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酒壮人胆
y~}}}}}莫文松立刻停了车,下车后他走到我身边:“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把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莫先生,你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吗?”在邓瑞瑞东摸西找时,我上了万能的淘宝搜了窃听器。找到了n多的同款,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他接过。看了看:“确定是窃听器吗?”
“你是觉得我冤枉你弟弟了?”我更生气了,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送:“你自己看看,对比一下,是不是一模一样?这不足以证实是吧?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回深圳他就找到我宿舍来了?难道是你告诉他我回来了?他晚上从宝安开车跟着我们,一路跟到华强北,又跟到香蜜湖,在听到我和邓瑞瑞提及裴晓于去向的对话后,他就不跟了。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你说了晓于的去向?”莫文松声音提高,大概是担心邓瑞瑞的车里还有窃听器,他一把拉过我,然后将我拉到了他的车后。
“你……你。”我用力抽出手,“莫先生,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别随便拉我的手。”
“云边,那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认真的语气,像是在跟我解释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但他的解释让我原本对他的建立起来的好感在瞬间瓦解得分离不剩。
“那么,她就是你的情人或者临时性伴侣?”我嘴贱。脱口而出。说完后,特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哪怕是小姐,这也不关我的事儿啊。要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一些什么事儿?那都是他的自由,我看我才是有病。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代表默许。
“跟任何人都不要提晓于在哪里。包括你的朋友邓瑞瑞。”他盯着我看。
“我没有说裴晓于在哪里,莫先生,你能管管你弟弟吗?我和瑞瑞还想过正常生活,不要一天到晚的骚扰我们,我会报警的。还有,建议你也查一下你的车和你的住处,万一也有窃听器呢。”我语气平静下来。
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便走。
邓瑞瑞已经从车底钻出来了,她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的站在她的路边,看起来很茫然的样子。就象一只迷了路的萨摩亚。见了我,她一脸的怪异。
“瑞瑞,我们回去吧。”
“你和莫文松躲起来说什么?姚云边,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们暗地里有一腿……”
“邓瑞瑞。”我气得赶紧捂住她的嘴,“你能闭嘴吗?上车。”
“我不敢上车,现在觉得车里肯定还藏了个炸弹。我们打车回去吧,这车我就停在这里,明天打电话叫4s店的人来拖,确定没问题了我才开。”她推开我后伸头看着车内,“你去拿一下包,我不敢上去。”
“你就不怕我被炸死?”我白她一眼。
“我比你怕死,要是你也很怕死的话,包我们就不要了吧?”她看着我。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上来啊,没那么夸张。”
“不要。”她很坚定的摇头,“我去打车,要不你帮我开回去。”
“你喝了酒,打车危险,快上来。”我耐心的劝她。
她坚决不上车。
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站在路边纹丝不动,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苦劝无果,我只好拎着两个人的包下了车,准备跟她打车回宝安。
旁边莫文松也还没走,他靠在驾驶位上接电话。
我拖着邓瑞瑞往外面的大路口去打车,一直到我们打上车,莫文松的车都还停在那里。回去的路上,邓瑞瑞酒劲上来了,靠在我肩上直喊头疼。
我把她先送回了家,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宿舍。进门时,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儿了,心里懊恼得要死,为了这顿大餐折腾了半宿,明天还要去上班。
洗了个澡躺到床上,习惯性的拿过手机刷了刷。莫文松又给我发一条微信,他提醒我记得去买维c片。
我没回,将手机丢到一旁后,我闭上了眼睛。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放的那首曲子在我脑海中来回的播放着。在音乐的世界里,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在这个迷乱的红尘俗世有着自己的坚持。
但终究,我想多了。
次日一早,我起了大早去搭公交车。到公司时,还不到八点钟。我以为我够早了,结果康晓楼早就到了。
“小姚姐。”他看到我走进办公室,惊喜的喊了一声,“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我朝他笑笑,“怎么样?这段时间有收获吗?”
“必须有啊。”他打了个响指,“你回来了就好,同事们天天念叨着我请客呢?总算可以兑现了。”
“干嘛?等我啊。”我坐下来,有些意外。
“肯定得等你啊。”他转过身来看我,“小姚姐,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说给你听吧。”
“我那天在群里看到你们说了,说工厂要迁到东莞去,不会是真的吧?”我打开了电脑。
“是真的呀,昨天董事长来了呢,已经确定了。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说这边的工厂租赁期到了。东莞那边已经定下来了,最迟下个月就迁过去。”康晓楼说,“陈经理都正式辞职了。”
我呆怔着,迁到东莞去?这是要逼着我辞职吗?
“不过,也只有陈经理辞职了。公司给了很好的福利,住房子补贴提了一倍,还增加职员宿舍,不住的人补贴也加一半,交通补助,午餐补助,各种各样的。所以,大家都要跟过去。”他倾过身来,又很小声的说:“陈经理有没有找你?”叉叨岁技。
我摇了摇头,我前天跟他续假时,他就回了我一个好字,啥也没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我先前猜他和莫文松要联手单干,现在看起来也有点扑朔迷离。
“小姚姐,反正我跟着你,你去东莞我也去,你要是跟着陈经理单干,我也跟着你。”康晓楼话音落下,陈海文夹着个公文包进来了。
45.我的心思
??aaaaa在酒店呆了一个来小时,我妈的电话又打来了。电话里,她语气和蔼,也不提莫文松的事情。只让我买点排骨过去医院。
我心里想,怕是那几个红包够大。我妈才缓和了态度吧。挂了电话后,我看看时间也快五点了,裴晓于的衣服我还没给她买,她又嚷着无聊,我打算再去书店买几本书给她打发时间。
准备出门时我才想起身上没多少钱这件事儿,早上出门那么急,除了手机,我身上就几十块零钱。租摩托来来去去的,我现在就剩了十几块钱,微信钱包和支付宝倒是有钱,这小县城微信支付什么的怕是够呛。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裴晓于,她身上只怕比我还干净。
犹豫了又犹豫,我只能去敲了莫文松的房间门。
“云边。”他穿着一件看起来质感很好的灰色睡袍,腰上随意的束了一下,露出了胸前的风光。见是我。他的表情很惊讶。
“莫先生,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你能借我五百块现金吗?我妈让我去买点东西,我身上没现金。那个,我微信转账给你。”我抓着手机讪笑着,心里觉得他还挺讲究的,出门随车带着睡袍。
“你等等。”他立刻转了身,很快拿着公文包回来,当着我的面从里面抽了一叠钱出来。
“不用那么多,五百就够了。”我摇手。好想提醒他现在不是演戏时间。
“够吗?”他抽了几张钱给我。
“够了够了。”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指尖,他的手很凉,我有些慌乱,手便有些颤,钱掉了一地。我想弯腰时,他先我一步弯下去。等他捡完钱直起来腰时,他腰上的腰带散了,睡袍就那样敞开了,里面什么也没穿。
大大的睡袍下,我看到了若隐若现的腹肌,他的肌肉看起来非常结实,平常应该经常锻炼。然后。我的眼神很自然的扫到了某一处地方,还挺……在我下意识想看清楚一点儿的时候,他迅速的抓紧了睡袍。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你……你钱拿好,我,我先进去了。”他脸红了,连退了两步有些慌张的关上了房门。
我捏着那几张伟人头愣站在那里,刚好从我身边经过的保洁阿姨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我咽了咽口水,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去,我的天,我居然看到男人的**了。天呐,三十七岁的老男人有六块腹肌,天呐,邓瑞瑞知道了,肯定不相信吧,我刚才应该摸一下的。
脸红心跳,胡思乱相了近一分钟,我才转身飞快的跑起来。神啊,这再见面得多尴尬?
从酒店出来后,我就直奔我们县城最大的那个超市。买完排骨,我又去买了一些零食,看着货架上那些标价签,我忍不住的摇头。老有人说小城市生活安稳富足,生活成本不高。估计那些觉得生活成本不高的人都是自己家会造东西,这进了超市才知道,各种各样的商品标价都要高过深圳。
我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往购物车里放东西,走到服装区那边又给裴晓于随便买了两套衣服先应急。
东西买齐后,我推着购物车眼睛盯着手机慢慢的往收银口推去。心情平复下来后,我故作平静的把酒店借的五百块先用微信转给了莫文松,他收了钱,又跟我说了不好意思,很抱歉之类的话。我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觉得该说抱歉的是我,毕竟是他被我看了,不是我被他看了。况且,他身材看起来还不如,我也算饱了眼福。
“云边。”我哥的喊声从我身后传来,惊得我手机差点掉地上。
“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扭头看他,只见他穿得人模人样的,也推着个购物车,牛皮糖一般的嫂子却没有跟在他身边。这天都黑了,他不呆在家里跑到县城来做什么?
“我,我来买点东西。”他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挠着头。
我伸头一看,他的购物车里尽是牛奶啊,饼干啊,还有一些营养品。我抬起头,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他:“买给爸吃的?”
