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请两位才子先说
萧书墨倍觉脸上有光，得意笑道：“奖品由本公子提供，本公子再当评委，估计有人要说有内幕了。”
立刻就有人拍马屁道：“怎么会呢，萧公子一向大方公正，萧公子的为人，咱们文人谁人不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
萧书墨笑道：“虽这样说，本公子一人当评委，确实有失公允。掌柜的？”
掌柜的急忙过来。
萧书墨问道：“你们阁主呢？”
湘雨竹阁的阁主也是爱好文雅之人，所以才开了这个茶馆，掌柜笑道：“请各位稍等，小人这就去三楼请掌柜。”
有人提议：“刚刚右相大人也来了，不如一块儿请下来。右相可是咱圣帝王朝有名的大才子啊。”
掌柜答应着：“小人一块儿去请。”
掌柜先上了三楼，一名白瘦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出来，明明只有二十来岁，那脸色却是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但脸上却挂着一抹暖人的微笑。
看似病弱之体，这抹微笑反而让人倍觉安慰与辛酸。
掌柜又去了二楼请邢煜杰，邢煜杰刚才便已听到下面的议论，听到掌柜有请，便与惑雪、千幻一块下来。
因为阁主身体不好，行动上要慢一些，所以虽然晚叫的邢煜杰，他反而是早到。
两位评委先后下来，众书生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见过右相大人、清幽阁主。”
邢煜杰一向随和惯了，说道：“不必客套。”
众人的目光，自然落到邢煜杰身边的两人身上，打量一会儿，虽然两位长的确实俊美，但这些都是读书人，外表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副皮囊，不会舞文弄墨，只会更让他们瞧不起。眼神在两人身上傲然掠过，萧书墨说道：“在下不才，被他们举存为评委，与两位才子一块品评他们的诗作。”
两人深知他的性格，邢煜杰说道：“好说。”
清幽或许是因为病弱的原因，说话声音略低略慢：“开始吧。”
下人扶着清幽坐下来，邢煜杰和萧书墨也分别坐下。惑雪反而是坐得太无聊，想站会儿，就站在了邢煜杰身旁，千幻不知何原因，也未坐下，与惑雪并肩站在一起。
其余读书人围了一个大圈，好在参加的人虽多，但大家还懂得谦让。一个接一个作，每有一人摇头晃脑作完，人群都会爆发一阵喝彩：“好！”
邢煜杰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作诗的水平，还真是……平平常常，勉强叫诗。
也是，真正的才子，怎会天天在茶馆消磨时光，要么寒窗苦读，要么参加更为高雅的诗会，要么四处游历……
在茶馆的这些，也不过是些闲人，比打油诗作的略好些罢了。
看看清幽，那脸上的微笑已淡淡似无，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看不出神色，应该也不怎么喜。
只有萧书墨，兴高采烈的，等看到哪个喝彩声大些，便会说上一句：“嗯，这个还不错。”看看旁边两位评委，没给他反应，也不在意。
待一一作完，萧书墨说道：“为了避嫌，还请两位才子先说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太监作诗
邢煜杰自然知道他怎么想，也没有戳破，而是为难道：“这……还真不好选。”这些勉强称为诗的作品，如果传出去是他评选的，真丢人。
清幽也摇摇头，不清楚是表示不好选，还是没有好的诗作。
萧书墨应和道：“是啊，都作的这么精彩，要从这么多诗里挑选出一首夺魁，实在是难。可惜本公子就只有一幅唐儒大师的真迹。”
惑雪这不会作诗的，也听出那些人作的实在不怎么样，想到邢煜杰说那字画一万两银子起，心头一热，问道：“萧公子，那字画真的会奖给获胜者吗？”
萧书墨沉下脸，邢煜杰立刻说道：“自然，萧兄，我这位朋友来自外地，并不知道萧兄的大方为人，不知者不怪。”明明叮嘱过惑雪不要招惹他，一会儿就忘。
那萧书墨脸色才好看了些。
惑雪笑道：“萧公子一表人材，一身……正气，一看便是言出必行之人。我只是听到要拿唐儒大师的作品作为奖赏，感觉太过吃惊。毕竟是唐儒大师啊！”
这样一夸，萧书墨脸上有了得意之色：“其实本公子也很是喜欢，只是想到能让唐儒大师的作品被真正的才子收下，本公子也为唐大师高兴。”
惑雪笑道：“适才在下也作了一首诗，不知可否念出来，让大家品评？”
邢煜杰抬抬眼，一个太监作诗？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惑雪自己愿意，这太监古灵精怪，说不定又有什么妙句也说不定。
邢煜杰说道：“反正还没宣布获胜者，你作吧。”
惑雪一笑，自信作道：“一片两片三四片。”
众人哗然……
他们做的，起码比打油诗还高级一些，这小公子作的也叫诗？是数数吧？
一人嗤笑道：“这能叫诗吗？白话还差不多。不会作诗，请不要辱没了我们。”
邢煜杰也有丝错愕，他以为她又有什么妙句，才让她说的，谁知……
想到在楼上，他提及唐儒大师的作品价钱时、惑雪精亮的目光，她该不会是为了钱，来碰运气吧？
萧书墨阴沉着脸斥道：“看在你是邢大人朋友的面子上，本公子就不发作于你了，你这是取笑我们读书人不会作诗吗？退下吧。”
一名书生哈哈大笑：“她下一句不会是‘五片六片七八片’吧？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片。
孰料惑雪煞有介事地说：“对啊，你好聪明。就是‘五片六片七八片’。”
说话这人刚含了一口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还好他前面没人，喷到了地上，像喝呛了一样，剧烈咳嗽起来。
清幽阁主倒是没恼，淡淡说道：“这位小公子还是坐下喝杯茶，听其他公子作吧。”
惑雪不服气道：“阁主，我只是个子矮，一点都不小，我今天十八岁了。”
众人眼中闪过惊讶，以为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公子，没想到竟然十八了……
