
“她跟你说什么了?”她问。
“让我离开莫文松。”我望着走廊外的夜色,声音有些飘忽起来。
“神经病啊,真是不可理喻,懒得理她。”裴晓于挽着我的手臂往前走,“云边,你不会还把她的话放心上了吧?”
“没有。”
莫文松二次手术后,状况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住院第五天时,他已经可以下床缓慢的走动了。裴晓于在深圳呆了三天,看莫文松的情况稳定了,便和莫郁青一起回了f城。
莫家的其他人也有各种事情要忙,照顾莫文松的事情又全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我想,我要找个时间和莫文松好好聊一聊。在我心里,这份感情还没有到实在走不下去的地步,所以,我想拼尽全力的挽救。
然而,我没有想到,莫文松住院第十天时,他比我先开了口。彼时,他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了。
那天上午,我从家里带了鱼汤去了医院。坐在床头,我看着他喝光了罐子里的汤,起身准备去洗汤罐时,他喊住了我。
我扭头看他。
“云边。”他靠到床头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这么矫情的话干嘛。”我笑了一下。
“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停顿下来,目光落到了白色的被单上,“云边,我想来想去,为了你往后更安稳的人生。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确定我的耳朵没出问题。所以,我听得很清楚,他刚才了分手,他说为了我有更安稳的人生,要跟我分手。土双妖亡。
我呆了至少得有五分钟,这五分钟的时间,莫文松一直没敢抬头看我。
回过神来后,我拿着汤罐出了病房。象往常一样,我走到水池那边洗干净,然后我转身又回到了病房。
莫文松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把汤罐装回了保温袋,又把保温袋放到了床头柜上,这些事情都做完后我才顺着床头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两天,我让律师去办理房产过户,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尽管开口……”
“你要跟我分手?”我打断他。
“想来想去,这样对你比较好。因为我很难确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以前太有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掌控……”
“你要跟我分手?”我重复问了一遍。
“云边。”他抬起了头,眼神之中全是痛楚,“对不起。”
对不起?我明白了,他出事后为什么总跟我说对不起,想来分手这件事情他早有打算:“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念头?”
“云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你还能全心全意信任我吗?”他问我。
我侧头看着地板上的暗色纹理,“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你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你全心全意信任我了吗?文松,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对你挺冷淡的。我伤心的不是你和赵朵朵有什么?而是你有什么事情都独自扛着。很多事情都是事发后,你才告诉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活到这个岁数,真的已经太习惯凡事自己解决,尤其是一些看起来很麻烦的事情。也可能,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用心去爱过一个人,这导致我在这段感情里一直在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对你。”
“为了我,你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孩子,你和你妈之间的感情。而接下来,我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云边,我不想我们的感情有一天走到山穷水尽,更不想你往后的日子为了我再失去什么。所以,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我们还是分手吧。”他语气还算平静,“你还年轻,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我说我不跟你分手呢?”我咬着牙问。
“我已经决定了。”他语气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抬头看天花板,将旋转的泪水逼了回去,努力的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莫文松考虑了这么多天才开口,他不是在试探我,而是真的做了决定。
他做这个决定是为了我好,这不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他真的想为了我好。
这段时间,我也动过分手的念头,但也仅仅只限于想。如今,他替我做了这个决定,他要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休止符。
曾经以为这一生都会不离不弃,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在现实的无情摧残下便面临了一拍两散的局面。和许多抵不过现实的爱情故事一样,并没有更多的新意。
126.真的分手了
莫文松后来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为我今后的生活,他作了最详尽的安排和指点。我感觉我全部听进去了,又感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后来,我起了身,我说要回家收拾东西。然后。我抱着汤罐起了身。我往病房门口走时,莫文松喊我的名字。我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看他。
然后他说:“开车慢点。”
我迈步出了病房,想起来,这是我第二次经历分手。和徐召清分手那时,因为他劈腿,我愤怒的将证据甩在他脸上,徐召清面对证据,朝我大吼:我们分手吧。
那时,毕竟还年轻些,觉得分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但为了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还是煞有介事的从上海跑来了深圳。那时,觉得这样的举动便是对一段感情的交代。
现在,我又被分手。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深圳。我得找个新地方对这段感情也做个交代。
浑浑噩噩的出了住院部,然后我往停车场走去。路上,几次都像个睁眼瞎一样跟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一起。
上了车,我靠着座椅发呆。按照常规步骤,这个时候我应该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于是,我双脸捧着脸,开始低低的呜咽起来。可泪腺好像突然坏掉了,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我和我倾尽所有热情去爱的男人分手了。我总得做什么失常的事情才算正常吧?我努力的想,那我要去做点什么呢?
我启动了车子,开到医院大门时,我停了好一会儿。回家的路往左还是往右。我有点糊涂了。后面的车子一直按喇叭,我晃了晃头,打着方向盘慢慢的驶入了车流。
开了一小段路,我的响起来。邓瑞瑞给我打电话来了,我猜测莫文松给她打了电话,他肯定担心我出什么事情。
“瑞瑞。”我接起了电话。
“云边,你在哪里?”她急促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开车?”
