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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四月,那年深圳全文阅读

作者:玉面小七郎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txt下载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3.为什么

    §¤¤¤¤¤“小姐,你再逼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年轻男人目光阴冷,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

    我的腿不由自主的抖,这个年轻男人的狠绝应该不逊色于莫林生。裴晓于在莫林生身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象我这种嘴贱的,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见我吓得发抖。年轻男人冷哼了一声收起刀转身往外面的客厅走去。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蹲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赶来这里之前,我还想,裴晓于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跟莫林生拼命。现在,我被他的走狗收拾得连渣渣都不剩。叉台杂划。

    夜色一寸一寸加深,我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竖直了耳朵也只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不知道裴晓于怎么样了?

    脑海中涌现出很多杂乱的念头,明天我还要去上班,今天交的那份计划书要重做。裴晓于怎么办?她如果继续跟莫林生过下去,是不是迟早有一天要死要他手里?如果她死了呢?不不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我想救她。可我拿什么救她?我不过是一个小白领。在深圳这座城市,我自己的命运尚且捏在别人手里,我拿什么去救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口又传来动静。我如同惊弓之鸟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得太久。我的腿完全麻了。踉跄了一下,我扑到了地上。

    我扶着墙要站起来时,莫林生和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七ガ八岁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进了客厅。莫林生见了我,表情有些嫌恶。我觉得他嫌恶我很正常,我来深圳这两年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小姐,你没事儿吧?”莫林生身边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关切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我。还朝我伸出了手,想拉我起来。

    我戒备的看着他,能和莫林生站在一起的人,都是黑暗系的人。我还要留着命过日子呢,哪里受得起他的关切,扶着墙壁,我努力的站直了身体。

    莫林生也走了过来,但他直直的走到了卧室门口,抬起手后他敲了两下房门,房门应声而开。裴晓于……我顾不上腿麻,一瘸一拐也走到了卧室门口。

    “莫先生。”中年男人看着莫林生,“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失血有点多,好好养一段时间。”

    莫林生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那张大床,裴晓于头顶挂着输液瓶,她看起来睡着了。

    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往回落了一点,确定她不会死,我就放心了。我转身时,差点和莫林生撞到一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莫林生。”我直呼他的名字,“麻烦你把晓于当人看好吗?”

    莫林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清咳了一声,他冷冷一笑:“姚小姐,晓于是我老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恨恨的盯着他,他踏步往房间里走。

    我往外走,这里,我多一秒钟都不想停留。多留一秒,我都会有一种想立马去弄包**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冲动。

    我走到客厅时,那个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他笑得开怀,仿佛刚才军工刀架到我脖子上的阴冷是我的幻觉。

    我从沙发旁边捡起了包,然后直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小姐。”刚才那个三十七ガ八的中年男人又喊我。

    我置若罔闻,加快了脚步走到大门口,拉开大门,我走了出去。

    “小姐。”我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104.叮嘱

    ?i?????“这是你朋友?”黑超男搂住邓瑞瑞的腰,“给我介绍一下。”

    “这是我在深圳最好的朋友,姚云边。云边,这是我朋友。莫景忱。”邓瑞瑞真的就傻不愣登的给他介绍起来了。

    “姚小姐,哈罗。又见面了。”莫景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姚云边,这名字真是怪里怪气的。”

    “啥,你们见过?”邓瑞瑞一脸狐疑。

    “我五嫂的朋友。”莫景忱摘下了墨镜,“还真是巧。”

    “你五嫂是谁?”邓瑞瑞变成了一脸痴呆相。

    “裴晓于。”我总算回了神,此刻,我想扛上我的小破车暴走。深圳这么大,莫家人已经侵遍每一个角落了么?

    “操。”邓瑞瑞玫红色的唇瓣里吐出了这个字,“云边,车还能开吗?”

    “能。”我也不知道她啥意思。

    她听到能字后就把莫景忱放在她腰上的手丢开了,然后她“咔咔”两大步走到了我的小破车旁,拉车门前,她先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开了车门后,她将鞋扔到了后座,然后打火。启动,一气呵成。

    “姚云边,你站那儿发什么傻啊,是不是想坐高级跑车啊。”她从驾驶位伸出头,一脸狰狞。

    “哦哦。”我“蹬蹬”跑过去。然后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在莫景忱一脸的痴呆相中,邓瑞瑞开着小破车拉着我招摇而过。

    “瑞瑞。”车子开出好远后,我才讷讷的喊她,“你……你怎么了?”

    “操,他说他叫莫景忱,我就没往莫林生那儿想。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莫林生的弟弟。操。我也太倒霉了吧。”邓瑞瑞气哼哼的,“操,要知道他是莫林生的弟弟,长成胡歌我也不稀罕。”

    “你会不会反应太激烈了一点?”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

    “激烈?”她侧头瞪我一眼,“他玩军工刀出神入化,一刀出去,蚊子就钉在墙上了。擦,昨天我还在崇拜他,现在我是心惊肉跳啊。莫林生的弟弟啊,哪天他不爽了,钉在墙上的就该是我了吧。”叉台司亡。

    我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把昨晚到刚才的事跟邓瑞瑞详细讲了讲。讲完时,小破车已经开到了修理厂门口。

    “姚云边。”邓瑞瑞一脚踩住刹车,“我们是不是被人算计了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天啊,好可怕。这车要修,我替你出一半钱,我要求你不准接莫文松的电话,更不准要他的钱,听到没有?”

    我本来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被她那么一唬,立刻也觉得这些巧合是刻意的。这样一想,后背就有冷汗下来。

    “我问你听到没有?”她猛的抓住我的双肩。

    “听到了。”我点头。

    “下车。”她拉开了车门,“操,害老娘打扮得跟妖精似的,还想着去吃大餐,浪费我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去烫的头发?”我揪了揪她的波浪。

    “别提了,不准提,先修车。这里整完了,你就陪我去把头发拉直。”她从我手里抽出了头发。

    修理厂师傅给小破车估损时,我和邓瑞瑞靠在一辆报废车上呆怔。

    “你说裴晓于也是,她要是早几年认识我,我哪怕是把她打残送回她外婆家,也绝不能让她跟了莫林生。”邓瑞瑞叹了一口气,“现在她掉进沼泽地了,救不起来了。”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坏呢,好歹莫林生爱她。”我低声道。

    “爱?”她嗤笑,“你是不是也有被虐倾向啊?如果一个男人的爱,是让他爱的女人不停的流产就为了生个儿子,限制这个女人的行动自由,见不得她和异性有任何接触,现在还动上了刀。在我看来,这种男人就是原始人,渣渣。不是我地域歧视,反正只要l地的人,我是有多远避多远。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伤害,切断在源头上。”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小破车的修理费昂贵得令让我和邓瑞瑞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交了押金后,我们两个人步行到了附近的公交站台。

    邓瑞瑞原本还打算去拉直头发,最后决定下个月再说,原定的大餐也变成去我宿舍旁边吃重庆酸辣粉。

    公交车摇到半路时,莫文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挂人电话的习惯,于是按了静音任屏幕亮着。

    公交车摇到西乡步行街附近时,陈海文给我打来了电话。这回,我不得不接了。

    “陈经理。”我恭敬的喊了一声。

    “车子估损出来了吗?”他问得直接。

    “哦,我把车卖到废品收购站去了,不修了。”我淡定而大气的答道。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

    “陈经理,您早上去医院花了多少钱,我转到您的账上。”我更加大气起来,牛都丢了,也不差一根绳了。

    “不用了。”陈海文估计被我镇住了,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三个字。

    “那怎么行呢?早上我和您爱人已经说好了的。”我可不想欠他什么,回头他老婆哪天不对劲跑来找我算账。

    “算了。”他语气有点儿坏,“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

105.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莫文松

    ???????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夜的折腾,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又记起来。刚买的一箱水放在后备箱。

    我只能打开车门又下了车,走到车尾时。我看到莫文松站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打电话。收回视线后,我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

    上了车,我喝了口水就启动了车子。莫文松竟然跑过来敲我的车窗,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

    我刚刚平静的心又冒起了无名火,对他的厌烦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忍了又忍,我开了车窗。

    “莫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递了一张卡片进来。

    我没接他的卡片,只是盯着他看。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他这是想干什么?看他一把年纪,估计家里的黄脸婆早就看烦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刺激吧?艹,贱人。

    “拿着吧,我想,你总有一天需要。”他硬塞到我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我关上了车窗。将那张卡张往挡风玻璃下随手一丢。我启动了车子,倒出停车位时,莫文松站在路边看着我。

    我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踩下了油门。叉尽团弟。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五点半了。我洗了个澡。离上班还早得很,于是我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裴晓于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心里瘆得慌。

    抓过一旁的手机,我翻出了邓瑞瑞的号码,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太过分。

    打开手机酷狗。我点了一首轻音乐后翻身下了床。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来,一朵木棉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窗台上。

    深圳的四月,木棉花盛开得肆意。

    我当时会租下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窗外这棵木棉树,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想像着树枝上开满了木棉花,红艳艳的一片,美丽妖娆。