看这相貌确实是好相貌，就是这个头……
看看周围，没人再比她矮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别再作了
清幽也不恼，说道：“那请这位大公子坐下安心喝茶。”
邢煜杰也说道：“惑雪，坐在一旁，不要闹。”
惑雪执拗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还没做完，我要继续。”
“哈哈哈，笑死我了，她说她还要继续……继续干什么，丢人吗？”
“继续数她的雪花啊，刚才数到八了，下面就是‘九片十片十一片’了，哈哈哈……”
好多人笑的肚子疼，弯着腰用手捂住，可还是忍不住的笑。
有人斥道：“丢人可不只丢她自己的脸，是丢我们所有人的脸。一旦传出去，在我们的赛雪诗会上流出这样的诗，我们也跟着颜面无光啊。”
大家想想被人问询在不在场的情景，好像是很尴尬。
萧书墨更是沉下了脸：“好了，我们开始评吧。”
邢煜杰给惑雪一个眼神，让她安静一些。
惑雪却不肯住口，待大家声音稍稍低些时，说道：“千片万片无数片。”
这次总算没有爆笑之声了。
邢煜杰点点头：“这句尚可。”看来作诗也是逐渐进步的。这不，惑雪作的前两句如三岁孩童所作，这第三句明显好多了。
一个书生讥讽道：“数到无数片，可数完了，你猜她下句应该怎么数？”
另一人说道：“不好猜。还是赶紧评选吧。”
有人眨眨眼，促狭道：“我猜是‘白茫茫的一大-片’。”
哄笑之声再次起来，捂着肚子叫道：“可别再作了，肚皮疼的受不了了，可是又忍不住要笑。”
邢煜杰无耐的看惑雪一眼：“你安静些，别再做了。”
惑雪一摊手：“白茫茫那句不是我作的啊。”
不是你也差不了多少，刚想这样回复她的邢煜杰、就听惑雪说道：“飞入芦花都不见。”
清幽和邢煜杰刚张开的口猛得顿住，眼前一亮。
只有萧书墨顺嘴嚷道：“什么诗啊，不要丢人了，闭嘴，否则本公子可要把你给扔出去了。不要以为有丞相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骂完了，却没见有人应和他。
就看到大家脸上似乎有丝惊讶，掺杂着一丝惊喜。
而邢煜杰和萧书墨，则是眼睛精亮的看着惑雪……
邢煜杰赞道：“不错啊，一句一句的，没听出怎么出彩，但连起来，原来是如此令人惊艳，好诗。”
清幽似乎怕大家体会不到它的好处，将诗连起来、用他独有的、虚弱的、低缓的嗓音念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邢煜杰赞道：“前两句平平无奇，最妙的，就是这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点睛之笔，令整首诗都灵动起来。”
清幽点点头：“没想到，邢丞相这位朋友是位深藏不露之人啊。任别人肆意诋毁，不怒不恼，不争不辩，却是坚持吟完，肚量真大。”
听他夸惑雪，邢煜杰脸上很有面子。
千幻摸摸惑雪的小脑袋。
萧书墨转转眼珠子，顺着他们的话音说道：“刚才太吵，竟没听到公子最后这句。果然是好诗，好诗啊。那么，两位才子，我们此次赛诗会第一的人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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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在哪户人家做下人？
邢煜杰和清幽交换一个眼神，邢煜杰笑道：“自然是这位惑公子莫属。”
惑雪顿时喜笑颜开，兴奋的对千幻说道：“听到没有，我胜了。”
千幻看到她因激动而抓着他大手的小手，心中一动，大手立刻反握：“听到了，恭喜你。”
惑雪高兴够了，要转身说话时，才发现手还在千幻手里。冲他扮个鬼脸，缩了回来，看向萧书墨。
萧书墨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长长的红色锦盒，大方无比的递过去：“惑公子，恭喜你，诗作真好。”
惑雪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学着古人的样子说道：“谢谢萧公子的慷慨馈赠，惑某感激不尽。”
萧书墨看到那笑容，有一瞬间的晃神，说道：“大家都是文人，自然要相互重视、尊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
有人说道：“惑公子，我们没有文采拿下这墨宝，惑公子就打开让我们观上一观，也算全了我们的心意。”
“是啊，惑公子，唐儒大师的墨宝小生做梦都想观上一观，不敢奢望拥有。”
惑雪笑道：“好。”
打开锦盒，小心的将卷轴展开，这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打开后，只见卷轴上写有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狂草，惑雪傻眼了，认了半天，勉强认出一个天字……
就听有人念道：“天道酬勤。”
惑雪心道，原来是这四个字啊……好好的字不好好写，非写的像飞一样……
“果然是唐儒大师的真迹，看这力道、笔锋，独特的唐体。”
“对啊，可惜了，作诗稍逊一筹，失之交臂啊。”
“是啊，如果惑公子不参加，我们就有机会获胜了，到时天天挂在书房临摹、观看。”
惑雪怕有闪失，小气道：“好了，我收起来了，这么贵重的字，自然要收好。”
“是啊，唐儒大师的真迹世间少有，一定要好好保存。”
清幽阁主问道：“敢问惑公子是何方人士，现居京城吗？”
惑雪随口应付道：“我就是一个偏远山沟的人，今年刚来京城给人打工的。”
“打工？”
惑雪解释道：“就是给大户人家做下人。”
众人脸上颜色各异，清幽奇怪道：“惑雪公子是做下人的？这等文采岂不浪费？”
惑雪讪讪笑道：“只是侥幸，侥幸。我文采其实不怎么样，纯属侥幸。”
然而清幽却是不信，只认为她在谦虚：“惑公子真是太谦虚了，如果真是侥幸，咱们邢丞相怎会称一位下人为朋友。要知道，多少人赶着跟右相认识，都没机会啊。被右相称之为朋友的，京城也没有几个。”
惑雪戏谑看了邢煜杰一眼，笑道：“邢大人待下人很好的，我又投邢大人眼缘。”
