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9章 傀儡战阵
宁远跟夜歆闲谈之际。
朱喜也弄清了太二帝君呼喊他的缘由，这两位精通炼宝的神皇强者正在研制一种新型傀儡战阵，战阵威力极强，理论上甚至可以承受至圣级厮杀。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座傀儡战阵的推演难度极高，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参研许久，都没能讨论出个结果。
“太二师兄，我们修行界的擎天巨人阵已经是帝君层次终极战阵，足够抵挡任何敌人，你们又何必推演更高等级的战阵。”
朱喜望着巨大的傀儡兽，满脸不解，“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座战阵每一种材料都极度坚硬，越坚硬的材料就越难布置阵法纹络，运转起来也更麻烦，就算真的能研制成功，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啊！”
显然，朱喜对傀儡战阵颇有研究。
这类战阵就是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除了威力要足够强，对于阵法的运转速度、傀儡本身的神通变化也有极高要求，单纯坚硬……那不就成了一个靶子，除了防御厉害些，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是啊，擎天巨人阵已经是咱们修行界的巅峰杰作，不会有比它更强大的傀儡战阵，太二师弟，依我看，你们还是多花点时间研究怎么炼制灵宝吧！”另一位六绝神皇应和道。
“你们懂什么？”
太二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擎天巨人阵是太一老鬼的作品，本皇注定要超越他，当然得创造出更厉害的傀儡战阵，至
于能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那是你们的问题，关我屁事。”
“不错。”
伏东帝君也站起身子，趾高气扬的说道，“太一跟羲皇嫉妒咱们两兄弟的才华，把我们流放到化圣之天，现在我们兄弟出来了，又有无上境的道场配合，当然得研究出更厉害的傀儡战阵。”
两人昂着脑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师姐，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被逐出师门了吧？”宁远站在一旁，嘴角几乎快压不住笑意。
“明白了。”
夜歆也露出感叹神情。
就他俩的行事作风，没被至圣打死已经是走运，居然还敢回混源虚空，也幸好，他们骂的是自家师尊，如果是别的至圣，估计早就被扬成灰了。
“师姐，太二跟伏东的性格是怪诞了些，但炼宝方面天赋极高，所以至圣们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宁远笑道，“至于这两人研究的傀儡战阵，就当看个热闹吧，反正这些年他们没少折腾。”
此时，太二帝君的目光也落到了夜歆身上。
“你是谁，本皇以前怎么没见过？”
“太二师兄，这是我的同门师妹夜歆，也是命运帝君，”朱喜连忙介绍，“师妹她很少与人来往，又是刚凑齐一百份天级功劳，所以认识的人不多。”
“哦？命运？”太二嘴角微翘，“正好我缺人帮忙，你就滥竽充个数吧！”
充数……夜歆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只是两位帝
君明明是在请人帮忙，却一副挑三拣四的嫌弃模样，也亏得夜歆脾气好，换做旁人，可能已经拂袖而去了。
“师妹，太二帝君就这性子，别放在心上。”朱喜悄声安慰。
“我明白。”
夜歆点了点头。
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连至圣都敢诋毁，何况是她，但这也更能说明他们的炼宝实力，如果没有非凡手段，他们不可能在至圣眼皮底下活这么久，还拥有着超越祖皇的权限。
……
片刻后，傀儡兽周围聚集了更多的人。
其中有八位都是命运体系帝君。
“人还是
有点少，不过勉强够用了。”
“桓君、邕皇……你们几个掌控乾、坤、坎、离四大方位。”
“朱喜，你修为低了点，好在命运方面的根基不错，就负责巽位吧！”
“那个新来的，你负责兑位。”
太二帝君大咧咧的发号施令。
桓君、邕皇等人纷纷出手，整个身体如流水般融入傀儡战阵深处，朱喜、夜歆也随即飞了进去。
同时，傀儡兽的鳞甲变得更加透明。
这是道场平台的特殊效果，只要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愿意，傀儡战阵的阵基材料可以随时变化，从而让外面的修行者更容易观察战阵奥妙。
有无上境支撑的道场平台，对修行界绝不只是参悟规则秘术那么简单，混沌奇珍用之不竭，很多奇思妙想都可以去一遍遍的尝试，所以最近数十道年，修行界的进步比以往数万道年都要惊人。
“开始吧！”
太二帝君扬声开口。
庞大巍峨的傀儡兽战阵立即运转起来，一道道神光弥漫在巨兽周围，散发着恐怖的威势。
“好厉害。”
巨兽体内，夜歆站在兑位，默默感受着傀儡战阵的威能，心中惊叹不已。
她早就知道混源虚空有着许多奇妙手段，战阵、灵宝也远远超过太渊古界，但只有亲身感受，才会明白其中的意义，站在傀儡兽深处，夜歆的一身力量都成了阵法源泉，无论她有多高的境界，多庞大的神力，都无法填满傀儡巨兽。
同时，这头巨兽也会将夜歆的力量一次次增幅，达到不可思议层次。
总而言之，这是结合了叠阵、融阵、点阵以及灵宝、符咒、傀儡等种种体系的集大成之作，甚至某些方面还夹杂着命运、因果、生死、吞噬、虚实的奥妙，如此繁杂且完美的巨兽战阵，就算是至圣也未必能造的出来。
或许只有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那样的炼宝疯子，才能在一次次实验中研究出完美形态的傀儡战阵。
“现在开始，运转第二形态。”伏东帝君扬声下令。
夜歆立即催动傀儡战阵的秘术法诀。
轰隆！
巍峨的巨兽顿时发出惊天咆哮，仿佛整个身躯都活了过来，八条手臂发出嘎吱的声音，那不是骨骼跟鳞甲的声音，是虚空被捏碎的声音。
“道场空间居然无法承受傀儡战阵的力量？”周围观看的帝君都感到难以置信。
这里
可是至圣论道会的场所，除了至圣，谁的力量都无法撕开虚空，却被一头傀儡给打破了！
“怎么可能？”
一位围观的祖皇级强者忍不住惊呼，“桓君、邕皇只不过是普通神皇，朱喜跟那个新来的小辈更是连三绝都没达到，他们结合之后的力量居然能撕开道场空间？”
“哈哈，这就是本皇的智慧。”
太二帝君满脸得意，“你们以为我这头傀儡还是像太一老鬼那样，完全依靠数量的叠加？不，本皇早就推陈出新，将至圣级阵法、法则以及各种混沌灵材完美结合，从而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可以说，只要有足够多的灵材，我能让这头傀儡战阵跟无量至圣正面厮杀。”
真的假的？
周围帝君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傀儡战阵猛地一颤，直接炸成了漫天碎片，朱喜、夜歆、桓君、邕皇等人全都被碾成飞烟，包括周围观看的所有帝君。
但仅仅片刻，所有人再次降临。
他们留在九重云天的只是一丝意念，就算被碾的粉碎，也不会对真身产生任何影响，重新进来就行了。
“
怎么回事，太二，你的傀儡怎么爆炸了？”桓君率先开口。
“闭嘴。”
太二帝君懒得理他，扬手一挥，傀儡战阵再次出现在身前，“奇怪，不应该啊，本皇已经推算的清清楚楚，第六十二节点跟第一百五十四节点也彻底完善，怎么还会出问题。”
“桓君、邕皇，还
有你们几个，再进去试一试。”
“记住，一定要施展命运规则，将战阵傀儡以最完美的方式运转……”
太二帝君一副不容反驳的姿态。
“行吧！”
桓君等人叹了口气，继续催动傀儡战阵。
在修行界，太二跟伏东是两个奇葩，但也是所有人都想要巴结的对象。
没办法，他们两个在炼宝符咒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而且是超越了道法体系的天赋。
只要是乾坤帝君，总会有事求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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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1章 讲道
“至圣……”
望着平台上空的身影，一位位帝君露出激动与羡慕之色。
无量至圣，超脱一切束缚，屹立在至高规则之上，拥有着毁天灭地的神威，也能让陨落的生灵重入轮回。
那是所有乾坤帝君都渴望的大道终极境界。
“不知不觉，又是一场新的论道会。”
古祖俯瞰着浩瀚地平台，脸上无悲无喜，“这场论道会比之前少了八人，但又多了四个新面孔，看来我修行界还没有穷途末路。”
“我们有损伤，源兽势力也好不到哪去，”不死至圣冷笑道，“如今该着急的是它们，时间越久，太一仙帝踏入无上境的希望就越大，到那时，纵然混暝有滔天能耐，也休想抵挡两位无上境的联手围杀。”
“不错。”
众至圣微微点头。
太一仙帝是修行界最大的希望，也是无量至圣跟乾坤帝君坚持到现在的核心动力，至于混源虚空的局势……说实话，修行界的损失虽然比不上源兽势力，但修行者帝君太少，神魔帝君却多达千万，而且那些神魔进步速度极快，此消彼长，局势已经越来越恶劣了。
闲谈片刻。
古祖再次开口，“还是按照之前的老规矩，酒圣、青祖、极夜、太渊、元空，你们先各自讲道，在帝君级规则方面，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比你们强多少。”
“好。”
酒圣应声点头，率先讲解起因果道法。
只见道场上空卷起无数云团，每一股云团都
掺杂着密密麻麻的丝线，还有许多色泽各异的水滴，那些丝线、水滴就是因果规则，单靠眼睛看不出什么奥妙，但只要融入魂念，就能发现无穷变化。
帝君级规则，层次之高已经超越了星辰寰宇，根本不是言语可以解释，只能用一座座云团般的世界去描绘它的奥妙。
“这就是圆满的大道规则？”
夜歆望着天空，脸上惊叹不已。
她虽然不懂因果规则，却能感受到无数云团带来的威压，这股力量缥缈悠远，无形无相，却又渗透到了每个人的心神深处，仿佛自己的一切隐秘都暴露在世人面前。
因果，上乘道法，其奥妙难以言喻。
世间一切的人或物都摆脱不了因果二字，故而，在圆满的因果大道面前，任何事物都难以遮掩，包括那些乾坤帝君的过往经历，每一段经历都如同一根丝线，远远连向虚空尽头。
幸好，酒圣无法根据这些丝线判断出乾坤帝君跟旁人的联系，至少分辨不出是恩怨还是交情，是朋友还是仇敌，否则在场的帝君真没有秘密可言了。
“万年过去，酒圣道友的手段又精妙了几分，”古祖望着那漫天云团，淡笑道，“我等虽然是老牌至圣，但是在教徒弟方面还真不如酒圣、青祖这些小辈。”
“那当然，”乾愚至圣呵呵笑道，“咱们成圣岁月太久，跟现在的修行界早就脱钩了，我们那些修行方法又老旧又蠢笨，哪里比
得上新晋后辈？”
“青衣道友，你觉得呢？”
说着，乾愚至圣望向顾修云。
“贫道是晚辈，修行岁月短了些，分不出其中的区别。”顾修云摇头轻笑。
实际上，他确实能看出古祖等人跟酒圣的差距，古祖、不死、乾愚等老牌至圣在法则方面造诣极高，比青祖、酒圣强了近乎十倍，但讲道演法，不是境界高就厉害。
更重要的是合适与否。
古祖等人的成圣岁月极早，在他们那个时代，道法体系尚未成熟，每一种规则都需要靠自己去揣摩，自然也就走了很多歪路，那些歪路没能影响到古祖、不死
、乾愚，反而让他们功行圆满，但对其他帝君，就未必有这样的好结果了。
相比之下，青祖、酒圣、太渊等人的规则体系更纯粹，更简洁，也更容易让帝君们突破瓶颈。
因为他们本就是这个时代的帝君。
“可惜，青祖、酒圣的规则体系还是比地灵族、天灵族繁杂些，论传承，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势力比那两个化圣之天的族群更厉害了。”顾修云想到了天灵族跟地灵族的传承典籍。
当年，他得到两大族群的秘册典籍之后，就将其转送给了秦道人。
但秦道人并没有将这些典籍传扬开来。
究其原因，一是现在的修行界用不上它们，修行者帝君都是以命运、因果、吞噬、生死、杀戮、虚实以及几种主流的下乘道法跟中乘道法为主，至于其他体系，
没什么厉害人物，也没必要耗费太大的力气指点他们。
因为时间不够。
混源虚空随时都会面临最终决战，那些修行特殊体系的强者大多停留在帝君初期或者二绝、三绝，没有完整的道法体系指引，又能提升多少实力？临到头，可能也只是个普通神皇。
第二，天灵族跟地灵族的传承影响太大了。
这些传承一旦暴露，就等于向世人宣告了化圣之天的隐秘，也等于告诉古祖、乾愚等人，世上除了秦道人跟混暝，还有第三个无上境，因为那一份份传承绝对不可能是天灵族跟地灵族可以创造出来，他们背后肯定也有无上境。