    裴晓于很喜欢木棉花,喜欢到发痴。她说有一天她如果凋落一定要象木棉花一样美。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搅得很烦躁,跑回床边,我拿起了手机,拎起了包。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早早去公司把陈海文要的那份计划书做出来。中午要去机场接两个英国来的客户,下午还得陪他们下车间看生产进度。

    一堆的事情,哪有空一直想着裴晓于的破坏爱情。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

    平常几乎不开小破车去上班的我,想着大早上的路况好,于是我吃完早餐后脑子一抽,跑回停车场开了我的小破车。

    七点半我到了公司附近,拐进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斜着冲出来。为了避免撞上电动车我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树干狠狠的抽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呼。

    大脑空白了一秒,我踩下了刹车。拉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这下完蛋了,那树干抽到人了。

    地上侧倒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还拽着个公文包。那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跑到了男人身边蹲下,看清人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男人我认得,是我的顶头上司陈海文。此时,他半边脸被那树干拍得红通通的一片,他的嘴角还有血丝往下淌。

    陈海文看清是我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经理,你不要紧吧?”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扶他起来。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也来公司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陈海文一张脸扭曲着,他伸手捂着脸,哆嗦着嘴吐了一口血水,我看到吐出了两颗断牙。

106.你还有我

    }zyyyyy“其实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欠晓于的。如果我当年能勇敢一点,带着晓于走得远远的,可能她今天就不会变得这样惨。而且。我现在和秀娜也并不是很好。她成天跟个神经病一样盯住我,我们结婚都五年了吧。她的肚子也一直没个影儿,妈成天的念叨我。要是她当年答应我和晓于在一起,孩子都满地跑了。怪妈眼皮子浅,看上秀娜家在镇上的那几个店面。”我哥长叹了一口气。

    我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哥,他是我的亲哥哥,但我真的感觉两个人的世界离得好远。他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想我说的话他也不一定能懂。

    “哥,我能求你件事儿吗?”我退了一步。

    “什么事?”他困惑的看我。

    “裴晓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真的,你没资格关心她。”我字字清晰。

    “姚云边。”我哥狠狠的吐了一口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妹?你要是我亲妹就不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老实说,我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我要是真那么狠心,真如你说的裴晓于死活关我屁事。”

    什么叫做没法沟通。这就是。在我血吐出来之前,我拎起了地上的塑料袋,转身就走。

    “姚云边。”我哥拎着袋子又追上来,“行,我听你的。我就不去看晓于了。你把东西给她就好了,算我求求你了。”

    我伸出手想戳着他的额头骂,但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于是我的手又垂了下去。顺平气后,我冷笑了一声:“姚云深,你那点良心还是留给我嫂子吧,好吗?我替我嫂子谢谢你。这些营养品你拎回家。就说是我买的,钱我回头给你。还有,我建议你还是别藏小金库了,嫂子知道了会掀屋顶。”

    “云边……”

    “不要再说了,我走了。”我连退了好多步,跑到路口,我哥还愣在那里。我怕他跟着我来,于是绕了几条街,找了个书店买了一堆书,从书店出来后确定他没跟上来我才租了辆摩托车去了酒店。

    裴晓于睡着了,我把东西放下后就离开酒店去了医院。我哥把他买的那堆东西拎到了病房,骗我妈说他朋友送给我爸的。我妈在那里叨叨的说他朋友很有心。让我哥去感谢他朋友。

    我把排骨给了我妈后,我妈从口袋里拿出了三个红包摔到了我身上:“云边,这个钱你还给那个人。不要以为见面礼给得大方我就会卖女儿,没门。我还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他继续谈下去,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我拿着红包,站在那里完全的懵圈了。我还以为我妈被钱收买住了,真没想到我妈还能富贵不屈。

    “听清楚了吗?”我妈揪了揪我的耳朵。叉尽共技。

    “好痛。”我躲了一下,我爸看着我,他的眼中有同情和心疼,但他并不敢说什么。

    “不痛你记不住。”我妈又重重的捶了我一拳,“死丫头你也不想想,他都三十七岁了。没过几年就老了,还有没有生育能力都是个问题。你鬼迷心窍还真的看上他的钱吗?眼皮子别那么浅。少来夫妻老来伴,他能陪你到老吗?”

    “妈,您说得真有道理。”我赔着笑脸。

    “你别嬉皮笑脸的。晓于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不准再管了,听到没有?”我妈又拧我耳朵。

    “妈,云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好好跟她说话。”我哥挡住了我妈。

    我妈这才停了手,看了一眼我哥,她转身把手里的排骨放到了盆里,然后从桶里舀了点水开始洗:“云深啊,我这几天打听了个老中医,你明天抽个空和秀娜一起去找那个中医号号脉,问一下。”

    “秀娜催我回家了,云边,你要不要回去?”我哥脚底抹油,不等我回答他就跑掉了。

    “也不知道姚家造了什么孽,结婚都五年了,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妈声音低下来,“秀娜脾气还越来越大,我和你爸成天累死累活为了什么,以后还不是都留给他们。”

    “云香的孩子都好几岁了,唉。”我爸附和了一声。

    “我就说秀娜有问题嘛,她还骂我,真是欠她的。”我妈把盆里的水倒进了厕所。

    我默默的坐到床沿边上听着我妈唠叨,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小的时候,我总以为,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了,我就帮他们解决所有的难题然后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现在,稍微有一些能力了,我爸我妈还是有操不完的心,我仍然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坐了一会儿,莫文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想着他睡袍散开的样子,心就跟着乱跳起来。我迟疑着要不要接的时候,我妈已经凑过来问我是谁了。

    “一个外国客户。”我撒谎道。

    “别骗我,肯定是那男的,你接起来。”她盯着我。

    “真的是客户。”我想按拒听。

    我妈一把拉住我的手:“拿过来我接,肯定是那个男的,当着我的面你不敢讲话。”

    我很生气,冲动之下我点了接听键:“himr^mosorryiwmabitbusynowwillcallyoubacklater!”

    电话那头的莫文松愣了一下,然后说:“好,那我挂了。”迟疑了一下他又问:“没事儿吧?”

    “okthankspverypmuch^”我妈听着我说英文才悻悻的缩回了手。

    “那……再见!”他说。

    “byeq”我挂断了电话。

    “云边,你去买点饭回来。”我妈把电炖锅抱进厕所插了电后出来对我说。

    “哦。”我抓着手机起了身,回家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星期的假够不够。现在我觉得三天都多了,我想回深圳去了。

    莫文松次日一早果然回了深圳,我在家里呆足了一个礼拜,每天藏藏掖掖的去看裴晓于。好在裴晓于的保胎针打到第五天时,胎儿情况稳定住了。

    我回家第七天时,莫文松和他朋友一起回来了。我也买好了返深圳的车票,为了送裴晓于,我大早上就出了门。

107.好久不见

    |{xxxxx“妈,妈,云边的男朋友来了。”我姐指着我和我莫文松。

    我下意识就转头看了一眼莫文松,他看起来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

    “妈!”我转头后讪笑着喊了一声。

    我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莫先生。可能……又要让你受点委屈了,实在抱歉。”我移了两步靠到他身边轻声跟他道歉。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进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病房里走去。病房里,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

    “爸,妈,姐,这……这是我男朋友,他,他姓莫,叫,叫莫文松,深圳人。”高压之下,我话说得结结巴巴。

    “叔叔。阿姨,你们好。”莫文松微笑着跟我爸妈打了招呼。

    我爸仍旧瞪着他看,我妈倒是开口了:“你是深圳人?什么时候跟我们云边谈的?我先跟你说明了,我们云边不嫁外地人,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莫文松没听懂。只好求助的看着我。

    “妈,远来是客,你别这样嘛。”我姐笑嘻嘻的挨到我妈身边,她看向我们:“云边,快给你男朋友搬把椅子坐下吧。”

    “云香,你是不是吃得太撑了,吃饱了撑得难受去把你爸刚刚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洗掉。你妹的事不用你那么操心。”我妈丢开她的手。

    我姐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的。嘴里小声嘀咕着:“妈,人家好歹第一次上门嘛,你至少得装一下笑脸吧。”

    “装什么装,我这个人不会装。”我妈故意抬高声音扭头看莫文松,那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家云边不嫁外地人,让你趁早死心。”

    “文松,坐吧。”我拉过床头旁的椅子,歉意的朝他笑着。

    “坐吧。”我爸稍微客气点,“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我姓莫,叔叔。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莫文松有些拘束。

    “云边,我要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你爸。”我妈用力的将手里的塑料盆扔到了床头柜上,盆弹跳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我还来不及有反应,我妈快步出了病房。我姐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追了出去。我对我妈的反应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原先还预想了她会当着莫文松的面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现在看来,她是干脆的不搭理我们。

    “云边妈妈就那么个脾气,你不要放心上。”我爸被我妈扔的盆吓了一大跳,定神后他跟莫文松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爸普通话说得不算好,难得莫文松听懂了。

    “不碍事。”莫文松仍旧温和的笑着,“叔叔,家里面种了好多地吧?我们这里的经济作物主要是水稻吗?”