“爸不喜欢喝牛奶。”我哥三下两下的把自己购物车里的东西全搬到了我的购物车里。叉大双亡。
“哥,我不付钱啊,你付。”我有些生气的说。
“我付就我付。”他说完就从我手里抢过了购物车。
这下我真的是有点惊倒了,姚云深这只铁公鸡竟然要拔毛了,这,这,他这是哪根筋不对了。我收起手机,快走了几步跟在他身后。
46.君子如水
???????“云边。”莫文松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收回视线,侧头看他一眼,人都走了,还演啥呢?
“莫先生。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我淡淡道。
他微怔。然后笑了笑:“姚小姐,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不客气。”我拂了一下头发,“走吧,我们去看看晓于。”
“好。”他抬步。
裴晓于坐得离我们并不远,刚才说的话,她肯定也听得一清二楚。见了我们,她扶着椅子慢慢的起了身。
“云边,回去吧。”她低声说。
我们三人回到了酒店,扶着裴晓于卧到了床上,我坐到床沿边,莫文松去休息室接电话。
裴晓于仰望着天花板,一直沉默着。我的手机一直震动,我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心情一团糟,知道要被骂,我咬咬牙调了静音装没听到。
“晓于。你饿吗?”我问她。
她摇头,“云边,谢谢你啊。”
“说这些干嘛。”我有些不自然起来,“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别想。因为想也没有用,那就不想。接下来这一个星期要去打保胎针,我会陪你。一个星期后看你的身体情况,莫先生那边应该会有安排。”
“嗯。”她略带哽咽,“幸好有你。”
“别哭啊。”我看着她的眼泪滚出眼眶,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擦,“记住了。现在宝宝是最重要的,其他全都放下。”
“嗯。”她点头。
“姚小姐。”莫文松接完电话走了出来,“我跟你们说说我接下来的安排。”
我和裴晓于都望向他。
“我在f城有套房子,这房子阿生不知道。然后我在那边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我已经跟她讲过来,她特别愿意帮你。”莫文松顿了一下,“晓于,你可以安心住在那里,我还会替你找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f城,好陌生,一个人都不认识。”裴晓于无助的看着我,“云边。要不然我去深圳好了,我和你住在一起,咱们换一套大一点儿的房子。”
“然后不消三天,莫林生就找上门来了。”我语气凉凉。
她闭了嘴。
“勇敢一点儿。”莫文松鼓励的冲她笑了笑,“得空了,姚小姐肯定也会经常去看你。”
“云边,你说我要不要去f城?”裴晓于咬着唇,一脸的纠结。
“你可以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安抚的拍了拍她,“要当妈妈的人了,坚强啊。”
我在酒店陪着裴晓于吃完午饭,我妈打了七八个电话,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装死了,只能跟裴晓于提出了告辞。
“云边,我没带衣服。”她拉住我的手。
“我等下去给你买。”我看着屏幕闪个不停,“我先去我妈那领骂,领完了再奔回你这里来,这样总行了吧。”
“好吧,那我等你啊。”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下了楼,在大堂那里碰到了坐在沙发的莫文松,见到我,他起了身。
“姚小姐。”
我顿住了脚步。
“你……要走了?”他问我。
我点头。
“听说你爸在住院?”他又问。
“嗯,就在中心医院那里。莫先生,你有事吗?”
“晓于那边,这样就解决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基本上就这样了吧,她家就这么个情况。舅舅舅妈根本都没怎么管过她,现在话也撂下了。她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又只有一个儿子。要是晓于的舅舅舅妈发狠,她外公外婆也不也硬接回去,更何况两个老人也很接受晓于的现状。”
“你回家……他们不会为难你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他说到这一茬,我有些迟疑了,“莫先生,这样吧,下午的时候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送到我家路口让邻居看见就行了。既然我已经说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得把戏做足。”
“所以,上午要下楼时,你拉我一下。就是想让晓于的舅舅舅妈觉得你很在意我,让他们觉得我真的是你男朋友?”他举一反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你要是去抱了,他们肯定要怀疑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在我们这里,女人见红的情况下,是只有老公才可以抱的,其他人抱就要封红包。否则,按照传说,这个男人会很倒霉。”
莫文松若有所思的样子:“行,你随时给我电话,我今天都在这里。”
“你是不是要回深圳了?”我想到这个问题。
“我最迟明天早上得动身回去,那边有点事情。”他说。
“哦,那晓于去f城的事情……”
“我让我朋友来接她,现在主要是等她保胎针打完。”
“嗯,那我先走了,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我扬了扬手机。
“我送你过去。”他跟着我往外走。
“不用了……”
“反正我也闲着。”
我便没有拒绝。
但我没有想到,我运气不太好。莫文松送我到医院门口时,我才踏下车,我姐的高嗓门就传来了。
“云边,云边。”她手里拎着两个打包盒,跟个疯婆子似的撒着欢的奔到了我面前,“云边,车里的谁呀?”
“没有谁。”我拖着她想往医院走,心里期盼着莫文松能开车调头就走。
“什么没有谁,那就是你男朋友吧。都到医院门口了,你不带上去给妈看看。”我姐甩开我的手几步就跑回了车旁,“这位先生,都这里了,就下车吧。”
莫文松看着我。
“姐,你别这样。”我光是想一下我妈的反应我都能哆嗦半天。
“请问您怎么称呼?我是云边的姐姐云香。”我姐兴奋的盯着他看。
莫文松只好打开车门下了车,“你好,我姓莫,莫文松。”
“文松啊,走,上去看看我爸。”我姐热情得实在不像话,把手里的打包盒塞到我手里后就去跟莫文松握手。
看来,我姐没坑着我是不甘心了。
“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停好车。”莫文松折身上了车,很快车子停到了停车位上。然后他拿个公文包下了车。
“云边,我去买包烟吧?”他小跑着到了我面前。
“不要那么客气了。”我姐看我一眼,那眼神挺意味深长的,大概在说我不懂事吧,礼品也不提前准备好。
“文松,你放松些。”无奈之下,我只好给莫文松使了个眼神,想着干脆连我家人一起骗吧。对裴晓于来说,总是好事儿。
“我两手空空去不太好意思吧?那边就有店,我去去就来。”
“云边,你够可以啊,谈了男朋友这事儿,半点风声都不透露。你男朋友开的辉腾车得一百多万吧,我老公成天的钻研车,这会儿我才发现派上用场了,不至于把你们这车当成十万的破烂车看待。喂,云边,你瞒得这么严,是怕我这个当姐姐的坑你钱吗?”姚云香看着莫文松的背影揶揄我。
“对啊。”我翻了个白眼。
“死没良心。”她被我噎得捶了我一拳。叉大肠弟。
“你说爸妈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愁眉苦脸的问。
“难说,虽然你男朋友看起来保养得不错,但和你站一起,很明显大你好多。”我姐上下打量我,“你是看上他的钱了吧?”
“不然呢?还能看上他人?”我也看着她。
“好吧,这年头,有钱才真是大爷,你太有眼光了。”我姐呵呵笑起来,莫文松已经朝我们走来了。
上了楼,拐过弯,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爸住的病房了,我感觉我的腿抖得有些厉害。我姐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大,隔着好几间病房就喊起来了:“妈,妈,我买饭回来了,猜猜谁来了?”
这一路嚷着,还没到病房呢,我妈就走出来了。然后,我妈看到我和莫文松。隔着大约三米左右的距离,大家面面相觑。我看着我妈阴晴不定的脸,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47.意外不到
???????车开到县城的人民广场公园时,我停了下来,该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了。
“姚小姐……”莫文松有点困难的开了口。
“果然是好车,挺好开的。”我脑子一脱线。嘴里就蹦出了这么句话。说完后,我懊恼得要死。跟他说这没用的干什么?
莫文松看出了我的窘迫,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道:“我在绵江路那边的假日酒店开了个房间,要不然,先到酒店去吧。”
“莫先生,车肯定砸坏了……”我脑子一抽,又说了一句废话。
“没事没事。”他特别大气的挥了挥手。
细微的**声从后面传来,我回头看着后座:“晓于。”
她脸上发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晓于,你怎么了?”我急问。叉助住巴。
“肚子有点痛。”她冷汗顺着太阳**往下淌。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坐好。”我赶紧启动了车子,抿嘴着将车开得飞快的,一旁的莫文松不时提醒我慢点。
大约十分钟左右,车子到了县中心医院,我爸住院的那个医院。下了车后,我扶着裴晓于进了急诊室。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检查才算完毕。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从厚厚的镜片后看着莫文松,有些阴阳怪气的问:“你是病人的丈夫?”