消息一旦泄露，对混源虚空的局势将会造成剧烈动荡，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秦道人斟酌再三之后，没有将传承典籍宣扬出去。
除了顾修云跟碧玉，其他至圣根本不知道修行界手里有两大族群的传承。
……
至圣们闲谈之际，道场平台上的乾坤帝君已经在竭力参悟因果规则。
特别是那些因果体系帝君。
他们仔细观察着每一股云团，默默感受其中的奥妙，寻找突破的契机，因果大道宛如一座无边海洋，乾坤帝君们不敢贪多，只求能从海洋中攫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滴水，从而更进一步。
当然，也有人野心极大，想要将整个海洋纳入心神深处。
那都是祖皇级以上强者，比如禅心、明渡。
至于风痴帝君，他没有关注规则奥妙，
而是在静静地感受大道本身的气息。
风痴是九绝帝君，境界方面已经是进无可进，唯一欠缺的就是通用秘术，这一点靠不了旁人，只能靠他自己去慢慢参悟，所以风痴不在乎云团深处的规则，只在乎圆满大道形成的威压。
除了风痴，道场平台上还有十多位九绝强者，他们跟风痴一样，也在感受因果大道的气息。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镜玄帝君口中呢喃，“我在九绝境停留的太久了，如今至圣们肯拿出时间，一遍遍的演法讲道，这是难得的机缘，我一定要把握机会，成为至圣。”
“从九绝到至圣，说起来只有一步之遥，却仿佛隔了无数个鸿沟，”空澜帝君目光凝肃，“顾惜命那小辈的根基太过扎实，又有至圣跟无上境的指点，而我，当初踏入乾坤境的时候只悟透了八种命运规则，一线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所以他只用了数道年便成为至圣，我却卡死在九绝巅峰，数十万道年都没能突破。”
“如今决战在即，我不能再停滞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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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5章 众生心指
至圣们离开了？”
平台中央，镜玄帝君望向天空。
“走的真快啊，”空澜帝君感慨道，“每次论道会一结束，至圣们就会立刻消失，半点踪影都找不到。”
“废话，”风痴帝君微微撇嘴，“你以为至圣是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入意念空间，他们的生命形态已经跟普通生灵完全不同，只能真身进来，要是待的太久，九重云天都会被他们的力量震塌。”
显然，这几位九绝帝君对至圣的了解远远超过旁人。
无量至圣，神力、神魂、意志都已经跟真灵融合，不分彼此，所以至圣们没有单纯的神魂意志，更没办法分割出一丝意念，进入意念空间。
他们想要进来，就必须携带着真灵。
也就是真身降临。
至圣之威何等恐怖，真身降临，对九重云天有着极大的影响，哪怕只停留在道场平台这片区域，影响依旧很大，所以至圣们很少出现在意念空间。
“走吧，论道会结束，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了。”
镜玄、风痴等人纷纷离开。
八绝帝君、七绝祖皇们也随之散去。
“蓝冲河，老夫这次大意了，下回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昆虞神皇放出狠话。
“蓝某恭候。”
蓝冲河目光悠然。
跟昆虞的一战，彻底打响了圣界一脉的名头，也让各方帝君对言素诗、蓝冲河、纪文杉等人刮目相看，他们明白，圣界一脉已经真正崛起。
六绝神皇的境界配合始祖级身躯，再也不是其他势力可以挑衅。
嗖！
一道道身影从平台内消失。
仅仅片刻，就只剩下五六十人，其中有一大半都在闭目静修，显然是有了新的感悟。
此外，太二跟伏东又开始兴奋地召集命运帝君。
“夜小辈，快点来帮忙。”
太二帝君瞥了眼平台边缘，连声呼喊，“本皇这次有绝对的把握将傀儡战阵炼制成功，就算达不到十成，也能达到九成，你们可以一饱眼福了。”
“真的假的？”
夜歆满脸不信。
朱喜也是一副怀疑的态度。
之前那千年里，太二跟伏东哪次不是信心满满，结果呢，傀儡战阵炸开了无数回，八位命运帝君也累的够呛，一场论道会过去，太二跟伏东帝君就有把握了？
鬼才相信。
他们却不知，这次太二跟伏东真的有把握。
桓君、邕皇、朱喜、夜歆推演不出的问题，不代表顾修云也推演不出来，几句看似"无意"的指点，恰好解开了两位帝君心中最大的难题。
“快点，本皇已经迫不及待了。”
太二帝君兴奋不已。
仅仅片刻。
一头巨大的傀儡出现在平台中央，桓君、邕皇、朱喜、夜歆等人彼此相视，随即纷纷走入其中。
“好像跟之前不同了。”
刚开启阵眼，夜歆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脚下的阵台宛如一座无底深渊，疯狂吞噬她的神力，幸好这里是至圣论道会的道场，每一个帝君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神力，才能支撑阵法消耗。
轰隆！
随着神力涌入傀儡战阵，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息弥漫在道场上空。
“怎么回事？”
“好可怕的力量，似乎比传说中的十一绝古圣还要强横。”
桓君、邕皇等人也露出惊异神情。
他们之前催动过傀儡战阵无数回，但没有哪次达到这般威能，此刻的傀
儡战阵散发出宛如至圣般的气息，恐怖威势让每一位帝君心惊胆颤，甚至影响到了远处正在静修的乾坤帝君。
“很好。”
望着前方景象，太二跟伏东脸上的喜色越发浓郁。
……
与此同时。
混源虚空边缘，十几道身影岿然而立，每一个都如同古老的星辰，肆意散发着强大气息。
“谁先来？”
顾修云扫了眼周围，脸上平静且悠然。
“当然是我。”
不死至圣踏步走出，“命运与杀戮融合的秘术，也只有本圣才能正面硬接，青衣道友，你可不能藏拙。”
“放心。”
顾修云笑着点头。
呼！
混沌气流剧烈翻涌，两位至圣尚未出手，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不断塌陷。
不死至圣周身笼罩着一层紫黑色火焰，火焰异常寒冷，仿佛来自深渊地狱，但若仔细感应，就能发现寒冰深处的极致热力。
“生死两极焰，本圣的成名绝学。”
“无数年来，我用这招对付过很多至圣，也曾经跟伪十四绝的妖灵正面交手，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能完全破开两极焰的防御，除非对方燃烧真灵。”
“青衣师弟，你我既然是切磋，燃烧真灵就不必了，但我希望你能破开两极焰的防御。”
不死至圣眼中闪烁着渴望。
他已经修炼到了自身的极限，进无可进，再也找不到任何突破的契机，所以不死至圣一遍遍地挑战碧玉、羲皇、古祖，就是想打破境界壁垒，更进一步。
然而，他始终没能跨过去。
反倒是一直默默静修的太一仙帝，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传说中的无量境，成为当世唯一的三重境至圣。
“破开两极焰防御？”
顾修云听到不死至圣的话语，忍不住摇了摇头，“师兄怕是高估我了，命运跟杀戮的结合并非易事，我如今也只是勉强入门，至于威力如何，还得试了才能知道。”
说着，顾修云体内的法则神力开始翻涌。
命运法则与杀戮法则以一种特殊的形态彼此相融，那是跟融合真身完全不同的法门。
也是顾修云这些年最大的成就。
顾修云清楚，秦道人的道心法诀只完成了至圣级真身融合的上半卷，下半卷必须靠他自己，而这半卷绝不只是道心那么简单，还有命运、杀戮两种法则的融合。
如果只是道心强大，顾修云只能维持真身不灭，没办法继续施展真身融合。
那样的话，他的实力又能比顶尖至圣强多少？
所以他必须在道心、法则方面都有惊人的突破，才能更进一步。
“诸位道友，我这招……名为众生心指。”
顾修云口中说着，右手轻轻抬起，手指朝着前方点去，看似寻常，却让在场所有至圣都汗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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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6章 断河、乱象、浮萍
“众生心指？”
古祖、妖祖等人远远注视着顾修云的指尖。
那一根手指仿佛凝聚了无数条命运长河，每一条长河都代表着一个强大的生灵。
“怎么可能？”
太渊至圣跟乾愚至圣有些难以置信。
同为命运至圣，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命运长河中的力量，那一条条长河都源自于世间生灵，不是顾修云虚构而成，如此手段，已经完全超出命运体系的范畴。
命运道，可以借众生之力修行，也可以强行截断他人的命运长河，但剥夺命运长河，化为己用，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是杀戮道。”
碧玉至圣平静地解释，“杀戮一脉有掠夺世间万物的神通，命运长河自然也在其列，只是杀戮体系修行者无法感应命运，所以做不到这般彻底。”
“但顾惜命不同。”
“他兼修命运与杀戮，以杀戮道掠夺世间生灵，再以命运道掌控命运长河，两者结合，就有了我们看到的众生心指。”
原来如此……
乾愚至圣跟太渊至圣不由得吸了口气。
一体双圣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神通，杀戮跟命运结合，居然能强行剥夺世间生灵的命运长河，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单凭这一点，就能媲美羲皇的八门绝学了。
当然，众生心指并不只是命运长河那么简单。
呼！
随着指尖凝聚成形，一位位至圣都感受到了无尽的锋芒，仿佛有一根尖刺扎在自己真灵深处，似虚似幻，却又无比真实。
特别是不死至圣。
生死两极焰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力，那不只是法则秘术，还蕴含着意志跟肉身的奥妙，但此刻他居然有种被剑气穿透的感觉，不死至圣瞬间明白，顾修云的众生心指隐藏着更特殊的力量，一种由命运跟杀戮形成的全新力量。
“青衣师弟，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不死至圣神情越发激动，周围火焰剧烈升腾，体内的法则神力也极速翻涌，已然达到了生死体系的巅峰。
这一刻，他真正展现出了顶尖至圣的威能。
至圣厮杀，想决出生死很难，只要真灵不灭，就算肉身化成飞烟也能顷刻间恢复，但想要分出胜负，却很容易。
几招就够了。
“不死师兄，请接招。”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指尖威能极尽压缩。
无数命运长河在这一刻竟然被凝聚成了微小的芥子，这是杀戮道才能拥有的手段，杀气、杀身、杀魂、杀心分别代表着四种方向，但实际上，它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汇聚全部力量于一处，从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顾修云已经是杀戮至圣，虽然根基有些缺陷，但并不妨碍他对杀戮法则的运用。
实际上，也正因为他不认同杀戮道，所以更容易走出自己的路，至少在踏入开天境这一方面，杀戮真身比命运真身更有优势。
“贫道这一指，共分五层。”
顾修云的声音随着指尖力量的汇聚，笼罩茫茫虚空，“众生心指，以众生之命运为根基，第一层，便是断河。”
嗤拉！
指尖剑气瞬间暴涨。
不死至圣只觉心口一疼，他那条早已超出至高规则掌控的命运长河竟然被强行截断。
直指命运的攻击，无法闪躲，也无法阻拦，只能硬抗。
除非不死至圣也是命运体系修行者，才能恢复自己的命运长河，但很显然，他不是。
“断河……这一招也算是你们命运体系的老招数了，”不死至圣瞥了眼冥冥之中属于自己的那条长河，朗声笑道，“不过这种手段只对乾坤帝君有效果，在至圣眼里意义并不大，青衣师弟，不要藏着掖着了，全力出手吧！”
“好。”
顾修云应声点头。
断河对至圣的影响确实很小，无量至圣早已超出至高规则束缚，万劫不磨，无生无灭，命运长河是否被斩断都影响不了至圣的安危，顶多让他们受些创伤。
“第二层，乱象。”
顾修云的声音依旧平静，指尖剑气却剧烈增涨。
呜！
有风啸声传入不死至圣耳中。
那道剑气明明还在顾修云面前，却仿佛已经渗透到了不死至圣的血肉、意志、真灵深处，霎时间，无数幻象笼罩心神，即使是至圣，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是羲皇的景门绝学，”乾愚至圣笑着说道，“开休生杜景死惊伤，八门绝学各有神通，看来青衣道友是借用了羲皇的秘术。”
