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千里马
当年，唐斌辰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他受到了一些内部排挤，加上本身他管理的朋友网的确没能够在业绩上有起色，就出现过离职的可能。
周不器不愿意错过这匹千里马，就给他送到了国外，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让他去单打独斗开拓日本市场去了。
后续的结果，就是紫微星真的以日本市场为根基，扎扎实实地攻克下了海外市场！
这样的成功案例，可以复制到傅胜身上。
要么说孟厚坤是嫡系呢，这样的想法跟周不器不谋而合，他的思路也是把傅胜送到国外去。他那一套类似3721、360的邪性打法，适合在移动互联网的早期布局。
可从国内的行情来看，至少还得2-3年的时间，智能手机才能够逐渐地成为主流。
现在的智能手机太贵了，普遍都是500美元左右。这样的价格对发达国家的消费者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是去麦当劳打工一星期而已。可是对国内来说不太友好，价格太高了，甚至有人为了花5000块钱买一部iphone，要把肾给卖掉才行。
就移动互联网的早期来看，还是海外地区更有市场。从经济利益的角度来看，也是去海外耕耘可以赚得更多！
当然，不可能让他顶着“紫微星”的招牌。
经过内部的商量，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就应该是周大老板出面，亲自跟傅胜谈一谈了。
他俩是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彼此尊敬，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希望一拍两散。
约好了明天上午9点，在紫微星总部后边的那个深夜咖啡厅见面。
这天下午，周不器去了婕妤传媒那边，参加一个比较重要的签字仪式——收购开心麻花。
成交金额大约是4500万元。
其中，500万元是现金，用于给几个股东改善生活。有一个人是卖了房子投资进来的，现在老婆孩子都挤在一个不到50平米的租来的房子里，生活很寒酸。
更大头的支出是置换的股票，婕妤传媒适当的优惠，给出的股价是40元港币，一共是100万股。除此之外，还会额外提供20万股的原始股，同样是以40港币的价格认购，面向开心麻花的所有工作人员和签约演员。
这样的条件，让开心麻花的每一个人都很振奋。
因为去年“开心麻花”在进行股份转让的时候，估值才仅仅1000万元。现在，不仅估值翻了4倍，还有机会借着婕妤传媒上市的机会，分享并参与到这次盛大的资本盛宴中去了。
可能会赚得更多！
然而，20万股的认购配额，也让“开心麻花”这个团队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愁闷起来。20万股，每股40港币，总价就是800万港币了！
他们哪有这么多钱？
工作人员的平均工资，才6000块钱。
核心演员们能多一点，每个月也就是3万左右，也就是能在首都维持个体面的生活罢了，上哪去拿这么多钱认购原始股？
婕妤传媒的徐总这么慷慨，愿意以40港币的低价转让20万股的原始股，这多有诚意啊！人家好心好意地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可他们却凑不出这么多钱来认购。
这真是太寒酸了！
有配额都用不完，实在让人唏嘘。
再看看人家，这样一个崭新的位于紫微星总部的婕妤传媒大厦，窗明几净、宽敞大气，这才叫大公司的气派。
开心麻花这边就像乡下来的草台班子。
婕妤传媒这边却没表现出任何的嫌弃，签约的时候周大老板都现身了，还有好几个签约艺人现身，包括徐争、黄勃、王保强、杨蜜、高媛媛等人。
签约之后，开心麻花的所有46个员工，都一起去了大会议室开会。先是徐总讲话，又是周大老板讲话，把开心麻花未来的发展理念酣畅淋漓地说了一遍，给大家加油打气。
主要就是通过电视真人秀来造星，提高开心麻花的演员知名度；然后，把舞台剧跟电影结合起来，通过舞台剧来精雕细琢喜剧的框架，不断地推敲、修改，变成成熟作品之后拍成喜剧电影，推向大银幕。
早在并购之前，很多核心成员就听说过婕妤传媒定制下的这个大战略了。
眼下合同签下来了，周大老板和徐总再次重申这一理念，让开心麻花的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
尤其是开心麻花的那些演员！
作为演员，如果能演电影，谁愿意演电视剧啊？如果能演电视剧，谁愿意演真人秀啊？如果能演真人秀，谁愿意演舞台剧啊？
他们之所以科班毕业后加入开心麻花，实在是因为这行竞争太激烈了，在其他的方向上，他们拿不到任何表现机会，为了继续表演，就只能辛辛苦苦来演舞台剧了。
不管怎样，总归每个月能赚几万块钱，能养活自己。看着过去的那些同学能够拿到出演电影电视剧的机会，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机会来了！
婕妤传媒勾画出来了一个美好、伟大又令人期待的蓝图！
很多人都热泪盈眶。
这还没完呢，这次只是内部签约，是法律意义上的。接下来，还会有一次表演性质的面向公众和媒体的签约仪式，地点选在了钓鱼台宾馆。
到时候，会邀请几十家的媒体到场，正式对外宣布“开心麻花”并入到了婕妤传媒这个大家庭。
妹妹周楠就参与到了这次的活动统筹工作中去。
时间紧，任务重。
徐百卉把这件事交给了副总裁刘娟丽来带队负责，并且对周楠耳提面命，重点叮嘱。周不器也跟了上去，生怕妹妹不听话跟人家顶嘴。
没想到，实习生还挺多，一共是6个女孩子，都很漂亮。
转念一想，周不器也就明白了徐百卉的安排。
这样是对的。
现在，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周楠跟周大老板的关系，所以不会给她一些特殊的优待，可以让她在一个比较正常的环境里成长。
如果知道了她是千金大小姐，处处都格外地关照，那就变成了温室的花朵，绽放得再漂亮那也是假象。
为了避免周楠被格外关注，所以徐百卉就招进来了一批的实习生，让她们一起去参与实习。要是只有周楠这一个实习生，那就太显眼了。
这也就罢了，周不器在这6个实习生里，看到了一个挺眼熟的人，又不太敢确定。等徐百卉这边布置好了任务，她们都离场后周不器才询问，说是那个穿着包臀裙、长发微烫的女孩子叫什么名。
徐百卉也不知道，就问刘娟丽。
“好像是叫姜疏影，英国留学回来的。”
“留学生？”
周不器已然是心头大定，果然是她，没看错，可真有气质。
刘娟丽笑着说：“对，在英国读硕士，传媒经济学，明年才毕业。实习一个半月，9月份就回英国读书去了。我跟她说好了，等她毕业后如果回国，让她首选婕妤传媒。”
“传媒经济学？”周不器神色郑重，“这可是一个很热的领域，未来是新媒体的时代，如果正确地评估新传媒和金融力量的关系，有可能影响到婕妤传媒上市后的股价。”
刘娟丽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周总，这个女孩子……她以前在国内是学表演的，上戏毕业，去英国留学主要是镀金。”
意思很简单，传媒经济学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方向，运用好了可以提振婕妤传媒的股价……可那得需要很高的学术水平才行。
这个实习生，就是个水货，您可千万别信学历这一套！
留学生也不行！
徐百卉早就把一切看穿了，心说这个刘娟丽真是耿直，人家周大老板还不如你了？周老大在几年前带领我们这些人搞十校创业联盟的时候，就号召六十分万岁了，连开除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学历？
我家周老大，那是另有所谋！
哼！
徐百卉正色道：“刘姐，咱们也不能轻易地否定一个人的才华，这样吧，你去把这个姜疏影叫过来，我跟她聊聊。”
刘娟丽就出门叫人了。
等她走了，徐百卉就狠狠地瞪了周大老板一眼。
周不器很奇怪，“瞪我干什么？”
徐百卉很鄙视地说：“心痒痒了吧？”
周不器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姜疏影就过来了。
她五官整体的量感都比较小，看起来有些寡淡。可一旦用浓妆来放大五官比例，看起来就非常有气场。嘴巴饱满，唇珠明显，烈焰红唇格外惊艳。
可能是觉得徐总平易近人，一点都不紧张，一开门，就很开朗地打招呼，“徐总，您叫我呀？”
却没想到，徐总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大人物在场。
姜疏影就局促起来了，犹豫了一下，过来朝周不器鞠了一躬，“周总好。”
周不器笑笑，“别紧张，你叫姜疏影？”
“嗯。”
姜疏影有些忐忑，小心地看了徐百卉一眼。
徐百卉笑着说：“别担心，周总问你几句话，他是伯乐，最擅长的就是发掘千里马。听说你是在英国留学的高材生，就想跟你见见，说不定又是匹千里马，又能策马奔腾了呢。”
第1667章 周总是好意
姜疏影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衫，自然的垂坠感让衣服看起来更有质感，简约大方的白色，彰显出优雅的气质，百搭又不失时尚感；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包臀裙，衬托着有致腰臀曲线和纤细的腿部线条，随意搭配的一双浅口单鞋，颇有女人味。
对于徐百卉的夸赞，她可不敢胡乱接，连忙很谦虚地说：“我可算不上什么千里马，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别紧张，坐下说话。”周不器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你是在英国留学吗？”
姜疏影坐在了他对面，轻抿着嘴唇，“嗯，在东英吉利大学读传媒经济学的硕士，明年就毕业了。”
周不器夸奖道：“东英吉利大学啊，我知道，英国很有名的一座学府呢，不比牛津差。你研究的这个方向很有前景，你学术水平怎么样？”
姜疏影就很尴尬。
这怎么说？
要是一般的人来问，适当地吹牛也没关系，反正又不上税。
可人家是周总，是大企业家！
万一自己胡吹一通，人家随便问几个问题，自己却一个都答不上来，那不露馅了？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地承认，还能落一个诚实的好印象。
想通了这一点，姜疏影就脸色微红地说：“周总，我……我是个演员，上戏毕业后正好是经济危机，演戏的机会不太多。就想着去英国留学，等经济好转了，我再回来接着当演员。”
周不器点了点头，“很好的思路，跟好莱坞学的吧？”
“家里告诉我的。”
姜疏影微微一笑。
这时，她发现周总的目光似乎在往自己的裙下瞟，充满了一探究竟的意味，想到自己今年穿的是很窄的包臀裙……姜疏影脑子一下就“嗡”地起来，以为是自己走光了，就赶紧伸手往下一捂，还下意识地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可这个动作还没结束，她又瞬间反应过来了。
糟糕！
这下失态了！
赶紧捂嘴。
虽然是很短的包臀裙子，可她坐下来的时候双腿是并拢侧斜的，对面的周总根本不可能看见什么裙底风光。
这下完了，自己这动作一出……这不是把周总当色狼了吗？这不仅是冤枉了人家，也太没有礼貌了！
这种过分的提防，显得自己很不信任周总，好像人家大老板会觊觎自己的美色似的，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退一步讲，就算周总真的在……真的有意多看了几眼，那又怎样？
周总是个男人，而且这么年轻。
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短裙坐在对面，看几眼不奇怪，不看才奇怪呢，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可自己这种不尊重人的歧视表现，让这次面试严重失分。
姜疏影心底一下就慌乱起来，觉得自己还是缺乏经验，大人物接触得太少了，太紧张了。
果然，随后今天的面试就结束了。
周总说有事，就离开了。
前前后后一共才说了几句话，就草草了事了。
完了！
周总生气了！
等周不器起身离开后，姜疏影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知道犯了大错。到手的机会就这样从指尖溜走了。
她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传媒经济系的高材生，但至少是一个不错的演员，还想毕业后回国内发展呢。
得罪了周总，哪还有未来？
另一边，徐百卉也训斥了一声：“没出息！”
姜疏影揉了揉眼睛，略带几分更咽：“徐总……”
徐百卉气道：“人家周总看你形象气质都挺好，想提携你，你可倒好，还摆上谱儿了？你以为你是谁？”
姜疏影站了起来，像个小学生一样，低头承认错误，“徐总，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不是我失望，你是让周总很失望。”徐百卉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周总看你是英国留学的高材生，看起来也有文化有气质，还想让你带一带周楠呢，别让她在实习的时候受欺负。”
“周楠？”姜疏影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周楠是周总是……”
“兄妹。”徐百卉瞥她一眼，“周楠是周总的亲妹妹，这下明白了？”
姜疏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天啊！
一个这么宝贵的机会，就这样从指尖溜走了！
原来跟自己一起来婕妤传媒实习的周楠，是周总的亲妹妹！难怪她身上总有一些不一样的气质呢，原来是家学渊源，原来人家是千金大小姐。
如果能带一带周楠，跟她结好关系，那自己以后在国内的事业发展，不就有了最大的依靠？人家周总是真的想提携自己啊，没想到自己脑子抽风，给搞砸了！
姜疏影带上了几分哭腔，“徐总，我该怎么办呀？”
徐百卉气道：“你问我，我问谁？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你那样羞辱周总，我能怎么办？”
姜疏影很苍白地解释道：“徐总，我……我没想羞辱周总，我就是发现周总好像在看我大腿，就……就下意识地自我保护了……”
徐百卉恼火道：“少找客观理由！还周总看你大腿，你大腿上有花？人家周总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见过，会看上你？姜疏影，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姜疏影受到了这么严厉的批准，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徐总，我错了。”
徐百卉紧蹙眉头，发现她右腿小腿有一处刮伤，指着问：“那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不小心碰伤了。”
“哼！要说人家周总看了你的腿，那也一定是发现了这小腿上的伤，人家那是在关心你。你可倒好，不识好人心，好像人家在调戏你似的！浑身没有二两肉，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资本能让周总看上？”
徐百卉多少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这在婕妤传媒内部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知道徐总脾气很大，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管理得很严格。
姜疏影不太认同，不太服气。
她对自己的条件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从周总的眼神里也能看出来，应该是对自己的颜值、身材都比较满意。
不过，这时候她可不敢顶嘴，双手在身前紧紧地攥在一起，很委屈地说：“徐总，我知道错了，我……我当时就是情不自禁了，一下就去捂裙子了，等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徐百卉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啊，这么好的机会我都给你争取来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表现，珍惜一下呢？你知不知道，周总在英国有多大的产业？”