“不是,我是病人的姐姐。”我用家乡话回到。
“病人流产好多次了吧,好好保胎,不然这个滑了。以后就别想再生了。”女医生白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在处方便签写画起来。
妈的,白什么白,人家有苦衷不行啊,这什么态度啊?我受了一早的气,此刻真特么想掀桌子。忍了又忍,我才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我去药房取药时。我妈给我打电话来了。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我四下看了看,然后找了个角落站定。
“喂,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云边啊云边,我千叮咛万嘱咐,你没长耳朵啊。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跟晓于来往就算了,你还带她走,晓于舅舅打电话给我讲了半天。你把人带哪里去了?还有,你哪来的男朋友?你哪里就冒了个男朋友出来。你不知道嘴长在人身上,多少人看我供你上了大学都嘲笑我白花钱。现在村里人只怕是牙齿都笑掉几箩筐了。云边,你给我交代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妈中气十足,震得我耳膜生疼的。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晓于也是真可怜,你也知道她那个外公外婆,打起来没个轻重。我也没带她去哪里,在医院呢。”我好声好气的解释。
“姚云边。”我妈连名带姓的吼起来:“晓于有病关你什么事?她吃我们家米了,还是喝我们家水了,关我们什么事儿?讲了一万遍,她有病,她随她妈,迟早活不长。你还要多管闲事,你有空多管管你哥你姐,你姐要买房子呢,没钱,你去给她想办法吧。你哥也想买车,你借车给他们吧。你居然还有闲钱带晓于去看病,她死活关我们家屁事啊。你在哪家医院,中心医院是不是?行,我这就去给她舅舅打电话。有病回自己家去治,别赖我女儿。”我妈干脆利落的切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半天回不过来神,恍惚着走到取药的窗口,感觉我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的响着。
我取完药往回走时,我妈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任电话响着,响了好久,最后还是很没用的接起来了。
“云边,你给我说,你到底跟哪个男人在一起?说清楚。我给你说,你三婆给你介绍一个男孩,在县城住,也是大学毕业,在广州工作,听说工资有八千,就等着明天见面,明天是个好日子呢。你现在这么一闹,村里那些臭不要脸的人肯定要传闲话了,你脸要往哪搁。”我妈痛心疾首。
“妈,我这边急呢,待会我过去让你骂个够吧。”
“垅上田里的水放掉没有?”
我挂断了电话,顺便调成了飞行模式。我妈再打电话来,我要招架不住了。从小被她骂到大,对她的骂声,我还是很有心理阴影。
“姚小姐。”莫文松陪着裴晓于等在走廊尽头。
“走吧。”我伸手扶过裴晓于。
“云边。”她仰脸看我,眼中全是惶恐,“我好怕,我这孩子……”
“别瞎想,好着呢。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早餐。然后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我帮你先顶着。”我搂着她的腰,郑重其事的保重。
“嗯。”她抓着我的手,侧头又看莫文松:“四哥,这事你不要告诉林生,他性子急。”
“你放心吧。”莫文松点头,“我们先去酒店。”
我知道我妈那脾气,我电话现在打不通,她肯定要抓狂了。所以,把裴晓于送回酒店附近旁边的早餐店,我让莫文松先陪她吃早餐,我先去趟医院再回来。
“我送你过去。”莫文松起了身。
“不用了,这里走过去十来分钟就够了。”我看了看裴晓于,“晓于,你吃饱了就上楼去睡,我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你快去吧。”她坐在餐桌前,神色看着平缓了许多。
莫文松硬是跟着我出了早餐店,走到店门口,我停住了脚步:“莫先生,这次很感谢你。如果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多谅解。”
“你别这么客气。”他温和笑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在你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在国外呆得久了,乍一回国,不太适应,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
“莫先生,我想,住酒店也只能是权宜之计,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我没心思跟他客气来客气去。
“我是这么打算的,让晓于在这里住两天。然后把她接到f城。我在那里有个朋友,她能很好的照顾晓于。”他说。
“你……真的不会告诉你弟弟吗?”我还是半信半疑的。
“姚小姐,阿生那边现在情况很复杂。他前妻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晓于回去肯定要再次受到伤害。阿生的性格我也是了解,他总觉得他能保护晓于,但起码目前来说,他很难做到周全。”
48.有多少人能坚持初心
x|||||我心想,这电话打了,他总算要识趣走了。然而,他还是再次打破了我的底线。他真的坐着不走。
“徐召清,你一定让我后悔曾经喜欢过你吗?”我气得想踢他几脚。
“云边。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嘲弄的笑着,“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这么差这半个小时?”
我觉得和他没法沟通,深吸了一口气,我狠心道:“麻烦你走好吗?不要逼我喊保安。”
他点了点头:“我算是看清了,你这个人真的没心没肺。”
“对。”我答。
“行,我走。”他总算起了身。
我冷着脸看着侧面的地板。
“再见。”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丢下了这两个字,然后他的脚步声往外走。
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总算走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抱着包包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接入,徐召清发来的。
他说:姚云边,两年过去了,你还是顽固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本来我还想带你去吃宵夜,带你去逛商场。我还订了套房。万万没想到,你仍然跟个原始人一样不解风情。坦白告诉你,当初我为什么会和小艾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让我碰。我真是想不通,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婚前同居多正常啊。不提前试试,怎么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这条短信像迎头一棒,敲得我整个人都要发抖。我颤着手将徐召清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我给老乌发了一条微信。我说我不能原谅他将我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了徐召清,然后我删除了老乌的所有联系方式。
做完这些后,我还是觉得跟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我觉得我需要去看眼科,我怀疑我得了青光眼,白内障,要不然就是瞎了。否则,徐召清怎么会是我的前男友?
深呼吸了n下,我还是很暴躁。我只要想到他来广州并不是为了跟我见一面,而是为了跟我睡一觉,我就他妈的想扇自己三十六个耳光。我干嘛要心软答应他见面吃饭啊,我就那么缺那一顿饭吗?
“小姚。”有人在喊我。
我猛的抬起头,陈海文和莫文松站在那里。我有些无措的起了身。抱在怀里的背包滚到地上。我赶紧弯腰去捡,弯得太急,头就撞到了茶几的棱角上。
眼前一黑,疼痛袭来,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滚出眼眶。
“你不要紧吧。”陈海文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弯腰看着我。
“没事。”我颤着声说,天知道我多么想蹲在这里嚎啕大哭一场。我去他大爷的徐召清,我咀咒他烂**,烂蛋蛋,烂屁股。
“额头破皮了,都流血了。”莫文松也上前来,他伸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扶着我往前台走去。
“我自己走。”我强忍着甩开了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快我一步走到了前台那里:“小姐,麻烦你,医药箱有吗?”
“先生,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客气而礼貌,不一会儿就把医药箱取来了。
莫文松手脚很麻利,只见他飞快的打开了药箱,然后拿也了棉球,打开了双痒水瓶盖。
“有点痛,你忍一下。”他提醒我。
“我自己来。”我现在狼狈得很,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看到他。
莫文松不由分说就抓紧了我的肩膀,然后那冰凉的棉球擦到了我额头的伤口上。钻心的痛,我没忍住,嗷一声就惨叫起来。
还好他迅速的贴上了ok绷:“不消毒怕发炎,现在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把医药递还给了前台小姐,道谢后他退回我身边。
“或者,你现在需要回房休息?”他问我。叉助估弟。
“好。”我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很失态,抱着包包快速的往电梯的方向小跑起来。憋着一口气进了电梯,出电梯,进房间。
狠狠的甩上房门,我用力将包扔到了床上,然后趴到了被子上。额头火辣辣的疼着,可是我却哭不出来了,干干的呜咽了一会儿,我翻身坐起来。
翻出邓瑞瑞的号码,我用力戳下拔打键,邓瑞瑞喂了一声,我嗷一嗓子就嚎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强j了?”她惊慌失措的问我。
“j你大爷。”我吼道,吼完后眼泪就夺眶而出了,“瑞瑞,我想骂大街。”
“骂吧,大声的骂,就是……我求求你别嚎,你嚎得好难听,象一头蠢驴叫村。”电话那头传来她咔咔嚼薯片的声音。
在那咔咔的噪声中,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古脑的宣泄出来,末了时,我哼哼着说:“瑞瑞,我现在很哀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说完了,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她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是。”
“那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要去健身了,拜拜。”她毫不手软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什么都不想干,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我仰趴着望着天花板。徐召清讽刺我的话在我脑海中反复徘徊,他说,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48.缘,妙不可言 为w_my水晶鞋加更
???????我心想,这电话打了,他总算要识趣走了。然而,他还是再次打破了我的底线。他真的坐着不走。
“徐召清,你一定让我后悔曾经喜欢过你吗?”我气得想踢他几脚。
“云边。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嘲弄的笑着,“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这么差这半个小时?”