“不，不是景门。”
太渊至圣眯起眼睛。
他是羲皇的亲传弟子，也是众弟子中成就最高的一个，怎么可能看不出景门跟乱象的区别。
“师尊的景门绝学只是虚假幻象，而顾惜命这招……已经开始化作真实，”太渊至圣眸光凝肃，“这是师尊毕生追求的境界，他曾经说过，命运一脉如果能将虚幻凝聚成真实，就能打破开天壁垒，踏入传说中的无量境，成为继太一仙帝之后的第二个无量境至圣。”
“哦？”
乾愚至圣忍不住扬起眉头。
羲皇对景门绝学居然这么重视？
“太渊师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青祖皱眉道，“将命运幻象凝聚成真实，就能踏入法则三重境？且不说是真是假，顾惜命才修炼多久，他能比羲皇更厉害？”
“他在命运方面当然不可能超越羲皇，”古祖沉声解释，“但他还有杀戮道，两种大道结合，才让他有了凝虚化实的能力。”
“太渊小辈说的没错，那些幻象绝不只是单纯的虚幻景象，其中还隐藏了真实，不死老儿此刻身在局中，他若是没察觉，恐怕得吃不小的亏啊！”
“哦？”
众至圣彼此相视，惊讶的同时，也露出些许恶趣味。
此时，顾修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层，浮萍。”
噗嗤！
指尖剑气仍未爆发，但不死至圣却仿佛已经被斩断了身躯，凭空生出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下一刻，他明白了这种感觉的源头。
顾修云的无形力量强行斩断不死至圣的意识跟神力、神魂、意志的联系，好在他是至圣，三股力量都已经跟真灵完美融合，不分彼此，而意识就是真灵本身，所以这招并没有发挥出全部效果。
“果然没用……”
顾修云看到不死至圣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三层是源自于无根浮萍，这门秘术自他弱小时便开始修炼，随着实力越来越强，威能也越发可怕，但直到成圣之后，顾修云才彻底明白无根浮萍的奥妙。
这是一门真灵层次的秘术，其威力也许不大，层次却极高。
别说当年的天机祖师，就算是八绝帝君、九绝帝君也很难创出来，可想而知，如果没有秦道人跟混暝的算计，顾修云绝对不可能掌握这等秘术。
“青衣道友，你这三层都是命运方面的手段吧？”不死至圣皱了皱眉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命运法则，老夫可不会惧怕分毫。”
命运体系秘术，花哨是花哨了些，但想要伤到生死至圣，却没有半点可能。
断河、乱象、浮萍，全都是辅助类手段，没有一个能破开生死两极焰，更别说伤到不死至圣了。
因此，不死至圣有些失望。
“师兄莫急。”
顾修云嘴角露出笑意，“我这门秘术前三层确实是以命运体系法则为主，但后面……就是杀戮法则了。”
“第四层，劫开！”
轰隆！
指尖剑气终于凝聚到了极致，其威能之恐怖，甚至让远处的古祖、碧玉等人都神情微变。
“这是十倍真灵的力量？”古祖目光分外凝重。
“应该是吧！”
碧玉至圣也有点不确定。
顾修云跟不死至圣只是切磋，所以双方动手之前就已经约定好，只动用十倍真灵战力。
然而，随着众生心指凝聚到极致，在场的至圣都涌出了一股森森寒意。
“师兄，请接招。”
噗嗤！
指尖剑气横贯虚空，如一抹灭世的极光，朝着不死至圣劈了过去。
第2697章 狂傲与失望
终于要动手了吗？”
不死至圣嘴角闪过一抹嗜血般的疯狂，整个人瞬间化作魅影。
与此同时，他周围的生死两极焰涌出无数神光，每一道神光都是一具真身，而且是实打实蕴含了真灵的真身，任何手段都看不出区别。
生死两极焰，不只是单纯的防御秘术。
实际上，这门绝学有杀伐、遁行、领域诸多神通，冰火两极之力可以形成超大范围领域，将敌人死死压制，并无限削弱对方的法则威能。
同时，火焰加身，也能让不死至圣在瞬息间变幻形态，并分出数以百计的分身，那些分身只消耗少量真灵，对实力没有丝毫影响，但可以给对手造成诸多麻烦。
果然，随着一个个火焰身躯出现在虚空中，顾修云露出些许迟疑。
“又是这招。”
“以生死法则凝聚身躯，且蕴含部分真灵，就算是天机推演都看不出区别。”
“也罢，提前开启乱象劫吧！”
顾修云心中低语。
众生心指第四层是纯粹的物质类杀伐秘术，没办法像断河、浮萍一样直接攻击真灵，所以必须先找到不死至圣的主战真身，否则剑气落空，这一招就白费了。
与此同时，碧玉至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死，你不是说要正面硬抗吗？既然要硬抗顾惜命的招数，你施展两极分身干什么！”
“废话，他都将命运跟杀戮融合了，老夫当然得全力以赴。”不死至圣扬声回应。
他是自信，但还没自信到给别人当靶子。
特别是顾修云、碧玉这样的对手，杀戮一脉最重杀伐，每一招都有着毁灭性的威能，即使是生死两极焰也难以抵挡，所以不死至圣每次跟碧玉交手都会施展两极分身。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扛得住那一道道剑气的轰击。
“青衣师弟，老夫不是来给你当靶子的，想伤到我，先破解两极分身吧！”不死至圣扬声笑道。
“好。”
顾修云应声点头。
话音刚落。
指尖剑气已经调转方向，径直来到不死至圣主战真身的前方，并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怎么可能？”
不死至圣瞪大眼睛。
无数年来，他跟混源虚空的数十位至圣交过手，太一仙帝、羲皇、古祖、碧玉、青江、混空、魔狮……没有一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两极分身。
哪怕是精通寻踪定位的太一仙帝跟精通天机推演的羲皇，也要耗费些许时间。
而顾修云却只用了刹那，就轻松地找到了他的主战真身。
“不可能，难道你的推演能力比羲皇还厉害？”
不死至圣忍不住惊呼，连忙将生死两极焰催到极致。
轰隆！
剑气与火焰相撞，狂暴的威能瞬间湮灭了万亿里虚空，周围翻涌的混沌气流也支离破碎，气流深处的法则碎片更是极速崩解。
“好厉害的一指。”
太渊至圣瞳孔微颤。
“这一指的威力应该可以媲美至圣级巅峰绝学，”古祖赞叹道，“即使跟碧玉的魔道剑气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命运跟杀戮的融合果真是不同凡响。”
“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能那么快破解两极分身？”乾愚至圣有些疑惑，“以青衣道友的境界，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两极分身，单凭命运道法不可能做到。”
“至于杀戮道法，根本没有这类手段啊！”
“是有些奇怪。”碧玉至圣点了点头。
众生心指威力惊人，但也没有出乎至圣们的意料。
由此可见，顾修云确实还停留在命运跟杀戮融合的第一步，没能迈入更高层次。
他们更好奇的是顾修云怎么能那么快破解两极分身。
要知道，不死至圣的生死两极焰并不是寻常秘术，那是一门结合了肉身、神魂、意志以及生死法则跟混沌奇珍的恐怖绝学，其层次之高，早已超出乾坤帝君的想象，达到了匪夷所思境地。
对至圣来说，秘术跟神通并没有绝对的界限。
只要能提高自身战力，任何手段都可以融入其中，同时，至圣们不死不灭，可以尽情地尝试一切法门……到了不死至圣这般修为，绝学早已打磨的无比完美，又怎么会让顾修云轻易找到破绽？
众人疑惑之际。
不死至圣已经从爆炸的漩涡中冲了出来。
“哈哈，师弟手段果然厉害，我的两极分身自认为已经达到了巅峰，竟然还是被你轻易看穿，可惜，你的众生心指威力不够强，依旧破不开生死两极焰的防御。”
不死至圣的声音透着狂傲与失望。
狂傲的是生死两极焰一如既往的强悍，失望的是顾修云没能让他感受到生死危机。
众生心指威力很强，但也只是跟羲皇的八门齐开相当，跟碧玉至圣差了一大截。
要知道，羲皇是命运体系强者，本来就不擅长杀伐。
顾修云却是兼修命运与杀戮，众生心指的威力仅仅跟八门绝学相当，实在很让人失望。
“威力确实弱了点。”
远处，妖祖也摇了摇头，“一指之力全部落在不死师兄的主战真身内，却只湮灭四成火焰，如果是碧玉道友……估计能湮灭九成以上。”
“已经很厉害了。”
酒圣反驳道，“妖祖师兄是不是忘了，青衣道友成圣至今也就数道年，其中大半时间还被困在妖灵坟墓，换做我们，有哪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出如此厉害的绝学？”
“可他是一体双圣。”妖祖微微摇头。
“一体双圣就不用参悟法则？”酒圣继续反驳。
“行了，顾惜命跟不死还没打完，你们着什么急，”碧玉至圣撇嘴道，“别忘了，顾惜命之前说过，他那门众生心指共有五层，现在才施展到第四层呢！”
是哦……
众人顿时抬起头，朝着顾修云跟不死至圣的战场仔细望去。
轰隆！
混沌气流爆炸的漩涡中，虚空潮水剧烈翻涌。
不死至圣却仿佛毫未察觉，还在失望地嘴里嘀咕，“可惜啊，你的修行岁月终究太短，如果能埋头苦修数百道年乃至数千道年，众生心指的威力一定能更强，但混暝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了……”
“师兄，第五层——众生重劫。”顾修云口中提醒。
“什么？”
不死至圣没来得及反应，整个心神瞬间被狂暴的力量吞噬。
这一刻。
众生心指前三层终于展现出了真正威力。
断河、乱象、浮萍尽数爆发，每一股力量都彻底蜕变，从命运转化为杀戮，配合第四层劫开，形成了完整的众生心指。
也是最后一层——众生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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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8章 众生重劫
轰隆！
狂暴的气息笼罩万亿里虚空，不死至圣豁然色变。
“怎么回事？”
“青衣小辈，你做了什么？”
他终于觉察到问题，但已经无法闪躲，断河不仅斩断了不死至圣的命运长河，也将他的过去未来完全锁死，无论逃向何方，都避不开冥冥之中的恐怖轰击。
更可怕的是，那股似虚似幻的乱象之力此刻也变成了实质。
断河与乱象为基石，浮萍则是一柄撕天裂地的镰刀，强行斩断真灵跟神力、神魂、意志的联系，哪怕是顶尖至圣，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挣脱束缚。
“师兄，贫道前三层绝学确实是以命运为主，但我没说过，那三层只有命运法则。”
顾修云淡声开口，“此外，师兄也低估了命运道的威能，我的众生心指可不只是一条命运长河，这些年来，我先后诛杀了数以千计的强大生灵，他们或是帝君，或是古圣，或是混沌妖灵，但不管是哪种，其身后的命运长河都极为强大。”
说到这里，顾修云心里暗暗叹息。
其实他最大的战绩不是那些帝君跟妖灵，而是天灵族的上百尊雕像。
可惜，天灵族的雕像跟正常生灵有些不同，雕像湮灭前后没有出现任何命运痕迹，所以也剥夺不了对方的命运长河，否则的话，顾修云的众生心指至少可以增加十倍威能。
上百个至圣，想想都觉得恐怖。
“没有至圣雕像，混沌妖灵也勉强可以凑数了，我这些年斩杀的妖灵不在少数。”
顾修云口中低语。
轰隆！
不死至圣周围已经被气流漩涡完全笼罩，一道道指尖剑气出现在漩涡深处。
“断河，锁命运之河。”
“乱象，封心神之智。”
“浮萍，斩真灵之链。”
“重劫再开，以众生长河融为一指！”
“师兄，我这最后一层众生重劫，应该不会让你太失望。”
顾修云的声音宛如漫天雷霆，劈入了不死至圣心神深处。
刹那之后，一道剑气自漩涡中飞出。
蓬！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这道剑气威力格外惊人，比顾修云的第四层劫开还要强悍些许，竟然湮灭了四成半的生死两极焰。
“不好。”
不死至圣脸色发青。
这还只是一道剑气，漩涡中的剑气至少有上千道，每一道剑气都源自一条命运长河，如果它们全部劈出来，不死至圣纵然有再厉害的神通，也要被斩的灰飞烟灭。
“生死轮转！”
不死至圣急声嘶吼，体内的法则神力以恐怖的速度运转，疯狂恢复生死两极焰。
但仅仅一刹，他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断河、乱象、浮萍就像是三重枷锁，困住了他全部的真灵，神力、神魂、意志的运转也变得无比缓慢，而且还有刺体的剧痛渗透在真身每一处，仿佛有人正在疯狂咒杀自己。
“该死，这小辈的绝学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是怎么修炼的？”不死至圣瞳孔猛缩。
远处的古祖、乾愚等人也满脸凝重。
他们知道命运跟杀戮融合之后，威力肯定会超乎想象，但没有想到顾修云仅仅修炼亿万年，就达到了如此境界。