其他读书人也就罢了，萧书墨打量着惑雪：“惑公子在哪户人家做下人？做下人竟然穿的这么好，头上这根玉钗不便宜，那也就罢了。腰间这玉佩，没有五千两银子拿不下来，可能还要贵。”
惑雪低头摸上那枚圆润的玉佩，是出宫时帝无垢让她佩在身上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果然是为了钱
怪不得帝无垢叮嘱她不准弄丢，原来这么值钱。
惑雪嘿嘿笑了两声：“我家主子叫我出来玩一天，放上这个显阔气的。”
众人脸上恍然大悟。
萧书墨质疑道：“他就不怕你携玉佩潜逃吗？而且你这气质也不对，一身富贵样子，皮肤也细白。你再看看我的下人。”
萧书墨示意自己的下人走到惑雪身边，一对比，高下立现。
不说皮肤差太多，就是这气质，那些下人，浑身充满了一种奴性，尽管自己表现的耀武扬威，使人看起来，也不过是狗仗人势。
反观惑雪，虽一脸的心虚和谦虚相，但那种顶天立地的人格与气质，是不容忽视的。
更多的人怀疑道：“你真是下人？”
“应该不是，惑公子应该是体验生活，逗我们吧。”
“惑公子，你在哪户人家做下人？真有这么好的人家，我们也去，穿这么好供着，还让出来游玩，跟丞相做朋友。”
惑雪尴尬道：“真是下人，在哪家主子不让说。”
竟然还这么保密，众人更好奇了。
清幽忽然说道：“在下惜才，愿意为惑公子赎身。请问是哪户人家，在下这就派人带钱过去。”
邢煜杰剧烈咳嗽起来，掌柜的连忙倒了杯茶递给他：“邢大人怎么了？喝茶压一压。”
惑雪心虚道：“多谢阁主好意，我签的是死契。”
清幽执意道：“相信你主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死契也没关系，只要有足够的钱，你们主子会放人的。”
惑雪急忙婉拒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们主子……他人特好，我自愿当下人，自愿的，当不够……”
世间还有人自愿当下人？
邢煜杰怕众人继续追问，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清幽立刻说道：“这湘语竹阁欢迎惑公子常来。”
惑雪笑道：“好，只要主子再放我出来，我会来的。”
清幽有些虚弱的点下头：“所有茶点半价。”
邢煜杰开玩笑道：“这可就不地道了，本相可是常客，你们都没让过一两。”
清幽脸上挂着那抹暖人的微笑解释道：“在下就是觉得，这位惑公子是个很有趣的人，一如她作的诗。”
邢煜杰保证道：“只要她出来，本相一定会让她来湘语竹阁的，就为了沾这半价的光。”
众人目送三人上了马车。
有人疑惑道：“你们说，这惑公子倒底在哪家做下人？”
“这你也信，看那皮肤，比寻常主子的都好。肯定是拿我们寻开心的富家小公子。”
“对啊，否则他为什么不说。”
“对对，甚至连为他赎身这么好的事都拒绝。”
“可邢右相走时，为什么说‘只要她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也可能是，这小公子家教严，是偷偷溜出来的。”
“有道理，有道理。”
马车上，邢煜杰说道：“惑雪，你可算出风头了。”
惑雪小脸微扬：“我可不爱出风头，要不是为这值钱的字画，我才不作呢。”
邢煜杰意料之中道：“你果然是为了钱。”
第二百四十六章 把这个当掉换钱
惑雪大方承认：“不为钱还能为什么，我才不想浪费那么多脑子。”浪费脑子是假，借用古人诗句心虚是真。
邢煜杰夸道：“不过，你今天这首诗作的真不错，最后一句被前面两句那么一衬，太妙了！”
惑雪一翻白眼：“那是。”也不看看她背的哪位古人的。
邢煜杰正色看向千幻：“时辰不早，冬天天黑的快，我们回去了。千幻兄，就此别过。”对方不主动提走，他只有开口赶人了……
千幻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天色，摸了摸惑雪的头，问道：“今天开心吗？”
惑雪看着手中的锦盒，咧嘴笑着点点头。
千幻碰碰她的短剑。
惑雪才明白过来，说道：“开心开心，有千幻这么英俊的人陪着，还有这么好的礼物，当然开心。”
千幻这才说道：“开心就好，再会。”
惑雪喊住他：“千幻，我不常出……来，偶尔出来也不可能那么巧，每次都能碰上你。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下次出来去找你啊。”
千幻掀车帘的手一顿，垂了眼帘说道：“我目前是住在客栈，等我安顿下来，买处宅院，再告诉你地址，地址我送到右相府好了。”
惑雪点头，笑道：“好！邢大人可要记得告诉我。”
邢煜杰寻思着有地址最好，万一他心怀不轨也能找到人，答应道：“好！”
千幻便下马车走了。
邢煜杰低声对驾车的护卫吩咐道：“去皇宫。”
惑雪叫住：“啊，等等，先去典当行。”
邢煜杰疑惑道：“你又要去典当行做什么？”
惑雪晃晃手中的锦盒：“把这个当掉换钱。”
邢煜杰只觉似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捂着胸口质问道：“这么珍贵的作品，你要换钱？你很缺钱？在皇宫能用到钱？”
惑雪解释道：“用不到啊，钱这东西，没有多。再说，我又不会欣赏，把大作卖给会欣赏的人，大家不是皆大欢喜吗？”
邢煜杰只觉得心里憋闷，他想要而不得，她却弃之如敝履，邢煜杰郁卒道：“不用去典当行，本相买了，还省得他们中间环节再赚上一笔差价。”
惑雪惊奇道：“你真要买？这么多银子就买四个字回去，太亏。”花一百两银子还可以，装饰一下家里也挺好看。想到这，她忽然想起，她的客厅也要装饰……
但她是绝对不会用这幅字画的，还是换钱实在。至于客厅的字画，惑雪心里坏笑，昨天太后生辰时，不还夸过帝陌凌的字极好吗？王爷人那么好，一定会答应给她写的。请王爷喝个茶就行了，不花钱，还能得到当朝王爷的亲笔字……
想到这里，惑雪已经要乐出声来。
就听邢煜杰斩钉截铁道：“当然是真买。你刚才这话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听到，不然会被打死的。还有，对本相来说，一万两换这幅字，是本相赚了。”