“我没事儿,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我紧紧的抓着方向盘。
“你现在给我靠着边慢慢停下来,立刻,马上,听到没有。然后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哪了?”她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她在跑步。
“刚出医院,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又晃了晃头,好让精神更集中一点。
“靠边停车。”她尖叫着吼了一声。
“好。”我挂断了电话。
我听了邓瑞瑞的话,靠着边停了车。车里的冷气好像太足了一点,冷得我感觉牙都痛起来了。关掉了冷气,我趴到方向盘看着人行道的来来往往的路人。
莫文松说把宝安那套房子赠予我,他还说,他给我存了一笔钱,这笔钱能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他还说,无论我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母亲给我的那箱珠宝都只给我一个人。
我和莫文松谈了一场恋爱,因为这场恋爱,我拥有了我二十五岁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万千财富。这么一想,我觉得根本没有理由伤心。相反的,我应该去买一瓶香槟。然后找上相好的朋友们大肆庆祝一番,毕竟这年头除了中彩票,再没有比这更好赚的钱了。土双央亡。
可我还是想问问老天,能不能用这些钱,换回我和莫文松最初的爱情,换得我们的一生安宁?
我跟着邓瑞瑞回了她家,一到家她就打了一盆热水。大热的天,她帮我擦洗了半天,她说我冷得像块冰。
我以为我会大病一场,再不济情绪缓过来后,也该好好哭一场。但奇怪的是,我没有。我在邓瑞瑞家住了一天后,第二天起床后,我便精神抖擞了。
我说我要去上班,邓瑞瑞拼死不让。她一改从前那泼辣的态度,一个字都没骂我。非但没有骂我,她还像个更年期妇女一样开导我,她说,云边,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更值得的男人。
因为邓瑞瑞的强行阻拦,我在她家无所事事的住了三天,这三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就连上厕所,她都要隔着门不时喊我几句。
我觉得她有点神经兮兮,我只不过分手了。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好好的继续过日子,我也一样会好好过日子。
总不能失恋就自杀,长胖就绝食吧。
这三天,我去过两次医院,两次,莫文松都闭着眼睛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这三天里,我还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的关机了。
邓瑞瑞劝我看开点,我自嘲的笑了笑,他都说了分手,怎么会还给我反复的机会?
在邓瑞瑞家挨到第四天,她见我每天好吃好喝好睡。将信将疑的看我半天,想了又想,她便答应了让我去上班,主要是她也得去上班了。
我回到了公司,象过去一样,我按时上班,下班,接待客户,下工厂。
日子一天又一天,我听说莫文松出了院。听说,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沙井那边。听说,他现在变得愈发的沉默,听说,那个赵朵朵被人打了,我还听说,马艳秋现在经常出入他的公司。
所有的这些听说,都是李兆亭告诉我的。我觉得他简直有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可能他真的有病,不管我多么冷淡,他都坚持向我汇报莫文松的情况。
我终于发了一次火,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他说,云边,那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
大约隔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一天,我回到家后,发现莫文松回来过,家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全都搬走了。这套大房子里,只剩下我和我的东西。
站在客厅里,我感觉我象一只走进了沙漠的小狗,好像到处都是路,又好像无路可走。房子这么大,可是它却不再是家。一个人的房子,不叫家,那只是容身之所。
莫文松搬走了他所有的东西,这个家,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坐在上二楼的楼梯上,坐了很久,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我和莫文松分手了,认识到他可能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之中这个事实。
127.超市偶遇
我仍然好好的活着,上班,下班,回家。偶尔和邓瑞瑞去吃饭,去逛街。邓瑞瑞从开始的特别担心我,到后来。她由衷的感叹。她说,姚云边,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内心相当强大,这让我无比佩服。
我笑笑,天未荒,地未老,家人安好,我怎么可以不好好活着?
时间漫过,一晃便到了当年的十月份。许多地方已经步入了初秋季节,但深圳仍然处于盛夏的状态。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莫文松的消息了,邓瑞瑞和莫景忱分了合,合了分,她从不在我面前提及莫文松。
李兆亭后来来找我吃过几次饭,我猜想他想跟我提莫文松的事情。但我总是打断他的话头。最后,他只能作了罢。
我每天下了班,按照从前我和莫文松在一起的生活习惯,吃饭,洗澡,看一会儿电视,上床后再看一会儿书便睡下了。
我用一种近乎病态的固执,将这段感情给我带来的巨大伤害封印在了心底深处的角落里。我决定,在我活着的日子里。绝不对触碰这个角落。
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度日。
十月中旬的某一天里,叶边例行来工厂查看生产进度。我陪着他走了一趟,从车间出来后。我看着时间还早,想着去附近超市逛逛,顺便买一些日化用品回家。
“amy,我请你喝咖啡吧。”叶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略思索,然后点了头。跟他合作得久了,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他除了有点话唠,总的来说是个挺不错的人。
我们去了工厂附近的云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又点了一些小点心。服务员离去后,我端坐着,带着一点笑意看着叶边,想着他是不是又要给我介绍新的客户。
“amy,我观察你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开心?”叶边问得直截了当。
我笑容扩大。“我很开心。”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敛了笑,用英文道:“ikno,youarenothappy!iunderstandyou,ibelieveihavealreadyreadyourmind!”