一条条命运长河化作锁链，将不死至圣强行困住，指尖剑气更是如同密集的雨点，随时准备爆发，如果那些剑气都有着堪比第四层劫开的威能，别说不死至圣只动用十倍真灵，就算是百倍真灵，也未必扛得住狂风暴雨般的轰击。
“不
死兄，别保留了，全力施展生死绝学。”古祖急声喊道。
“你以为老夫想留手吗？”
不死至圣有些憋屈。
他的真灵被锁死，神力、神魂、意志都难以运转，就算有滔天的能耐，一时间也发挥不出来。
“重劫，斩！”
顾修云嘴角微动。
咻！咻！咻！
一道道指尖剑气从漩涡中飞出，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命运跟杀戮的波动，那是命运扭曲跟杀戮之源的力量，以上千条命运长河为根基，形成了重重劫难。
也是众生心指最可怕的一招。
这些剑气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一个接着一个，前面的剑气崩灭，后面的剑气就会顺势迎上去，且威力更加惊人。
这就是众生重劫，一劫接着一劫，剑气不灭，劫数不散。
蓬！蓬！蓬！
剑气的轰击说起来很复杂，实际上只有短短数息。
一道道剑气将生死两极焰劈的支离破碎，哪怕不死至圣疯狂运转法则，不断弥补火焰消耗，依旧挡不住众生心指的恐怖攻势，甚至他的主战真身也出现了一个个孔洞。
那是贯穿两极焰之后剑气留下的伤痕。
“够了！”
不死至圣终于爆发，百倍真灵战力如潮水般翻涌而出，瞬间湮灭了笼罩了在真灵深处断河、乱象、浮萍三重枷锁，同时还有一团又一团的火焰形成硕大的拳头，砸向那些指尖剑气。
蓬！蓬！蓬！
混沌气流形成的空间一次次崩塌，终于将所有剑气尽数湮灭。
“结束了吗？”
不死至圣大口喘着息。
“师兄，我输了。”
顾修云站在远处，静静说道。
你输个屁……不死至圣差点骂出脏话，随即苦笑道，“青衣师弟，你这门绝学真是厉害，命运与杀戮结合，竟然强行锁死了老夫的真灵，再加上那一重又一重几乎无穷无尽的剑气重劫，老夫差点被你打的灰飞烟灭。”
“也幸亏你没有继续出手，否则我必败无疑。”
“不至于，”顾修云微微摇头，“我这门众生心指看起来厉害，但是对心神意志的消耗也极大，上千条命运长河，每一条河流都是一门绝学……所以确实是我输了。”
“原来如此。”
不死至圣面露恍然。
远处的众至圣也明白过来。
顾修云的众生心指看起来只是一招，其实蕴含了上千种剑气，且剑气威能极大，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在指尖剑气湮灭之前施展第二招，因为心神意志承受不了更大的消耗。
实际上，这门绝学就是顾修云为自己量身定制。
作为道心法诀的修炼者
，顾修云的心神意志远远超过同辈至圣，但他很难将心神方面的优势发挥出来。
一息五剑、十剑？
不够。
道心法诀第三卷上篇圆满，又经过了亿万年的苦修，顾修云在混沌世界斩杀的混沌妖灵已经过千，古圣神通也被他修炼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如今的他，心神力量比之前强悍了十倍有余，根本不是几道杀戮剑气可以消耗。
“不死师兄，我这门绝学还有很多缺陷，”顾修云继续道，“就比如之前那些剑气，我只能一道接一道的轰击，没办法同时爆发，所以即使是生死相搏，我也伤不了师兄。”
“那算什么缺陷。”
不死至圣连忙摆手。
数千道剑气同时爆发？开玩笑，顾修云若真能做到这一点，碧玉至圣都得身陨道消。
此时，远处的无
量至圣已经全部飞了过来。
“青衣师弟，不死老儿打完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古祖满脸兴奋。
“还有我。”
“我也想试一试。”
乾愚、妖祖等人纷纷开口。
“好，诸位一个一个来。”顾修云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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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9章 真正目的
数日后。
至圣们终于散去。
顾修云正准备离开，体内的通心琥珀忽然颤动起来。
“顾惜命，你小子在干什么，不是让你尽量遮掩实力吗？”那是碧玉至圣的讯息。
“遮得住吗？”
顾修云淡笑着摇头，“我身兼命运跟杀戮两种法则，杀戮道可以掠夺他人感悟，命运道擅长推演，两者结合，如果说道法方面没有任何进步，恐怕谁都不会信。”
“既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施展出来。”
“可这样一来，源兽势力会对你更加忌惮，”碧玉至圣疾声道，“混暝也很可能会因此提前开启最终决战。”
“也许吧！”
顾修云不置可否。
他可不认为混暝会因为一门众生心指而失去方寸，说到底，这门秘术也就比羲皇的八门绝学、不死至圣的生死两极焰强上些许，并没有达到难以抗衡的地步。
此外，顾修云只施展了众生心指，并没有暴露其他手段。
比如两百倍真灵、混源肉身神通，还有劫灵雾气，那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混暝若是以众生心指来衡量顾修云的实力，就是大错特错了。
“前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我若是一味的遮掩，反而会引起源兽势力怀疑，等到决战开启，那位无上境很可能会施展某些手段，将我提前困住。”
“而如今，我主动暴露实力，反而能让对方安心，至少它们清楚，我并不比古祖、不死两位顶尖至圣更强。”
顾修云解释道。
“你这小辈……”碧玉至圣叹了口气，“也罢，本宫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
通心琥珀黯淡下去。
“前辈真聪明啊！”
顾修云瞥了眼体内的晶莹玉石，暗自摇头，的确，那些话都是他的借口。
不管怎么解释，有一点顾修云无法回避——他其实不用暴露众生心指。
如今这一招已经施展出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源兽势力耳中，源兽至圣们有了准备，众生心指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但比起另一件事，顾修云认为值得。
“经过我那番点拨，太二跟伏东应该能创造出至圣级傀儡战阵了。”
“这两人境界是低了些，但在炼宝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许多奇思妙想连我都推演不出来，也幸好有他们帮忙，又有秦道人的论道平台，否则怎么可能造得出至圣级傀儡战阵。”
顾修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没错，他之所以传授纪文杉跟蓝冲河秘术绝学，并暴露众生心指，就是为了掩盖傀儡战阵，让至圣们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融合法则方面，忽略太二跟伏东两位帝君。
他也明白，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至圣们也未必会注意到两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为那座傀儡战阵太重要了。
那将是影响战争局势的关键一招。
“至圣级傀儡战阵……世间从未出现过此物，就算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真的研究出来，也没人认为能炼制成功。”
“因为那些灵材太坚硬了，坚硬到除了无上境，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灵材深处布置阵法纹络。”
“但别人不行，我未必做不到。”
顾修云心中低语。
他有混源肉身神通，那门神通蕴含的特殊力量极度纯粹，且强大之极，连魔熊黑锤都能炼制成兵刃，更别说其它灵材了。
这种手段，混暝跟秦道人肯定也有。
然而，作为无上境，他们怎么会在乎脚下的蝼蚁，特别是那位混暝圣祖，它甚至都不允许麾下的神魔帝君参悟生灵道法，又怎么可能去研究至圣级傀儡战阵。
“太二、伏东，贫道已经在尽全力帮忙，你们若还是不能成功，我也没办法了。”
顾修云吸了口气，随即返回青霄天域。
……
此时，混沌世界极深处。
刺耳地轰鸣声响彻虚空，乌纹金豚脚踏烈焰，头顶罡风，周围缭绕着五行风雷之力，正与一头巍峨庞大的混沌妖灵疯狂厮杀。
“昂！”
妖灵形同巨蟒，硕大的尾巴时不时贯穿空间，落在麒麟背部，却只砸出一连串火花。
“哈哈，你以为本皇还是当年的实力吗？”
“小蟒蛇，再接我一招。”
乌纹金豚兴奋地抬起兽蹄，漆黑粒子宛如颗颗明珠，镶嵌在蹄爪的指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砸向前方。
蓬！
巨蟒妖灵竟然被直接轰飞出去。
如果有无量至圣驻留此处，肯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那是一头接近伪十三绝的妖灵，哪怕没有燃烧身躯，也有着千倍真灵战力，此刻竟然被乌纹金豚死死压制。
“乌金，别磨蹭了，赶紧解决它！”不远处传来顾修云的声音。
“好。”
乌纹金豚仰起脑袋，无数漆黑粒子凝聚成一颗小型星辰，瞬间贯穿了混沌妖灵的身躯。
巨蟒妖灵顿时大怒，但还没等它反抗，粒子中竟然涌出铺天盖地的烈焰，将蟒蛇身躯灼烧的千疮百孔。
“顾惜命，本皇只能毁掉它的肉身，真灵就靠你了。”乌纹金豚吐完黑色星辰，周身气息立刻削弱了数倍，似乎已经陷入极度的虚弱状态。
呼！
远处卷来一阵狂风。
千疮百孔的蟒蛇妖灵发出凄厉的嘶吼，想要燃烧身躯，却被一根根无形枷锁强行锁死，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片刻后。
一人一兽踏空而去，巨蟒妖灵的秘境驻地再也找不到任何混沌级生命气息，倒是混沌级以下的妖灵后裔还存活了些许，一个个躲在秘境深处，不敢冒头。
那些妖灵后裔比化圣之天的妖灵强悍百倍，最弱也是八绝巅峰，还有许多达到了九绝、十绝。
它们若能打破血脉桎梏，就可以蜕变为真正的混沌妖灵。
这也是许多妖灵族群壮大起来的原因。
混沌妖灵不只是天生地养，也可以孕育后裔，并培养成新的族人，只是难度极高，需要漫长岁月的磨炼，而且潜力远不如第一代先祖。
除了混沌级生命，秘境驻地内的各种奇珍灵材也被扫荡一空。
混沌世界不缺灵材。
但很多珍贵灵材都聚集在妖灵的秘境世界深处，无量至圣们不敢轻易冒险，所以强大如幽冥至圣，手里的宝物也少的可怜。
然而，这些秘境拦不住顾修云的脚步。
亿万年岁月，他手里积攒的奇珍灵材已经达到恐怖数字。
这也是他想让太二帝君跟伏东帝君研究出至圣级傀儡战阵的真正原因。
有灵材，有混源肉身神通，完全有可能炼制出几座强大的至圣级傀儡战阵。
第2700章 假消息与后果
时间缓缓流逝。
一人一兽依旧在混沌世界中流浪，每走到一处，顾修云都会将周围的妖灵尽数诛灭。
那些妖灵演化出的真形让他的古圣神通越发强横，也让他在至圣级物质道的感悟越来越深。
同时，这些妖灵也让乌纹金豚突飞猛进。
乌纹金豚跟混沌妖灵非常相似，两者都不需要强大的道心，只要疯狂吞噬其它妖灵，就能让自身实力与日俱增，所以每经历一场厮杀，乌纹金豚的实力就会提升一截。
时至今日，已经快接近真十三绝了。
“乌金，再解决两座秘境，我们就可以返回混源虚空。”顾修云在漆黑的混沌气流深处，口中说道。
“回去？”
乌纹金豚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难道源兽势力已经动手？”
“还没。”
顾修云摇头，“不过也快了，我有种感觉，混暝跟它麾下的那群至圣沉寂了太久，肯定是在准备一件极厉害的武器，这次动手，很可能会波及整个修行界，你也好，我也罢，都有可能陨落在这场战争中。”
“那我们可以不回去吗？”
乌纹金豚缩了缩脑袋。
“当然不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混暝能放过我们？”顾修云幽深的瞳孔露出浓浓战意，“我也想知道，无上境究竟有着多大的神通，秦道人、混暝……我跟他们的差距或许依旧很大，但若因此而怯战，这些年的苦修岂不是白费了。”
顾修云的声音透着期待与兴奋。
他怕死，但他更怕不明不白的死，如果能在死前跟无上境打上一场，也不枉此生。
“走吧，咱们先去白骨山，然后再去妖灵坟墓。”
“解决那两处，我的古圣神通应该就能初步圆满，至少在道心方面，可以承载开天境巅峰的命运跟杀戮法则了。”
顾修云继续说道。
“白骨山？妖灵坟墓？”乌纹金豚忍不住瞪大眼睛。
这么说，他们已经绕着混源虚空走了整整一圈，重新回到了原点？毕竟，一人一兽最先去的就是乌灵峡谷。
但紧接着，乌纹金豚就脸色煞白。
白骨山还没什么，一个伪十四绝的白骨妖君，以顾修云现在的实力，对付起来并不难。
妖灵坟墓可就不同了。
那里聚集着数以万计的混沌妖灵，一旦动手，四面八方的妖灵都会蜂拥而至，后果难以想象。