惑雪见他是认真的，大方说道：“好吧，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你给我八千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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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邢丞相第一次欺君……
邢煜杰沉下脸，郑重回绝：“不行，一万两，一两不能少！”
惑雪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有病吗？让你少花两千两银子还不同意？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是怎么坐上丞相位子的。”
邢煜杰严肃说道：“唐儒大师的作品，最便宜的也是一万两起，低于这个价格，是对他的污辱。再说，你这是交易，不是馈赠，更不能污辱唐儒大师。”
惑雪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惊了。这个邢大人，对出八百两给她买个玉钗肉疼的不行，一万两买四个字，还觉得自己赚了……
反正他愿意花，惑雪无所谓道：“好，反正我又不赔。”
两人回了相府，在书房交接好银票。惑雪拿出一千两递给他：“这个给你，算是还你出的那玉钗钱，万一皇上不给报销，我怕你赖上我。”
邢煜杰倒是痛快收下了：“好。”
惑雪小气道：“说好了，如果皇上给你报销，你把报的钱给我就行，差价我就不要了。”
邢煜杰骂了一句：“守财奴。”
惑雪不服气：“我一个太监，挣钱容易吗？进宫这么久，都没见过月钱。”
邢煜杰不屑道：“你又花不到钱。”
惑雪嘟哝道：“我得为老了时打算。这把剑我得藏好，进宫被皇上看到，肯定要没收。严重点，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邢煜杰看看那把剑，虽是短剑，但恐怕不好藏：“你放本相这里吧。”
惑雪回绝：“不，等我一下。”一个人去了邢煜杰书房的里间，看到没人，立刻放入空间，才慢悠悠出来。
邢煜杰打量她一下：“你放哪了？靴子里？”
惑雪神秘道：“秘密。”
邢煜杰鄙视她一眼，却还是好奇的偷偷打量：“你拿着剑可得小心些，一旦被宫里的人发现，你的小脑袋可就……”
惑雪啐道：“呸呸呸，我脑袋好好的。”
两人上了马车，邢煜杰将她送到乾坤宫-内，帝无垢正在后院正厅。
邢煜杰弯腰行过礼，说道：“皇上，臣把惑公公送回来了。”
帝无垢打量一下惑雪，问道：“买的什么？”
惑雪指指头顶，谄笑道：“这个束冠和玉钗。”
帝无垢根本没在意这两样，似不经意问道：“没其他东西？”
惑雪谄笑道：“没了。”给帝无垢省钱了。
却没想到，帝无垢沉下脸，有些不悦，但并未发作，然而惑雪和邢煜杰仍然感觉到了。
惑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觉得玉钗太贵重？
帝无垢冷淡问道：“多少银子，让王安带邢右相去拿。”
没等邢煜杰说话，惑雪抢答道：“皇上，五……百两。”
“五百两？”
帝无垢深深看了惑雪一眼，将目光看向邢煜杰。
邢煜杰不知道惑雪抽什么风，竟然说五百两，想到反正她给了一千两，五百两他又不吃亏：“回皇上，五百两。”心里打着鼓，这么久了，第一次欺君……如果下地狱，他一定会拉上惑雪。
帝无垢一摆手，邢煜杰跟着王安下去。
帝无垢的不悦比刚才明显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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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下奇谈
惑雪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她明明少说了银子，怎么皇上还是不悦呢？难道皇上的意思是，她花的钱太多了？
帝无垢盯着她看了会儿，问道：“这玉钗五百两？”
惑雪艰难地点下头：“皇上，是奴才太贪心，不该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钱可以从奴才的月钱里慢慢扣。”反正她连月钱的影子都没看到。
帝无垢神色不明：“这根玉钗，五百两，你们赚了。”
惑雪目光闪了闪，心虚道：“可能是店家看奴才很可爱，让了钱吧。”
这理由……帝无垢再次问道：“就只买了玉钗？”
惑雪摸摸头顶上的束冠，补充道：“这束冠是店家赠的，没花钱。”
可帝无垢似乎更不悦了几分，怎么不花钱，他还不高兴呢？皇上的心思果然难以揣测。
帝无垢就那么目光刺辣地盯着她，似在质疑，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惑雪实在顶不住了，委屈道：“皇上，奴才以后出宫再也不买东西了。”她怎么能忘了帝无垢是史上第一小气皇上，连茶杯都不多给她一个……
帝无垢终于冰冷开口道：“上次，你给朕带了一串风铃……”
这是什么意思……
惑雪的大脑飞速旋转着，猛然间灵光一闪……不会吧……
帝无垢是怪她没给他带礼物？
皇宫里什么没有……
不管是不是，先找东西应付一下，看看皇上的意思。
惑雪的意识沉入空间，搜索着能拿的东西。
然而，她也没买什么东西，看到邢煜杰第一次送她的盒子还在，打开，看到那只精致的草编蚂蚱……送皇上这种东西，似乎有点违和……
不管了，也没有其它东西可送，空间都是现代物品。
惑雪一脸自责道：“皇上，都怪奴才，买了这么贵重的玉钗，一高兴给忘了，奴才给皇上买了礼物。”
王安正好进来，一脸鄙夷，上次给皇上贝壳风铃，这次又是什么？小惑子这种赤果果的拍马屁之人也是少见。
惑雪的话音刚落，就直接感受到帝无垢的不悦瞬间消失……
果真是礼物的原因……以后再出宫，真要给皇帝挑礼物了……
惑雪此时倒是犹豫了，这草编蚂蚱作礼物是不是太磕碜了点……
帝无垢见她的手放在左手袖袋里，却迟迟不拿出，脸色又阴沉下来，威严道：“嗯？”
惑雪一咬牙，不管了，死就死吧，惑雪揪出那只绿色的草编蚂蚱，谄笑道：“皇上，奴才逛街看着这个很精致，想着在皇宫里也没见过，就买下了。”
王安差点喷出来，见过送金送银的，竟然还有送皇上蚂蚱的，可真是……天下奇谈啊。