我愣住,侧头看着落地玻璃外的街头,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更明媚:“叶先生,我真的挺好的。”
他仍旧摇头:“dontliete!pleasetellme,hathappened?”
“我没遇到什么事情,真的,我不骗你。”我的笑容变成勉强起来。
“amy,我的眼睛不会骗我。”他改成中文,十分固执。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真的在关心我,而不是好奇的想要打听什么。我仓惶起来,颤着手端过一旁的柠檬水。一口气喝掉了一半。然后我双手握紧了杯体,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叶边耐心的等着我。
至少三分钟的时间,我才有勇气抬头看他,笑了一下,我低声道:“mr.ye,ihavelostmylove!”
他点了点头,然后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他说:“imsorrytohearthat!believeme,everythingillbeok!”
松开我的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一句中文我刚学的,百转千回终成爱。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谢谢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叶边也是个识趣的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追问下去。正好服务员送来了咖啡,他便扯起了中国的美食,并且笑呵呵的告诉我,当初就是因为我请他吃香芋他才最终确定跟我们公司达成合作。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我打趣他太儿戏。他耸耸肩,说做事情不需要那么死板。
和叶边喝完咖啡出来时,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多。本来他还想请我吃晚饭,但我婉拒了,他也就没有勉强我。
告别叶边后,我按原计划去了超市。家里缺好些东西,我一样一样往购物车里搬。逛到小家电区时,我浏览着货架上的各种煎锅,炒锅。
莫文松厨艺好,尤其是鸡蛋煎得好。把鸡蛋煎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要煎到刚好的程度,不老不嫩还好看,却并不容易。
我学了几次,学不会。他总是捏捏我的?子,带着宠溺说,我的小姑娘,你不用学啦,只要你爱吃,我给你煎一辈子。
言犹在耳,我们的一辈子却已经成为过去了。
我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滚出眼眶,一旁的导购员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慌忙擦掉泪水,低头推着车子小跑着往前。
推到拐角处时,走得太快,跟那头拐出来的购物车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抬头时,我呆住了。那推着购物车,穿着件条纹t恤衫的男人是莫文松。
深圳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大。
“云边。”他先开了口。
他的购物车里放着一些生鲜,还有一些调味品。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或者就在附近,或者跟我一样只是路过顺便带一点。
我的视线从购物车里移到了他脸上,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我又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我先走了。”我怔神时,他已经拉过了他的购物车,然后推着购物车往另一个方面走去。
我怀疑我被人施了定身法,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小姐。”站了好久,一旁的导购员走到了我身边,“您需要帮助吗?”
我总算回了魂,仓惶的退了几步,四下搜索,哪里还有莫文松的身影。我丢下了购物车,拎起包我急步往前走去。一条接一条的过道,那熟悉的身影却再没有出现。我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在超市里找了六遍,没有找到他。
站在收银口,我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刚才莫文松真的出现了吗?会不会是我的幻觉?不不不,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了。土肝沟划。
“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走到了我面前,很严肃的表情,大概怀疑我要在超市干什么不轨的事情。
我摇头,“刚才,他出现在了你们超市,我没找到。”
两个男子对视了一眼,满眼的困惑。
我凄然的笑了一下,转了身从收银口挤了出去。叶边说,一切总会好起来。他还说,百转千回终成爱。
可我想,我的爱,它不会再回来了。
128.苦苦哀求
我出了超市,暮色已经淡淡了。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我看着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张脸是熟悉的。
我顺着街道往前走,然后我走回了停车场。上了车,我仔细的回忆刚才在超市里的情景。我知道我的眼睛没瞎。莫文松真的出现了。
可他走了,走得匆忙。他为什么要走得匆忙,怕我追上去?怕我跟他撒泼打滚?怕扛不住我的大闹会心软?