“顾惜命，你有把握吗？”乌纹金豚喉咙微颤。
“当然没有，”顾修云笑道，“我要是有把握，也不会把那里定为最后一处。”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黑色小猪顿时跳了起来。
“做梦，跟我走吧！”
顾修云一把抓起乌纹金豚的尾巴，飞往混沌深处。
……
与此同时。
混暝圣界，数十个巍峨的身影凌空而立。
“圣祖大人，我们已经将源兽势力积攒的所有灵材全部炼制成灵宝符咒，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动手了？”一位源兽至圣开口询问。
“不急。”
虚空中传来冰冷且悠远的声音，“灵宝符咒只是一方面，吾还有几件事尚未完成，所以接下来的数道年内，你们要专心修行，并全力培养圣界内的神魔大军。”
“等到最终决战开启，吾希望能看到一支完全由祖皇级战力形成的神魔军队。”
“是，大人。”至圣们躬身点头。
片刻后，数十道巍峨身影跨空而去，只剩下血色光芒笼罩在天地间。
血色深处，隐约可以看到青江跟魔狮的轮廓。
“圣祖大人，我们真的还要再等数道年？”魔狮低声询问。
“当然不会。”
混暝圣祖冷笑道，“多等一天，太一仙帝踏入无上境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本圣祖已经被秦道人瞒骗了许多年，绝不可能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混暝清楚，秦道人踏入无上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数十道年前的突破只是最后一跃，在那之前，它竟然没有任何感应，可见对方早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秦道人能做到这一步，太一仙帝自然也能做到。
所以混暝根本不相信救出羲皇的是太一仙帝，它始终认为，太一仙帝还在化圣之天里面，正全力冲击无上境。
至于羲皇那件事，说起来难，其实也不难，只要秦道人提前炼制一件保命至宝，就能让羲皇逃出生天，结果也正如混暝圣祖猜测的那样——顾惜命一个人回到了混源虚空，太一仙帝始终没有现身。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修行界这帮人真以为吾会上当？”
“殊不知，你们越遮掩，越能证明真相就在那里。”
混暝圣祖的声音透着冷笑，“青江、魔狮，本圣祖不相信那些至圣，它们里面很多人都跟修行界有瓜葛，所以吾故意放出假消息，让修行界以为还有充足的时间，从而放松警惕。”
“至于你们两个，抓紧时间炼化万角魔龙，吾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明白。”青江跟魔狮躬身点头。
这两位至圣也清楚，混暝并不是有多相信他们，主要是青江、魔狮被困在虚实幻界里面，根本无法向外传递消息，所以不管他们知道多少事情，都不会影响混暝的计划。
片刻后，血色光芒消失。
青江至圣跟魔狮至圣彼此相视，脸色忽然难看了许多。
“魔狮，你感觉到万角魔龙的侵蚀了吗？”青江发出低沉的声音。
“早就感觉到了。”
魔狮至圣满脸凝重，“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炼化一件兵器，可随着时间过去，魔龙的气息跟意识竟然开始融入我的心神，现在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我也一样。”
青江紧咬着牙关，“混暝圣祖肯定知晓此事，所以它特意选出我们两个，你跟我都兼修因果体系，最能抵挡妖灵侵蚀，换做其他至圣，此刻怕是已经疯疯癫癫了。”
“可我们又能支撑多久，炼化越深入，万角魔龙的侵蚀越惊人，恐怕咱俩最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魔狮至圣眼中闪过绝望。
事到如今，他们后悔也没用了。
万角魔龙的侵蚀越来越深，除非两位至圣离开虚实幻界，永远放弃炼化这头妖灵，才有可能慢慢恢复过来。
可是混暝圣祖会答应吗？
绝对不会。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圣祖大人计划成功之前，我们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再不济，也要守住道心，不能变成行尸走肉。”
青江跟魔狮的声音充满无奈。
他们知道，自己一旦道心崩溃，就算混暝圣祖有着通天威能，也没办法再让两人复活，因为……行尸走肉并不是陨落。
但事实上，那是比陨落更悲惨的结局。
乾坤帝君变成行尸走肉，还有重修一世苏醒过来的可能。
无量至圣变成行尸走肉，却是再无半点希望，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踏入乾坤境之前掌握圆满的至圣大道，而一旦成为乾坤至尊，前世记忆来袭，再厉害的帝君都会在顷刻间心神溃散。
第2701章 白骨妖君
白骨山。
这里是混沌世界极危险的一处禁地，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白骨妖君在此驻留。
伪十四绝妖灵，几乎可以称得上世间最强大的生命。
白骨妖君举手投足间就能爆发出十万倍真灵战力，而且还是正常状态，一旦发怒，战力可以瞬间飙升到百万倍，且持续的时间极长，因为它的身躯格外庞大，真灵跟生命力也雄浑的近乎恐怖，燃烧身躯对它的消耗比正常妖灵少了足足数倍。
所以无数年来，没有任何至圣敢挑衅这头古老巨兽，甚至连靠近白骨山都会心惊胆颤。
但此刻，白骨山却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
蓬！蓬！蓬！
一道道剑气不断劈落在白骨巨兽的头顶，巨兽怒声狂嚎，却只能硬生生承受剑气轰击，无法反抗。
因为那些剑气不只是杀伐攻击，还蕴含着断河、乱象、浮萍三种力量，三者结合，将白骨妖君的真灵死死压制，纵然有着滔天能耐，这头巨兽也没办法燃烧身躯。
“顾惜命，你居然能强行镇压伪十四绝妖灵？”
乌纹金豚趴在顾修云的肩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运气好，前段时间刚有了些突破，”顾修云淡笑着说道，“白骨妖君不愧是伪十四绝存在，它的真灵已经达到四千七百倍，肉身跟神通也比十三绝强悍许多，可惜，这头妖灵太自负。”
“它如果第一时间就燃烧身躯，我跟你肯定要落荒而逃，但它没有。”
“
如今断河、乱象、浮萍三种力量同时叠加，就算它有再大的本事，也休想燃烧身躯。”
顾修云的声音平静中透着森然。
事实上，顾修云之所以创出众生心指，主要目的就是混沌妖灵。
那些妖灵只要燃烧身躯，对付起来就格外麻烦。
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压制妖灵的方法，他先是创出了断河，然后是乱象，再然后是浮萍，三种法门叠加，终于将混沌妖灵的真灵彻底锁死，让对方再也无法燃烧身躯。
但这种秘法消耗也格外惊人。
除了神力、神魂、意志，心神力量的需求远远超过正常秘术，而且对方境界越高，挣脱起来就越容易。
伪十四绝的白骨妖君，已经是顾修云当前的极限了。
“乌金，你全力施展血脉神通，吸收白骨妖君的力量，”顾修云提醒道，“它身体内也有至圣级物质力量，且远远超过十三绝妖灵，只要吸收一小部分，你就能真正达到十三绝，甚至更上一层楼。”
“好。”
乌纹金豚立即飞身上前，露出庞大的麒麟身躯。
昂！
随着一声咆哮。
麒麟神兽的血脉神通彻底爆发，恐怖的威能化作漫天狂潮，向白骨妖君撞去。
然而，潮水临身，白骨妖君却岿然不动，仿佛只是被微风刮了一下，没有任何伤痕。
“这么厉害。”
乌纹金豚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此刻这头巨兽已经被顾修云死死压制，乌纹金豚依旧无法伤对方分毫，
如果没有众生心指跟断河、乱象、浮萍三重力量，恐怕那位妖君轻轻一砸，就能将乌纹金豚碾成碎末。
“乌金，继续施展血脉神通。”
顾修云沉声道，“你的修行岁月太短，至圣级物质力量虽然达到了接近十三绝的层次，但真灵只有百倍，自然不是白骨妖君的对手。”
“这头巨兽的存世岁月恐怕已经超过千万道年，它的真灵跟肉身早就磨炼到了不可思议境地，每一寸皮肉都比混沌灵材坚硬百倍，想吸收它的力
量，只能靠时间慢慢磨。”
说话间，顾修云额头渗出些许汗滴。
显然他并不轻松。
白骨妖君的境界远远比不上无量至圣，心神意志也弱得多，但此兽修行岁月实在太久太久，漫长岁月的磨砺，道心层次已经非常接近真正的至圣，所以断河、乱象、浮萍维持的时间很短。
每过数息，顾修云就要重新施展一次众生心指。
一次次的施展秘术，对他的心神消耗极度惊人，幸好他炼化了海量的真形，心神意志已经远远超过当年，才能维持消耗。
“吼！”
顾修云跟乌纹金豚说话的同时，白骨妖君也在愤怒地咆哮。
只见巨兽利爪一次次划过黑暗虚空，想要将乌纹金豚碾碎，却被顾修云的魔熊黑锤强行拦了下来。
硕大的黑锤宛如一面盾牌，堵死了白骨妖君每一招攻击。
“白骨巨兽，本皇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乌纹金豚嘿笑道，“可是
我有顾惜命做靠山，双拳难敌四手，你就乖乖受死吧！”
轰隆！
麒麟神通再次运转，一颗由至圣级粒子凝聚的黑色星辰重重砸向白骨妖君。
星辰瞬间破碎。
白骨巨兽的庞大身躯却依旧完好，只有背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真够硬的。”
“再来。”
乌纹金豚咬了咬牙，继续施展血脉神通。
与此同时，顾修云也开始观察白骨妖君的生命印记。
以他的实力，想要杀死白骨妖君并不难。
亿万年过去，顾修云早已不是当年，且不说众生心指就能将那头巨兽死死压制，他的杀戮剑气、古圣神通以及魔熊黑锤也不是吃素的。
杀戮剑气已经达到八十倍增幅。
再配合接近两百倍的真灵，以及命运跟杀戮融合之后的开天境巅峰法则，他的剑气威力足有十六万倍。
这还只是剑气本身。
实际上，顾修云这具身体最厉害的是魔熊黑锤。
只见硕大的锤子凌空落下，每一击都能让白骨妖君发出痛苦的嘶嚎，皮肉跟骨骼也不断崩裂，如果不是顾修云刻意留情，白骨巨兽已经被打的四分五裂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伪十四绝妖灵并不难，但想要推演出完整的真形，融合古圣神通，难度却极大。”
“在此之前，我已经有三次遇到跟白骨妖君相当的妖灵，没有一次成功。”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能再失败了。”
顾修云心中低语。
混源虚空周围的妖灵
很多，但达到伪十四绝的却非常少见，一是混源妖灵的缘故。
混源妖灵冲击无上境，先后吞噬了不知多少强大生命，即使漫长岁月过去，这片区域的妖灵依旧有些孱弱，别说真十四绝，连伪十四绝都很少见。
二是混暝跟秦道人，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无上境，期间肯定也斩杀了不少妖灵，所以顾修云拿着万界堪舆图找遍了混源虚空周围，也只看见三个能媲美白骨妖君的生命。
那三个都已经陨落，并且让顾修云损失了七百多倍的真灵。
如今只剩下一个白骨妖君。
“先前遇到那三个妖灵时，我的众生心指尚未成形，心神意志也不够强大，所以功败垂成。”
“但这次不同，众生心指已经小成，古圣神通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
“只要我足够小心，不让白骨妖君发现端倪，一定能将其炼化，融入古圣神通中。”
心念闪动间，顾修
云继续施展众生心指。
断河、乱象、浮萍形成一重重枷锁，将白骨妖君死死压制，魔熊黑锤也不断地挥落。
但这些攻击对眼前的巨兽影响并不大。
混沌妖灵肉身浩瀚，生命力磅礴，且是混沌级生命，皮开肉绽算得了什么？四分五裂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是伤及本质，都不会真正引起白骨妖君的暴怒。
说到底，双方的厮杀还停留在战斗层面，并没有到生死相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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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2章 气泡
混源虚空。
顾修云的另一具身体正在默默炼制灵材。
这些灵材有一大半都用来修复空域大阵，还有一小部分层次较高的灵材，则被顾修云当成了傀儡战阵的备选。
“十倍真灵状态……炼制这些灵材还真费力。”
“幸好我短时间内用不着出去厮杀，才能让另一具真身始终维持着一百九十倍的真灵战力。”
顾修云炼制许久，抬起头望了眼茫茫天空。
