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跨国足球集团
九城的老板朱俊对周不器不太满意，“你想搞跨国足球集团，直接把申花并进来不就行了吗？至于要做一支新球队吗？”
周不器道：“申花是老牌强队，玩不起。”
朱俊被逗笑了，“还有你玩不起的足球队？曼联是谁的？我的？”
周不器道：“申花是强队，历史传承很重。需要多砸钱，才能把成绩做起来，才能满足球迷和地方领导的要求。我想搞的这一套，是实验性质的，成绩不一定多好。”
朱俊不太理解，“成绩不好？那你搞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周不器道：“至少也算是为国足的发展寻找一个可能方向，虽然99%的可能性是失败，总归要试一试。而且，从零开始有好处，就是要求低，做好做坏都不会有太大压力。不像申花那样，成绩不行了，就把伱骂个狗血喷头。”
要说朱俊是真的冤。
他是足球爱好者，为申花投资了很多钱，并且没有任何回报。其他企业收购球队，都有着广告属性。
最典型的就是恒大了。
本来恒大只算是国内二三流的一个地产公司，可以做了恒大足球队之后，知名度一下就做起来了，就享誉全国了。
因为足球成绩太好，“恒大”的品牌商誉越来越高，产生了巨大的正面经济效益。
朱俊则不一样。
他做足球，跟企业无关，是他个人出钱，纯粹是爱好和对足球的热情。可即便他不求回报地为申花投了这么多钱，也没赚到什么好名声。
国内做足球的这些大老板，就没谁留下了什么好名声，这是最令人唏嘘的，好像他们才是足球发展不起来的罪魁祸首一样。
实际情况完全相反。
就比如周不器，他一点都不想在国内做足球。
可大领导都亲自打电话来了，他本人这么有钱，又把曼联做得这么好，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明天，朗尼克就来魔都了。
周不器会跟他会谈，沟通跨国足球集团的事。今天先去一趟崇明岛足球基地，去跟徐根保谈一谈。
徐指导是真正的足球人。朱俊很喜欢足球，听说周大老板想搞点大事情，也想全程参与，“他做青训十年，已经开花结果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东亚队嘛，升到中甲了。”
徐根保在崇明岛足球基地训练了一批小孩，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就搞了职业足球俱乐部，叫东亚队。
从中乙开始打，都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孩，在魔都的足球圈子里备受关注。
上赛季，东亚队冲甲成功。
这赛季的目标是冲上中超，专门把范大将军请来了当主教练。欧洲足坛的赛季，是从8月份到来年的5月份，国内是自然年，是3月份到10月份。现在已经到了赛季尾期，范大将军踢球厉害，当教练的水平不太够，距离冲超目标太遥远，几乎没戏了。
冲超失败，不仅是竞技上的失利，还有经济上的受损。
中甲的曝光度太差了，球迷也很少，每个主场能有1000个购票的球迷就不错了。徐根保也不算是什么有钱人，他养不起这样一支职业队。
朱俊道：“过去这两个月，徐指导一直跟我有联系。”
“联系什么？”
“他想把球队卖给我。”
“啊？”
周不器并不知道内情。
朱俊道：“东亚队的财务状况很糟糕，入不敷出了。这几年我为了把申花做强，不是整合了好几家职业俱乐部嘛。徐指导也想把东亚队并进来。”
周不器瞥他一眼，“你怎么看？”
朱俊淡淡地道：“东亚队都是一群小孩儿，水平不太够。申花还是应该多来一些顶级球员，我打算从欧洲买几个外援过来，怎么也得拿一次冠军！”
周不器很无语地说：“我看你是被骂魔怔了。”
朱俊不承认，“跟外界的批评无关，我就是单纯地认为东亚队的那批孩子，还不符合申花队当前的要求。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现在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年纪，就需要更长时间的比赛锻炼。加入了申花，只能做替补席，反而不利于他们的发展。”
“年轻小孩才好。”
周不器还没见过朗尼克，但他跟霍普聊过很多次，知道朗尼克的足球理念。他最喜欢的就是挑一群年轻小孩，然后根据自己的战术理念进行培养，花个三五年，这批孩子就成长起来了。同时，球队的战术理念和足球哲学也种下了基因。
基本就是现实版的《足球经理》游戏。
开着核武。
买一些高潜小球员。
然后慢慢地培养，培养成顶尖人才，然后卖给更大的俱乐部。只要这一套足球生态体系运转起来了，球队从青训、预备队到成年队就算是有了源源不断的造血机器，一支球队就成型了。
前世，朗尼克作为德国教父级的战术大师，曾经两次令人大跌眼镜地主动降入了第三级别的球队，从头开始打造。
一支是霍芬海姆，一支是莱比锡红牛。
经过他多年的打造，这两支小镇球队都变成了德甲强队。
朱俊道：“东亚现在的财务危机挺严重，市里的领导牵头，有意把中邦和东亚两家俱乐部合并。”
“中邦？”
“不是我买的那个中邦，是新成立的一家小球队。”
“徐根保同意了？”
“没有。”朱俊笑了笑，“他看不上中邦，他现在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并入申花，一个是独立冲超。不过，其实总结起来，就一条。”
周不器问：“是什么？”
朱俊道：“卖一个好价钱。中邦也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小球队，并入东亚了，那只会造成额外的负担。对东亚来说，要么卖给申花。要么冲超成功，卖给其他愿意接手的大公司。”
周不器问：“不是财政困难嘛，没钱怎么冲超？”
朱俊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清楚，可能会引入新的资金，也可能会出售一些球员。东亚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很多球队都感兴趣。”
周不器当即道：“那得尽快出手！”
“就这么定了？”朱俊有些好笑，“东亚？”
周不器点了点头，“差不多，国内的新一批的年轻小孩，也就是徐根保带起来的这批挺有潜力了。好好培养起来，有机会还是应该去国外发展。”
去了崇明岛，见到了花甲之年的徐指导。
简单明确，直奔主题！
徐根保以为听错了，还以为是申花想要收购东亚了。
听说是周大老板想要搞一点新的足球尝试，做一家遍布北美、南美、非洲、亚洲、欧洲的跨国足球集团，并用统一的足球理念来对这些球队进行战术指导，从而把这些球队变成阶梯递进式的晋升关系后，不禁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周老板很了不得，斥巨资收购了曼联。
没想到，他对足球还有更大的规划。
这可是好事啊！
徐根保一辈子搞足球，他太清楚国内足球的现状了。国足的水平越来越差，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球员的留洋机会越来越少。
其实都不用去欧洲五大联赛踢球，哪怕是去瑞士、荷兰、比利时，哪怕是去韩日联赛，也比留在中超强。
周老板设计的这一套足球新模式，其实就是为球员留洋量身打造的机会。
前世，徐根保在卖掉东亚队后，也在这个方面有过尝试，去西班牙收购了一家乙级队，打算为国内球员创造一些留洋机会。
可以说，周大老板的理念，跟徐根保一拍即合。周大老板搞出来的这套玩法，显然更宏大、更具规模。
至于价格什么的，这都是小事。
徐根保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东亚队的财务危机。说是2000年他在崇明岛做足球训练基地的时候，贷款了2200万元，每年的利息就高达140万。学费根本不够用。
没办法，他就只能陪酒、卖签名足球、卖合影照片，靠着个人品牌形象去赚钱。
前几年还好。
可这几年孩子们长大了，踢职业队了，这就不行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孩子们给他交钱。现在踢职业队了，是他给孩子们发工资。
这就太难了。
说到动情处，徐根保都有几分老泪纵横，说是他已经准备着手卖掉几个年轻球员，来帮助东亚队度过眼下的难关。
这点小钱，对周不器来说真是不值一提。
第二天，见到了朗尼克，戴着一个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对于周大老板的足球产业构想，他很感兴趣。
朗尼克是标准的德国人，他对打造这种标准化的足球体系很感兴趣。
他对钱的兴趣不是太大，更感兴趣的是自己的足球哲学能否延续。在德国，有太多的足球名宿和足球大佬了。
虽然年轻一代的德国教练都算是他的弟子，都上过他的战术理论课。可是从影响力来说，他比德国的那些足球大佬差太多了。
如果能跟着周大老板把这件事情做成，那绝对是巨大的荣耀。
见到了徐根保，说来也巧了。当年徐根保称霸甲A联赛的时候，他主张的足球哲学就是“抢逼围”，跟朗尼克的理念不谋而合。
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1682章 命名的资源
周不器要搞一个跨国足球集团，人选有两个，一个是三德子，负责商务和集团管理；一个是朗尼克，全权负责竞技层面的事务。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构想，不过也不算是标新立异，已经有人在这么搞了——红牛集团。
从四年前开始，红牛集团就开始布局足球产业了，收购了好几家俱乐部，打造一体化的足球生态。
当年周不器竞购曼联时，就有泰国华商资本想要买下曼联，核心就是红牛集团。当时红牛是想让曼联作为他们这个红牛足球王国的核心。
不过，曼联的价格太高了。
红牛也买不起。
就只能让给了周不器。
红牛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方面打造奥地利的萨尔茨堡红牛，一方面努力地运作现在处于德国第三级别联赛的莱比锡红牛冲上德甲！
然后，把莱比锡红牛作为红牛足球生态的中心，来把这个足球产业做起来。
不过做得不是太好。
前世，红牛足球集团迟迟没发展起来，后来找来了朗尼克帮忙，才让他们这个跨国足球集团真正地做起来。这一世则不必了，周不器已经先下手为强。
这件事已经基本敲定了，接下来就是寻找好的俱乐部，然后买过来，进行一系列的改造就行了。
国内这边已经选好了，就是东亚队。
不过，这件事不能急。
得有一个更大更全面的战略性体系设计才行。
足球这玩意不赚钱。
徐根保在崇明岛搞足球基地，别说贷款还不上了，连每年的利息都还不上，要不是周大老板出现，他甚至都要沦落到卖孩子求生的窘迫地步。
这不是国内足球的问题，是全世界都差不多，除了英超的商业化搞得挺好有利可图，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足球联赛，几乎都处于亏损的状态。
绝大部分的俱乐部，都要依靠着投资人的热情去不断地输血，不断地投入才行。一旦投资人失去热情了，不给钱了，球队就要破产了。
对有着世界第一大运动的足球来说，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周不器做曼联，这是他的爱好，他有热血；让他在国内做足球，虽然不太情愿，可只要做了，他就会带有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就愿意不惜代价地投入。
可是，让他去花钱投资巴西、澳大利亚、葡萄牙等国家的球队，源源不断地给钱助其发展……凭什么？这些国家跟他屁关系都没有，也不是兴趣所在，他根本没这个心情和动力。
所以得想出一种自力更生的办法。
庆幸的是互联网时代来了。
新媒体之下，诞生了网红经济。
足球是第一运动，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很广泛的受众。尤其在有足球文化的国家，球员在球队当地都像英雄一般。
正常的门票收入、转会费收入和赞助费收入，养活不起一家俱乐部。
那就要进一步的创收！
就要利用互联网的新媒体，有更多渠道的商业收入，把足球商业化。可这又出现矛盾了，商业和竞技之间很难掌握好平衡。商业好了，竞技就会下滑；竞技好了，商业就不会太好。
想要把商业和竞技做到平衡，需要极高的管理艺术才行，世界上也就是皇马、巴萨、曼联、拜仁等区区几家球队能做好。
对一些小球队来说，只要加大了商业化运作，就必然会影响到竞技成绩。
这不重要。
周不器在巴西、澳大利亚、美国、葡萄牙、南非这些地方做足球，根本也不是为了帮助那些国家提高足球水平，是为了在当地选拔球员，为更高一级的球队提供好苗子，降低高级别球队的人才成本和试错成本。
如果这些低级别球队既能够提供好苗子，又能够自力更生，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朗尼克，他只需要重点关注一两家顶级俱乐部的竞技成绩就够了。
这是一个超级庞大的产业布局。
放眼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玩转。
红牛集团也不行。
他们太弱了。
周不器想试一试。
当然，这不仅是为了帮助发展他的跨国足球集团，更重要的是可以借助足球的内容、品牌和影响力，提升紫微星最核心的互联网产业的国际地位。
周不器已经让秘书发出了邀请，面向了紫微星、紫微星国际、爱斯达、婕妤传媒、紫微星环球、紫微星数媒、潮玩公社、奈飞，以及曼联和霍芬海姆两家欧洲顶级俱乐部，于8月25号齐聚黄浦滩！
他要把这件事的思路捋顺！
不过，现在首先要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个新搞的跨国足球集团，到底叫什么名字？叫紫微星吗？
这其实没有什么附加意义。
“紫微星”只是公司名，而不是产品名，直接面向用户的是产品，而不是公司。就比如现在紫微星赞助的曼联球衣广告，每年5000万美元，使用的赞助品牌是“Helo”。
可是，总不能用Helo去命名吧？
巴西Helo，南非Helo，美国Helo……有点不伦不类，也不符合命名宣传的要义。足球的生命力很强，很多球队都有着百年历史了。
可Helo是一款互联网产品，能活几年几十年？
等Helo死掉了，球队可能也会持续存在。
就像申花队似的。
本来这是魔都的申花集团赞助的。后来申花不行了，申花的名字却保留下来了。“申花”这个名字就失去了广告的宣传效果，相当于白白浪费了一块重要的营销资源。
所以这个跨国足球集团，名字很重要！
这就是免费的广告牌。
这天晚上，周不器拒绝了外面的应酬，回家吃晚饭，温老师抱着女儿念念刚刚从美国回来。女儿现在三岁，非常可爱。
回到家里，有些惊喜，宁雅梦也在。
周不器先是把宝贝女儿抱在怀里举高高，然后笑着说：“雅梦，你不是在西班牙吗？”
“我让她回来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斜后方传了过来。
“美美阿姨……”
周不器还没回头，怀里的念念就开心地挥舞着小手。
原来是石婧美。
“二姐？”周不器就更惊讶了，“潮玩公社不是忙着在布置新赛季的盲盒销售嘛，你不在欧洲坐镇，怎么跟雅梦一起跑回来了？”
石婧美抿抿嘴，瞟他一眼，“有更重要的事呗！”然后，就张开双臂，笑着逗着念念：“来，阿姨抱！”
念念毫不留情，“不，爸爸抱！”
周不器哈哈大笑。
石婧美又跟念念逗笑了几句，“是你家伍雨娘子让我们赶紧回来的，说是回来晚了，就没机会吹枕边风了。”
周不器轻咳了两声，赶紧解释，“二姐，伱别开玩笑，我对你一样很尊敬，可不吹枕边风。”
“是吗？”
石婧美似笑非笑。
温知夏知道这混账男人的混账生活，白他一眼，把女儿抱了过去，“爸爸要工作了，跟妈妈去画画，好不好？”
然后，周不器和石婧美、宁雅梦一起上楼去书房，就在书房里看到了写东西的伍雨。
“老公，你回来啦！”
伍雨放下笔，嫣然一笑，摆了摆小手。
周不器哭笑不得，“这是干啥？你们三个聚在一起，感觉没好事呢！”
“好事，保准好事！”
伍雨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沙发上坐下。
然后，石婧美坐在周不器的左边，伍雨坐在右边，宁雅梦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前，大有一种三英战吕布的气势，把他团团包住。