姜疏影咬着嘴唇道：“知道，报纸上总说，有好几家大公司，还有一家足球俱乐部。”
徐百卉道：“就是嘛，你要是抓住了这次机会，以后你在英国读书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请周总帮忙，他还能拒绝吗？你啊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姜疏影苦苦哀求道：“徐总，您能帮帮我吗？”
“我怎么帮？”
“我……”
一时间，姜疏影也想不出什么好策略。
徐百卉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总是大人物，没那么小气。这样，我把他的私人号码给你，你给他发一条短信，解释清楚，看他能不能原谅你吧。”
姜疏影眼眸一亮，“手机号码？”
徐百卉脸色严肃，“这是周总的私人手机号码，禁止外传，不准打电话，只能发短信。有需要了，他自然会联系你。”
姜疏影心头的乌云散去了不少，感觉看到了希望，期待感萌生出来，“徐总，你放心，我不会骚扰周总的。”
……
周不器去了搜狐那边见老张。
婕妤传媒要上市，确定的日期是明年的4月份。其实，3月份就有一个跟周不器密切相关的ipo，就是畅游的赴美上市。
别看是赴美上市，走程序走流程要比赴港上市简单。
对正规经营的公司来说，最难的是在a股上市，其次是港股，最容易的是美股；对一些财务造假的坑蒙拐骗的公司来说，则完全相反，最难的是去美国，最简单的是在a股。
科技公司赴美上市是大潮流。
这跟资金池的容量有关。
畅游的第二季度财报，营收2.2亿美元，净利润1.25亿美元，环比增长12%，同比增长125%！主要原因，就是过去这一年，畅游代理了一款现象级的网游《魔兽世界》。
再加上畅游自制开发的《天龙八部》，从紫微星转过来的《三国杀》《jj游戏》等产品，畅游已然超越了盛大，成为国内最大的网络游戏运营商。
单季度1.25亿美元利润是什么概念？
比紫微星还多！
以畅游现在的业绩增长和强大的创收能力，上市估值可以达到120亿美元，ipo少说也能募集20亿美元的资金。
这么多钱，以港股的流动性想吃下来很不容易。就算吃下来了，也会严重影响港股的其他科技公司股价。所以赴美上市不仅是自身的利益需求，也是行业的力量推动。
老张现在又得意起来了。
依靠着畅游的成功，他又变成了飞黄腾达、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超过100亿美元的市值，放在当今国内的互联网行业，能排进前五！
这让张大老板很有面子。
这边周不器和老张谈得正欢呢，接到了一条短信：“周总您好，我是疏影，今天在公司里，我误会了您的好意，我要向您道歉。对不起，请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周不器看了，有点莫名其妙。
好意？
什么好意？
我看你大腿和大腿里边的地方，这是好意？这个姜疏影，在搞什么？是正话反说、冷嘲热讽，还是在故意魅惑、专门勾引？
第1668章 短信
到了下午快下班了，姜疏影一直提心吊胆，通知媒体记者参加下周的婕妤传媒收购开心麻花的签约仪式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满脑子想的都是周总。
眼见着很多同事都纷纷下班了，姜疏影没办法，只能又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徐百卉似乎在处理文件，抬起头，“怎么了？”
姜疏影哭丧着脸道：“徐总，周总没有回我短信。”
徐百卉并不在意，“可能没看到吧，最近他有好几家要筹备上市，太忙了。可能有空的时候就关注到了。”
好几家公司要上市……
姜疏影内心震撼，进一步感受到了周总强大的实力，深吸了一口气，“徐总，你说……你说周总会不会生气了啊？”
“生气？”徐百卉笑了笑，安慰她，“不至于，他那样的大人物，还不至于跟你生气。不过，人际交往的能力也是能力的一种，你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你算是失去了这样一个结识大人物的宝贵机会。”
姜疏影可怜巴巴地说：“徐总，你教我呗。”
徐百卉奇怪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发短信把误会解释清楚。”
“可……可是……”
“嗯？”
“可是我不知道我写得对不对……”姜疏影轻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徐总，你帮我看看呗？”
徐百卉愣了一下，“看什么？”
姜疏影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写道歉短信，又怕写得太多了，会骚扰周总，会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发个道歉短信还不会？”徐百卉又好气又好笑，“算了，拿过来吧，我看你怎么发的。”
姜疏影面色一喜，就绕过了大办公桌，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看到了这条短信：“周总您好，我是疏影，今天在公司里，我误会了您的好意，我要向您道歉。对不起，请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徐百卉扭头瞥她，“就这样？”
姜疏影有些羞愧，“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徐百卉气道：“你得把事件写清楚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你当时的心理状态。这才能让人明白当时的误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你这写的什么？要道歉，就拿出你的诚意啊！”
姜疏影是真的不太明白，“怎么……怎么写啊？”
“写过程啊，这云山雾罩的怎么显示出检讨的深刻性？”徐百卉见她一脸茫然，就没好气地说：“当时怎么样，你就怎么写，实话实说！别稀里糊涂地，你就写……你就写当时你以为周总是在偷看你内裤，然后你才下意识地有了那种行动。然后再道歉，说是误会了周总的好意。”
“啊？”姜疏影脸色瞬时涨红，“这……这样行吗？这也太尴尬了。”
徐百卉摇摇头，淡淡的道：“越尴尬，你就越有机会，明白吗？”
“嗯？”
姜疏影一头雾水，没有理解。
徐百卉道：“知道什么叫投名状吗？”
姜疏影轻轻点了点头，“看过……看过电影……应该……应该是获取信任的一种手段……”
徐百卉笑了笑，“还不算太笨。”
姜疏影品味着这里边的深意，似懂非懂。
徐百卉道：“过去的帮派里，很多人想入会，得先按照要求，去干一件丧尽天良的事。很多当官的也一样，会主动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上级领导手里，然后才能获取信任，获得提拔的机会。你尴尬，这恰恰就是你这种漂亮女人的最大优势。你越尴尬，你就越有机会，现在明白了吗？”
姜疏影深吸了一口气，“徐总，我明白了。”
徐百卉摆了摆小手，“明白了就好，回去想想要怎么发短信。嗯……只能发一条，如果周总还不回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
姜疏影心思复杂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经过了徐总的一番点拨，对人际关系的处理似乎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而且，徐总那句“你这种漂亮女人的最大优势”似乎也意味深长。
回到了工位上，姜疏影照了一会儿镜子，就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周总，我是疏影，我还想再解释一下。我今天穿的内裤很薄很透，平时会很注重避免走光。在公司见到您的时候，我很紧张，发现您的目光在往下看的时候，就本能地做出了一些不恰当的反应，我真诚地向您道歉。可我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是在有意针对您，希望您能谅解。”
阅读了几遍，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又多次修改，反复编辑。
……
周不器在搜狐还在跟老张讨论畅游的事情呢。
ipo融资，很可能会募到20亿美元。
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花？
畅游的定位就是游戏公司，只做国内市场，可吃不下这么大一笔钱。
最好就是努力去开拓海外市场！
从海外赚钱！
《刀塔》的版权早已经被畅游收入囊中，已经开发出了一款脱离暴雪的独立运营的多人竞技游戏；与此同时，《英雄联盟》也进入了最后的测试阶段。
接下来，还有手游。
这是一个拥有着巨大潜力的市场，就这么白白错过，真是太可惜了。20亿美元的资金，如果利用好了，可以把畅游打造成一家世界级的游戏巨头。
张朝洋很为难地说：“哪有那么容易？我听你的，在英国收购了两家游戏工作室，花了1300多万英镑。开发出来的两款面向智能手机的游戏，质量挺好，可是根本没法推广。”
“为什么？”
“手机游戏……首先得想办法把游戏app下载、安装到用户的手机里吧？你知道推广一个新用户要多少钱吗？”
“14美元左右吧？”
周不器知道行情，价格很高。对一般的公司来讲，正常情况都不找这种中间商来帮忙运作，出不起这个钱。
“14美元？”张朝洋瞥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所有人都知道游戏能赚大钱，都想着从游戏厂商身上薅羊毛呢。14美元发展一个新用户，那是普通的工具类的app，游戏app一个新用户报价45美元！最高的报价60美元！”
“这么多？”
这让周不器都有些受不了，这价格高得离谱。苹果手机上有很多付费下载的游戏，一款游戏的售价也就是5美元、10美元、20美元而已。
这些做app推广的公司，可真是能收割啊！
其中，就以谷歌最狠。
现在是移动互联网的早期，很多人想玩游戏，还是去谷歌搜索。这价格就高了，有竞价体系。其实，游戏推广也不是报价最高的。如果是律师事务所在谷歌上做推广，单个点击50美元；如果是高档单个点击40美元；如果是会计事务所，单个点击也有40美元。
这么看来，把app下载、安装到智能手机里，的确是当下这个阶段大有赚头的一门大生意！
难怪傅胜的态度这么坚定！
甚至宁可开除也不退缩。
这时，周不器的手机又震动了，这是他的私人手机，通常不会有人随意地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掏出手机一看，又是一条短信：“周总，我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很薄很透的内裤，痕迹很明显。当时我很紧张，还以为您在偷看，就本能地做出了一些不礼貌的反应。后来我知道了您是好意，是在关心我，我真诚地向您道歉。”
我去！
周不器又看了一遍这短信，有点发懵。
这么直白？
毫不掩饰地勾引？
随即，他就有所思悟。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徐百卉从中作梗！
哼！
本老板只是觉得人家姜疏影是个未来明星，比较眼熟，说几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选马骑马的意思。
真是自作主张！
姜疏影这样的英国留学生，东英格兰大学可不是野鸡大学，那是正经的英国名牌大学，想拿到硕士学位证书，就算是水货也不会太水。放在娱乐圈里，那就是一等一的人才。
徐百卉这是为了招贤纳士，继续拿周大老板当工具呢！
周不器也没办法，只能逆来顺受，想了一下，快速地回复了一条：“很薄很透？多薄多透？”
很快，短信就回复过来了：“周总，您就别捉弄我了，我都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
“我还以为您生气了呢，我都后悔死了，当时太不礼貌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是在针对您。”
“没生气，别担心。”
周不器快速地回了一条，就打算适可而止了。又跟老张说起了对手游的布局，说近期他可能要搞一个帮助app推广的项目，畅游还是应该坚定地发展手游战略，要坚定地布局海外游戏市场。
“推广app的项目？”张朝洋很好奇，很惊讶，“你要去海外市场布局搜索业务？这不太现实吧？微点在国内把谷歌打败了，去了海外市场，能有好下场？”
周不器摆摆手，笑着说：“不是搜索。”
“那是什么？”
“哎，理念分歧！为了这事，紫微星最近开除了一个我重点培养的嫡系高管。我总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吧？不如就送到国外去，让他随便折腾去吧！”
周不器不想对这件事多谈，因为傅胜的理念实在不怎么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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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9章 朋友
回国后的第三天，周不器约见了傅胜，地点选在了紫微星后边的一家深夜咖啡厅，早上去基本没什么人。
都是聪明人，傅胜清楚当前的现状，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大老板的作风。
当年，紫微星的首席财务官是王浩阳，这也是创业元老之一。后来因为能力不够，被解职了。可这不是开除，而是周大老板给他找了一个新的工作，去缘味集团当首席财务官去了。
还有当年的首席技术官程秉皓，也是创业元老，也是因为能力不够失去了职位。周大老板专门搞了一个紫微星工程院，让他去当院长，算是高薪厚禄地养起来了。
更典型的例子是唐斌辰。
这是最凶险的。
当时朋友网是紫微星最核心、最重要的业务，可唐斌辰却受到了朋友网内上下的排挤，引来了不小的争议。
即便周不器是大老板，也保不住唐斌辰。
后来，大老板还是没有放弃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把他派往海外去开拓日本市场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优良传统和前期铺垫，傅胜现在很平静，即便他明确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在紫微星的工作，也没有太躁动。
这三天，他重整了自己基于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思路，跟周大老板沟通。
见面的时候，周不器就见他气色挺好，先握握手，就开玩笑道：“被公司开除了，心情怎么样？”
傅胜摇头失笑，“我可没被开除，我主动递交的辞职报告。从组织程序上来说，我是辞职的。”
“没怨言？”
“谈不上，我觉得这是公平的结果。”
“公平？”
周不器似笑非笑。
他都调查清楚了，这里边的确存在着不公平的因素。
为什么傅胜要带领软件事业群搞新的发展理念？
因为他已经看不到软件事业群的未来。
微点杀毒、微点安全卫士这类的安全产品，受到了百度、企鹅等许多公司的强力围剿，人家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邪乎，总部却不允许他效仿。
剩下的那些微点笔记、微点音乐、微点播放器、微点输入法、微点日历、微点天气等产品，赚钱能力和发展潜力都很有限。
就这点业务，满足不了他的雄心壮志。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微书。这款产品，是傅胜带队开发出来的，这是他能够升任软件事业群总裁的主要原因。
可是，前几个月公司改组了。还不是内部的提议，是美国的库里安的建议，说是“微书”是一款很有发展潜力的b端产品，是云计算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软件事业群主要做的都是c端产品，要尽量规避用c端产品的思维做b端，要尽早地把微书跟紫微云的业务整合起来。
紫微星这边经过商量，就进行了业务调整，把傅胜的亲儿子“微书”转到了云计算事业***给周峰去管理了。
这几乎是斩断了傅胜的未来！
连微书都没了，以软件事业群现在的情况，就等于丧失了未来的发展潜力。除非，从根子上改变经营理念！
这次他没有退缩，因为他退无可退。
硬碰硬的结果，就是受到了围剿，几乎全票通过，把他开除了。
不过，傅胜一点都不后悔。
