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洼地
周不器也不着急了，又去老特拉福德看了一场球赛，这才悠悠然地回国。
没想到，迟迟没收到苏宁方面的消息。
估计他们也是在等。
今年，淘宝方面玩出了新花样，“光棍节”改名了，正式称为“双十一购物节”。“光棍节”的名字不太好听，一开始主要是流行在大学生之内，是一个潮流。
可现在这股潮流已经过去了，大学生们也不流行“光棍”这种说法了，更多的是“单身狗”。“光棍节”换成比较正式的“双十一购物节”，可以让这个促销活动更好地面向全社会。
今年的双十一场面很壮阔，阿里方面给出了很大的力度来做营销和推广。基本上整个互联网市场在这段时间都停摆了，都在欣赏淘宝的表演。
有资格配合的，就只有校内团购了。
包括京东、当当、拍拍等平台在内，其实参与度都比较低。
周不器有猜测，苏宁那边迟迟没有给出反馈，也是在等待阿里那边的消息。这种促销活动会涌入大量的用户，单靠淘宝本身的实力，他们也顶不住，只能借助于紫微云了。
先看看效果。
苏宁易购靠着IBM的云计算，都没坚持到11月11号大戏上演的这一天，提前就歇菜退场了。要是淘宝能借着紫微星的云计算，完美地把这次网络大促活动运作完成，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很快，就到了11月11号这天。
受制于整个行业的发展，现在的网购用户主要还是以白领、公务员、大学生群体为主，规模有限，整体的成交量也有限。
横向对比起来，跟校内团购的差距其实也不大。
到了晚上，周不器就拿到了一些淘宝的数据，比如最高在线人数达到了4000万，最多的时候每秒钟成交订单超过2000笔，成交总额超过30亿等等。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样的数据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来看，这足以让整个零售行业感到震惊了。
18个小时的销售额就达到了30亿元。
不得了啊！
相比之下，京东在这个领域还没有重点发力，就不值一提了。这跟紫微星这边的策略也有点关系。
淘宝、校内团购、京东都要依靠着紫微云来支撑。
淘宝和校内团购都围绕着双十一展开了盛大的促销活动，热度极高、流量暴涨。如果京东也大规模地参与进来……这就很危险啊！
万一紫微云没顶住怎么办？
现在的紫微云也不算太成熟。
三家平台的负载都承压在紫微云身上，风险性太高，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步入IBM的后尘导致整体崩溃。既然这样，京东就先委屈一下吧，先别大规模地凑热闹了。
这对京东来说有些不公平，周不器这天晚上就去了刘强栋家里喝酒，去安抚他，“不着急，现在的电商市场还没发展起来，还差得远呢。京东先别想着跟淘宝叫板，稳扎稳打，先把B2C的市场站稳了再说。”
刘强栋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明年紫微云不能有所进步，京东就只能去找别的合作伙伴了。”
周不器道：“放心，明年肯定没问题！明年……阿里不是也在做云计算嘛，估计到了明年，他们可能就自给自足了。”
刘强栋深以为然，“在市场经济的作用下，潮流一定会朝着洼地的方向发展，就跟水流一样，一定是从高处流向低处。”
周不器好笑道：“你给我上哲学课呢？”
“没有，真的，我在京东内部也给我们高管讲过。全国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乡镇地方，只要卷帘门一开、鞭炮一放、花篮一摆，开张了，当天下午工商税务消防什么的就全来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线下开店的税率是挺高。”
马老板在接受采访时也公开谈过，说网购的商品价格比线下店便宜太多，他给出的说法是线下店铺的租金太贵。
还有些原因，公开场合就不方便多谈了。
刘强栋此前就做过线下的实体店生意，感触很深，这里又是在家里跟周大老板喝酒，酒过三巡，话匣子就打开了，“一个门市，一个月是2000块钱的税钱，定额税。城管来了，交城管费；卫生站来了，交垃圾清运费；个体协会来了，你还必须得订个体协会报……这特么谁还能开店？”
周不器道：“网上开店，麻烦事是少。”
“少多了！”刘强栋有着浓浓的豫北口音，“工商税务全没了。当初京东十几个线下门店，生意多好啊？我一口气全关了，都搬到网上来了。为什么啊？因为这是大势！国内，就说国内啊，电商一定会空前地发展，发展规模远超什么韩国、日本、欧洲、美国。因为国内的线下和线上是不平衡的市场，经济的活水一定会朝着低处流。”
周不器笑着说：“你还挺有研究的，来喝酒！”
这么一番分析，还真是这样。
欧美、韩日的电商市场发展似乎没有国内那么好，主要就是因为平衡做得好，线下店和线上店差不多。
经济之水就会保持平衡，不会向一边倾斜。
国内就不行了，差距太大。
资产越重，差距就越大。
比如，京东是自营模式，资产比淘宝重，所以京东就会不断地在许多场合号召对网络上的中小店铺加税。
其实就是通过加税来保持平衡，来缩减京东和淘宝在政策上的差距。
同样地，苏宁的张老板也经常在不同场合批评京东逃税，要求相关部门加税。因为苏宁的资产比京东更重，线下业务更多，也是想要通过政策的调整来弥补商业模式上的差距。
线下店和线上店的区别根本不在于线下店的租金高、线上店的售价低，这都是小意思。主要在于双方处于不同的政策范畴里，存在着不公平的竞争。
这才是国内电商行业红红火火发展起来的根本原因，也是实体店大规模倒闭的关键所在。
刘强栋自信满满地说：“很多年前我就看明白了，可是很多人看不懂。没关系，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们会明白的，一定会朝着洼地的方向发展。电商市场会越来越蓬勃，淘宝这次搞的什么双十一促销活动，还差得远呢！以后再慢慢看，时间线拉得越长，产业发展越正规，京东的优势就越大。”
周不器低头打开了手机，看了今天双十一购物节一项数据，笑着说：“你也得小心呢，今天淘宝在3C家电领域的成交量达到了72万笔，销售额超过5.8亿元。”
刘强栋淡淡地说：“小意思！这3C家电这种大件商品，只有自营才是出路。淘宝商城那一套，没什么竞争力，可能还不如苏宁！对了，苏宁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这都好几天了，也一直没回信，反正违约金是给了。”
“多少？”
“4000万吧？好像是，我也没太关注。”周不器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都是小钱。”
刘强栋道：“国内的电商市场跟欧美发达国家不太一样，亚马逊、易贝、乐酷天这些在国内注定都发展不起来。甲骨文、IBM、思爱普什么的外包巨头也不行，想解决问题，还是得找自己人。苏宁的反应再慢，这次也该明白过来了。”
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第二天，紫微星工程院这边就收到了消息，苏宁易购有意寻求合作，重新打造他们的电子商务平台。
周不器听说这件事后，还挺惊讶。
他本以为张大老板会直接给他打电话来沟通这件事呢，没想到处理得这么低调。估计也是面子上过意不去，下不来台阶了。
总之，对紫微星来说，大功告成！
周不器、张一明、贺阳、孟厚坤、王建、聂才俊、韩乐水等一批集团高管去了工程院的办公楼，跟程秉皓击掌相庆。
这次的合作意义重大。
这绝对是一次能够写入国内互联网发展史的经典案例。
苏宁易购找IBM合作，失败了。
回过头来只能找紫微星工程院收拾残局。
这件事足以打破很多业内人对美国科技巨头的信仰，同时也能让很多官员、企业家、学者、科学家们都清晰地认识到当下的互联网格局。
国内的互联网产业已经发展起来了！
不说超越美国，但至少不会太差。
受此影响，可想而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紫微星工程院就可以踩着IBM的肩膀，成为国内互联网服务外包项目中的宠儿。
赚钱倒是其次，主要要树立起一个金字招牌！
国内的四大互联网巨头，阿里、企鹅、百度和紫微星。
阿里的淘宝打败了美国巨头易贝，企鹅的QQ打败了美国巨头微软，百度和紫微星联手把谷歌挤走了……
这一次，紫微星算是单打独斗掀翻了美国科技巨头IBM，这品牌信仰一下就建立起来了。
除此之外，跟海外业务也有关。
周不器跟程秉皓在办公室里谈话，“派人接手了苏宁易购以后，把过去这段时间IBM和苏宁易购的合作细节都查清楚，所有的采购订单、收支报表，包括人员流失、员工满意度以及加班情况等等，总结出来。”
“拿住IBM的把柄？”
“法律意义上的把柄肯定没有，有也保持冷静，抓住一些道德上的优势就够了。”
第1817章 先声夺人
双十一结束了。
网购的热潮越来越彭拜。
比去年增长了120%。
一切向好。
周不器本来还想给马老板打个电话，祝贺他一下呢。
没想到，马老板主动就打了过来，“恭喜啊！”
“啊？”
周不器微微一怔，有些讶异。
不会是紫微星和苏宁易购的合作吧？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在社会上公开啊，先等IBM数据中心崩溃这件事过去再说。
马老板道：“过去这一周时间，你们的淘宝优选频道，总成交额达到了5.3亿元，你们光是从阿里妈妈这边赚到的佣金就达到了7000万。”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好笑道，“老马，我怎么听你这话里酸溜溜的呢？”
马老板叹了口气，“你太会做生意了。”
“这算是夸我吗？”
“你搞的这个淘宝优选频道，就是依附在淘宝上的吸血虫啊！”
“这叫什么话？”周不器有些来气，哼了一声，“我还给你带去流量和用户习惯了呢！你不会是想着像当初一脚踹开百度一样地踹开紫微星吧？”
马老板道：“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周不器知道他在暗示，想劝紫微星这边主动降低些佣金，把部分利澜归还给阿里。毕竟紫微星靠着这个业务从淘宝身上吸血太多了。
可是，想改变这是不可能的。
流量换金钱，金钱换流量。
本来就是交易。
马老板的这通电话，有点不欢而散。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周不器的好心情，因为他的计划终于实现了，苏宁易购和紫微星工程院的合作在有序地推进之中。预计双方会签约5年，总价值不低于10亿元。
如果只是买项目，这其实没几个钱。
就像京东从紫微星工程院这边购买网站的框架系统，交易价只有1亿元。而这个网站架构的研究也非常容易，拿着校内团购的框架稍作修改就行了。
这本就是紫微星工程院成立之初的构想。
外包什么的都是其次。
主要是拿着紫微星旗下的一些比较成熟产品在市场里销售，其实就是变相地面向市场的中台服务。
不过，京东和苏宁不太一样。
京东有自家的技术团队，紫微星工程院只需要把产品卖给京东，并提供一些售后服务就行了，基础的网站运营工作，京东可以自己搞定。
苏宁易购就不行了。
IBM根本就没有为苏宁培养过技术人才，双方合作中断，IBM带着技术团队离场，苏宁易购的组织结构直接就散架了。
连最基本的网站维护都做不了。
苏宁和紫微星签下了为期5年的合同，主要就是请紫微星过去，帮助他们运营、维护网站，并且帮他们培养起来可以自给自足的技术团队。
周不器肯定不会像IBM那么心狠手辣，告诉程秉皓，合作要有诚信，要实心实意地帮助苏宁易购培养出一支能打硬仗的技术团队。
程秉皓私下里还有些质疑。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如果像IBM那样，对苏宁易购自身的技术团队保持压制的姿态，让他们不断地加班，做一些毫无成长的重复性的工作，甚至是羞辱、谩骂、打压，就可以让他们的员工不断地流失，平均工龄不到一年，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形成战斗力。
这样一来，苏宁易购就做不到自给自足，就只能不断地花钱请紫微星工程院去帮忙了。
就可以不断的续约，不断的产生收入了。
周不器很严厉的批评了这种思路。
这不仅是行业道德，也有行业发展的限制。
以当下的眼光来看，电子商务网站的架构、分布式、读写分离、数据库集群等技术还比较高端，让苏宁易购自己去搞，的确很难为人，他们没这水平。
可是，再过个三五年就不一样了。
这些技术就不那么高端了。
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毕业，越来越多的计算机人材进入市场……苏宁易购就算招不到顶尖人才、一线人才，至少可以招一批二三线的人才进去，就足以把这件事做好了。
紫微星工程院想要保持行业的领先，靠阴谋诡计是没用的，还是得依靠着领先行业的技术水平才行。
除此之外，程秉皓这边还有一个麻烦点。
过去这段时间，校内团购和苏宁易购的合作出了很多篓子，闹了不少笑话，这让苏宁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赔偿了总计6000万元的违约金。
不过，抛开这些负面影响，正面意义也很大。
过去这段时间，苏宁易购收获了1186万的新增用户！几乎都是来自校内团购的引流，如果不看那些不利因素，这堪称是一次营销奇迹！
这进一步说明了校内网在大学生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校内网一声令下，大学生们就可以席卷而出。
号召力极其强大。
那么问题来了，苏宁跟紫微星合作之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活动了？
周不器拒绝。
校内网也已经发出了正式的声明，以后的校内团购将不会再推广任何第三方平台的商品，不管是当当、京东，还是苏宁易购。
这是企业战略。
校内网是紫微星的试验田，既然是试验田……就意味着存在着很大的试验失败的概率。每一次的失败，其实都是对用户耐心和信任度的挑战。
所以试验一定要克制。
别人家给钱想在校内网中做试验也不行！
不能为了短期利益影响了校内网的品牌，这只能是紫微星的自留地，是专属于紫微星的实验室。从今以后，任何别人家的新产品，都不应该依靠着校内网在大学生中的崇高地位来帮忙推广，除非是很明显的硬广告。
这样的策略，显然苏宁不会满意。
他们还想着通过跟校内网合作，希望更多的大学生来注册成为苏宁易购的用户呢！
不仅是苏宁，紫微星内部也有不同的利益派系，也有这方面的需求。
比如中台事业部。
这么快就拿下苏宁易购了，让中台业务多少有些失望。
每从校内网上引入到苏宁易购上的一个新用户，并且通过快捷登录的方式完成注册，中台事业部就可以获得3元钱的收入。
如果不允许校内网对外引流了，这笔收入就断了。
紫微星最大的优势，就是流量优势。
卖流量，就是紫微星当下除了云计算业务之外最根本的商业模式。
周不器听取了中台事业部总裁姜智勇的汇报，觉得这件事在未来还可以有着更大的布局和操作空间。
尤其是在移动互联网红红火火的发展阶段，新增用户的获客成本甚至可以达到100元/位。
这里边蕴含着巨大的财富！
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短期内应付苏宁……其实不难。
这天早上，周不器就叫来了张一明、梁儒波、于荣、郝诚、陈国幻等人，开了一个小会。
主要是围绕着于荣展开工作。
于荣现在是新媒体事业群的副总裁，归梁儒波所领导，主管的是“淘宝优选频道”，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在朋友网旗下，一部分在今日头条旗下。
这个业务看似不起眼，且缺乏核心价值，但随着国内电商环境越来越兴起，这块业务所带来的利澜就越来越可观了。
今年，这个板块的业务利澜可能会达到5亿元！
光是前几天的双十一购物节，该业务为淘宝带来的成交金额就达到了5.3亿元，佣金超过7000万元。
人到齐后，周不器一点也不拖沓，“知道你们都忙，咱们快点说。阿里的马老板给我打电话了，过去这一周，淘宝优选频道的佣金超过了7000万，他眼红了。我们有理由断定，这种趴在淘宝身上吸血的模式，不会太长久。”
张一明点了点头，“以目前国内越来越没底线的互联网行业竞争现象，这是可以预料的事。”
周不器道：“紫微星追求的是一家公平公正公开的平台。国内的互联网公司这么多，我们只开一个淘宝频道，对其他的电商平台并不公平。紫微星需要给国内每一家电商平台提供一个公平地展示自己的机会。”
这话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
这是要先声夺人啊！
马老板那边刚眼红地抱怨了一阵，还没有什么动作呢。周大老板这边就率先出手了，直接就剥夺了淘宝在紫微星上的“垄断权”。
意思很明确，就是紫微星的优选频道上，将不仅仅是淘宝的商品，还可以提供其他电商平台的商品，比如京东、拍拍、当当、易迅、乐酷天、亚马逊、百度有啊、苏宁易购等等。
降低淘宝的权重，就可以很大限度地降低将来被淘宝封杀的风险。
一旦真被淘宝封杀了，其他电商平台的商品也可以补上来，来确保紫微星的这个“优选频道”能够长期地存活下去。