他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咬着唇,泪水一串接一串的往下掉。我趴到方向盘上,双肩耸动得厉害。我和莫文松分开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为我们的分手哭出声来。土肝司亡。
这一哭,就好像停不下来了,这数月来的坚持,隐忍,难过,统统化成了泪水。无论我怎么的不愿意承认和面对,那个男人都在用他的方式离开我。
不,我说过的,我会为了这份爱情勇敢。不,不能这么轻易结束。我拿过储物格里的抽纸。抽了一大把出来,胡乱擦了一把泪。然后,我启动了车子。
我开着车到了莫文松公司,下了车,我急步冲进了他们公司的大堂。前台小妹被我吓了一大跳,看清是我后,她迎了出来。
“姚小姐,莫总不在。”她一脸的歉意的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我蛮横的推了她一把,然后向着电梯口跑去。
上了二楼。我跑进了格子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员工们三三两两的走动着。我的跑进去的响动惊动了他们,全部人都看向我。
我一口气上了楼梯,最后到了莫文松的办公室门口。心情太急切。我连门都没有敲,旋下门把手就进去了。
那张大办公桌后面并没有人,莫文松不在公司。我不死心,又跑着到了休息室门口推开了门,同样空无一人。
“云边。”李兆亭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听到动静了。
“莫文松呢?”我转过身,哑着声问他。
大概我的模样有点吓人,他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莫总现在很少来公司,你要找他吗?”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跨了两步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云边,你冷静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关切。
“李兆亭,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快点。”我推着他往外走。
“要不……你先给莫总打个电话?”李兆亭一脸为难。
“对,对,我打电话,我怎么忘了呢?”我在身上摸了摸,在包里,包丢在车上,“你的借我。”
李兆亭拿出了,然后拔下了莫文松的号码,我抢过。屏幕上的号码是陌生的,他连号码都换掉了。
“兆亭,什么事?”莫文松淡淡的声音传来。
“莫文松,你刚才为什么要走得那么急?我是鬼吗?你看到我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跟我说句话会死吗?”我吼得声嘶力竭。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他说:“我跟朋友约了饭局,赶时间。”
“你明明就是躲我。”我蹲到地上,哭得乱七八糟。
“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挂了。”他的声音特别冷淡。
我从没有听过他这么冷淡的跟我说话。这种冷淡即使隔了空间仍然像一座山一样压向我。我像是突然从梦里惊醒过来,我在干什么?
我在苦苦哀求莫文松,我想见他,我还想跟他在一起。
“文松,我们……是不是真的结束了?”我问这句话时,感觉心已经颤得麻木了。
“是!”他答得特别干脆,大约怕我没听懂,他又说:“我以为早在我住院时,我就跟你说清楚了。”
“为什么?”我又问。
“云边,你要学会成长。然后你才能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我还有事儿,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我抓着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云边。”李兆亭轻声喊我。
“结束了。”我笑了一下。
他从我手里拿过了,“到我办公室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喝。”他对我说。
我从他手里抢回了,然后我再次拔通了莫文松的电话,这一次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
“喂。”他的语气不太好,可能猜到了是我。
“文松,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我哀求他,“就几句。”
他不作声。
“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才跟我分手,我不怪你。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在努力的学着好好照顾自己,为的就是不让你担心。文松,我理解你的处境,你可以一直不来找我。我会在家里等你,三年不行,我等你五年,五年不行,我等你十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处境不会那么坏。”我的泪水流个不停,“但是我求求你,你不要这么冷淡。你要给我一点儿信心,让我能够在这样漫长的等待里支撑每一个日夜……”
“云边。”他打断我。
“你说,我听你说。”我又急又乱,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表达。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其他的,我没有办法了。”他叹了一口气,“不要等我,有合适的人,早点安定下来吧。”
“你不要这样……”我哭得泣不成声。
“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不会再接。”他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蹲到了地上,心肝脾胃全都痛得揪起来了,痛得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在痛。李兆亭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扶着我回了他的办公室。他给我捧来的一杯开水,我一口一口的喝着。
我把杯里的水喝完,捏着杯子,我看着地板呆愣。
他不要我的等待,那我该怎么办?这往后的日子,我该怎么活下去?
“云边,我送你回去吧?”李兆亭问我。
我抬头看他,“回哪里?”
他愣了一下:“你家。”
我家?我家在哪里?我家在x县,那里有我的爸妈,那里才是我的家。是啊,我该回家了。
129.我们活着,不是只有爱情
我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莫文松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我仍然不死心,我仍然那么坚定的认为他深爱着我。因为深爱,所以他不敢让我再受到伤害。
所以,我不能放弃他,因为我也深爱他。
超市偶遇莫文松后。我伪装了几个月的坚强和淡然全数崩溃。我开始像疯了一样,开着车奔走在深圳的大街小巷,奔走在每一个可能有莫文松的地方。
他不见我,无论我怎么围追堵截,他都不见我。
我愈挫愈恿,像是癌症晚期患者,以为只要自己坚定的追逐着他,我们的爱情就一定会有生的希望。
终于,在我无数次的堵截之后,他见了我。
那天傍晚,我等在他沙井的工厂门口。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我保持眺望的姿势。视线中,莫文松出现了。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都不敢出声喊他。
“上车吧。”他帮我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
我慌忙爬了去。然后拉上了安全带,看着他上了主驾位,我心“砰砰”跳个不停。他启动了车子,一路沉默的往前开着。
我安静的等着他。
车子开到了小梅沙的海边,停好车后,他侧头看我:“云边,说吧,一次性说完,今天我有时间。”
我看着他。嘴唇翕动着,可是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云边,你这么执着?是为了感动你自己吗?”他带着一点笑意,语气冰冷。
我摇头。
“那好。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继续往下走?”他换了个问题。
“还,还像以前一样。”我拼命的忍着泪,“文松,我们之间还有爱,不是吗?”