    “卖那点稻子没什么钱,主要就是白莲,烟叶。前几年莲子才十块前一斤,这几年不得了,都二十几块了。我家去年种了二亩地,太空莲,那莲蓬结得跟汤盆一样,莲子也大个,街头老冯最爱收我家的莲子。今年莲花也开得好,本来这段时间是授粉期,我这腿摔了,都耽误了,气人。”我爸这大半辈子最引以为豪的莫过于他的种地的技术了,在我们村里,无论是水稻,白莲还是烟叶,我们家的产量总是最高的。所以,聊到种地这个话题,我爸的眼神立马就发亮了。

    “这里面肯定有诀窍吧?”莫文松特别虚心而好奇的看着我爸,“我家小时候也种地,不怕叔叔笑话,一年到头,粮都不够吃。”

    “种地也不能蛮种,那没用。年轻人,这个你肯定没我这个老头子懂。”我爸聊到他感兴趣话题,撑着身体就坐直了,“村里人都问我呢,他们问我也不说,这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问我就告诉你,一个是翻地,要翻得深。施肥要到位,除草也要及时。不能懒,一点儿都不能懒,时节到了该干的活就得干,错过一天庄稼长得都不一样……”

    我站在窗边,看着我爸眉飞色舞的样子,大半辈子,他那套种地经总算有个地儿能酣畅淋漓的说了。只是难为了莫文松,明明不懂,还要硬撑着听下去。叉布介巴。

    见我爸情绪稳定,我便悄悄的出了病房,准备去看看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手机响起来。

    邓瑞瑞给我打电话来了。

    “喂,瑞瑞。”我接起了电话。

    “云边,你什么情况啊?回家了半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朋友圈也没动静,你这是玩消失啊。”她说话的同时传来喀嚓喀嚓的咬着苹果的声音。

    “家里忙啊,一堆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深圳再跟她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逛东门都没人陪我去了。”她懒洋洋的说,“对了,裴晓于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打不通她电话,朋友圈就跟消失了一样。”

    “她的情况,一言难尽,等我回去和你细说。”我看着走廊那头我姐拽着我妈又回来了,“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情,回头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快步朝我妈走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云边,走吧,回病房去。”我姐冲我挤了一下眼,也不知道她给我妈灌了什么**汤,把她给哄回来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上回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找外地的。结果呢,你胆子挺大,回家就敢把人领回来,你还把你爸妈放眼里了吗?”我妈余怒未消,戳着我的肩膀数落我。

    我垂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解释什么都白搭。

    “妈,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白说啦。行了行了,别说了,到病房了,别给人添堵了,听到没。”我姐摇着我妈的手臂。

    我妈瞪了我姐一眼,然后闭了嘴。

    我们进病房时,我爸正讲到兴头上,唾沫横飞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见了我妈,他跟磁带卡壳了一样定在那里不敢往下说了。

    莫文松回头,然后起了身:“阿姨。”

    “坐吧。”我妈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

    我狐疑的看着我姐,心里暗喊不妙,我姐肯定在我妈面前大摆她那套钱才是大爷的真经了。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真是弄巧成拙,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108.拗不过的亲情绑架

    x|||||新同事先我一步离开了公司,剩我一个坐在这里,格子间里安静得不像话。我靠在座位上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毕竟在这里工作了两年。突然间就要离开了,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物管处的同事等了我很久了。我坐了一会儿起了身。抱着自己的物品走到他的办公室,例行检查后,我和他说了再见。

    下了楼,出了大堂,我站在夜幕中回望公司的招牌,闪亮的霓虹灯把公司大名照得熠熠生辉。我望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涩起来,于是转了身慢慢的往外走。

    我抱着东西走到地铁站入口处时康晓楼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姚姐。”他声音轻快得仿佛整个人都要飞扬起来。

    “什么事儿那么开心啊?”我笑问。

    “当然很开心了,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陈经理会指名要带我走,太激动了。而且,你也会去。小姚姐,你离开公司了吗?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喝一杯,不然我要激动得睡不着了。”他语速飞快,笑开怀。

    我心情原本有些低落,被他感染一下也跟着好起来了。想想晚上并没有安排:“你是住在南山吧?我开车来接你?”

    “不开车了吧,我们喝酒啊,我打车来接你。”他说。

    “就我们两个人吗?要不要多喊几个人,热闹点?”我提议道。

    “那你喊上你的朋友吧。”他说。

    “你说地址吧,我直接过去。”

    “还是我来接你吧。”他有点固执。

    “行。那待会见。”我挂了电话,随后拔下了邓瑞瑞的电话。我这个人防备心理有点强,虽然康晓楼是我同事,人也很不错,但大晚上的一起喝酒什么的,我还是觉得不那么好。

    邓瑞瑞接了我的电话,然后她用一种特别慵懒的声音告诉我:“亲爱的。我这会儿正在大梅沙欣赏海景,没空陪你去喝酒。”

    “你和田超?”我问。

    “当然啦。”她打了个哈欠,又小声说:“云边,我觉得田超还不错,可以考虑作为结婚对像。有钱有情调还有稳重。”叉布共圾。

    “行吧,那你慢慢欣赏夜景吧。”

    这个点的地铁没有白天挤,我进了车厢就顺利的坐了下来。塞上耳机线,我抱着纸箱安静的听着音乐。

    路程过半时,我试探性的给裴晓于发了微信,也不知道她买了新手机没有。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回音,估摸着还没买手机。我便刷起了朋友圈。退出来时,发现有一条未读者信息,点开。

    居然是莫文松发来了,他说:云边,我已经和阿生谈过了,他保证不会再发生窃听器之类的事情,抱歉。

    我皱了皱眉,昨天临睡前我本来要删掉他的微信,后面困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就忘记了。

    看着那条微信,我回了几个字:好的,谢谢。

    他很快又回过来:回家了吗?

    我忍住了删掉他的冲动,有点想看看他还想说什么,于是我又回了三个字:在路上。

    他说:好,注意安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看着微信对话框,好一会儿后,我点进他的头像,这回我没有犹豫,直接点下了删除,是否确认删除时,我又顿了一下。

    这样突然把他删掉,他会不会觉得我对他有什么心思?要不然为什么要突然删他?如果没有心思的话,他在与不在我的微信里又有什么要紧?

    我纠结了一路,一直到地铁到站,我都没确认下去。要下车时,我又神经兮兮的退出了删除界面。

    康晓楼在我宿舍附近的那个路口已经等了我半个多小时,我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路灯下,他穿一件红色格子的衬衫,年轻得一塌糊涂,脸上的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知道你在地铁上啊,不用催。小姚姐,你快把东西抱上去,我在这等你。”

    “行。”我加快了脚步。

    我和康晓楼先去吃了点饭,饭后,他带着我去了一间清吧。说请我喝酒,但从头到尾的,他也没让我喝半滴酒,他自己点了一杯啤酒,用啤酒和我的果汁碰了杯,并没有说什么。碰完杯后,两个人靠在座位上,听着吧台上的女歌手安静的喝着歌。

    女歌手唱的是一首非常老的歌,我隐约记得叫爱情的故事。歌词写得很伤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懂,只是一路上我们都在沉默。

    爱情的故事唱完后,又换了一首更老的歌叫诺言,歌词更加伤感:你我不能从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

    整间酒吧被忧伤的气氛浸染,我也有些恍恍惚惚起来,想到我的爱情,好像并没有任何值得惦念的东西留下。又想到裴晓于的爱情,想到我哥那个混蛋,想到莫林生那个恶魔,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了莫文松。

    昨天我冲动的问他马艳秋是不是他的情人或者性伴侣时,他沉默了。两个单身男女交往,在一起。承认是女朋友也并没有什么吧,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呢?会不会是他这七年来一直从丧妻失女的悲伤中走不出来了。

    七年,据说七年的时间身上的细胞会重组一遍。大部分普通人会忘记一切伤痛,莫文松或者有别于普通人。

    那样一个人,总是很温和的样子,再大的事情也不急躁。他看起来,是一个有希望的人啊,不至于真的会一个人孤单到死吧?

    “小姚姐。”康晓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我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然后往旁边移了一点:“怎么了?”

    “你对办公室恋情怎么看?”他的目光有些逼人。

    “我个人是坚决反对的,其他人的我就不评价。”我端过一旁的果汁喝了一口。

    康晓楼坐直了身体,他也端起了他的啤酒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后,他拉了拉衬衫,很郑重的说:“我可以追求你吗?”