我觉得和他没法沟通,深吸了一口气,我狠心道:“麻烦你走好吗?不要逼我喊保安。”叉助来号。
他点了点头:“我算是看清了,你这个人真的没心没肺。”
“对。”我答。
“行,我走。”他总算起了身。
我冷着脸看着侧面的地板。
“再见。”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丢下了这两个字,然后他的脚步声往外走。
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总算走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抱着包包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接入,徐召清发来的。
他说:姚云边,两年过去了,你还是顽固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本来我还想带你去吃宵夜,带你去逛商场。我还订了套房。万万没想到,你仍然跟个原始人一样不解风情。坦白告诉你,当初我为什么会和小艾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让我碰。我真是想不通,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婚前同居多正常啊。不提前试试,怎么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这条短信像迎头一棒,敲得我整个人都要发抖。我颤着手将徐召清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我给老乌发了一条微信。我说我不能原谅他将我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了徐召清,然后我删除了老乌的所有联系方式。
做完这些后,我还是觉得跟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我觉得我需要去看眼科,我怀疑我得了青光眼,白内障,要不然就是瞎了。否则,徐召清怎么会是我的前男友?
深呼吸了n下,我还是很暴躁。我只要想到他来广州并不是为了跟我见一面,而是为了跟我睡一觉,我就他妈的想扇自己三十六个耳光。我干嘛要心软答应他见面吃饭啊,我就那么缺那一顿饭吗?
“小姚。”有人在喊我。
我猛的抬起头,陈海文和莫文松站在那里。我有些无措的起了身。抱在怀里的背包滚到地上。我赶紧弯腰去捡,弯得太急,头就撞到了茶几的棱角上。
眼前一黑,疼痛袭来,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滚出眼眶。
“你不要紧吧。”陈海文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弯腰看着我。
“没事。”我颤着声说,天知道我多么想蹲在这里嚎啕大哭一场。我去他大爷的徐召清,我咀咒他烂**,烂蛋蛋,烂屁股。
“额头破皮了,都流血了。”莫文松也上前来,他伸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扶着我往前台走去。
“我自己走。”我强忍着甩开了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快我一步走到了前台那里:“小姐,麻烦你,医药箱有吗?”
“先生,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客气而礼貌,不一会儿就把医药箱取来了。
莫文松手脚很麻利,只见他飞快的打开了药箱,然后拿也了棉球,打开了双痒水瓶盖。
“有点痛,你忍一下。”他提醒我。
“我自己来。”我现在狼狈得很,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看到他。
莫文松不由分说就抓紧了我的肩膀,然后那冰凉的棉球擦到了我额头的伤口上。钻心的痛,我没忍住,嗷一声就惨叫起来。
还好他迅速的贴上了ok绷:“不消毒怕发炎,现在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把医药递还给了前台小姐,道谢后他退回我身边。
“或者,你现在需要回房休息?”他问我。
“好。”我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很失态,抱着包包快速的往电梯的方向小跑起来。憋着一口气进了电梯,出电梯,进房间。
狠狠的甩上房门,我用力将包扔到了床上,然后趴到了被子上。额头火辣辣的疼着,可是我却哭不出来了,干干的呜咽了一会儿,我翻身坐起来。
翻出邓瑞瑞的号码,我用力戳下拔打键,邓瑞瑞喂了一声,我嗷一嗓子就嚎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强j了?”她惊慌失措的问我。
“j你大爷。”我吼道,吼完后眼泪就夺眶而出了,“瑞瑞,我想骂大街。”
“骂吧,大声的骂,就是……我求求你别嚎,你嚎得好难听,象一头蠢驴叫村。”电话那头传来她咔咔嚼薯片的声音。
在那咔咔的噪声中,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古脑的宣泄出来,末了时,我哼哼着说:“瑞瑞,我现在很哀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说完了,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她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是。”
“那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要去健身了,拜拜。”她毫不手软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什么都不想干,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我仰趴着望着天花板。徐召清讽刺我的话在我脑海中反复徘徊,他说,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50.勇敢承认吧,你是爱他的
?|¥¥¥¥¥“海文,也不急于这一时,让姚小姐先去会朋友吧。”莫文松面带笑容看着我。
陈海文似乎也意识自己过于急切了,抬了抬手。他道:“小姚,你去吧。”
我侧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快步往电梯口走去。要进电梯时,徐召清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觉得他简直有点不可理喻。和他处朋友时,有时候三天都不给我打一次电话,这隔了两年,他是脱胎换骨重新变成另一个人了吗?
我出了电梯拐过转角,然后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衬衫牛仔长裤的男人站在休息区的沙发旁张望着我的方向。我顿了一下脚步,两年没见,徐召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化。高鼻梁,单眼皮,黑框眼镜,皮肤略黑,也并没有再长高。嗯,非要说有变化的话,他的刘海原先是偏左边。现在是偏右边。
“云边。”他朝我走来。
“哈罗。”我抬手跟他摇了摇。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两年不见,你瘦了这么多,有没有九十斤啊?”
我笑了笑:“是么?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才称的体重,九十六斤。”我在上海时体重一直维持在九十三到九十五斤。
“怎么可能?”他很自然的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那就是脸上婴儿肥褪了,看起来显瘦。”
我偏头避开他的手:“徐召清,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摸摸鼻头,笑得有些尴尬:“你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
我和他拉开了一步的距离跟着他往酒店外走去。
徐召清带我去了酒店旁边的一个湘菜馆,餐馆生意很好。服务员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给我们找到了空位。
坐下后,徐召清把手机递给了服务员,让他去扫二维码,他订的团购。
我靠坐在餐椅上有些心不在焉,食客太多,嘈杂得像菜市场。见到他之前,我还是有些激动。毕竟是前男友,毕竟曾经真的喜欢过他。
“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他倾身,眼神专注。
“我的电话是不是老乌给你的?”我反问他,老乌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离开上海前他去了宁波。
他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其实我是从宁波过来的。”
我愣了一下:“你专程来广州?”
他点头:“对啊,特地来看你。昨天和老乌喝酒喝到凌晨两点多。他小子喝大了才肯告诉我你的事情。”
老乌也是做我这一行的,我前几天随口问了他会不会来广州参展。原来是他说的,我说徐召清怎么这么清楚我的行踪。
“让你费心了。”我干笑着,服务员把手机送回来给徐召清了。
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徐召清一改当年的只顾自己吃的毛病,不时的帮我夹菜,搞得我十分的别扭。
“我自己来就好。”我看着碗里堆得老高的菜。
“有没有觉得我变了挺多的?”他推了推眼镜,盯着我看。
“人总是要变的,谁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我避开他的眼神淡定的吃着菜。
他还要开口时手机响了,看了号码后,他有些慌乱的起了身:“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吃。”
“快去吧。”我说。
徐召清这个电话接了挺长时间,等他回来时我已经吃饱了。
“我妈打的,家里有点事情。”他见我吃饱了,拎过一旁的包就起了身,“我们走吧。”
“你不再吃点吗?”我有些惊讶的问。
“不吃了,没胃口。”他情绪变得低落。
我估摸着他家里也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些关切的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只好背上包跟他一起出了餐馆,走到餐馆门口我停住了脚步。
“那我先回酒店了。”我看着他。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他皱眉,“云边,陪我逛逛好不好?”
“我还有事情,徐召清,下次别特意跑来看我了。”我淡淡道。
“云边。”他有些急了,伸手过来就拖住我的手,“陪我走一走,半个小时,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我有些反感起来,用力抽出了手:“我真的还有事情,你还是赶紧订车票回上海吧,再见。”
“云边。”他挡到我前面,“你怎么这么绝情?我为了你,从宁波专程到了广州,还特意研究你爱吃的菜,现在你连半个小时都不愿意陪我。”
我震惊看着他:“徐召清,并不是我要求你来的。”
“云边。”他语气又软下来,“就半个小时,我真的很难过,你陪陪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反感,我觉得他可能疯了。我们分手都两年了,在没有跟我打招呼的前提他跑来了广州,然后一直磨着约我见面,请我吃饭。现在,他的意思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有义务陪他半个小时。叉双庄弟。
我半个字都不想多说,转身就走。走了十几步后,我才发现,他跟在我身边。很快走到我住的酒店,他跟着我进了大堂,走到了电梯口。
“徐召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耐着,实在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他侧过头看着地板,也不说话。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我低声问。
他还是不说话。
电梯停下来,看他这个样子,我不敢上楼,只好转了身往大堂走去,他又跟上来。走到休息区,我坐到了沙发上,他挤着坐到了我旁边。
我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姚云边,让你脑子进水答应他一起吃饭。
“云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当年离开上海也是,现在还是。”他侧头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很恼火。
“你能心平气和吗?”他问我。
“我真的还有事情,我同事还在楼上等我。”我又耐着性子解释。
“你不过就是找个借口,不想陪我罢了。”他忧郁的看我,“云边,我就变得那么讨厌了吗?”