梁儒波笑着说：“苏宁易购一定还在朝思暮想能够跟校内网继续合作。不过，校内网的策略已经变了，不管是当当、京东还是苏宁，校内团购将不会再提供第三方的外部商品链接。新模式的优选频道，可以满足苏宁方面的一部分需求。”
周不器道：“对，主要就是这三点，先回去做个计划出来，分析下可行性。”
第1818章 闹离婚
关于“淘宝优选频道”改版的案子，周不器其实有一些大体的思路。不过，他并没有表态，只是把任务交代了下去，让下面人去自己做。
周不器现在只做一些决策性的判断，在具体的项目实施上尽量不去参与。想要做好一件事，还是得长期关注才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虽然对改版有思路，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想法未必就比手底下的那些人好。
还是让他们先研究，给出一个大体的方案出来。
他最后查漏补缺。
因为这个案子牵涉到了中台部、市场部、朋友网、今日头条等多个部门的协同，由张一明来全权负责，由新媒体事业群的副总裁于荣来具体执行。
在微书上，于荣成立了一个“优选频道改版小组”的讨论组，一共有17个人，周不器、张一明、梁儒波、郭鹏飞、姜智勇等人也都在其中。
大家在微书上的讨论很热闹，周不器却没有太关注，跟石婧琳一起，直飞魔都，去处理一些家事。
很糟心，石婧琳她爸要闹离婚。
二姐石婧美本来在欧洲出差，要进一步地拓展球员盲盒的市场呢，都匆匆地赶了回来。
周不器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把年纪了还离婚？”
石婧琳很无奈地说：“我妈还埋怨你呢，说你帮他有了事业上的第二春，这下可好，感情上也要第二春呢。”
“靠！”周不器有些来气，“我这帮人还帮错了？”
石婧琳白他一眼，轻叹了口气，“男人啊，真是有钱就变坏。”
周不器道：“你别一棍子打死一群人，我可不一样……算了，老岳父这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有家了呗。”
“有家就有家呗，这么多年在外面不是一直有家嘛，至于闹得要离婚吗？”
周不器就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就想到了自己的亲爹。
以前总觉得熊包老爸太熊包，可对比着来看，老爸真是人中龙凤一般，至少从没因为这种事让人操心过。
华人世界里的男性，有权有势的男人基本都有很多个家，这个比例说是100%有点夸张，90%明显偏低。
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影响的，是写在骨子里的。
水平高的，可以妻妾和谐相处，大家庭其乐融融。
水平差的，就很容易鸡飞狗跳。
就比如最近国内互联网圈最大的一件事，甚至比紫微星打败了IBM还轰动，就是视频网站土豆的IPO计划被叫停了。原因就是创始人在外面有了一个新家，原配夫人不接受妻妾共处的模式，就跟他打离婚官司，还要把土豆的股权进行切割。
以前还以为石家岳父挺有能耐的，眼下这么一看，真是太水了。
闹离婚？
荒唐啊！
石婧琳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我爸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感觉还不如你爸呢。”
“差远了！”周不器哼了一声，“我爸在外面可没有私生子……呃，至少据我所知没有。只要没有孩子，外面的女人就没有借子上位的机会，怎么都容易摆平，哪像你爸那样。”
石婧琳瞥他一眼，嘲讽道：“你不脸红？你几个孩子了？都不算什么你认的什么干女儿，宁家姐妹都给你生了一对儿女了，还有温老师，忘了？”
“我能一样吗？”周不器打了个哈哈，“别跟我比……再说了，我这可不是在外面胡搞，我就咱们这一个家。”
石婧琳懒得去跟他计较这些事，轻轻摇了摇头，“我爸应该不是逼宫。”
“不是？”周不器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在他的理解中，石家岳父一把年纪了还想离婚，肯定是因为外面有的女人野心膨胀了，想要上位做主了。
毕竟正室夫人那里，只有石婧月、石婧美、石婧琳这三个女儿，而没有儿子。给石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还是要落在儿子身上。
遇到携子逼宫的事，要是处理能力差了点，还真是很难办。很多女人甚至都不需要带着孩子上门，挺着大肚子上门就足以逼宫成功了。
没想到，这里面好像还另有玄机。
石婧琳似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
周不器好笑道：“干嘛？跟我还不好说？”
石婧琳白他一眼，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捂着额头说：“我妈说了，这是我爸的想法，说他都考虑半年多了，决定还是要离。”
“我去！”周不器有几分晕头转向，“图啥啊？”
真是太难以理解了。
且不说石家岳父多大岁数了，单说他名下的财产，一旦离婚了，就需要极其复杂的切割。搞不好就要打离婚官司，就闹得满城风雨了，有失体面。
要是喜欢美色，这都很正常，不管是几个女儿、女婿，还是正室太太，其实都默认了，都不会说什么。基本上就是在外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连私生子都随便生。
这么宽容的条件，不好吗？
为啥非要离婚打破现有的平衡？
离婚的意义是什么？
石婧琳有些烦躁，摆了摆白嫩的小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等去了问清楚就知道了。”
晚上到了魔都，直接去了石家公馆。
发现大姐、大姐夫已经到了，还有二姐石婧美，以及几个舅舅、表哥之类的外戚，都是石家岳母的娘家亲戚。
周不器一看就明白了。
眼下这一出，就是石家岳母摆出来的，大概率就是想通过这些最亲近的人的帮忙，来拯救这场婚姻。
这也不奇怪。
石家岳母今年都58岁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谁还愿意离婚瞎折腾啊？在娘家人面前，脸面上也无光啊。
男人就不一样了，六七十岁离婚，照样可以迎来新的人生。
大家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听石家岳母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过去半年的事。
过去这些年，石家岳父也会时不时地住在外边，可基本上每周都有2-4天会住在家里，其他时间会住在外面。
过去半年就不太一样了，经常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打电话过去询问，就说在忙。
石家岳母知道，肯定是在外面有了新欢，不过她也没怎么着急。新欢嘛，总会有几个月的蜜里调油。经过了这个阶段开始柴米油盐过日子了，热呼劲就没那么强了。
过去这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没想到，这次不一样。
上周五，石家岳父回家了，然后跟石家岳母有了一段语重心长的对话，提出了离婚的想法。当时，她真感觉五雷轰顶。
二姐石婧美忍不住问：“妈，你知不知道是谁呀？谁把我爸迷成了这样，连家都不要了？”
石家岳母摇摇头，“不知道。”
“要不……”
石婧美犹豫了一下，就把目光看向了周不器。
石家岳父重男轻女，跟家里的这几个女儿的关系都不算太好。而且，这种事情让当女儿的出面处理也不合适，哪有女儿管教亲爹的道理？
还是女婿出面更合适。
在两个女婿里，最优解当然就是周不器，只有他有足够的气场和实力能够跟石家岳父平起平坐地讨论这件事。
周不器和石婧琳是实实在在地有证在身的夫妻关系，就义不容辞地接受了这个任务，正色道：“行，明天我就去找岳父谈一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石家岳母叹了口气，眼睛有些发红，“小周，你是好孩子，就辛苦你了。”
周不器其实还想多宽慰一句。
比如强扭的瓜不甜。
要是老岳父真的下定决心了，也千万别闹，差不多就放手得了，好聚好散。石家在这上海滩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别让人看笑话。太尊地产明年就赴港上市了，别影响了大局。
不过，这些话他又觉得自己说起来不太合适。
唉！
操心啊！
这么看来，还是熊包老爸更好，这么多年来，从没因为这些事让他操心过。听说最近跟英国的三版女郎搞在了一起，借着曼联俱乐部董事会主席的身份，没少跟《太阳报》的足球宝贝们约会，还被狗仔抓拍过他跟鲁尼一起出去叫妹子的画面。
第二天上午，周不器就孤身一人去了太尊地产集团的总部，去了石国泰的办公室。
石家岳父热情相邀，让一个娇嫩嫩的美女秘书给他泡了一杯茶。
周不器坐在沙发上喝茶，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是石国泰先开口了，笑着说：“怎么样？”
“嗯，好茶，香醇。”
周不器点了点头，略有些敷衍地赞许了一声。
石国泰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茶。”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
石国泰笑着说：“我说的是刚才倒茶的人。”
“你的秘书？”周不器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面色猛地一变，“是她？刚才那个秘书？”
“对，就是她。”
石国泰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都是聪明人，他能猜到今天这个女婿忽然造访的原因。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
靠！
这个老岳父，玩得也太花花了吧？
刚才那个女秘书，他没仔细看，总归颜值很高、身材很好就对了。关键就是年轻，可能比他还年轻，估计也就20岁左右。
周不器不太敢确认，又追问了一声，“老岳父，你要离婚再娶的人，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秘书？”
石国泰道：“对，她叫杨梦云，我叫她过来你们认识下……”
“别！”
周不器连忙打住了他。
没啥可见的！
见面之后怎么称呼？
叫阿姨还是叫妹妹？
第1819章 齿轮和飞轮
周不器实在不想参与这种事，不过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是挺漂亮的，可是……没必要离婚吧？”
“唉！”
石国泰叹了口气。
“男人做事业的时候，难免在外面逢场作戏，这不奇怪，大家也都理解，可是当真就没意思了。”
周不器很多话也不好明说，对方毕竟是长辈，只能很隐晦地提醒他。
你想玩？
随便玩，没人拦着你！
可是，玩着玩着当真了，那就太幼稚了。稳定的家庭和成功的事业往往是相辅相成的，哪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玩真格的？
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石国泰沉默许久，“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半年了。”
周不器眉头紧锁，“来真的？”
石国泰沉声道：“嗯，真的！”
“至于吗？”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
老板和秘书之间总会发生一些事情，这种现象很常见，尤其是东亚地区。主要原因就是老板的工作太忙了，平时跟家人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反而跟秘书相处的时间更多。
久而久之，就跟秘书搞在一起了。
可是，石家岳父明显是经过见过的，这么多年也是从莺莺燕燕中走过来的，经验这么丰富，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石国泰叹了口气，“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跟梦云……我俩是真心相爱的。”
“噗！”
周不器正在喝茶，直接喷了出来，差点呛着。
石国泰神色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道：“我知道这种事情说起来……挺荒唐的，我比她大40岁，比她爸还大16岁。可是在真正的爱情面前，一切的阻碍都不是问题。”
周不器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一种狗血琼瑶剧的感觉，睁大了眼睛，“爱情？”
石国泰喟然道：“大道理我能不明白吗？我现在这年纪，有稳定的家庭和蒸蒸日上的事业，还有你这么好的女婿……”
周不器笑着摆摆手，“我这都好说，主要是其他人不太甘心。”
“我今年已经60岁了。”
“嗯。”
“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成家了，我也想追求一下属于自己的生活。”
“啊？”
周不器哭笑不得。
觉得这石家岳父可真能起高调，这种老派的渣男论调，怎么这么可笑呢？
石国泰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和琳琳结婚，是因为爱情吗？”
周不器微微一愣，神色狐疑，“对啊，除了这个原因，难道还有什么理由能值得我去结婚吗？”
这是实话。
家里的这些人，温知夏、伍雨、石婧琳、薛宝珊，包括宁雅娴、孙莞然，其实都有着爱情的因素。相比较之下，宁雅梦、宁露和薛姨妈，在这方面就差多了，就是其他原因了。
石国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我没有，我这辈子从没感受过爱情。20多年前结婚，只是因为女方家里有些关系，能拿到批文给我做生意。”
“呃……”
周不器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
石国泰很平静地说：“人就只能活一辈子，我已经活大半辈子了，从没真正感受过爱情的味道，也从没真正追求过爱情。我这辈子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感受过了，唯独缺少了爱情。”
这种论调很荒诞。
但是周不器相信了。
要说他被狐狸精给忽悠了，这可能吗？
一个20来岁的小姑娘，能拿捏住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的石国泰？在他这种人生阅历和处世经验面前，那种情感上的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就像他说的那样，所有劝说的理由其实都不用说。
什么样的大道理他不懂？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是毅然决然地做出了离婚的决定，而且不是仓促的决定，他都考虑半年多了……
周不器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那也没必要离婚吧？”
石国泰瞥他一眼，“不离婚，怎么结婚？”
“啊？”
周不器很费解。
石国泰淡淡的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现在只想追求一次不顾一切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这当然跟婚姻有关。”
周不器很想笑。
不过换位思考，站在这位老岳父的角度来看，也不能说全无道理。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事业上有了第二春了，接下来就是一些个人的精神层面的追求了。
这种事情，周不器还不好多说什么。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每个人都有权追求他想要的人生。
而且，这种50岁、60岁的大老板离婚，娶了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的事情，这些年在国内频频出现。
基本也都是这种原因。
事业有成了，家庭美满了，一辈子再没有别的追求了，唯独的缺憾就是年轻时候时代不好，没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年纪大了不甘心，也就不顾世俗的眼光冲上去了。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多讨论，周不器道：“再有两个月，太尊地产就在港交所IPO上市了。”
石国泰笑着说：“没影响，我说了，这是爱情，跟财产无关。”
“嗯？”
周不器皱起眉头。
石国泰道：“我跟梦云谈过这件事，就算我跟他结婚了，也会有婚前财产协议，她分不到一分钱。她同意了。”