    我端着果汁杯愣在那里,要说我长这么大,还真被不少男孩子表白过。像康晓楼这么直白的,他是第一人。

109.被自己蠢哭了

    è?iiiii人际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你认识一个朋友,她带你认识她的朋友,圈子绕大了。总是会绕到你原本就认识的人,这并不奇怪。所以。我发现眼镜男的朋友是莫文松后,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吃惊。

    倒是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讶然。

    邓瑞瑞只听我说过莫文松,并没有见过本人。

    因此,眼镜男给她介绍时,她呆了一下。我看着皱眉的样子估计在琢磨莫文松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她呈痴呆状态时,莫文松朝她点了点头。

    “这位是瑞瑞最好的朋友,姚,姚云边。”眼镜男顿了一下才将我的名字说完整。

    “你好。”我笑了一下。

    “你好。”莫文松的表情有些微微不自然。

    “云边。”邓瑞瑞回过神来后伸手拉了拉我,她用眼神问我此莫文松是不是就是我提过的那个莫文松,我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想还说话时,一个端着两碟海鲜穿着挂脖长裙的高挑女人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走到了我们身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到烧烤架旁边的桌子上后,她拂了拂头发后挽住莫文松的手。

    “哈罗,田超。”她妩媚的笑着。“两位美女好,我是马艳秋。”

    我和邓瑞瑞分别自报了姓名。

    “文松,招呼你的朋友们坐下啊,怎么一直愣站着。”马艳秋带着一点嗔怪推了推莫文松。

    “你们两是越来越恩爱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眼镜男田超拍了拍莫文松的肩膀。问得自然随意。

    马艳秋也望着莫文松,漂亮的大眼睛里,情意绵绵。

    莫文松拍了拍马艳秋的手背,温和的笑了笑便走到座位旁坐下了。大家也都相继坐下,关于结婚这个话题并没有往下聊。

    我这段时间来回奔波折腾,三餐不太稳定,内火有些旺。口腔也溃疡了。加上本身就吃过晚餐了,所以,面对热气腾腾的烧烤,我吃得很少。

    “云边,吃啊,这个生蚝真的很好吃。”邓瑞瑞一手一个生蚝,口齿不清。

    “云边,真的不错。”马艳秋热心的递了一个给我。

    “我口腔溃疡,痛。”我笑着解释了一下。

    “我说你都不怎么吃呢,那你多喝点开水吧。”她拿过水壶,往我杯子里加了点水。

    “谢谢。”我客气道谢,抬头时。意外看到莫文松在看着我。我收回视线,端起了水杯,默默的喝着水听着他们聊着天。

    烧烤吃了半个多小时后,眼镜男田超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后他便急着要走。他要走,我和邓瑞瑞便没有留的理由,于是,我们也起了身。

    “那就一起走吧。”莫文松道。

    “我还想再烤一会儿,反正都浑身是味儿的,就烤个尽兴,好不好?”马艳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带着一点儿撒娇看着他。

    “走吧。”莫文松语气很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

    邓瑞瑞喝了点啤酒,这会儿可能有点儿上头了,很是主动的追上去挽住了眼镜男的手臂。

    我拎着包便转身朝外走,走到门口时,看到邓瑞瑞和眼镜男在路边抱做一堆。我有些进退两难,往下走势必要打扰他们,退回去后面也是情侣。尴尬之际,我只好拿起了手机随意打开了微信。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莫文松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就在刚刚,他说:云边,口腔溃疡去药店买一瓶最普通的维c,贴到溃疡处,忍住痛,明天就好了。

    我下意识的就回头看,莫文松和马艳秋刚好走到了我身后。这一回头,视线撞了个正着,莫文松朝我笑了笑。

    我只好也讪笑了一下。

    “艳秋,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他就在我身后顿住了脚步。

    “文松。”马艳秋拖长的声音里有浓浓的失望。

    “我还有事儿。”莫文松一点余地都不给的感觉。

    “好吧……那你到家给我打电话……”

    我大跨步的往前走,速度太快,经过邓瑞瑞身边带起了一阵风,她的头发都飘起来了。因为这阵风,邓瑞瑞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云边,云边,你走那么快干嘛呀,你等我呀,车钥匙在我这里呢。我说你等等,姚云边。”

    我走到邓瑞瑞的车旁时才停下来,很快,她追上来了,喘着大气。

    “哎,我问你,这个莫文松是不是就是莫林生的哥哥?我看着外貌不太像。”邓瑞瑞抓住我的手臂就问。

    “是啊。”我应道。

    “那你不跟我说一声,不是说好了要离姓莫的人远一点吗?他们都有毒。”她拉开了车门,弯腰坐上了副驾位,仰头后又喊:“上车啊,都十一点多了,你明天不上班吗?”

    我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要把手机放到储物格时,没拿稳掉到了脚下,捡了手机要直起腰时无意瞥到了方向盘下面,有一个黑色的小按钮的东西。邓瑞瑞这车我很熟,我敢肯定我上次开的时候没有这小玩意,难道是新型的立体环绕音箱?

    “这是什么?”我指着方向盘下面的东西问她。

    “什么什么?”她醉眼朦胧的样子。

    “音箱喇叭?这么迷你?”我好奇的伸手戳了戳,不像是。

    她见我一直研究着,倾过身体也跟着我看。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装上去的?不是我装的吧。”她用力一揪,那玩具便掉下来了,扯出来一条长长的很细的线,“这是什么鬼?”

    我拿过,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个结果出来。但我福至心灵,我跟邓瑞瑞说裴晓于可能被她亲爸接走了时,他就走了。

    “窃听器!”我呆怔着吐出了这三个字。叉布低技。

    “窃听器?”邓瑞瑞一脸痴呆的看着我。

    “莫林生那个疯子,肯定是他干的,妈的。”我气得忍不住骂脏话,“邓瑞瑞,有人在你车上动过手脚你都不知道么?”

    她摇头,“天啊,居然在我车上装窃听器,快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有窃听器?我操,那不是什么都听光了,我去他大爷,有病啊。这是我的车,我还能不能愉快的在这里做点我喜欢做的事儿了?”她开始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摸乱看,看完前面,她又爬到后座去了,检查完后座,她又下了车,打开手机电筒查起了车底。

    “喂,瑞瑞,车底就不用看了吧,装在车底根本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好吗?我的天,那个疯子会不会把窃听器装到我宿舍去了,难怪我一回来他就知道了。”我惊叫起来。

    “云边,车坏了吗?”莫文松的车悄无声息的停到了我们的车旁边,他从驾驶位伸出头来关切的看着我。

    “你弟弟干的好事儿。”我一看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疯了吗?往瑞瑞车上还有我宿舍装窃听器,他有病吧?”

110.可怜天下父母心

    è?iiiii“妈,妈,云边的男朋友来了。”我姐指着我和我莫文松。

    我下意识就转头看了一眼莫文松,他看起来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

    “妈!”我转头后讪笑着喊了一声。

    我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莫先生。可能……又要让你受点委屈了,实在抱歉。”我移了两步靠到他身边轻声跟他道歉。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进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病房里走去。病房里,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

    “爸,妈,姐,这……这是我男朋友,他,他姓莫,叫,叫莫文松,深圳人。”高压之下,我话说得结结巴巴。

    “叔叔。阿姨,你们好。”莫文松微笑着跟我爸妈打了招呼。

    我爸仍旧瞪着他看,我妈倒是开口了:“你是深圳人?什么时候跟我们云边谈的?我先跟你说明了,我们云边不嫁外地人,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莫文松没听懂。只好求助的看着我。

    “妈,远来是客,你别这样嘛。”我姐笑嘻嘻的挨到我妈身边,她看向我们:“云边,快给你男朋友搬把椅子坐下吧。”

    “云香,你是不是吃得太撑了,吃饱了撑得难受去把你爸刚刚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洗掉。你妹的事不用你那么操心。”我妈丢开她的手。

    我姐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的。嘴里小声嘀咕着:“妈,人家好歹第一次上门嘛,你至少得装一下笑脸吧。”

    “装什么装,我这个人不会装。”我妈故意抬高声音扭头看莫文松,那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家云边不嫁外地人,让你趁早死心。”

    “文松,坐吧。”我拉过床头旁的椅子,歉意的朝他笑着。

    “坐吧。”我爸稍微客气点,“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我姓莫,叔叔。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莫文松有些拘束。

    “云边,我要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你爸。”我妈用力的将手里的塑料盆扔到了床头柜上,盆弹跳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我还来不及有反应,我妈快步出了病房。我姐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追了出去。我对我妈的反应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原先还预想了她会当着莫文松的面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现在看来,她是干脆的不搭理我们。

    “云边妈妈就那么个脾气,你不要放心上。”我爸被我妈扔的盆吓了一大跳,定神后他跟莫文松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爸普通话说得不算好,难得莫文松听懂了。

    “不碍事。”莫文松仍旧温和的笑着,“叔叔,家里面种了好多地吧?我们这里的经济作物主要是水稻吗?”