周不器不知道她们几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笑道：“女侠们，有事就说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三打一呢。”
伍雨眨巴着眼睛，显然是今天这件事的主谋，快速地说：“老公，我听你打电话了，朗尼克来魔都了，对不对？”
周不器忍俊不禁，“你还知道朗尼克？”
伍雨噘噘嘴，凶巴巴地说：“老公，你不许打岔，老实回答！”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来了。”
伍雨问：“那你的跨国足球集团的计划，是不是要实施了？”
“对。”
“让朗尼克来主管？”
“嗯，朗尼克管竞技。三德子管商业。三德子就是曼联的董事会副主席，我的得力助手。”
伍雨抿抿嘴，娇俏地说：“我才不管是三德子还是小桃红呢，我就是想问，你要做的这个跨国足球集团，是不是像红牛足球集团那样，有统一的命名？就像莱比锡红牛、纽约红牛、萨尔茨堡红牛一样。”
周不器有些惊讶，“这你都知道？”
伍雨白皙的下巴微微一扬，多少有些骄傲，“干嘛不知道？别忘了，你当初踢球的时候，我可是你的拉拉队长呢，我也懂足球。”
石婧美在旁听不下去，赶紧止住了他俩打情骂俏的趋势，“潮玩盲盒现在主要做的就是足球生意，我们当然知道一些足球行业的生意。你做的这个跨国足球集团，是要仿照红牛足球集团的模式吗？”
周不器坦言道：“差不多，不过红牛集团是小打小闹，我要做的是更大规模更大产业协同的大生意。”
石婧美摆摆手，“那都不重要，我想问，你的这个足球集团，到底叫什么？”
周不器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没想到啊，伍学姐也学激灵了，商业敏感性也这么强了。
第1683章 泡泡淘
伍雨眨巴着眼睛，小脸认真地说：“潮玩公社现在的主营业务就是球员盲盒，跟足球息息相关。如果这个跨国足球集团用我们的产品来命名，会有着比其他品牌更广泛的广告效应。”
石婧美轻声道：“这是给足球队命名，名字的意义很重，往往就意味着跟球迷的关系和纽带。就像申花申花队，本来只是赞助商申花集团，后来换老板了，可是球迷已经习惯、喜欢上了申花这个名字，就没法改名了。想改也没法改。所以，球队的命名一定要有长远视角，不能只顾眼下。”
伍雨道：“球队的名字可以起到很长期的广告效果，球队的生命力很长，可企业的生命力却不可控。想要实现最大的经济利益，就得选最稳妥的方案。”
宁雅梦接着说：“姐夫，我调查过了，世界上有很多百年企业，可纵观这些百年企业，几乎都是制造业，要么是生产衣服、包包、鞋子，要么是生产可乐、手表、汽车。服务业的变化太快了，科技行业的变化更快，连摩托罗拉、诺基亚都不行了。雅虎才火了十年，也要被时代淘汰了。”
伍雨连连点头，快速的道：“对，一定要回归制造业。老公，你做的互联网行业的确有着短时间内快速爆发的能力，市值增长很快。可这是科技行业，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玩具这种传统行业虽然赚钱能力不太行，只能是线性的业绩增长而不是互联网公司那样的指数型业绩增长，但是稳定呀。不管是什么时候，人类都不能缺少玩具。”
看样子，这三位女将是达成内部统一了。
周不器有些心惊。
也有些欣喜。
没想到伍雨学姐的进步这么大，这还是当初那个开着兰博基尼天天不好好上班，每天下午跟姐妹们一起去各大高档餐厅打卡的伍学姐吗？
进步真快呀！
倒也不奇怪，在周家里，连薛姨妈都经营着自己的两家美容院，姑娘们都有着自己颇有成就的事业。
伍雨身在其中，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所感触，潜移默化之下就会形成一种上进的动力。
石婧美接着说：“巴菲特买进可口可乐之后，就再也没出售过可口可乐的股票。因为可乐是生活中的必备品，已经深入到了每一个家庭。业绩也许会有短期的波动，可从长期的生命力来看，可口可乐一定比科技行业更好。红牛集团做足球，其实也是这样的逻辑。”
宁雅梦道：“嗯，红牛饮料可以跨区域、跨文化，跟可口可乐一样是全球性的饮料。虽然不如可乐销量那么好，但生命力不会比可口可乐差多少。这样的传统企业，最适合为足球队命名了。”
伍雨抱着周不器的胳膊，满是期待地说：“玩具也可以跨区域、跨文化，这是产品性质决定的。球星卡没有实用价值，注定只能在小众圈子里活跃。可是球员的手办不一样，依托着足球的强大影响力，有着更多的出圈可能。盲盒潮玩跟球队的结合，就是强强联合！”
三位女将你一言我一语，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就是希望周大老板就别多考虑了，潮玩公社是最佳选择，就别惦记着手机了。不管是中文名“紫苑”，还是翻译名“爱斯达”，又或者是英文名“Aster”，其实都不适合命名球队。
连诺基亚、摩托罗拉都死了。
爱斯达集团这两年是发展得挺好，可谁知道十几二十年后，这家公司还能不能活？说不定时代变了，就被新的产品给取代了。
相比之下，还是传统的玩具行业更具优势。
虽然这玩意技术含量不高，但简约却不简单！这玩意的生命力，可比什么互联网、手机、无人机、芯片什么的强多了。
周不器一开始的念头还真是以手机来命名。
通过足球的影响力，来把Aster手机在全球范围内进一步地耕耘、推广。
可能是平时说话的时候被伍雨给听见了，然后她就赶紧把石婧美和宁雅梦从欧洲给调回来了，要说服当家人改主意。
石婧美进一步地分析，“缘味集团也不行，缘味的品牌定位是够，但是奶茶这种产品很难全球推广，在海外地区缺乏营销价值。婕妤传媒也不行，婕妤传媒主要做的是大中华区的生意，对巴西、南非、澳洲这些国家完全缺乏影响力。”
周不器笑笑，“紫微星环球呢？”
“环球？这就更不行了！”石婧美轻哼了一声，白他一眼，“我才不信你会把‘环球’放进去呢。‘环球’的确是世界级的品牌，很有影响力。可过去这一百多年，‘环球’的品牌早就分裂了，环球音乐、环球影城，包括环球小姐，现在都跟环球影业无关了。伱为了推广环球影业，愿意免费为那些不相干的资产做宣传？环球不行，米高梅当然也不行。最好的选择就是潮玩公社。”
伍雨连连点头，“对，老公，潮玩公社是最佳选择。就像红牛一样，红牛饮料是功能饮料、运动饮料，跟足球有关联。球员盲盒的关联性更强，能够把足球的宣传作用发挥到最大。”
她们几个肯定是开过会了，思路清晰、逻辑准确。
周不器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还有一个因素，要考虑到名字的美观性。‘潮玩’这个名字来推广玩具，当然很好。可是用来命名足球队，不太行，我去洛杉矶买一支球队，然后叫洛杉矶潮玩队？这也太浮躁了。而且，‘潮玩’更像是一个行业名，而不是品牌名。”
“潮玩”，其实就是新潮的玩具、流行的玩具的意思。
潮玩公社的“球员盲盒”可以叫潮玩，孩之宝推出的新款“变形金刚”也可以叫潮玩，乐高推出的新款积木，也可以叫潮玩。
都是潮玩，这覆盖面就太广了。
就有点像刚才石婧美的分析，不能以“环球”来命名是一个道理。潮玩公司推广了“潮玩”，岂不是也会惠及到孩之宝、乐高这些竞争对手的玩具厂商？
伍雨用一种很可怜的目光看着周不器，“老公，你好笨哦！”
“啊？”
周不器哭笑不得，感觉被鄙视了。
宁雅梦抿嘴，掩口笑道：“姐夫，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原来露馅了。”
还好二姐石婧美帮他说了一句公道话，“他平时关注的大事太多了，这种命名上的细节，他没有关注也不奇怪。”
周不器知道自己出了洋相，就很谦虚地问：“怎么呢？我说的哪里不对？”
伍雨娇笑道：“都不对，’潮玩’是中文名啊，’潮玩公社’是公司名，推出的产品是潮玩，产品的名字是‘泡泡淘’。”
“泡泡淘？”
“就是英文，Poptoys，这才是真正的品牌名。”
伍雨笑得没心没肺。
周不器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跨国公司的产品因为要跨国销售，就会遇到很多语言性的分歧，所以就会出现很多种名字，有的是公司名，有的是产品名，有的是品牌名，还有的是翻译名。
比如苹果公司生产的iPhone。
“苹果手机”，苹果是公司名。
品牌名是iPhone。
iPhone3g、iPhone3gs、iPhone4等等，这些是产品名。
“爱疯”，就是对iPhone的音译翻译名。
又比如爱斯达。
爱斯达手机，这是公司名，因为制造商叫爱斯达集团。
紫苑和Aster，就是产品名。前者是中文名，后者是英文名。Aster的中文意思就是“紫苑花”。
而Aster的音译翻译名恰好就是爱斯达，公司名“爱斯达”的英文叫法也是“Aster”，跟手机品牌名重合，可以方便外国消费者以及上市后股民的理解。
对潮玩公社来说，“潮玩公社”是公司名。品牌名、产品名重合，都叫“Poptoys”。也就是说，印在盲盒外观上的大商标，就叫“Poptoys”。
消费者面向的是产品而不是公司。
也就是说，对消费者来说，他们不在乎“潮玩公社”是什么玩意，他们只知道买到手的盲盒名字叫做“Poptoys”。
这是统一的全球性品牌。
在大中华区的中文名，就是“泡泡淘”，是“Poptoys”的音译。
“潮玩”的英文名是“designer_toy”，这是个类型玩具的统称，不适合成为球队名字。可是“泡泡淘”或者“Poptoys”，却是品牌名，具有了专属的特点，就适合命名了。
就像红牛足球集团的莱比锡红牛队一样，应该叫“莱比锡红牛”，而不能叫“莱比锡功能饮料”。因为功能饮料有太多种了，红牛集团只是想给自家的红牛饮料做宣传。
又比如，假设可口可乐赞助了一家纽约的球队。
一定要叫纽约可口队，而不能叫纽约可乐队。
因为“可口”是专有的品牌名，可乐却是一种饮料种类的名称，还有百事可乐等其他别的可乐种类。
周不器跟三位女将交流了一通命名的原理，多少有些头疼。
这太复杂了。
为了简单省事，很多亚洲公司在命名的时候都把公司名、产品名和品牌名给三位一体地重合，比如三星、索尼、中兴、华为、联想、海尔、格力等等。
海尔的电脑叫“海尔电脑”，海尔的空调叫“海尔空调”，海尔的冰箱叫“海尔冰箱”，这样的命名有一个好处，就是营销简单，运营容易。
缺点是风险太大。
一旦海尔电脑出了问题，搞砸了“海尔”的品牌，即便海尔旗下的冰箱、彩电、空调等产品没问题，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相比之下，欧美的大公司往往都会把名字分开，搞出来一套很复杂的名字体系，从而分摊风险。比如宝洁公司，旗下有几百个品牌，上万种产品。某一个产品出事了，毁了一个品牌……毁了也就毁了，对整个集团来说没有影响。
“泡泡淘……会不会太女性化了？”周不器还有些犹豫。
伍雨不太满意，大发娇嗔，“这只是中文名。”
周不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满是希冀的石婧美和宁雅梦，真是想拒绝都没法拒绝。对他来说，搞球队失败了是小事，让她们不高兴才是大事。
“行，那就这么定了！”周不器一挥手，“嗯，先看看这赛季的盲盒销量。如果盲盒生意在更多的豪门球队间铺开了，就说明潮玩公社的商业模式真正地跑起来了。到时候，就用你们的名字来命名球队！”
伍雨很高兴，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最棒了！”
第1684章 人人都是CEO
晚上，周不器和温知夏、伍雨睡在一起，恩爱缠绵过后，一起回味当初在北科偷偷去校外同居的事。
还挺有意思的。
当年，温知夏是周不器和伍雨的老师，就总是很别扭，都不好意思跟伍雨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连孩子都生了，说起当年的事就自然很多了。
也渐渐地习惯了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
温知夏还提出了一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当年，三个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时候？什么场面？什么动机？怎么发生的？是渣男老公用强了吗？还是用上了灌酒的套路？”
周不器一问三不知。
伍雨也稀里糊涂，早就忘了。温知夏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印象模模糊糊，可能是大脑选择性记忆，忘记了一些难堪的场面。
温知夏就提议，有空了三个人可以回北科校外的那套老房子里住两天，回忆一下当年的生活。
伍雨觉得挺有趣，“好呀，那得把房子打扫干净，这么多年不住人，小心闹鬼。”
“闹鬼不至于，就怕闹笑话。”
“闹什么笑话？”
“现在谁不认识我啊？”周不器表达了做名人的无奈，“到时候让人发现我带着两个漂亮女人去私宅玩双飞，保准第二天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
“去你的！”
温知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伍雨则是小手在他的胸口上一拍，轻哼道：“那还不简单？咱们把那一片小区的房子都买下来，不让人进。到时候就没人能看见咱们了。”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就你有钱！”
“我本来就有钱，我现在进步可快了，大家都这么说呢。”伍雨多少有些骄傲。
周不器对此很认同，很好奇地说：“是啊，进步很大，刮目相看呢！”
“真的吗？”
伍雨美眸亮晶晶的，搭配着媚红的脸蛋儿，看起来格外地诱人。
周不器问：“你以前不是最贪玩嘛，怎么忽然就……顿悟了？”
“哪是顿悟。”
“那是什么？”
“甄妤给我们讲课了，我觉得有道理，就加倍努力呗。”伍雨笑嘻嘻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向另一侧怀抱里的温知夏，“温老师，伱觉得呢？甄妤的水平真高呀！”
温知夏也很认同甄妤的高水平，“嗯，是挺厉害的。以前就是什么一只茶壶可以配很多只茶杯，万能钥匙可以开所有的门锁之类的说法，她的角度很清奇。”
伍雨小脸郑重地说：“可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连我们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指望着男人去珍惜，这可能吗？想要别人爱你，首先得自己爱自己。”
周不器听明白了几分，“甄妤师姐在家庭委员会上讲的理论？”
伍雨轻轻颔首，“嗯。”
“说说看，什么理论？”
周不器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负责任，对家庭成员的思想活动都没怎么关注过。还好有石婧琳和甄妤两个既有心思又有能力的副手来帮忙。
周家的情况很复杂，不管是温知夏、伍雨，还是薛宝珊、宁雅娴，包括孙莞然、宁露等女孩子，她们都是高知女性。
让这样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心理上肯定会有一些不舒服。就算有周不器的疏通，可时间长了，积淀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就容易出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套内在的清理机制。
就像iOS系统最大的特色似的，有一套自我的内存清理和垃圾清除机制，这就确保了iPhone虽然配置很低，但依然能够高效流畅地运行，因为整个系统有一套很健全的垃圾清理机制，可以让系统永远保持健康的状态。
对人来说，这套机制就是一套逻辑自洽有说服力的思想理论，用来说服自己。
这不是自欺欺人。
相反，这是更高一层的人生境界，就是自己跟自己和解。
有调查显示，现代社会中很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地患有抑郁症，很多抑郁严重的，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选择。
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无法跟自己达成和解，越陷越深。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坎。有的坎能过去，有的坎就算努力了一辈子也过不去。
如果过分地在这方面纠结，就会造成强大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就会产生抑郁倾向。