周不器摇摇头，“没这么简单，万一有了孩子呢？”
石国泰摆了摆手，“至少不会影响太尊地产的上市。”
周不器道：“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就一定要做好财产的切割。琳琳这边无所谓，她可以一分钱都不要，但其他人要分好，别闹出不愉快。这件事要压下来，要低调处理，别闹得满城风雨。”
“当然！”
石国泰脸上露出了笑容，很高兴。
他听出来了，这位女婿同意了。只要这位女婿同意了，以他的份量和在家里的影响力，其他人就都不好多说什么了。
……
这种事情，周不器实在处理不来，回去跟他们把具体的情况说清楚，第二天就以工作为理由，匆匆地又跑回首都了。
这不是借口，是真的有工作。
“淘宝优选频道”的改版，意义重大。
一，可以降低被淘宝封杀后频道生存的风险。
淘宝太强势了。
这一点，周不器太有体会了，这次“双十一”购物节因为紫微星做淘宝客赚得有点多，马老板都不高兴了，都专门打电话来了。
前世还有更狠的案例，蘑菇街、美丽说等一批网站为淘宝的导流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当这些网站发展起来并被认为严重侵害了淘宝的利益之后，淘宝就二话不说，全部封杀。
“优选频道”要降低淘宝的权重，来增加自身的生命力，不至于被淘宝封杀后这个频道就做不下去了。
二，面向更多的电商平台，可以跟更多的电商平台展开合作。
这一点意义重大，有着很深的战略价值。
“优选频道”背靠着朋友网和今日头条，流量很足，而产品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数量比较少。这就意味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使某款单品成为爆款。
比如，唯品会上有一款物美价廉的衣服入选了“优选频道”。
正常来说，唯品会的流量是平滑的，是按照某一个曲线在规则变化的。可是一旦商品入选了紫微星的“优选频道”，就意味着背后有了朋友网和今日头条的庞大流量加持，就会在短期内流量暴增！
这就有可能导致唯品会像苏宁易购那样，因为服务器不堪重负而崩溃。
怎么办？
总不能为了猴年马月才有一次入选“优选频道”的机会，就去大规模地扩充服务器吧？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紫微云的服务，去租用一些临时的服务器来应对突如其来的流量爆发。
也就是说改版后的“优选频道”如果做好了，这将会成为紫微云称霸国内的电商市场的机会！
这是周不器最喜欢搞的“齿轮效应”，就是指齿轮在传递过程中具有环环相扣的效应。
三，可以为用户提供更多的物美价廉的商品。
国内的电商网站越来越多了。
就比如最近新出来了一个聚美优品，是专门团购化妆品的，商业模式跟校内团购的化妆品团购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点就是校内网只面向大学生，聚美优品面向全社会。
这么多的电商平台，层出不穷的商品，无疑会增加用户的选择困难症。很多时候，网购跟线下逛街一样，并不是出于某种目的去购物，而是闲逛，逛着逛着发现了喜欢的商品，就买下来了。
琳琅满目的这么多电商网站上的商品，逛起来太费劲了。
升级版的“优选频道”的意义，就是找一个专业的选品团队，把各大电商网站上的一批精致的、物美价廉的商品汇总起来。
这样一来，用户就可以不必在不同的网站里闲逛了，来到朋友网或者今日头条旗下的“优选频道”，就一网打尽了。
就会非常方便。
“优选频道”方便了，用户就会越发的喜欢在这个频道里购物；在这里购物的多了，流量就会持续地增长；暴涨的流量会让第三方的电商平台扛不住，会更迫切地需要紫微云的服务；种种好处之下，紫微星就会更加用心地打造“优选频道”，打造出最优秀的选品团队，然后用户就更加喜欢在这里购物……
这就会形成“飞轮效应”。
除此之外，还有周不器最看重的一点，中台业务的商业模式，可以充分地发挥出快捷注册、快捷登录的优势。
第1820章 泡沫价值（上）
关于优选频道升级改版所带来的竞争效应、齿轮效应和飞轮效应，其实并不需要周不器特别交代，手下人已经给出了很全面很详细的方案。
这套模式在过去这几年，周不器已经带领紫微星玩过很多次了，甚至海外业务的紫微星国际现在也是这一理念的推崇者，其实就是生态互助、协同发展。
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可复制的公式般的商业思路。
不过，周不器这次放下了老岳父要离婚的家事，专门从魔都回首都来处理这件事，主要是源于中台的业务。
这是一个更大的具有宏观性质的商业策略。
这是周不器的一个原创性很强的思路，别说国内的互联网同行了，就算是硅谷的科技巨头们一样对这个大方向缺乏关注。
再加上稍许的先知先觉的判断，就足以让周不器提前规划、提前布局、提前下手！
不过，这是个新东西。
周不器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思路，甚至连基本的描述语言都组织不起来，想要达成一个有着完整逻辑的内部理论，还是得由专业人士来做。
回京后，周不器参加了“优选频道改组”的项目会议，并没有给出太多的意见，只是要求暂时先把搁置，不要急着上马。
然后，他找来了张一明、贺阳、郭鹏飞、季子安、王小船、聂才俊、孟厚坤这几个核心高管，以及理论专家韩乐水教授。
在小会议室里，周不器开门见山，“刚才的优选频道项目会议，还有一个中台业务的议题没有谈。在谈中台业务之前，我有新的商业思路想谈一下。”
在这些人中，孟厚坤话最多也最活跃，开玩笑地问：“创业创新吗？”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商业创新。”
孟厚坤微微一愣，他只是想着打趣一下活跃一下会议气氛，没想到周老大来真格的，“真是创新？”
周不器道：“对，原创的思路。运作好了，很可能会成为紫微星在未来几年里最赚钱的业务方向。”
张一明有些吃惊，“跟中台有关？”
周不器“嗯”了一声，“有一些关系。”
这么果断，这么坚决。
大家就都神色严肃起来，连孟厚坤都有模有样地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拿起签字笔打算做一些记录。
类似的事情，大家并不陌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周大老板过去也经常会提出一些原创性的思路，来带领紫微星发展。有的思路成功了，有的思路失败了。
可只要成功了，往往就能成为紫微星的核心竞争力。
比如校内网的产品定位和校内团购的运营思路，比如朋友网和今日头图的个性化推荐，包括移动端的产品微信，以及对云计算的规划。
周大老板不是科班出身，甚至连大学都没怎么读，不懂技术不懂商业理论，很多时候就只是有一个不完善的、不健全的模棱两可的商业思路。
这也正常，语言本来就是人类沟通中匮乏、低效、歧义很多的表达方式。
对聪明的人来说，嘴巴的表达往往跟不上大脑的反应。
周大老板也不例外，他可以有很好的思维结构，但是想要把这种思维结构很完整地成体系地表达出来，就算受过很专业的语言表达训练也很难做到。
尤其是原创性的理念和项目。
说起来经常就是忽左忽右、前后矛盾、词不达意、杂乱无章、莫名其妙、臃肿往复……很多成功的商业理念，那都是经过几年几十年的检验、总结、分析、整理才做出来的。
想要周大老板在几十分钟的一场会议里就完整地表达出来，几乎不太可能。
好在在场的聪明人很多。
周大老板不需要过多地在乎细节，只需要把大概的思路说出来，然后大家顺着这个思路进行脑补，把这个大框架构建出来就行了。
然后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来完善细节、查漏补缺。
最后由韩乐水教授整理成理念性质的思路，在公司内推广下去，一套企业级的战略思维就算形成了。
好在这一次周不器构思了好几天，思路比较清晰了，可以先给结论：“要抓住新时代的泡沫价值！”
“嗬！”
孟厚坤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口气有点大，却牢牢地把嘴巴闭上了，没去打扰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时代的泡沫价值”这7个字。
周不器语气轻松，笑着说：“具体的理论我也说不太准，不过我可以举个例子，当年的雅虎。10年前，雅虎是世界上最热门的互联网公司，市值超过1000亿美元，眼看着就要超越微软了。可很快就衰败了，和微软的差距越来越大。孟厚坤，你来说说，原因是什么？”
这不是什么难题，别说业内人了，外行也知道，孟厚坤大咧咧地说：“泡沫危机呗。”
周不器追问：“雅虎在泡沫危机中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微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可是回过头来看，微软受到的影响远比雅虎小。为什么？”
孟厚坤并不参与紫微星具体的业务管理，不过他毕竟也是紫微星的高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微软在科技领域是多元化经营，互联网业务只占一小部分。雅虎就只是一家网站，泡沫更多。”
“回答得好。”周不器点了点头，“不过，这太笼统了，不够详细。泡沫不能无中生有，而是先得有一点泡泡水，然后对着泡泡水吹泡泡，不断地吹，越吹越大。可是，吹泡泡也有上限。通常来讲，泡泡水越多，吹起来的泡泡就越大。”
张一明、郭鹏飞、王小船等人就抬起了头，看着他。这种一点也不形象甚至很不确切的比喻，真是没法记录。
主要还是以领会周大老板的精神和他的思路意图为主。
没办法，周不器就跟阿里的马老板一样，都不是工程师出身，都不够专业。很多时候他们想到了，却实在不知道该用怎么准确的术语来解释，那就只能从生活中常见的东西来做比喻。
很多时候，比喻都不够准确。
没关系，反正是内部会议，其他人明白了他主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行。更多的细节和准确描述，会由更专业的人来做。
周不器接着说：“当年的雅虎，只是一家门户网站，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网站，拥有最高的流量，也有着行业里最大的泡沫。那么，把雅虎泡沫吹起来的泡泡水是什么？鹏飞，你说呢？”
郭鹏飞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言简意赅，“页面广告。”
“对，页面广告！”周不器竖起一根大拇指，“就是1.0版本的互联网广告。不管当年雅虎的页面广告模式多么落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页面广告就是当年的雅虎的商业模式，也是惟一可以赚钱的渠道。”
“对。”
郭鹏飞附议他。
这种事情，他得牵头。
像王小船、韩乐水、梁儒波这些人，跟周大老板的接触并不多，未必能领会他的意思。所以就需要郭鹏飞、孟厚坤、季子安这样的嫡系来充当“讲解员”，帮助别人来理解。
周不器道：“那么关键点来了，当年都是什么样的客户会去雅虎上打广告？或者说，雅虎当年的页面广告客户群，主要是哪一类的群体？”
郭鹏飞主动作答，“首先排除实体商业体，十几年前的互联网虽然很热门，但争议性太大，并不被传统行业认可。通用汽车、可口可乐、耐克阿迪这些都更倾向于在电视上打广告，而不是互联网。”
周不器笑道：“没错，为了这件事，我昨晚还专门给杨志远打了电话，问了当年雅虎的事。跟我的判断是一致的。当年的雅虎，95%的页面广告都是来自其他的互联网公司。”
这话一出，张一明眼睛顿时发亮。
他的职位最高，掌握的信息最多，联系着紫微星最近的一些业务动向，他隐约猜到了周大老板的意思。
“这95%的互联网公司去雅虎上做广告，也不难理解，因为雅虎是当时最热门的网站，流量最高。在雅虎上打广告，可以给他们的网站也带去流量。不过……”周不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环顾左右，“我跟杨志远通话，因为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很多数据他都忘记了。但有一个数据他印象很深。当时有一个卖二手车的电商网站……当然，这网站很多年前就倒闭了。老杨跟我说，雅虎当时从这个二手车网站上拿到了一笔惊人的订单，总金额1000万美元。要求就是雅虎给他们带去2万个新增用户，很着急，越快越好。当时，雅虎成立了一个紧急项目组，花了两周时间完成了这笔订单，全额收到了这1000万美元的广告费。”
“嘶！”
众人深吸了一口凉气。
震惊啊！
2万个新增用户，总价值1000万美元？
也就是说，单个用户的获客成本价格高达500美元？
靠！
这也太邪乎了！
完全超出了正常的商业认知了，这已经完全把市场给扭曲了。
要知道，前段时间校内团购和苏宁易购合作中，里面有着紫微星中台部的影子，用户通过Helo、朋友网、校内网的账号快捷注册苏宁易购，就相当于为苏宁带去了一个新增用户。
每带去一个新用户，苏宁都要支付紫微星3块华夏币。
这是足足1500倍的差距！
更有甚者，雅虎的事发生在十几年前，现在都已经是2010年了。
当年的互联网市场，到底存在着多大的泡沫？
太吓人了！
第1821章 泡沫价值（中）
事出反常必有其妖，对在雅虎巅峰时期刚好在美国从事财务审计工作的聂才俊来说，基本能猜到个大概，“因为融资吧。”
周不器点了点头，“没错，融资。”
郭鹏飞愣了一下，“骗钱？”
周不器好笑道：“骗钱谈不上，其实就是一场资本游戏。当时，美国有两大二手车交易网站，用户量差距不算大，都要进行融资。互联网行业嘛，往往就是赢者通吃，这就意味着行业第一有着比行业第二指数级的优势。”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还真是够邪乎啊！
比如，在融资的时候，机构给一个注册用户的估值是1000美元，那么100万注册用户，就可以让风投机构给出10亿美元的估值。
但这里还有业内第一、业内第二、业内第三的区别。
业内第一还会有额外的加强光环，行业第三会有额外的减弱光环，行业第四基本就要哭爹喊娘地跪着求风投才行。
周不器道：“这也算是一个很经典的商业案例了，老杨跟我说的时候，就很有感触。当时，美国那两家二手车网站同时要进行融资，原本市场份额第二的那家网站就找到了雅虎，斥资1000万美元。事实上，当时这家网站账上只有1300万美元了，拿出了1000万美元要跟雅虎合作。”
张一明道：“为了搏一个机会，赌性可真大啊！这是华尔街的打法啊！”
周不器笑了笑，“是不是从华尔街过去的财务官操盘，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效果非常好，本来市场第二的二手车网站，短时间内浏览量、活跃用户数、新增用户数和注册用户数都超过了竞争对手，变成了市场第一。虽然领先的份额不高，但谈判的筹码已经到手了。”
聂才俊举手，补充道：“当时我在美国做实习生，我知道一些情况，那是一个很疯狂的时代，所有的资金都在抢着往硅谷涌，甚至连尽职调查都没有。因为尽职调查太浪费时间了，错过了机会，可能就被其他的风投机构把投资的机会抢走了。”
张一明微微一叹，“过热的市场，钱都不当钱了。”
郭鹏飞摆摆手，打断了他，“后来呢？融资结果怎样？”
周不器道：“后来，这家二手车网站赌赢了，融资拿到了1.2亿美元，竞争对手只拿到了6000万美元。乍一看，花了1000万美元只买到了2万个新增用户，太昂贵了，太不划算了，亏大了！然而，他们利用资本市场的杠杆放大机制，让这家公司从资本市场多拿了几千万美元的风投资金。这单交易，雅虎入账了1000万美元，看似赚了很多。对方却入账了1.2亿美元，赚得更多。”
聂才俊点了点头，没觉得奇怪，“通过金融的数字游戏赚钱，才是最快的赚钱方式。互联网相比于传统行业，是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倾轧。可是，跟华尔街相比，互联网反而算实体经济了。”
周不器手底下就有两大私募基金，也在玩这种资本的数字游戏，所以他很了解，道：“对，这个案子足以说明当时互联网市场的疯狂，在资本的热捧之下，创造出了巨大的互联网泡沫价值，而雅虎就是泡沫价值中最关键的泡泡水。”
郭鹏飞隐约感受到了，茅塞顿开地说：“雅虎的泡泡水，就是核心价值啊，这就是当时雅虎成了全球第一大互联网公司的主要原因。”
“没错！”
周不器觉得他跟上了自己的思路。
孟厚坤却没太听明白，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郭鹏飞道：“互联网公司要找风投，无外乎就那么几个评判要素，一个是创业方向，一个是团队，一个是产品上线后的市场表现。创业方向其实好办，硅谷从来就不缺乏创意……”
说到这里，聂才俊举手，获准后在中间插了一句话，“当时的互联网行业还不够成熟，很多风投机构也都看不懂互联网，完全就是凑热闹。很多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创业项目，当时都能拿到融资。我记得当时就有天空互联网的构想，投了上百亿美元然后搞砸了。”