    “卖那点稻子没什么钱,主要就是白莲,烟叶。前几年莲子才十块前一斤,这几年不得了,都二十几块了。我家去年种了二亩地,太空莲,那莲蓬结得跟汤盆一样,莲子也大个,街头老冯最爱收我家的莲子。今年莲花也开得好,本来这段时间是授粉期,我这腿摔了,都耽误了,气人。”我爸这大半辈子最引以为豪的莫过于他的种地的技术了,在我们村里,无论是水稻,白莲还是烟叶,我们家的产量总是最高的。所以,聊到种地这个话题,我爸的眼神立马就发亮了。

    “这里面肯定有诀窍吧?”莫文松特别虚心而好奇的看着我爸,“我家小时候也种地,不怕叔叔笑话,一年到头,粮都不够吃。”

    “种地也不能蛮种,那没用。年轻人,这个你肯定没我这个老头子懂。”我爸聊到他感兴趣话题,撑着身体就坐直了,“村里人都问我呢,他们问我也不说,这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问我就告诉你,一个是翻地,要翻得深。施肥要到位,除草也要及时。不能懒,一点儿都不能懒,时节到了该干的活就得干,错过一天庄稼长得都不一样……”

    我站在窗边,看着我爸眉飞色舞的样子,大半辈子,他那套种地经总算有个地儿能酣畅淋漓的说了。只是难为了莫文松,明明不懂,还要硬撑着听下去。

    见我爸情绪稳定,我便悄悄的出了病房,准备去看看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手机响起来。

    邓瑞瑞给我打电话来了。

    “喂,瑞瑞。”我接起了电话。

    “云边,你什么情况啊?回家了半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朋友圈也没动静,你这是玩消失啊。”她说话的同时传来喀嚓喀嚓的咬着苹果的声音。

    “家里忙啊,一堆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深圳再跟她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逛东门都没人陪我去了。”她懒洋洋的说,“对了,裴晓于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打不通她电话,朋友圈就跟消失了一样。”

    “她的情况,一言难尽,等我回去和你细说。”我看着走廊那头我姐拽着我妈又回来了,“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情,回头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快步朝我妈走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云边,走吧,回病房去。”我姐冲我挤了一下眼,也不知道她给我妈灌了什么**汤,把她给哄回来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上回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找外地的。结果呢,你胆子挺大,回家就敢把人领回来,你还把你爸妈放眼里了吗?”我妈余怒未消,戳着我的肩膀数落我。

    我垂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解释什么都白搭。

    “妈,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白说啦。行了行了,别说了,到病房了,别给人添堵了,听到没。”我姐摇着我妈的手臂。

    我妈瞪了我姐一眼,然后闭了嘴。叉叉豆亡。

    我们进病房时,我爸正讲到兴头上,唾沫横飞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见了我妈,他跟磁带卡壳了一样定在那里不敢往下说了。

    莫文松回头,然后起了身:“阿姨。”

    “坐吧。”我妈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

    我狐疑的看着我姐,心里暗喊不妙,我姐肯定在我妈面前大摆她那套钱才是大爷的真经了。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真是弄巧成拙,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111.为什么会这样

    ???????我姐跟个侦察兵似的,各种旁敲侧击的问莫文松经济状况,年龄,之前的婚恋史。家庭情况。我听得满头大汗,心里的歉意简直要从耳朵里冒出来。几次想要夺门而出。莫文松都用安抚的眼神示意我他没事儿。

    我姐事无巨细的盘问,莫文松也好脾气的一一回答。问到他婚恋史,他明显的滞了一下,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不过,我对于他说他单身且没有孩子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相信,估计他是演戏演上瘾了,又或者为了让我好下台一点儿。毕竟他要是说才离婚不久还有个十五岁的孩子,我妈肯定会再次扔脸盆甩门而去。

    “你三十七岁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最多二十五岁。”我姐在听到莫文松说他在深圳有自己的公司后,真诚而直白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三十七岁了?”我妈瞬间脸又拉下来了,这回拉得比马脸还长,“姚云边,你疯了吗?你才二十五岁,他大你十二岁。三十七岁还没找到老婆。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啊。要是身体有问题,他有一千万我也不能害了自己女儿。”

    好在我妈讲的是家乡话,但我还是担心莫文松听懂了。在我看来拿别人的年龄来说事儿,还带侮辱以及攻击性是一件特别过分的事情。

    “爸,妈。姐,我和文松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我也拉下了脸,走到莫文松身边扯起他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云边。”莫文松被我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我们还有事情啊,你不是赶着去转账吗?这都几点了,银行也该上班了。走了。”我说完转身往外走。

    “姚云边,你就能耐吧,有你哭的时候。”我妈又叨起来了,“姚云香,你也是能耐,钱钱钱,一天到时跟我说钱。你忽悠着我同意,让云边嫁得那么远,不知根不知底的,日子不用你过是吧。到时候云边哭着回来找我这个当妈的算账,你守着老公过小日子。真是没个姐姐的样子,一天到晚的说钱。你能耐你离婚。去找个有钱的老头嫁啊。”

    “妈,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我姐急了。

    我听着这些话往我耳朵里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门边时,莫文松喊我,我只好顿住脚步。

    然后我听到他说:“叔叔,阿姨,实在抱歉啊。初次上门,我也没个准备,这是一点儿小意思。”

    我猛的回头,莫文松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三个红包直往我爸我妈我姐手里塞,他们居然也接了。

    我感觉我要疯了!

    “莫文松。”我转身就要往回走。

    “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莫文松快步朝我走来,然后拖着我出了病房。

    “你……你……你包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我感觉气得嗓子要冒烟了。

    莫文松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拖着我一路往前,一直到拐过角到了楼梯口他才松开了手。叉叉丽亡。

    我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开口道:“莫先生,我真的很抱歉,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红包无论如果都不能收的,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我:“云边,我知道我唐突了。正如你说的,至少把戏演足,我毕竟演的是你男朋友。”

    我是觉得我家人有点儿太过了,尤其是我妈说话时还带翻白眼的,这对无辜的莫文松来说是不公平的。

    “怎么突然生气了?”他问我。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家人对你不太友好,他们一直在那儿盘问你。”我跟着他往楼下走。

    “可以理解的,做父母的总是会对儿女的婚事特别操心,但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儿女过得好。我和你爸聊了会,从他的言语中能感受出来,他很爱你,只是不善于用言语来向你表达。”他停住脚步,“你是不是有心理负担了?怕我真的对你有心思?”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丢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一时间,我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他笑了笑,“云边,我都这么老了,再怎么没底线,也不能欺负你这么个小姑娘。”

    “我,那个,我也没这么想。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个,我没有多想。”我语无伦次的。

    “明白,走吧。”他继续往下走,“噢,对了,你上次修车花了多少钱。”

    “六千多点儿。”我脱口而出。

    “不是当废品卖了吗?”他侧头,促狭的笑。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笑笑:“你要回家吗?”

    “我还得再去酒店一趟,晓于在那儿等着我。”我说。

    “这几天就要麻烦你多照顾她了,我明天回深圳,一个星期左右再回来一趟。”

    “你弟……会不会怀疑你?”

    “应该不会,他现在焦头烂额的,事情很多。等他缓过神来时,晓于已经到f城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跟他上了车,很快,我们回到了酒店。莫文松另开了一个房间,套房里便只剩我和裴晓于。

    “你手机借我玩玩。”裴晓于见了我,从被窝里伸出手眼巴巴的看着我。

    “你怀孕,少用手机,有辐射。”我拿过摇控器开了电视,“呐,动画片,我帮你垫垫枕头躺着看会吧。”

    “不是躺着不能动吗?”她抓着被子的一角,认真的问我。

    “行,那你躺着吧,我陪你说会话。”我脱了鞋爬到床上,“晓于,现在感觉怎么样?”

    “躺得难受,特想刷会微博,朋友圈,斗会儿地主。”她伸手碰了碰我,“你妈骂你了吧?对不起噢,连累你了。”

    “傻话,我倒是连累莫文松了。”我叹着气简单提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四哥人真好。”裴晓于感叹了一句。

    “知人知面难知心,你呀,看谁都是好人。”我白她一眼。

    “不过,我确实也不了解他,听林生说他七年前去了德国。今年才回的国,说起来,还是我这次被林生的前妻扎伤才正式见到了他。”裴晓于皱皱眉,“阿生好像对四哥的事情讳莫如深,我问了一次,大骂了我一顿。”

    “哟,看来又是一桩狗血剧,来吧,说我听听,我无聊呢。说说看,莫文松是婚内出轨呢,还是跟兄弟争财产才导致了远走异国?不会真的离婚,现在是有钱的单身老男人吧?”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才不是,云边,你这是小人之心。”裴晓于不满的掐了掐我,“我也是带猜带蒙的,在林生家住的那天晚上,我听我那个婆婆说,好像四哥的老婆和女儿一起死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去的德国。我婆婆提到他还掉泪了,担心他这辈子不会再娶了,担心他那一支的香火要断,还说哪怕四哥再生个女儿她也高兴。不过,我觉得四哥真有可能不会再娶了,你看他今年都三十七了。再过几年就老了,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啊,他妻子和女儿怎么会突然没了呢。”我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声音,突然就有些懊恼自己带着恶意揣测人。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从我婆婆的语气里,好像是他的老婆开车出了车祸,四哥在一夜之间,没了老婆又没了孩子。”裴晓于叹了一口气,“也是挺命苦的。”

    “可不是。”我低声应了一句。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大悲无泪啊!