我看着他装可怜的样子,真的,特别想一巴掌扇过去。抓起手机,我拔下了陈海文的电话。很快的,陈海文接了电话。
“陈经理,我在楼下大堂等你们。”
“好的,我和莫总大概五分钟左右下来。”陈海文说。
51.主动表白
|?¢¢¢¢¢裴晓于穿着一套厚厚的格子睡衣站在床沿边,她瘦得下巴都尖了,比我上次看到她至少要瘦五斤。
但并不象我妈说又黑又瘦,反倒因为瘦。她的眼睛显得愈发的大。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你腿上的伤好了?”我又问她。
“好得差不多了。走路时间长了会有些轻微的痛。”她指了指床铺,“我们坐到床上聊吧。”
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你**吧,我还没洗澡呢,听我妈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你现在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
她苦笑了一下顺着床沿坐下,刚要开口她就一阵恶心趴到床沿边吐了起来。我慌忙起身帮她顺后背,吐了好一阵,可怜我这个没怀过孕也差点跟着吐了。
“我没事儿,就是吐得厉害。”吐完后,她抓过床头的面纸擦嘴。
我扶着她靠回床头上,从床头的开水瓶倒了半瓶水放到她手里:“几个月了?”
“五十天。”她有些气无力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我又问。
她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声音提高,半个月前。她还约我喝咖啡,然后还逛了半天的商场。
“嗯。”她轻声应道,“云边,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没想好。”
“你是猪吗?”我低声骂道。“裴晓于,你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想着瞒住莫林生,然后一个人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是谁对你对的刀子?”
“林生的前妻,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就跑来找我算账。说我抢走了莫林生。”她绞着衣角。
“他前妻也疯了吗?你招她惹她了,对你下那么重的手。”我努力的压住自己的怒气,“你怎么回的家?他不是带着你回他老家了吗?”
“我在他家住不惯,住了一天我们就去住酒店了。然后他公司出了点事情,他去处理事情了,我就偷偷的回来了。”她抬头看我。
“你现在什么打算?”我看着她。
“明天一早我就去我姑姑家,直到孩子生下来,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中。”她咬着唇,“其实林生这次倒没有说女孩要打掉,是我对他失望了。”叉双狂号。
我开始有些无语了,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我老公这次很坏很凶很过分但他平时对我挺好的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你怀孕的事儿你外公外婆知道了吗?”
她摇头。“我没说,你也知道,他们一直不相信我真的结婚了,觉得我撒谎。我和林生结婚后也没带他回来过。今天晚上吃饭时,我外婆还在说要托三婆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家。”
裴晓于一提三婆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妈也托了三婆给我找相亲对象,差点忘了这一茬。想到要相亲,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夜色越发的深,两个人呆坐了一阵子,我起了身:“你睡吧,我回去了。”
“我睡不着。”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云边,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别那么消极,振作点,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轻声说。
“好吧。”她冲我笑了一下,“我是要当妈的人了,得坚强一点。”
“那我回去啦。”我往窗边走去,手脚步并用爬上窗台跳了下去。还没走几步,我就听到大路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我心里一惊,心头有强烈的预感,莫林生追来了。停住脚步,我又想,莫林生并没有来过这里,哪能那么轻易就找到了呢。
借着月色,我走过了屋子拐角,然后我看到远远的路口有两束车灯打来。很快那车停下来了,随即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有男人在说话,距离隔得有点远,听不太清楚。
我往前又走了十来米,这回声音清晰了许多。我的预感没错,莫林生真的追来了,他好像在打电话,也可能在问身边的人,裴晓于家的具体位置。
我转身就往回跑,跑回裴晓于的窗口后,我轻声而急促的喊:“晓于,晓于。”
“怎么了?”她开了灯,从被窝里坐起扭头看窗外的我。
“莫林生来了。”我说。
她一骨碌就爬下了床,跑到窗边:“怎么办?我不想见到他,云边,我去你家吧。”
我咬了咬牙:“晓于,你确定你要跟莫林生划清界线了吗?”
她有些仓惶的看我:“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你拉我一把,今天晚上我避到你家去。”
“找得到你家,肯定也找得到我家。”我眉头紧皱,“让我想想。”
52.你让我怎么办
???????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夜的折腾,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又记起来。刚买的一箱水放在后备箱。
我只能打开车门又下了车,走到车尾时。我看到莫文松站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打电话。收回视线后,我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
上了车,我喝了口水就启动了车子。莫文松竟然跑过来敲我的车窗,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
我刚刚平静的心又冒起了无名火,对他的厌烦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忍了又忍,我开了车窗。
“莫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递了一张卡片进来。
我没接他的卡片,只是盯着他看。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他这是想干什么?看他一把年纪,估计家里的黄脸婆早就看烦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刺激吧?艹,贱人。
“拿着吧,我想,你总有一天需要。”他硬塞到我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我关上了车窗。将那张卡张往挡风玻璃下随手一丢。我启动了车子,倒出停车位时,莫文松站在路边看着我。
我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踩下了油门。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五点半了。我洗了个澡。离上班还早得很,于是我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裴晓于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心里瘆得慌。
抓过一旁的手机,我翻出了邓瑞瑞的号码,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太过分。
打开手机酷狗。我点了一首轻音乐后翻身下了床。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来,一朵木棉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窗台上。
深圳的四月,木棉花盛开得肆意。
我当时会租下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窗外这棵木棉树,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想像着树枝上开满了木棉花,红艳艳的一片,美丽妖娆。
裴晓于很喜欢木棉花,喜欢到发痴。她说有一天她如果凋落一定要象木棉花一样美。叉双司技。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搅得很烦躁,跑回床边,我拿起了手机,拎起了包。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早早去公司把陈海文要的那份计划书做出来。中午要去机场接两个英国来的客户,下午还得陪他们下车间看生产进度。
一堆的事情,哪有空一直想着裴晓于的破坏爱情。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
平常几乎不开小破车去上班的我,想着大早上的路况好,于是我吃完早餐后脑子一抽,跑回停车场开了我的小破车。
七点半我到了公司附近,拐进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斜着冲出来。为了避免撞上电动车我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树干狠狠的抽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呼。
大脑空白了一秒,我踩下了刹车。拉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这下完蛋了,那树干抽到人了。
地上侧倒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还拽着个公文包。那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跑到了男人身边蹲下,看清人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男人我认得,是我的顶头上司陈海文。此时,他半边脸被那树干拍得红通通的一片,他的嘴角还有血丝往下淌。
陈海文看清是我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经理,你不要紧吧?”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扶他起来。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也来公司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陈海文一张脸扭曲着,他伸手捂着脸,哆嗦着嘴吐了一口血水,我看到吐出了两颗断牙。
53.我是你第几个喜欢的女人
}zyyyyy莫文松理智客观得令我感到诧异,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基因突变,或者他是莫家捡来的孩子。这几年,我听裴晓于八卦过不少莫家的奇葩事情。什么村里争风水宝地,莫家人全族出动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啦。什么莫家兄弟齐心。把村里的最好的一块土地买来建了厂房,几年时间就大发了,又说莫家人独霸村里的大权,没人敢招惹,种种种种,无不说明莫家人骨子里的嗜血和残暴。
“你在德国呆了多久?”我忍不住问。
“七年。”他起身拿着水壶装了一壶水回来烧。
“哦。”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或者国外的生活经历慢慢改变了他的一些观念吧。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刚出国那一两年我还很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觉得外面的天空更蓝一些。年纪大了,又长着一颗中国胃,所以就回来了。”
“根在这里,总归是离不开的。”我随口应了一句。
“你的腿没事了吗?”莫文松按下烧水键后坐回沙发上后关切的问我。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我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膝盖上,那隐隐的痛也瞬间被放大了。我伸手拉了拉裤腿,感觉血连着打底的裤子粘住了。