“你觉得你母亲还能再次经受刺激吗?”他身体稍稍后仰,靠到了车门上看我,他的眼神带着一点嘲弄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
他笑了一下:“马艳秋,赵朵朵,还有阿生的女儿,以及我对再度生一个孩子有心理障碍,这些事儿,你都能全数不计较吗?”
我又张了张嘴。
他接着说:“云边,我们活着,不是只有爱情。为了爱情。不管不顾,那是发生在里的事情。你要清楚,现实生活里,亲情,道义,责任,原则,每一样都能凌驾于爱情之上。我们活着,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捂住了脸,泪水漫过了指缝。
“我说过,我从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女人,你是唯一一个。所以,在最初的时候,我那么笃定的以为,凭我的能力,照顾好你。和你过一辈子是件并不难的事情。这一年多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看到你为了这份爱情失去了那么多。如果,为了这份爱情,你还要继续失去更多。这样的爱情,未免太沉重。”他缓了一口气,“所以,在来得及的时候,忍痛止损才是明智的。”
“云边,我明白你的心情。总有一个过渡期,走过了这个时期就好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头。
莫文松把我送回了宝安,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来,他拉开车门下了车:“我走了,你自己进去吧。”
“文松。”我跟着下了车,绕过车头含泪看他。
他带着一点忍耐看我。
“我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回老家,我听你的,找个男人嫁了。”我盯着他的眼睛,“所有你赠予我的财物,我都不要。”
他没说话。
“在你看来,给了我这么多的财物,我的生活就有了保障。这样,你就能安心些。”我吸了吸鼻子,“我姚云边的爱情很贵,你买不起。”
“随你。”这两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我重重的点头。
当天晚上,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去了南山。我跟邓瑞瑞说我要回家一趟,其他的我都没提。然后,我给陈海文写了一封辞职邮件。
在邓瑞瑞家住了一个晚上,我搭了第二天一早的大巴回了老家。车子开到半路时,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她絮絮叨叨的跟我聊一些村里的事情。讲了十几分钟后,她又老话重提,问我什么回家?问我和莫文松分手了没有?
“妈,我和他分手了。有合适的男孩子你让三婆帮我留意吧,我大概过半个月左右就回家来了。”我说。
“你就不用哄我高兴了。”我妈一点儿也不相信我,“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土华协弟。
“妈,真的,我已经辞职了,半个月后就可以回家了。”我语气认真。
“辞职了?”我妈不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嗯,辞职了,回家专心嫁人。妈,你说得对,我得趁着现在还年轻找个好点的人家,年纪再大点,就只剩下别人挑我了。”我笑着说。
“云边,你,你,你这是真的想通了吗?”我妈讷讷的问我。
“妈,我骗你干嘛,不相信的话你就等我回家吧。”我说。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我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县城下了车。拖着行李箱,我缓步走到小城的街道上。走了好长一段路后,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若无其事的闲逛生活。上,每天都有人给我打电话来。除了我妈的电话,我谁的电话也不接。
我在小城住足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莫文松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过掉了,我退了房,买了回老家的车票。我按约定的时间回了家,我妈好几天都有点不太相信。老是睡到半夜跑下来看看我,觉得我肯定又要跟她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
直到我回家一个星期后,我妈对我说的回家来嫁人这件事有一点相信了。私下里,我爸试探着问我和莫文松怎么回事。我撇撇嘴道,分手了。
我妈确定我不是跟她开玩笑后,拉着我的手哭了一番,哭完后,她就洗了把脸,乐呵呵的跑去找三婆了。
我开始相亲,并不是敷衍了事的相亲,而是跟我爸妈有商有量的相亲,是真的打算好好找一个男人嫁了那样郑重其事的相亲。
130.你说呢?