郭鹏飞笑着说：“那就更容易了，行业不成熟，随便一个创业项目都能拿到融资。因为资本热捧，尽职调查不够详细，团队审核这一关也没有。那么只剩下一个了，就是产品的市场表现。只要市场表现好，小项目就可以很容易地变成大项目，拿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融资。”
周不器很满意，觉得这小子很机灵，“对，就是这个思路。新产品上线，怎么才能获得最好的市场效果？最简单粗暴的打法，就是做广告。而当时的雅虎作为全球最大的网站，最受热捧的流量中心，当然就成了整个互联网行业中最闪亮的那颗明珠。”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简单来说，其他的互联网公司想要吹泡泡，把泡沫做大，把市值推高，就需要从雅虎这里借泡泡水。这种核心地位，让雅虎的市值超过了1000亿美元。”
聂才俊道：“对，应该是这样的逻辑。别的创业项目或者互联网公司为了吹泡泡，就需要去雅虎上做广告。泡沫吹起来之后，拿到了融资，才有可能把产品做得更大，从而实现真正的自我商业模式。”
“嗯？”孟厚坤反应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靠！这不是庞氏吗？传销结构啊！！”
产品A在雅虎上打广告，获得用户，拿到融资，发展自家的产品。几轮融资过后，就要发展自己的商业模式了。
对互联网来说，最主要的商业模式就是卖广告，跟雅虎一样。
广告卖给谁？
卖给互联网公司的产品B。
产品B没那么多钱直接在雅虎上打广告，就去A上打广告，然后获得了流量和用户。等产品B发展起来后，也就不能靠着融资过日子了，要想着自己赚钱，赚钱模式还是卖广告。
把广告卖给了产品C。
产品C发展起来之后，把广告卖给产品D，产品D又把广告卖给了产品E……以此类推，这就是妥妥的金字塔结构。
大概逻辑就是雅虎在最顶层，雅虎从下线A中收钱，A又从下线B中收钱，B从下线C中收钱，C从下线D中收钱，D从E中收钱……
整个产业就是不断地向下索取，一级一级地向下寻找接盘侠。
一旦行业热潮遇冷，最后的接盘侠没有了，整个金字塔就会从最底层开始，层层崩溃。
D没法从E中收钱了，D就死了；D死了，C就收不上来钱了，就会遇到现金流危机，就也可能倒闭；C倒闭了，B也危险；B危险了，A也很惨；A很惨了，雅虎也必然会遭遇市值上的大跳水。
整个行业的大萧条就来临了。
泡沫危机之下，全球几万家互联网公司因此倒闭，越是底层死得越惨。
2000年的泡沫危机，跟2008年的次贷危机本质上其实都是一回事——接盘侠没了。
而这种金融游戏下的金字塔结构，一旦最后找不到接盘侠了，就会逐级向上地遭遇塌方事故，导致整个行业彻底崩溃。
孟厚坤说这是庞氏骗局，这话有点夸张，但他说这是传销结构，这是对的。
传销到底是否违法，本来就众说纷纭。
因为现代的经济结构本来就是传销结构，各行各业都差不多。苹果体系，就是以苹果为金字塔尖，苹果的那些合作伙伴和供应链体系，就是金字塔的中下层。苹果如此，迪士尼、可口可乐、耐克、海尔也都差不多。
这种结构很危险，所以要大力地反垄断。
比如在矿泉水行业，应该出现10座金字塔，一旦其中的1座金字塔倒塌了，那么这座金字塔的各个中下层级，至少还可以投靠到其他9做金字塔里，不至于大规模的行业塌方。
要是高度垄断了，只有一座金字塔了，这就很麻烦，会对经济稳定造成巨大的隐患。
互联网太强大了，汇聚了太多的人才，不仅是国内还是国外，互联网巨头其实都在朝着单独的金字塔的方向去发展。
这就非常麻烦，会存在着系统性风险。
国企垄断其实也还好，真要是出现危机了，因为是国企，国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拯救，就不至于让金字塔倒塌。
可互联网巨头就不一样了，这玩意体量太大，动辄几千亿美元的规模，举国之力救起来都费劲。而且互联网公司里有大量的外国资本，哪有花着国家财政、纳税人的钱去拯救外资的道理？
所以从社会稳定性的角度来说，适当地去杠杆很有必要。
所谓的去杠杆，就是把泡泡吹散掉，长痛不如短痛。一旦金字塔塌方，未来就有可能会祸患无穷。
就像某地产公司，负债2万亿的时候把泡泡戳掉，很痛苦，但至少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要是放任他们不断地吹泡泡，不断地制造假象，等将来负债10万亿、50万亿的时候自行崩溃，搞不好就是美国的泡沫危机、次贷危机级别的金融危机了，全民奋斗几十年的财富可能都会一夜清空。
不过，这个话题太大，周不器不打算在眼下这个时候展开讨论，只是给出了一个论断：“对，就是金字塔的传销结构。资本在给钱，在不断地向这个行业输血，就会助长行业的泡泡越来越大。只要不是最后的接盘侠，泡泡也有价值意义。而泡沫价值的最大化，就是要站在金字塔的塔尖。”
第1822章 泡沫价值（下）
几个月前，甄妤师姐就曾有过“世界皆庞氏”的感慨。
现在，孟厚坤又发出了类似的声音。
这其实是有道理的。
把雅虎当年的生意模式深度地剖析起来，其实就是一套庞氏模式，是金字塔的传销结构。
韩乐水教授对此作出了阐述，说道：“传销的结构是很好的商业机构，换一种说法，可以叫做病毒式营销。咱们现在做微信，靠着用户的手机通讯录来推广，一个用户拉来10个通讯录好友，10个通讯录好友又拉来了他们的100个好友，以此类推下去，其实就是传销结构。”
郭鹏飞现在是微信事业群的总裁，他深有感触，“对，相比于简单粗暴地打广告拉新用户的营销手段，这种病毒式推广的传销结构是最快捷、最高效、最省钱的方式。”
周不器道：“只有最伟大的公司，才能最好地利用好这种传销结构来做业务，更多的公司在业务推广的时候，还是选择以打广告为主。”
韩乐水教授举了一个微信的例子，其实还有更典型的例子，就是拼多多。
“砍一刀”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就是传销结构。
当一个人发起了“砍一刀”活动时，他就是这个金字塔结构中的最顶层了，然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下线帮他砍价，就会拉来越来越多的活跃用户。
“砍一刀”不是骗人的戏码，砍成功了真的会给钱。
但是，怎么才能砍成功？
这需要模型的计算才行。
要有一个底线，就是用户发起的“砍一刀”活动所带来的新用户和活跃用户的增长，要远大于拼多多靠着在外面做广告带来类似增长的投入才行。
也许是5倍，也许是10倍，有一个固定标准。
只要达标了，就会砍价成功。
这跟参与砍价的人数无关。
比如，有的人拉来了1000个人，砍价失败，觉得是在骗人；有的人拉来了20个人，砍价就成功了，就会觉得很侥幸。
看起来不公平，可这背后是冷冰冰的数据模型和计算机算法，怎么可能会不公平？
拉来1000个人砍价失败，因为这1000人都是正常意义上的拼多多的活跃用户。不管有没有“砍一刀”，他们都是活跃用户。拉来了这1000个人，对拼多多来说没有产生任何的推广价值。
拉来20人砍价成功了，很有可能是这20人里很多都是新用户，或者是已经放弃这款产品的老用户又被拉回来了。20个人虽然少，却为拼多多带来了真正的推广价值，那就有理由支付一笔报酬了，就会砍价成功。
这种最顶级的传销结构的商业模式，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公司就能玩，一定得有天才般的创意和灵感才行。
张一明道：“互联网发展了20多年，最主流的营销模式从来就没有变过，还是以打广告为主。”
周不器认同道：“对，不管是病毒式推广、传销式推广，还是现在国内风起云涌的团购补贴模式，这其实都不是主流。最主流的还是打广告。一家互联网创业公司，拿融资、打广告、吸收用户，然后继续融资拿钱，接着打广告、增用户、做数据，然后接着再融资。”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基本上都明白周大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郭鹏飞深吸了一口气，“所以紫微星要追求泡沫价值，就是要为那些源源不断的互联网创业公司提供广告位，以这个群体为主要的客户目标。”
周不器道：“这就错了，打广告是方式。对这些创业公司来说，核心目的是获客。对雅虎这种传统的门户网来说，想帮助客户增加注册用户，打广告几乎是唯一的方式。但是紫微星不同，时代已经变了，我们有更多更直接的方法实现这一目的！”
“优选频道！”
郭鹏飞脱口而出，恍然大悟。
过去几年，紫微星和阿里的合作很愉快，“淘宝优选频道”为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紫微星这边赚了很多佣金，今年预期的佣金规模会超过5亿元。
实际上，阿里也不亏。
因为朋友网、今日头条的用户如果想在淘宝优选频道中购物，首先就要快捷注册、登录淘宝网，然后再成为支付宝的用户，最终才能完成交易。
这个过程中，紫微星为阿里带来大量的新增用户。
而阿里却没有花一分钱。
这5个亿的佣金，可不是从阿里的腰包里掏出来的，是从淘宝的商家口袋里掏出来的。是淘宝商家许诺给“阿里妈妈”的佣金，然后阿里妈妈把这部分佣金的95%转给了紫微星，自己留下5%作为运营经费。
阿里是超级巨头，已经在为更远大的使命奋斗，已经不怎么追求泡沫了。可是对更多的创业公司、小公司来说，还在努力地寻求启动新一轮的融资，在努力地想把泡泡吹大，从而获得更高的估值，这意义就更大了。
改版后的“优选频道”，会向全国所有的电商平台开放。
比如唯品会。
“优选频道”选择了唯品会的一款商品，用户想要购买这款商品，首先就要快捷登录唯品会这家网站。
这就相当于紫微星为唯品会带去了一个新增用户。
这可比打广告厉害多了。
正常人对广告都有排斥心理，都会避之不及。可是“优选频道”这种模式就不一样了，是占便宜，用户在物美价廉的商品的吸引下，转化率就会极大地提升。
唯品会通过紫微星的帮助，用户规模增加了100万、500万，就可以有更高的市场估值了，就可以在资本市场中拿到更多的融资了。
那么，在这一笔交易中，唯品会应该给紫微星多少钱？
如果像淘宝客的只有10%或者20%的交易额佣金可就不够看了。紫微星这是在帮助唯品会吹泡泡，唯品会必然要拿出一部分的泡沫价值作为报酬。
周不器道：“对，优选频道。校内团购和苏宁易购的合作中，每帮助苏宁转化一个新用户，中台这边才收3块钱，太少了。3块钱的定价只关注了泡泡水的价值，却忽略了泡沫价值。要对业务重新设计。”
张一明若有所思地说：“现在国内最热门的风口就是团购，出现了上千家团购网站，有几百家投资机构进场。现在的互联网形势，感觉跟10年前也差不多了，泡沫又起来了。”
周不器道：“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了。错过了PC互联网时代的风投机构们，都不想错过这个时代。”
贺阳很慎重地说：“过于追求泡沫价值，会不会导致紫微星的体系太飘了？一旦泡沫破裂……”
聂才俊不以为意，解释道：“当年泡沫危机爆发后，雅虎遭遇了重创，可雅虎依旧是世界上最大的互联网公司。”
周不器很认同，缓缓地说：“对，雅虎的衰落不是因为受到了泡沫危机的致命打击。恰恰相反，泡沫危机的出现，让一大批的泡沫互联网公司倒闭了，雅虎反而用了垄断市场的机会。雅虎有泡沫不假，但雅虎更有流量、有页面广告，有核心价值存在。”
张一明补充道：“泡沫危机的爆发，也让雅虎有了巨大的市场优势。只不过雅虎做出了太多的错误决策，错过了谷歌、错过了Facebook，这才是雅虎衰落的根本原因。”
周不器接着说：“不过贺老板说得也对，不能过分地追求泡沫价值，脚踏实地的生意才能走得更长远、更稳健。可现在的互联网市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泡沫价值的存在，就算是谷歌也只是在老老实实地追求广告价值，而不是泡沫价值。这就造成了一块巨大的蛋糕浪费。”
张一明已经基本跟上了他的思路，“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到来，全球热钱都在疯狂地朝着这个领域涌入，生怕错过了这个时代。这就必然会导致行业的泡泡越吹越大。”
周不器点了点头，“互联网创业公司太多了。真正扎根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那些融到钱之后却死掉的互联网公司，钱都花在哪了？”
张一明道：“一部分是工资，还有更大的一部分，就是市场的推广。”
周不器道：“对紫微星来说，帮助别的互联网公司做市场推广，将会是未来几年这个行业最大的一块蛋糕！”
张一明深以为然地说：“在小蛋糕中分到100%的份额，可能还不如在大蛋糕中抢到10%的份额。在这方面，紫微星一定要展现自身的雄心壮志。”
周不器高屋建瓴地总结道：“行业的泡沫不可避免，紫微星与其被动地受到泡沫影响，还不如主动地去抓住泡沫价值。企业是时代的产物。风向左吹，企业就向左摆；风向右吹，企业就向右摆。企业想要活得最好，就一定要跟时代同呼吸。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迎接。谁能顺应时代，谁才能春风得意。在一个注定泡沫爆发的时代，紫微星要大胆地做出判断，张开双臂、拥抱泡沫！”
第1823章 不是传销也不是直销
周不器说了一大通，其实就是一个要点。接下来一些年里，将迎来一个移动互联网的时代，全球将会有大量的资本涌入。
这么多钱进来之后，都去哪了？
绝大部分都用在了推广上。
这其实跟十年前的PC互联网大潮没什么区别，当年的雅虎，在火箭式增长的网络广告的驱动下，雅虎的市值在最高时曾经达到1280亿美元。而这些网络广告的买家，其实主要就是处于科技泡沫中的互联网公司。
移动互联网其实可以更加地简单明确，就是App的装机量。
大部分的创业公司，其实都是在依靠着风投机构在支撑，从风投那里拿钱，然后砸广告做推广……一旦科技股的投资降温，那些没有经过证明的科技公司，将再无法获得风险投资。这就必然会导致该类型的广告收入锐减。
就会造成头部企业的股价崩盘。
就像贺阳说的，这当然是一个很飘很不稳健的商业模式……但是，这里蕴含着巨大的财富！纵有千般不妥，有一点周不器可以确认，全球互联网将会迎来十多年的膨胀发展期，这是一个超级大蛋糕，不要白不要。
先拿了再说！
泡沫真的碎了，那也是现金为王。
泡沫危机爆发后，雅虎依旧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公司，甚至和其他互联网公司的差距进一步拉大了，优势越发明显了。
眼下先把这块最大的肥肉拿到再说！
不过，该有的预防还是应该有的。
紫微星想要屹立不倒，市值的构成里就一定不能只是泡沫，一定要有着强大的非泡沫的基本盘才行。
这个会议，持续了不到1个小时。
周不器就给大家散会了。
让大家回去顺着这个思路好好想想，查漏补缺、给出一些完善性的建议和想法，明天下午，接着开会。
首都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差了，早晚出行，雾霾之下简直什么都看不清。
办公室里还好，都有空气净化器，一旦外出就很糟心，相比较之下，还不如去魔都处理老岳父的情感纠纷更顺心。
这天晚上，周不器把妹妹从学校里叫了出来，带她吃饭。打算让她请假，过几天带她去魔都过冬，把迪丽热雅也带着。
“热雅，越来越漂亮了哦！”
“哪有。”
迪丽热雅在周大金主面前一直有些放不开。
周不器笑呵呵地问：“一会儿跟我回家？方便吗？”
迪丽热雅抿抿嘴，轻声说：“方便。”
周楠眨巴着眼睛，想到了什么，“哥，我听说比尔·盖茨可风流了，在外面胡搞，真的假的？”
周不器很平静，“男人哪有不风流的？”
“真的呀！”
“差不多吧，我也没太关注过，反正就是听说他的那几个女秘书，还跟一些漂亮女员工都有关系。”
“唉！”
周楠叹了口气。
周不器好笑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周楠很头疼地说：“我班同学呀，我跟他们辩论。我这不公开身份了嘛，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是你妹妹，有几个笨蛋就过来问我，说你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小三小四什么的。我跟他们据理力争，他们不信呀，还说世界首富都那么风流，国内首富也好不到哪去。”
“污蔑！”
“是呀，现在的社会风气太不好了，就爱仇富造谣。而且，骗子也越来越多了，前段时间……9月份吧，有一个初中生冒充经纪人过来骗财骗色，还找到热雅了呢。”
“啊？”周不器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周楠快速地说：“就有一个坏蛋，说他是什么影视公司的经纪人，过来找演员，还推荐了‘虞姬’试镜。”
“试镜？”
“对，陆传导演要拍一部电影，里面有一个角色是‘虞姬’，邀请了很多女孩子去试镜呢，热雅也去了。”
“怎么样？选上了吗？”
“没有。”迪丽热雅轻轻摇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就是个小角色，我觉得这次的公开选角就是为了电影炒作的一个噱头。”
周不器夸奖道：“心态挺好。”
周楠娇声道：“哥，我跟你说正事呢！热雅差点都被骗了！”
周不器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哦，你说啊，我听着呢。”