与其变成僵尸在那个职位上尸位素餐，还不如选择离开。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不好好珍惜去实现更大的自我价值，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又有什么意义？
傅胜很不在意的模样，“离开就离开了，只要别剥夺了我的股票就行。”
周不器哈哈一笑，“你有多少股？”
“一共行权过40万股，还有奖励的20万股，一共60万股。”
“还可以，足够了。”
“嗯，只要紫微星顺利上市，这些股票就够我和我的家人安稳过一辈子了。我现在只想按照我自己的思路做一点事，证明我是对的。”
“对？”周不器瞥他一眼，“我听说你要用一些当年3721和360的手段，你认为这样是对的？”
傅胜淡淡的道：“用道德去要求商业经营，本就很不道德。越贴近法律边缘的生意就越赚钱，只要不过线，就是最好的生意。”
周不器微微皱眉，感觉这小子有点偏激。
傅胜道：“商场如战场，胜者王侯败者寇。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魔王，只要赢了战争，他就是代表正义的大英雄。哪怕是比尔·盖茨和乔布斯，刚开始的时候也很不光彩。可这不妨碍他们成为世界级的企业家，声望和影响力都不比你差。”
周不器哭笑不得，“少拍马屁，我怎么能跟他俩比？”
傅胜愣了一下，很奇怪，“怎么比不了？”
周不器很无奈地说：“你啊，跟我刚创业的时候差不多，都有一股愣头青的劲。这其实是好事，是创业者的源头，但我的建议是谦虚地隐藏起来。”
“有必要吗？”
“这要看你想成为什么样层次的人物。”
傅胜很认真地说：“我肯定比不上你，但我希望不要距离太远。”
周不器笑道：“这就谦虚上了？”
“没有，”傅胜摇摇头，“这是真心话。”
周不器道：“高处不胜寒，越是高处，你就越要抱团取暖。这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达到什么样的层次。紫微星的发展史你应该也很了解了，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不管是校内网还是朋友网，都有很多竞争对手。”
傅胜道：“嗯，我知道，当年校内团购卖手机，到处树敌，危机四伏。是你跑了不少关系，从教育部、到市里，还有泰山会，很不容易才保下来。”
周不器笑道：“那都是内部宣传资料说的，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压力的确很大，几乎每天都会收到行业协会的警告，还有工商部门和税务部门的调查。还好当时学校给了很大的支持。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要跟你说的是，在国内，可以有许多关系来解决困境。如果是海外市场，怎么办？像唐斌辰这样孤身一个人去日本市场打拼，他遇到了压力，能找谁帮忙？还不是只能靠自己？”
傅胜连连点头，“是啊，国内现在就有一种很浮躁的声音，说大公司都应该向紫微星、华为、联想、百度、中兴、格力这些公司一样，都去做海外市场。不能只让外企来国内赚钱，而国内的企业不能去外国赚钱。可他们根本不理解做海外市场的难度。每个国家都有本土的既得利益群体，哪能那么容易地突破？”
“对。”
“不过，我盯上的是一片空白市场，不存在既得利益群体，所以更容易。就跟唐斌辰在日本做的事情差不多。”
“嗯？”周不器眼睛一亮，有些诧异，“你知道我的打算了？”
傅胜笑笑，“你不会允许我在国内做一款类似微点安全卫士的产品用流氓手段跟微点竞争，你又这么支持我，肯定是效仿唐斌辰的模式，让我去海外市场发展。”
周不器笑道：“你看得挺透啊！”
傅胜坦言道：“有迹可循。”
周不器摆摆手，“产品项目的事，咱们一会再说。先把高处不胜寒这个理念说清楚。紫微星早期的时候，我们有很多敌人，发生过很多次激烈的摩擦。可那只能存在于底层。越往上，你的朋友就越多，敌人就越少。现在，我的身边都是朋友，每一个人都是朋友。”
傅胜神色疑惑。
周不器进一步地解释，“很多人都会抱怨，说他总会遇到很多负能量的人，遇到很多麻烦事，遇到很多反派，遇到很多坏蛋。这是理念的问题。你需要逃离的，不是那些敌人，而是那个能够不断遇到敌人的你。”
傅胜眼神陡然一变，“你说我被开除，是因为我的人际经营出了问题？”
周不器道：“不是吗？就算存在很严重的理念分歧，大家首先要做的是劝你调整心态，所有人都清楚你的能力，一定会花很长时间来说服你、挽留你。可结果呢？他们很快就开会投票了，就把你开除了。”
傅胜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反省。”
周不器道：“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修正一个理念就行了。这也是我的感悟。早期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坏蛋很多麻烦事。位置高了，这些坏蛋当然也存在，但你看问题的角度变了，他们不再是坏蛋，而是朋友。就像高盛一样，在美国搞出来了次贷危机，把我们的国企坑了一遍又一遍，在欧洲搞出来了欧债危机，堪称全世界最坏的机构。可是，这不妨碍跟高盛交朋友，哪怕高盛暗地里也时刻在想着坑你。”
傅胜沉默稍许，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这是一种人际处理和商业关系的重新定位。李超人的儿子都被绑架了，他还能跟绑匪以朋友的姿态交流，给了绑匪最大的尊重。赎金降低了，儿子毫发无损，还让绑匪承诺永远不会再针对李家。这是更高明的生意，跟朋友做生意。”
周不器道：“对，处理任何事情，哪怕对面站着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或者一个要把我逼入绝境的竞争对手，我也要把当成朋友。没有好人，没有坏人，只有朋友。永远不要强行拉对立面。”
第1670章 魔道功夫
史蒂芬·柯维说过：思想决定行动，行动养成习惯，习惯变成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而命运往往是成败的关键因素。
周不器肯定要把傅胜派到海外市场。
而且，不是把他安排到“紫微星系”的商业版图里，是让他另开一摊。
“紫微星系”的公司都是名门正派，傅胜要创办的是一个魔教，玩的都是邪门歪道的招数，得在起步阶段就划清界限。
傅胜能不能成功，首先得让他在思想层面有所改变。
要谦卑，要有自知之明。
别自大到以为可以跟微软、谷歌、亚马逊这些超级巨头们去抗衡，即便是市场行为，这也是不可抗力。
周不器对此又举了两个例子。
路上，遇到了歹徒持刀抢劫，怎么办？
要像对待老朋友那样对待他。
周不器道：“嗜杀成性的亡命之徒很少，绝大多数的抢劫，都是求财。很多的抢劫会发生命案，不是因为歹徒有杀人动机，而是因为受害者的反抗太激烈，激发了歹徒的凶性。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你要像关心朋友那样关心歹徒，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送给，还要对他嘘寒问暖，能帮忙的尽量帮忙，要告诉他哪里有摄像头，怎么跑路最安全。你为他考虑的利益越多，你就最安全，才最符合自身利益。”
傅胜点了点头，“除非我是特种兵，除非我有绝对的自信能空手夺刀……可夺刀之后，对方可能还有枪。”
周不器道：“对，别自不量力。社会上现在开办了很多女子防身术的培训班，真是害人不浅。奸/杀的案子里，绝大多数的受害女性都是性格强势或者高知女性，她们的威胁性越大，她们被杀害的可能性就越大。”
傅胜笑着说：“对，前几天我还看新闻呢，有的女孩子就很聪明，主动找了一个角落配合，还说服了歹徒戴套。完事后马上报警，不到一个小时罪犯就落网了。”
周不器道：“做生意也一样，面对一个巨无霸的竞争对手，一定要小心翼翼。当初紫微星要做搜索，你知道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去百度。”
“嗯，因为我结识了李彦红，跟他开玩笑地说我要想收购搜狗。他同意了。也许当初在他看来，搜狗在搜狐手里的威胁性比在紫微星手里更大。”
傅胜叹了口气，心中暗暗佩服，“我知道，你在互联网行业里都是朋友，阿里和京东竞争激烈，可两边都是你的朋友；百度和企鹅竞争很强，可你跟两边的关系都不错。”
周不器道：“你说商场如战场，我不同意。战场上真的是你死我活，生意场不一样，可以互利共赢。就算是一些零和博弈的领域，那也只是各自财富的争夺，我只是想把你的产业抢过来，而不是针对你这个人。”
“嗯，对事不对人。”
“所以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是朋友之间。如果斗不过，也没必要鱼死网破，坐下来一起聊聊就行了。投降不是最大的输家，死亡才是。”
傅胜很感触地说：“未虑胜先虑败。”
周不器道：“当初我做校内团购时跟阿里接触，就是想着一旦校内团购压力太大做不起来，就直接打包卖给他们；微点搜索也一样，我跟李彦红的关系一直不错，如果搜索业务真的做不成，那我肯定会低三下四的找老李，开一个价格把搜索业务卖给他。”
“这样啊……”
傅胜神色狐疑。
周不器道：“创业成功的标志是什么？最好当然是ipo上市，相当于打下了一片江山。不过，上市不是创业成功的唯一标准，公司做到一定规模了，被收购也是不错的选择。就像这几年的电梯广告市场，出现了几十家创业公司，他们创业的唯一目的，就是有一天被分众看上，被收购。这个基础就是在过往建立起比较良好的竞争关系，而不是你死我活上纲上线。”
傅胜很聪明人，知道周大老板不会随随便便地说起这个话题，就悚然一惊，打了个寒颤，“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去国外创业，然后做成一定规模后卖掉吗？”
创业公司都是亲儿子，如果发展得好，这谁舍得卖啊？
可问题又来了。
只有发展最好的时候，才能卖出最高价。等发展势头下滑，甚至经营出现颓势的时候再卖，那价格就会大幅度缩水。
摩拜单车在最好的时候卖掉了，狂赚27亿美元，抽身离场；小黄车的团队则不同，不愿意卖给巨头，坚信自己能做成规模，下场就很惨，别说赚钱了，不坐牢就不错了。
对创业者来说，就是一念之差的选择，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周不器摆了摆手，笑着说：“那好，接下来咱们就谈谈你的商业计划吧。”
傅胜很有自信，不认为自己的创业项目最后要沦落到“卖身”的惨淡下场，递过去了一份厚厚的计划书。
周不器看都不看，“简单说说就好。”
傅胜知道大老板的能耐，在产品的理解上往往通过只言片语就能形成一个战略性的思维，他挺谦虚，轻声说：“我要做一款类似微点安全卫士的产品，不过功能不需要那么复杂，定点突破就行。我打算先从清理大师入手。”
“清理大师……”周不器点了点头，“切入点不错，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现在都不是很完善，手机的配置也很低，如果存储了太多的垃圾文件或者运行了太多的耗内存程序，都有可能造成卡顿。”
傅胜就很敬佩，“对，就是这个思路。”
周不器道：“手机管理类的应用，是当下这个市场的刚需。”
“对，就是刚需。”
“但是工具类产品容易被复制、黏性低，可替代性强。”
“对，所以我遵循你的产品理念，就是……就是你说的降维打击思维。不玩产品跟产品的竞争，而是做生态和产品的竞争。我会先做清理大师，这是切入口。然后做内存大师、电池医生，还有杀毒工具、控流量工具等等，形成一整套完整的产品矩阵。”
傅胜果然是嫡系，把周大老板的产品思维学得有模有样。
更重要的是，这哥们修炼的是魔道功夫。
清理大师、内存大师、电池医生、杀毒软件……
只要用户安装了其中的任意一款，然后就趁着现在手机操作系统的不完善和纵容，进行后台技术性调整，偷偷摸摸地在手机里把其他的几款应用都下载、安装上。
到时候，就算出现了一款“清理大王”要跟“清理大师”竞争，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清理大师”这一款产品，而是背后的整个生态。
这几乎就是不败之地了。
周不器摇了摇头，不这么认为，却也没打断他，“你继续。”
傅胜道：“以清理大师为切入点做海外市场，有三大核心优势。”
“说说看。”
“我跟唐斌辰沟通过，做海外市场最难的一点就是运营，不同地区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一个国家都需要有一个专门的运营团队。但是工具类产品不同，全世界的智能手机和操作系统都是一样的，对工具的需求也是一样的。推广的时候，没有文化隔阂，同样一款产品，不需要任何区域性的产品微调，只需要改变一下语言，就可以投放到全世界。这一类的产品没有任何区域性的障碍。”
“没错。”
周不器微微一笑，肯定了他的说法，这也是uc美颜能够迅速地占领日本市场，并且随后的ucgram能够快速地在欧美市场推广开一样，这背后其实有着修图的工具属性。
傅胜接着说：“第二，开发更容易。紫微星有中台体系，有着很完善的类似的功能模块。我随便找几个人，把这些模块组装起来，换个皮肤，就是一系列新产品了。开发成本更低。”
周不器笑着说：“这可不能免费送你。”
“我知道！我掏钱买！”傅胜笑哈哈，“不过，你得先给我拿钱才行。”
周不器摆摆手，“我肯定会支持你的，这你放心。说说第三点吧，是什么？”
“这是最核心一点，最关键、最重要，关系到我的商业理念的战略性成败。”
“嗯。”
“这种安全类、管理类的产品，可以拿到手机的最高权限！”
傅胜表情间多了几分狰狞。
这让周不器不太喜欢。
不过，这也是魔道功夫最厉害的地方所在。
傅胜道：“像安全大师、清理大师、内存大师这样的管理类工具，相当于手机操作系统的助手，可以帮助系统更好地来管理这部手机，既能获得系统的最高权限，也能获得用户的信任。有了这样的最高权限，就可以在手机后台做一些用户级的行为。”
周不器一抬手，“解释下用户级的行为。”
傅胜笑着说：“就是我的app可以做一些用户做的事。比如用户可以下载app，可以卸载app，可以打开某一款app，也可以关闭某一款app。甚至删除照片库里的照片，植入木马病毒，盗窃密码、信用卡转账。当然，我做的是合法生意，走在法律边缘但不过界。只进行一些简单的后台操作就行了。”
这魔道功夫，可真危险啊！
这么看来，手机app还真不能随便下，得选择那些有公信力的公司才行。
周不器下了一个决定，他要退回使用功能机，等过几年度过了移动互联网发展早期的混乱草莽时期再说吧，现在的乱象太多了。
第1671章 行业早期有红利
正道有武学天才，魔道也有武学天才。
即便是周不器心存偏见，也颇为认可傅胜的这个创业计划。尤其是工具可以跨越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界限去解决当下智能手机的痛点这一条，堪称一针见血。
在海外市场做Helo，做YikYak，做云计算，做微书，那运营难度是不可想象的，一定得有世界级的管理水平和组织结构，才能把这件事做成。
相比之下，傅胜寻找到的这个创业点就非常容易。
就真的像魔道武功似的，好比《辟邪剑谱》，只要狠心自宫，就可以很快地成为武林里威风凛凛的高手。
方向确定了，商业模式就简单了。
最常规的是广告费，用户在使用这些工具App的时候，会弹出一些广告，赚一波广告费。
不过，这类商业模式太单一。
拿到了最高权限后，就可以有层出不穷、光怪陆离的赚钱手段了，以国人在商业模式上的创新能力，全世界加在一起都比不了。
比如，有的App需要推广，就可以找傅胜的清理大师合作，由清理大师后台运作，偷偷地下载到用户手机里了，收取高昂的推广费。
这操作比较low，能少用尽量少用。
还有更高明的。
有的App为了融资，要拿出很漂亮的数据才能从风险投资那里“骗”到钱。所以，不管是PC互联网还是移动互联网，都有一个数据造假的产业。
比如，App的活跃度。
一款App如果用户每天打开的频率很高，就说明越受重视，越受用户的认可，就可以从投资机构那里拿到更多的钱了。
“清理大师”这样的高权限产品，就可以提供这样的造假服务。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手机后台就启动了，偷偷地打开某一款App，然后关掉。用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等月底查流量的时候会惊愕的发现，我也没怎么用流量啊，怎么用掉了这么多？
还有进阶的玩法。
数据造假去骗投资机构，这种事情对App的发展没有帮助，该失败还是会失败。可是，有一类App可能已经做起来了，是成功产品了。
比如Helo、Ucgram这样的产品，其实也可以跟“清理大师”合作，携手多赚钱。
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就是开屏广告。
每次打开App，会弹出一个开屏广告，广告商会根据开屏广告的展现次数来给广告费。也就是说，用户每天打开App的次数越多，App厂商的收入就越高。