112.我真的被恶心到了

    ±?μμμμμ我在医院呆到凌晨,我妈给我哥打了三次电话,最后他才不情不愿的骑着摩托车来接我回家了。

    “云边,明天下来的时候把那个电炖锅给我带下来。今天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忘掉了。”我妈叮嘱我。

    “护士刚才来的时候不是特地强调不能在病房里用电吗?”我提醒她。

    “偷偷的用就好了,哪能让她们看见。”我妈白了我一眼。“快回去吧,你床上的被子我帮你晒过了。”

    “云边,走了。”我哥站在病床旁边催促我。

    “云深啊,垅后那里的稻田明天上午一定要记得去放水。”我妈转而又交代我哥。

    “我和秀娜一早就要去店里,好几个人一早就要来拉钢筋,哪有空,让云边去吧。”我哥接过了我的行李箱,也不等我妈回话就拎着往外走。

    “我让你做点事情就有那么多的借口,要是你老婆让你去干点什么,你蹦得比兔子还快……”我妈唠叨着。

    “你不能少说几句啊!”我爸瓮声瓮气的。

    “我说错了吗?当初生个儿子,你爸妈抱着不撒手嚷着说是姚家的命根子。我现在就庆幸我还好生了两个女儿,不然将来腿一蹬,我们在烂在床上也指望不上儿子。”我妈声音高亢起来。

    “就你能耐,一天到晚的叨叨叨。”我爸也吼起来。

    我走到门边顿了一下脚步,最后还是抬步跟着我哥走了。

    我在影视作品以及网上看过无数的天伦亲情。在离我很远的世界里,父母的形象总是很慈祥ソ平和,子女们总是很孝顺。

    我一直觉得那样的亲情只存在于影视剧和书本中。直到我高中毕业后去了外地念大学,第一次在宿舍听到舍友打电话跟妈妈亲昵的撒娇,当时简直惊呆了。真的。那样的亲情对我来说太震撼也太陌生了。

    县城离我家里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一路上,我哥一句话都没有说。深夜的风很冷,吹得人心都是凉的。

    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哥在大厅停好车子,我嫂子披着衣服从楼上下来了。叉叉厅亡。

    “嫂子。”我喊了一句。

    “回来啦。”我嫂子打了个哈欠,“这一夜折腾得。天都要亮了,早点睡吧。”说完她就转了身又往楼上走。

    我哥哈了哈手,看我一眼:“要是饿的话,自己煮点面条吃,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起早。”

    “好,快去吧。”我低声说。

    我哥随即就上了楼,我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听到我哥房间门关上后,我拎着行李箱往楼下我的房间走去。

    大半年没回家,我的房间里乱得跟猪窝一样,到处堆满了零碎的建材。也就剩下一张床上没放东西了。

    自从我离开家去外地念书开始,我的房间就不再是我的房间了,用我妈的话说,云边啊,你计较这个做什么呢,你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又不住一辈子。空在那里,能放东西就放点呗。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放好行李箱后,我拿出充电器给没多少电的手机充电。随后我拿着睡衣想去洗澡,走到房间门口时,我又想要不要先去看看裴晓于。

    可是已经凌晨一点了,犹豫了一下,我还决定现在就去。天亮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以莫林生那种疯狂的性格,指不定今天晚上就跑来了。

    想到这里,我将手里的睡衣丢回了房间,然后蹑手蹑脚的往大厅门口走去。出了大门,冷风吹得我一个激灵。

    借着朦胧而黯淡的月色,我深一脚浅一脚往裴晓于家跑去。穿过那条必经的狭长田埂小道,我一口气跑上了半坡,拐过半坡那个弯,就是裴晓于外婆家了。

    夜,静悄悄的,连狗叫的声音都听不到。前几年,老有狗贩子半夜偷偷来下毒抓狗去炖狗肉吃,后来村里的狗就越来越少,这两年基本上就没有了。

    我绕着从屋檐后走,怕走屋前经动了裴晓于外公外婆。过了转角第一间就是裴晓于住的房间,窗户里有灯光投出来,她居然还没睡。

    我怕吓着她,于是象以前我们偷偷见面一样学了一声猫叫,很快听到脚步声。

    “云边。”裴晓于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我这才从窗户底下站了起来:“你怎么回的家?腿上的伤好了?”

    “快进来。”她把窗户打开,然后拿掉了那根活动的柱子。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了窗台,然后从那些缺口处钻着跳进了她房间。从小到大,这窗户我都钻熟悉了。以前老跟她开玩笑,我说我要去做变性手术,然后娶她回家。

113.我骂不死你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我没办法不揉。莫林生站在那里,对我而言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凭空而降。我回到深圳不过一个多小时,他就找来了。这真的是见鬼了。

    “这就是你新认识的朋友?”我瞪着邓瑞瑞看。

    “云边,我。不是我。”邓瑞瑞看看我,又看看莫林生,困难的解释着,“我上楼的时候都没看到他,我敲门时,他就跟鬼一样冒出来了,差点没吓死我。云边,真的,不是我带他来的。”

    “姚小姐。”莫林生看起来很不开心,一张脸阴沉得好像我欠了他高利贷。

    “邓瑞瑞,你进来。”我看都不看莫林生一眼。

    “哦。”邓瑞瑞赶紧闪身进来。

    我伸手要将门甩上,莫林生伸手挡住:“晓于在哪里?”

    “莫林生,晓于是你的老婆,你连自己老婆都不知道去哪里?跑来问我这个外人,你觉得合适吗?”我甩了甩头发。甩了他一身水。

    莫林生扬起手,我以为他要抽我一耳光,他抬起手后我才发现他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张黑色的卡。

    “十万,你告诉我裴晓于在哪里?”他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特别有霸道总裁的范儿。

    我和邓瑞瑞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莫林生,你眼神没到位,这一点黄晓明就演得特别好,你应该多揣摩一下。来,我教你。你得跨前一步,一把拎住姚云边的领子,然后邪魅一笑。说,你这个蠢女人,你知道你惹怒我的下场吗?来来来,你学一遍。”邓瑞瑞说完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我没邓瑞瑞那么夸张,但也笑得合不拢嘴。

    可怕的是,莫林生一点儿都没笑,他站在那里,脸仍然阴沉着,好像我欠了他高利贷还踩了他脚后跟一般。

    我和邓瑞瑞笑了一会儿后,又不约而同的收了笑。总裁不配合,我们觉得没意思。

    莫林生垂下了手,头也跟着垂下了。再抬起来时,他略略缓了语气:“她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摊手,一脸无辜。

    他嘴角抽搐一下:“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我她的消息?”

    我摇了摇头:“莫林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你……”他欺身上前一步。

    我眼疾手快,当着他的面狠狠的甩上了门。叉休见划。

    “牛气。”邓瑞瑞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竖完后她趴到猫眼上看着外面。好一会儿后,她才收回了视线。

    “云边,你过来。”她朝我招手。

    “干嘛?”我挨到她身边,她把我按到猫眼上。莫林生就那样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此时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看起来真是失魂又落魄。

    “他看起来好可怜哦。”邓瑞瑞爬到我床上打着滚儿,“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真是大快人心。”

    我又看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厕所,找了吹风机开始吹头发。头发吹得半干时,我听到邓瑞瑞在接电话,好像说达令,么么哒。

    我关掉吹风机,她“银铃”般的魔笑响彻我整间屋子。

    “好啦,人家是美女,你是男士,等一等是应该的……好啦好啦……我们现在马上出发,等我啊。”邓瑞瑞挂断了电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了。

    “邓瑞瑞,我求求你了,你能正常说话吗?真是要我老命了。”我拿过桌上的一本书砸到了她的身上。

    “你懂屁啊,不撒娇,你能吃到大餐。快点快点,换衣服啊,愣着干什么?老娘我等得花都要谢了,你倒是快点啊。”她走到镜子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轻声问我:“裴晓于到底什么情况?”

    我瞪她一眼,指着门外,她做了个鬼脸又催我快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邓瑞瑞收拾好出门后,莫林生一路跟着我们。我们的车往东开,他也跟着往东,我们往西,他也往西。

    为了摆脱他,邓瑞瑞从宝安大道拐到了深南大道又到了滨河大道,她约的冤大头打了三次电话。我们已经绕到了华强北,莫林生仍旧不死心的跟着。

    车子开到香蜜湖时,我们终于绝望了,莫林生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将车靠边停到了路边,邓瑞瑞有气无力的给她的冤大头打了电话,让他改道到香蜜湖来吃晚饭。

    “他是不是准备跟我们耗到天亮啊?”邓瑞瑞趴到方向盘上,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奥迪车。

    “真的是个疯子。”我打了个哈欠,“我快饿死了。”

    “老娘我就跟他耗,谁先走谁是王八蛋。”邓瑞瑞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快,跟我讲一下裴晓于的事情,让我解解气。”

    我又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极其简单的提了一下在老家的事情,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没提莫文松,也没提去f城的事情,只是含糊的说裴晓于可能回了她亲爸那边。

    “走了走了,王八蛋走了。”我还没讲完裴晓于的事情,邓瑞瑞就开心的喊了起来。

    莫林生走了,我们总算能安生的去吃饭了。我也见到了邓瑞瑞的冤大头,诚如她所说,那是一个和莫姓八杆子都打不着的男人,她嘴里的冤大头,准确的说是一个中年眼镜男。

    眼镜男因为戴了一副眼镜显得特别斯文,也挺有气质,对我很客气。他很健谈,说自己单身,和老婆离婚两年了。还说他特别相信缘分,相信在茫茫人海中一定会一份真爱等待着她,而且他还特别想有一个家安定下来。

    我感觉我在哪听过这样的话,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些上非诚勿扰的老男人都爱这么说。

    饭吃到尾声时,眼镜男接个电话。从语气听来,应该是他很好的朋友。

    “你们也在香蜜湖……在自助烧烤啊,行,我们过来,等一会儿啊。”眼镜男挂了电话后看着我们:“两位姑娘,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烧烤,是我朋友自己烤的,干净。”