周楠道：“这个选角活动是公开的，但我们都是学生呀，信息闭塞，不太了解情况。而且学校里也不鼓励在校学生出去参与这种活动。当时，那个骗子就来学校发传单，说他是剧组的，能介绍女孩子去试镜。热雅接到了传单，就报名了，然后就真去了。”
周不器听明白了，“其实这个人跟陆传的剧组没有丝毫关系？”
“对，毫无关系。”周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人家那都是公开的，只要女孩子提供一份个人简历筛选过后，就可以去参加试镜了，谁都可以。可那骗子这么一折腾，就好像是他居中策划似的。我们学校好像有4个女孩儿参加试镜了，就包括热雅。其中就有人上当了。”
周不器问：“怎么上当了？”
迪丽热雅就是当事人，所以她更知情，小声说：“那个人说交5万块钱，就可以确保拿到‘虞姬’的角色。我没理她。有一个女孩儿……学校里的一个学姐，她就上当了，交了钱，还跟他出去开了房。结果什么都没拿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骗子，报警后就被抓了。发现他初中都没读完，都骗过好几个女大学生了。”
周不器心如止水。
这骗子不怎么高明。
那个大二女生能上当受骗，说明她的成长经历很简单，阅历不够，家庭背景普通。可她一个大二女生竟然能轻松地拿出5万块钱，还跟人开房了，看样子也是在社会上吃得开的。毕竟这是著名的艺术学校，多少有钱的油腻男都如狼似虎地盯着呢。
周不器道：“所以啊，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社会上，女孩子都要会保护自己。社会上的渣男太多了，坏人太多了，对陌生人一定要警惕。尤其是工作上的事，一定要经公司协调，别自己瞎折腾。”
周楠笑嘻嘻地说：“哥，你别批评热雅，其实是我带她去的。”
“你还敢说？”
周不器瞪了她一眼。
周楠挤了挤眼睛，“竞争‘虞姬’这个角色的人可多了，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都可漂亮了，基本都是在校的艺术生。”
“你以为你哥是那么随便的人？”周不器一挥手，哼了一声，“快吃饭吧！”
周大老板现在知名度太高了，可不能随便见一些不了解底细的陌生人，尤其是漂亮小姑娘，容易引起绯闻。
还是老老实实的低调点，晚上带着热雅，又约上了杨蜜一起回家就行了。
第二天下午，接着开会。
张一明、贺阳、郭鹏飞、季子安、王小船、聂才俊等人都根据他昨天给出的商业思路，做出了比较详细的方案。
贺阳给出了一个稳妥的建议。
他认为，紫微星平台上的广告要尽量地多元化，要为社会创造真实价值，这样才能顶住泡沫破裂的冲击。
什么是真实价值？
其实就是落到用户头上的真实消费。
比如为游戏打广告，玩家真的会在游戏中消费，就有价值；比如给淘宝、当当这种电商网站打广告，用户在这些平台上真的可以买到商品，就存在着社会价值；比如给王老吉、耐克、比亚迪这些公司打广告，消费者真的会去买他们的产品，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社会价值。
这就是有意义的。
只要紫微星的媒体属性还在，流量还有，这类的广告就不会消失，不会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裂而影响紫微星的业务结构。
贺阳道：“关于传销，有的国家合法，有的国家违法。我认为我们国家制定的相关法律是最完善的。把传销结构分为传销和直销两种模式。传销，就是指产品没有真正地落到用户手中，而是不停地向每一级的下线去推广；直销，看起来跟传销一模一样，可产品最终会完成销售，会由消费者买单。比如安利的毛巾、化妆品，看起来很像传销，可商品会由消费者买单，这就不是传销，而是直销。传销的模式早晚有一天会暴雷，就像泡沫早晚有一天要碎裂，还是直销的模式更稳妥。”
郭鹏飞是实实在在的激进派，就很无语，“贺老板，你别一棍子打死，咱们做的这一套不是传销。”
贺阳并没退让，说道：“追求泡沫价值，广告产品只会不断地在一级级的下线中摊派，落不到消费者头上，这就是传销。”
在这个领域，贺阳的话语权很重。
连周不器都不好反驳他。
不过，还有个更厉害的，那就是韩乐水教授，他是理论领域的大佬，一言以决，“老贺，你多虑了。泡沫价值不是直销，也不是传销。这是基于互联网的完全不同于传销和直销的新思路。这不仅不违法，而且蕴含着巨大的商业价值。”
“嗯？”
贺阳眉梢一挑。
韩乐水道：“传销和直销的区别，关键看是谁在买单。由一层层的下线在买单，这就是传销；由消费者来买单，这就是直销。追求行业的泡沫价值，这当然不是直销模式，因为消费者没有买单。但也不是传销模式，因为买单的也不是逐级的下线。这些下线哪有钱啊？他们连贷款都申请不到。买单的不是消费者，不是银行，而是涌入行业里的资本热钱！这种钱，不赚白不赚！”
“说的好！”
周不器忍不住跟韩教授鼓掌。
对！
就是这个意思！
第1824章 高级战略推广业务
对传统的商业模式来说，正常的逻辑是从消费者那里赚钱，或者是压供应商的货款，或者是去银行那里贷款……然后，拿着这笔钱去打广告扩大市场，吸引更多的消费者，从而赚更多的钱。
表面上来看，传统企业可以从银行或者供应商那里“骗钱”。
比如，从银行借来的钱不还了，给供应商的货款不给了。
实际上很难做到。
想用银行贷款，得有抵押物；从压供应商货款，得有强大的商誉保证。
所以对传统行业来说，想赚钱，归根结底还是得靠最终的消费者，依靠着消费者的消费。
互联网不太一样。
这也是很多老一辈企业家们看不懂互联网，以至于国内早期的互联网公司都要靠着外国资金来投资的原因。
互联网这玩意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押物和商誉的保证。
互联网创业做出一款产品的时候，不可能有消费者。只能是免费地给用户们使用，然后不断地烧钱去做产品、做研发、做市场、做运营。
未来怎样？
不知道。
反正当下得烧钱，烧很大一笔钱把这款看不到任何未来的互联网产品做起来。
钱从哪来？
贷款是不可能的。
别说创业公司了，紫微星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了，都不可能从国内的银行里贷到款。紫微星在国内的贷款，依靠的都不是互联网业务，而是地产。比如首都总部、鹏城总部、魔都总部，以及分部在全国的数据中心，靠着这些实体资产抵押才能贷款。
对初创公司来说，消费者不给钱，贷款也没有，怎么办？
那就只能靠着风险投资人了。
尤其是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叫“天使投资人”。这个称呼的来历，就是因为有那么一批人，像是天使一般地降临人间，在互联网创业团队最棘手最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站了出来，看不到任何赚钱的可能，却勇于为梦想买单。
不过，互联网发展了这么多年，这一整套的产业模式日渐成熟，“天使”的属性就不那么强了。因为大家都吃透了，都在赌未来去博取超级收益。
然后，越来越多的大资本涌入进来。
也就是说，在互联网公司的创业阶段，买单的不是银行，不是供应商，不是消费者，不是创业团队……而是大资本！是风投机构！
从消费者身上追求泡沫价值，这有点不道德。从资本身上赚这笔大钱，那就顺理成章了，不赚白不赚！
互联网创业成功的概率极低，万众挑一。
对于那些失败的创业项目，基本都要靠着资本机构来买单。这些机构砸进来的钱，注定是失败的，注定会浪费。
浪费可耻啊！
还不如由紫微星来尽可能多地把这笔钱争取过来。
韩乐水教授这么一分析，思路就更加明确了。
周不器对此总结道：“对，咱们追求的泡沫价值，是源自即将迎来的互联网行业的资本热潮。不过贺老板说得也对，泡沫价值太飘了，一旦资本热潮降温，这个业务就会陷入困难。所以紫微星要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努力去追逐泡沫价值，可以赚大钱，能赚一笔是一笔。一方面，脚踏实地做一些面向消费者的业务，来稳住基本盘。”
贺阳点了点头，就不说话了。
然后，就轮到郭鹏飞了，他比较激进，淡淡地道：“追求泡沫价值，不是说紫微星要创造泡沫，而是要帮助别的创业公司创造泡沫。”
孟厚坤好笑道：“做好事？”
郭鹏飞道：“对，就是做好事。帮助创业公司创造泡沫，他们就可以从风投机构那里拿到更多的资金。紫微星要变成帮助别人创造泡沫的平台，做平台型的生意，就像收税一样地赚佣金。”
张一明对此做了准确的阐述，“是一个基于紫微星所有的推广渠道的虚拟项目。”
“对！”郭鹏飞一拍大腿，“看来咱俩想一起去了！”
这个讨论，其实主要就是卖流量的生意。
除了像云计算、工程院等几个部门，紫微星的主要核心业务，其实就是流量生意。紫微星做出最好的免费产品，吸引来最多的用户。
用户多了，流量就会增加。
然后，依靠着这些流量，来帮助第三方的客户做推广。
所谓的泡沫价值……就是当资本的热钱涌进来之后，互联网的创业项目很容易拿到远超于实际意义上的资金。
怎么样拿到最多的资金？
最直观的判断就是这个创业项目有一个很漂亮的数据。
郭鹏飞说的这个项目，要帮助其他的创业公司创造漂亮的数据，日活量、注册用户量、浏览量等等，通过数据创造泡沫。
帮别的创业公司吹泡泡，泡泡吹起来了，创业公司就可以融到更多的钱了。理所当然地，该创业公司要支付给紫微星一笔远超实际广告价值附带着泡沫价值的费用才行。
紫微星就是互联网公司，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走在创业的路上没有停止。现在紫微星内部最大的创业项目，就是移动端被寄予厚望的微信。
所以这伙人分析起同行的需求来，往往就可以更加地尖锐、直接、准确。
张一明和郭鹏飞有着比较相似的思路，他讲话语速一向比较慢，“互联网创业公司经常会遇到一些很紧急的关键时刻，比如抢赛道，一款新产品要尽快地占领用户的心智；比如融资，估值的计算具有杠杆效应；比如竞争，赢者通吃的规律会极大地激化行业第一、行业第二和行业第三之间的竞争。这些都跟数据有关。”
贺阳也认可了这个说法，道：“对，越是关键的时刻，就越是不惜代价。很多企业为了资金周转，民间借贷的利率都达到了40%，是高利贷中的高利贷。”
张一明笑着说：“对，就是沿着这个思路。我们在做业务的时候，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日常情况，一种是紧急情况。日常情况可以追求的泡沫价值比较有限。紧急情况的时候，才会有最大的效益。”
周不器认可这个说法，“对，就像雅虎那个奇怪订单一样，1000万美元做2万的新增用户，这就是融资前夕的紧急情况，还有对手的激烈竞争。所以对方会不惜代价地斥巨资来达到目的。”
张一明道：“对，所以市场部里要成立一个新的高级战略业务部，专门处理一些紧急情况的大单。比如聚美优品我听说要启动融资了，一个漂亮的数据对他们就很重要。如果这时候，聚美优品跟我们达成合作，由这个高级战略业务部为其设计一个全套的推广方案，利用紫微星旗下的朋友网、今日头条、微博、Helo、校内网、微点安全卫士、美图秀秀、微点笔记等产品，所有的资源一起上，一起力推……最保守的估计，3天的时间内就可以让他们的注册用户数增加1000万。”
郭鹏飞很支持，“有道理！”
张一明接着说：“现在的中台业务，快捷注册的收费是3块钱。这个方案太单调了，我已经要求他们做出了修改，要有递进性。不管定价多少，日常情况一个新增用户，我们如果赚5块钱的话，由这个高级业务部全程打造的专属营销策略，价格一定会更高，可能是10块钱、20块钱。”
贺阳分管着市场部，谈到这个他就太了解了，“这件事，咱们很擅长！”
所谓的这个高级战略业务部的业务，紫微星内部真是经常做啊。
比如紫微星推出了一款新产品叫微点音乐。
市场上其实已经有酷狗、酷我、QQ音乐、天天动听、虾米音乐、百度音乐等一批优秀的音乐类产品了。
微点音乐的入场已经很晚了。
乍一看，貌似没机会。
但是，紫微星是国内流量最高的互联网公司，拥有着最高的曝光度。强推微点音乐的时候，紫微星内部就会来一个高层会议，然后几大业务就集体出动，朋友网、微点搜索、今日头条、校内网、微博、Helo的金币任务、微点安全卫士的软件业务推荐等等。
全线出动！
2-3天的猛烈冲击，然后8-10天的缓和期，然后再来2-3天的猛烈冲击，再是8-10天的平静期，接下来又是2-3天的猛火期。
一个月下来，微点音乐的用户量就已经超过1亿了。
目前，微点音乐的用户规模已经达到了1.7亿，仅次于QQ音乐和酷狗音乐，排名国内第三。
这就是流量的意义。
甚至可以这么说，以紫微星现在的实力，如果自家做出来了一款产品，就不存在产品很好却没有市场的可能。
只要产品好，紫微星自家的渠道就一定能把这款产品推出来。
类似的业务，紫微星过去几年已经很成熟了。
张一明提出的这个在市场部内部架构中的高级战略业务部，其实一点都不新，就是把过去这些年紫微星很熟悉的那一套产品的推广方案公开出售！
谁有钱，谁就可以来买。
当然，价格会非常高，会充满了泡沫。
第1825章 第一个客户
因为雾霾太严重，本来说当晚就要去魔都呢，航班被取消了。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是不行，一直到了中午，才终于起飞。
在飞机上，恰好接到了苏宁的张老板的电话。
“张总，你好啊？”
周不器笑呵呵的，语气轻松又随意。
张大老板则有几分尴尬，稍显沉默，才叹了口气，“周总，是我误会你了。”
“哦？”周不器假装没意会，“这叫什么话？”
张老板很诚恳地说：“我没想到IBM在这个领域技术会这么差，这次是我的误判。想到前段时间紫微星表现出来的诚意和劝解，我这边却……唉，真是闹了大笑话。周总，这次我要感谢你，也要向伱道歉。”
“客气了。”
周不器并没有拿谱。
苏宁跟校内网合作的时候，一共支付了2500万的坑位费和4000万的违约金，总计6500万元。现在钱都到账了，也就不跟他们太多计较了。
犯错误没关系，只要及时醒悟、及时改正，然后拿出真金白银地来道歉，再投入紫微星的正确怀抱中来就行了。
张老板语重心长地说：“这几天，我们的高管一直在开会，反复讨论了这次和IBM合作所犯下的轻率、冒进、盲目、信息闭塞的错误。还好这次跟校内网的合作，把IBM的老底给揭穿了。如果没有这次合作，说不定苏宁易购还要被IBM捆绑很多年，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更大的损失。”
周不器笑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张老板道：“不过，苏宁易购的核心战略不会改变，还是以市场为主。技术层面，就要紫微星的工程院来帮忙了。”
周不器保证道：“没问题！由紫微星的团队来接手，技术的问题就可以完全解决。在未来5年的合同期内，紫微星也会尽量地帮苏宁易购培养出一支能打的技术团队出来。”
“谢谢！谢谢！”张大老板很有感触，既后悔又无奈，感慨着说，“关键时刻，还是咱们自己人更靠得住。美国人就在背后搞些阴谋诡计想着坑人呢，在电商的外包案子里，苏宁易购在采购IBM的系统、软件、硬件等领域，一共花掉了2亿美元。”
的确是很坑。
程秉皓带人专门去了一趟苏宁易购，然后给周不器发来了一封详细的汇报邮件。
苏宁去年和IBM签下的战略合作协议也是5年期。
然后，IBM就一点都不客气。
比如IBM的软件。
很多软件对电子商务的应用意义其实不大，国内的数字化办公和美国那一套并不一样。可是IBM不管这一套，直接就让苏宁出钱买。
而且一买就是5年期，几百上千套。
光是这种正版软件的采购，就花了1500万美元。
这简直是疯了！
国内的互联网公司，有一家算一家，谁能百分之百地都使用正版软件？一定是正版和盗版混用。别说软件了，连操作系统、数据库、office套件都是能混就混。
比如需求量是1000套，那么就买300-400套正版，在最关键的岗位使用。剩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岗位，直接上盗版软件就行了。
美国的很多正版软件都非常贵，尤其是这种B端的业务软件，经常就是一套上千美元，这谁能买得起？
苏宁易购财大气粗，而且是转型做电商，完全不懂互联网的模式，再加上被IBM完全捆绑了……就只能听之任之，高价买了一大堆东西。
IBM的那些架构、系统、软件、数据库什么的虽然都买了，但是都没用。紫微星工程院的团队接手后，会把这些产品全部扔掉。
比如协同办公软件，IBM使用的是旗下的大名鼎鼎的Lotus_Notes，这曾经是全球最好的线上协同办公软件。苏宁易购买了1000套升级定制版，为期5年，总共花了350万美元。
紫微星的外包团队肯定不会用这玩意，会在苏宁易购里推行自家的微书。
不过，硬件产品还是很好的。
IBM的服务器是全世界最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2亿美元的投入里，1.6亿美元都用来买服务器了，紫微星接手后还可以继续使用这部分的服务器。
程秉皓对此还很高兴。
现在的互联网行业都流行使用低端服务器了，通过系统的容错机制来保持运行的稳定。高端服务器本身就会更稳定、更流畅，这就会让他派出去的外包团队工作起来就更容易了。
就像马斯克的火箭一样，传统的火箭都造价昂贵，很高端。他采用互联网思路，搞一堆低端材料通过系统的容错机制来保持稳定，就可以大大地降低成本了。可如果有高端材料，那当然是更好。