这就有利用空间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清理大师”在后台启动，不断地开启、关闭、开启、关闭。App厂商赚到广告费，会分给“清理大师”一部分，皆大欢喜。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比如偷发短信，去订阅类似移动梦网这样的SP服务。订阅了之后，可以拿到订阅费的分成。最关键的一点，是发完短信之后，要把短信从短信箱里删除，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等月底用户查了账单，一下傻眼了，开通了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SP服务，白花了几百块。
正道有正道的做法，魔道也有魔道的玩法，这是一个大产业。
从PC时代到移动时代，从来就没缺失过。
周不器肯定不会做这类事，他甚至不会允许手底下的人去这么干。在阳光下赚钱，就已经是金山银山了，没必要去干那种龌龊事。
不过，如果能够撇清关系，并且让傅胜去海外市场试手，不祸害国内用户，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不器摆摆手，“商业模式的事不用多说了，这不重要，也不是我要跟你讨论的重点。”
傅胜道：“其实，我真正的要出来的冲动，是我当初的一个手下。”
“手下？紫微星的员工？”
“对，我的实习助理，一个清华毕业生，不过他在两年前就离职了。”
“怎么回事？”
“当时苹果推出了苹果商店，号召全世界的开发者都去为iPhone开发App，有开发者奖励。他当时用业余时间做了一个小产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是一个抛硬币的小应用，什么都没有，就是抛硬币，然后随机显示正面还是反面。挂在了苹果商店上，还是付费版，售价0.99美元。”
周不器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内情，“然后呢？”
傅胜的眼神就复杂起来，“两个月后，下载量突破了5万。”
“这……”
周不器深受震撼。
这就是时代的机遇啊！
随便做个小破玩意，挂上去，两个月就赚了5万美元？40万华夏币？堪比普通员工两三年的工资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早期使用iPhone的都是发烧友和有钱人，而且苹果商店里的应用非常少，供不应求。随便一个垃圾扔过去，都能赚大钱。
傅胜道：“当时，他就私下里找过我，说是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建议我出去带领他们一起干。那个时候你已经在决策委员会里提过了，说是紫微星要向移动互联网布局，要面向下一个时代。不过那是公司机密，我没告诉他，也没答应他。他很失望，就离职了。”
周不器问：“创业了？”
傅胜道：“嗯，创业了，一家叫iHandy的公司，应该是汉迪吧？主要做的就是海外市场，赚的是美元。前几天我还问了，他们已经开发出了130多款苹果商店的App，都是些很简单的小玩意。去年的营收超过200万美元。对了，他们还做出来了一个爆款App呢！”
“是吗？”
“嗯，一款手电筒的App，名字……是英文名的，下载量超过400万了，是该类产品的世界第一。”
“手电筒？”
周不器微微一愣。
傅胜笑着解释：“iPhone上不是有摄像头有闪光灯嘛，闪光灯负责发光，只要设计出一个程序让闪光灯持续发光，那不就是手电筒了？”
周不器心下恍然。
怪不得现在的iPhone没有手电筒功能呢，这是苹果还没狠下心来“自力更生”呢。这就给了第三方开发者大量的赚钱的机会。而这，也是工具类App的最大悲剧。
这也算是跳出了周不器的认知。
他没想到，在国内的许多不起眼的角落，还隐藏着许多坐在国内赚着美元的一群人。
周不器问：“这样的人或者创业公司多吗？”
傅胜道：“挺多的。”
“挺多？”
周不器对此很惊讶，要知道，连百度、搜狐、新浪、网易这些互联网巨头，都没怎么在朝着移动互联网的业务努力。
傅胜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应该有十几家吧，你可以去问问柳晴，她那边应该有名单，都是来申请投资的。还在决策委员会上讨论过要不要对这个领域全覆盖呢。不过被我否了，大家都支持了我的决定。”
周不器隐约有印象，看过类似的会议材料，“为什么否了？”
傅胜深深的看他一眼，“因为我知道这里边的花花样有多少，绝大多数都是骗投资的。当然，也有几家做的很不错。”
周不器很感兴趣，“简单说说。”
傅胜慢慢想着说：“好像渝城有一家，也是08年入场的，当时做了一个翻译软件挂在了苹果商店上，大获成功。前段时间我听说，他们要转型做手游了。”
“手游？面向海外市场吗？”
“对，他们只做海外市场，国内的智能手机太少了，做不起来。而且缺少广告商和有付费能力的用户，赚不到钱。”
周不器“嗯”了一声，“还有吗？”
傅胜道：“还有一个高中生，北大附中的一个小子，也很厉害。苹果的Safari浏览器不是很好用，他就开发了一款界面清爽的猛犸浏览器，还是付费版，售价1.99美元。卖得也挺好，少说也有几万次下载了。听说他现在好像都不念书了，专心创业了。”
周不器这下也就明白了。
怪不得傅胜的决心这么大，原来他已经被周围的人影响两年了。在互联网巨头笼罩下的市场里，还有那么一群小伙伴们，在从事着移动互联网产品的开发，在分享这个早期时代的红利。
这些人没什么水平，也没什么能力，无非是作对了选择，抓住了机会，从而进场捞了一大笔钱。
傅胜内心不平衡也就不奇怪了。
他比其他所有人都强，他认为自己进场，足以横扫一切！
连那些草台班子的小孩子们都能做成功，他为什么不行？
周不器道：“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初期，都会存在着不菲的行业红利。很多人稀里糊涂地就赚了一大笔钱，等红利消失了，他们就退场了。注定只能是过客。”
傅胜沉声道：“我不缺钱，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追求的是事业。”
周不器摇了摇头。
傅胜眉梢一挑，“不行吗？”
周不器回应得干脆利落，“不行。”
“为什么？”
傅胜不太服气。
周不器道：“伱说得那个iPhone上的手电筒App，我觉得很好，我也用iPhone，很多时候真需要这个手电筒。可是，每次使用手电筒还都有广告，这体验会不会太不友好了？手电筒是iPhone上功能性的痛点，你说iPhone有没有可能自己开发一个iOS系统自带的手电筒？”
第1672章 基础设施工具
傅胜心头一震，坚定的意志不禁有些动摇，“不……不至于吧？”
周不器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傅胜挣扎着说：“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第三方的开发者们用他们的智慧和灵感，为苹果商店开发出了许许多多有趣的App，然后苹果发现其中的几款好的就自己做，这不是摘桃子？”
周不器瞥他一眼，“微软呢？不说别的，朋友网开放平台上有很多款自制的小工具，就没有类似的做法？”
“这会伤害第三方的开发者。”
“开发者是为了赚钱，而资本的属性就是流向有利可图的洼地，而无关乎尊严和公平。只要苹果能够确保自家的生态体系有利可图，就一定会有无数的开发者为他们服务。”
傅胜缓缓地说：“第三方平台开发一个手电筒，可以通过广告来收费。如果苹果自己把手电筒功能做出来了，直接嵌入到了iOS系统了，就没有广告收益了，这不划算。”
“你完全说反了，正确的商业决策往往都反常识。”周不器摇摇头，“苹果自己做，他们不赚广告费，可对苹果这个体系来说，才是最划算的买卖。不仅不会伤害第三方的开发者，还会为他们创造更大的价值。”
傅胜道：“你也不一定都对。”
周不器笑笑，“那肯定啊，我又不是上帝。但是在手机操作系统的理解上，我一定是对的。种下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如果第三方种下的梧桐树不够好，会时不时地有弹窗广告伤害用户体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第三方的梧桐树都清理干净，然后自己去做。”
傅胜沉默不语。
他对开发手电筒App没什么兴趣，这就是个小玩意，让小孩子们去嘻嘻哈哈地玩耍就行了。他有野心有志向，他要做的是大生意、大产业。
但是，见微知著啊。
手电筒App，本质上是为智能手机和操作系统辅助的工具型的产品，这和他要做的“清理大师”、“清理内存”、“电池医生”、“安全卫士”等产品，没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如果手电筒App没有出路，那么其他的诸多类似产品，恐怕也没有未来！
周不器道：“想要发展、打造一个操作系统，就跟创造一个城市一样。要吸引人口，这就是用户；也要吸引商人，也就是App开发者。有了劳动力，有了商业项目，才能源源不断地创造价值、提供税收。”
傅胜茅塞顿开一般，“是啊，苹果不需要自己做生意，他们做的是操作系统，他们不需要赚广告费的钱，他们靠收税赚钱。”
周不器道：“想要吸引人口，想要吸引商户，前提条件是要有很充实很完善的基础设施。有住房、土地，有水电煤气的供应，有交通运输，有仲裁协会。手电筒App，就是操作系统里的基础设施。市面上的手机操作系统这么多，竞争这么激烈，谁家的基础设施条件更好，谁就能吸引到更多的用户和开发者。”
傅胜有几分发呆，“这就是你教过我的，用天空的视角俯瞰地平线。”
周不器道：“想要创造一座伟大的城市，起步阶段是最难的，因为城市机构的不完善、政策的缺失和解读不清，以及为了招商引资引来了太多的手脚不规矩的商人。这都很正常，是任何一座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一百年前的纽约遍地都是帮派火并，五十年前的东京到处都是小偷和罪犯，二十年前的北上广深，也都差不多。可现在呢？现在是和谐社会。”
傅胜心头有些发冷。
很不妙啊！
这么说看，岂不是他要做的这一套“清理大师”、“内存大师”、“电池医生”的产品矩阵商业思路根本就没有未来吗？
周不器看出了他的担心，进一步地解释道：“城市要发展成规模，操作系统的功能要逐步地完善，这些都需要时间。在发展的早期，还是要重点的依靠那些手脚不太干净的商人们提供服务。等发展的越来越成熟，就可以一点点的卸磨杀驴了。伱没发现长虹、联想、国美、苏宁等一批前几年如日中天的公司这几年的口碑在逐渐走低吗？他们没有变，是时代变了。”
傅胜可不想类似的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皱眉道：“这样对吗？”
周不器道：“当然是对的，无情才是大善。不管是一个国家、一座城市，还是一个操作系统，想要变得越来越好，一定是逐步地提高生产力，通过种种的手段，让差的改过自新，让好的越来越好。实在拯救不了的，就彻底取缔。”
“是啊。”
傅胜也算是紫微星的高管了，加入决策委员会后更是参与到了紫微星的每一件大事决策中去。可他还真没从这么高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感觉很受教！
就跟周大老板总说的“降维打击”一样，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去审视眼下他想做的这个围绕着“清理大师”打造的商业体系，似乎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经营思路一下就理顺了。
周不器接着说：“长虹和联想下降，中兴和华为在上升，因为技术要取代贸易，要进行产业升级；国美和苏宁下降，淘宝和京东上升，因为基于电商的销售体系更高效更有生产力。”
傅胜想起来了什么，“苏宁也要做电商了，要建立线上线下的一体化销售体系，我听说了。”
周不器道：“所以苏宁和国美纠结了十几年的厮杀可以结束了，苏宁嗅到了气息，赶上了新时代。生产力一定是不断地升级。如果某一天淘宝和京东也落后了，也会受到今天苏宁和国美的待遇。中兴和华为也一样，包括紫微星，谁都跑不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你要审时度势，你要有清晰、准确的思路，并在政策之前做出判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胜也是见识到了周大老板的真面目。
今天的谈话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
清理大师、内存大师、电池医生这类的工具类App，都有着基础设施的性质。这跟Helo不同，Helo是聊天工具，但这是服务型工具，是操作系统多样***的来源。
可基础设施工具不同，“清理大师”因为是操作系统的基础设施，所以能拿到管理权。而这份管理权，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拿到，就可能会侵犯用户的利益。
移动互联网的早期，操作系统还不完善，不管是谷歌、苹果，还是塞班、黑莓，都需要时间来一点点地打磨自家的操作系统。
这就留给了开发者很多可以利用的空间，操作系统因为力量有限，也只能忍。
等他们的操作系统越来越完善了，最后一定要对这些不良领域进行整顿，发出一通很严厉的警告。
可是，无良商家们会听劝收敛吗？
恰恰相反。
他们会认为赚钱的机会很快就消失了，趁着现在还能赚，赶紧变本加厉地多赚钱吧！恶意操控的行为只会越来越严重。
操作系统忍无可忍，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就会把整个产业全部取缔，然后自己来打造这一领域的基础设施。
这个时候，操作系统的方方面面已经很完善了，他们有能力甩开这部分开发者自己单干了。
所以周大老板开启对话的时候说了一大通“朋友”理论，还说创业公司成功的标志不仅仅是上市，还有被收购。
这意思就太明显了。
这是在告诉他，去做海外市场的时候，要到处交朋友。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感觉操作系统要下手了，就提前做出判断，把这一片必然被取缔的资产以友情价卖给“朋友”。
朋友越多，越容易出手。
这样就可以高位离场。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刻，傅胜已经彻底明白了周大老板安排自己出国创业的全盘规划，真是有始有终啊，都设计好了。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问道：“为什么不可以用工具型App为切入口，等做起来之后，再去转型做其他的方向？”
周不器点了点头，“工具可以撬动流量，但工具黏性低，可替代性强。想要保持优势，就一定要向内容化和社交化转型，通过内容和社交关系来增加用户黏性。就像唐斌辰的Ucgram，一开始只是一款修图工具，现在变成了有着修图功能的图片社交产品。”
“嗯。”
“这里有两个难点，一是你做的那种基础设施类产品，就算产品不被取缔，商业模式也一定会被取缔，缺乏延续性。第二就是品牌价值。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用户们了解得越多，正面品牌的价值就高。负面品牌的价值就越低。”
“真的要卖掉啊……”
傅胜很不甘心。
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开始盘算着等以后孩子长大了，把孩子卖掉赚钱的事了，哪还有这样的黑心资本家？
这个周大老板，简直比自己玩流氓软件还流氓！
第1673章 高位出货
出国，赚外国人的钱，大概是一代代企业家们共同的梦想。
大概这就是民族强盛、伟大企业的标志。
老一辈的企业家没受过太好的教育，很多连初中都没念完，忽然就改革开放了，忽然就可以做生意了，然后就一边摸索一边做生意。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老家伙们的水平都不怎么样。
可是年轻一代就不一样了，80后、90后的企业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都有良好的英文水平，有着国际化视野，也有更大的胆魄和野心。
互联网行业尤其如此。
国内的互联网出海大获成功，大多数人熟知的就是TikTok了。实际上，这已经是出海3.0时代了。
1.0时代，是2005-2010年这个时期，是PC互联网巨头的出海探索，主要就是BAT，都失败了。2.0时代，是2010-2015年这个时期，是移动互联网早期的出海探索，简而言之就是“工具出海”。
效果怎么样？