帝无垢接过，翻看一下：“做工很精致，栩栩如生。”
惑雪立刻马屁拍上去：“皇上，您认识蚂蚱啊？”
帝无垢扫她一眼：“朕岂会连三岁孩童识得之物都不认识！”
惑雪谄笑道：“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觉得，皇上天天在宫里，宫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蚂蚱是庄稼地里才有，所以感到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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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皇上擅长什么？
帝无垢抬抬眼皮，淡淡说道：“王安，退下。”
王安从震惊中回过神，小惑子送皇上这么俗气的东西，皇上竟然没生气？王安一招手，一行下人跟着下去，王安跟了皇上两年多，又会揣摩心思，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所有人退下。
惑雪急了，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把大家都遣下去做什么，因为她送了蚂蚱，皇上要惩罚她？
帝无垢忽然低声开口道：“朕以前并未生活在宫里。”
惑雪奇怪地看向他，皇子未成年之前，不都是生活在宫里吗？难道这个时代是生活在宫外？
帝无垢目光有些深远：“朕六岁时母妃过世，被父皇送往遥远的深山内跟高人学艺，直到十八岁才回宫。在山上，我们自食其力，这蚂蚱之类，自然认识。”
惑雪没想到，原来帝无垢并不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长大的皇子……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帝无垢似乎有了些兴致，说道：“朕的师父有四个徒弟。”
惑雪想起前几天那个仙一般的俊美男子，赞道：“皇上的师兄很俊美。”
帝无垢突然便不悦了：“比朕如何？”
惑雪脑瓜一转，立刻拍马屁谄笑道：“不过，他怎么能跟皇上比呢，皇上这样的天颜，非凡间的凡夫俗子所能比拟。奴才那意思是，他在人间的凡夫中算极为俊美的。”
帝无垢这才神色平和些，说道：“朕还有一个师弟，一个师妹。”
惑雪不知帝无垢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不过，他是皇上，他说，她就只能听。看帝无垢兴致好，惑雪搭言：“皇上师兄的医术极高，想必皇上的师弟师妹也是出色之人。”
帝无垢略颔首，缓缓说道：“一别三年未见。师父的四个徒弟，彼此擅长的本领皆不相同。师兄是解毒之术，师弟正好相反，是毒术，师妹则是轻功。”
惑雪好奇道：“那皇上是为政之术吗？”
帝无垢摇头：“师父并未传授处理政事之术。”
惑雪晶亮着眼睛，大胆问道：“皇上擅长什么？”
帝无垢却卖起关子：“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惑雪心中吐槽，他不说，她还不爱听呢，嘴上却说道：“奴才愚笨。”
帝无垢淡淡说道：“你去梳洗换衣服，准备用晚膳。”
惑雪应道：“是。”总算用一个蚂蚱给皇上顺了毛，还顺带让皇上忆了会儿往事。
惑雪垂眸的瞬间，看到自己腰间还系着的玉佩，伸手拿下，呈起来：“皇上，这玉佩奴才未曾弄丢，归还皇上。”
帝无垢好转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朕的赏赐，你不要？”
惑雪急忙陪笑道：“皇上，这玉佩如此贵重，奴才以为皇上是借给奴才装……借给奴才装饰的。”差点说成装13……“奴才谢皇上赏赐！”这么贵重的玉佩，能当至少五千两银子，她能傻的不要？
帝无垢的脸色总算又恢复了，惑雪在心中长嘘口气，退了出去。
跟在皇上身边，真是压力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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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太监做药童
等惑雪洗刷完换好衣服出来，已经半个时辰之后了。
跟帝无垢来到偏厅用完晚膳，外面冷，两人没有出去，在廊下站了会儿，王安捧着银盘过来。
帝无垢挥挥手，让他退下。
惑雪感到挺惊奇，这从第一场雪开始，帝无垢标准的每天宠幸一位妃子，战斗力简直令她刮目相看，今天竟然不去了……
嗯，也对，确实是该休息一下了，天天这样白天忙朝政，晚上忙宠幸，身体应该吃不消吧……她不是男人，对男人不是太了解。嗯，感觉应该是这样。
帝无垢遣了王安回去，沐浴过后，并未直接入睡，而是在寝室与惑雪下了会儿五子棋，一直下到惑雪怀疑自己穿越时把脑子给撞坏了，不然怎么输的越来越快了……
下了几盘，惑雪快崩溃时，帝无垢说道：“安寝。”
惑雪这才解脱似的替帝无垢盖好锦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虽一天不在，但这铜炉一直有人负责，房内暖烘烘的，又添了几块新炭，盖好，惑雪躺在床上细数今天的“生日礼物。”
帝无垢送的玉佩、千幻送的宝剑，这两样最值钱，再就是邢煜杰送的玉钗……不，应该也算帝无垢送的，毕竟钱最终是他付的……
咦，还有萧书墨送的大师的墨宝，呸呸呸，他送的她才不要，她是自己亲手挣来的。
惑雪心中极为满足。
虽然来到这里无依无靠，但昨天还以为会孤单而过，连份礼物都没有。
没想到……
这收获还颇丰。
惑雪闭上眼睛，甜甜的睡了。
次日，帝无垢同她一块儿用过早膳，便去了御书房。
惑雪一人无聊，坐在一个蒲团上倚着门框晒太阳。
拿出帝无垢给的玉佩摩挲着，对着阳光眯眼看了一会儿，果然是块好玉，晶莹通透，温润至极。
正无聊的把玩着，就听到前院有个年轻的陌生声音传来：“你们谁是惑公公？”
有太监回道：“惑公公在后院。”
这人便闯了过来。
惑雪看过去，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子，当然，比她要高大多了……