即使是至圣，也没办法打破真灵限制，他的两具身体加起来最多只能达到两百倍真灵战力，所以一具身体维持巅峰状态，另一具身体就要处于虚弱状态。
幸好，真灵的强弱并不影响道法规则的参悟。
“青衣师弟，速来圣殿。”一道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乾愚师兄？”
顾修云皱起眉头，沉吟稍许后明白过来，估计又要喊他参悟源劫空间了。
对于那座源自于至圣先辈的古老神器，顾修云颇为崇敬，但并没有把它当成多大的依仗。
现在的修行界可不是以前，面对的敌人也不是当初的源兽势力。
那是混暝圣祖啊！
在无上境面前，一座至圣级阵法能有多大作用，况且源劫空间也不是什么隐秘，漫长岁月以来，古祖、佛尊已经用它保住了数次性命，源兽至圣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算了，走一趟吧！”
顾修云挥起手掌，将炼制好的灵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宫殿，另一部分收入体内世界，然后
飞向青霄天域深处。
没多久。
他就出现在古老磅礴的神殿中央。
“青衣师弟，快点过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隐秘。”青祖连声呼喊。
“隐秘？”顾修云略显惊讶。
看来不是喊他参悟源劫空间，可又是什么秘密，能让至圣们这般激动？
顾修云踏步上前。
只见众位至圣站在巨大的光球周围，眼睛死死盯着源劫空间深处，那里空空荡荡，除了时不时出现的阵法纹络，并没有别的东西。
“青祖师兄，你说的隐秘在哪里？”顾修云有些好奇。
“再等等。”
青祖满脸兴奋，“这秘密还是乾愚师兄发现的，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们对付源兽势力又多了一份底牌。”
“哦？”
顾修云更好奇了。
源劫空间作为流传许久的宝物，早就被古祖、佛尊以及历代至圣研究的通透，怎么可能还有不曾被发现的秘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众位至圣紧紧注视着硕大的光球，直到数十日后，光球深处终于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气泡。
“就是现在。”
乾愚至圣猛地抬起手掌。
呼！
命运法则形成繁杂纹络，瞬间涌入光球深处，那枚气泡竟然被抽离了出来，并飘在乾愚至圣掌印，似虚似幻，且充斥着强大的威能。
“怎么可能？”
顾修云扬起眉头。
源劫空间出现气泡并不是什么怪事，亿万年来，他曾多次参悟光球中的至圣级阵法，也看到了一个个气泡的诞生，那
些气泡是尚未成型的乾坤界，依阵法而生，也随阵法而灭，永远无法脱离源劫空间。
但此刻，乾愚至圣竟然将气泡拿了出来？
“师弟，你不要小看这个气泡，”青祖兴奋道，“乾愚师兄先前已经尝试过了，这个气泡世界跟源劫空间互为一体，彼此同生共灭，所以只要我
们将气泡融入修行界的空域大阵，并作为核心阵眼，那么整个空域大阵的威力就会飙升一个层次。”
“哦？”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将气泡融入空域大阵，作为核心阵眼？这想法真是疯狂啊！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乾愚至圣是怎么把气泡取出来的，古祖、佛尊、羲皇、太一都仔细研究过这座阵法，如果能取出气泡世界，他们早就发现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乾愚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顾修云忍不住询问。
“哈哈，运气，纯属运气。”
乾愚至圣摆了摆手，“数年前，我对命运道有了些新的感悟，然后就想着将感悟融入源劫空间大阵，让咱们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不曾想，源劫空间内刚好出现了一个气泡，我误打误撞，就将那枚气泡取出来了。”
“这样啊……”
顾修云半信半疑。
听起来是有些巧合，但也能解释得通，作为混源虚空唯一一座至圣级阵法，其中确实有可能隐藏着没被人发现的奥秘，只是时间巧了点，秘密本身也巧了点。
修行界的空域大阵已经是岌岌
可危。
恰好此时，源劫空间发现了一种气泡，可以融入大阵深处，将阵法威力飙升一个层次，就像是瞌睡来了枕头，实在太凑巧了。
“诸位道友，你们怎么看？”顾修云望向众人。
“当然是抓紧时间布置核心阵眼。”
青祖激动道，“这可是至圣级阵法的分支，只要融入空域大阵，我们就能轻松抵挡源兽势力的攻击，那些神魔大军也休想再破开防线。”
“没错，源劫空间威能极大，即使是一个阵法分支，也比现在的空域大阵更稳固、更坚韧，”古祖沉声点头，“我们已经没时间犹豫了，源兽势力的袭击越来越频繁，神魔大军的实力也越发强横，再这样下去，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吧！”不死至圣也点头同意。
众人望向碧玉。
乾愚、古祖、不死至圣都赞同，就剩碧玉没有开口，只要她也赞同，事情就能定了。
碧玉沉默了片刻，说道：“本宫不懂阵法方面的布置，可既然诸位都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吧！此外，保险起见，我希望青衣道友能跟乾愚道友联手布置大阵，也免得日后有哪位道友出事，其他人没办法修复阵法。”
“碧玉师妹言之有理。”古祖点了点头。
“不错，两人联手，布置阵法也轻松些。”不死至圣跟着道。
“可惜太渊兄要镇守古界，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就有三位命运至圣联手布阵了
，空域大阵肯定会更加稳固。”青祖嘴里嘀咕。
顾修云望着众人，眉头微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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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4章 动手
混沌世界深处。
魔熊黑锤一次次地落在白骨妖君身上，将那头古老的妖灵巨兽砸的皮开肉绽。
不远处，乌纹金豚也在疯狂施展血脉神通，吸收白骨妖君体内的至圣级物质力量。
“两万八千年了。”
“伪十四绝妖灵的生命烙印真是繁杂，幸好我已经将众生心指小成，又有古圣神通跟魔熊黑锤配合，才能稳稳压制这头巨兽。”
顾修云望着前方的白骨妖君，脸上露出些许庆幸。
两万多年时间，他几乎没有停止过厮杀，消耗的神力、神魂、意志更是个天文数字。
幸好这里是混沌世界，有无穷无尽的混沌气流供他吸收，才能支撑长时间的消耗。
当然，这一切都是依靠古圣神通。
叠加了数以千计的妖灵真形之后，古圣神通已经达到开天境极致，单凭神通本身就有着万倍战力，同时，古圣神通也加快了炼化混沌气流的速度，即使没有至圣丹珠，顾修云依旧能维持神力消耗。
“两万多年时间，总算将白骨妖君的生命印记彻底演化成神通真形。”
“接下来就是凝聚真形。”
“白骨妖君，你我素无恩怨，但修行路一向是弱肉强食，你祸害了混源虚空无数年，也曾独霸一方，如今死在我手上，就当是因果循环吧！”
顾修云口中呢喃。
混源虚空周围的妖灵，没有一个不曾惹出滔天祸患。
特别是那些十三绝以上的强横妖灵，它们曾是混源虚空的霸主，连源兽势力都深受其害，更别说修行界了。
漫长岁月里，修行者、源兽都与混沌妖灵发生过惨烈的厮杀，甚至有许多无量至圣死在妖灵手中，所以直到今天，混源虚空的至圣数量也没超过百位。
这样一头凶兽，顾修云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乌金，后退。”
顾修云口中传音。
“要动手了吗？”
乌纹金豚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两万多年的厮杀，黑色小猪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至圣级物质力量，接下来，它只需要慢慢修炼，将这些年的积累彻底转化为自身力量，就能更上一层楼，成为真正的十三绝。
当然，到了这一步，乌纹金豚也已经达到极限。
世间的混沌妖灵大多停留在十三绝，踏入十四绝者少之又少，因为十三绝就是混沌妖灵的生命极限，想要打破这层壁垒，不仅要经历漫长岁月的磨砺，更要摆脱自身桎梏，道心、境界、意志、神通各方面都产生蜕变，才能达到白骨妖君的层次。
乌纹金豚跟混沌妖灵类似，自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十三绝就是它能达到的极致，后面即使吸收再多力量，也休想提升半分。
嗖！
仅仅小半息，乌纹金豚就退到了百万亿里外。
与此同时，顾修云手中出现一柄大锤，漆黑的锤面布满血色纹络，那是杀戮剑气融入魔熊黑锤的情形。
“白骨妖君，厮杀多年，也该让你见识一下贫道真正的手段了。”
“第一招，震山。”
呼！
魔熊黑锤凌空而起，硕大的锤面布满无数纹络，命运与杀戮法则完美交织。
这是顾修云的真正绝学。
也是他以魔熊黑锤为根基创出来的杀伐秘技。
“吼——”
白骨妖君望着那硕大的锤山，瞳孔急剧蜷缩。
两万多年的厮杀，这头古老的妖灵巨兽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死危机，仿佛迎面劈来的不是黑色锤山，而是要将它彻底吞灭的无底深渊。
轰隆！
霎时间，白骨妖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断河、乱象、浮萍死死地压制着这头古老巨兽，让它无法燃烧身躯，但它的力量依旧在极速增长，血脉神通也形成漫天幽芒，从鳞甲骨骼中涌了出来。
蓬！
魔熊黑锤与白骨巨兽相撞。
庞大巍峨的巨兽竟然被直接震飞出去，坚韧的身躯也出现了许多裂痕。
但相比身躯表面，体内筋骨的伤势更重。
只见一根根白骨被震成齑粉，命运与杀戮形成的血色波纹不断冲击每一寸骨骼，将那些粉末碾得更加破碎。
“好厉害。”
远处的乌纹金豚看到此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居然抗住了？”
顾修云却微微摇头，显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亿万年过去，他的杀戮剑气已经接近十六万倍真灵极限战力，配合魔熊黑锤，威力还能再翻一番。
这就是顶尖至圣灵宝的效果！
不，不对，魔熊黑锤已经超越顶尖至圣灵宝。
放眼整个混源虚空，也找不到比魔熊黑锤更强大的兵刃，至少在无量至圣层次，没有任何兵刃能胜过魔熊黑锤，因为它是顾修云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本命灵宝，也是现如今最强大的杀伐重器。
如此强大的兵刃，再配合杀戮剑气，居然没能将白骨妖君彻底碾碎，可见对方非同寻常。
“白骨妖君，再接我一招，裂海。”
轰隆！
魔熊黑锤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威能。
无穷神力涌入锤体深处，紫红色纹络布满整个锤山，每一道纹络都像是一柄锋利的神剑，看得人透骨心寒。
“昂——”
白骨妖君发出更疯狂的嘶吼。
剧烈的疼痛让这头古老巨兽心神意志极速攀升，竟然有隐隐打破众生心指的迹象。
“哼，给我待着。”
顾修云右手挥锤，左手抬起指尖，断河、乱象、浮萍三股力量再次涌出，硬生生锁死了白骨妖君的真灵。
与此同时，魔熊黑锤已经来到白骨巨兽的头顶。
蓬！
锤山落下。
巍峨磅礴的古老巨兽被瞬间撕裂，坚硬的头颅也被碾成碎末。
显然，这一招威力比震山更强，而且破坏力极度惊人。
“第三招，穿云。”
顾修云又一次挥起魔熊黑锤。
前方的白骨妖君却没有了先前的滔天气焰，仅仅两招，这头古老巨兽就已经被打的肉身崩溃，生命本源也支离破碎，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跟顾修云的差距！
特别是真灵被封锁的情况下。
无法燃烧身躯，白骨妖君最多只能爆发出十四万倍真灵极限战力，而顾修云的第二锤，已经达到了五十万倍真灵极限战力。
因为那一锤不只有杀戮剑气跟魔熊黑锤的威能，还有命运扭曲。
三种手段叠加，硬生生达到五十万倍威能。
“呜——”
白骨妖君难得的发出了求饶声，并朝着后方极速奔逃。
“想走？”
顾修云嘴角微翘，手中巨锤已经凌空劈出，速度快的近乎不可思议。
第2705章饶我一命
第三招穿云，威能已经达到六十万倍，也是顾修云不燃烧真灵的情况下可以达到的极限战力。
这是他行走混沌世界多年，与数以千计的妖灵厮杀后创出的最强一招。
嗤拉！
魔熊黑锤宛如流星，瞬间穿透了白骨妖君的身体。
那头古老的妖灵巨兽僵滞在原地，破烂的身躯千疮百孔，但依旧保持完整。
“又扛住了？”
乌纹金豚略显惊讶。