尤其是现代人生活压力这么大，跟自己和解就是自我救赎的一个很高的人生境界。
就像宗教似的。
真的有上帝吗？真的有佛祖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相信了，然后接受宗教所提供的那一整套信仰体系，就会有助于完成心灵上的解脱。
周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也需要这样一套理论，来为大家疏导心理上的负担，来完成现实和自我的和解。
周不器平时就忙着做生意了，家里的事都交给薛姨妈、温知夏和石婧琳来处理。没想到，还是甄妤师姐更厉害，她这是要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么看来，当初带甄妤师姐进门，还真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她连伍雨的上进心都能激发出来了，可见她这套理论多么强大。
伍雨道：“她说人人都应该是自己的CEO。”
“没了？”
“这是主旨呀，还有细则呢。每个人都是一家无限责任公司，与世界进行价值交换，而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CEO，用一生的时间来经营自己这家公司。”
周不器笑了笑，“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家公司，用商人的眼光看人生，角度很巧妙。”
伍雨显然是甄妤的优秀弟子，说起来头头是道：“刚毕业的大学生，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就像是一家刚刚起步的创业公司，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夭折。”
周不器道：“这夭折的概率可大了，99.99%可能会沦为平庸。成功的公司寥寥无几，破产的公司遍地都是。”
“对，就是这样。”伍雨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有好多就这样，每天为一顿晚饭劳心伤神，每天都要忍受拥挤不堪的地铁，蜗居在几平方米的合租房里，连活下去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周不器喟然道：“创业哪是那么容易的？”
伍雨轻声道：“我，还有温老师，宝珊、琳琳姐我们几个，也算是创业成功了，我们这个人生的CEO当得还算不错。因为CEO头上还有董事长。是董事长来提供创业资金，并制定公司战略，CEO来具体执行。这样一来，成功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周不器笑道：“我是董事长？”
伍雨笑嘻嘻地说：“对，你是董事长，也是投资人。”
周不器觉得这个思路挺有趣的，“嗯，我是投资人，唯一的投资人！”
温知夏轻声道：“有的人自己做公司，缺资金缺人脉缺战略，只能当CEO，不能当董事长。有的人做公司，不仅可以自己当董事长兼CEO，把自己这家公司做成了之后，还可以去投资别人，去给别人当董事长，可以投资许许多多的公司。公司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人生，本质上就是对自我的经营。”
周不器很高兴地说：“投资也是需要眼光的，不过，温老师和伍学姐是最棒的，我人生中的第一笔投资，就成功了。”
伍雨噘噘嘴巴，很坚定地说：“我是CEO，可你是董事长。所以我就得多努力了，我要是不上进，我自己这家公司没经营好，以后可能就被董事长开除了。”
周不器吓了一跳，“甄妤说的？”
“嗯。”
“她吓唬你呢！”
周不器把伍雨师姐往怀里紧了紧。
伍雨道：“不管是不是吓唬，反正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还给我讲了冥王星资本的运作逻辑，风险全部由自己承担，投资人不承担风险。”
“啊？”
周不器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甄妤师姐现在负责打理着冥王星资本和海王星资本，这两大私募都有着极其夸张的优惠条款，让投资人占尽了好处。
不过，甄妤师姐要表达什么？
伍雨见他目瞪口呆，就轻笑着说：“还有一种呢，好像是华尔街新搞出来的玩意，叫优先劣后的分级基金，比你的冥王星资本的条件还好呢！”
周不器不动声色，“嗯，说说看。”
伍雨道：“分级基金，就是分级别的。我出100万，你出400万，成立一支500万规模的基金，一起打理和经营。如果亏钱了，先亏我的100万。如果我的100万都亏完了，你可以选择退出，原封不动地带着400万离场，一分钱都不亏。”
类似的玩法，周不器可太清楚了，他也算是局内人。
虽然不同类型的私募基金细则不一样，但总归逻辑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好处都占尽。
就像当初他搞的冥王星资本，他给投资人开出了一系列注定不会亏钱的有利条款，附加条款是有着很长的禁售期、基金经理更高的分红比例以及更大的投资额度准入。
资本市场里有着远超常人想象的玩法，别说常人难以想象了，哪怕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了，普通人也很难相信。
周不器问：“条件呢？”
伍雨道：“条件就是赚钱之后，7%以内的收益归你，7%以上的收益归我。你不承担风险，收益自然就很有限。我承担了最大的风险，所以我也要享受风险带来的收益。就是你优先，我劣后的合作关系。”
“嗯，应该的。”
周不器很高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看得出来，伍雨师姐真的有了很大的进步。
“我不要零风险地当CEO，风险跟收益对等。”伍雨扬头看他，轻哼了一声，“都是人，我也不比她们差！”
周不器笑哈哈，“我家的伍学姐，也有雄心壮志了！来，咱们再庆祝一下！”
第1685章 陆续的上市计划
接下来的一年里，会有多家跟周不器相关的公司完成IPO上市。
今年10月份，教育机构学而思上市。
温知夏参与持股，目前的持股比例大约是17%左右。
今年的12月份，优酷将会去美国上市。
明年1月份，太尊地产上市。
这是周不器为石家岳父布局的重量级产业，是石家从急转直下到重回巅峰的关键。为了支持太尊地产的发展，周不器还以家族基金的名义借给了太尊地产4亿美元，现在还没还呢。
本来是说要在大A股上市，后来因为一些审批的原因，选择了去港上市。
明年3月份，畅游在纳斯达克上市；
明年4月份，婕妤传媒在港交所上市；
明年5月份，领英在纽交所上市，周不器以个人名义在末轮参与投资，持股比例只有1.2%；
明年6月份，缘味集团赴港上市。
这么多公司排着队上市，说明全球的经济形势渐渐地从次贷危机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尤其是互联网行业，越来越多的公司已经开始布局IPO上市了。
这天，周不器去了紫微星国际部，即便紫微星魔都总部，见到了柳晴。
柳晴是紫微星魔都总部的总裁，组织结构调整之后，她归入到了季子安的企业发展事业群。
不过，柳晴的级别并不比季子安低，都是M7的资深副总裁级高管。主要原因，就是柳晴还有一份兼职，她是紫微星旗下的投资公司微光资本的总裁。
这个“微光资本”，主要就是投资国内的一些科技类产业，包括智能手机的产业链，也包括互联网行业。
傅胜要去美国创业了。
有周不器的关系，他不可能真正地脱离开“紫微星系”的大版图。
周不器会给他拿2亿美金，让他去美国干大事！
其中，1亿美金由紫微星旗下的微光资本出，另外的1亿美元，是代表他个人的周家家族基金来出。
这几天，周不器跟傅胜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
股份的分配比例是4：3：3。
傅胜的创业团队持股40%，紫微星的微光资本持股30%，周家的芳菲资本持股30%。
这是周大老板钦定的项目，柳晴当然不能反对。
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她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柳晴道：“多玩内部有过讨论，咨询了我们的意见。”
“多玩？”
“嗯，核心产品就是YY。”
“我知道，YY版Helo嘛，发展得怎么样？”这可是周不器当年制定的一个商业思路，最近这大半年都没怎么关注。
柳晴道：“很好，双方的战略合作目的完全达到了。YY依靠着Helo带来的社交关系和人脉，已经把语音直播业务做得风生水起，据说有很多讲故事的播主，每月的收入能达到六七万。现在YY上语音播主已经有40多万了。”
“多少？”
周不器一点都不信，这个数字水分太大。
柳晴笑笑，“活跃的播主应该也有5000多了，反正就是发展的很好。前段时间我看了他们第二季度的各项数据指标，都很漂亮，活跃用户已经超过3000万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那还真挺不错。”
柳晴道：“这几年大基建，互联网基础设施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国内的网速更快了。YY有计划要推出视频直播呢。”
周不器很平静，“嗯，这是未来的必然方向。”
柳晴道：“两年前，你牵头运作，紫微星先后出资5900万美元，吃进了多玩公司40%的股份，并达成了深度的战略合作关系。现在，经济形势向好，YY也成了继QQ和Helo之后，国内第三大社交软件。那边的意思现在很明确，到底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上市？”
“上市？”周不器略显惊讶，“早了点吧？至少也得等视频直播行业的风口起来，资本热度带起来了，才是最佳的上市时机。”
柳晴道：“是早了点，但要提前做好准备。紫微星是大股东，持股40%，我们的意见对他们的上市与否至关重要。”
这下，周不器也就明白YY的团队是什么意思了。
上市是一定的。
可是，要以什么样的方式上市？
是YY的公司多玩自己去上市，还是并入紫微星？紫微星作为国内最大的社交互联网巨头，跟YY有着天然的相吸性。
用正常的商业思维和战略设计来看，紫微星已经持有多玩40%的股权了，双方的行业发展也有互补和促进作用，就没必要分家过了，直接合二为一得了！
紫微星开一个高价，直接把多玩剩下的60%的股份也买过来。
让YY彻底变成紫微星旗下的一款产品。
把多玩的股票都置换成紫微星的股票，然后等紫微星上市的时候，多玩的股东再借势完成财富上的进阶。
以紫微星目前的规模和行业地位来看，多玩能不能独立上市，主动权不在多玩的创业团队。紫微星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紫微星想吞并多玩，多玩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关键是，有必要吗？
这是柳晴的办公室，不算太大，50平米左右，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充满了鲜艳的色彩，很有女性气息，周不器坐在沙发上，征询道：“你觉得呢？是允许YY独立上市，还是整体收购过来？”
柳晴毫不迟疑，很果断地说：“我认为应该买过来，YY现在发展得很顺利，YY版Helo也是‘Helo生态家族’中最好的一款产品，用户量3700多万。紫微星并没有一款类似YY的产品，这是对我们自身产品结构的补充。”
周不器沉默不语。
“嗯？”
柳晴看出来了不太对劲。
周不器道：“不管是语音直播还是视频直播，这个领域的行业壁垒太弱了。这其实是内容行业，不存在先入为主的优势。谁的内容好，谁就有优势。一旦大资本进场，必然是血雨腥风的红海市场。”
直播行业的内容，主要就是主播的直播水平。
等风口到来，优秀主播就是优质内容的代表，就一定会疯狂地受到资本的追捧，各大直播平台会不停地开出天价薪酬去挖人。
就跟视频网站行业的风口来了，影视内容的版权价格会疯狂暴涨一样。
这得砸进去多少钱？
在周不器看来，这个行业没未来，至少在长视频的时代，这行没出路。
第1686章 时空位移
很显然，柳晴并不能理解周不器这样的观点。
不看好直播行业？
简直莫名其妙！
柳晴很认真地说：“互联网行业的一大特点，就是时间和空间上的位移。韩国的直播行业做得多好啊，日本也不错，国内的互联网基础设施有了进一步的完善，行业位移一定会发生。”
周不器有些惊讶，“有过讨论了？”
柳晴点了点头，“嗯，跟一明、鹏飞和子安都沟通过，直播行业接下来会形成趋势。YY现在的语音直播这么受欢迎，接下来推出的视频直播，一定会更受欢迎。”
周不器问：“他们也有意收购多玩？”
柳晴道：“有这个意向。”
周不器摇摇头，“这个思路是错的。”
“为什么？”柳晴很困惑，“Niconico在日本就开通了直播业务，也挺好的。”
周不器道：“在日本市场可以做视频网站，可是在国内市场不能做。就跟直播行业一样。为什么？因为大环境不一样。日韩的互联网理念跟传统理念是统一的，是以盈利为目的。他们只会做有利可图的事，而且商业诚信度也更高。”
日韩虽然是资本社会，可资本运作的属性比国内差多了，国内推崇的是美国那一套。
在互联网行业里尤其能够体现。
比如直播行业的风口，当韩日出现了一批比较不错的直播网站后，后续的资本就不再跟进投资了，即便这是个大风口，他们也不进场了。
砸进去了太多钱，只会造成通货膨胀，造成哄抬物价，造成竞争倾轧，谁都没钱赚。
国内就不一样，看见一个风口来了，几百个投资机构一起往里冲。即便是BAT这样的超级巨头已经占领了市场，后续的投资机构还会疯狂地往里冲，在本就是红海的市场继续杀得血雨腥风。
因为国内的市场更大，盘子更大。
只要投出来了，就是几百倍、几千倍的回报。
这又引发了一系列的信用危机。
因为有资本的狂热，很多创业团队就动机不纯，创业的目的不是为了把公司做好，而是为了吸引融资。
拿到钱之后，就想办法利用创业者对公司的控制权，去挥霍资金、为我所用。甚至很多人拿到钱就直接跑路了。
种种原因之下，就出现了许多热门行业年年巨额亏损的下场。
比如视频网站，比如直播网站。
在日韩可以做，因为可以赚钱，有利可图；
在国内则不行，竞争过于激烈，各方都是以“跪求”消费者的姿态来做产品，恨不得花钱求着用户用自己的产品。
可是，跪着求来的用户，都以为自己的大爷，既不想花钱，又想要最优质的服务。各大平台们为了抢用户，就只能持续地去讨好他们，就造成了整个行业的连年持续大额亏损。
日韩就不一样了。
表面看来，是他们的互联网行业不够发达，做出来的产品都很垃圾，奇丑无比不说还体验极差。到了2022年了，很多网站的设计和使用的技术手段，都是90年代的老古董。
背后的逻辑就是不能惯着用户。
爱用不用！
反正全国就这么两三个类似的网站，不用就去别家，别家做得可能更差。因为大家都是以赚钱为目的，就可以形成一个商业共识，竞争起来就都很有底线。
一旦竞争过分激烈，就一定会出现破罐子破摔，进而让整个行业一起完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前世的360。
本来360是做搜索的，就想把360的搜索插件都装进浏览器里。可那时的流氓插件很多，浏览器里的插件安装了一大堆，变成了滥竽充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360就搞出来了360安全卫士，以清理流氓插件、流氓软件的名义把这些竞争对手的插件全干死。
没想到，无心插柳，安全业务一炮而红！
360就转型做安全产品了，开始跟卡巴斯基合作，却遭到了同行杀毒软件厂商们的联手打压。周红衣大怒，就破罐子破摔了，敢欺负我？靠！那好啊，大家谁都别玩！一起死！
找卡巴斯基，说是要全免费。卡巴斯基不同意，360就自己搞杀毒软件，免费的360杀毒，彻底颠覆了这个行业。
在韩日这么搞，那就跟造反一样，会受到整个商界的抵制和排斥，就很难混了。孙正义在日本商界很不受欢迎，很大的原因就是孙正义在中美两国的布局太深，受到了中美商业的创新玩法启发，经常会有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商业操作。他是获得了巨大的行业成功，却把日本商界给得罪光了。
唐斌辰刚去日本拓展市场时，一度也想把免费的微点杀毒推进日本市场。
后来一番评估，还是算了吧。