这个男子卧蚕眉、单眼皮、厚嘴唇，正挂着一副极为单纯的笑容向后院望过来，露出因皮肤微黑而衬得更为洁白的牙齿。一袭宝蓝色直裰，腰间垂着一个香囊和一块玉佩。
男子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惑雪，眼睛一亮：“你是小惑子。”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惑雪打量他一眼，穿成这样，又出现在皇宫，肯定是位主子，站起身问道：“请问你是谁，找奴才做什么？”
男子得到她的肯定，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爽快说道：“本公子叫夏梓尘。”
“夏梓尘？没听说过，不认识。”
夏梓尘开心笑着：“我知道你不认识。”
惑雪看向笑得单纯的像个孩子似的夏梓尘，心里翻个白眼，哪来的傻子，跑宫里来了，“你找奴才做什么？”
夏梓尘笑着对她说道：“找你做我的药童。”
药童，太监做药童？“你是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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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跟我走吧
夏梓尘立刻摇头：“不是啊，我怎会做那种救死扶伤的事，不是我的风格。”
惑雪反问道：“那什么是你的风格？”
夏梓尘说道：“我是专门下毒害人的。”脸上仍是一派单纯的笑，似是一个孩子在说一件有趣的事。
惑雪狐疑的看看他，更觉得这青年只怕病的不轻，低头继续把-玩手中的玉佩。
夏梓尘见她忽然不理他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手上的玉佩，惊奇道：“咦，这块玉佩是我二师兄的，怎么在你手里？”
“你二师兄？”这明明是帝无垢的……惑雪猛得想起，帝无垢说他有个师弟，擅长下毒……难道……
惑雪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二师兄是谁？”
夏梓尘一拍脑袋，自责道：“忘了介绍我的身份了，我是皇上的师弟夏梓尘。”
惑雪重新打量起这个一般大的青年，这么单纯的人，研究毒术？而且看起来脑子也不太灵光，确定不会把自己毒死？
夏梓尘说道：“这块玉佩是以前二师兄在山上时，常年贴身佩戴之物，三年前他要走，师妹想要留做纪念，他还不给。怎么在你手里？”
未等惑雪张开的小口发出字音，夏梓尘便坏笑着挤眼：“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偷的？太调皮了。”
惑雪大眼一瞪，喊冤道：“奴才怎敢偷皇上的东西，小命不要了？”帝无垢这师弟的脑子八成有病，可能长期跟毒药打交道，被毒傻了吧……
夏梓尘一副他都知道的表情，说道：“不用解释。我大师兄说了，你这个小太监什么都不怕，胆子大着呢，连太后都敢顶撞，还怕偷东西？”
他大师兄？尹皓……
想起竟然给那位俊美如仙的男子留了这么差劲儿的形象，惑雪内流满面：“这玉佩真是皇上赏给奴才的。”
夏梓尘看她那小可怜相，顿时更乐了：“你给我做药童吧，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就要来拉惑雪，惑雪急忙缩回手：“奴才不能跟你走，被皇上知道，腿就不用要了，脑袋保不保得住还得两说。”
夏梓尘笑道：“果然像大师兄说的一样，你这个太监说话真有趣。做毒药的过程太复杂，太无聊，有个有趣的人陪我说话，才更有意思。
皇上那里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去过御书房了，我说要找个太监做我的药童，他很不耐烦，头都没从折子中抬起来，让我自己来后宫挑拣。我一早就想好你了，直奔乾坤宫，跟我走吧。”
惑雪怀疑的打量他两眼，跟他走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能离开皇宫，可是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不会被他不小心给毒死吧……
夏梓尘看她没说话，以为舍不得皇宫，劝道：“这皇宫有什么好，看着像荣华富贵的样子，但整天被关在这里，哪比得上到处游山玩水痛快。还不用担心有坏人，因为我就是最坏的，哈哈。看谁不顺眼，给他下点毒药。做我的药童一点都不累，只要帮我递个药草，说话逗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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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惑雪有没有跟他走~~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惑公公留步
惑雪听上去感觉不错，做了决定：“好。等我去换下这身太监服，跟你走。”
夏梓尘开心道：“好，我在这等你。”
惑雪回到南厢房，换了身蓝色锦衣，将头发束好，插上买的玉钗，长呼一口气，可要离开这沉闷的皇宫了，哈哈，江湖，她来了！临走检查一下房间，发现帐顶那串玉石风铃，这么值钱的东西，必须带走。
惑雪出来，夏梓尘看她双手空空，问道：“你没有行李吗？”
惑雪鄙视他一眼：“我只是个太监，哪有什么行李？”
夏梓尘说道：“那好，我们走。”
两人并肩而行，往宫门行去。
迈出最后一道宫门，惑雪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摆脱这个压力山大的皇宫了。只是不能看到帝无垢那俊美无俦的绝世美颜，有些遗憾。
惑雪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想到要去江湖闯荡，就好期待。不过走之前，应该跟帝陌凌去道个别吧，他对她那么照顾，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太没礼貌了。