    二十分钟后,我见到了眼镜男的好朋友,莫文松,以及他的情人,美丽妖娆性感高挑的马艳秋。

114.承认吧,你并没有那么强大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姚云深真的付款了。看着他递给收银员的钱,又看着他把收银台上的东西往购物袋里装,我跟傻了似的。他……我敢肯定他藏了小金库。他的钱都归我嫂子管呢。

    “走啊,云边。”他拎起购物袋后喊我。

    “哦。哦,好。”我回过神来。

    出了超市后,风一吹,我脑子清醒了。我哥背着我嫂子出门,营养品又不是买给我爸的,还大气的连我买的东西一起付了,必定是有求于我。只剩一个解释,他的营养品是给裴晓于买的。

    “姚云深。”我跑到他前面挡住他,气愤的看着他。

    “干嘛?”他眼神避开我。

    “你买这些营养品给谁?”我问。

    “那什么,我,我下午回家,不是说晓于怀孕了吗?听赵新亚老婆在路口那里跟远秀婆婆吵架呢,她嚎叫着说赵家不会再让晓于回去了,说跟晓于断绝了关系。刚好我下来看爸,我就。那什么,想着你肯定知道晓于在哪里,随便买了点东西,你也不要说我买的。”我哥几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我一言不发转身跑回了超市,然后我讨了个塑料袋。出来后,我夺过姚云深手里的购物袋,把我买的东西一一捡了出来。捡完后,我略估算了一下价格,从口袋里拿出了三百块塞到他的手里。

    “云边。”他一把拉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觉得晓于挺可怜的。爹不亲,娘不爱。现在她老公又不要她了,还怀着孕。”

    我想也没想,一脚就踢了过去,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痛得叫了一声,然后撒了手。我们站在路口,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我忍耐了又忍耐才开了口:“说真的,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哥,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姚云深生气了,浓眉之下,他的双眼几乎要喷火。他拽住我。跟拎小鸡一样将我拉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后面。他本来就又高又壮,这一发脾气,还挺吓人的。

    我甩开他的手挺直腰瞪着他:“我什么意思?姚云深,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买营养品给裴晓于几个意思啊?你关心她啊?请问你用什么身份?你是她的亲人?不是。朋友?更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关心她。你已婚,你的老婆叫孙秀娜,裴晓于哪怕是去街上要饭,也跟你姚云深……”

    “我不过就是买点东西给她,你心理变态吧,想得那么复杂做什么?”他声音老大的打断我。

    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愧疚,你欠她的。”

    “我欠她什么?”我哥还跟我硬顶着。

    “你说呢?”我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

    “她和你说过吧。”我哥默了一会儿后垂下头。

    我皱眉,我哥这话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他:“有话就说,别说一半留一半,烦人。”

    “我们谈过一段时间,她刚去广东的时候,我也去了。”我哥低声说,“大概半年多的时间吧,我也不知道妈怎么知道的,她把我骗回了家,然后给我跪下了,威胁我说我敢和晓于在一起,她就死给我看。没办法,我们就分了。”

    我简直惊呆了,这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妈没跟我提过,裴晓于更是半点儿没跟我提过。裴晓于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那会儿跟我失去联系好长一段时间,我哥后来确实是去了广东,但我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过一段往事。而我说他欠裴晓于,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只是对我来说,那一年的记忆就象一场老电影年复一年的我脑海中播放着,我根本就没法忘记。

    事情发生在裴晓于妈妈去世后的次年春天,四月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我偷偷的约了裴晓于去了离村子不算远的山上砍柴。

    我不知道姚云深和他的三个小伙伴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极兴奋的说,来找我们玩个游戏,说是古惑仔里的游戏,可好玩。那几年,古惑仔十分风行。

    多年后我一直想,为什么十岁的我和裴晓于会那么愚昧无知。这归根结底是要涉及到教育问题,家庭教育问题。

    我哥平常并不怎么跟我们玩,毕竟有五岁的年龄差,我和裴晓于又是女孩子。所以,当他提出玩游戏时,我们都很好奇。

    直到我哥指挥着他的小伙伴把裴晓于脱了个精光,我才感觉事情不对。才十岁的我也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得觉得脱光衣服很羞人。然后我翻脸了,我说我不玩了,裴晓于一惯听我的,听我说不玩了她也挣扎着要起来。

    我哥又从口袋里拿出糖哄裴晓于,裴晓于家那时候很穷,她拿了糖后就任我哥摆布了。我威胁我哥停下,不然我要去喊大人。

    我哥便指挥他的小伙伴抓住我,我被他的小伙伴拖远,他们也想脱我的衣服。我这个人脾气倔起来的时候非常恐怖,我跟疯了一样又踢又打又咬,我哥的三个小伙伴被我咬得满山乱窜,这期间我听到裴晓于惨叫了好多声。

    我把那三个人打跑后跑回去找裴晓于,我哥趴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裴晓于眼角挂着眼泪吃着糖笑嘻嘻的。我捡了根树枝就上前去,然后没头没脑的朝我哥抽下去了。我哥被我抽得嗷嗷的,提着裤子也跑了。叉冬向弟。

    地上,有一滩血,好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哥毁了裴晓于最初的清白。回到当年,我当天回家后就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妈。让后来的我觉得心寒的是,我妈当时撇撇嘴说,去去去,我才没空管你们小孩子的事情。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开始懂男女之情的时候,回想当年的一幕,我常常觉得心痛。那样小的我们,父母从来没有教过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事情发生后,我告了状,我妈还当成笑话讲给别的邻居听。因为这件事情,成年后的我对我哥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

    我们后来都长大了,邻居们偶尔还会拿我哥跟晓于开玩笑,没有人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

115.度过这个坎

    |{xxxxx“妈,妈,云边的男朋友来了。”我姐指着我和我莫文松。

    我下意识就转头看了一眼莫文松,他看起来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

    “妈!”我转头后讪笑着喊了一声。叉冬双技。

    我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莫先生。可能……又要让你受点委屈了,实在抱歉。”我移了两步靠到他身边轻声跟他道歉。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进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病房里走去。病房里,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

    “爸,妈,姐,这……这是我男朋友,他,他姓莫,叫,叫莫文松,深圳人。”高压之下,我话说得结结巴巴。

    “叔叔。阿姨,你们好。”莫文松微笑着跟我爸妈打了招呼。

    我爸仍旧瞪着他看,我妈倒是开口了:“你是深圳人?什么时候跟我们云边谈的?我先跟你说明了,我们云边不嫁外地人,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莫文松没听懂。只好求助的看着我。

    “妈,远来是客,你别这样嘛。”我姐笑嘻嘻的挨到我妈身边,她看向我们:“云边,快给你男朋友搬把椅子坐下吧。”

    “云香,你是不是吃得太撑了,吃饱了撑得难受去把你爸刚刚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洗掉。你妹的事不用你那么操心。”我妈丢开她的手。

    我姐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的。嘴里小声嘀咕着:“妈,人家好歹第一次上门嘛,你至少得装一下笑脸吧。”

    “装什么装,我这个人不会装。”我妈故意抬高声音扭头看莫文松,那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家云边不嫁外地人,让你趁早死心。”

    “文松,坐吧。”我拉过床头旁的椅子,歉意的朝他笑着。

    “坐吧。”我爸稍微客气点,“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我姓莫,叔叔。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莫文松有些拘束。

    “云边,我要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你爸。”我妈用力的将手里的塑料盆扔到了床头柜上,盆弹跳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我还来不及有反应,我妈快步出了病房。我姐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追了出去。我对我妈的反应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原先还预想了她会当着莫文松的面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现在看来,她是干脆的不搭理我们。

    “云边妈妈就那么个脾气,你不要放心上。”我爸被我妈扔的盆吓了一大跳,定神后他跟莫文松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爸普通话说得不算好,难得莫文松听懂了。

    “不碍事。”莫文松仍旧温和的笑着,“叔叔,家里面种了好多地吧?我们这里的经济作物主要是水稻吗?”