取得了空前的壮观的成功！
搞一个浏览器，海外2亿用户，搞一个美颜相机，海外3亿用户，搞一个清理工具，海外6亿用户……连美图秀秀出海，都在国外拥有了5亿用户。
包括前世的唐斌辰，也是在这个阶段出海，然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很多气势汹汹的上市公司，大有在海外市场指点天下的气概。之所以在国内名气不大，主要是这些公司实在上不得台面，手段很拙劣。
成功的逻辑几乎都离不开混乱的行业初期的流氓软件的玩法。
尤其是2013-2015年这几年，号称“工具产品的野蛮生长期”，所有人都在玩流氓软件抢市场，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
很多用户就在呼唤，在YouTube或者推特上求助：“谁能教教我？到底怎样才能卸载某某App？每次我卸载了，第二天打开手机，又神奇地回来了！我已经疯了！”
后来，就不行了。
苹果和谷歌先后出手，在2015年纷纷整顿了这个行业，这些公司基本就没了半条命。还剩下半条命，是Facebook的开放平台。
转眼到了2016年，Facebook也忍无可忍也出手了，他们调整了开放平台的广告政策，暂停了所有中国区工具类应用广告。
彻底玩完！
“工具出海”的2.0时代，以非常凄惨的下场结束了，然后才是“内容出海”的3.0时代，去海外做短视频流、做直播流、做新闻流。
不过，这是海外市场。
国内市场还不太一样。
苹果还好，国内允许苹果进来，iOS系统在海外内也是统一的。iOS系统在海外进行了升级、完善，国内这边一样受益，苹果手机就不会有诸多的流氓软件的后台骚扰。
可是谷歌就不行了。
谷歌没法进入大陆市场，导致国内的安卓系统是“阉割版”，没有了GMS的限制和管理。本该属于操作系统的管理权，都归到了手机厂商手里。
可这些手机厂商，哪有水平解决这么严峻的问题？
更何况，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经济利益，从手机商、渠道商、广告商、手机商和运营商，每个环节都有问题。
这就导致国内的安卓手机上有一批不良App，都到了3.0时代了，还在索要“高权限”，还在后台偷偷操作手机，强制弹窗、捆绑下载、偷发短信、网络诈骗、恶意扣费等等。
在海外市场，苹果和谷歌控制着操作系统，他们拥有最高管辖权，为了确保自身利益，就一定要营造出最好的操作系统环境，这是市场驱动。
可国内不行，谷歌进不来，就只能靠行政力量来处理了。从2016年以后，工信部就不断地发文，不断地整顿行业，清理了一批又一批的不良App，来保护消费者权益。
周不器对国内的情况还算了解，对海外就不怎么知道了。
但他可以根据现有的经验来判断。
苹果和谷歌一定不会纵容流氓软件在他们的系统上滋生、发芽，这就相当于破坏一座城市的营商环境一样。营商环境变差了，必然就是人口外流、商户减少，进而导致税收减少。
所以周不器的态度很坚定，明确无误地告诉傅胜：“你只能这样做，没有第二种选择。你看看国内的SP产业，前几年多火？这几年一番整顿，不也奄奄一息了？这套模式，不管是国内国外，都没有长期性的发展逻辑。”
傅胜的精气神都没那么好了，沉默不语。
周不器低头喝了几口咖啡，给他留足了思考时间。
傅胜思虑了许久，沉声道：“我这套模式，一定会有很多人去做，不管是国内市场还是海外市场。”
周不器笑笑，“不管他们，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做到最好，然后高位退出，这需要决策的艺术。”
“怎么做到最好？”
“伱不是有完整的商业计划了嘛。”
“这个……”傅胜尴尬地挠挠头，“是这样，我所有的商业计划，都是围绕着‘清理大师’这款产品发展的。先把‘清理大师’形成规模，然后依靠着这款产品不断地衍生。如果‘清理大师’做不起来，那就没机会。”
周不器一挥手，“很简单，你去跟唐斌辰说，他在运作一个‘说明书’项目，到时候把‘清理大师’加在必备App的名单里，就够了。”
傅胜很高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不器瞥他一眼，“注意维护‘说明书’这个项目的口碑，‘清理大师’别太过分。想玩流氓手段，用别的衍生App去做。别让‘清理大师’的臭名昭著然后影响了说明书的公信力。”
傅胜不以为意，“说明书面向的都是一些很低端的智能手机的初学者，他们懂什么产品的公信力，教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了，任意拿捏。”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那你也得差不多点，吃相太过了，‘说明书’保准给你的清理大师下架。”
“嗯，是啊！”
傅胜就一脸严肃起来。
这就对了！
如果流氓软件玩得过了，连自家的“说明书”商店都不会允许，都会强制下架。那么苹果商店、谷歌商店，包括Facebook开放平台在未来会怎么选择？
以己推人，结果是注定的！
“这么看来，等这个事业做起来之后，还真得找机会卖掉才行。”
傅胜有些不甘，有些感慨。
周不器道：“一定要卖掉！”
前世，在出海2.0时代，有一批人把公司做上市了，其中就包括傅胜的猎豹，巅峰时市值高达50亿美元，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这又有什么用？
市值都是虚的。
大股东根本就没法套现，没法退出。
2016年以后就完蛋了，市值越来越低，到后来只剩下了1500万美元。
还有一批人，选择了在2015年的时候高位离场，把公司卖掉了。这些人都默默无闻，却都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早早地就开始享受生活，而不必忍受股价崩盘的压力。
要是傅胜也在巅峰时期把公司卖掉，即便只卖20亿美元……卖给微软或者甲骨文这样的科技巨头，兑换成同等价值的微软或者甲骨文的股票，那就稳妥了，股价节节攀升，不管是出售还是质押都可以套现成真金白银。
周不器道：“你要跟美国的那些大公司处好关系，交好朋友。等时机差不多了，就会有朋友抢着给你送钱了。”
“抢着给我送钱？”
傅胜觉得这个说法挺有趣。
周不器淡淡地道：“这是肯定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准时登上移动互联网这趟单程列车。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期，就得花高价买黄牛票了。尤其对那些不甘落后的科技巨头来说，比如微软、甲骨文、雅虎、亚马逊，包括一些传统的软件公司。”
傅胜道：“他们就不担心工具产品会让操作系统取代？”
“啊？”周不器有些好笑，“谁能想那么长远？你以为谁都是我呢！我不跟你说，你能想到吗？”
傅胜很谦虚地说：“我没有想到，我是担心美国的那些大公司……”
“他们多个啥？”周不器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包括比尔·盖茨在内，也都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人了，眼光早就不行了。微软如果懂移动互联网，哪还有苹果和谷歌什么事？微软的系统早就独霸天下了。”
傅胜道：“我听说微软正在开发一款新的手机操作系统，打算跟苹果和谷歌开战。”
“不可能，他们没戏。”周不器一挥手，“嗯，微软是个机会。等微软在操作系统大战中败下来，他们就会很慌张，因为他们失去了移动互联网的船票。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对你抛来橄榄枝。到时候，你就很友好地卖掉就行了。”
“卖掉之后呢？”
“嗯？”
“卖掉之后，我做什么？你让我去微软或者别的什么公司工作？”
傅胜不认为周大老板会放弃自己。
虽然被紫微星开除了，他不认为自己真的离开了。至少他最大的财富来源，就是紫微星的股票，这是剪不断的关系。
周不器笑着说：“放心，我另有安排！老张不太靠谱，就只能靠你了！”
第1674章 妹妹很优秀
老张是个好人，很多做生意的手段都不愿意做，为人处世都比较干净，这也是业内名声极好的原因。
周不器给他找了一个大项目，去做区块链、数字虚拟货币，包括元宇宙游戏、虚拟金融平台等等，看起来就像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大骗局。
老张思虑了很久，实在没有进场的想法。
总是推辞，一推再推。
再说了，现在畅游搞得风生水起，几款游戏做得都很好，接下来又要布局海外的手游市场，这就差不多够了。
别扯那些花花样了！
恰好这时傅胜跳出来了。
简直是最佳人选。
那就靠他了。
先让他通过“工具出海”，先锻炼锻炼，积累在海外工作的经验，收获成功的信心。“工具出海”这件事想做起来很容易，眼下这个移动互联网的早期，属于供不应求的阶段，就是App数量太少，满足不了用户需求。
别说傅胜要组一个很专业很强大的团队，而且还可以从紫微星拿到中台的模块组件支持了，连一个北大附中的高中生做一个浏览器，挂在苹果商店里，都能在海外取得不小的成功，大赚十几万美元。
又有“说明书”这个项目的初期引流，为“清理大师”提供最早期的宝贵流量，在周不器看来，傅胜出海，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等做起来之后，高位出货，赚到了一大笔原始资本。
接下来，就可以让傅胜来探索区块链、虚拟货币这个前沿方向了。那时候已经到了2014-2015年的阶段，正是最佳的入场时机。
周不器很容易就说服了傅胜，比想象中的简单。这让他有了一种成为武林盟主的感觉，左边是名门正派，右边是魔教妖人。
总之，紫微星的这场内部小动荡，就算是解决了。
傅胜被开除了，没有动摇紫微星的价值理念。同时，也没有把傅胜完全开除，排除了让他变成在野状态而存在跟紫微星对抗的可能性。
周不器近期还挺忙。
畅游要上市，缘味集团要上市，婕妤传媒也要上市。
除此之外，还要照顾妹妹。
周楠在婕妤传媒实习，要格外关照。
周末，周不器跟石婧琳一起去了一趟威海，去那边的度假疗养中心去看爷爷。爷爷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交朋友。
话说，当年爷爷是怎么起家的？
八十年代初，爷爷奶奶还都是很普通的农民，奶奶身体不好，去住院了，爷爷过去陪同。同病房里还有一个病友陪护。
爷爷就跟他谈，越谈越投机。
后来才发现，这是县里的一个领导。
爷爷抓住机会，想让这个领导给他的一个堂哥家的侄女安排工作，领导很豪爽就答应了，安排进了人民医院里。
爷爷一看，这人行，就想报答这个人情。
爷爷就说他冒险做生意得了，搞一点投机倒把的勾当，赚钱了大家一起改善生活，出事了他一力承担。
当时，周不器还没出生呢，老爸老妈也才刚认识。
现在爷爷年纪大了，退休颐养天年了，这交朋友的水平一点都不差，这几年先后结交了七八个关系很好的老伙计。
每个都来头不凡。
因为孙子很有钱，爷爷也一点都不客气，每次跟老伙计们一起出去度假、去名胜古迹旅游，都是孙子掏钱。
要说前世，周不器对爷爷颇有微词，这一世则不同了，什么都变了，他变得越来越尊敬爷爷，比熊包老爸强多了。
周不器跟新婚妻子石婧琳去看老人，收到了很多祝福。当然，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缘味集团的上市。
因为前几年的食品安全问题出现了很多，还有汇源的收购案失败，导致港府的股民们在大陆的食品公司身上亏了很多钱。
这就导致缘味集团的上市遇到了压力。
没想到，爷爷退休了，也能帮上忙。
新的一周，回到首都，周不器去了一趟钓鱼台宾馆，婕妤传媒和开心麻花面向公众的签约仪式将会在这里举行。
其实就是一场表演。
也是一场营销活动。
可以提升开心麻花的知名度，同时也要让婕妤传媒频繁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为上市路演做铺垫。
妹妹周楠和其他几个实习生，负责了这场活动的部分组织工作，现场的调度和安排甚至还由此前组织工作表现突出的周楠担任副手。
别人看不明白，知情人一看就懂。
人家周楠是千金大小姐！
这是在有意地培养她。
所谓的副手，也就是个名义，是为她保驾护航的。只要她表现出色、能力不差，她就是今天的现场“导演”。
周不器关心妹妹，到后台去看了。
发现这小辣椒还真是长大了，作风跟徐百卉挺像，雷厉风行，作风直率，指挥工作的时候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徐百卉跟在他身边，笑着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你教的？”
“嗯，女孩子工作的时候不好建立威信，那就得在个人风格上突出一点，干脆利落，不能给别人留下回旋的余地。否则他们看女孩子好欺负，就推来推去欺负人了。不能给他们机会，要泼辣一点。”
“挺好的。”
周不器想到了石婧琳和石婧美的作风，早想到紫微星内的柳晴、郭丹、裴瑶等几个女性高管，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还真是！
都是一个模板。
这也算是经验了，以后提拔女性高管的时候，要着重关注这一点。
徐百卉嬉笑道：“咱妹也挺优秀的！”
周不器瞥她一眼，哼了一声，“那还用你说？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基因！”
“咱爸的基因。”
“咳咳……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啊？”
“快了，五分钟后开始，外面都是记者，你就别露面了。”徐百卉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美人身上，压低声音，“怎么样？拿下没有？”
周不器一愣，“拿下什么？”
徐百卉道：“我的那个实习生啊，姜疏影。”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别瞎说。”
徐百卉很惊讶的说：“不像伱作风啊？看上了就上呗，谁还能拦着你啊？跟石婧琳结婚了，被管住了？”
周不器直言不讳，“她都多大了？明年就硕士毕业了，一看就不是处女了。”
“你……”徐百卉差点气死，如同被踩在了尾巴上，咬牙切齿，怒瞪着他，“你个大男人，你还能吃亏啊？没人管你！”
这时，周楠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了，见到周不器，先是美眸一亮，然后很谦虚地鞠躬，装作不太熟的样子，“周总好！”
周不器差点笑出来，“嗯，你好，小姑娘不错。”
周楠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徐百卉，快速地说：“徐总，前边已经安排好了，主持人已经上台了，你也过去准备上台讲话吧。”
徐百卉点了点头，侧过头，“你呢？”
周不器道：“我这就走，去华易那边。”
徐百卉正色道：“嗯，是该去一趟，我看他们哥俩有点魔怔了，赚了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好好的电影不做，胡乱地搞多元化。实在不行，我就找机会把股份都套现，不跟他们玩了。”
周不器摆摆手，笑着说：“行了，你准备上台吧……楠楠，你等下。”
周楠都转身准备离开了，被叫住了，有些小尴尬，红着脸说：“周总，我叫周楠，请你放尊重些。”
周不器差点气死，“你欠揍吧？！”
周楠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怕他们看见嘛，还以为我是靠着关系才上位的呢。”
“不是关系是什么？”
“能力呀，你看我能力多强？他们都夸我呢，井井有条。”
“没有机会，能力再强你也无处施展。”周不器教育起了妹妹，生怕她骄傲自满，“对普通人来说，想拿到机会，靠的是运气。你拿到机会，是因为我是你哥！”
“我还有事呢，”周楠娇哼了一声，“没空在你这上课。”
“等等。”
“干嘛？”
周不器压低了声音，“你让姜疏影去一楼大厅的门口等我。”
周楠很鄙视地看他一眼。
然后，就去到了餐桌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带着轱辘的餐桌，一会儿双方签字结束后，她们就会带着礼仪小姐把车推上去，上面有蛋糕和红酒。
姜疏影也是礼仪小姐的一员。
“疏影姐，你来一下。”
周楠叫上了她，直接去往更衣室的方向。
姜疏影跟上她。
到了更衣室，这里没人，周楠才吩咐道：“今天的活动你不用参加了，换了衣服，去一楼的门口等着。”
“啊？”
姜疏影一头雾水，很不解。
周楠很平淡地说：“周总……刚才你看见周总了吧？”
姜疏影期待起来，“嗯，看到了。”
周楠道：“周总一会儿要去华易，可能会带你见见世面，你去一楼等他吧。”
“真的吗？”
姜疏影心头猛然如小鹿乱撞起来，雀跃的心情掩饰不住。她知道周楠是周总的亲妹妹，所以也不太隐藏。