刚要对夏梓尘说去贤王府，就听身后有人大喊道：“惑公公留步！”
惑雪回过头去，见是太监小春子，笑道：“小春子，你还要送我一程吗？不用送了，心意我领了。”
说着就转过身去要继续走。
小春子要急哭了：“惑公公，皇上……皇上……”小春子跑得太急，呼呼大口喘着气。
惑雪奇怪道：“皇上怎么了？”
小春子弯着腰摆了两下手，舒缓了几秒，才说道：“皇上让两位回去。”
夏梓尘奇怪道：“回去做什么？刚才我去御书房，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我才不回去。”
小春子急道：“皇上说了，您回不回去没关系，惑公公必须回去。”
惑雪更疑惑了：“为什么？”
小春子说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皇上回到乾坤宫，知道这位夏公子带走你之后，很生气，正在发火呢，一乾坤宫的人都等着惑公公解救。”
惑雪看向夏梓尘，心漏跳一拍：“该不会是你假传圣旨，皇上根本没同意你带我走吧？”
夏梓尘叫道：“怎么可能？我可不敢惹二师兄。走，回去，说不定是皇上觉得相交一场，要在你临走前，送你点纪念礼物呢？”
帝无垢会这么大方？惑雪狐疑地跟着两人又返回乾坤宫。
果然，一进院子，就感觉黑压压的阴云笼罩，一群奴才战战兢兢，连王安都被赶到院子里罚跪……
惑雪的小心脏开始胆颤，离夏梓尘近一些，汲取一点勇气。
夏梓尘努力做出大无畏的样子，进了后院正厅，使声调放轻松：“皇上，师弟我已经走远了，怎么又被叫回来？是不是舍不得师弟我啊？”
帝无垢的目光却未看他，而是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惑雪。
惑雪明明没做亏心事，却被帝无垢那冷冽的目光看得心虚，脚步轻轻挪了几下，到夏梓尘正后方，让他这高个子隔绝那迫人的视线。
帝无垢皱眉道：“过来！”
夏梓尘……
第二百五十三章 看不上就滚
夏梓尘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怯意：“皇上，我过来了。”往前走了两步。
帝无垢目光冷射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夏梓尘委屈道：“一会儿让人过来，一会儿让人滚，师兄你当皇帝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帝无垢周身开始散发寒气，夏梓尘慌忙退开几步。
帝无垢再次冰冷喝道：“过来，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夏梓尘正犹豫着倒底要听他哪句才对，惑雪已经像兔子一般，迅速跑到了帝无垢身侧……
帝无垢这才收敛了寒气，怒斥夏梓尘：“三师弟胆敢拐走朕的太监。”
惑雪恍然大悟，为了避免被波及，急忙洗白道：“皇上，是您师弟说，您允许他带走奴才的，所以奴才才大着胆子跟他走。他是您的师弟，他的话，奴才不能不听，奴才是无辜的。”
夏梓尘万分鄙视地看她一眼：“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皇上，明明是刚才在御书房，我说要个太监当药童，是您亲口答应，让我自己挑。皇上您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有趣的小人儿，长得还这么可爱、招人喜欢。
帝无垢冷冷说道：“朕让你在后宫挑，没让你挑她。”
夏梓尘不服气：“皇上，她不是太监吗，不是都称她惑公公吗？”
惑雪急忙心虚道：“奴才当然是太监。”
帝无垢瞅她一眼，冰冷道：“她是朕的贴身太监，你要挑，去挑其他的。”
夏梓尘委屈道：“皇上，皇宫这么多太监，你不差这一个。师弟好不容易才相中了她，别的都看不上眼。”
帝无垢寒气四溢，沉着脸喝道：“看不上就滚！”
夏梓尘委屈道：“皇上，你不能这样。你都习惯独来独往，要什么贴身太监啊。三年没见，你不能这么小气的对待师弟，不就是个太监吗？”
帝无垢不耐烦道：“不滚？”眼神凌厉起来，似分分钟就能杀过去。
夏梓尘立刻蔫了：“我滚，我滚。皇上，哪天你烦了小惑子，千万不要杀她，一定要交给师弟啊。”
帝无垢的眼刀射过来，夏梓尘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他，飞速跑了。
帝无垢冷眼看向惑雪，惑雪立刻表白道：“皇上，奴才不知情，奴才以为是皇上同意的。否则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跟他出宫啊。”这心情，真是酸爽，刚刚还以为能海阔天空，结果刚飞到笼子的边，就被抓回来了……
帝无垢仔细审视着惑雪的眼睛，过了会儿，才问道：“他怎么会挑上你？还非你不可？”一副有私情的样子。
惑雪哪知道那个中二病青年抽哪门子风，委屈道：“皇上，奴才不知道啊。是他自己说，他的大师兄说奴才胆子大，他就非要奴才做他的药童。”
帝无垢低吟道：“尹皓……”然后抬眼盯着惑雪：“你怕朕？”
惑雪谄媚道：“怕，皇上是天子，最是威严，世间谁人不怕！”
说完，就感帝无垢的周身又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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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秘男子
惑雪急忙改口道：“虽然世人怕，但奴才不怕，奴才……胆子大，不怕，不怕。”不怕怎么还腿软呢……
帝无垢的寒气略收敛了些，说道：“去把衣服换回来。”
“是。”惑雪压着想逃跑的步伐，慢慢退到门外，才长舒了口气，又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总这样，早晚要得心脏病，英年早逝。
又一场大雪过后，腊月二十五日到了，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