日本的正版软件市场红红火火，消费者也都习惯去花钱买软件安装，免费版一出……那得罪的人就太多了，紫微星日本必然会受到很强烈的行业抵制。
柳晴皱起眉头，“你认为视频直播行业无利可图？”
周不器摇摇头，“不，有利可图，但要分种类、分地区。就像韩国市场，视频直播都做了五六年了，都能赚钱。还有国外的一些直播网站，有会员付费业务，年费300美元，会员数都能有上百万，单是会员费就有几亿美元的收入，当然可以赚钱。”
“付费年费？”柳晴愣了一下，更加困惑了，“300美元的年费？这也太高了吧？我怎么不知道？”
周不器道：“这说明你的关注面窄了。”
“嗯。”柳晴深吸了口气，“接受批评，是什么网站？我去调研一下。视频直播还能做付费模式？这不跟奈飞一样了，降低了流量降低了运营成本，同时提高了营收能力。真是伟大的创新。”
周不器挠挠头，“这个……”
柳晴愈发困惑，“怎么了？”
周不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一些成年人的片子的网站，很多年轻女孩儿利用业余时间在上面直播，赚一些零用钱。”
柳晴又气又愤，咬牙道：“我在谈正事呢！”
周不器正色道：“我说的就是正事，你怎么能有行业歧视呢？我可告诉伱，多少行业创新都是依靠着这种成年人的影视行业。《阿凡达》带动起来了3D电影，港片要跟风，也要拍3D大片。可是，港片的成本太少，技术也不够，怎么办？这就得依靠创新。试想一下，如果把90年代的《金瓶梅》《聊斋艳谭》《满清十大酷刑》《玉蒲团之玉女心经》这些经典影片都拍成3D版，那种身临其境的观影感受，说不定还真能拯救现在跌入谷底的港片市场。”
柳晴两眼一翻，差点晕死，“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周不器道：“我跟你说真的呢，你就是思想不干净，总容易想歪。AR技术你知道吧？将来最大的应用市场就是这个领域。不说别的，付费版的视频直播，这创新属性强不强？付费，就意味着流量降低，意味着曝光度减少。一些在校女大学生，就可以通过这种付费直播的方式兼职，赚一些学费和生活费了。因为是付费直播，观众很少，这就可以大大地降低女大学生兼职的曝光风险。”
柳晴沉思，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做那样的视频直播，最害怕的就是被身边的亲戚朋友发现。高价格的付费直播，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价格高了，所以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而这方面的内容，往往最有吸引力。
还真是相得益彰！
可即便如此，柳晴还是看不上这行，“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国内又不允许。难道紫微星国际还要在国外做一个这方面的网站？”
周不器道：“紫微星当然不能做，不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柳大小姐，谦虚地学习，好不好？好人也有缺点，坏人也有优点。愚者千虑也必有一得。这个世界上，每一片尘埃都是美的，就看你是否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柳晴忍俊不禁，“谈工作呢，你别逗我。”
“谁逗你了？”周不器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算了，你去安排一下吧，把张一明、郭鹏飞、贺阳、季子安、王小船、梁儒波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咱们开一个会，我把这个商业思路跟大家讲一下。这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明白了，很简单。”
“什么时候？”
“你安排下时间，这几天都行，我就在魔都，我随时都可以。”
……
周不器跟柳晴在办公室里闲扯了一大通，然后就在紫微星国际大厦的6层办公楼里都走了一遍。
这里是国际部，会跟海外业务对接，有许许多多的外国面孔。
打眼望去，连大老黑都有七八个。
周不器随便挑了一个大老黑，用中文跟他交谈，他说得很别扭，说英文就顺利多了。他不是来自非洲，而是来自美国，正在做一个基于豆瓣读书板块评价的中台模组，向紫微星国际输送。
大概意思，就是紫微星国际那边的一个电影评分网站，也要上线新的功能。不能只做电影评分，这就太单调了，可以跟豆瓣学习，除了为电影评分之外，还可以为音乐评分，为书籍评分。
类似的事，早在五年前周不器做校内网时就做过了。
还真是时空位移。
第1687章 分分合合
国际部这边现在有6层办公楼，可以支持1000-1200名员工在这里上班。不过，现在国际部的员工数量不满，只有350多人。
主要原因就是海外业务并没有完全地发展起来，国内外的业务对接并不多。
接下来，还需要进一步在这个层面打通合作。
别说紫微星国际、紫微星数媒、奈飞、推特这些互联网公司了，就算是电影公司环球影业其实也可以完成业务上的对接。
比如电影镜头里出现了一瓶可口可乐，这就有了一定的广告效果。可是，如果可口可乐不给钱怎么办？这不相当于免费给可口可乐做广告吗？
其实完全可以用技术手段来解决。
拍的时候是可口可乐，后期的技术手段稍加调整，就可以变成百事可乐了。
后世国内的很多电视台传媒制作的影视剧、综艺节目，其实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比如真人秀嘉宾在节目里喝矿泉水，可是该矿泉水没有做广告，节目组不愿意宣传，就直接打上了马赛克。就很荒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跟风日本小电影的风格。
周不器花了两个小时走了一大圈，感觉空空荡荡的。
最大的一个业务，就是跟唐斌辰对接的对日合作。
这也不算奇怪，紫微星美国那边遇到了一些问题，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外包”的意义是把一些低端的项目挪到紫微星国际这边来做，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现在紫微星美国的业务还不算太多，工作内容不算太多，所以外包业务并不多。
日本就不一样了，唐斌辰推动紫微星日本跟国际部的合作，是因为他坐镇东京，很多项目真是有心无力。
这帮日本员工一个个是挺有礼貌，一天恨不得道歉一千遍。但工作是工作，得拿结果啊！拿不出结果，天天道歉有个屁用啊！
没办法，唐斌辰就只能重点倚仗国际部，这边的350多个员工里，有190人面向的是日本区的合作。
其实日本的IT行业，很大一部分的产品都是依靠着外包生存。比如某个公司要做一个电影评分网站，项目经理就写一份产品需求和设计模板，这就够了。然后把需求和格式发给国内或者印度的外包公司，由他们来代工。
优点是简单，省钱，省时省力。
缺点是体验糟糕。
找外包公司干活，终究不如自己亲自干那么尽心尽责，很多时候都是只追求一个很勉强的结果，结果背后可能存在的种种问题，根本不在乎。
所以硅谷巨头一般很少外包，都是亲力亲为，比如微软会在国内开分公司，比较低端的业务由微软中国来完成，来回避外包所带来的隐患。
紫微星这边则不必担心太多。
从业务流程上看，是紫微星日本付钱给柳晴执掌的国际部，由他们来代理做一些项目，属于外包性质。
可实际上，这其实就是一家人，就是自己为自己干活。
所以紫微星国际部这边对这个业务的说法不叫“外包”，采用的是“国内外业务对接”的说法，把国内的优势推广到海外，把海外的优势吸收进国内，从而促进国内国外产业的共同成长。
到了第二天下午，张一明、贺阳、郭鹏飞、季子安、孟厚坤、梁儒波、黄俊才、韩乐水、俞永覆、聂才俊、王海洋、裴瑶、姜智勇等几位M6以上的高管就来到了魔都。
这件事很重要。
周不器要表达的可不仅仅是收购YY，又或者能不能做直播产业的事，而是一个企业发展在多业务运营层面战略性地“分”和“合”的选择。
公司规模最大之后，往往会出现许许多多的业务板块，一般都会面临类似的选择。
就跟传统的大家庭一样，到底是祖孙三代聚在一起过日子好，还是分家过好？
各有优缺点。
越是大公司，管理难度就越大，越是有大公司病，层级结构过多，会造成运作效率低下，甚至会造成许许多多的职场内斗。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分开好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京东，上市之后，京东开始了多种业务的布局，每一块业务做起来了，都会拆分出去单独上市，京东健康、京东金融、京东物流等公司都悉数独立出去单独上市。
这就出现了缺点。
管理费用大幅度增加。
聚在一起过日子，要一个大管家就够了，分开过日子，每一家都需要一个大管家。就包括了财务、市场、技术、营销等组织体系。
领导班子越多，当然无效的管理支出就越多。
把所有业务都合在一起，就可以高效统一地把所有资源都整合在一起，拆东墙补西墙、左手倒右手，最大化地利用好集团资源，从而降低重复性的业务支出。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阿里了，不仅自家的业务不拆分，还从外面陆陆续续收购进来了很多别人家的业务，也并入阿里这个大家庭里。为了减少重复性的业务，还提出了极具创新性的中台化企业结构，来进一步地高效整合，合合合。
从资本市场的角度来看，合在一起过日子，会存在一个致命缺陷。
比如优酷。
因为流媒体行业是大风口，上市之后，市盈率可能达到100倍。就是一年净利润1亿美元，市值就可以达到100亿美元。
加入阿里后就不一样了。
阿里是大集团，旗下业务极多，资本市场给出40倍的市盈率就算很高看了。也就是说，优酷并入阿里后，要按照阿里的市盈率来进行价值评估，一年净利润1亿美元，市场给出的评估最多是40亿美元。
这就存在着巨大的资本市场里的价值差。
还有更严重的。
优酷这种视频网站，就不可能赚钱。因为资本市场看好，就算是连年亏损，也一样能给出极高的估值。假定年度亏损1亿美元，市值可能依旧高达100亿美元。
跟阿里合并后，就不一样了。阿里要进行集团内的财报汇总，要把优酷的财报并入到集团的财报里才行，就会造成阿里净利润的减少。优酷的亏损，反映在集团的市值上，40倍的PE就是负40亿美元。
市盈率就是资本市场上的放大器。
赚了1亿美元，通过40倍市盈率的放大器，就是40亿美元的资本性收益。亏了1亿美元，放大40倍之后，那就是亏损40亿美元。
也就是说，阿里有了优酷，市值不仅不会增长，反而还降低了40亿美元。假如把优酷剥离出去单独上市呢？不仅会抹平这40亿美元的亏损，还可以获得额外几十亿美元的资本性收益。
所以很多上市公司在遇到危机，或者业务改革的时候，首要做的就是砍掉亏损的部门。这玩意通过市盈率的杠杆放大，就会变成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由此可见，“分”比“合”容易。
合，需要胆魄，需要决策层的强大决断力和战略性魄力，只有世界级的大公司才敢不断地合合合，不断地对外发起比较大规模的并购，比如微软、苹果、甲骨文。
祖孙三代一起过，看起来挺美好，可老中青三代都存在着代差，相处起来怎么可能会没有矛盾？
要是家主水平差，还是趁早分家比较好。
就像当初的周家似的。
要是不分家，不获得自主权，周不器就算是重活一世，也不可能迅速地成长起来，除非他跟周家决裂，去离家出走。
现在的周家，像温知夏、石婧琳、伍雨、宁雅娴等等这些人能合在一起过，那是因为周不器有足够巧妙的管理手段，能够合在一起过。
要是没这水平，就趁早像石家岳父似的，都分开得了。又比如京东似的，水平不行，就趁早别想太多，老老实实地不断把物流、大健康、金融等业务都分拆出来。
现在摆在紫微星和多玩之间的问题，其实就是分还是合的选择。
目前紫微星只持有多玩40%的股份，属于分家的状态。
如果多玩单独上市了，就会进一步地分家。
到底是把多玩合进紫微星这个大家庭里一起过日子好，还是让保持分家的状态更好？YY是一款非常优秀的产品，紫微星的高管们几乎都一致认为应该把YY牢牢掌握在手里，不应该分家。
这次张一明带队，这么多高管一起来沪，主要就是听柳晴说了，周大老板无意聚合，觉得还是跟多玩分家过比较好。
这跟决策层的理念不太相符。
打算都过来，当面聆听一下周大老板的高论。如果存在一些疏漏，就赶紧指出来，然后改正他的错误。
周不器提前跟郭鹏飞打了一个电话，“一明同学这是什么意思？”
郭鹏飞好笑道：“你是大老板，你怕什么？”
“不是害怕，我以为来几个人就行了，这可好，把核心管理层都叫过来了，这是集体度假来了？工作不干了？”
“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真要是逼宫，伱站在我这边。”
“哈哈哈哈！”郭鹏飞笑得没心没肺，“至于吗？你是大老板，只有你能拍板。”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所有人都反对，让我独断专行？就算我是对的，也不利于组织秩序的良好气氛，会加剧管理层的上下分歧。”
郭鹏飞大咧咧地说：“我知道，来之前都说好了，是来聆听教诲的，是来跟你学习的。我看你现在怎么有点疑神疑鬼的。你疑神疑鬼，说明你不够自信。”
“滚犊子！”
周不器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够自信？
这不废话嘛，谁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先知先觉的选择还行。
可现在周不器要做的很多选择，跟先知先觉都毫无关系，都是他这一世的经验和对互联网的认识做的自主判断，很多业务甚至是他原创的，是前世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这谁能保证一定是对的？
多多少少有几分赌的成分。
第1688章 行业困境
这还是紫微星国际部第一次招待这么多来自总部的高管。
可是，会议室里的大屏幕好像出了故障。
要紧急修理。
周不器不追求那些形式主义，笑着安抚他们，说是意外不可避免，不用着急。会议室不行，就去办公室，搬几把椅子，围在一起坐下就行了。
又不是多么严肃的财务会议，主要就是统一思路，把道理说清楚就好了。
然后，一行十几个人，就真的去了柳晴的办公室。
沙发上坐不下，搬来了七八个椅子，大家围在了两排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有点像茶话会。
气氛很轻松。
不过，要讨论的话题可一点都不轻松。
周不器开门见山，先陈述今天的议题，“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谈一下要不要收购多玩。以及由此所衍生出来的一些理念性的思考。”
郭鹏飞也开门见山，“我觉得应该收购！”
周不器差点气死。
靠！
这混蛋小子，提前还跟他沟通过呢，让他支持自己，没想到上来就唱反调。
郭鹏飞道：“收购的理由主要是三点。第一，YY是一款很成功的社交软件，在国内仅次于QQ和Helo。第二，YY是‘魔改Helo’计划的成功示范，是借助Helo的流量快速发展起来的。收购了YY，可以鼓舞更多的魔改Helo开发者。第三，我看好直播行业。”
张一明道：“从业务上看，收购YY对紫微星的价值很大。不过，业务要服从战略，战略要服从企业理念。我们还是得从更高的视角来看待这个case。”
周不器摆摆手，“先说业务，我不看好直播行业，因为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视频直播在欧美、韩日已经发展好几年了，可以预判，未来的几年这个行业一定会在国内大规模地发展起来，就像现在很热的视频网站一样。”
柳晴此前跟他谈过一次，所以能够跟上他的思路，轻轻颔首，“嗯，视频直播的模式其实跟视频网站没有本质不同。”
“啊？”
这让张一明、季子安等人多少有些惊讶，因为此前交流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观点。
周不器笑道：“我们不做视频网站，是因为国情不行。在美国，Hulu一年只靠着广告费，就可以赚到很可观的利润。两大原因，一是Hulu背后是好莱坞巨头，可以拿到更好的版权条款。第二个原因，是美国的用户习惯了付费买服务，能够享受到Hulu提供的免费影视内容，对广告的容忍度更高。”