周楠微微蹙眉，要求道：“今天记者挺多，你注意点。周总走的时候，你别跟他交流，跟着他，然后上他的车就行。”
“嗯，我知道。”姜疏影连连点头。
周楠还不满意，小脸很严肃，直言不讳地说：“我哥已经结婚了，我知道很多明星都喜欢跟大人物蹭绯闻出名。在我哥身上，这种事情永远都不行！”
第1675章 竞争激烈
姜疏影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系带凉鞋，肩上背着一只细细的链条包，像是线条一样勾勒出身材的曲线。银色链条加黑色皮质编织在其中，呈现出很好的品质感。
整套打扮看起来很清秀，脸上的浓妆也抹掉了，看起来像个女大学生，缺点就是这套穿着看起来有点廉价，不高级。
老实说，就这套衣服，去参加正经的商务活动，有点不太合适，还不如刚才那套统一的礼仪小姐的服装呢，至少看起来像秘书。
不过周大老板不介意。
他这种身份，能亲自去一趟华易，就算给王家兄弟面子了，穿什么都是体面。
姜疏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发现了周大老板，然后就轻抿着嘴唇，左顾右盼，小心的低调的远远的跟了上去。
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紧张感和期待感。
到了停车场，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好像是宾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敲敲门，迅速地拉开门，坐上了后座。
车上有三个人。
前座上有一个女司机，一个女秘书，后座上是周总，姜疏影拍着胸口，也不知道是热还是羞涩，脸蛋红扑扑的，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周总的眼神……就夹杂了几分说不定道不明的味道。
“你好。”
周不器笑笑。
姜疏影有几分忸怩，“周总，您……您原谅我了吧？”
“原谅什么？”
“上次的事。”
“上次什么事？”
“我……”姜疏影知道周总是在故意戏弄自己，晕着脸小声说，“周总，上次我穿了一条很薄很透的内裤，有点太敏感了，就做了一些很不礼貌的行为。”
周不器恍然大悟一般，“哦！对了！”
姜疏影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地扭头看他，有几分明知故问，“周总，您原谅我了吗？”
周不器所答非所问，好奇地说：“那今天呢？”
姜疏影看了一眼前座上的司机和秘书，似乎不太好意思，就往周总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周总，我今天穿的也是很薄很透的那种，夏天太热了，薄一点透一点，透气性好，穿着舒服。”
周不器好笑道：“我是说今天你得注意点，别有一些夸张的动作了。我这是要去华易，你可别给我出洋相。”
姜疏影脸蛋顿时涨红，“周总，不会，今天一定不会了。”
“那就好。”
周不器点了点头。
姜疏影小心地瞟他一眼，没话找话地说：“周总，谢谢伱栽培我。”
因为是在国内，周不器就很轻松，出行的场面也小了许多，只有两部车。这部车里有女司机和女秘书，后面那辆车里有两个男性保镖，这就够了。
可即便如此，对姜疏影来说也足够震撼了。
再看看旁边的周总……她心头不禁多了几分紧张感。
都是成年人了，有啥不明白的？
人家周总愿意提携自己，总归看上的不会是才华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周总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开启一段新的关系，估计是想先接触接触，考验一下自己吧？
先接触一下也好。
给双方一个比较缓和的空间。
太仓促了太尴尬。
没想到，车行驶了没一会儿，周总还没说话呢，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秘书就开口了。
今天的秘书是宁露，她轻声问：“老板，要不要转一个大圈？车震？”
姜疏影感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半边身子都麻了。
别……千万别！
好在周总似乎没这个兴致，拒绝了她的提议，“去华易，工作要紧。”
姜疏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眼神看向周总，有一种羞嗔的感觉。
周不器好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姜疏影抿着嘴唇，“周总，您真坏。”
“我坏什么了？”
“您欺负人。”
“我欺负你什么了？”
“您……”姜疏影美美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就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作风也很大胆，“您是不是想欺负人家的……身子？”
周不器一脸奇怪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不是误会了？”
“啊？”姜疏影愣了一下，“误会？”
周不器道：“车镇啊，乡镇的镇，修车中心，这车的排气好像出了点问题，要去车镇。不是你想的那种，震动的震。”
“啊？”姜疏影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周……周总……”
周不器瞥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
“对不起。”
姜疏影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感觉自己好没出息，每次都丢人现眼。
周不器颇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能这样捉弄人，总归要给她留点面子，就只能又特意地调戏了几句：“不过，我对你说得又薄又透还是挺感兴趣的。”
姜疏影的情绪一下就回归正常了，美眸亮晶晶的，羞涩地说：“天气太热了，透气不好会很不舒服。”
“嗯，有道理。”周不器点了点头，低头看向了她的蓝色白点的牛仔裤，“不穿那不是透气性更好？”
“周总，讨厌！”
果然，调戏了一句，姜疏影的情绪就好多了，脸上又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去了华易，主要是讨论一下王家兄弟的新战略。
这哥俩，有点飘了。
华易上市之后，融了一大波钱。
可是，这笔钱要怎么花？
正常来说，一家公司IPO上市了，往往都会融一大笔钱。这笔钱融来之后，存在银行里肯定不行，一定会用来拓展业务。
华易选择的方向有点激进。
他们想做游戏。
上个月，他们就出资1.48亿元购入了手机游戏厂商掌趣科技22%的股权。最近，他们又跟巨人谈上了，说是想和巨人成立一个合资公司，不是拍电影，而是一起做游戏。
这有点坑。
婕妤传媒也要上市了。
融到的钱更多。
拿到钱之后接下来做什么，就是一个很严峻的考验，来华易这边先打探一下情况。
王小军对发展游戏的思路很坚定，说道：“从今年开始，盛大、巨人、完美、麒麟等一批网游公司都纷纷向影视行业渗透。去年11月，盛大跟芒果合作，出资6亿成立了盛视影业。今年麒麟也成立了影视公司，要拍4部电影。”
王小磊又说了一通“影游联动”的思路。
就是把游戏改编成电影，把电影改编成游戏，联动起来。游戏粉丝和电影粉丝相互结合，互利互惠。
然后，他还说了一番迪士尼的理念。
就是模仿迪士尼，打造一个娱乐王国，接下来还要搞线下的“电影小镇”和“游乐场”的项目。这让周不器进一步地不看好。
未来几年，是影视产业的大爆发。
好端端的电影不做，非要去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周不器的话语权很重，不过他没说什么太重的话。
华易已经上市了，已经很成功了。
有理念分歧，就找机会退出好了。
王小磊又说华易接下来会投一部电影，主创团队主要都是来自港台的，明天晚上会有一个酒会，有一些港台女明星会参加。
意思很明确。
周大老板，你要不要来？
这让姜疏影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还好，周总是正人君子，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这让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也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太大。
周总是稀缺资源，竞争可真激烈啊。
第1676章 威猛的周大老板
周不器挺忙。
在华易这边呆了半个小时，聊得不太愉快。
王家兄弟有点飘了，上市之后就不想着老老实实地做影视，开始想着玩资本运作赚大钱的把戏了。
也是，电影才能赚几个钱啊？
而且风险也大，动不动就亏损。还是玩资本游戏更容易赚钱，在A股上市了，炒好概念，把账面做好，就能赚大钱。
周不器觉得没啥拯救的必要，现在，婕妤传媒持有华易大约11%的股份，他个人持有大约9%的股份。
以后等解禁了，就找机会慢慢地退出好了。
华易瞎折腾，对婕妤传媒来说也是好事。
未来一些年里，国内的影视市场空前火爆，堪称国内增长率最高的几大行业之一，华易不好好搞，婕妤传媒就可以牢牢地控场了。
离开了华易，周不器没闲着。
先去了一趟缘味集团，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王浩阳，讨论了一下上市的计划，一切进展很顺利。然后，又去了一趟优酷。
优酷也准备上市，今年12月份在纽交所挂牌，各项工作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古永强就准备去美国路演了。
周不器要过去一趟，沟通版权方面的交易。
现在国内的影视行业已经有了正版的要求和限制，虽然盗版内容仍旧很多，但这里就有一个可以取巧的机会。
优酷、土豆、酷六、爱奇艺这些视频网站，都是在美国上市。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公司不仅要遵守国内的法律，也要遵守美国的法律。国内这边管得还不算太严格，盗版内容仍然很多。
但是对这些在美国上市的流媒体公司来说，他们就不能出现盗版内容了，尤其不能出现美国的无形资产盗版内容！
所以，这几个月国内的流媒体公司都组团出海，去跟好莱坞巨头们谈版权合作。
就比如优酷。
眼下是上市的关键时期，一旦迪士尼、华纳、福克斯这些公司发现这上面有自家的盗版内容，那就出大事了。
直接发起官司，上市IPO就会直接被叫停。
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粗心大意。
周不器身边带着两个保镖，还有宁露和姜疏影，两男两女，乍一看就跟他的随行助理一样，倒也不算突兀。
版权的事好谈，只租不卖，一视同仁。
紫微星现在持有优酷不到20%的股份，上市之后，大约会稀释到15%，实在算不得什么。
周不器只是觉得竞争风气没必要搞得太邪乎，向古永强质问：“新闻稿的事，是你搞的？”
古永强道：“对，酷六太过分了，其实已经被甩掉了，不在第一梯队了。可还在宣传方面造假，说他们的数据流量多高多高，竟然比优酷的数据还高。”
酷六被盛大拿下后，已经跌出第一梯队了。
不过，酷六方面不死心，靠着盛大的关系，他们已经完成了借壳上市。上市之后，就要吸引投资者的关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出一个漂漂亮亮的成绩单。
漂亮成绩单的办法，就是造假。
酷六搞了一套模型，然后搞了一套“3.99亿PV”宣传，拿出的成绩竟然比优酷还漂亮。这就让古永强很不满意，然后，优酷这边就经过一番秘密调研，发现酷六利用页面代码进行了重复计数，他们把这个漏洞，加上一些质疑做成新闻稿，请媒体进行发布。
就是妥妥的黑公关。
这一下，酷六就傻了。
酷六当然不服气，也盯上了优酷，搞出来了种种手段，通过媒体记者来抨击优酷，大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这真是没必要。
周不器虽然已经把酷六的股份都卖给盛大了，但情分还在，真不想看着酷六和优酷闹得这么僵。
从大局出发，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酷六和优酷都是在美国上市，赚的都是美国股民的钱，市值越高，赚得就越多。这下可好，他俩在自家地盘上打起来了。
彼此间相互攻击，最后便宜了美国人？
周不器很严肃地说：“马上停下！”
古永强不太高兴，“优酷才是业内第一……”
“我不管谁是第一，竞争也要有个尺度，你和李善有什么关系？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就因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好看吗？”
周不器的年纪比古永强小十几岁，可是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语气很严肃。
这让办公室里的优酷高管都暗暗心惊。
姜疏影心头更是有一种酥酥的暖流在向下缓缓流淌，感觉这样一个威严、强大、说一不二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男人，就应该是这样！
不过，她现在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到几分，周总身边的漂亮女孩应该不会太少。他能把自己带在身边，就一定也带过其他的女孩子。
看看身边那位感觉比自己还漂亮三分的宁露秘书，说不定也跟周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古永强不服气，“是酷六那边先动的新闻稿，我们只是反击。”
周不器气道：“人家自吹自擂，关你什么事了？伱不服气，你也可以吹嘘啊，指名道姓地去炮轰酷六，人家是上市公司！你这样搞，酷六的股价能稳住吗？损人不利己，有意思吗？”
古永强道：“揭发了酷六，资本市场就会明白优酷才是真正的第一梯队，会有更高的信誉。”
“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周不器冷哼了一声，“优酷有没有黑材料，你自己不清楚？就算没有黑材料，人家随便编造一些，你能顶住？”
“法律……”
“法律有个屁用，优酷还想不想上市了？！事情闹大了，取消了你的IPO，你哭都没地方哭！”
周不器语气很重。
古永强深吸了一口气，想硬着头皮顶几句，又觉得底气不够，感觉很憋屈。他也算是国内互联网圈里有一号的企业家了，被人家登门过来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周不器沉声道：“老古，批评你是关心你。我刚从华易那边过来，华易上市后，王家兄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我连劝都不劝，机会成熟了，直接把股票一卖就退出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是你不一样，咱们是一个圈里的，我也认为你是这个行业里不可多得的精英。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古永强叹了口气，“我接受批评。”
他身后的漂亮女秘书，当即花容失色，惊呆了。实在没想到，强势果断的古老板，竟然认错服软了。
古老板虽然厉害，可是在人家周大老板那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批评的小人物啊！
周不器道：“我一再强调，竞争有利于市场，可是无底线的竞争，对行业对市场对用户都是巨大的伤害。昨天老陈跟我说了这件事，我对你很不满意。”
“老陈？”
“盛大的陈田桥。”
“哦……”古老板气势很弱，“他应该没少说我坏话吧？”
周不器一挥手，“今天的相互攻击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怎样的坏话都不为过。按照现在的发展形势，很快就会从揭露发展到造谣的境地。你想干什么？打官司吗？优酷现在的情况，你打得起吗？”
古永强沉默不语。
周不器接着说：“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本来优酷和酷六做得挺好，酷六上市了，优酷也快了。你们现在闹得这么过分，一旦国家出手干预，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谁也没好果子吃。在美国上市，想办法把股价做起来，能捂就捂、能藏就藏，闷声发大财，懂不懂？相互都揭发出来，谁能赚着钱？鱼死网破吗？你和李善有认识了这么多年，不处了？”