这是惑雪将要在古代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很是期待。
听说今天，那个叫帝无言的睿王出现在了朝堂。
只是一直是王安服侍帝无垢上朝，所以惑雪一直未见。
倒是中午用过午膳后，太后亲自过来。
目光从惑雪脸上扫过，对帝无垢说道：“皇上，这马上就要新年，按照惯例，这后宫要进行一定的封赏。冷宫的司马才人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应该放出来。”
帝无垢沉思一会儿，说道：“封赏封号就不必了，朕赏赐些布匹首饰。王安。”
王安急忙听令。
帝无垢淡淡说道：“赏赐贵妃品阶四套首饰，四件玉器摆饰，四匹云锦、八件玉如意、四罐贡茶，白银两千两。妃减半，嫔再减半。司马茹暂居礼贤宫，仍为才人封号。丽贵妃孕育子嗣有功，额外赏长命锁、翠玉娃娃一对。”
“是。”
王安下去。
帝无垢既然已经吩咐，太后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又说道：“皇上，哀家打算接瑛瑛来宫里过年，跟皇上说一声。”
帝无垢眼皮未抬，淡淡说道：“母后决定便好。”
太后满意的起身离去，本来就是提醒封赏是假，将瑛瑛接来是真。
王安去将赏赐分完后，才将司马茹从冷宫接到礼贤宫。只是这才人位份低，下人自然就分的少。王安将分出去的下人，拨回两个丫鬟和一个太监过来。
司马茹看到原本热闹的诺大礼贤宫，如果只是冷冷清清，剩下了他们主仆四人……
看看这两个宫女和太监，也并不是她的贴身宫女，这王安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刚从冷宫出来，她只想好好沐浴梳洗一下，再在舒软的床上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去思索接下来的做法。
御书房里，只有帝无垢，一名黑衣人从御书房里间一个隐藏的秘道内出现：“皇上。”
帝无垢冷冽的目光看过来。
黑衣人肃然回禀：“苏嫔那里一切照旧，那人只有深夜无人之时，才扮做太监进入宝良宫，天不亮就走。属下按皇上吩咐，刻意让他进来的顺利了些。”
帝无垢的眼中一片冰冷：“嗯，这么久，应该有成果了。”
黑衣人退下，御书房一切如常，只在帝无垢一人。
年关，自然宫内宫外都忙忙碌碌，然而这忙碌之余，却有个无所事事的大闲人。
惑雪看着下人们又是贴窗花、又是挂新宫灯，感觉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除夕晚宴，竟不是在乾坤宫用，而是跟随帝无垢去了离乾坤宫不远的长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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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睿王驾到！
这里惑雪还是第一次来，只见殿内恢宏大气，就是用来举办歌舞宴会的。
厅内有一座宽阔的石板桥，虽是桥，但桥顶却修建的四四方方，又可以充当舞台。
桥下有刚没膝的东西方向的清澈活水，水里有金鱼游来游去。
河的南北摆放着精美的双人矮几，下设厚软的蒲团。
帝无垢来时，众人纷纷站起行礼。
等帝无垢落座后，惑雪看向一旁的帝陌凌。好久未见，帝陌凌脸上仍旧挂着温润的微笑。
再往下是帝无尘、帝无忧、帝无心，还有一众妃嫔和墨瑛瑛。
太后不在，说都是年轻人，她年纪大了，要早早休息。
惑雪很高兴，见帝无垢正侧向一旁与帝无尘说话，没有注意她，便将身子往帝陌凌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王爷，事情办完了吗？”生怕帝陌凌不明白，右手画了一个正方形。
帝陌凌笑着，也压低声音说道：“办完了，本王办事，你放心。”
惑雪开心的露出无声笑容，跟帝无尘说话的帝无垢忽然冷冷问道：“小惑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惑雪急忙挪到帝无垢身后，他身后一定有眼，才跟王爷说了一句话，就被看到。
惑雪眼珠一转，说道：“回皇上，奴才在问收养的那只猫咪。”
她是说过有只猫养在贤王府，帝无垢淡淡说道：“皇叔，下次进宫，你把猫抱来，省得她总惦记。”
帝陌凌似有些为难：“皇上，她的猫，不让任何人抱，臣要是强制放口袋里装来，只怕小惑子会咬本王吧。”
惑雪配合道：“对啊，皇上，奴才的奥利奥可忠心了，除了奴才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碰一下的。王爷，奥利奥想奴才没？”
帝陌凌温暖笑道：“应该是想，天天去你住过的房间。”
帝无垢心里有些不舒服，说道：“过了年，小惑子你去贤王府抱来。”
惑雪是为了用猫咪这个理由出宫，怎肯抱来，说道：“皇上，奴才的猫可不乖，到处乱跑，奴才怕在皇宫打扰皇上和娘娘们。万一冲撞了，奴才可不舍得丢弃奥利奥。”
帝无垢不悦道：“先抱进宫，不行再思它法。”
惑雪垂头丧气应道：“哦。”她得想办法让未曾谋面的猫咪调皮一些，让帝无垢讨厌，然后再送还给王爷，这样就能出宫了。
帝无垢问道：“怎么你要见到猫了，好像不高兴？”
惑雪急忙谄笑道：“皇上，奴才高兴，高兴……奴才是怕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奴才不但保不住它，连自己也赔进去。”
帝无垢撇她一眼：“你不连累猫就不错了。”
惑雪瞪大眼睛，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比猫还能闯祸？诬蔑，纯粹诬蔑。要不是说话的是皇上，她非上去跟他对撕不可！
然而，对方是帝无垢，她也只能乖乖听着……
看到惑雪吃瘪的小模样，帝无垢心中莫名柔软成一片。
再看向帝陌凌，正温润又有丝宠溺的看着惑雪，令他心中很不爽。
“睿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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