顾修云的黑色锤山有多厉害，它可是一清二楚。
那柄大锤很少现世，但只要出现，再厉害的妖灵也会被碾得粉碎，何况顾修云还施展了最厉害的三招秘技。
震山、裂海、穿云，一招强过一招，且彼此连贯，秘技之间蕴含命运扭曲、命运波纹、命运阴影等法则奥妙，白骨妖君纵然有滔天能耐，也不应该扛得住穿云的攻击。
就在这时。
白骨妖君体内传来嘎吱声。
噗！
一根巨大的肋骨崩裂开来，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仅仅数息，整个妖灵巨兽支离破碎，那些裂开的骨头也随着混沌气流化作漫天飞烟。
咕噜！
乌纹金豚喉咙微颤。
果然，白骨妖君还是没有撑过第三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身躯，已经被魔熊黑锤震成了齑粉。
“修行者至圣……放过我……”白骨妖君的肉身粉末中传出声音。
“原来你会修行界的语言。”
顾修云眯起眼睛。
两万多年厮杀，白骨妖君一句话都没说过，他还以为这头妖
灵巨兽不懂语言，现在看来，是对方没瞧得上自己。
也对，堂堂混沌妖灵，怎么会在乎混源虚空内的蝼蚁？
“阁下误会了。”
顾修云漠然道，“你可是伪十四绝妖灵，这片区域有数的顶尖存在，又有着浩瀚磅礴的身躯跟四千七百倍真灵，贫道哪能杀得了你，不过是想借你试试招罢了。”
话音落下。
顾修云又一次挥起魔熊黑锤。
轰隆！
黑色锤山再次砸向前方，震山秘技瞬间爆发，狂暴的威能笼罩茫茫虚空，将所有破碎的肉身粉末全部覆盖。
那些粉末是白骨妖君的身躯，也是它的真灵。
作为混沌级生命，混沌妖灵的肉身、神力、神魂、意志从诞生之初就已经跟真灵融合，不分彼此，所以想要斩杀对方，仅仅碾碎身躯根本没用，必须将肉身粉末中的生命本源全部湮灭。
这样一来，没有了神力支撑，真灵就是无源之水，会彻底溃散在混沌之中。
蓬！
魔熊黑锤卷动灭世之威，将白骨妖君的肉身齑粉碾得更加破碎。
特别是锤体深处的杀戮法则，每一丝力量都如同一把镰刀，狠狠刮碎白骨妖君的血肉粉末，湮灭它的本源。
这是命运法则永远无法达到的恐怖威力。
杀戮道，从杀伐中诞生，可谓是世间最恐怖的战斗法则，每一丝奥妙都蕴含着毁灭性的破坏力，所以顾修云才能如此轻松地碾碎白骨妖君的身躯。
“第二招，裂海。”
顾修云平
静的声音，让白骨妖君心胆俱寒。
“不对，你就是想杀我。”
“修行者至圣，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混源虚空了，也没有见过你，你我素无仇怨，为什么要杀我？”
白骨妖君竭力嘶吼，并疯狂地挣扎，想要破开断河、乱象、浮萍三股力量的封困，但这招已经被顾修云修
炼到小成境界，再配合强大的道心意志跟融合法则，连不死至圣都要花些力气，更别说尚未成圣的白骨妖君。
“阁下想要理由？”
顾修云笑了，“混沌妖灵肆虐修行界不知多少年，何时需要理由，你可以杀人，别人就不能杀你？”
轰隆！
魔熊黑锤又一次落下，裂海秘技形成一柄锋刃，劈开了漫天粉末，也湮灭了粉末深处的海量本源。
“昂……”
白骨妖君发出凄厉的嘶吼。
但顾修云并不准备放过对方，他此刻之所以牢牢占据上风，杀戮剑气跟魔熊黑锤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众生心指，断河、乱象、浮萍三股力量死死压制着白骨妖君的真灵，让此兽无法燃烧身躯。
可一旦放松戒备，对方就有可能挣脱束缚，燃烧身躯。
那时顾修云的麻烦就大了。
燃烧身躯的白骨妖君，实力可以达到百万倍真灵极限，别说震山、裂海、穿云，就算顾修云的至圣丹珠在此，也绝对不是白骨妖君的对手，除非他也一起燃烧真灵。
但要知道，白骨妖君的真灵层次达到了四千七百倍！
什么
概念？
正面消耗的话，顾修云起码得损失数百倍真灵，才有可能斩杀对方，而且那样一来，他之前的苦功就白费了，白骨妖君绝对不会给他凝聚神通真形的机会。
“死吧！”
顾修云神情淡漠，眼中弥漫着彻骨的冰寒。
“不……”
白骨妖君竭力嘶吼，“放过我，放过我，我修行了这么多年，已经摆脱血脉束缚，真正踏上那条天路，我不能死……”
顾修云懒得理会。
神力运转间，第三招穿云再次施展出来。
嗤拉！
魔熊黑锤又一次贯穿了白骨巨兽的肉身粉末，湮灭的生命本源难以估量。
他没办法直接摧毁对方的真灵，但只要毁掉肉身，湮灭本源，再多的真灵也要灰飞烟灭。
“白骨妖君，安心受死吧，就当是给死在你手上的无数混源虚空生灵赎罪。”
顾修云满脸冰冷，魔熊黑锤接连挥舞，不断湮灭对方的生命本源。
“不！”
白骨妖君终于绝望，“饶我一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是你们混源虚空所有至圣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秘密换我一条命，你绝对是赚的！”
“秘密？”
顾修云扬起眉头。
白骨妖君能有什么秘密，总不会是世间有无上境这种秘密吧？
“说说看，如果真的有用，贫道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顾修云悠然回应，手里的黑色锤山却没有停止挥舞。
“不行，你是杀戮体系，我没办法相信你，”白骨妖君连声道
，“你必须先解开我真灵的束缚，让本妖君可以燃烧身躯，我才能说出来。”
“哼，做梦。”
顾修云满脸嗤笑。
一旦让白骨妖君燃烧身躯，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轰隆！
魔熊黑锤再次挥落，且威力比之前更惊人。
什么破秘密，顾修云根本不稀罕，相比之下，还是伪十四绝妖灵的神通真形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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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8章 至圣三重境
混沌深处。
魔熊黑锤依旧在一次次的轰击。
“修行者至圣，你说话不算数！”白骨妖君竭力嘶吼，声音充斥着浓浓怨气。
“贫道只说过饶你一命，可没说过让你毫发无伤的离开，”顾修云漠然开口，“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想活命，就先给我凝聚出神通真形。”
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许久之后，白骨妖君终于虚弱到了极致。
“不要反抗，将你全部的心力融入真形之中。”顾修云沉声下令。
白骨妖君的躯体只剩下百里方圆，神力、神魂、意志还不如低阶古圣，本源也近乎枯竭，但真灵依旧强大，也就是说，这头妖灵最多只能再施展一次伪十四绝神通，就会耗尽全部的本源。
这种状态下，就算它想燃烧身躯，也有心无力了。
“修行者至圣，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白骨妖君强忍着怒火，配合顾修云演化神通真形。
“放心，只要你不暗中作祟，贫道饶你一命又有何妨。”顾修云淡声道。
呼！
一根根纹络出现在白骨妖君周围，纹络中弥漫着不可思议的气息，隐约间还能听到妖灵巨兽的厉声咆哮。
显然，白骨妖君很配合。
无数年的修行，它终于打破生命本源跟血脉神通的桎梏，拥有了伪十四绝战力，又怎么可能轻易赴死，只要能活着，残缺湖泊也好，神通真形也罢，都可以答应对方。
数月后。
白骨妖君周围的神通纹络彻底圆满，无数纹络凝聚成完整真形，并夹杂着浓浓地怨气。
对此，顾修云没有丝毫意外。
亿万年来，数以千计的妖灵死在他手中，哪个不是怨恨滔天，这些怨气或许会让别人头疼，却是他最好的修行资粮，特别是磨砺道心方面，怨气越深，效果越强。
“行了，你走吧！”顾修云微微摆手。
白骨妖君顿时激动起来，瘦小的身躯化作闪电，逃向黑暗深处。
嗖！
仅仅数息，这头妖灵就没了踪影。
顾修云抬起手掌，前方的神通真形缓缓融入体内，霎时间，一股恐怖煞气笼罩心头，白骨妖君的怨恨随着真形纹络融入心神深处，那股怨恨极其暴烈，宛如一座座大山，不断捶打着他的道心。
“不愧是伪十四绝妖灵，真形威力比十三绝强太多了。”
顾修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残缺湖泊是真是假不重要，就算是真的，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前往那处，何况决战在即，顾修云有没有命活着，也是个未知之数，但古圣神通是实实在在的力量。
有了白骨妖君的真形，他的古圣神通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时间缓缓流逝。
真形纹络中的怨气渐渐变弱，古圣神通却越发凝实，一条命运长河笼罩在顾修云周身，河流汹涌，每一滴河水都仿佛蕴藏了一座浩瀚世界。
“乌金，我们可以出发了。”顾修云传出声音。
“妖灵坟墓？”
乌纹金豚缩了缩脖子，问道。
“不，直接返程。”
顾修云微微摇头，“这次白骨山之行比我想象的顺利，古圣神通有了伪十四绝妖灵的真形，已经彻底蜕变，用不着去那座墓地冒险了。”
蜕变？
乌纹金豚愣了愣，随即兴奋地跳了起来。
“这么说，你的古圣神通已经迈入至圣三重境，你现在是无量境至圣？”
“算是吧，”顾修云说道，“单论修为，古圣神通确实已经迈入至圣三重境，可惜威力很弱，也就相当于一万三千倍的真灵极限战力。”
一万三千倍战力，相对于杀戮剑气、魔熊黑锤弱了很多，但这已经是顾修云目前能达到的极致。
古圣神通跟法则秘术不一样。
这是一条独立的至圣大道，跟生灵规则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只要心神足够强大，一个凡人都能借此成圣，也正因为如此，古圣神通的威力很难提升。
因为任何增幅类秘术都必须借助道法规则。
“相比命运跟杀戮两种大道，古圣道显然是一种比较弱的体系，这门大道无法借助法则威能，也没办法修炼增幅秘术，所以无法提升威能，修为有多高，实力就有多高。”
“不过它终究是一门至圣级大道。”
“如果道心方面的要求没那么高的话，修炼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顾修云喃喃自语。
至圣三重境的古圣神通，威力竟然只有一万三千倍，可想而知，这门体系有多孱弱。
没办法，古圣神通跟道法规则不兼容，也无法配合增幅秘术。
其威力自然极低。
好在顾修云并没有将它当成依仗，更多的是用来磨砺心神意志。
“走吧！”
顾修云挥起手掌，将乌纹金豚拉到身侧，随即飞向混源虚空。
……
与此同时。
混暝圣界深处。
血色虚影紧紧注视着前方，那里有一个庞大到近乎恐怖的生命。
呼！
吸！
庞大巍峨的生命发出轻轻的喘息，口鼻之间隐约有风云搅动，每一个呼吸，都仿佛要将周围空间强行吞灭。
“万角魔龙……吾最为自豪的杰作……终于要完成了。”
“秦道人、太一，还有那些愚蠢至圣，你们永远也想不到吾真正的底牌。”
“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它。”
“那一天，就是整个修行界以及所有修行者毁灭的日子。”
血色虚影难得的露出了真身，两对紫红色翅膀一张一合，将万角魔龙的气息完全锁死。
这头魔龙实在太强大了。
它除了没有踏入无上境，其生命层次已经超越世间所有至圣，甚至连真灵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三万倍。
三万倍真灵……什么概念……
羲皇、古祖、不死等顶尖至圣只有百倍真灵，太一仙帝虽然踏入了无量境，但真灵层次也不会超过三百倍。
万角魔龙却是三万倍。
它只需要轻轻晃动身躯，就能摧毁一座庞大的古界。
当然，前提是万角魔龙复活过来，此刻的它只是个行尸走肉，青江至圣跟魔狮至圣境界太低，能将其发挥出多少威力，还是个未知之数。
第2709章 见顾月
轮回圣界，一座悬在云空之上的山峰内。
顾修云正与大姐顾修淑静静地下着棋，两人各执黑白棋子，杀的难分难解，侧旁还站着顾心柠、顾修涵等人。
许久之后。
顾修淑满脸气愤地丢掉棋子，“不玩了，连续输三十把，你肯定是作弊了，说，是不是暗中施展了命运规则。”
“大姑姑，输就是输，耍赖可不行，”顾心柠笑嘻嘻地道，“姑姑之前连赢我十局，要我给你炼制十万年的凝神丹，现在你输给我爹三十局，该怎么算呢？”
“哼，大不了我也炼点丹赔给你们。”顾修淑满脸不甘。
“不用，”顾心柠满脸狡黠，“姑姑赢我十次，又输给我爹三十次，我大方点，就把之前输的抵掉吧！”
“那可不行。”
顾修云微微摇头，“我跟你姑姑的棋局是我们的事，你输她十局，就得免费给她炼制十万年的丹，少一天都不行。”
“啊……”
顾心柠脸色发苦，正准备求情——
一个声音忽然从山脚处传来，“清淑大人、涵灵大人，冰海天神主邀请你们前往琅嬛界域，共同商议北海阵界的事情。”
“知道了。”
顾修淑远远回应，随即望向顾修云，“三弟，我们得出去一趟，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去吧！”