古永强和李善有都是出自搜狐，曾经都是老张的得力助手。
按理说，今天的事应该是老张出面摆平。
优酷和酷六在媒体上相互揭短、相互攻击，甚至相互造谣、抹黑，这已经成了互联网行业的一大笑话。
如果不及时制止，早晚出事！
可老张说他太忙，没空，他要筹备畅游的上市呢。而且，他对这两个曾经的旧将都很有怨气，这俩人把搜狐视频打得满地找牙。
没办法，就只能是周不器出面了。
把这件事摆平。
在周大老板面前，古永强也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深吸了一口气，“周总，你都出面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听你安排。”
周不器点了点头，比较满意，“就今晚吧，我组个饭局，把查尔斯也叫上，李善有也过来。大家把话说开了，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沟通？做生意是和气生财，以和为贵。”
古永强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秘书，“去安排吧。”
那小秘书还晕乎乎的，被周大老板的气势给震住了，这一番慷锵有力、掷地有声地痛斥，真是威猛啊！
站在身边旁听，都能感受到周总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的荷尔蒙的魅力！
听到了古老板的吩咐，小秘书脸色微红，然后才赶紧去协调工作，给老板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以便他能负荆请罪给周总道歉。
至于坐在周不器身边的那位姜疏影小姐，因为穿着短裙，害怕走光，所以双腿紧紧地并拢。不过，此时她的双腿并拢得比往常更紧。
她神色古怪。
心思复杂。
早知道，今天就垫个护垫好了。
她有一种想尿尿的感觉。
又晚了
第1677章 细水长流
周不器带着姜疏影转了一天，很失望。
本以为她是英国名牌大学的硕士在读生，能有一些过人之处呢，至少比一般的女明星要强吧？可接触了一天，实在没什么特殊之处。
比杨蜜都不如。
这就没什么意思了，至少不可能跟她在美色之外有什么更多的交流了。
周不器假装听不懂她的一些暗示和邀请，以工作为由拒绝了，晚上在首都饭店摆了一桌，请来了老张，也把优酷和酷六两家拉了过来。
和和气气的吧！
连狼来了都不知道！
现在，酷六、乐视、优酷、土豆、凤凰视频这几大视频网站都在扎堆上市，后面还有搜狐视频和爱奇艺在虎视眈眈。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赶紧上市融资，然后赶紧抢资源！
版权大战的时期已经到了。
上半年，优酷就遭遇了乐视、迅雷、华易、江苏台、激动网、搜狐、优朋普乐等多家机构组成的“反盗版联盟”的围剿，让古永强焦头烂额。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谁家的内容多，谁家的网站就能有更高的流量。
可是，内容要花钱买啊！
去年的时候，最热门的电视剧《潜伏》，一集的版权费也才1万块，现在价格就高了，一部中档剧的单集版权价格，就涨到了10万块。
这谁能买得起啊？
只能赶紧上市。
拿到钱之后，掀起新一轮的版权大战，先下手为强。
这还不算。
两大巨头已经现身了。
百度旗下的爱奇艺，还有企鹅旗下的企鹅视频，也开始布局入场。尤其是爱奇艺，这是百度的亲儿子，让古永强非常恼火。
优酷现在是国内流量最高的视频网站，流量的来源主要就是搜索引擎。
百度为了推自家的爱奇艺，就开始给优酷限流了，然后把更多的流量引入到自家的爱奇艺里。还好国内的搜索引擎除了百度，还有微点。
可即便如此，劣势也很大！
爱奇艺有百度和微点的资源，优酷只能拿到微点的资源，在百度那边却被限流了，这就变成了单腿走路。
可想而知，未来优酷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不过这是很长远的战略级思考，绝大多数人都看不明白。至少投行和资方都很看好优酷，去美上市的IPO估值会达到20亿美元。
要知道，奈飞在跟紫微星环球达成战略合作之前，市值也就是25亿美元左右。现在不一样了，奈飞的市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冲到了42亿美元。
周不器摆了个饭局，各方都要给面子，古永强和李善有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过，这俩人也不是善茬。
古永强道：“去年，全国电视广告的总收入是675亿元，是互联网视频广告的100倍。到了今年，电视广告的总收入会超过700亿元，规模很大，涨幅却很低。而视频广告的涨幅可能会达到300%。”
李善有道：“保守估计，今年的视频广告规模可以达到20亿元。”
周不器多少有些惊讶。
还真是人物啊！
这俩人看样子是私下里联系过了。
前脚打得不可开交，后脚就开始合作一起来争取权益了。
周不器明白他俩是什么意思，也不点破，“传统媒体在走低，电视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流媒体视频的春天就要来了。”
李善有叹了口气，“版权的压力很大啊，价格越炒越高，让人很难支付。前几天，我跟老陈又吵了一架。”
老陈应该就是酷六的控股公司盛大的老板陈田桥了。
周不器问：“为什么？”
李善有道：“版权价格太高，花费太大，上半年酷六亏损了3000万。他担心这种模式无法持久，想要改变酷六的视频模式，从Hulu类的长视频网站，变成YouTube式的那种UGC的网站。可是国情不同，UGC暂时不适合国内，只能小规模地做。”
古永强点了点头，很认可这种观点。
优酷也有UGC的内容，就是用户自己生产原创内容，然后上传到网站上。因为内容是原创的，不需要版权费。而产生的广告费，会是创作者和网站平分，这样一来，网站就可以稳赚不赔了。就像网络站一样，网站可以免费地拿到版权，产生订阅收益后，网站还可以瓜分一半。
可问题是，这模式YouTube可以搞，因为欧美市场很发达，很多高中生都可以买一台数码摄像机来记录日常生活。
国内就差很多了，别说摄像机了，在很多大学校园里甚至连数码照相机都没有几部。
设备不足，就不可能产生太多的内容。
除非再等许多年，等智能手机普及了，所有人都用手机来拍摄来记录生活了。到了那个时候，国内的人口优势就能体现出来了。有了更丰富的内容，就有了更强大的生命力，国内就可以在这个领域比硅谷巨头走得更远。
李善有很为难地说：“还有一个很严重的挑战，就是版权问题。国内的反盗版联盟，实力太强大了。”
然后，就深深地看了一眼前老板张朝洋。
这家伙就是联盟中的一员。
老张做生意比较干净，所以他底气比较足，搜狐视频的口碑一向很好。别的视频网站都在天天打架、天天论战，搜狐视频总是能置身事外。
周不器一挥手，“反盗版无可厚非。”
李善有道：“对，可是UGC这种模式，就很容易出问题。用户向网站上传内容，如果传的内容涉嫌盗版怎么办？07年维亚康姆就把YouTube给起诉了，索赔10亿美元，就是因为YouTube上有很多盗版内容，都是用户上传的。甚至还有更严重的，曾经第一梯队的56网，因为被人上传了一些很敏感的违规内容，直接被当局停业整顿了，这个红极一时的网站，当即就废了。”
然后，就若有深意地看了古永强一眼。
古永强面色微变，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我让人上传的？”
李善有脸色平淡，“我没说过。”
古永强冷哼了一声，“我听说是乐视做的，伱别诬赖我。56网的背后有关系，他们那是狗咬狗，跟行业竞争无关。”
周不器有点来气，不是因为他俩，而是因为老张。这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跟他不相干似的。
好在这俩人也都有目的，没有太纠结，李善有道：“现在国内的视频网站，大多数都采用者‘YouTube+Hulu’的模式，就是允许一部分的用户上传，更主要的是采购而来的长视频内容。”
周不器比较关注这一点，“我记得Hulu已经产生盈利了。”
古永强道：“对，根据他们的公开财报，前年毛利1200万美元，去年毛利1600万美元。”
周不器问：“优酷和酷六现在采用的都是Hulu模式吧？‘免费内容+广告’。为什么Hulu能赚钱，你们却都严重亏损？”
古永强稍作思考，说道：“主要是三个原因。”
“嗯。”
“第一，美国的视频广告行业发展得比较好，他们今年的视频广告规模可能会达到50亿美元。我们只有20亿华夏币，差距很大。”
“还有呢？”
周不器接着问。
古永强道：“第二，就是用户的产品认识。国内对互联网的认知就是免费，不喜欢花钱购买服务。美国则不同，平时生活里都要给小费，已经习惯了付费。在网络上也是如此，看视频内容都有着付费的心态。可以在Hulu上免费看到一些影视内容，这是很大的惊喜。所以Hulu的视频广告长达3分钟，用户也能接受。国内就不行了，超过30秒的广告，用户都会觉得烦躁，都会觉得体验不好，可能就跳转到其他平台去了。这就造成了广告收入的量级差。”
紫微星有很多高管都提议搞视频网站，都被周不器否了。
其实他也多次考虑过在国内做流媒体平台。
可实在没找到什么太好的角度。
古永强提到的这两点，就是大环境现状，根本没法改变。
美国的流媒体平台都能赚钱，可后世国内的平台每年都要亏损几十亿。这还不算，国内的流媒体平台会员费更低、广告更少更短，却受到了很多的非议。
这种问题还真是难以解决。
好在第三个原因比较好办。
古永强道：“Hulu的版权，主要是来自很多好莱坞公司的授权，这种授权模式不是采购，而是以保底费用及广告运营分成的方式展开合作。这让Hulu可以在版权内容上有更少的投入，分成模式也有利于版权方和平台方共同成长，而不是版权方一味地从流媒体平台上薅羊毛。”
周不器当即拍板，“没问题！我看这个模式行！”
国内最大的版权大户，就是婕妤传媒。
想要赚大钱，就得细水长流。
共同成长的说法是对的。
眼下国内的各大视频网站实力都偏弱，资本还没有大举进场，应该选用这种有利于扶植视频网站们成长的方案。
视频网站们越多、经营得越好、竞争越激烈，就越是有利于婕妤传媒。从长远考虑，短期内还是应该多种树。
等树苗都成长起来，变成大树了，开花结果了，再去收割果实。
第1678章 小心当枪使
周不器准备去魔都，去那里的崇明岛足球基地去看一下，然后见一见度假结束的朗尼克，打算布局足球行业。
也算是为国内的足球发展做一点贡献。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在魔都办一点大事，把紫微星、爱斯达、紫微星国际、紫微星环球、紫微星数媒，还有奈飞、推特、曼联等产业的重要负责人都请过来。
去了魔都，总要去看看岳父岳母。
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换衣服出发的时候，石婧琳跟在他身边，有几分阴阳怪气，“你不带礼物啊？”
周不器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石婧琳撇嘴道：“我爸又生了！”
“升了？升哪去了？”周不器还挺高兴，“老岳父当魔都工商总会的会长了？这是好事啊！做房地产生意，关系越多越吃香。”
石婧琳很无奈地说：“不是升官，是生孩子了。”
“啥？”周不器惊了个呆，“真的假的？”
石婧琳道：“应该是真的，我妈说的，正冷战呢，还埋怨你呢。”
“埋怨我？”周不器很费解，“埋怨我做什么？”
“你救了我爸呗。”石婧琳瞟他一眼，“本来他生意失败，都心灰意冷了，也就认命了。伱出现之后，给我家的生意带来了生机，让他的事业有了第二春，心思也活泛了。”
周不器道：“养几个小的也没什么，可这又生了……这就有点不负责任了，这让你们这些子女怎么办？”
石婧琳叹了口气，“说的不就是嘛，不过我大姐和二姐已经说了，他爱怎么生怎么生，跟我们无关。反正我是不认。”
“男孩女孩？”
“男的。”
“那他得高兴坏了。”
周不器多少知道一些老岳父的家事。他在外面有几个家，这不清楚，但是他很能生女儿这是真的，石婧月、石婧美、石婧琳三姐妹都是女孩儿。外面好像还有两个女儿，儿子只有一个，今年已经读大学了，据说很纨绔，狗屁不是，没什么出息。
石家岳父这是不死心，想要再生个儿子好好培养，将来接班。
看来是成功了。
去了石家，果然看到了红光满面的石家岳父，精气神堪比二十来岁的小伙，开了一瓶茅台，他一个人就喝了大半瓶。
还问周不器和石婧琳什么时候要孩子。
被石婧琳冷冷地怼了回去：“我不生！”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让周不器很警惕。
在个人生活上，还是应该克制、隐忍一些，别像石家岳父似的，妥妥的反面教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渣！
当天晚上，姜疏影给他发短信，说是听说周总的亲戚家开了一个美容院，可以有激光脱毛的服务，她想去试试。
周不器没有回应她。
第二天，匆匆忙忙从美国飞回来的周绍宁落地了，看样子十万火急，直接跑来找周不器。
爱斯达集团在美国被起诉了！
起诉方赫然就是苹果公司。
其实苹果起诉的不仅是爱斯达，还有三星、HTC、黑莓和LG。
重点针对的当然就是爱斯达。
过去这一年，Aster在美国的手机市场份额，高达25%，比苹果多了8个百分点，是最畅销的智能手机。
眼下这个时期，iPhone问题多多、故障多多，而且iOS系统过于封闭，App数量太少。安卓背靠着谷歌，几乎拥有了全世界所有的移动端开发者，有许许多多的有趣玩法。
安卓系统比苹果系统更受欢迎。
而Aster手机作为安卓机的时代引领者，就受到了苹果的重锤。跟那几家同时受到苹果专利起诉的手机公司相比，爱斯达集团的根基最浅、技术积累最薄，还真不好应对眼下的局面。
周不器在波特曼酒店见到了周绍宁，风尘仆仆还带着黑眼圈，一看就没怎么休息好。他本人却比较平静。
“很严重？”
“严重！苹果指控我们侵犯了他们的20项iPhone专利。”
周绍宁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英文材料，后面还有翻译好的中文材料。
就是专利的指控名单。
1，基于时间的用户界面对象在不同国家之间的转换。
2，应用程序触发操作命令的触摸屏设备、方法和图形用户界面。
3，通过解锁图标上的手势进行解锁。
4，在触控显示屏上进行目录滚动、文件翻译及放大缩小和选择等操作。
5，数码摄像头装置中电源管理系统。
6，便携式设备中自动回应和感应。
7，增强通讯功能和质量的GMSK信号处理技术……
一共20条，不多不少。
即便周不器是外行，一眼看过去……嗬！每一条都准确无误，都有抄袭的嫌疑。
用手指操作手机显示屏，这本就是苹果的设计。在此之前，普遍都是电阻屏，还要拿一根触控笔来操作手机屏。
从这一点来说，所有的智能手机都应该给苹果交专利费。
这份指控如果不能妥当处理，Aster手机必然要被赶出美国市场。
一旦赶出了美国市场，后续的连锁反应就出来了。
苹果必然会去英国、德国、法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也发起专利诉讼，到时候就有可能要面临全面大溃败的凄惨结局。
周绍宁叹了口气，“三星、LG都很有信心，他们都发展这么多年了，有着很完整的专利矩阵。爱斯达的时间太少，积累不够。缺乏一个可以避开法律纠纷的、健全的专利组合。”
周不器问：“苹果怎么说？”
周绍宁道：“他们要钱，以后我们每销售一部，要支付给他们8美元的专利费。今年Aster手机的预期销量可以达到3500万部，这意味着要为此支付2.8亿美元的专利费。”
“8美元？”
周不器多少有些惊讶。
没多少啊！
要知道，每一部Aster手机里，至少要交80美元的专利费。比如WiFi专利，这玩意竟然能狮子大开口地喊出50美元的专利费。
相比之下，苹果就良心多了。
不过，这可是每年2亿-3亿美元的巨额专利费啊！
如果有办法躲过去，当然是躲过去最好。
躲不过去，最好也能大幅度地降价。
周绍宁进一步地解释道：“这不一样，其他的那些专利费，是必须要交的，都掌握在专利流氓手里，绕不开。可是苹果不同，苹果的专利可以有办法绕开。”
周不器问：“怎么绕？”
“专利组合。”周绍宁顿了一下，“我以前跟你说过，就是你有一批专利，我有一批专利，都相互侵犯了，双方都差不多，就可以抵消了。美国有很多专利流氓，就是他们是一家空壳公司，不做任何实际业务，只进行专利的授权。这样就可以规避开专利组合，放心地收钱了。苹果生产这么多产品，需要应用的专利覆盖面太广，肯定也会侵犯到许许多多别人家的专利。我跟谷歌已经谈过了，他们正在审议，打算马上行动。”
周不器笑笑，“谷歌要帮忙？”
周绍宁道：“当然，这不是苹果和爱斯达的对决，是iOS和安卓两大阵营的对决。苹果这次提出的这些指控，对所有安卓手机都有效。现在全球出现了十几家新生的生产智能手机的厂商，积累比爱斯达都不如，他们更不可能抵抗专利大棒。如果谷歌不出手，这些公司恐怕都很难生存。”