“不介意的话。你把裤腿掀起来,我去前台拿医药箱上来帮你包扎一下。”他看着我。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很不好意思,“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没事儿。”
“不麻烦。”说完他就迅速的起了身,大概怕吵到裴晓于睡觉。他放慢的脚步轻轻的往房间门口走去。
我强忍着痛把粘住的裤腿拉了起来,这才发现昨晚破皮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用手轻轻的碰了碰,痛得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三五分钟的时间,莫文松就拿着个简易的医药箱回来了。
“莫先生,我自己来吧。”我扶着沙发起了身,裤腿挽得老高的,我感觉有点难为情。
他把医药箱放到茶几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我来吧,你自己弄没那么顺手。”
我还想拒绝,他已经蹲到我面前:“不过,姚小姐,我觉得你这伤口还是到医院去上点药比较好。不像额头上的轻微擦伤,消消毒就行了。”
“不碍事。”我伸手从医药箱里拿过一卷纱布,三下两下就把膝盖缠了起来,然后打了个结,剪断纱布后把裤腿放了下去。
莫文松看得几乎目瞪口呆,缓了缓神他才说:“姚小姐,你……你这样不行。万一伤口感染了呢。”
我笑笑:“我小时候上山砍柴,一刀劈小腿肚子上,用根布带子绑绑,三五天的又活蹦乱跳了。”
莫文松仍然蹲在那里,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姚小姐,你快纱布解开,至少用双氧水清洗一下创口,洒点云南白药再包起来。”
“不用了。”我觉得他还真是固执,在广州那天清洗额头时,疼得我记忆犹新。
他看着我,很坚持的样子。
我很不习惯他的关怀,这让我非常不自在,可我也不好意思夺门而出。看他的神色,我要不解开他能一直劝说我。
“我很怕痛,双氧水清洗非常痛,我忍不了疼。”我老实说出内心的想法,“莫先生,不碍事的,真的。就算我这腿真的废了,也是我自己活该,不关你的事。”
莫文松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他的手机响起来,他起身去接电话了。
我也拿过一旁的手机,裴晓于的舅舅半个小时前就出发了,从镇上到县城骑车的话也快到了。我正想着,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正是裴晓于舅舅打来的。
我接起来,电话里,他挺客气的问我晓于在哪里?我看着外面大床上熟睡的裴晓于,说了酒店的名字。
我和莫文松一起下了楼,坐在酒店大堂里我有些紧张,很担心裴晓于的舅舅舅妈来了就把人拖回去,以她现在孱弱的身体,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待会静观其变,最好以退为进。”莫文松温和道。
我点了点头,“我很担心他们蛮来。”
“不要担心,先弄清楚他们的意图,弄清楚他们要什么,不要轻易抛出我们的筹码。”他叮嘱我。
我又点了点头。
“这一仗是要靠你打,我只能配合你。”他朝我笑了一下,“一定记住,不要紧张。”
坐了十来分钟,裴晓于的舅舅舅妈来了。我有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他们,我起身要打招呼时,裴晓于的舅舅看到了我。
“云边,呀,好多年没见了,变成大姑娘了,变漂亮了啊。”裴晓于的舅舅笑得爽朗。
“可不是,都大姑娘了。”裴晓于的舅妈也一脸笑容。
看着他们笑呵呵的样子,我悬着的心略略放了一点。
“那位……就是你男朋友吧?”舅妈挤着眼睛万分好奇。
我很尴尬,僵笑着点头:“对啊,我男朋友。”
扭头后,我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拉了拉莫文松:“文松,这两位是晓于的舅舅和舅妈。”
莫文松朝他们点了点头。
“年纪有点大了,很有钱吧,我听水婶说你男朋友给你买的车是大众,说是要三十多万呢,真有钱啊。”舅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莫文松,用家乡话跟我唠嗑。
“握个手,来来,握个手,我是晓于的舅舅。”裴晓于的舅舅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伸手抓过莫文松,用力的握着晃了晃,“晓于给你们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莫文松客气的笑着。
“抽烟,抽烟。”裴晓于舅舅又拿出了烟。
“实在抱歉,我不会抽烟。”莫文松摇手。
裴晓于的舅舅舅妈看着我,舅妈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连烟都不敢抽,云边,你管得可真够紧的。”
“新亚叔,莲花婶,我们还是说晓于的事情吧。”我赶紧给他解围。
“云边。”莫文松直呼我的名字,“这样吧,我再去开个房间,我们到楼上慢慢说。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也不太方便。”
“行。”我点头。
裴晓于的舅舅连连摆手:“就这里说吧,晓于人呢?”
“她睡了,刚从医院出来,她身体不是太好。”我有些谨慎的说,晓于怀孕这事,我也不敢随便说漏了嘴。
“云边,你和我们家晓于同在深圳,她在那边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舅妈问我。
“我不是很清楚。”我道,“我回家是因为我爸摔伤了,我回来看我爸,我不知道晓于也回来了。”
“哦。”舅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昨天晚上来找她的那几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迟疑了一下:“听晓于说了一点。”
“这死妮子看来是在外面找了男人,新亚,你妈真好笑,还想着给她找人家。现在估计是很难,心都野了。有好人家也不会要她啊。”舅妈撇撇嘴,“反正你看着办吧,接回去也是你爸妈的事情,我们自己家就三个孩子,哪有精力管她的事情。”
舅舅点燃了烟:“云边,你老实跟我说,晓于在外面有没有男朋友。”
“有,结婚了。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所以她一直都随身装着,她确实结婚了,这个你们去镇上派出所找熟人查查就清楚了。”我如实回答。叉华圣技。
“你说什么,真的结婚了。新亚,她真的结婚了,我就说嘛,难怪今年都不寄钱回家了,原来是结婚了,养小家去了。”舅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云边,不怕你笑话,反正晓于的事情你也知道。她从小寄养在这上面,她那个爸爸说好了八岁就接回去的。结果呢,一年拖一年。每年读书,吃饭,衣服,林林总总,什么不要钱啊,她爸爸是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们。好不容易盼着晓于高中毕业了,以为她能减轻一点负担。就给我们寄了两年还是三年的钱,现在倒好,她不声不响结婚了。”
舅舅垂头抽着闷烟,莫文松一直冷眼旁观着。
“新亚,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人,你接回去让你爸妈养着吧,还指望着找个好人家收点聘金,现在她结婚了,让她去离婚吧,看二婚姑娘有谁要。”舅妈瞪着眼睛看着舅舅。
“莲花婶,还有一件事……”我顿住,舅妈盯着我看,“晓于还怀孕了,两个月了。她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又在外面欠了好多赌债。我听晓于说,昨天追回来那些就是来要赌债的。”
“你说什么?”舅妈就差没一蹦三尺了,“怀孕了?什么时候怀的孕?”
“嗯,怀孕了。所以,她真的无路可走,只能回家。新亚叔,莲花婶,想想她也很可怜。早上的时候,我是实在看不过去,她外公外婆打得太狠了。所以,我才带着她跑的。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一次医院了。医生说,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保,如果保不住,以后就生不了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她怀孕的话,待会你们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长叹着气,“莲花婶,我过几天就要出去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晓于啊。”}zyyyy
54.不许再停了
???????如我所料,裴晓于的舅妈立马就跳起来:“新亚,我可没时间照顾她。家里一堆的事情,我妈身体也不好。红红马上就念初三了。我得管着她点儿。”
裴晓于的舅舅仍旧抽着闷烟。
“文松,你陪着晓于舅舅舅妈。我上次去喊晓于下来。”我转头看着莫文松,琢磨着这招以退为进要奏效了。
“行,你去喊她下来吧,我们带她回去。”舅舅掐灭了手里的烟,仿佛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般。
“带回去?”舅妈眼睛瞪得老大,当着我的面,她伸手就拧自己老公的耳朵,低声咆哮,“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到外面说。”舅舅抓住舅妈的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起了身,他就拖着舅妈出了酒店大堂。
“他们说了些什么?”莫文松立刻问我。
我把刚才的对话简单的给他重复了一遍,末了时,我望着酒店门口有些担忧的说:“我觉得不太妙,晓于舅舅看起来要憋什么坏主意。”
莫文松点头:“嗯,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们是不愿意接管晓于。突然之间改变主意,那么一定是晓于身上还有可利用的东西。”
我蹙眉,可利用的东西?灵光一闪,我猛的抓住了莫文松的手,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孩子。孩子。”
“孩子?你别怕,孩子会怎么样?”他拍了拍我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握住了他的手,慌忙松开,我倾过身去,小声道:“我怀疑他们要打晓于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把她接回去,等她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给卖掉。”
在中国的一部分地区,尤其是偏远的山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就像莫林生执着的要生个儿子一样。但总有那生不出来的,生不出来的怎么办?我想到我一个远房叔叔,他最后买了一个儿子。对于法盲来说,传宗接代才是根本的大事。
莫文松震惊的望着我,好一会儿后他的面色凝重起来,他知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他就是在那种传宗接代根深蒂固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们想办法证实晓于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呢?他们是不是就会放弃?”莫文松问我。
我摇了摇头:“难说,也有那生了几个儿子想要个女儿的。”
莫文松也皱起了眉头。
我们来不及有更多的交流,裴晓于的舅舅舅妈就回到了大堂。也不知道裴晓于的舅舅说了些什么,舅妈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天晴日丽了。
“云边啊。”她扭着腰走到我面前坐下。“走吧,我跟你上楼去接晓于,我把她带回家。”叉华助号。
“莲花婶,让晓于再睡会儿吧。她早上被她外公外婆一通打,动了胎气。”我强自镇定着,拼命的在心里想着对策。
“那行,再让她睡半个小时吧。”裴晓于的舅妈靠到沙发上盘起了腿,“新亚,你先回家去,等会儿红红该放学了了,你回去做饭,我接晓于回去就可以了。”
“我打个电话给小店的老王,让他们三个今天去外婆家吃饭,晓于身体弱,我跟你一起。”裴晓于的舅舅也跟着坐了下来,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的手攥成了拳,从他们的架势来看,我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云边,我觉得你说得对哈,晓于命也苦。家里姐妹多,她又是中间的,爹不亲,娘不爱。也就剩下我们可以依靠了。”裴晓于舅妈笑眯眯的,“现在她怀孕了,老公又找女人,我们做舅舅舅妈的是该为她作主,好好照顾她。你说对吧?”
“是啊,是啊。”我感觉自己有些乱阵脚了,“莲花婶,晓于回去不会再挨打了吧?”