我回家半个月时,相了第一回亲。人还是三婆介绍的,对方是个老师,在我们县城三中教书。城里人比较讲究,见面的地点约在县城某大型卖场斜对面的xx休闲吧。老师还着重跟三婆表明,他要单独跟我见面。我琢磨他应该是相亲比较经验了。所以不喜欢介绍人围在身边指手画脚。
我把自己收拾得像模像样,在我妈殷切的目光中出了门。在村口的马路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了中巴车,车子一路走走停停。到县城时,我看着时间已经迟到好几分钟。在城那儿下了车,抬头就看到了对面休闲吧的招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横穿过马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走进了休闲吧。
休闲吧生意挺好,顾客挺多,但我还是一眼判断出了哪个男人是我的相亲对象。因为整个休闲吧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单独坐着的,并且他在张望着入口处。
“姚云边。”穿着白衬衫,黑色休闲裤,长得特别像老师的男人站了起来。见面之前,他加了我的微信。我的朋友圈有自拍,所以。他能认出我来。
“孟老师。”我快步走到他身边,“不好意思啊,迟到了。”
他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女孩子迟到是应该的。”
我讪笑着坐下了,他也跟着我坐下来。
“你喝点什么?”孟老师问我。
“果汁吧。”我微笑。
孟老师招手喊了服务员,点了两杯果汁,服务员便离开了。
我很拘谨,也很紧张,毕竟相亲的经验太少,孟老师又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打量着我。那种带着审视的眼神让我感觉我就是他的学生。还是忘了带作业本被抓了包的学生。
“你不要紧张嘛。”他突然笑了一下。
“啊,没,没有啊。”我的视线和他撞到一起,心里更紧张了。脑补着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姚云边这份卷子你得抄一百遍。
“你和照片有一点不太一样。”他语气认真。
当然不一样啦,上传到朋友圈的照片全都经过修图软件磨了36层皮,一张张皮肤白嫩得赛婴儿。他说我跟照片不太一样,很明显他对我真人长这样很失望。
“照片美图了。”我感觉我笑得脸有点僵了。
“你虽然真人没有照片白净,但要比照片生动。你可以多笑笑,你笑起来比沉着脸要好看。”他一板一眼的点评了我。
“谢谢孟老师。”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我介绍一下我的情况。”他说完这句话后腰就挺直了,“基本情况介绍人和你说了吗?”
我点头,孟老师今年二十八岁了,父母都是有单位的人,有个姐姐早就嫁人了。据三婆说,孟老师的条件比李兆亭又要上升了十个档次,孟老师之所以愿意跟我相亲,就是听说我英文说得好。
“那我就着重说一下我为什么来相亲。”他清咳了一声,刚好服务员送来了果汁。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润嗓子。他的架势,真的太有老师的派头了。
“首先我要坦诚的告诉你,到我这样的年龄还没结婚,肯定是有故事的。”他双手放到桌子十指交叉着。
我点了点头。
“我原先有个女朋友,也是老师。我们谈了五年,准备结婚时她因为救溺水的学生牺牲了。”孟老师提到前女友时,语气及表情不再像一样老师。土每农号。
“真是让人敬佩的好老师。”我肃然起敬。
他叹了一口长气,“我女朋友过世后,我就长时间走不出这种痛苦的情绪。今年要稍微好点了,我想着,这人活着,总归是要朝前看。你说呢?”
“是的。”我规规矩矩的答道。
“我这个人喜欢把话说清楚,到我们这样的年龄坐在这里相亲,说明我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你说呢?”他又问我。
“是的。”我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他。
“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这是我的缺点。我的优点是我是个负责任的人,生活比较规律。做事情比较执着,收入比较稳定。除了会经常想起我女朋友,没有其他的不良嗜好。”他说完后略思索,“我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些了。”
“我……我是不是也该具体说说我的情况?”我干笑着问他。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当然是最好的。”他指了指我手边的果汁,“你不要紧张,先喝口果汁。”
“哦,好。”我端起了果汁杯。我想,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我也有深爱的人。可能在我往后的人生,我都没有办法完全忘记他。还有,我流产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是不是也该坦白告诉他呢?
“你可以不说你的过去,这不是一个必答题。”他很宽容的看着我。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他那么坦诚,我要是什么都不说就太对不起他的坦诚了。
“女孩子可以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这是我最近看一本书上说的,我认为有道理。”他又喝了一口果汁,“当然,如果你觉得很有必要告诉我,我也愿意听。”
我握着果汁杯,?起了勇气:“我也有一段很难忘的恋爱,因为他是外地人,我父母不同意。加上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得不分手。这段感情,让我挺受伤的。所以,我现在对于爱情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想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好好过日子。”
“姚云边。”他连名带姓的喊我,“你这样的想法是正确。我们活一辈子,会经历很多的事情。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人生才不那么无趣。你要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活着,首先是父母的孩子,然后才是我们自己。我们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你说呢?”
我们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莫文松也这么说。
“姚云边,虽然我们都经历过打击。但你还是要相信,生活是美好的。”他倾过身来,目光真切,“我们要相信自己,你说呢?”
131.姐妹谈心
那一大杯果汁喝完,孟老师给我上了一堂深刻而富有哲理的心态课。我可能离开学校太久了,太久没有喝这么浓郁的心灵鸡汤了。以至于,孟老师终于打住话头时,我真的热泪盈眶了。我觉得我往后的人生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定是每一天都充满了正能量。
“姚云边。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孟老师抬手看了看手表,“我下午有课,得回去把上周的试卷改完。”
“好,好。”我慌忙起了身。
“那我们就开始正式交往了,可以吗?”他问我。
我暗咽了一下口水,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人处在一起,我光是想就觉得尴尬症要犯了。可是,我又想,这是相亲,总是要给他也给自己机会。
“好。”我跟视死如归一样点了头。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介绍人说过,你的英语很好。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弄进我们学校先代课。以后再找机会转正,你说呢?”