周不器高度评价了IBM的服务器质量。
张老板却兴趣不大，他不懂技术，他更关注的是市场，他为苏宁易购的战略设计其实就是市场的销售路线，“周总，苏宁易购和校内网的合作不太成功，但那是由IBM造成的。你们的技术团队接手易购后，双方的合作……”
周不器对此早就做出了准备，打断了他，“这恐怕不行了，校内网已经对外发出了正式的声明，不会再提供第三方平台的商品链接。”
“不能改了吗？”
“不能。”
“周总……”
张大老板很失望，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校内网在大学生群体中的强大号召力。如果苏宁易购能够长期和校内网合作，想不起飞都难。
周不器笑道：“校内团购的合作真的不行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大学生这次都愤怒了，校内网也不能跟他们顶着来。不过，紫微星可以和苏宁易购在这个层面采取一种新的合作方式。”
“哦？”
张老板听他态度亲和，感觉又重燃了希望。
周不器道：“除了校内团购之外，紫微星还有一个网购业务，叫‘淘宝优选频道’，我们会对这个业务升级改版，变成‘优选频道’。也就是说，以后不仅淘宝的商品可以入选，其他任何电商平台的商品都有机会入选。”
张老板根本没听说过，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会跟校内网的效果一样？”
周不器淡淡地道：“‘淘宝优选频道’今年的成交额会达到40亿。与此同时，我们正在计划启动一个高级战略推广业务的项目。”
张老板很感兴趣，“这是做什么的？”
周不器笑道：“就是紫微星会拿出旗下所有的资源，帮助合作伙伴做市场推广，不管是浏览量、注册用户数和活跃用户数，都会有显著的提升。苏宁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进行咨询、合作，成为这个新业务的第一个客户。”
张老板对此比较谨慎，“易购也可以？”
周不器道：“谁都可以，竞争归竞争，合作归合作。紫微星一向推崇的就是公平公正、公开透明。不会像很多公司那样，因为存在竞争关系，就封杀竞争对手的所有推广业务。”
“好！”
张大老板深吸了一口气。
他此前还挺担心呢。
京东的背后，就是紫微星。京东这些年发展得这么好，就是因为过去这几年京东和校内网有着比较深的合作关系。
紫微星如果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会因为京东的关系就来打压苏宁易购，那真的会是一家很有格局、有胸襟的公司了。
……
首都的雾霾太大了，周不器把薛姨妈、宝珊、雅娴、孙莞然、宁露，还没有妹妹、杨蜜、迪丽热雅等一批人都叫上了，一起南下。
还有就是进入冬天了，北方太冷了。
这边打完了电话，周不器在飞机上转了一圈，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看电影，有的在聊天，有的在上网，有的在打游戏……
只有薛姨妈不一样，她跑去了卧室里，铺上了瑜伽垫，在做瑜伽。
为了保持身材，可真够努力了。
周不器站在门口，笑着说：“姨妈，咱家人里，就数你身材最好，最性感妖娆。”
薛姨妈瞪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对了，你的美容院计划，到底怎么样？”
“没想好呢。”
“随你吧！”周不器就很无语，感觉家里商业水平最差的就是薛姨妈了，优柔寡断的，“我听宝妹妹说，你昨天晚上眼睛红红的，哭了？”
“哪有？”
薛姨妈面色微变，就收了动作，不做瑜伽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有事就跟我说，我可以照顾你，你要相信我。”
薛姨妈坐在了床上，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汗，“没事，就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
“我还以为孤单寂寞冷了呢。”
“别胡说！”
“晚上我去你房间，咱们说点心里话？帮你开导开导？”
“少来了！”薛姨妈翻了一个大白眼，才不会给他机会，“有这心思，赶紧把琳琳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吧。”
一说到这事，周不器就有点头疼，“这么大岁数了还离婚，我这也没经验啊，是挺愁人。”
薛姨妈问：“家产分割吗？”
周不器道：“家产分割是一方面，关键是要离开这个家。不只是这个家，我那个老岳父好像真的恋爱了，陷入感情漩涡里了。他有好几个家呢，不仅要离开这个家，还想跟别的那些家也都断了往来，以后只对那个小娇妻一心一意。”
薛姨妈恍然大悟地说：“每个家都要分钱，是这个意思吧？”
周不器道：“可能吧，他好像在外面还有两个儿子呢。反正我过去帮他们控控场，别把事情闹大了影响公司的上升就行。”
第1826章 没戏
老岳父的事情恐怕短时间内处理不好，周不器打算先在魔都驻扎下来，先不乱跑了。
对周大老板来说，坐镇魔都比坐镇首都的优势要多。
首先，紫微星的国际部就在魔都，有着大量的外国人，也有着大量的国内外的业务交接。在这里指挥全局，遥控着国内外的互联网业务，会更加方便。
另外，魔都是国际都市，地理位置比首都强。
地产业务、盲盒生意，包括婕妤传媒的影视生意，现在基本上都在围绕着魔都展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足球生意。
周不器要在国内搞足球，目标已经选好了，是收购魔都的东亚足球俱乐部。本赛季已经基本结束了，东亚队冲超失败，经济层面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大老板接手俱乐部，不管是对俱乐部，对徐根保徐指导，还是对地方政府来说都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但有一点谈判上的分歧。
就是青训业务。
东亚足球俱乐部拥有的只是4个年龄段的梯队，拥有的只是球员，而不是青训资产。崇明岛的足球青训基地并不在内。
如果没有青训基地，就意味着周不器接手这家俱乐部后，球队没有更长期的规划。当然，国内的大部分中超球队都没有青训基地，梯队的球员基本上都是靠招揽而不是培养，一方面是不想花钱搞青训，一方面也跟大环境有关。
就比如朱俊的申花队，他一度就恨不得彻底关闭青训梯队。
倒不是他心黑，恰恰相反，他对足球充满了热爱，根本不在乎为足球花点钱。而是因为青训梯队都是小孩子，孩子的家长们望子成龙，教练们在选材的时候可以全凭主观意志，这里就存在了权力的寻租空间。很多家长为了孩子能踢球，都要忍辱负重才行。
归根结底，还是跟市场的竞争机制有关。
就像曼联。
假如曼联的青训梯队也搞这一套，对小球员的家长们吃拿卡要甚至要牺牲色相，人家就算不起诉不闹事，也直接带着孩子转头去别的青训基地了。
英国遍地都是足球俱乐部，多到近些年因为生育率降低，孩子都不够用了。很多足球青训资源浪费也是浪费，就开始朝女孩儿身上倾斜了，可想而知未来一些年里，英国女足就会世界瞩目。
英国的小孩子想接受足球训练，直接去青训基地报名就行了，不仅不给钱，还能赚钱。青训基地要提供营养餐、穿戴设备和训练设备，甚至还要给孩子一定的补助。
国内就不行了。
统共就那么几个略微知名的俱乐部，处于优势的垄断地位。对俱乐部来说，小球员们爱来不来，不来拉倒！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以至于要花钱找关系才能踢上球。
别说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俱乐部了，连徐指导的崇明岛足球基地，孩子们每个月都要给600块钱的学费才行。这里是曼联的青训基地，是曼联每个月给孩子们发600英镑的生活补助。
朱俊一直在帮他处理东亚俱乐部的事，对此解释道：“不意外，各行各业都一样，足球只是缩影。”
“啊？”周不器有些好笑，“你又在感慨什么？”
朱俊道：“不是感慨，就是一个社会的基本现实，是主动权的差异。”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啊，主动权。”
朱俊道：“不说别的，就说我的公司。公司里的员工谁要是不听话，我一句话就能把他开除，主动权完全在我手里。我在韩国也收购了公司，想开除人就不那么容易了。这还是解聘环节，招聘环节就更是了。”
周不器深有感触，“是啊，在国内招人，可以挑挑拣拣，招聘方牢牢地握有主动权。求职者但凡有一点不好，就可以轻易地予以否定，不管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在国外……硅谷其实还好，跟国内差不多，竞争也很激烈，是供不应求，招聘也很苛刻。在英国、德国、韩日这些地方招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供不应求，是供给方占主动权。
供大于求，是求职方占据主动权。
硅谷的互联网环境跟国内差不多，人多、职位不够，竞争压力非常大，招人的时候可以设置很多门槛。
在欧洲、韩日这些地方就不一样了，不说供大于求……至少在紫微星的用人标准里，当地的相关人才明显不够。
为了满足求职目标，就只能是降低标准，很多小毛病都是能忍则忍。为了能让他们入职来工作，就算不爱加班工作不那么努力，也只能认了。
因为不用他们就没人可用了。
只能妥协。
可即便供给方都这么妥协了，求职方还是不满意，会不停地抗议、不断地罢工，组织工会要求更好的待遇。
资方肯定不满意被员工压榨，这就造成了全球化经济形态下的产业转移。尤其是一些低端产业，本来利润就低，资方还被员工们压榨，趁早别赚钱了，赶紧把产业转移到那些资本权力更大的低人权地方去。
朱俊道：“归根结底，还是看主动权在谁手里。权力掌握在资本手里，员工就要任凭资本的压榨；权力掌握在员工手里，资本只能去跪舔员工。”
周不器跟他同乘一辆车，要去崇明岛呢，听到这话，就扭头看他，忍不住好笑道：“最近社会学的书没少看啊？”
朱俊叹了口气，“没有，就是对足球的一些感慨。国内的足球想要做起来，有一道不可能逾越的槛。一句话，没戏！”
“不至于。”周不器摆了摆手，没兴趣讨论一些太深刻的话题，然后开玩笑地说，“别的不讨论，如果只看市场效应，还是由供求关系决定。供给方的不足导致的权力寻租，碾压了太多求职方的足球梦。14亿挑不出11个能踢足球的，要是1400万人，说不定就真的挑出来了，就真的打进世界杯了。”
朱俊哈哈大笑，“神奇的逻辑！”
周不器很认真地说：“真的，踢球要靠人。人多了，人就不是人了。”
朱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了话题，“说真的，没有青训基地就没有了，崇明岛足球基地那是徐根保的家底，他不可能转让。”
周不器问：“没机会吗？”
朱俊道：“没机会，不说别的，你知道那100亩地现在价值多少吗？至少2个亿！10年前他买下的时候，只花了800万。这次把东亚俱乐部的股份卖掉，把贷款还上，这个足球基地就变成聚宝盆了，他不会卖的。”
“有多少贷款？”
“3000万吧。当年，他自掏腰包拿出了全部的800万，买下了这块地皮。然后靠着这块地皮贷款了2300万。搞了这么多年，根本赚不到钱，贷款额度又增加了。”
“800万买的地皮，贷到了2300万的款子……”
“对，是特批的地皮，地方政府重视啊，这是重点项目。”
说到这里，朱俊犹豫了一下，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周不器扭头看他，好笑道：“怎么了？说啊！”
朱俊道：“咱们也要理解当地政府，还有徐指导的心态。当地要把崇明岛打造成更大规模的足球基地呢，徐指导也想继续在足球领域做出更多的贡献。你要是把崇明岛的足球基地买下来，谁敢相信你？万一你拿着地方政府特批的超低价地皮开始盖大楼卖房子了，这不是像很多搞足球的大老板一样，拿着足球当幌子赚黑心钱吗？”
周不器哭笑不得，“我至于吗我？我还差那几个钱？”
朱俊道：“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我相信你，他们也能相信你？国内的足球职业化搞了快二十年，类似的血泪史太多了，都有教训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青训基地是没戏了？”
朱俊道：“没戏，不过俱乐部和基地毕竟是一家的，可以建立战略合作关系。将来基地培养出了优秀的梯队苗子，俱乐部这边可以有优先选择权。”
“看看吧。”
周不器就基本有数了，看样子这次收购东亚俱乐部，想连带着崇明岛足球基地一起买下来是不太可能了。
俱乐部里，基本上就只有三支球队。
现在在中甲的成年队，预备队以及青年队。后续的青训梯队完全没有，以后如果想进一步地发展，那就只能是不断地从外面买人了。
心中就只能苦叹。
国内的足球产业真是太难搞了，真是费力不赚钱还不讨好，还没法获得信任和支持。
心凉了半截。
感觉以自己的这点水平，不管在国外把足球生意玩出了怎样的花花样，恐怕都很难在国内做出什么实质上的成绩出来。
不过，表面成绩还是可以出来的。
比如买来几个顶级外援，带领俱乐部夺得中超冠军、争取亚冠的冠军。靠着一些漂亮的俱乐部成绩，来忽悠忽悠领导，哄一哄大众老百姓了。
去了崇明岛，跟当地的头头脑脑，还有徐根保又一次地展开沟通之后，周不器接受了最终的方案。
斥资5000万，买下了魔都东亚俱乐部。
收购方是PPT集团，即泡泡淘潮玩足球集团。在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完成所有的手续转让，以及球队更名。
新的球队名字，将是首席赞助商提供，为魔都太尊地产队。
去为老岳父的太尊地产公司打广告去。
第1827章 团购没啥大出息
第1827章团购没啥大出息
11月25号，纽约法院正式做出了判决，认定百代唱片的控股方泰丰资本违约，未能按期支付花旗银行利息。
根据合同协议，花旗有权履行债转股协议，将拿到100%的百代唱片股权！
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周不器的商业版图里，终于真正地在音乐行业站稳了脚跟，这是仅次于华纳唱片、环球唱片、索尼唱片的全球第四大唱片公司。
出面的紫微星环球，用股转债的方式以总价格25.5亿英镑收购了百代唱片。
花旗收回现金没意义，拿到现金了也要投资，还不如就直接投在紫微星环球上。也就是说，花旗先是债转股，从泰丰资本手里夺得百代唱片。然后进行股转债，把百代唱片转给紫微星环球，花旗成为紫微星环球的债权人，继续持有债券，继续享有7.6%利率的利息。
紫微星环球则是承担了25.5亿英镑的债务，拿下了百代唱片。
为了办好这件事，周不器专门飞了一趟伦敦，完成了这笔交易。
因为这笔交易过于复杂，其中的各种佣金、手续费也多得吓人，达到了1.3亿英镑。这笔钱需要以现金支付，对如今的紫微星环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周大老板的带领下，紫微星环球蒸蒸日上，在电影和电影领域两开花，接下来又要在音乐市场中大展身手了。
电影和音乐本就不分家。
很多经典的音乐，其实都是出自电影的配乐或者主题曲。
包括综艺节目。
比如从今年开始风靡全世界的版权属于婕妤传媒的《好声音》，这就可以内部交易了。把这款节目中所有歌手演唱的歌曲版权，独家授权给百代唱片。
这节目也算是捧出了一些很优秀的歌手，拥趸们为了听他们的歌曲，就想在网上去点播。欧美市场可不能随便听音乐，得花钱才行。
不仅是花钱，还得去专属的拥有版权的平台才行。
百代唱片可以把这部分内容独家授权给Spotify，就可以进一步地推进这款产品在年轻人中的受欢迎程度了。
现在，苹果、微软、亚马逊这三大硅谷巨头都已经宣布进入了流媒体音乐市场，Spotify的生存压力不小。
背靠着紫微星，足以让他们活下来。
12月1号，周不器回国，还是回到了魔都。
第二天早上，照常去公司上班。
柳晴去到公司后，发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就很惊讶，走过去之后，敲了敲开着的门，很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不器正在窗口眺望远处的黄浦江呢，回头看了一眼，“哦，昨天回来的。”
“你怎么又跑这来了？”
“不行吗？怕我监督你啊？”
“不是，这都快半个月了，伱一直在这边。”
柳晴觉得很奇怪，魔都的国际部在紫微星的组织架构中，最多排第三。第一是首都的总部园区，第二是鹏城的总部园区，第三才轮到魔都。
周大老板偶尔来一下很正常，竟然连续在这边坐镇。
周不器来到了沙发上坐下，又向她招了招手，“有一些家事要处理，走不开。”
“你家在魔都？”
柳晴眼神疑惑，不太相信。就算是公司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大老板已经结婚了，结婚的对象就是此前在公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石婧琳。
周不器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柳晴眨眨眼，“半个多月了，都处理不好？”
周不器很无奈地说：“今年能处理好就不错了。”