    “卖那点稻子没什么钱,主要就是白莲,烟叶。前几年莲子才十块前一斤,这几年不得了,都二十几块了。我家去年种了二亩地,太空莲,那莲蓬结得跟汤盆一样,莲子也大个,街头老冯最爱收我家的莲子。今年莲花也开得好,本来这段时间是授粉期,我这腿摔了,都耽误了,气人。”我爸这大半辈子最引以为豪的莫过于他的种地的技术了,在我们村里,无论是水稻,白莲还是烟叶,我们家的产量总是最高的。所以,聊到种地这个话题,我爸的眼神立马就发亮了。

    “这里面肯定有诀窍吧?”莫文松特别虚心而好奇的看着我爸,“我家小时候也种地,不怕叔叔笑话,一年到头,粮都不够吃。”

    “种地也不能蛮种,那没用。年轻人,这个你肯定没我这个老头子懂。”我爸聊到他感兴趣话题,撑着身体就坐直了,“村里人都问我呢,他们问我也不说,这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问我就告诉你,一个是翻地,要翻得深。施肥要到位,除草也要及时。不能懒,一点儿都不能懒,时节到了该干的活就得干,错过一天庄稼长得都不一样……”

    我站在窗边,看着我爸眉飞色舞的样子,大半辈子,他那套种地经总算有个地儿能酣畅淋漓的说了。只是难为了莫文松,明明不懂,还要硬撑着听下去。

    见我爸情绪稳定,我便悄悄的出了病房,准备去看看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手机响起来。

    邓瑞瑞给我打电话来了。

    “喂,瑞瑞。”我接起了电话。

    “云边,你什么情况啊?回家了半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朋友圈也没动静,你这是玩消失啊。”她说话的同时传来喀嚓喀嚓的咬着苹果的声音。

    “家里忙啊,一堆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深圳再跟她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逛东门都没人陪我去了。”她懒洋洋的说,“对了,裴晓于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打不通她电话,朋友圈就跟消失了一样。”

    “她的情况,一言难尽,等我回去和你细说。”我看着走廊那头我姐拽着我妈又回来了,“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情,回头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快步朝我妈走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云边,走吧,回病房去。”我姐冲我挤了一下眼,也不知道她给我妈灌了什么**汤,把她给哄回来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上回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找外地的。结果呢,你胆子挺大,回家就敢把人领回来,你还把你爸妈放眼里了吗?”我妈余怒未消,戳着我的肩膀数落我。

    我垂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解释什么都白搭。

    “妈,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白说啦。行了行了,别说了,到病房了,别给人添堵了,听到没。”我姐摇着我妈的手臂。

    我妈瞪了我姐一眼,然后闭了嘴。

    我们进病房时,我爸正讲到兴头上,唾沫横飞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见了我妈,他跟磁带卡壳了一样定在那里不敢往下说了。

    莫文松回头,然后起了身:“阿姨。”

    “坐吧。”我妈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

    我狐疑的看着我姐,心里暗喊不妙,我姐肯定在我妈面前大摆她那套钱才是大爷的真经了。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真是弄巧成拙,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117.我不同意

    ??aaaaa裴晓于和莫林生是怎么开始的,怎么搅到的一起的,裴晓于不太愿意提。我来深圳时,裴晓于和莫林生已经结婚了。而莫林生在娶裴晓于之前。已经有过两个老婆,但那两个老婆都没生儿子。

    莫林生对儿子的执念非常深。深到觉得没生儿子,简直就没脸死,怕下了地狱祖宗不会放过他。裴晓于为了他堕过两次胎,因为胎儿性别鉴定都是女孩。

    除了这些劣迹,更可怕的是莫林生很爱裴晓于,爱到疯狂的地步。最可怕的一次,那时裴晓于还在上班,她有个男同事很喜欢她。

    后来,那个男同事少了一根手指。

    所以,关于离婚。只要莫林生不肯,裴晓于想要离开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晓于,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看着她大腿上的伤口。抖着手摸了摸,摸了一手的血。这血一直流下去,她必死无疑啊。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不会死,真的,你听到脚步声了吗?他派来的人已经出了电梯了。”

    我有些毛骨悚然。从她家到电梯口要绕两道弯,哪里听得到脚步声?我握着手机,颤着手指点向呼出键,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裴晓于死。

    几乎是在我手指触到呼出键的同时,大门外真的传来了响动。我惊得手机“铛”一声掉到了地上,手机还没捡起来,门就开了。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几个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泪眼朦胧中,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抱着箱子大约二十来岁的姑娘快步走了进来。

    剩下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六ア七岁的年轻男人抱着胸面无表情的站在卧室门口盯着房间里面看,这个男人我没有见过,估计是莫林生的走狗。

    现在我已经无暇去质问什么,进了卧室的男人和年轻姑娘放下了东西,我看着他们从各自的箱里往外拿医疗器械,他们要救裴晓于了。

    “这位小姐,麻烦你先出去可以吗?”年轻的姑娘转身看我,语气很冰冷。

    “我不妨碍你们,我站边上看着,我得看着她。”我哽咽着。弯腰捡起了手机站到了墙根下。他们来救裴晓于,我不能得罪他们。

    “麻烦你出去。”年轻的姑娘加重了语气,目光犀利。

    “云边,你出去吧。”裴晓于声音很轻,几乎是气若游丝。

    “晓于。”我很害怕,怕我出去了再进来她就死在这张床上了。

    “我不会死。”她努力的冲我笑,“出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只好转身往卧室外走去。走到房门口,堵在那里的青年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侧了一下身。我前脚踏出卧室,房门就从里面被“砰”一声关上了。叉夹私圾。

    “莫林生呢?”我站定,恨恨的看着站在门口那个年轻男人。裴晓于都快死了,莫林生死哪里去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嘴角扯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没理我。

    “莫林生能把晓于当人对待吗?要是真想要她的命,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这样反复的折磨她,很有意思吗?如果心理变态的话,麻烦他去看心理医生。”我忍不住咆哮起来,“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目无王法,晓于的命在莫林生眼里也卑贱。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出的手,一把军工刀就抵到了我脖子上。那冰凉的感觉瘆得我当场就噤了声,艹,这个死变态居然随身带刀!

118.崩溃了

    à??????“你弟弟人呢?”我好奇的问,以莫林生的性格怎么能轻易就走了呢,今天肯定要再杀回来呀,没见到裴晓于誓不罢休才对啊。

    “晓于走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我让我两个堂弟跟着他。知道他找回这里来了,我怕他闹出事儿。所以也跟着来了。昨天我是悄悄去你家的,所以他不知道晓于在你家,我也不敢告诉他。”他踩着脚下的小石头,“姚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阿生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所以,他对晓于的爱你真的不用怀疑。昨晚为了弄走他,我不得已让阿忱把他打晕了,还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我觉得裴晓于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早早的就死了妈,爹又不疼。外公外婆又固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爱得又太疯狂,直把人往死路上逼。

    “莫先生,说真的。我很希望晓于能跟你弟弟一刀两断。”我叹了一口气,“你弟弟的爱堪比毒药,要人命。”

    莫文松侧头看着远处的路人,很快又回过头来:“姚小姐,只要晓于下定决心离开阿生。我一定帮她。”

    我笑了一下:“莫先生,难得你帮理不帮亲,那我先替晓于谢谢你。”

    他也笑了笑,有些略感慨的说:“晓于有你这样的朋友,很难得。”

    “那我先去医院了。”我转了身。

    “我送你。”他又说。

    “不用了,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熟门熟路的。你在这里陪陪晓于,我很快就回来。”我冲他笑了笑。

    莫文松也就没再坚持了。

    我租了辆摩托车赶去了中心医院,还没到我爸的病床门口就听到我哥的嚷嚷声。站着听了一会儿,我姐也来了,都在那儿骂我呢。

    挨着墙根儿,我低着头进了病房。果不其然,我这个罪魁祸首一现身,所有人都将炮火对准了我,就连我爸躺在床上都帮着腔骂我。

    我望着脚下的地板,听着他们的骂声,神思飞了好远。这次回到深圳,陈海文肯定要找我谈话了。如果他出去单干,新老板是莫文松,我去不去?

    想了半天,我觉得不去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莫文松现在看着确定真心帮裴晓于,但我还是想离莫姓人远点儿。

    “你到底把晓于藏哪去了?”我哥用力推了推我,声音老高的。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他:“你着什么急啊?”

    “妈,你看你惯的好女儿。”我哥瞪我妈一眼,“现在晓于舅舅问我们要人,你非要把我们一家人都拖下水啊?”

    “行了,我会处理好。”我不耐烦的说。

    “你怎么处理,你要怎么处理。”我妈咆哮起来。

    “妈,你别骂了,听听云边怎么说。”我姐打起了圆场。

    在病房里被他们骂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当着他们的面把裴晓于舅舅喊到县城来,我家人才放过了我。借口要去看住裴晓于,我昏头昏脑的出了病房。

    本来我哥要骑摩托车带我去找裴晓于,但我不肯,我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就来气,他跟着我到了医院门口。

    “云边,晓于也怪可怜的。”他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

    “姚云深,我不想听你说话。”我毫不客气。

    “云边,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能不能对我说话客气点?”他生气的问。

    “其他事情可以,但麻烦你不要关心裴晓于好吗?”我冷笑。

    “你什么意思?”他有些心虚的问我。

    “因为你不配。”我一字一顿,说完转身就走。

    他没追上来。

    我回到酒店时,莫文松等在酒店大堂,见了我,他起了身。

    “晓于睡了。”他说。叉夹匠号。

    “我上去看看她。”我点了点头。

    “好,我手机也没电了,上楼去充电。”他跟着我往电梯走去。

    上了楼,进了房间,大床上,裴晓于蜷着睡得正香。好在是套间,我和莫文松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晓于舅舅来了,他要接晓于回去。”坐下后,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莫文松点了点头:“看看用钱能不能解决。”

    我皱眉:“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钱解决的。”但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我之前听晓于说过,她早年打工赚的钱全被她舅舅拿走了。后来她经常寄钱回来,估摸着她舅舅也没少拿。

    而且,我还听说她舅舅好赌,钱还真可能解决问题。

    “试试看,能解决最好,如果不能解决再想其他办法。”莫文松想了想问我:“你觉得能让晓于回家吗?”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能,她外公外婆要是知道她怀孕,那真的有可能把她打死。就算不打死,她在家里也呆不了,闲言碎语很伤人。”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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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四月,那年深圳介绍: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那年四月,那年深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那年四月,那年深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