我总算发现了,他的口头禅是你说呢这三个字。
“这个事情往后再说吧。”我干笑着。
“也行。”他起了身。“姚云边,不好意思,来的时候没想到能对你这么满意。所以,我没开车过来。下次见面,我会去接你。”
我真的要笑不出来了,这真是一个耿直的boy。
我和孟老师在休闲吧门口分了手,他打了辆摩托车回了学校。我站在路边目送着他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我转伸手捏了捏脸。这一个多小时,笑得我都要僵掉了。
拿出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不到。收起后,我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走了一段路后。想着我姐家离县城不远,我便决定去看看唯唯。
我给我姐打了个电话,听说我要上她家去,她既诧异又开心,连说在家里等我。我买了水果和玩具,搭了中巴车直奔我姐家里而去。
二十来分钟后,中巴车停到我姐家附近的路口。人还没下车,我就看到我姐站在路边使劲的朝我挥手。
“云边。”我一下车,我姐就迎了上来,“又给唯唯买玩具,他的玩具都能开个玩具店了。”
我挽过她的手,“你怎么又长胖了。”
我姐拎过我手里的水果,并着我的肩往前走:“我怀孕了,你不知道吗?不然你回家了。我不是早就回娘家了?”
“啊,妈没跟我说啊。你还真打算生二胎啊?”我皱眉,“你不是说才刚房子,压力很大吗?”
我姐冷笑了一声:“扛不住那两个老的啊,天天能念三百遍,念得我都要疯了。这日子过得真是太烦躁了,房子才刚买,还在努力凑装修的钱,现在可好,又来个娃。头疼!”
“慢慢来,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说完后怔了一下,这话莫文松说过。
我姐拉了拉我的衣袖:“你这次回家来……嫁人?妈又跟你使了什么法子?是不是威胁你要喝百草枯?”
我摇了摇头:“这回你错怪妈了,我是真的自愿回来相亲嫁人的。”土每每扛。
“你和莫文松还真的彻底分手了啊?喂,云边,到底怎么回事?”我姐停住脚步,瞪着眼睛看我。
“没怎么回事。走不下去,就只能分手。”我又挽过她的手继续朝前走,“我刚才去相亲了,是个老师,可有意思了,给我上了一个多小时的鸡汤课,上得我热血沸腾的。”
“云边。”我姐拖长声音,“你这状态不行,你这是害人害己。”
“怎么不对了?有多少能嫁给爱情?我现在要向你学习,回归世俗,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去他妈的爱情。”我扬着脸笑,“你瞧,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姐呆呆的看着我:“不对呀,虽然我和莫文松的接触有限,但在我看来,他对你绝对是真爱。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姐,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我反问她。
我姐想了想才摇头。
“所以,我们真的山穷水尽,无以为继了。”我侧头看着旁边的小土坡。
我在我姐家里住了一晚上,姐妹俩聊天聊到凌晨四点多。对于我和莫文松的事情,我只字未提。我姐几次将话题转到他身上,我都硬是打断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接到了孟老师的电话,他约我吃午饭。我问了他地址,说会准时到。
“姚云边。”他仍旧连名带姓的喊我:“我昨天就承诺过了,我会来接你。所以,你告诉我你家的具体地址,我开车来接你。”
“孟老师,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抓着,对着空气干笑。
“你说具体地址吧。”他果真如他自己形容的,十分执着。
我只好告诉他我在我姐姐家里,又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
“云边。”我姐进了房间,“你还真跟那个孟老师来真的啊?”
“姐。”我很无奈的看她,“我一点儿也没开玩笑。”
“云边。”我姐走到了我面前,语重心长道:“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不要儿戏。”
“我没有。”我有点烦躁了。
“云边。”我姐接着说:“我早上给莫文松打了个电话……”
“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我一下子就激动了,“姐,你哪来的他的电话?你跟他说什么?你是不是求他了?姐,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插手?”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的事情。而且,很明显你还爱着莫文松。突然之间,你就跑回了家,说要相亲嫁人。云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对自己。”我姐也生气了,“我只是找莫文松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我咬着唇,扭头看着墙壁。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多么严重的问题。但从电话里,我听出来了。莫文松也还深爱着你,既然爱情还在。我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搞成这样?你嫁给别人了,他娶了别人,然后两个人一辈子生活在悔恨中,这样你们才能满意吗?”我姐声音越说越高亢。
132.定亲了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爱又如何?
“云边。”我姐缓了缓语气,“真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笑了一下,抬头抹掉眼角的泪珠:“姐,莫文松说什么了?有没有跟你说他要排除万难回来找我啊?”