柳晴道：“要不要我帮忙？”
“呃……这种事好像你帮不上。算了，不说这个。”周不器摆了摆手，让她在对面坐下，“我看了你最新的投资项目分析表，怎么还有互联网项目了？聚美优品？”
柳晴睁大眼睛看着他。
周不器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柳晴道：“他们说这是你的意思。”
“啥？”周不器被逗笑了，“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柳晴向上指了指，“是总部传来的话，好心好意地提醒我。说大老板在高层会议里提了好几次聚美优品，应该是对这家公司很感兴趣。恰好他们正在启动A轮融资，建议我跟进。”
周不器眉头紧锁，“谁啊？”
柳晴瞟他一眼，“那不能告诉你。”
周不器气道：“少玩这种官僚主义！我要是觉得应该投资聚美优品，那我就直说了，我至于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暗示吗？谁搞的，是不是孟厚坤那混蛋？”
柳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贺老板。”
“是他啊……”
周不器沉默了，摇摇头，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随着紫微星的发展，人才结构也面临着更新换代。刚创业的时候，紫微星的组织结构比较混乱，管理体系也没建立起来，就从联想把贺阳挖了过来，让他来搭建紫微星的内部结构。
当时，他就是紫微星的二把手，是仅次于周不器的人物。
在紫微星的成长过程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可是随着紫微星越来越专业化，贺阳的地位也就渐渐地开始下降了，主管的业务也越来越缩小。
其实也就年纪大了，四十多岁的人了，从传统的IT行业跳槽到互联网行业，就够难为人了。接下来还要面临着向移动互联网的转型，思维体系跟年轻人的代沟也就越来越大。
谁都不想失去权柄，都想一辈子连任，这是人之常情。贺老板这也是在通过一些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存在价值。
只可惜，这方向完全错了。
柳晴见他沉默，问道：“那聚美优品还投不投？”
“当然不投了，哪有正版去投资山寨的道理？”
周不器瞪起眼睛，就有些来气。
这个聚美优品，本来叫团美网，是“千团大战”中的一员，在血雨腥风中成功地拼杀了出来，算是有了一些不错的成绩。
之所以能拼杀出来，完全就是抄袭校内团购。
当年，石婧琳上任校内网总裁后，主抓校内团购，就开启了化妆品团购的路线，为大学生们带去正品的优质的适合大学生年轻人皮肤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这个业务一下就爆了。
直至今日，也是校内团购销售额最大的板块，甚至都发展出了代购产业。因为外部的人，包括毕业的大学生们，都无法再使用校内团购的服务，他们就没法再在这里购买化妆品了。所以，很多人就找亲朋好友帮忙，联系在校大学生，让他们帮忙购买。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需求上的空白，只要眼光敏锐就可以很果断地抓到。那就是校内网只占领了化妆品团购的大学校园市场，而校外市场依旧有着很大的需求！
然后，聚美优品就看准了这个方向，一举杀出。
他们的模式跟校内团购几乎一模一样，连页面设计都很相像，就是每期推出十几款的化妆品，面向全社会进行团购。
完全就是山寨版的校内团购。
然后真的成功了，现在一个月的销售额已经超过3000万元了。
按道理来说，这是个挺不错的投资项目。
可他们靠着盗版校内团购获得了成功，然后紫微星还要跑过去给他们投资，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业务重叠，不能在资本上资敌。
周不器道：“饭团网你关注过没有？”
“有过，怎么了？”
“我让王星过去当董事长、CEO。”
“啊？”柳晴对此很惊讶，“真的吗？”
周不器道：“嗯，决定了，已经说服张银磊了。”
柳晴表示难以置信，“他会同意？”
“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周不器笑了笑，“过去几年，饭团网一直在做校园市场的外卖业务，现在基本已经成型了。想要有更大的野心，就得向校外市场发展。我认为王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先从团购入手，跟商家建立起关系，把线下的地推团队建起来。”
柳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接着做外卖？”
周不器道：“对，智能手机很快就能普及开，而智能手机的定位功能，将会极大地解决现在送餐过程中的定位问题。校园送餐其实比较容易，校外社会就太复杂了，没有定位功能，对配送员的要求太高，可是实施度太差。”
柳晴分析者说：“先做团购，搭建团队、构建体系，然后等移动互联网发展起来了，智能手机普及了，再社会上做外卖业务？”
周不器道：“对，就是这个思路。团购的模式其实没啥大出息，千团大战看着热闹，都是乌合之众，本质上还是电商。这个领域，最终还是淘宝和京东的天下。走出校园市场的外卖业务才是饭团网的未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市场啊，想教育市场，那花钱就不计其数了。”
柳晴除了主管紫微星国际部的业务之外，还负责紫微星的投资业务，她一直在关注着团购大战呢，这玩意很烧钱。
“对，至少要100亿。”
“100亿……”
柳晴抽了抽嘴角。
周不器点了点头，“所以以后投资的时候要有控制，留出足够的钱，给京东、饭团这样的自家业务上。”
第1828章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石家的事，还真是复杂。
其实石婧美和石婧琳都还好，主要难过的一关是她俩的妈妈和大姐石婧月。
这里也有周不器的功劳。
石婧美和石婧琳姐妹俩现在都脱离家族产业了，都出来单干了。石婧美现在是潮玩公社的总裁，石婧琳也管理着缘味集团这么一家大公司。
大姐石婧月就不行了，她在家族公司里工作，父母的离婚会影响到她在未来可能继承到的财产。
不过，该工作还是得工作。
晚上，周不器在开视频会议，与会者有20多个人，主要就是紫微星和紫微星国际两家的核心高管，主要说明的就是“泡沫价值”在未来一些年里的方略。
其实，此前唐斌辰搞出来的“说明书”项目，就是追求泡沫价值最典型的一个项目。
通过“说明书”来推广手机App，教导智能手机的用户去下载、安装一些热门的App……这个宣传渠道已经爆发出市场效应了。
尤其是游戏领域。
上一次的“说明书”里，只有一款手游，就是紫微星自家的《愤怒的小鸟》。
受到“说明书”的影响，在过去3个月里，这款游戏一下就爆了，在iOS、安卓和Ovi平台的总下载次数已经超过5000万！
要知道，这在国外并不是一款免费游戏。
是免费试玩，想玩正式版本，需要支付99美分的费用来购买才行。
过去半年里，这款游戏已经为紫微星国际带来了超过4000万美元的收入，社会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一种“愤怒鸟现象”。
这也让手游行业领先其他行业，率先认识到了“说明书”这款产品的推广价值。然后，第二期的“说明书”里，竞争最激烈的就属游戏推广板块了。
“说明书”要保持权威性，就不能滥竽充数，除了继续推广《愤怒的小鸟》之外，只会增加一款手游。
名额有限，竞争激烈。
在竞标的时候，知名EG厂商直接开出了1700万美元的价格，领先《WeRule》600万美元，拿下了第二期“说明书”游戏板块游戏的推荐位！
他们新开发出的多人在线手游《无尽之剑》，本来说是在12月9日正式在iOS、安卓等平台中上线，价格是5.99美元。
因为第二期“说明书”的上线日期是12月1号，EG公司也马上做出了策略调整，把发布日期调整为了12月1日。
今天已经是12月4号了，根据游戏业务总裁唐·马特里克的说法，《无尽之剑》这款游戏果然爆了，只用了1天，购买量就超过了27万，成为了苹果商店里最快销售、最快实现100万美元营收的游戏。
区区5.99美元的零售价，这其实不算什么。
游戏还有道具收入，想要把游戏玩得爽，玩得更好，就一定要不断地氪金才行。国内外的游戏基本都是一个套路，都是利用人性的弱点来控制玩家。
这才过去几天，美媒就有评论了，说是今年最火爆的手游是《愤怒的小鸟》，其次就是《无尽之剑》。
第二期的美版“说明书”，一共推荐了15款产品。
社交类：Helo，推特，Facebook，Ucgram。
视频类：奈飞，YouTube。
音乐类：Spotify，微软的Xbox音乐流。
游戏类：愤怒的小鸟，无尽之剑。
以及电商类的亚马逊，搜索类的必应，知识类的Quora，工具类的印象笔记、印象网盘等等。
除了紫微星相关的产品暂时都免费，谷歌的YouTube和亚马逊没给钱之外，其他4款第三方的产品Facebook、Xbox，必应、《无尽之剑》都给钱了，总收入3750万美元。
这还只是美版的。
不同的地区和国家，会有不同的“说明书”版本，比如Uc手机助手、Uc浏览器、Uc输入法是在亚洲市场主推，足球类产品Goal则主要在欧洲主推。
林林总总算下来，第二期的“说明书”，总共从第三方的商家手里拿到了6000万美元的渠道费！
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有三个原因：
第一，“说明书”这个项目刚开始运作，为了推广市场，第二期会额外赠送1个月，也就是说会从12月1号持续到4月1号，一共4个月。
第二，这款产品能够直接面向智能手机用户，眼光锐利的业内人都能看出这款产品在App推广中的优势。
第三，这就是泡沫价值了。
国内的移动互联网发展得较慢，可是在欧美发达地区，这个时代的浪潮已经到了，热钱已经开始滚滚而来了。
泡沫的现象正在出现。
有了泡沫，就有了追求实际价值之外的泡沫价值的可能了。也许这第二期的“说明书”根本不值6000万美元的渠道费，可没关系，其中的3000万美元都是泡沫价值。
在移动互联网的时代，帮助其他的商家的App下载、安装、增加注册用户、提升活跃用户，就是在这个时代赚取泡沫价值的最佳办法！
“说明说”只是一款线下的相对传统的产品，不是长久之计。
归根结底还是要依靠线上的平台，尤其是智能手机端，靠着开屏广告、信息流广告，各种软广硬推来做。
这次视频会议开了90分钟，期间主要是张一明在使用英文阐述观点。
说实话，他的英语实在不怎么样。
开会的时候，二姐石婧美过来了，见周不器在忙，她也没打扰，见他没反对，就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在默默地阅读。
这边开完会，周不器伸了个懒腰，拿起杯子喝水，问道：“二姐，你有事？”
石婧美这才抬起头，“你完事了？”
“嗯。”
周不器还以为她要谈一些家事呢。
没想到并不是，石婧美道：“盲盒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周不器眉梢一挑，“是吗？我听伍雨说，卖得还可以啊。”
石婧美道：“只是没滞销，销售额比预期中的小。”
“预期？”周不器有些好笑，“这不是新行业新生意嘛，哪来的什么预期？”
石婧美白他一眼，“是根据上赛季曼联的盲盒销量做得预期。”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不奇怪，应该受大环境影响吧？英国的经济更好一些，西班牙、意大利什么的都陷入危机了。”
“拜仁慕尼黑也不行。”石婧美轻轻摇头，“还是得从市场推广中想办法。”
“你想怎么样？”
“去在球衣上打广告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那得多少钱？”
周不器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石婧美问：“那去球场的座椅上打广告，怎么样？皇马、曼联都有球场的座椅广告……”
周不器摆摆手，打断了她，“那都是现有的资源，花钱太多了！”
“啊？”
石婧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周不器道：“欧洲足坛的那伙人，你别太高看他们，对俱乐部商业潜能的开发水平很低，只会利用已经开发出来的资源。你只需要去抓住他们没发现的资源然后利用起来，就可以用白菜价来推广了。”
石婧美笑靥如花，把肩膀的吊带往下一拉，眼神如电，“妹夫，你怎么这么棒呢？”
“少勾引我，这大半夜的。”
“怕什么？”
“要是让岳母大人发现了，还不得揍我？”
“说不定更高兴呢。”石婧美撇撇嘴，轻轻一叹，“我妈现在就想把我嫁出去，尤其现在闹离婚呢。我要是嫁出去了，她还能多一个帮手。”
周不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说道：“想要推广盲盒，主要还是面向当地的主场球迷，他们才是消费的主力军。这样，你可以把盲盒手办等比例放大，然后摆在主场的咖啡厅、博物馆或者购票处那些人流量高的地方，就可以起到宣传效果了。比如巴萨，你可以把梅西的盲盒手办的模型拿出来，放大到跟他等比例，就像蜡像似的，用玻璃箱子装起来展示，一定能引起围观。就可以刺激球迷们的消费了。”
石婧美的眼眸亮晶晶，“对哦，很棒的思路！这还不用占用俱乐部现有的推广资源，说不定可以免费呢！”
周不器笑道：“对，盲盒每赛季都要换啊，所以这种等比例的展示品每个赛季也都要换。旧版本就可以珍藏起来了……嗯，可以制作两份，一份送给巴萨。另一份可以潮玩公社自己收藏，以后搞一个潮玩足球博物馆，把过去一些年里的经典款式进行展览，长期性的品牌价值就出来了。”
石婧美眼神疑惑地上下看他，“你早就想好了？”
“哪有？这不你问的嘛。”
“那你怎么反应这么快？感觉都不用思考，一下就给出策略了。”
“熟能生巧吧，小意思。”周不器轻描淡写，觉得这点小事对他来说真是不值一提，“行了，你回去按着这个思路策划一下吧，我这边刚开完会，还要整理一些材料和思路。”
“哦。”石婧美轻盈盈的起色，“那不打扰你了。”
走到书房的门口，她回过身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俏皮地眨着眼睛说：“妹夫，要不要打我几下？”
周不器抬头看她一眼，一挥手，“改日吧。”
“行啊。”
石婧美嬉笑着说。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没好气地说，“行了，别撩骚了。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二姐，你可别把我引向歧途！你爸的教训我要深刻地吸取，红颜祸水啊！”
第1829章 给爷爷介绍对象
周不器表态了，他支持老岳父的离婚。
强扭的瓜不甜，老婆孩子都这么争取了，石家岳父还是这么坚持，足以说明他意志上的坚定。与其在一起吵吵闹闹地生别扭，还不如就分开呢。
别看他是女婿，可地位摆在那呢。
他发话了，就算有反对的也说不出什么。
接下来，就是财产的分割了。
其实主要就是两块，一块是家族产业的化工集团，一块是太尊地产。
难点主要是三点。
第一，夫妻的财产，怎么分割？
第二，要分给这三个女儿多少？
第三，石家岳父的闹离婚，可不仅仅是跟这个家庭分割这么简单，他是跟外面所有的家庭都分割。老年焕发第二春的老岳父，打算一心一意地跟小娇妻构建爱情小窝，将不再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来往了。
以前，连石婧琳都不知道老爸在外面有几个家，随着离婚案的发酵，很多信息就都浮在水面上了。在外面，他还有四个家，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最大的儿子今年21岁了，在复旦读书，最小的女儿才13岁，还在读初中。
以石家岳父的传统思想，他肯定是要把大部分的家产都要交给儿子继承，尤其听说那个在复旦已经读管理的儿子非常优秀，正有意培养他接班。
为了尽快地解决这件事，这天晚上，周不器向石婧琳交了公粮，就搂着她说了这件事，“已经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
石婧琳脸蛋上带着几分红晕，轻叹了口气，“闹成这样，真难看。大姐也是，爸爸怎么也是长辈，哪有她那样……”
周不器对此则见怪不怪，笑着说：“这都正常，这个世界上最靠谱的关系不是父女关系、不是夫妻关系、不是亲戚关系、不是朋友关系，而是利益关系。”
石婧琳气道：“你呢？你也是？”
周不器坦言道：“都一样，咱们这一大家子能友好共处，归根结底还是利益的捆绑，是一个利益的共同体。”
“没有爱情？”石婧琳扬起俏脸，眼眸里含嗔带恼，“你对我连一点爱都没有？”
周不器连忙道：“哪能呢？没有爱我娶你干啥？”
石婧琳白他一眼，“爱我的美色吧？你说，是我美，还是伍雨美？还是孙莞然？”
家里的女人很多，都是美女。如果给她们的胸围排名，大概就是薛姨妈、温知夏、宁雅娴；如果是颜值排名，前三名基本就是石婧琳、伍雨和孙莞然了，都是清纯校花系的。
周不器气道：“你少打岔，说你爹的事呢！”
石婧琳很知趣，没跟他纠结，“那你说怎么办？”