“不会不会,我把她接到镇上去我家去住。我家房子大,又是街上,想吃什么出了家门就能买得到,我保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十个月临盆生个大胖小子。”
“她去香港验过血了,怀的是女儿。”我试探性的说。
“女儿?”裴晓于舅妈张着大嘴,转而又大笑,“不是说才两个月吗?哪里就知道是女儿了。至少也要三四个月照b超才知道男女吧?”
“去香港验的,照b超不准确,验血比较准。香港你知道吧?不是我们大陆,那边的医学很发达的,一验一个准。”我的语气淡淡的,“莲花婶,我听晓于说,她嫁的那个老公一心想生个儿子。之前的两个去香港验过了,都是女儿,所以全都流掉了。就是因为这个又是女儿,她老公才不要她了。”
“新亚。”裴晓于舅妈的脸色又变了。
“她打了两个孩子?”舅舅抓着手机,很惊讶的看着我,“这事情她都没和家里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舅舅在怀疑我,定了定神我道:“她也没告诉过我,我早上不是带她去医院了吗?中心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跟我说的,我问了她,她才说了实话。就是因为流了几个,这个孩子才需要保胎。”??????
55.继续甜蜜蜜
á??????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夜的折腾,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又记起来。刚买的一箱水放在后备箱。
我只能打开车门又下了车,走到车尾时。我看到莫文松站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打电话。收回视线后,我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
上了车,我喝了口水就启动了车子。莫文松竟然跑过来敲我的车窗,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
我刚刚平静的心又冒起了无名火,对他的厌烦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忍了又忍,我开了车窗。
“莫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递了一张卡片进来。
我没接他的卡片,只是盯着他看。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他这是想干什么?看他一把年纪,估计家里的黄脸婆早就看烦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刺激吧?艹,贱人。
“拿着吧,我想,你总有一天需要。”他硬塞到我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我关上了车窗。将那张卡张往挡风玻璃下随手一丢。我启动了车子,倒出停车位时,莫文松站在路边看着我。
我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踩下了油门。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五点半了。我洗了个澡。离上班还早得很,于是我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裴晓于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心里瘆得慌。
抓过一旁的手机,我翻出了邓瑞瑞的号码,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太过分。
打开手机酷狗。我点了一首轻音乐后翻身下了床。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来,一朵木棉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窗台上。
深圳的四月,木棉花盛开得肆意。
我当时会租下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窗外这棵木棉树,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想像着树枝上开满了木棉花,红艳艳的一片,美丽妖娆。
裴晓于很喜欢木棉花,喜欢到发痴。她说有一天她如果凋落一定要象木棉花一样美。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搅得很烦躁,跑回床边,我拿起了手机,拎起了包。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早早去公司把陈海文要的那份计划书做出来。中午要去机场接两个英国来的客户,下午还得陪他们下车间看生产进度。
一堆的事情,哪有空一直想着裴晓于的破坏爱情。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叉华团巴。
平常几乎不开小破车去上班的我,想着大早上的路况好,于是我吃完早餐后脑子一抽,跑回停车场开了我的小破车。
七点半我到了公司附近,拐进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斜着冲出来。为了避免撞上电动车我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树干狠狠的抽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呼。
大脑空白了一秒,我踩下了刹车。拉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这下完蛋了,那树干抽到人了。
地上侧倒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还拽着个公文包。那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跑到了男人身边蹲下,看清人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男人我认得,是我的顶头上司陈海文。此时,他半边脸被那树干拍得红通通的一片,他的嘴角还有血丝往下淌。
陈海文看清是我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经理,你不要紧吧?”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扶他起来。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也来公司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陈海文一张脸扭曲着,他伸手捂着脸,哆嗦着嘴吐了一口血水,我看到吐出了两颗断牙。
56.你真的想好了吗?
a-?????“我……”裴晓于说了我字又顿下来。
幸好天色这样黑,要不然裴晓于一定能看到我气得冒烟了。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没想清楚,真是要气死我了。
“我想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其他的都先放一边。”裴晓于总算把话说完整了。
我又看向莫文松,看他到底要怎么帮裴晓于。
“好。姚小姐,你带着晓于进屋吧,我走了。”莫文松打开了手电筒。叉每匠巴。
“喂……莫先生,你能说说你要怎么帮她吗?”我有些无措起来。
“你手机没带在身上吧?”他突然问我。
“在充电。”我说。
“挺冷的,你们快进屋,别着凉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他说着侧身到一旁,让我们先走。
我瘸着腿拉着裴晓于往外走,直到进了我家大厅,莫文松跟我们挥手说再见,我都有点回不过来神。
“林生的哥哥真是个怪人。”进了房间后,裴晓于小声说。
“你快**吧。”我坐到凳子上挽起裤脚,膝盖上果然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真是见鬼了,在广州那天撞了额头,今天磕了膝盖。看来这个莫文松是天生带煞气,还专门煞我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摔的?赶紧消消毒,包一下。”裴晓于急切的说。
“哪有那么娇贵,过几天就好了。”我放下了裤腿,走到堆着杂物的桌子上拿起了手机。解锁后发现,莫文松给我打过三通电话。
“你房间怎么乱成这样?”她上了床,半躺着看我。
“一直都这么乱,快睡吧,我泡泡脚也来睡。”我放下了手机。
“我有些饿了,你家有零食吗?”她打着哈欠问我。
“有零食也在楼上我嫂子那,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你等着我。”我往房间门口走去。
“算了,那太麻烦了,还是睡觉吧。”她歪着身子躺下。
“很快的。”我伸手拉开门,我哥穿着睡衣跟一截树干似的站在那里,我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晓于来了。”我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裴晓于。
我走出去后当着我哥的面把房门关上,“哥,你不是睡了吗?”
“我被你们吵醒了,好像还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云边,你在搞什么鬼?”我哥狐疑的看着我。
“你听错了。”我忍着痛步履稳健的往厨房走去。
“你半夜三更跑去找晓于,你就不怕妈知道了骂你吗?”我哥在我身后说。
我扭头:“这么说,你要去跟妈告状?”
“瞧你说的。我告状干嘛,晓于挺好的,是妈对她有偏见。对了,你是要去煮面条吗?给我也煮一碗,我饿得要死。”我哥挠挠头。
“你不是明天要起早吗?”我翻了个白眼。
“晓于什么时候回的家?我好几年没看到她了,她变漂亮了好多。”我哥靠在厨房门上跟我拉家常。
我往锅里放了水后开了煤气灶:“哥,我说你还是去睡觉吧,嫂子要是醒了,又该跟你急眼了。”
“急什么,我不过就起来吃碗面条。”他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云边,事实上,你在和深圳和晓于也一直有联系吧。”
“不关你的事。”我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闭了嘴,有些悻悻的走过来帮我一起择青菜。
我沉默着,有些事,死在记忆里,渐渐都风干了。姚云深终究是我哥哥,这么多年后,他可能以为我忘了,但我忘不了。
我把面条煮好时,我嫂子也下来了。
“云边啊,你怎么现在才弄吃的,都两点半了。”她揉着眼睛走到了灶台旁,“还有没有我的份,我也饿了。”
“有,还有,我给你盛。”我哥跟狗腿子似的,赶紧跑去拿碗了。
我端着一碗面条回到了房间,裴晓于靠在床头发着愣,见我端着面条进了屋,她翻身就爬了起来。
“快吃吧。”我端着递到她手里。
她跟三年没吃饭了一样,呼啦呼啦就吃起来了。我笑笑,又走回了桌子边拿起了手机,莫文松给我发了两条短信。
他说:太晚了,你们早点睡,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把阿生劝回去。第二条他说:你膝盖不要紧吧?