“谷歌要怎么做？”
“他建议我跟苹果死磕。”
“死磕？”周不器眉头紧锁，“这是好主意吗？”
周绍宁愣了一下，看出来他表情的不对劲，“怎么了？”
周不器冷哼道：“可不能太相信谷歌，小心被他们当枪使。”
“不能吧？”周绍宁认为没必要这样阴谋论，“谷歌诚意很足，我见了施密特和拉里·佩奇，他们说会评估当前安卓市场的困境，他们一定会出手。我听他们的语气，他们很可能会收购摩托罗拉。”
现在的这种电容屏智能手机的所有设计和操作方式都来自苹果，所以他们话语权很重。
可是，智能手机也是手机。
而手机是摩托罗拉发明的。
这就意味着iPhone必然要使用着许许多多的手机专利，要应用到摩托罗拉的技术成果。相互抵消，就可以制衡苹果了。
摩托罗拉虽然已经日薄西山，已经不行了，但仍旧是大巨头。
可是，能把希望全放在谷歌身上吗？
这时，周不器的先知先觉就发挥了作用。
前世的HTC就天真了。
不愿意支付向苹果区区几美元的专利费，过分地相信谷歌，跟苹果毅然地打起了专利官司。后来谷歌真的以129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摩托罗拉，抵消了大部分的专利。
但是，只剩下1条无法抵消就够了。
就足以把HTC赶出美国市场了，还有后续的欧洲市场。等HTC反应过来，这才惊慌失措，发现被谷歌根本罩不住自己，可一切都晚了，市场已经被抢了。
等HTC乖乖地跟苹果达成和解，承诺了6-8美元的专利费，重新进入美国之后，市场喜好早就变了，HTC已经变成了边缘手机。
可不能犯这种错。
第1679章 专利大棒
周不器现在的心态变了，还有就是见识长了，“能不打官司，最好就别打官司。这件事的伤害性太大了。”
“和解吗？”周绍宁笑了笑，“可以先打打试试，如果听证会的反馈不好，到时候再和解就行。甚至决议宣判了，也可以和解。”
周不器不这么认为，“主动和解交专利费和官司失败后的被迫和解，不是一回事吧？你别太相信谷歌。就算他们收购了摩托罗拉，也不会有太多的帮助。你不是说苹果在针对五六家手机厂商发起全球性的指控吗？我想大部分都会主动寻求和解方案。”
周绍宁道：“我这边已经收到很确切的消息了，三星会跟苹果死磕。”
“三星什么底子啊？每销售一部苹果手机，至少要向三星缴纳10美元的专利费吧？”
“差不多吧。”
这种事情属于商业机密，外人很难有具体的了解，不过周绍宁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
周不器道：“所以人家三星不怕。”
周绍宁点了点头，“有道理，这次苹果同时对三星和爱斯达发起了指控，对三星的指控更多。面对我们的手机，他们索要的费用是8美元，面向三星的手机，他们索要的是30美元。”
“这么多？”
“过去这十几年，苹果没少在三星身上吃亏。从电脑到随身听，再到近期的平板电脑和手机，苹果没少交钱。这次抓到了机会，想一次性靠着智能手机专利都赚回来。”
苹果不算是什么发明公司，科研投入的比例很低，连硅谷的前十都排不进去。乔布斯是个设计师、商人，最擅长的是玩整合。
就是把许许多多别人家的技术拿过来，然后整合在一起，变成一款现象级的产品。
没有核心技术，这就意味着必然要遇到很多专利麻烦。
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专利可以直接买断，如果是摩托罗拉、三星这些公司的专利，那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年年交钱了。
别说这些大公司了，就算是小公司也能把苹果搞得晕头转向。最近苹果就遭遇了专利制裁，被法院给罚了，说是苹果侵犯了图形芯片厂商Graphics的专利。过去这3年，苹果遭遇的专利控诉官司，在美国已经多达43起。
爱斯达过去没有因为专利欺负过苹果，所以这次苹果的要价也相对公正。
周绍宁沉声道：“其他几家公司，都可能会选择退缩，会主动地跟苹果寻求解决方案。三星可能会打官司。现在的问题，是谷歌不希望妥协，想要跟苹果开战。”
“开战？”
“嗯，道理在大炮的射程内。只有开战了，才能清晰地把双方的势力范围划清楚，才能在谈判桌上圈定各自的势力范围。现在的移动互联网市场，谷歌的压力很大。安卓系统跟苹果的iOS太像了，图形交互界面几乎一模一样。”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啊，要说压力，谷歌更大。”
周绍宁道：“所以谷歌现在就想开战，不能模模糊糊地把这个市场都由苹果来主导。三星之所以想跟苹果硬碰硬，是因为他们知道安卓系统的智能手机想要有最好的市场份额，一定离不开谷歌的支持。”
还真不容易。
周不器一时也焦头烂额。
真复杂啊！
难怪前世HTC会有那样的下场，受到了同行们的奚落和嘲弄。苹果向HTC开出的专利费其实不算高，远低于三星和LG、索尼这些公司。
可是，HTC竟然不妥协，跟苹果干起来了。
HTC底子这么薄，哪是苹果的对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智能手机的触控屏操作方式和交互方式上，所有手机都采用的是iPhone模式。
很快，HTC就被苹果清场了，后来只能乖乖和解，可什么都晚了。
这样的“开战”决策实在无厘头。
可听周绍宁这么一番分析，就回味出来了。这哪是HTC想开战，分明是谷歌想跟苹果玩命，以划清双方在移动互联网的地盘。
三星眼看着诺基亚和摩托罗拉都不行了，就想成为手机市场的霸主呢！
想成为霸主，就要依靠安卓系统，就要依靠谷歌。
正常来讲，安卓系统是开源系统，所有的手机都需要跟安卓系统适配，而不是软件系统去适配硬件模组。
可如果得到了谷歌的强力支持，那就不一样了，就有了谈判的空间，就可以要求系统升级来适配自家的硬件了。
比如三星要推出一款新的产品，会使用新的硬件材料。
可是，新材料跟安卓系统不适配。
怎么办？
对一般性的公司来说，根本解决不了，有创意也没用。就像是后世中的安卓手机一样，软硬结合的创新都来自三星，其他厂商只能跟在身后模仿。
不是因为三星的创新能力强，而是只有三星能创新。
三星搞出来了一个新花样，就可以去找谷歌，跟安卓系统完成适配，其他厂商没有这样的优势。
HTC跟谷歌是密切的合作伙伴，有这样的优势，当然不想放弃。三星方面经过评估，认为安卓系统代表着行业未来，开始有意地交好谷歌。
这就需要投名状。
然后，专利官司的大戏就上演了。
所谓的专利官司，其实就是iOS系统和安卓系统的幕后对决，归根结底是苹果和谷歌。一番大战下来，谷歌看清了安卓系统的优劣势和专利上的长短处，各自划清了地盘，移动互联网的格局就定下来了。
三星挺住了，抱稳了谷歌的大腿。
HTC没挺住，死掉了。
现在，爱斯达和谷歌有着很密切的合作关系，Aster1是世界上首款安卓手机。如果这个时候爱斯达不上，不去以身试法地测量安卓系统的地盘……而三星勇敢地上了。
可想而知，未来在系统的适配上，谷歌一定会倾向三星，而不是爱斯达。
周绍宁忧心忡忡地说：“明年的Aster4的方案已经确定了，我们会推出指纹解锁方案，这需要安卓的配合。如果安卓不配合，或者找借口拖延，或者走漏了消息让三星知道了……到时候，指纹解锁的首发平台可能就不是Aster4了，可能就是三星的某款手机。”
“操作系统……”
周不器就很无奈，这玩意还真是核心命脉啊。加入了安卓阵营，就相当于半条命掌握在了谷歌的手里。
可是不加入，整条命都没了。
别说小公司了，连微软、诺基亚的科技巨头手机业务都要一败涂地，包括黑莓在内，后来也得加入谷歌阵营才能苟延残喘。
周绍宁沉声道：“我也不想跟苹果打官司，现在我们一部手机的净利润可以达到65-85美元，即便向苹果支付了专利费，其实也不算什么。可现在需要表态，爱斯达愿不愿意跟谷歌站在一起对抗苹果。如果三星愿意，爱斯达不愿意，后续的关系就颠倒了。”
周不器道：“谷歌这是没安好心，输赢他们都受益。我甚至怀疑苹果发起专利官司的背后，是不是有谷歌在怂恿。”
周绍宁觉得大老板真是会开脑洞，忍俊不禁，“这从何谈起？”
周不器道：“摩托罗拉不行了，谷歌想收购摩托罗拉啊。可是摩托罗拉这么大一家公司，想要吃下不仅需要巨额资金，更重要的是通过监管审核。谷歌和摩托罗拉这种强强联合，很受忌讳。如果跟苹果发起了专利官司，这就容易多了，就有了很充分的理由。”
谷歌因为专利问题受到了苹果的打压，搞不好甚至安卓系统都要被取缔。
相关部门为了保护生态多样性，为了维护市场竞争，就一定会给安卓开绿灯，迅速地通过谷歌对摩托罗拉的收购申请，以便谷歌能够通过摩托罗拉的专利组合来反制苹果。
安卓就算是彻底活下来了。
至于爱斯达和三星的死活，跟谷歌的关系不大。只要安卓活下来了，并顺利发展，不管是HTC，还是爱斯达、三星，都死了也没关系，新兴的手机厂商这么多，根本不缺帮手。
周绍宁比较轻松地说：“爱斯达其实有一个优势，在你的建议下，我们引入了谷歌的资本，谷歌持有爱斯达10%的股份。一旦发展不利，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嗯。”
“要不伱去趟美国，跟谷歌的人谈谈？”
周绍宁试探着建议。
“我去有什么用？”周不器有点头疼，“这明显是谷歌的战略选择，不可能改变。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苹果方面我反而不担心。”
“啊？”
“苹果做的是生意，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是专利大棒的受害者，他们最能明白这里边的对抗方式和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待遇。”
周绍宁点了点头，“国内肯定没问题。”
周不器笑了笑，“可不仅是国内，苹果的iPad卖得挺好啊。”
“嗯，势头不比iPhone差。”
“iPad在大陆、港澳，还有韩日、新马泰这些国家的商标都在我手里。”
“啊？”周绍宁脸上的阴霾全部消失，惊喜起来，“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周不器笑着说：“两年前就搞定了，唐斌辰不是做海外市场了嘛，顺手让他操作的。”
周绍宁一挥拳头，“这下就有底牌了！”
第1680章 大企业家的手段
专利官司的事很复杂，周不器和周绍宁简单的几句话还真说不清楚。
还是得找机会去美国。
谷歌得罪不起，还得靠人家的安卓系统生存呢。苹果也得罪不起，一旦专利大棒砸下来，搞不好就要受重伤。
这类的事，国内的公司都缺乏处理经验。
而美国的科技公司，有一个算一个都一定遇到过专利危机。解决的办法通常就是两类，一类就是花钱消灾，给钱就行了。
过去这些年，苹果没少在这方面吃亏，总是被起诉，总是败诉总是掏钱。这里面最狠的当然就是高通。
乔布斯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发狠要自己研究，去绕开对方的专利。这就是第二条路了——自主研发。
庆幸的是，苹果现在拥有的核心专利大棒，主要都围绕触摸屏的交互界面以及手势的操作方式。
这些都属于比较低端的设计专利。
跟高通那种硬核科技没法比。
这就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
在周不器看来，花一笔钱跟苹果和解，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能花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真要是遇到了地缘政治问题，连花钱都解决不了，那才是真问题。
智能手机现在只是早期，苹果拥有的专利其实也都是早期专利。
爱斯达花一笔钱，把眼下的风险解除。
以后就有办法拿捏苹果了。
周不器用了这么多年智能手机，知道更多的智能手机操作方式，比如上滑解锁、比如指纹解锁比如人脸解锁等方案。
爱斯达只要把相关的设计方案申请成专利，就有办法拿捏苹果。
苹果这边其实不必担心。
麻烦的是谷歌。
得跟谷歌搞好关系，有了谷歌的支持，有了安卓系统的适配，才能让智能手机中的诸多设计创意实现出来。
现在的谷歌野心很大，想要吸引更多的手机厂商加盟安卓阵营。想要推动这件事，首先就得给安卓厂商们划出道来，让他们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免得遭到专利大棒的打压。
可是，哪些事情会遭受打压？
不知道！
这玩意光靠分析不够，找专家来评估也不够，一定得是上法庭走一遭，各方质证论证，由法律来划定势力范围。
从今以后，安卓手机只在谷歌的专利阵营里活动，尽量别去入侵苹果的地盘，就可以避免专利大棒了。
这就需要打手上场了。
谁去代表安卓手机去跟苹果手机打官司？谷歌选定的当然是安卓阵营的顶梁柱爱斯达，三星也自告奋勇地冲了上来。
也就是说，爱斯达跟苹果打官司，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安卓手机联盟。不管打赢打输，最终法院都会做出裁决，公开结果，通报出哪些设计不侵权，哪些设计侵权。
这样一来，以后的安卓手机就想办法规避掉那些侵权的专利，或者直接花钱购买就行了。而那些不侵权的专利，也不用再多浪费钱去购买了。
打官司有好处，就是界限清晰，不该花的钱不用花；缺点是不可控，搞不好就会被制裁禁售。
不打官司的好处，就是可以避免遭遇禁售的风险；缺点是有可能会被坑，会多花一大笔冤枉钱。
这是大事，一朝一夕解决不来。
先看看其他手机厂商的反应。
晚上回到家，发现伍雨也在，刚刚泡过澡，筋疲力竭很疲劳的样子。
她最近很忙。
盲盒生意的运营就由她负责。
欧洲足坛的新赛季很快就要开始了，国内要把第一批的新赛季盲盒生产出来，然后运往欧洲。过去这一个多月，伍雨哪都没去，就在魔都这边盯着这一摊呢。
“老公，我解放啦！”
看到了周不器，伍雨笑靥如花，张开双臂走了过来。
“搞定了？”
周不器笑着把她抱在怀里。
伍雨高兴地说：“嗯，搞定啦，第一批已经发货了，一共200万只盲盒。预计本月15号，就可以在伦敦、曼彻斯特、马德里、米兰、慕尼黑这些大城市同时开售了。有一个纸箱的供应商，听说我们这边加急，他们还想临阵加价呢，被我给灭了。”
“怎么灭的？”
“找关系呀！”
“什么关系？”
“石家的关系啊，”伍雨理直气壮地说，“本来说好了，还想趁火打劫，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就找了工商、税务、消防、市场监督什么，去把他们厂给封了，一查到底。不到一个小时，他们老板就服软了。”
周不器惊了个呆，“你是这样做生意的？”
伍雨眨巴着眼睛，“对呀！嗯……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别批评我，是石婧美安排的，是她找的关系，她的一个什么关叔叔。”
周不器也很无奈。
这种传统行业的生意，没关系还真做不动。
“怎么就临时抬价了？没签合同吗？”
“签了，他们说货源紧张，缺货。想要货，得加钱。一看就是黑心商人，等缓过了这一阵，我保证把他们清理了，换一家供应商！哼！”
伍雨气鼓鼓的，掐着腰。
周不器脱掉了外套，这大热天的，回家了先游泳，然后再干别的。
伍雨刚刚用香喷喷的沐浴露洗过身子，才不会下水游泳。她就坐在泳池边，很琐碎地说着她这位女强人谈笑间拿捏供应商的光辉履历。
“你这样不行。”
周不器游了一圈，就半身潜在水里，趴在游泳池边跟她嘱咐。
伍雨问：“怎么了？”
周不器道：“伱这样处理供应商的关系不行，你不能用道德去约束别人，要用制度。无能的人才道德绑架呢。好的制度，可以让没底线没道德的供应商变好。制度差了，好的供应商也会想尽办法地赚黑钱。”
“那什么是好的制度？”
这时，保姆送来了一盘水果，伍雨就盘腿坐在泳池边，拿起一根樱桃送到周不器的嘴里。
周不器略作沉吟，“国内的工厂，有三条玩具生产线对吧？”
伍雨轻轻颔首，“嗯。”
周不器道：“那简单，你去找两家纸盒的供应商。其中的一家向两条生产线供货，另一家向一条生产线供货。如果这样安排，你猜会怎样？”
伍雨经过一番历练，也不是傻白甜了，回答道：“供货越多，利润越高。对这两家供应商来说，都希望能向两条生产线供货，会竞争。”
周不器笑道：“对嘛，竞争才是最先进的生产力，一定要在制度体系里回避垄断。让这两家供应商去竞争。每个月做一次抽检和评估，抽检指标更好的那个供应商，下个月可以为两条生产线供货。这样一来，供应商为了赚更多的钱，就一定要在自身的质量上严格把关，因为有竞争的存在，更不敢轻易地拿捏甲方了。”
伍雨美眸亮晶晶的，“老公，你好聪明哦！”
“一般般吧，没你聪明。”
“哪有，你真聪明。嗯，宝珊说过，你是管理大师，真厉害。”
伍雨由衷地敬佩。
她不过是随意地吐槽一点工作中遇到的小问题，没想到，老公只是简单地听了几句，就给出了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不比什么找人托关系，搭上人情的请什么消防、工商、税务、安检等机构上门调查强多了？这都是二代们的low逼做法。
看看人家周大老板，直接从体制层面下手，这才是大企业家的手段啊！
轻描淡写，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