周不器道：“就算离婚了，也是一家人，千万别闹僵。你现在可能没有感触，等将来……反正岳父岳母年纪大了，长辈怎么样，咱们不好管，总要尽量地维持着家庭内部的和谐稳定。你是女儿，我是女婿，要尽可能做到最多。别怕麻烦，等以后人没了，你想麻烦都没机会麻烦了。”
“经验之谈？”
“对。”
周不器对此深有感触。
石婧琳轻轻颔首，依偎在他怀里，螓首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想到，你还挺善良的。”
周不器差点气死，“你这是人话吗？”
石婧琳“扑哧”一笑，笑不可抑地说：“你的风格不一直都是心狠手辣嘛，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要我怎么做？要分割财产呢，头疼。”
周不器道：“家产还是得传给儿子。”
“你也太重男轻女了。”
“重男轻女的是你爹，你能改变？你不说他连接班人都选好了嘛，大儿子今年都大四了，还在读复旦。”
“我大姐也在家里上班呢。”
周不器建议道：“真要切割家产了，咱们这边什么都不要，二姐那边也跟他说一声，没必要去争取，又不是没钱没事业。”
石婧琳坐了起来，拿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遮挡，很不高兴地说：“凭什么我不要？我也有份好不好？”
周不器很无奈地说：“赶紧把这件事解决吧，你知道风险多大吗？土豆的IPO计划都搁置了。太尊地产马上就上市了，我持股25%，只要成功上市，这至少也是50亿港币。再过几年，就能价值500亿港币。这才是重点好不好？这不比你分那点家产强？”
石婧琳沉默不语。
周不器道：“赶紧低调地把这件事处理完，比什么都强。你现在还年轻，等过些年你就懂了，这父母啊……”
“你少给我装成熟，”石婧琳被气笑了，“别忘了，咱俩是姐弟恋，你还不如我大呢，弟弟！”
周不器哈哈一笑，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这几天跟你爸聊过好几次，有一次他都流眼泪了……”
“啊？”石婧琳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周不器点了点头，“真的，就当着我的面……不像是演戏，应该是真情流露。也是，人活了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女人是玩过不少，却没真正地追求过爱情，的确缺少了点什么。”
石婧琳不满意，噘嘴道：“你说得容易，我爸是男的，他60多了，还能跟20来岁的小姑娘谈恋爱、结婚。我妈呢？我妈怎么办？”
“咱妈多大了？”
“过了这个年就60了。”
“那是挺大了，比我爸还大10岁呢。”
“是啊。”石婧琳幽幽地一叹，“你说我爸哭了，你知道我妈这段时间哭过多少次吗？她跟我爸过了一辈子，到老了被抛弃了。我发现看明白了，我爸这种才是超级大渣男，比你还渣。”
周不器没在意他的讽刺，自言自语地说：“你妈这年纪也太大了，要是再小个10岁，介绍给我爸也不是不行。”
“啊？”
石婧琳本来还挺幽怨的，一下被逗笑了。
周不器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要不把你妈介绍给我爷爷怎么样……唉唉唉，你疯了吧，别动手，我揍你了啊……”
“你那是人话吗？”
石婧琳才不怕他，扑上去就跟她扭打成一团。
……
周不器有点尴尬，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把脖颈上的草莓遮掩住。
石婧琳太能疯了，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这天上午，他乘车去金陵。
程秉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已经把过去这段时间苏宁易购和IBM的外包合作的详细材料都整理好了。
周不器过去跟苏宁的张老板谈一谈。
先由张老板给IBM施加点压力。
然后，尝试着跟IBM达成协议，要求他们退出汉莎集团的IT基础设施部的收购。如果谈不拢，就拿着相关材料见媒体好了。
让汉莎航空的员工们都见识一下IBM的外包作风，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与他们为伍。
本来说是下午还要去金陵十三钗的剧组逛一圈呢，去跟好莱坞大明星克里斯蒂安·贝尔聊几句，他有可能会出演新版的《星球大战》。
没想到，张老板说什么都不放他走，还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张公子介绍了过来，还说让他叫叔。
这就很尴尬。
张公子今年已经19岁了，已经读大学了。
周不器就主动缓解了尴尬，对待这位苏宁的未来接班人比较随意，笑着说：“没事，咱们各论各的，你在美国读大学？”
“对，宾夕法尼亚大学。”
“常春藤啊，了不起！”
周不器早就听说过这位张公子，这可不是纨绔公子哥要靠着花钱才能进名校。恰恰相反，他足够优秀，接到一大批顶级名校的邀请，是名校在求着他入学，他选择了宾夕法尼亚大学。
张公子还表现得很谦虚，“我读的是经济学，是沃顿商学院，牛人太多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了，我有个朋友，埃隆·马斯克，你知道不？”
“知道，做火箭的那个。”
张公子就有点心潮澎湃。
马斯克啊！
那是什么级别的企业家？在美国那边，已经可以跟比尔·盖茨、乔布斯相提并论了，这样的人是周总的朋友。
由此可见，周总的商业地位可真够高了，比亲爹强多了！
周不器道：“对，就是他，他以前跟我说过，他硕士的时候也是在宾夕法尼亚读的经济学。”
张公子道：“嗯，他是学校里的传奇学长。”
“传不传奇不重要，也没必要过于仰望。”周不器跟马斯克很熟，所以知道一些事，“你知道他在大学的第一桶金怎么赚的吗？”
“啊？”
张公子微微一愣，表示并不清楚。
周不器道：“他在宾夕法尼亚读大学期间，在学校里租下了10间空置的教室，然后改造成了夜总会。学生想进去交友约会谈恋爱，都要交5美元的门票费。这门生意让他在大学里就攒下了10万美元。”
张公子惊了个呆，“这样行吗？学校能同意吗？”
“这是他跟我说的，真假你可以去查，反正是你们校友。”周不器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真正的商业牛人，在学校里就开始展露商业才华了。你的条件这么好，我也听说了你以前的成绩都很优秀，可对你来说，成绩好不好没有任何意义。可以找机会，在学校里尝试着做一门生意。大学不是让你读书学知识的地方。”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上大学还是要以学习为主，考一个优秀的成绩。可对一些更高要求的人来说，成绩什么的都是扯淡，六十分万岁，不挂科能毕业就行，甚至挂科了没法毕业也无所谓。
就像马斯克，在学校教室里开娱乐声色场所，在里面还可以吸一些违规的东西，他就是个纯纯的混蛋。
沃顿商学院里可不都是大学生，还有很多社会上的人进去，很多都是三四十岁的社会精英了，甄妤师姐当年就去学习过。
这样的一批社会人混进去，就更给了他的夜总会里增加的客源，可以让那些事业有成的油腻男和青春貌美女大学生在学校里接触并达成一些私下交易了。这事只要闹起来，必然会被学校开除，跟当年周不器手下的刘文博搞的那一套差不多。
结果，刘文博被开除了，坐牢了。马斯克没有被学校开除，相反，他在读博士的时候主动申请了退学。
张老板年纪很大，思想过于保守，觉得小周这套太胡扯，恐怕会把儿子带坏，就笑哈哈地说：“还是应该好好上学，做生意的事不着急。”
周不器笑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需要实习的话，可以去紫微星，可以锻炼一下。”
第1830章 市场换技术
周不器又准备出差了，这次去德国，要一举搞定汉莎航空。
据库里安那边给出的好消息，是IBM也给汉莎航空报价了，价格低得吓人，才8.5亿美元。再加上这次IBM和苏宁易购的合作中的坑蒙拐骗，足以说服德国人了。
不过在出国之前，周不器在魔都这边又忙忙活活地走了一大圈，在周绍宁的陪同下，去看了一些手机供应链的公司。
走访了两家之后，周不器就不太满意，在车上看向了周绍宁，“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么没信心呢？技术层面差距这么大？”
周绍宁点了点头，“嗯，很大，暂时还没法向我们的手机供货。”
周不器问：“那要怎么解决？”
周绍宁道：“市场的手段，市场换技术。”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
周绍宁道：“跟苹果合作吧，在这方面，主要还是苹果有话语权。”
周不器深深地看他一眼，“跟苹果一起，把国内的供应链体系做起来？”
这两年，他联系了一拨人，努力想把国内的智能手机供应链体系搭建起来。现在来看，基本上是搭建起了一个雏形，单是紫微星就投了超过20家公司，总投资额度达到了7.5亿元。
可是，效果差强人意。
至少很难满足爱斯达的自身需求，到了明年的Aster4，还要有70%-80%的零配件要由国外的供应链体系提供。
爱斯达不满意，苹果当然也不满意。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市场换技术了。
比如全球有两家传感器的供应商A和B，苹果作为市场上最重要的采购方，就可以提出要求了。想签采购订单，有一个附加条件。中国的一家传感器供应商C在技术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希望合作伙伴能够派出技术团队予以指导。
A和B为了抢订单，就只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然后，国内的传感器供应链公司C就发展起来了。
不管A和B谁接了单，这其实都是饮鸩止渴的行为。但没办法，市场的竞争就是这么激烈，先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去才是王道。
至于以后怎么样……管不了那么多了！
A和B都是上市公司，都是职业经理人在打理，他们也不会考虑得太长远，先拿下苹果的订单，把近几年的业绩做上去，然后自己拿到一大笔的期权、奖金再说！
以后要是不行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这就是上市公司和职业经理人模式的弊端。
事实上也是如此，苹果帮着国内搞起来了一个全球最完善最强大的手机供应链体系，然后国外的体系就只剩下了国内做不了的高端业务，其他的都死翘翘。
甚至做屏幕的京东方遇到技术障碍时，苹果都会要求三星派出工程师来帮忙，三星还没法拒绝。
所以对国内的供应链体系来说，最受欢迎的不是什么华米OV中兴联想这些国产品牌，而是苹果。
有好货，先给苹果；缺货了，先供苹果。
国家层面也是，苹果公司每年在国内赚走了大量的财富，却一直要对其采取着积极、友好、鼓励的态度。
因为国内的供应链体系还需要进一步地升级，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苹果在“苹果金字塔产业”结构中的主导地位来帮忙呢。
金字塔顶尖的公司是面向公众的，知名度很高，赚取的利润很多。
可对国家对社会来说，真正能够解决就业、创造财富和优化民生的是支撑着金字塔塔尖下面的那些层层的“下线”。
不管这个塔尖是苹果、联想、特斯拉、华为，还是格力、海尔、宝马、三星，不管是外企、国企还是私企，从社会基石的结构上来看其实都没啥大区别。
可是周不器不太满意。
如果国内的整个产业链供应体系要全依靠着苹果这样一家美国公司来搭建，这未免太不稳了。这在爱斯达未来和苹果的竞争中也会处在下风。
在海外，苹果可以随意地起诉爱斯达。在国内，爱斯达要是起诉苹果了，当局还要权衡利弊，要考虑苹果对国内产业链体系的帮助……爱斯达在海外吃的亏，就没法在国内赚回来，就会严重受到国际局势的掣肘。
所以这件事要尽早下手。
爱斯达单独做这事，有点心有余力不足。好在现在爱斯达和苹果达成了一揽子的合作协议，双方共同来做这件事，就名正言顺了。
周绍宁没有先知先觉，暂时还看不到周大老板对未来的宏观规划，只觉得在国内把智能手机的产业链搭建起来，不管是对爱斯达、手机行业，还是对社会、国家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当然要做！
“苹果和爱斯达是全球智能手机销量最多的两个品牌，如果双方联手，足以利用市场换技术的优势把国内的产业链搭建起来。”
周绍宁对此很有信心。
周不器点了点头，问道：“苹果那边的合作态度怎么样？”
“好啊，非常好！”周绍宁对此很满意，笑着说，“一直是库克直接跟我对接呢，他对这件事也很迫切。如果国内的产业链搭建起来了，智能手机的成本就会大大降低，对谁都有好处。”
周不器心下有数了，很高兴。
看来，苹果对这件事也没什么信心，苹果和爱斯达的强强联合，当然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比如传感器供应商A和B，到时候，苹果完全可以和爱斯达一起出手，同时把订单交给A。附加要求就是A要帮助国内的C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这样一来，就更容易了。
中国速度就更快了。
周不器进一步地说：“咱们不玩强迫的那一套，对一些国外的愿意帮忙的供应商合作方，可以给他们低价入股的机会。”
周绍宁瞥他一眼，“你能决定吗？”
“我不能决定？”周不器被逗笑了，然后就冷冷地一哼，“这是关乎行业、社会和国家的大局，谁要是不同意，谁就滚蛋！”
让A来帮助C来解决技术问题，A当然很不情愿。可以推动A对C进行优惠价投资，并进入董事会。这样一来，A和C就是合作伙伴了，就可以更方便地合作了。
至于C不同意……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本来就技术落后，要找人帮忙。这背后还有资方紫微星的推动，有供应方苹果和爱斯达的建议，只要有点脑子都不可能拒绝。
周不器接着说：“紫微星一共投资并整合了21家供应链相关公司，持股普遍都在20%-30%之间，拥有很大的话语权。这样，你可以成立一个临时统筹委员会，来协调这21家供应厂商和爱斯达、苹果的关系，借用市场优势解决一些技术性的难题。”
周绍宁建议道：“要不让柳晴来主导这临时统筹委员会？”
“也行。”
周不器点了点头。
这20多家智能手机产业链的元器件公司，都是由柳晴投资并推动整合，她更熟悉。
国内的PC产业链是她爹带领着联想以类似的市场手段整合发展起来的，现在由她来整合主导智能手机的产业链，在经验和人脉方面也都有优势。
国外就更不用说了，柳晴的英语很好，足以和苹果交涉。
不过这样一来，紫微星国际部的工作可能就会受到影响，要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接替这部分的工作。
没想到，周绍宁还不满意，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想要把国内的智能手机供应链体系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来，其实最好的合作伙伴不是苹果。”
周不器当即反应过来，“是谷歌！”
“对，谷歌。”
周绍宁的语气比较沉重。
周不器也很无语。
靠！
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紫微星旗下的微点和百度一起，把谷歌挤压得没法在国内生存，再加上一些政策上的限制，已经让谷歌搬离大陆市场了。
谷歌肯定会有满腹牢骚和不满情绪。
想让谷歌出面帮助国内搭建供应链体系，这几乎不太可能。
在安卓系统制霸天下的时候，所有的手机零配件都需要适配安卓系统才行，就相当于要拿到谷歌的“许可书”。
谷歌如果想做这件事，会比苹果更有优势。至少谷歌可以号召三星来做这件事，然后三星、苹果、爱斯达一起出手，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周绍宁道：“如果把供应链体系下的零配件分成高中低三个部分。低端部分，国内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是全球的集中地，山寨手机都是纯国产；高端部分，通过联想和PC产业链也能看出来，想靠市场来换几乎不太可能，还是得自力更生搞自研；现在，要解决的是手机产业链里的中端部分。这部分国内能做一些，还有一些不能做，而国外的限制也不会太大。把中端的问题都解决了，完成了层层的积累，才能向金字塔的更上一层去进攻，去研究一些高端的零配件。”
周不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完善中端，越快越好。”
“对！”周绍宁就是元器件的工程师出身，他太了解了，“中端都没法解决，就不可能向高端伸手。”
周不器问：“有办法搞定谷歌吗？”
周绍宁很干脆，“我这边是不行，全看你周大老板的能耐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