郭鹏飞点了点头，“酷六被盛大收购后，有了更多的盈利压力。加上了很多广告。因为增加了广告，就导致酷六掉队了，从第一梯队变成了第二梯队。用户不喜欢广告。”
周不器一挥手，“其实这也只是表面现象，别看Hulu现在能赚钱，可广告模式注定不是流媒体产业的未来。互联网的确有免费的属性，前提因为免费带来的流量所产生的广告收入能够满足运营支出。区区这点广告费，优酷、土豆活不下去，Hulu也不行！流媒体的未来，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路，只有奈飞的路。”
这是集体会议。
可是，总不能周不器一个人说。要是他一个人说，这就是由上到下的“命令”。如果每次都是命令，时间长了就会破坏这个事业共同体的合伙人心态。
高管们和基层的普通员工不一样。
高管不应该是唯命是从，而是从内心出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紫微星收购YY这个案子一样，有分歧，那就坐下来讨论，把里面的逻辑说清楚。而不是冷冰冰地告诉他们不能买，至于为什么不能买，一点也不解释。
这就很难让高管们能够很好地理解周大老板的企业思路，也就更不可能沿着他的理念去自主地做一些事情了，长此以往就会失去主观能动性，变成行政僵尸。
这其实就是独裁的坏处。
对企业来说，要利用好CEO独裁带来的好处，又要想办法规避掉独裁带来的坏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经常地坐下来一起讨论，有疑惑有分歧没关系，大家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清楚，讲事实摆道理，一起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不过，这场有十几个人。
要是每一个人都随随便便地发言，那七嘴八舌就乱套了。所以也有会议秩序，能够在周不器讲话的时候直接跟他参与讨论的人，也就是张一明、郭鹏飞、贺阳等几人。其他人想发言，得先举手。
对于周大老板的话，郭鹏飞对此很认可，“这跟广告的销售模式有关，依据的是曝光度和点击量。”
“对，说到根子上了！”周不器冲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归根结底，这跟产业模式有关。广告行业的规模很大，可是广告的模式是走量。比如优酷的一部电影，长达120分钟，会给优酷带来巨大的运营成本、宽带成本的消耗，可是在观影的过程中，用户只点击了一次网页，只观看了一遍开头广告。如果是一首歌的MV视频呢？4分钟的内容，也是一次点击，一次广告，收益竟然等同于一部120分钟的长电影。这就是长视频模式跟广告模式的行业悖论！”
4分钟的MV，可以带来一次广告费；120分钟的电影，也可以带来一次广告费。
两者的广告收入相同。
可是运营成本完全不同，相差几十倍！
这就是长视频产业的最大困境。
周不器接着说：“短视频和广告是匹配的，我相信以后短视频的行业做起来了，完全可以依靠‘免费+广告’的模式做起来。但是长视频不行，长视频和广告模式不协调，付费会员是唯一的出路，就像奈飞那样。”
对此，大家都很悲观。
季子安道：“订阅模式，在国内能发展起来吗？”
周不器道：“生活富裕了，老百姓有钱了，对盗版的管制严格了，总归要朝着这个方向转型。不过，想真正地扭亏为盈，还是见不着影的事。视频网站太多，版权价格太高，会员费又不能太高，这是行业困境。”
视频网站太多，就导致竞争太激烈。
有竞争是好事。
日本的很多互联网产品做得很糟糕，很大的原因就是缺乏竞争，就导致不思进取。反正能踏踏实实的赚钱，为什么要不断地更新，不断地为用户提升服务标准？用户爱用不用，离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是竞争太多了，也很操蛋。
视频网站的困境就是这样。
国内的视频网站真是太多了，不仅互联网大公司都有自家的视频网站，很多电视台也都转型做视频网站。
导致的结果就是各方都在抢影视内容的版权，就造成了物价哄抬，版权价格越来越高。
就导致网站的支出太高，入不敷出。
美国其实也有类似的困境。
所以奈飞要自制剧，绕开采购版权这一关。
可问题又来了。
奈飞可以自制剧，想拍什么就拍什么，甚至可以为了博眼球吸引用户，拍很多大尺度的剧，很多剧都跟小电影似的。
这是奈飞成功的关键。
国内就不行了，别说尺度大了，价值观模糊不行，主题深刻了不行，污点艺人不行，涉政涉军涉警涉少数民族等等一大批都不行。
很多视频网站在立项时候都过了初审，等自制剧拍好之后，结果二审、三审的时候被毙掉了，又造成了巨额的亏损。
没办法，自制剧这关太难走。
还是老老实实地花天价去采购那些在电视台上播出过的影视内容比较安全。
类似的情况，直播行业也一样。
周不器道：“视频直播当然也是长视频，这跟外置广告模式相悖。至于直播过程中主播代言的一些内置广告，也很难与平台进行分成。只靠着用户的礼物和打赏，很难把模式做起来。这还不算，最难的是审查。韩国的视频网站发展很多年了，做得挺好，谁关注过？”
很多人举手。
周不器指了指裴瑶，“裴老总，你来说说？”
裴瑶抿嘴一笑，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韩国的直播产业主要是两类，一类是游戏直播，一类是美女直播。这两类在国内都不太行。游戏行业在国内的生存压力很大，游戏直播真要是做起来了，必然会受到严格的管制。美女直播会更严重，那些女孩子直播……很多时候都要打一些擦边球，甚至在语言和肢体动作上有一些暗示。”
周不器点了点头，“没错，直播行业是即时性的，所以更不可控。不仅盈利模式不清晰，还要面临很重的监管风险。”
在国内做企业，最大的风险不是来自市场，而是来自监管层面。
企业做到了紫微星这个规模，市场的问题都好解决。
能打过就打过，打不过花高价买过来就行了。
可一旦出现了监管的问题，就会造成股价的剧烈动荡。就算紫微星把YY买过来了，YY的这点生意在紫微星这个大集团里，也微不足道。
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生意，就要让整个集团一起来承担监管风险，对其他的核心业务来说太不公平。
还是应该分家过。
把一些与紫微星核心业务不相关的产业放出去，让他们自己单过。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
第1689章 哑铃现象
周不器否了收购yy的思路。
倒也不是彻底否定直播行业，而是当下这个以社交关系为纽带的直播行业不行，一定得是以内容流量为纽带的直播。
答案就是短视频。
一场直播下来，动辄几个小时，谁有时间看？
要么是学生，要么是一些底层底层。
就像美女直播的时候，礼物满天飞，都是谁在刷礼物？除了托，就是为了加女主播微信把她约出来单聊的榜一大哥们，再就是一些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和五六线的小县城用户。
对此，周不器有很多经验。
前世，做过一段建材生意，跟很多工地有往来。就在工地里见过很多农民工，他们不仅工作辛苦，生活也很辛苦。
动不动就是几个月看不到女人的影子。
怎么办？
看直播。
直播平台上的那些漂亮女孩子们，几乎是他们一辈子都够不到的。可是在互联网上，只需要给他们刷个几百块钱，女孩子就像最贴心的人儿一样，甜甜地叫着一声一声的“好哥哥”。
尤其在直播行业早期还允许女主播露沟撩骚的时期，可真是美美的精神食粮。
这还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民工都在这么干。
让周不器的心情很复杂。
很多人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也才几千块钱，每个月却要拿出一两千打赏给漂亮女主播……而那些他们心心念念敬为女神的女主播们，可能正躺在榜一大哥的床上数钱呢。
不过，这一世周不器经历得多了，也看开了。
直播行业如此，其他行业又何尝不是？
很多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引起了所有狂热粉丝的追捧和拥趸，背地里也没少向周大老板献身说法。
短视频直播之所以比传统的长直播更有潜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短视频可以把直播内容进行切割，切割成无数的小片段发出来。
一个120分钟的电影，每次观看只有1次广告；可如果把120分钟的内容截取精华，分出来100段每段只有20秒钟的短视频，那就是100次广告，是100倍的收入。
除此之外，短视频靠着内容引流，更有利于直播带货行业的推广。
消费的核心就是购物。
购物的核心就是买日常生活里的产品，电商是互联网行业里最重量级的行业，直播带货才是真正能够为直播带来生机，变现利润的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付费直播。
周不器说起了付费直播，柳晴就一脑门黑线。
“付费直播都出现多少年了。”郭鹏飞哈哈大笑，看样子很熟悉，“五六年前就有了，很多女孩子靠着qq，跟网友视频。只要给钱，就会表演节目。其实就是这种模式。”
周不器一挥手，“违法违规的事，咱们不参与。现在咱们大家都思考一下，如果yy推出了yy直播这个平台，主要的受众群是哪些？或者说，真正能够为直播平台创造价值，愿意刷礼物付费的用户是哪些？”
柳晴举手，得到许可后回应，“yy的语音直播数据我看过……”
“这不一样。”周不器驳回了她的说法，“在网络上付费，现在国内的门槛比较高，所以刷礼物的群体一定得比较懂互联网才行。随着时代的发展，互联网消费越来越容易，随便一个小学生也能在网络上付费。在这种情况下做设想。”
郭鹏飞点了点头，“那跟韩国差不多了。”
周不器笑笑，“对，韩国！你知道韩国的直播用户的结构吗？”
郭鹏飞道：“韩国的不知道，但nii有直播业务，我跟唐斌辰交流过。”
“怎么样？”
“从观看时长来看，越向上，观看时间越少。越是底层，越是喜欢看直播。从打赏的指标来看，呈现的是一个向下的抛物线。两头多，中间少。富人和穷人是打赏的主力军，中间阶层都比较克制。”
周不器一扬头，示意了一下黄俊才，“俊才，你来说说，这种分布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富人的精神世界未必就比穷人丰富，未必就比穷人更有文化，但这只是少数。
正常情况下，富人的精神世界就是比穷人要丰富，就是比穷人懂得更多，对社会的认知更深刻。
所以针对普遍现象，就可以对不同的群体，采取不同的营销策略了。
对富人来说，想骗他们很难，可是他们对价格不敏感，可以利用“价格歧视”的策略去针对他们。对于穷人来说，这个群体大部分都很无知，就很容易去忽悠、引导。
比如淘宝购物。
一件衣服200元，领取了优惠券150元，就可以50元购物了。
富人很有钱，才不在乎那点小钱呢，喜欢上了这件衣服，才不会在乎什么优惠券，直接就以200元的价格下单了；穷人群体因为不太了解互联网，不会领优惠券，可能也以200元的价格下单了。
这就是优惠券玩法的核心价值。
那些不算太穷也不算太富的中间层，才会认认真真地去抢购物券，反而从他们身上赚不到什么大钱。
就形成了“哑铃现象”。
黄俊才现在负责紫微星旗下所有的“淘宝优选频道”，所以他对这种现状更能理解，说道：“有钱人不在乎钱，没钱的人更容易受掌控。这两个群体身上最容易赚钱。”
周不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做生意的要求是合法经营，可我们做生意……总要有一些道德层面的自我约束。最好还是不要对底层的老百姓过分苛刻。他们兜里就那么两个钱，咱们用更高的智商更高的策略去针对他们，让他们把兜里的那点钢镚交出来，说实话，过意不去。”
“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别人不敢说话，不好意思说话，可是孟厚坤不在乎，冷冰冰地就来了这么一句，“韭菜就是韭菜，存在的唯一社会价值就是被收割。你为韭菜着想，韭菜还以为伱是在嫌弃他们呢！就像微知似的，现在非议也不少。”
“微知怎么了？”
“很多人都在抱怨，说微知有学历歧视。”
“也不奇怪。”
周不器对此也深感无奈。
互联网上的虚假信息太多了，包括紫微星旗下的微博、朋友网和今日头条上，也有着许许多多的假信息。
也不一定是他们故意在骗人，而是很多消息的发布者水平太差，能力不足导致发布了错误信息。
比如“螃蟹不能和柠檬一起吃”这样的论调，发布者也许是好意，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还真以为五价砷能和维生素c发生反应，变成砒霜。实际情况是不仅不会中毒，柠檬中的有机酸能够对海鲜中未杀灭的细菌进行消毒，吃起来反而更健康。
这就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了。
普通人根本不懂，只能是不断地以讹传讹。
这就是“微知”这个平台存在的价值，只发布优质的有价值的内容。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就需要对答题者的资质进行限制。
现在微知答题人的条件主要是两个：一个是校内网用户，一个是网站的官方邀请。
校内网用户，就确保了该答题人拥有大学以上的学历，至少水平不算太差；至于那些初中、高中毕业却依旧有着很高水平的答题人，则是采取邀请制。
对绝大部分的网友来说，他们只能浏览微知，别说不能参与答题了，连提问题都不允许，因为他们提出的问题可能会很low，会引起答题人的不适。
紫微星其实是在做一件好事，可这样的区别对待，很多人就不能理解，就会有很多抱怨。
孟厚坤一点都不客气，批评周大老板，“做生意，没必要有道德洁癖。合法赚钱、合法纳税就是最伟大的社会责任。”
周不器好笑道：“这不是道德洁癖，这是一家企业长期存在的价值诉求。”
“嗯？怎么理解？”
“最简单的例子，香奈儿、爱马仕、lv这些奢侈品牌，都有着百年历史了，到了今天依旧是时尚圈里最有生命力的大品牌。我们再看，zara、h、优衣库、凡客这些快消品，现在过得也都挺不错，可是这些企业能活几年？5年？10年？20年？”
“嗯……”
周不器的这句话，顿时让在场众人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
忽然理解了周大老板更高的追求理念。
紫微星应该做一些有格调，有着很高附加价值的生意，这才是一家企业生命力的最终体现。
周不器道：“奢侈品服务的是富人，所以生命力更强。可是优衣库呢？他们面向的是穷人，是大众商品，能培养出多大的忠诚度？他们今年能买优衣库，明年就去买凡客了。可英国皇室一百年都在使用宝格丽。做穷人的生意很容易，就像刚才黄俊才说的，这个群体很容易掌控。可是，你能掌控他们，别人也能掌控。今天是你的用户，明天就被别人抢走了。论赚钱能力，zara能顶上十个爱马仕，可是长期价值呢？有可比性吗？用户层级越向上，忠诚度就越高，产品的附加价值才越高。”
第1690章 巨人心态
类似的论调，周大老板已经很多次地在许多场合表达过了。
其实就是“走窄门”。
要做有门槛的事，门槛越高的产业，附加价值就越强，生命力就越强。
大学生比小学生更挑剔，所以由校内网衍生出来的Helo就比QQ更有附加价值；富人比穷人难伺候，所以奢侈品比快消品更有生命力。
门槛低了，会让一些高净值用户的不喜；门槛高了，就能体现出产品自身的高逼格。
就像Hulu和奈飞。
谁的门槛更高？
当然是奈飞，因为奈飞只向付费用户开放，这就相当于奈飞主动地为自家产品安装了一个高门槛，把低收入人群都排除在外了。
跟微知的逻辑差不多。
逼格越高的产品，用户的忠诚度就越高。
周不器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郭鹏飞，“对了，你好像跟我说过，前几年有个起点的总编被人挖走了，带着一批顶级作家去了别的网站。”
郭鹏飞笑笑，“对，引起过一阵恐慌。不过时间很短，起点的市场份额又回来了。嗯……跟你的追求长期价值诉求的观点很像。”
周不器一拍手，“对！”
“起点的网络小说是订阅制，而且阅读本身就有文化上的门槛。一起看刚成立的时候，的确拉拢过去了很多读者，但大部分都是盗版读者，是过去凑热闹的。真正属于起点的付费读者，并没有真正地流失，这是后来起点还能持续地捧出新的顶流作家的主要原因。没有读者，再好的作品也没用。”
郭鹏飞挺善于总结，当即就跟周老大的思路联系起来了。