我回了一条:好。
次日早上,我起床时,我哥和我嫂子已经去了店里。洗刷过后,我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用电饭锅熬了点粥,我洗了菜准备切,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裴晓于。我惊了一下,关掉了一旁放音乐的手机,仔细听了听,是裴晓于的外婆。
我拿着手机跑出厨房时,裴晓于也出了房间。
“我外婆在找我,云边,我得回去,不然要被她骂死。”裴晓于慌里慌张的。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上她的脚步,裴晓于的外婆脾气还挺大的,小的时候裴晓于没少挨她的揍。
跑出我家大厅,我听清楚了,裴晓于的外婆呼天呛地的在哭喊,说裴晓于不见了。又说是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几个男人,半夜把人给拐走了。
我听得一头黑线。
前面的裴晓于加快了脚步,我拉住她的手:“你别走那么快。”
她面色有些苍白,反拽紧了我的手。
几分钟后,我和裴晓于走到了半坡那里。裴晓于的外婆眼神也挺好,立刻就看到了我们。老远的,她就哭喊着跑来了。
我们走到坡底时,裴晓于外婆也跑到我们跟前。
“远秀婆婆。”我喊了一声。
“你这个妖精,你还知道死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被那些男人拐走了。”裴晓于外婆一把抓过她,没头没脑的就朝她打了下去。
“外婆。”裴晓于被打得哇一声就哭起来了。
“远秀婆婆,你别打她啊。”我吓得张臂去护裴晓于。
“云边,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养她这么大,指望她找个好人家嫁。她去了外面就搞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引得那些男人半夜三更找到家里来,简直是臭不要脸。你给我让开。”裴晓于外婆用力推了我一把,“你那短命鬼妈妈当年说了要把你丢到雪地里冻死的,是我看不过去把你抱回来养。要是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如让你妈把你冻死呢。”
“外婆,你别打我。我和林生是结了婚的,我们有结婚手续,是法律承认的。”裴晓于哭得伤心。
“结婚手续个屁,你摆酒了吗?你舅舅去坐了上席吗?我答应了吗?你想男人想疯了吗?你还要不要脸啊。”裴晓于外婆更生气了,手上的劲头也越来越大。
“远秀婆婆,你不能打她。”我也急了,照她这么打下去,打流产了怎么办啊。情急之下,我死死的抱住了裴晓于外婆,乱作一团,我手里的手机还响起来。
“晓于,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跑啊。”我改成了普通话大喊。
57.要做好心理准备
vqrrrrr“妈,妈,云边的男朋友来了。”我姐指着我和我莫文松。
我下意识就转头看了一眼莫文松,他看起来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
“妈!”我转头后讪笑着喊了一声。
我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莫先生。可能……又要让你受点委屈了,实在抱歉。”我移了两步靠到他身边轻声跟他道歉。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进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病房里走去。病房里,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
“爸,妈,姐,这……这是我男朋友,他,他姓莫,叫,叫莫文松,深圳人。”高压之下,我话说得结结巴巴。
“叔叔。阿姨,你们好。”莫文松微笑着跟我爸妈打了招呼。
我爸仍旧瞪着他看,我妈倒是开口了:“你是深圳人?什么时候跟我们云边谈的?我先跟你说明了,我们云边不嫁外地人,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莫文松没听懂。只好求助的看着我。
“妈,远来是客,你别这样嘛。”我姐笑嘻嘻的挨到我妈身边,她看向我们:“云边,快给你男朋友搬把椅子坐下吧。”
“云香,你是不是吃得太撑了,吃饱了撑得难受去把你爸刚刚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洗掉。你妹的事不用你那么操心。”我妈丢开她的手。
我姐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的。嘴里小声嘀咕着:“妈,人家好歹第一次上门嘛,你至少得装一下笑脸吧。”
“装什么装,我这个人不会装。”我妈故意抬高声音扭头看莫文松,那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家云边不嫁外地人,让你趁早死心。”
“文松,坐吧。”我拉过床头旁的椅子,歉意的朝他笑着。
“坐吧。”我爸稍微客气点,“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我姓莫,叔叔。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莫文松有些拘束。
“云边,我要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你爸。”我妈用力的将手里的塑料盆扔到了床头柜上,盆弹跳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我还来不及有反应,我妈快步出了病房。我姐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追了出去。我对我妈的反应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原先还预想了她会当着莫文松的面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现在看来,她是干脆的不搭理我们。
“云边妈妈就那么个脾气,你不要放心上。”我爸被我妈扔的盆吓了一大跳,定神后他跟莫文松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爸普通话说得不算好,难得莫文松听懂了。
“不碍事。”莫文松仍旧温和的笑着,“叔叔,家里面种了好多地吧?我们这里的经济作物主要是水稻吗?”
“卖那点稻子没什么钱,主要就是白莲,烟叶。前几年莲子才十块前一斤,这几年不得了,都二十几块了。我家去年种了二亩地,太空莲,那莲蓬结得跟汤盆一样,莲子也大个,街头老冯最爱收我家的莲子。今年莲花也开得好,本来这段时间是授粉期,我这腿摔了,都耽误了,气人。”我爸这大半辈子最引以为豪的莫过于他的种地的技术了,在我们村里,无论是水稻,白莲还是烟叶,我们家的产量总是最高的。所以,聊到种地这个话题,我爸的眼神立马就发亮了。
“这里面肯定有诀窍吧?”莫文松特别虚心而好奇的看着我爸,“我家小时候也种地,不怕叔叔笑话,一年到头,粮都不够吃。”
“种地也不能蛮种,那没用。年轻人,这个你肯定没我这个老头子懂。”我爸聊到他感兴趣话题,撑着身体就坐直了,“村里人都问我呢,他们问我也不说,这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问我就告诉你,一个是翻地,要翻得深。施肥要到位,除草也要及时。不能懒,一点儿都不能懒,时节到了该干的活就得干,错过一天庄稼长得都不一样……”
我站在窗边,看着我爸眉飞色舞的样子,大半辈子,他那套种地经总算有个地儿能酣畅淋漓的说了。只是难为了莫文松,明明不懂,还要硬撑着听下去。
见我爸情绪稳定,我便悄悄的出了病房,准备去看看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手机响起来。
邓瑞瑞给我打电话来了。叉每冬巴。
“喂,瑞瑞。”我接起了电话。
“云边,你什么情况啊?回家了半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朋友圈也没动静,你这是玩消失啊。”她说话的同时传来喀嚓喀嚓的咬着苹果的声音。
“家里忙啊,一堆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深圳再跟她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逛东门都没人陪我去了。”她懒洋洋的说,“对了,裴晓于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打不通她电话,朋友圈就跟消失了一样。”
“她的情况,一言难尽,等我回去和你细说。”我看着走廊那头我姐拽着我妈又回来了,“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情,回头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快步朝我妈走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云边,走吧,回病房去。”我姐冲我挤了一下眼,也不知道她给我妈灌了什么**汤,把她给哄回来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上回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找外地的。结果呢,你胆子挺大,回家就敢把人领回来,你还把你爸妈放眼里了吗?”我妈余怒未消,戳着我的肩膀数落我。
我垂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解释什么都白搭。
“妈,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白说啦。行了行了,别说了,到病房了,别给人添堵了,听到没。”我姐摇着我妈的手臂。
我妈瞪了我姐一眼,然后闭了嘴。
我们进病房时,我爸正讲到兴头上,唾沫横飞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见了我妈,他跟磁带卡壳了一样定在那里不敢往下说了。
莫文松回头,然后起了身:“阿姨。”
“坐吧。”我妈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
我狐疑的看着我姐,心里暗喊不妙,我姐肯定在我妈面前大摆她那套钱才是大爷的真经了。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真是弄巧成拙,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58.拼尽一切力量救她
iêééééé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夜的折腾,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又记起来。刚买的一箱水放在后备箱。
我只能打开车门又下了车,走到车尾时。我看到莫文松站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打电话。收回视线后,我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
上了车,我喝了口水就启动了车子。莫文松竟然跑过来敲我的车窗,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
我刚刚平静的心又冒起了无名火,对他的厌烦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忍了又忍,我开了车窗。
“莫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递了一张卡片进来。
我没接他的卡片,只是盯着他看。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他这是想干什么?看他一把年纪,估计家里的黄脸婆早就看烦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刺激吧?艹,贱人。
“拿着吧,我想,你总有一天需要。”他硬塞到我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我关上了车窗。将那张卡张往挡风玻璃下随手一丢。我启动了车子,倒出停车位时,莫文松站在路边看着我。
我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踩下了油门。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五点半了。我洗了个澡。离上班还早得很,于是我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裴晓于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心里瘆得慌。
抓过一旁的手机,我翻出了邓瑞瑞的号码,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太过分。
打开手机酷狗。我点了一首轻音乐后翻身下了床。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来,一朵木棉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窗台上。
深圳的四月,木棉花盛开得肆意。
我当时会租下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窗外这棵木棉树,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想像着树枝上开满了木棉花,红艳艳的一片,美丽妖娆。
裴晓于很喜欢木棉花,喜欢到发痴。她说有一天她如果凋落一定要象木棉花一样美。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搅得很烦躁,跑回床边,我拿起了手机,拎起了包。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早早去公司把陈海文要的那份计划书做出来。中午要去机场接两个英国来的客户,下午还得陪他们下车间看生产进度。
一堆的事情,哪有空一直想着裴晓于的破坏爱情。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
平常几乎不开小破车去上班的我,想着大早上的路况好,于是我吃完早餐后脑子一抽,跑回停车场开了我的小破车。
七点半我到了公司附近,拐进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斜着冲出来。为了避免撞上电动车我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树干狠狠的抽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呼。叉每土巴。
大脑空白了一秒,我踩下了刹车。拉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这下完蛋了,那树干抽到人了。
地上侧倒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还拽着个公文包。那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跑到了男人身边蹲下,看清人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男人我认得,是我的顶头上司陈海文。此时,他半边脸被那树干拍得红通通的一片,他的嘴角还有血丝往下淌。
陈海文看清是我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经理,你不要紧吧?”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扶他起来。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也来公司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陈海文一张脸扭曲着,他伸手捂着脸,哆嗦着嘴吐了一口血水,我看到吐出了两颗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