我姐挨着床头坐下。默了好一会儿说:“他没有说,但我还是感觉出来了,他内心很痛苦。”
我冷笑出声:“他很痛苦?呵呵,那他也是活该。我们分手将近半年了,这半年来,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天天等着他回家,天天等着他回头。我等到了什么?等到他让我去嫁人。他说,我为了他失去了很多,他不忍心让我再失去。所以,他让我去嫁人,去过自己的人生。姐,为了这份爱情,我连脸皮都没要,我哭着求他,求他不要跟我分手。他就那冷酷。让我去嫁人。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没脸没皮的再回深圳,死乞白赖的求他?”
我姐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我离开深圳时,我想过最后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我去了x县住了半个月。我那时就想,哪怕他给我只字片语的信息。那么,我就不要自尊了。我等到了什么?他真的就那么狠心。一个字都没有给我。”我狠狠的擦掉不断掉出来的泪水,“我也想跟爱的人在一起。我也想我的婚姻生活和和美美,举案齐眉。可是我没那个命,姐,我没那个命。”
“我当然知道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会很痛苦。可是,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为了莫文松终身不嫁。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我们活着,不是只有爱情。姐,你看,这就是现实。我不能去死,我还要活下去。那么,我就不能免俗,我得像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孩子,过完这一辈子。只有这样,我才是正常的,爸妈才不会愁白头发。”
“云边。”我姐起身拉住我的手,她的泪水也跟着往下掉:“对不起。”
“姐。”我一把抱住她。“姐,我多想嫁给自己的爱情,可是现实这么沉重。”
“会好起来的,一切总会好起来。”我姐哭着说。
一切总会好起来,叶边这么说,我姐也这么说。我却好不起来了。
十一点钟,孟老师开着他的车来接我。我姐送我到路口,孟老师很有礼貌的跟我姐握了握手,然后很绅士的给我拉开了车门。
“姚云边,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了?”上了车后,孟老师关切的问我。
“没有啊。”我因为痛哭了一场,嗓子有些嘶哑。
“听你的声音不太对劲,我还以为你感冒了。”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我给你泡了999感冒冲剂,这个是中成药的,可以预防感冒。你喝吗?”
我看着那个保温瓶,孟老师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起来,有一段时间,莫文松天天给我泡花茶,他也喜欢装在保温瓶里。
“姚云边,你走神了。”孟老师提高声音喊我。
“啊,不好意思。”我有些慌乱的接过了他手里的保温瓶,“孟老师,谢谢你啊。”
“我叫孟志书,你不是我的学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他认真的纠正我。
“孟老师,啊,孟,孟志书。”我结结巴巴的。
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就“噗嗤”笑出声来:“姚云边,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你是不是读书的时候特别怕老师,所以,你看到我有心理压力。”
“是啊,确实。”我喝了一口那感冒冲剂,觉得还挺好喝的。
“不用紧张,我不会批评你。”他启动了车子,“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感冒的趋势,本来我打算请你去吃川菜,这样的话,我还是改请你吃粤菜吧,可以吗?”
“可以。”我点头。
我和孟志书就这样交往起来了,我妈对于我高攀上了这样的人家,高兴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现在和我说话,那简直是像对待县长一样客气又热情。
日子一天一天,我和曾志书慢慢的开始熟悉起来。日子一天一天,我和莫文松之间的复合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
我姐给他打电话后,最初那几天,我特别可笑的等过莫文松的电话。终于,我彻底失望。土每贞扛。
如今,我很认真的跟曾志书交往。他是个很诚实的人,他说过的优点一应俱全。除了有点死板和较真外,再没有其他特别难以容忍的缺点。
我和曾志书交往满一个月时,他的家人很郑重的请了媒人来我家正式提亲了。城里的曾老师,有正式工作的曾志书,要娶农村的姚云边,无业游民姚云边。
这件事情,在我们村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那几天,邻居们都纷纷来我家串家,对我找到这样的好人家归功为我们家祖坟修得了好风水。
定亲后,曾家对给我安排一个工作的事情十分上心了。曾志书的父母动用了全部的关系,多方折腾,我摇身一变,成为了曾志书学校初一年级八班的英语代课老师。
接到通知那天,我握着望着不知名的方向。良久才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和莫文松之间再无可能。
我从来没当过老师,曾志书担心我闹笑话。于是每天下了班他都不辞辛苦的来我家里,然后他当我学生,指点我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师。他每天固定跟我练习两个小时,练完后,他披着夜色开着车就回家了。我爸很客气的请他在家里住,他很诚实的说,他有认床的毛病,我家的床他肯定睡不着,我家的摆设他也很不习惯。
我妈心疼他每天这样奔波,对他说了感谢的话。
然后,他很认真的跟我说,他说,姚云边,我这么努力认真的帮助你,是为了我们以后拥有更高质量的生活。你想,你成为了老师,我们的共同语言就更多了。将来,我们生了孩子,在教育上肯定也比较容易达成一致。
我笑笑,他果然是一个耿直的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