文学业务部现在已经不归他管了，但他毕竟管理过两年，也有过一些了解。比如一个新作家出了一本书，即便写得不错，往往也很难新作就取得巨大的成功。有了第一部的读者积累，到了第二部作品的时候，就容易爆发了。
而这一批读者，主要是正版的付费读者。
付费读者有更高的忠诚度，也更愿意追随着作家从老书转向新书。“免费+广告”模式的小说，就算赚了很多广告费，可是读者忠诚度培养不起来，前作的积累对后作的爆发作用就会大打折扣，远不如付费用户来得那么直接。
周不器道：“对，这里就有一个常识上的误区。很多人都认为，用优质的内容吸引用户，不管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这是对的，但不全面。沧海遗珠太多了，这要怎么理解？想要获得成功，优质的内容还不够，还得有用户去捧！相比之下，用户的追捧比优质内容的作用更大。我们去社会上看看，多少老艺术家形单影只，而那些浅薄地靠着炒作出名的流量演员们却成了行业的主角。谁受捧，谁就是角！优质内容……这里指的是产品，产品的优秀与否，这是基础条件，是我们能做的最大努力。但成功的最关键因素，还是看用户是不是追捧。当然，我们有很多心理层面的营销手段来实现这一目的，可这是短期手段，要尽量少用。从更长期的角度来看，一定是培养用户的忠诚度，就像汤姆·汉克斯、阿尔·帕西诺这样。”
黄俊才举手，得到了周不器的眼神示意，他就说道：“没错，我非常认同。我统计过京东和淘宝的数据。京东的产品价格更高、利润更高，忠诚度也更高。用户去京东下单，想买什么就买了，很干脆。去淘宝购物，往往就要在许多电商平台中比价。用户对淘宝缺乏忠诚，他们追求的只是物美价廉。如果以后出现了一家比淘宝更加物美价廉的购物平台，很大一部分用户会选择离开。”
周不器冲他竖起大拇指，“一定的！”
郭鹏飞接着说：“过去有很多小说网站是免费制，靠着广告来盈利，基本都不行了，都开始朝着付费订阅制转型。”
周不器道：“对，就像Hulu和奈飞一样。我把话就放在这了，大家拭目以待，Hulu早晚也要转型，也要转向付费订阅制。不是广告收入满足不了Hulu的运营支出，而是免费制存在着心性逻辑上的缺陷。”
郭鹏飞道：“费用越高，门槛越高，忠诚度就越高。可是要做好费用和忠诚度的平衡，费用太高，忠诚度固然也高，可用户群就太少了。”
孟厚坤大咧咧的道：“说白了，就是人性对止损的不忍心理，就跟处对象一样。男女关系里，谁付出的多，谁就更在意这段关系，要是舔狗不断的……”
周不器气道：“你闭嘴吧！”
孟厚坤打了个哈哈，“我就是举了例子。”
周不器一挥手，正色道：“行了，说到这就差不多了。总结起来，就是互联网企业的风险太大，这才过了几年啊，当年的三大门户网就都不太行了。这行的变化太快，要想紫微星有更长的生命力，就一定得重点关注有着长期性价值的业务。”
张一明没怎么说话，一直沉浸在周大老板的企业思路里，基本也算被说服了，“的确，紫微星已经不是当初要努力活下去的阶段了，想要有更长远的规划，就要专注于高门槛的生意。”
周不器道：“我们的思路是统一的，不管是降低跟百度、企鹅在安全产品行业的竞争程度，还是不参与视频网站行业。不是这些行业不好，是免费制的门槛太低。就算竞争赢了，又能活几年？我一直想做视频网站，可如果我们要做，就一定是奈飞那种，是纯订阅制，拒绝向免费用户开放，拒绝一切广告。1个月100块钱，既能赚到钱不至于连年亏损，也能获得高净值用户的认可。”
“100块钱……”
这让张一明、郭鹏飞、季子安等人都有些心跳。
这也太夸张了！
贺阳老成持重地说：“我们是工农体制，100块钱的收费过于面向精英阶层，美国也许行，国内恐怕会引起很大的非议。”
“国内会默许盗版嘛……”周不器摆摆手，“算了，这个暂且不提，反正几年之内紫微星没有做流媒体视频的计划。这次不收购多玩，也是类似的道理。YY直播一定也是免费的，要面向所有阶层，没有门槛，没有忠诚度。长视频模式的直播行业不是不能搞，前提得是奈飞模式，得是收费模式。”
“付费直播……”郭鹏飞心头犯愁，“健康内容的付费直播，这门槛可就高了！直播这种模式主要就是面向中下层群体，最多就是加上一些没有生活压力的学生党。让这个群体去花钱看正规直播，几乎不可能。”
周不器笑道：“伱愁什么？又不是真的要做。今天这个会，我们是要统一思想，然后在这个思想结构下做一些商业上的设想。”
张一明道：“付费直播，面向的主要是高净值用户。而直播的内容，一定得有很高的价值性，有专业化的知识。”
贺阳笑着补充，“比如商业顾问，商业咨询这类。很多四五线小城市的公司，因为当地缺少优秀的商业咨询公司，需要类似的服务说不定可以在互联网上寻找。”
郭鹏飞眼睛一亮。
张一明道：“不过这类的高净值用户平时都很忙，恐怕没时间定时关注直播。”
郭鹏飞抢答道：“那就录播，录制好内容，放在平台上，用户随时可以看。”
周不器笑着说：“视频模式也没必要，这一类的用户关注的是知识，而不是主播的长相和声情并茂。这可以降低主播的出镜压力，也可以让用户更好地利用碎片时间来汲取知识。”
张一明道：“可以由微知来做这件事，微知上拥有最多的专业人士和高净值用户，可以提供付费提问、收费解答的业务。”
周不器连忙道：“不着急，先等待市场成长。接下来是我们在移动互联网大展身手的时代。方向有很多。我们不可能每一件事都做。我们是媒体平台，拥有着强大的社会影响力，我们要控制自身体量，瓜田李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顾虑。只做一些高门槛的行业就好了，把高门槛的产品合进来，把低门槛的产品分出去。”
张一明补充道：“高门槛不一定非得是高收费，免费也可以。朋友网、Helo、微博这种基于社交关系链的产品，也是高门槛。搜索和校内网这种已经形成品牌的产品，同样是高门槛。”
周不器道：“对，总之就是不能做一些太低端的事，如果有，那就分出去。比如优酷，一定得不停地砸钱才能做起来，野蛮粗暴的打法没什么意思。就算做起来了，也会造成巨额的资金浪费和别人的眼红。不如就分出去，让投资人的资金去做。我们要专注于高净值、高附加值的业务。”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松鼠要踩着石头过河，踩上了一块石头，然后左顾右盼地寻找下一块石头。如果是个人，他走桥就行了。如果是巨人，他根本不会在意是桥还是石头，怎么走都行，直接一脚就跨过去了。紫微星要成为巨人，首先得有巨人的心态。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有着许许多多的石头，我们要坚定更大的目标，不要被乱花迷了双眼。”
第1691章 强业务
这段时间国内的视频网站公司陆陆续续地上市，百度和企鹅也都开始布局这个行业，这让紫微星内很多人都比较着急。
这一次，周不器算是一次把话都说清楚了。
紫微星不打算做所有事。
公司的规模大，不代表公司的实力强。就比如百度，公司规模很大，但真正的强业务，也就是搜索了。其他的业务也许也能赚钱，可都不属于高价值业务，今天能赚钱，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紫微星要做强的公司，而不是大的公司。
至少国内的业务要这样。
一定要有很强的抗压能力。
当年的安然实力也很强呢，市值高达1000亿美元，出事了，大半年就破产了，其实就是大而不强，抗压能力太差。
这天晚上，周不器、郭鹏飞和孟厚坤三人，私下小聚。
郭鹏飞对这样的选择其实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紫微星只做国内的业务，就这么大的市场。总有一天会遭遇增长瓶颈。”
周不器笑着说：“还早呢。微信、今日头条、微博这些好说，像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未来还有很漫长的发展之路。”
郭鹏飞道：“资本市场靠的就是讲故事，讲故事就是要做许许多多的事情。做得好不好不重要，只要做了，就会被追捧。”
周不器道：“所以要用更长期的眼光来看，咱们持有紫微星这么多股票，股价的短期波动，对咱们几个有什么意义？”
郭鹏飞微微一怔，“靠”了一声。
孟厚坤笑哈哈，很赞叹地说：“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周老大。”
对一些普通员工来说，他们持有的股票很少，所以公司跟风口就很重要。跟风了，股价就容易在短期内大涨，他们就可以卖掉股票大赚一笔。
可是，对周不器、郭鹏飞、孟厚坤这种十校创业联盟的元老来说，这种手段就没什么意义。他们持有的股票太多了，以至于每次套现，都要提前发出公告。
这就完了。
创始人级别的重要股东要跑，必然会引来市场恐慌，会给市场留下一种印象，紫微星是在短期内讲故事炒作，目的是拉高出货。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大批人跟着抛售，导致股价暴跌。
想要保持股价的稳定，出货就一定要慢。
比如郭鹏飞，他如果想套现干净，至少得分十几二十年才行。
可互联网公司，有几家能活十几二十年？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郭鹏飞不可能大规模地套现紫微星的股票，他还要依靠着股票来执掌公司呢，这就意味着他可能三五十年之后还是重要股东。
怎么才能确保紫微星在几十年以后还能拥有强大的生命力？还能保持很高的市值？
那些零碎的门槛不高的业务就没意义了。
也许短时间内能做起来，能赚到钱。
可是在高速变化的互联网浪潮下，低门槛的业务很容易就被新生产品颠覆了。这些大而不强的业务，都活不了太长时间。
从更长远的时间线来看，紫微星还是应该做一些有着核心竞争力的强力业务，这样才能保持更长期的存在价值。
从这一点上来说，阿里做得很好。
阿里收购了很多公司，并入到了自家的生态里，效果都不太好，搞来搞去把这些公司都搞死了，受到了外界很大的嘲讽。
可这只是业务层面的失败。
在更高的层面来看，阿里的目标是要活102年。
阿里把这些公司买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把这些公司经营好，而是为了依靠着这些公司来强化自身天猫、淘宝和支付宝的核心地位，来维持这些产品的更长期价值。至于买过来的其他那些零碎的公司，是死是活，哪有那么重要？
像什么优酷、饿了吗、口碑、UC这些公司，今天不死，十年二十年后也基本寿终正寝了。
对阿里来说，只要确保了天猫、淘宝、支付宝、阿里云这些核心业务的强大生命力，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赚大钱。要是优酷、UC、饿了吗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就活不下去了，等新的好公司出来了，再买过来就是了。
总归是要维护好阿里的核心业务，所以要不断地合合合，不断地给自家核心业务缝补丁。
紫微星和阿里不一样。
阿里这么搞，根本目的是为了流量，他们要依靠着流量来保持淘宝的长期生命力。
紫微星就不必了，旗下的几款产品都是流量中转站，就没必要打补丁了，只需要重点运营好几款核心产品，以后靠着卖流量，就如同拥有了聚宝盆。
周不器道：“紫微星现在的核心产品布局已经差不多了，人工智能、云计算、微信、搜索、微博、今日头条。也就这几个，以后可以再做个短视频产品。像什么美图秀秀、微点手机助手、微点安全卫士这种零碎的产品，能活几年？差不多就得了！要说生命力，还是微点笔记、微点账本这些收费产品，以及微知、校内网、微点地图这些有一定门槛的产品的寿命更长。这些才是要重点关注的。”
郭鹏飞深深地看他一眼，“怪不得你不支持微点的安全产品跟百度和企鹅开战呢，你这是退缩了。”
“不是退缩，是没必要。既影响口碑，也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你就不怕伱判断错了？”
郭鹏飞质问。
周不器道：“不会错！”
孟厚坤皱眉道：“你这样的思路是对的，但是，谁能保证哪个业务是强业务，哪个业务是大而不强？怎么才能看出来？说不定安全产品的业务就是强业务呢。”
周不器自信满满，“基本逻辑是相通的，现在他们搞的百度杀毒、QQ安全卫士什么的，都是免费产品，这怎么强起来？咱们不是在做企业级的杀毒软件嘛，这个业务要是做起来了，搭配着紫微云的安全防护工程，这才是强业务。”
郭鹏飞沉吟着说：“所以把与强业务相关的产品合进来，把大而不强的产品分出去。”
周不器笑道：“对！”
“怎么分？”
“要么像YY这种，独立上市。要么就找机会卖掉。”
“卖掉？”
“就比如微点手机助手和91手机助手，咱们有两款产品，用户都有七八千万。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这两款产品的用户一定会越来越多。工具型产品，在移动互联网早期最吃香。”
这个观点，周不器早就跟傅胜交流过了，傅胜也已经整装出发去美国征服新世界了。
郭鹏飞还不太理解，“卖给谁？”
周不器道：“互联网产品，归根结底玩的就是流量，阿里却缺这玩意。”
“嗯……”郭鹏飞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假如91手机助手的移动端用户达到了2亿，而这种产品的活跃度往往很高，就意味着流量。阿里买过去后，在91手机助手里加一些淘宝的广告，就算对他们的强业务进行战略性补充了。”
周不器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别说2亿用户了，就算有1亿用户，也能卖出10亿美元。有钱赚，干嘛不赚？”
这还真不是夸张。
2013年的时候，阿里就有意收购豌豆荚，当时的豌豆荚规模还不到1亿，却喊出了15亿美元的天价。马老板觉得太贵了，加上那时候阿里还没上市，就搁置了。
等到了2016年，豌豆荚的装机量已经达到5亿了，阿里出手，以2亿美元吃下。之所以价格暴跌，因为到了2016年，苹果、谷歌、脸书都先后出手抵制，工具型产品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最好的时机已经没了。
可即便以2亿美元的低价买到了豌豆荚，阿里也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根本没怎么借用上豌豆荚的流量。5亿用户也没用，说死就死了。
互联网的变化太快，这种大而不强的产品，就算有几亿用户的庞大规模，也很可能在短时间内玩完。
周不器接着说：“阿里没流量，把91手机助手卖给他们。百度忙着做安全产品呢，明显对移动互联网不够重视。等发现落后了，保准也得高价求购，到时候把微点手机助手卖给他们，估计也能有10亿美元入账。得让他们改名，把微点安全助手改成百度安全助手。”
郭鹏飞气道：“你就想美事吧！”
周不器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要不断的强化自身的强业务，需要收购，就果断的合进来。然后想办法把那些大而不强的业务都分出去。”
郭鹏飞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差点忘了，王小船有话让我告诉你。”
“哦？什么是？”
“即刻搜索，你还记得吧？”
周不器点点头，“嗯，邓乒乓搞的，国家队。”
郭鹏飞道：“好像出了一次挺大的技术问题，上面出现了很多不合规的网页链接，很严重，比当年的谷歌还过分。”
“……”
周不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虽然现在的互联网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可搜索这玩意依旧算是高技术领域，哪是随便拉起来一个团队就能搞的。
郭鹏飞道：“有第二个国家队要下场了，域名都申请好了，他们查到了，叫盘古搜索。”
周不器摆摆手，很不在意地说：“搜索是紫微星的强业务，是核心业务，做好自己的，天塌不下来。”
昨晚看巴萨的比赛，发现球场广告上出现娱乐宣传了。不是好莱坞电影，是韩国女团粉墨。真厉害，粉墨在欧洲可真火啊。
第1692章 服装团购
周不器要在魔都呆一段时间。
走访了几家当地的互联网公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带着紫微星朝着移动互联网时代大步迈进了，PC端的产品业务，他已经很久没关注过了。可是走访了几家公司，他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在PC互联网上耕耘呢，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尤其是做51网，因为参与了“魔改Helo”的计划，让他们获得了很多的流量，然后就在社交游戏这个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世的程秉皓早早就被周不器招入麾下了，没有了开心网。