顾修云淡笑着点头。
北海阵界是青霄殿在圣界内布置的一座超大型连环阵法，总共有十八重阵界，每一重阵界都蕴含着强大的威能，其中北海阵界只是一小部分，由诸天界域的修行者负责。
按理说，这种事情轮不到顾修淑跟顾修涵插手，她们毕竟是外人。
但八目神教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成了神魔，不再理会界内事务，顾修淑、顾修涵等人又闲得无聊，便接手了神教内的许多杂务，久而久之，就被各方强者当成了神教掌事人。
对此，青霄殿也懒得过问。
且不说顾修淑、顾修涵等人都只是演真至尊，实力不足以在如今的诸天界域惹出祸患，就算真惹出什么麻烦，也有顾修云背锅，用不着他们费力。
所以青霄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片刻后。
顾修淑、顾修涵带着几名弟子飞出云峰。
顾修云却依旧坐在棋桌前，眼中闪烁着幽光。
“爹，你在想什么？”顾心柠好奇询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顾修云叹了口气，“相比混源虚空，诸天界域确实要安静祥和的多，只是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近年来，源兽势力越发沉寂了。
那些源兽至圣几乎没有再出过手，偶尔现身，也只是跟修行者至圣远远对峙，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至于混暝世界的神魔帝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袭杀，但实力层次降低了很多，大多只有二绝、三绝战力，达到神皇层次的少之又少。
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顾修云心里越发不安。
“心柠，你怕死吗？”顾修云忽然问道。
“怕。”
顾心柠毫不犹豫点头，“但我更怕孤独的活着，这些年我一个人待在秘境山谷里面，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果有一天修行界真的会覆灭，我希望能跟爹、祖母、大姑姑、小姑姑一起死，对了，还有月师叔，自从离开山谷，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师叔了。”
顾月丫头……
顾修云瞳孔微缩。
是啊！
不只是顾心柠，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月了。
顾修云明白，对方是在刻意躲着他，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对方。
“心柠，帮我送一份书信给顾月丫头吧！”
顾修云沉默许久，指尖凝聚出了青色的玉符。
“不去。”
顾心柠却直接拒绝，“爹，你跟师叔的事情我可不敢参与，但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一见师叔，如果修行界真的会覆灭，你难道还想带着遗憾走吗？”
显然，顾心柠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
当年在无相天，顾月跟随在顾修云身边，与他一起征战诸天，帮他支撑神教运转，即使举世皆敌也不曾有丝毫退却，期间的种种，余夫人、顾修淑等人都是有目共睹，在她们眼里，顾月才是真正有资格陪伴的那个人。
但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又能说的了什么？
“是啊，我是应该去见一见顾月了。”
顾修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亿万年岁月里，他时常陪伴在顾心柠、余夫人身边，也经常指点蓝冲河、纪文杉等几个弟子。
言素诗掌管青衣殿，一切有条不紊。
朱喜、宁远、夜歆埋头修行。
顾修云不欠他们半分，唯独顾月，两人之间的纠葛太深，宛如一团乱麻，就算他已经成了至圣，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爹，假如明天源兽势力就会攻打过来，我希望今天你能跟师叔在一起，”顾心柠诚挚的说道，“娘亲已经不在了，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把握住未来，我会替你向娘亲烧柱香解释的。”
“你这丫头。”
顾修云摇头苦笑。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他跟顾月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算了，你在这里好好修行，实力强一分，日后保命的希望就大一分。”
顾修云叮嘱了几句，便飘身离去。
……
半日后。
秘境山谷内。
两道身影席地而坐，一起望着远方的天空，却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天边的云团散尽，夜色降下，顾修云才终于开口，“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然后呢？”顾月轻声回应。
“听说这些年，一直是你在照顾心柠，指点她参悟规则，”顾修云仿佛挤牙膏似的挤出了几句话，“她天赋不高，修行也不够认真，能让她踏入乾坤境，想必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顾月的声音格外平静。
“还有神教……听说你也暗中帮了几次忙，”顾修云沉默片刻，继而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行。”
“那就好。”
两人又是久久地沉默。
天边云霞起起伏伏，日夜更替不断，两人始终坐在山谷边缘，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2710章 对话
山谷凉亭内。
秦道人跟碧玉至圣远远地望着两人，脸上哭笑不得。
“想不到顾惜命还有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时候。”
“老爷，这小辈心性也算是坚韧，可惜都是在修行方面，换做我的话，管他一个两个，全都要了。”
“休得胡说，真要像你这样，顾月丫头也不可能瞧得上，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以这丫头的心性，只怕是不可能再跟顾惜命走到一起了。”
“那不是挺好，我一直觉得顾惜命配不上小姐。”
望着碧玉至圣开心的模样，白发青年叹了口气。
修行者不是凡人，不会轻易动情，可一旦动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特别是顾月这样的顶尖人物。
世间修行者大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者孑然一身，很少会出现四处留情之辈，除非那人修的是情欲道，又或是像红烛仙一样受本命神通影响，才有可能成为另类。
顾修云跟顾月显然不是这种人。
以顾月的傲气，她不可能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夫君，所以她宁可远远避开。
“算了，修行者寿命无限，那小辈跟顾月丫头都已经是至圣，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秦道人摇了摇头，问道，“碧玉，流烟那边准备的如何？”
“一切都已经就绪，”碧玉至圣说道，“只要源兽势力动手，流烟就会立即实施计划，有化圣之天的阻隔，混暝肯定察觉不出端倪，只是不知道地灵族背后的那个人会不会横插一手？”
“不会的。”
秦道人嗤声笑道，“现在我跟混暝都无法确定他的存在，所以才会斗的如此激烈，特别是混暝，这位源兽圣祖天赋绝高，又有混源虚空的传承，如果不是被那个人算计，早就是混沌世界唯一的主宰了。”
“它更恨那人，只要此人敢现出踪影，混暝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那倒也是。”
碧玉至圣应声点头。
现如今，秦道人跟混暝都无法确定地灵族背后的那位祭祖是否真实存在，对方也许曾经存在过，但现在已经死了，也可能早就离开了这片空间。
总之，不管是秦道人还是混暝，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所以源兽势力才会跟修行界斗的如此疯狂。
如果地灵族那位现身，混源虚空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相比混暝，我的运气稍微好了点，没有遭到那人的算计。”
“当然，他可能也没想到世间会出现第三个无上境。”
“从至圣到无上境，真的太难了。”
秦道人脸上露出感慨。
“老爷的才情哪是他们能理解，”碧玉至圣得意道，“混源、混暝都用了漫长的岁月，只有老爷，短短岁月就已经踏入无上境，且是最难的杀戮道。”
“你不懂。”
秦道人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混源、混暝的天资差吗？
地灵族背后那位祭祖的天资差吗？
不，他们都是绝世人物。
不仅是他们，世间的至圣个个都是绝世之资，还有混沌世界深处不计其数的妖灵，但这么多强者，又有几个踏入无上境，从至圣到无上境，只有真正迈过去的人才知道其艰险。
秦道人能在短时间内跨过去，他自身是一方面，得到的机缘也是一方面，有些机缘已经超出碧玉至圣的想象，也是世间仅有的机缘，如果没有那些机缘，踏入无上境的难度可能会千倍万倍的增加。
当然，即便有这些机缘，无上境依旧遥遥无期。
其中难度，足以让至圣们绝望。
“除了流烟，青霄殿那边也抓紧时间布置吧，”秦道人继续道，“混暝此人生性多疑，它连自己麾下的神魔帝君都不信任，甚至都不允许它们参悟生灵规则，对那些至圣更不会信任，它说的时间肯定是假的，依我看，混暝很快就会动手。”
“明白。”
碧玉至圣应声点头。
……
山谷边缘。
顾修云跟顾月依旧坐在那里，两人望着天边的彩霞。
“惜命大哥，我成圣了。”
许久之后，顾月再次出声。
“成圣？”
顾修云有些惊讶，他这才发现，顾月跟以往有些不同，气息略显虚幻，但又跟乾坤帝君极为相似，不仔细观察的话，真看不出顾月已经成为至圣。
“幻道至圣？”
顾修云眼睛微亮，随即露出惊叹神情，“这可是中乘道法，除了元空至圣，你是世间第二个以幻道成圣之人，看来我们修行界的中乘道法要兴起了。”
一个幻道至圣，可以演化出海量的幻道秘术，对整个修行界的意义可想而知。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月摇了摇头，“成圣之后，碧玉师姐就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我，你的劫难、言素情的悲剧全是因我而起，所以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欠你们的。”
“这样啊……”
顾修云笑道，“其实碧玉前辈也曾叮嘱过我，在你成圣之前，绝对不能泄露此事，免得影响你的道心，无法跨出最后一步，可在我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人生在世，谁没有劫难，谁没有困境。”
“我原先只是个小小的器灵，可能终此一生也就跟普通灵宝一样，依附命星盘而生，随同命星盘而灭，但如今，我却成了至圣，且拥有命运跟杀戮两种道法。”
“相比之下，那些劫难又算得了什么。”
顾修云脸上平静且悠然。
其实从见到天机祖师之后，这些事情他就已经看开了。
他是棋子没错，天机祖师也是棋子，还有八目真尊、白泽以及混源虚空的所有帝君跟至圣，谁不是棋子，谁的命运不被人操纵？
天灵族、地灵族那么强盛，照样被至圣雕像牢牢地掌控着。
修行界最本质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身为弱者，就该有被人操纵的觉悟，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也不可能平等。
蚂蚁跟凡人平等吗？凡人跟源兽平等吗？源兽跟混沌妖灵平等吗？
哪怕世上只有两个生命，也一定有强有弱，不会平等。
所以想起当年的劫难，顾修云反而感到庆幸，至少这场劫难给了他摆脱器灵身份的机会。
“丫头，你觉得那是我的劫难，但在我看来，那是我的机缘。”
“至于言素情，她的前身确实经历了很多苦难，但那些跟你无关，不是天地规则先选中她，而是她走到了那一步，才会被天地规则选中。”
“命运是不平等的，也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