可是开心网的行业地位，大有一种被51取代的架势，把社交游戏玩出了各种花样，赚了不少钱。
尝到了甜头，他们就进一步地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了。
这多少有些唏嘘。
如果不能冷静地评估这种大而不强的行业，就会迷失在时代的洪流下的尘沙里。
连续走了好几家互联网公司，包括了社交、招聘、团购、音乐等网站，都不太乐观。周不器好心好意地说了一番对移动时代的畅想，这些人还以为周大老板心怀鬼胎呢。
相比较起来，还是自己人水平更高！
颇有一种天下英雄尽在我帐下的感觉。
别说高管了，连中层管理者水平都很高。
校内网现在并入了新媒体事业群里，由梁儒波率领，这家伙的三把火，似乎总能烧在最准确、最刚需的地方。
以前他接替唐斌辰管朋友网的时候，推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最著名的就是“三圈”模块，“朋友圈”、“秘密圈”和“兴趣圈”，直接让朋友网如日中天，成了国内流量仅次于百度的网站。
调到新媒体事业群担任总裁后，他又下手了。
首选就是校内网！
他任命了一个新的校内网副总裁，名叫覃荷，名字很好听，今年三十出头……是个女性。她是从拍拍网挖过来的，M5的级别，主管校内团购。
改组、升级校内团购，就是梁儒波执掌新媒体事业群后的第一把火！
眼看着新学期就要开学了。
第四届“91购物节”就要开始了。
想当初，石婧琳还是校内事业群总裁的时候，带队搞起来了这个围绕着大学生的网络购物节，针对的就是9月1号新学期开学，大学生们的购物需求。
可是，过去这些年里，校内团购的商品品类很有限。
紫微星毕竟不是专业的电商平台。
这种类似于B2C、B2B的电商模式，对B端……也就是校内网的选品要求太高，很多不保险的商品，宁可不卖也不能砸招牌。
所以过去这些年里，校内团购虽然办得有声有色，但并没有完全满足大学生的购物需求。
主要的销售品类就是两种。
一种是电子产品，这是周不器当年做起来的；一种是化妆品，这是石婧琳当年做起来的。
梁儒波上台了，他肯定不满意这种现状。
或者说，他需要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业绩！
他要在电子产品和化妆品之外，再开发出新的大品类！
他选择的是服装。
周不器听说之后，就很惊讶，实在想不出来服装这种商品要怎么才能通过校内团购做起来。当年石婧琳主管校内网的时候，其实想开辟两块市场，一块是化妆品，一块是服装。可尝试了两三次团购之后，就把服装生意放弃了。
梁儒波这是有什么点石成金之术？
周不器很好奇，恰好听说主管校内团购的新上任的校内网副总裁覃荷就在魔都，要调整校内网位于魔都的物流中转中心的业务结构。
梁儒波已经回首都了，周不器就凑了个热闹，直接去了物流中心，去见这位从拍拍网挖过来的新人。
校内网在全国有五大物流中心，分别对应着华北、华中、华东、华南和西南，全部都是跟京东共建共用的物流仓库。
这样更方便。
随着京东的成长，校内团购和京东的合作进一步地加深了。以前校内团购为了送货，想出了很多方法来避免快递公司中途的掉包、偷包。
现在京东物流已经初见规模了，就不需要了。
校内团购面向的是学校，送货更容易、物流成本更低，京东足以应付。刘强栋显然也很有战略思维，去年他为了独家承办校内团购的快递业务，给出了100万元包年的超低价。
这样的物流价格，可能连成本都不够。
但是老刘也厉害，京东物流现在追求的不是盈利，而是品牌！
跟校内团购合作，就相当于把京东物流推向了全国的大学生，让全国的大学生都切身感受到了京东快递碾压同行的顶级服务。
这样一来，京东就可以在大学生心中营造起更好的形象。
京东商城中的商品单价都很高，利润也很高，价格敏感的用户一般都不会去京东购物。而那些价格不敏感的用户，绝大多数都有着大学学历。
这就是定向营销。
总之，校内团购和京东的合作越来越多，大有一种强强联合对抗阿里的姿态。前世这个时候的京东，还不算第一流的电商平台呢，比不过当当，还在跟易迅和亚马逊打架。
这一世就不一样了，有了校内团购的强大品牌助力，京东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是国内做大的B2C电商平台了。
周不器去了京东的仓储中心，这还是他第一次去。
发现非常大，感觉比三个足球场都大。
属于校内团购的区域很小，大概也就是半个足球场的大小。
周不器此前没见过覃荷女士，可以隔着很远，看着眼前这位留着齐耳短发、英姿干练的女性，大概就是她了。
“周总，你好，我叫覃荷，现在负责校内团购。”
覃荷快速地走了过来，长相比较普通，但是气质很好，很自信、很从容，颇有气场。
周不器跟她握手，笑笑，“你好，我是周不器，很高兴认识你。”
覃荷很高兴地说：“周总，您别跟我这么客气。刚才接到消息，说是您会过来，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我不是周总，叫我名字就行，要不叫老周、小周都行。”周不器摆摆手，“紫微星讲求平等，不兴上下等级那一套。”
这只是第一次见面，覃荷都有点晕乎乎的，面对这样一个在业内如雷贯耳却又年轻有为的互联网创业家，说不紧张那一定是撒谎。
脑海中回味着年轻的周老板过去这些年在互联网行业里创造的一系列商业奇迹，脑子一时间就有点短路。
“覃荷？覃小姐？”
“啊？”覃荷愣了一下，“哦！抱歉。”
周不器笑着说：“伱别紧张，我这次就是过来看看，校内团购这几年发展得很好，跟京东在物流层面的合作也卓有成效。你现在主管校内团购，要继续加深跟京东的合作。”
覃荷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京东的大股东就是紫微星，是一家人。”
“对。”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跟京东物流的人对接，为接下来91购物节的服装团购做准备，这和过去的团购形式可能不太一样。”
周不器道：“我这次来见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这个服装团购。”
第1693章 定制（上）
今天的外访，周不器的身边跟着秘书宁雅娴，以及紫微星国际部的几个高管，领头人是副总裁张绪豪。
张绪豪算是紫微星的元老了，当年校内网向魔都扩展市场，靠的就是他的运营和他家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现在，紫微星调整了组织结构，取消了校内事业群，把校内网并入到了新媒体事业群里。校内网的总裁暂由梁儒波来兼任。
可是，校内网总裁是M6的级别，梁儒波是M7的级别，他不可能一直兼任下去。
要找一个合适的校内网总裁人选。
郭鹏飞强力推荐了张绪豪。
校内网做的是大学校园的业务，规模……其实跟现在的紫微星整体规模来说，已经不算很大了。
单从规模上来说，校内网可以沦为边缘业务了。
可是意义重大！
校内网有着长期性的品牌性的价值，服务好大学生，就等于服务好了未来国家最精英最富有的一个大群体。
对有着长期价值追求的广告商来说，都非常愿意跟校内网合作。
张绪豪很善于在大学校园市场布局。
周不器对他很了解，这次带他过来，也算是混个脸熟。如果他成为校内网总裁了，覃荷就是他的直系下属了。
多接触接触，方便了解。
在仓储中心走马观花，周大老板对这种过于基层的工作也不可能过分地外行指导内行，覃荷看出来了，就一起去了仓库经理的办公室。
脱离了基层员工的视线，周不器就自嘲着说：“当年我也没少跟供应链打交道，刚开始创业做奶茶店的时候，那些供应商都是我带着孟厚坤，靠着双腿一家一家跑下来的。过了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都有点脱离人民群众了。”
覃荷轻笑着说：“你是做大事的人，着眼点不一样。让科学家去当小学老师，这不是关心教育，这是浪费社会资源。”
周不器摆了摆手，“行，那咱们就歇会儿，坐下聊聊吧，我对你的服装团购很感兴趣。”
张绪豪还没有被正式提拔为校内网总裁呢，现在只是郭鹏飞、孟厚坤的提名阶段，最终还是得由梁儒波来确认。
所以张绪豪对此也并不知情，皱眉道：“服装生意，校内团购其实一直都有在做，不过做的主要是秋裤、袜子、内衣内裤。穿在外面的衣裤，我记得曾经试过几次，效果并不好。”
覃荷轻轻点头，“是的，我看过了材料。当年的负责人是石婧琳和陈东，并没有把服装生意做起来。”
这两个名字……
很多紫微星的新员工可能都不是很了解，可是张绪豪这种资深员工那是如雷贯耳！
石婧琳，人送外号“大魔王”！
她主政校内网期间，校内网一度是紫微星最赚钱的业务，供养了很多其他业务的发展。
陈东就更厉害了，都跑去日本做生意了，现在是京淘株式会社的大老板。
这俩人都没做起来的生意，就凭眼下这个其貌不扬的女性？
能行吗？
张绪豪不看好这桩生意，语气质问，“他们没能做起来，你就可以？”
周不器觉得语气有些严厉，人家覃女士都上岗了，91购物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就说明她的这套模式得到了更高层的授意和允许。
她一定是拿出了一些富有建设性的商业模式，来运作服装团购的生意。
周不器稍作安抚，很慎重地说：“紫微星就是靠着校内网起家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将来都会成为社会里的中坚力量。他们对校内网乃至紫微星的评价，就代表着紫微星的商誉和品牌。校内团购一定要小心，宁缺毋滥。”
覃荷看起来很有信心，“校内团购做了这么多年，在业务梳理和运营层面，其实已经积累了很丰富的经验。以前是京东的人来主持校内团购的发货和物流工作，现在都是我们自己来主持了。这说明了我们的进步。对服装团购来说，在业务和运营层面其实压力不大，只要在理念和模式上稍作修改就行。”
周不器追问：“怎么修改？”
覃荷笑道：“定制。”
“定制？”
周不器微微一愣。
覃荷道：“我看过校内团购过去的一些材料，知道我们曾经推出过一批定制的专门为大学生推出的低配低价版的手机。这个思路可以延续到服装行业。”
周不器愈发感兴趣了。
张绪豪却更加怀疑了，“衣服定制？这不是让本来就陷入困境的服装团购愈发地受到订单困扰？过去的服装团购做不起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订单数量做不起来。”
覃荷显然要更加专业，“校内团购过去做服装的效果不太好，我们有过总结，大约有7条。比如校内团购采用的是集采制，是校内网跟用户对接。校内网出品，出现了假冒伪劣产品，是校内网来承担。”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是B2C的生意模式的共性困境，淘宝上假冒伪劣很多，对淘宝的品牌伤害比较有限，因为那都是商家所为，跟平台无关。可是当当、京东这种自营型的电商平台就不行了，要自己承担商品对用户的信誉。”
覃荷道：“对，这是服装团购很难做起来最主要的一点，关系到校内网的品牌。这就导致我们在选品的时候束手束脚，如果跟一些大牌服装合作，选品是容易了，可是售价偏高，大学生们又买不起。”
张绪豪道：“还有就是淘宝的竞争因素，物美价廉的衣服太多了。大学生对大牌服装的需求度并不高。”
覃荷很认同，“校内团购不能跟淘宝一样。有些事，他们可以做，校内网不行。我们有不同的产品定位。”
“对。”
周不器比较满意，短短几句话，就能看出来这位从拍拍网挖过来的校内网副总裁兼团购总监对校内网有着很深的认识。
这就是好现象。
很多业务管理者满脑子都想着赚钱，过分地唯利是图，只想着开辟更多的盈利点去追求更好的业绩，忽视了品牌建设的重要意义。
不说别的，连傅胜都是这样。
这可不行。
对大而不强的公司来说，会默许这类的行为。可是对有着更长期的价值追求的公司来说，很多钱宁可不赚，也不能坏了品牌。
覃荷接着说：“还有一点，就是品类不够。因为要控制服装质量，就很难提供太多的服装款型。大学生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在校园里跟别人撞衫。我看过材料，这个原因是当年石婧琳总裁把服装团购下马的直接原因。”
周不器当年没少跟石婧琳交流，所以他了解得比较多，“伱说的服装定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
覃荷从容而自信。
“哦？”
周不器不大相信，反正他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覃荷笑着说：“我此前在拍拍网做副总裁，主要负责的就是服装生意的供应链管理。三年时间，我几乎把整个粤东省的服装厂和家庭作坊都跑了一遍。”
“很厉害！”
周不器表扬了一句。
这的确很了不起。
粤东省的服装厂商太多了，十几万家应该是有。很多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家里搞一套设备，然后夫妻二人就开始做衣服了。
发展得比较好的，还可以外招三五个师傅。
像淘宝、拍拍上面的那些物美价廉的服装，很多都是出自这种家庭小作坊。拿到大牌款式，然后找到类似的材料，就开始在家里加工了。像牛仔裤、T恤衫这种简单的服装，单人单天就能生产出五六十件。
这是国内服装行业的最大优势，也是最大劣势。
张绪豪皱起眉头，“你能把这种小作坊似的加工厂的行业劣势转变为优势？”
“有，就是定制。”覃荷看样子颇有信心，“这个思路，我已经规划一年多了。在拍拍内部，我也多次提议过，却没能通过。其实我也能理解，我要做的这套模式不太适合拍拍。但是校内团购可以，甚至可以说是国内乃至全世界最适合做这套模式的电商平台。”
周不器开玩笑说：“口气有点大。”
覃荷正色道：“周总，我有信心。”
周不器道：“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是来跟你学习的。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当年校内团购做服装的时候，我也参与过，可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服装行业和化妆品行业一样，都是暴利行业。但凡有一丝可能，校内团购也不会放弃这个业务。”
覃荷道：“我认为，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把中国制造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而这种优势，意味着价格低、效率高，多快好省。粤东省的服装制造一向很发达，这里是服装外贸的前沿阵地，在服装产业链上有着三十年的积累。那里有着大量的制衣作坊和中小型工厂，有着纺织面料辅料的最大供应市场，还有十三行和仓储基地。当然，这种中小作坊的模式跟制造业标准中的标准化、规模化的走向背道而驰，却很符合当下国内乃至全世界年轻人在消费端个性化、多元化的趋势。”
“咦？”
周不器眼睛一亮。
这个角度很好啊！
扬长避短！
避开了南方的这些作坊似的服装厂的劣势，却极大地发挥出了个性化的少量多元的优势，这跟“定制”的理念不谋而合！
第1694章 定制（中）
对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撞衫不可怕。曾经有一段时间，全国人民都穿一样的衣服。可时代变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了，撞衫很尴尬，尤其是大学校园里，会成为身边的朋友们笑谈。
基于这样的现实，淘宝是国内最好的服装电商平台。
因为品类足够地丰富。
撞衫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是校内团购就不一样了，受制于选品数量，大学生们只能在这里购买有限的几款衣服，撞衫的几率就非常大。
服装的定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定制的整个流程设计并不容易，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产业链。
周不器坦言道：“我在伦敦时候定制过两套西装，是一家传承将近200年的老店了，就在唐宁街附近，规矩很大。必须得我本人到场。去了之后，根本也不测量，大裁缝跟我坐下随意地聊几句，就让我离开了。”
“目测吧。”覃荷对此有过一些了解，“老裁缝都练出来了，英国以前的风气偏保守，很多贵族……包括皇室，娶媳妇之前都得验明是处子之身才行。贵族女子去定制衣服，不方便上手去量，就只能用眼睛看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目测，水平是挺高，可那价格老贵了！一套西装，花了我……反正可贵了。”
他记得价格，不过不便炫耀。
一套西装3.5万英镑，两套西装总共花了他7万英镑。
即便是买奢侈品阿玛尼西装，也能买50套了。
按照人家大裁缝的说法，别的那些标准化生产的奢侈品西装，都是潮流性的、季节性的，不同的潮流要穿不同的款式。
可是，经典永恒。
他亲手裁出来的西装，可以穿一辈子，永不过时，甚至可以传承给下一代。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穿着人家手工做出来的西装，周不器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其中有一点最明显。
就是他在英国跟一些重要人物会面的时候，他穿上了定制的手工西装后，对方的说话风格都变了。
第一句话说的就是“nice_suit”，态度也愈发友好了，好像穿着这种衣服才真正地进入了他们这个社会阶层。
覃荷道：“的确，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服装的定制一般都服务上流社会。价格高、受众窄。像您说的那种是手工定制，都是最顶级的大师傅，价格就更高了。南方的那些制衣作坊，数量多、订单少，其实最合适定制。”
跟人家专业的相比，周不器和张绪豪就显得很外行了。
张绪豪只能附应她的说法，“还真是，服装定制行业之所以不能规模化地发展起来，因为越是个性化的商品，订单量就越少。而大服装厂一定是批量生产、批量销售。南方的那些家庭作坊，的确是针对定制服装接单的最佳选择。缺点就是工艺水平较差，服装质量不行。”
覃荷笑着说：“只要价格低，质量差一点消费者也能接受。淘宝的服装生意做得这么好，主要的策略就是款式多、价格低、质量不太好。”
张绪豪接着说：“时间呢？延迟的时间怎么解决？”
这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想定制衣服，一定得是消费者先在电商平台上下单。电商平台拿到订单后，去跟那些成衣作坊对接，让他们生产衣服。
等衣服制作出来之后，才能安排快递发货给消费者。
整套流程很漫长。
覃荷道：“时间不算太长，我评估过了。大学生在校内团购上下单，制衣作坊开始生产就够了。这是定制款，量也不会太大，一种款型有几百件的下单就差不多了。5-7天，绝对可以把衣服送到大学生的手里。”
张绪豪追问：“如果量大怎么办？”
周不器道：“嗯，这的确是一个难点。一旦某一个款型成为了爆款，很可能爆发出10万、20万件的订单。这么大的量，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赶制。”
覃荷笑着说：“如果这么大的量，就可以标准化产生了。选定标准，选大型车间，或者选择一批制衣作坊。”
“就算这样，时间也会很长。”
“没错，所以这是校内团购的优势。我这套定制服装的模式，拍拍做不了，淘宝做不了，京东、当当、易趣、易迅都做不了。因为交割的周期太长，一旦订单量太大，可能要15天才能收货。对绝大多数的电商平台用户来说，这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但是校内网可以。”
覃荷早就考虑过了，对此信心十足。
周不器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校内网的品牌价值！”
覃荷笑道：“对，这是基于校内网品牌价值所产生的信用堡垒。国内缺乏信用体系，商家和消费者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这就导致很多预约型的生意都很难做。高级服装的定制这好说，双方都有头有脸，不至于为了一件衣服违背契约精神。可是对大众而言，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张绪豪深有感触地说：“根本就没有信用体系，上个月我女朋友就遭遇过一次类似的事。iphone4不是在国内上市了嘛，需要抢购。现在黄牛都把这手机炒到2万块钱一部了。很早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购物网站，支付1500元，提前预约，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手机。没想到，后来那个网站卷款跑路了。后来没办法，我托人从港府那边给她买回来了一台。”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淘宝也会遇到类似的状况，消费者付款了，商家却不发货。支付宝解决了这个问题。”
覃荷不这么认为，“支付宝的模式的确很大程度上改善了网购交易的信用，可对这种交割周期很长的定制服装来说，还是不够。这不仅是商家的信用，也有消费者的信用。”
张绪豪眉梢一挑，“怎么说？支付宝是第三方，维护的是买卖双方的信用。”
覃荷道：“对正常的电商交易来说，支付宝可以保护买卖双方。可如果是定制服装，就缺乏足够对卖家的保护。”
周不器显然要比张绪豪更理解电商，笑着解释：“跟交割周期有关，跟消费者的信用有关。服装定制不比普通的服装生意。普通的服装生意，是先生产，后销售；定制生意的模式是先销售，后生产。可是，网购有退款机制。一旦消费者下单购买了，卖方也开始生产衣服了，结果因为迟迟不发货，消费者可能就会失去耐心，就会选择退费。就会导致卖方白白生产了一件衣服，造成了经济损失。”
顿了一下，周不器接着说：“正常的服装生意，是大规模生产，平均到单件衣服的成本很低，所以即便剩下了很大库存，也能有利润。定制生意则不同，小规模生产的边际成本更高，卖不掉的库存货会造成比较大的亏损。”
覃荷早就听说了周大老板是紫微星最聪明的人，只要是互联网的业务，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你只需要简单地用语言概括一遍，他马上就能跟上思路，并给出更专业、更准确的业务指导。
这一下，覃荷也算是见识到了大老板的敏锐，既然这样，那她就没必要过分地阐述细节了，进一步说道：“正常的消费者退货退款会造成亏损，这也是次要的。最怕的是同行之间的竞争。恶意地大量下单，等竞争对手把订单都生产得差不多了，就果断地选择退款。就可以给竞争对手造成致命打击。”
周不器颔首道：“类似的手法，国内外都不罕见。三星能掀翻东芝、日立、松下、索尼这些日本科技巨头，玩的就是类似的办法。跟三星相比，日企还是太老实了点。”
张绪豪这下也就明白了，深吸一口气，“所以淘宝、拍拍，当当、易趣、京东、亚马逊什么的都不行，只有校内团购可以做这个生意。因为校内团购的门槛更高，只面向大学生，平均素质更高。而且还是实名制，直接跟学历和简历挂钩，有着硬性的信用捆绑。校内团购是信用诈骗最低的电商平台。”
覃荷道：“不仅是素质更高，大学生也会更有耐心。校内网做了这么多年，他们会对校内网有足够多的耐心。”
周不器道：“没错，这就是校内网品牌价值的重要性，也是校内网过去这些年以服务大学生为宗旨的长期价值体现。紫微星的很多新产品，都是先在校内网上推广，让大学生们先试用。因为校内网和大学生们建立起了良性的交互关系，他们对校内网就会有更高的包容度、更多的耐心。这就是校内网的最大价值所在！”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接下来很有可能成为校内网总裁的张绪豪说的。
校内网可能赚钱不多，可这不重要，品牌最重要！
校内网永远都是紫微星最重要的一块战略级业务！
校内网是基石！
第1695章 定制（下）
校内网是基石。
就像一家药厂生产出了一款新药，按照科学的审批流程来走，要有一期二期三期四期的临床验证。
这个过程中，需要大量的志愿者试药。
试药的风险很大，可能会遭遇很严重的副作用。国外的很多制药大厂，研发一款新药可能要花费几十亿美元，其中一半可能就花在了药物研发成功后的上市审批过程中，主要就是试药环节。
这是拿生命在试。
所以国外有很大一部分人，生活拮据了，或者缺钱了，就会冒险去试药，然后就可以赚到一大笔钱，改善生活。
对新药来说，“试药”的过程很关键。
可是，对绝大部分的互联网产品来说，都缺乏这样一个“试药”的过程。开发出一款产品之后，也不知道好不好，冒冒失失就直接推向市场了，就导致很多产品都是“毒药”，一败涂地。
紫微星则不同，开发出的很多新产品，推出市场之后很大一部分都获得了成功，根据内部统计，成功率高达72.4%！
这个数据，大概是BAT这种同类的互联网巨头的10倍之多。
背后的原因，就是校内网。
大学生就是紫微星开发出“新药”的免费的志愿者，他们可以为紫微星的新产品“试药”。
覃荷虽然加入校内网时间不长，但她已经深刻地理解了校内网这款产品的价值意义，通过定制服装这门生意，则可以最大化地把这样的试药价值发挥出来！
服装定制的难点有很多，供应链管理、过长的交割周期、缺少的信用体系，以及消费者长时间拿不到货的耐心消耗。
覃荷对这些问题都做了简短又全面的解释。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点了。
“款式呢？定制服装的款式，要怎么选？”
周不器提出了这个在他看来最复杂的问题。
不过，覃荷不这么认为，笑着说：“这是最容易的。”
“嗯？”
周不器只能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个生意，他没有过实地调研，对一些细节上的业务并不了解。
覃荷则不一样，她在拍拍网工作的时候，曾走遍了粤东省的服装贸易产业，笑着说：“羊城有全国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每天上新的服装种类，可能有五六千种。”
“多少？”
周不器愣了一下。
张绪豪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每天？每年吧？”
覃荷哭笑不得，“是每天，羊城这边就一个服装贸易产区，就有超过几千家的供应商，都是小型的家庭作坊。每家做得都不太一样。”
周不器不解，“款式呢？他们自己设计？那能设计出什么来？”
覃荷深深地看他一眼，“大老板，全球每天更新的新款服装，大约是1万种。制衣作坊们不需要为款式绞尽脑汁，从国外的新款衣服里去借鉴就好了。”
“呃……”
周不器这才记起来，以前石婧琳隐约好像提起过，说是服装设计的版权要求并不那么严格。
别说国内的那些家庭作坊了，就算是现在全球第一大服装快消品牌西班牙服装巨头ZARA，每年推出的新款服装将近2万种。
他们的设计师哪有这么多的精力？
利用的也是抄袭、模仿的模式。
去全球各大服装品牌中找灵感，稍作修改就成为ZARA自家推出的新款衣服了，“设计”一款新服装时间……可能也就半个小时。
覃荷道：“服装设计的版型缺乏专利保护，不管是欧洲还是美国，更在意的是对商标品牌的保护，而不是对创意的保护。全世界的服装设计，都是相互借鉴、相互模仿。偶尔出现了一些设计争议，也可以比较容易地花钱解决。”
周不器道：“所以说，我国南方的那些制衣作坊，几乎每天都在更新着全球的服装新款。”
覃荷笑笑，“差不多。”
“他们的运营模式是什么？采购方直接去制衣厂下单吗？”
“去服贸批发市场。”
“看样品？”
“对，就是样品。”覃荷抿嘴一笑，“那些制衣作坊会照着一些看好的国外新款，做出一两件样品，去批发市场中展览。如果有采购方看上了某一个款型，就会直接下单，制衣作坊就会按照要求批量生产。”
张绪豪这下算是听懂了，“其实也是定制模式。”
周不器虽然没有实地考察过，但他比小张更有生活，解释道：“也算是定制，不过区别很大。校内团购要做的定制，是通过互联网平台，点对点地接触，直接把消费者和制衣厂连接起来。传统的采购模式不太一样，是采购方选品，然后向制衣厂下单定制。对采购方来说，就要承担很大的投资风险。”
这种事，他太有体会了。
因为他亲爹就干过这种事！
话说90年代的时候，有一种生意模式很吃香，就是去南方批发服装，拉回到北方来卖，那真是跟抢钱一样。
那个年代老百姓的见识还没有增长起来，很容易忽悠。
老爸看别人做得挺好，也参与进去了。
从爷爷那里要了100万，从南方批发了4万件衣服回东北，打算大赚一笔。
然后，就砸在手里了，有2万多件衣服没卖出去。
根本原因就是老爸不懂服装，他不会选品，只觉得款式新潮，就去大手笔地下单了。没想到当时东北的风气还偏老旧，那种过分大胆的设计风格并不受老百姓的喜欢。很多女孩子买了那种衣服，回家了都有可能会挨打。
前前后后搞了5个多月，老爸亏了20万。
从那以后，老爸就老老实实地在家族集团里当副总了，失去了老爷子的信任，成了没有实权的边缘人。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现象，归根结底就是这种传统模式无法做到点对点，中间商要自己去承担全部的投资风险，先自己掏腰包从厂家进货。
卖出去了，就大赚。
选品错了，卖不出去，中间商就只能自己承担亏损。
校内团购过去不搞服装生意，也是选品这关不好解决。覃荷搞出来的这个定制模式就不同了，依靠着互联网的点对点属性，可以彻底避免这种选品上的风险！
选品？
校内网不选了！
把所有的商品都挂在网上，有上千种之多！
然后，让大学生们自己去选。
选好了，校内网拿着后台数据的订单结果，去跟那些小家庭作坊们去下单。这个过程中就没有卖不出去导致库存滞压的风险了。
张绪豪赞叹道：“校内网不参与选品，以平台模式来做这件事，的确是很好的思路。”
覃荷笑道：“其实也要选，新款的服装太多了，每周可能都要有几万款。量太大了。校内团购想要把这个生意运作起来，需要安排很多工作人员，找一些服装模特，然后把图片挂在网上。这个工作并不难，可是量太大。我的计划是每半个月做一次服装团购，每次上新5000款。这5000款就需要我们精挑细选才行。这么大规模地选品，出错的概率可以降到最低。”
“5000款……”这可够多了，周不器有些担心，“如果某几款的数量太少，只有几件十几件，怎么办？”
覃荷道：“可以有数量限制，暂定发起团购的保底订单量是300件。如果不足，则退款取消订单。”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
覃荷道：“据统计，现在全国有2万多名大学生，依靠着校内网在线下兼职。网上兼职的就更多了，可能会有上百万。摆一个地摊卖服装，可能会成为很多人的选择。”
周不器皱眉道：“很多大学生没经验，要是下单过多又卖不出去，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要谨慎！”
张绪豪很坚决地说：“不行，不能支持大规模地退货。没风险的生意，就不叫生意。校内网如果帮大学生把校园创业的风险都承担了，会不利于他们更好地理解创业。单品可以退货，大批量的订货，不能退。”
大学创业的人其实很多，只不过很多都是些很小的项目。
比如去花店购置一批鲜花，节日的时候在校园地推；比如去批发市场购买一些小摆件，在校园里摆个摊售***如周不器当初搞过的在校园里卖电话卡。
其实都有风险。
卖不出去砸手里了，就很麻烦。
可创业本就是如此。
80后、90后的这批创业家们，他们的创业生涯无一例外都是从大学校园里开始的。校园创业往往都是小打小闹，赚也赚不到多少，亏也亏不了太多。
最主要的是体验这个过程，理解创业的精神。
校内网如果把他们的风险担当给剥夺了，其实不是在帮他们，反而会为他们日后的创业制造困境。
覃荷道：“我觉得这点很重要，校内网选择的策略我不太认同。鼓励大学生在校兼职，培养工作能力，这是好的。可我认为应该收缩业务，在大四以前减少校外兼职。但凡发生一起意外事件，都会不利于校内网的长期性价值。所以大学生在下单购买定制衣服的时候，要有数量限制，同款型最多买2件。单个用户最多可以下单10件。用规模来限制大学生在校外摆地摊卖衣服。”
周不器看向了张绪豪，“你说呢？”
张绪豪很认同，“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校内网应该尽量地避免来自校园之外的干扰，要进一步地强化大学生这个身份的门槛。就像你说的，做生意就是要反着来、逆着来。同类的产品，都是在不断地扩大用户群，校内网一定要守护好大学生这个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