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她说她好像杀了人
“也许你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失去了所有的反应,甚至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当岁寒和我母亲来到现场后,岁寒的第一反应是报警,可是我的母亲非但不允许我这样做,还逼迫我这件事不能对外声张,因为这样会有损我的名誉,一旦报警,她给我打造的豪门梦境就彻底破灭了。
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难熬这半年,是岁寒陪在我身边……我母亲偏激的做法让我绝望,我的心理一次次出现严重问题,而我母亲则丝毫不以为意,她骂我不争气,说我矫情,我都无力反驳,最后我想到了死,也正是我有了这样的念头,才导致岁寒和可凡姐陷入到了你母亲的那场事件里……”
姜薏的眸子里闪着光,无力又可怜的看着她。
霍曼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后,开始正视姜薏的眼睛,说:“我选择轻生的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雾,我留下遗书后,去了我爸所在大学的教师宿舍楼顶,我自私的认为,或许我在这里结束生命才是对我父母最大的讽刺……可惜,我没能如愿。
我妹妹提前发现了我的遗书,她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岁寒。岁寒当时正在送可凡姐回家的路上,那阵子可凡姐病情反复。在得知我出事的那一刻,岁寒选择了去找我,而将情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可凡姐丢在半路上……岁寒嘱咐了她,让她先一个人回家。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可凡姐竟然会跑到了高架桥上去……”
霍曼的语速快了些:“当时没人顾得上可凡姐,更没人知道可凡姐为什么在回家的路上,中途改去了三环桥,事后就连她自己也说明白……”
姜薏在抖,那天晚上的情景就好像惊悚电影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哪怕她根本就不在现场……
霍曼继续说着:“岁寒将我从教师楼的楼顶上劝下来,母亲也第一次意识到了我心理问题的严重性,她拽着岁寒在现场嚎哭,吵闹的坏境里,岁寒到底是错过了可凡姐打来的求助电话。”
说打这里,霍曼停顿了一下。
她轻咬嘴唇,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去。
“岁寒安抚好了我和我母亲的情绪后,已经接近凌晨,我母亲因为伤心过度在现场晕厥了过去,被送医后,这才醒转过来。岁寒全程陪同在侧,直到我母亲的状态稍微稳定后,岁寒才又一次接到了可凡姐打来的电话。
可凡姐在电话里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她的思绪混乱语无伦次,但却一直重复着一个重点,她说她好像杀人了。”
姜薏紧张的深怕会漏听任何一个字,死死的盯着霍曼。
霍曼也因为情绪激动,面色微微涨红。
她继续说道:“当时我和岁寒都懵了,第一反应是可凡姐又犯病了。岁寒问她人在哪里,她只说在一个桥上,那里很黑,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去那里的……我和岁寒找遍了所有的高架桥,最后才得知只有三环高架还在建,估摸着也就是那里了……”
第617章 :别怕,我来替她
“路上,我的手机一直保持着跟可凡通话的状态,她说她很害怕,她一会儿说有人从桥上掉下去了,被江水冲走了,一会儿又说,岁寒的姐夫出轨了,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我只能尽量的陪她说话,直到可凡姐的手机没电……半路上,我冷静了很多,我突然问了岁寒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姜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霍曼看着姜薏的眼睛:“我问他,如果你姐姐真的杀了人,会犯法吗?”
姜薏错愕的盯着她。
霍曼笑了:“岁寒说也许不会受到刑罚,但如果他姐姐真的杀了人,那会比她自己去死更痛苦,她的心里根本承受不来的,哪怕是在她发病的时候,她不是有意的……”
说到这里,霍曼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来。
她说:“我当时出奇的冷静,我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岁寒保护了我这么多次,为什么我就不能保护他,或者保护他的家人一次呢?”
姜薏的眼睛红了,手臂抖的已然不听使唤。
“于是我便问岁寒,今天你姐姐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岁寒没明白我的意思,却也说出了可凡姐当天的穿戴,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让岁寒在半路停了车。我用最快的时间回家里换了衣服,等再次回到岁寒的车上时,他好像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你想替温可凡?”姜薏忍不住激动的问。
霍曼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定:“没错,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可凡姐真的杀了人,那么我跟着她穿上同样色系的衣服,加之那天有大雾,事后由我担下来,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岁寒不同意我的做法,可是当时时间紧急,他也只能开车往三环桥上疾驰而去。”
“然后呢?”姜薏的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然后……”霍曼长叹了口气,说:“然后我们在桥上找到了可凡姐……她当时正发着病,蹲在一堆建筑材料后哭的认不清人。我们赶到的时候,周围除了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还是在大桥上发现了一辆车。”
“那车空着,对吗?”姜薏说道。
霍曼点头:“没错,是空的。因为我们不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可凡姐口中说有人掉下江水这件事到底发没发生过,毕竟她出现幻觉的可能性极大,我们又问不出什么来。之后,我们便在桥上等了等,那辆空车的主人一直未归。
我们不死心,又在大桥上分头找了找,可惜,依旧没见那人身影……”
姜薏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岁寒为了安抚可凡姐,一直告诉她说,她没有杀人,那些不过都是幻觉而已,这才稍稍的稳住了可凡姐的情绪。而后,岁寒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报了警。”
霍曼说到这里,回过头朝着温岁寒看了一眼。
本想对着他笑一笑的,可奈何她努力过了,却根本笑不出来。
……
第618章 :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温岁寒黯然的站在一旁。
他活了快30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力过。
霍曼继续说道:“在警察赶来的途中,我突然想到了个帮可凡姐脱离嫌疑的法子。我对岁寒说,如果真的有人掉下江了,我有办法让可凡姐有不在场的证明。”
“什么法子?”姜薏问。
“我之前说了,那天大雾,路上我又换上了跟可凡姐同色系的衣服,即便是沿街都有监控设备,可那么低的能见度,也不一定能看出岁寒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所以你就替温可凡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是吗?”姜薏愤愤的问。
“没错,我和岁寒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就算真的有人死了,事后一定会有尸检的程序,那么我身穿和可凡姐同色的衣服,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可凡姐’和岁寒是凌晨以后才上的大桥呢?这样可凡姐不就没有作案时间了吗?”
姜薏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霍曼只当没看见一般,咬着牙说:“我为我能想出可凡姐这么好的不在场证明而感到庆幸,可惜,岁寒并不同意我这样做……”
“可你还是做了,不是吗?”姜薏说道。
霍曼挽起嘴角,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而且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
“你……”
姜薏情绪的激动的险些冲上去,掐她的脖子。
可霍曼却说:“姜薏,你听我说完,等我说完这件事的全部,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绝不反抗。”
姜薏颤抖着瞪向她。
霍曼继续说道:“当时,岁寒是不同意我这么做的。可我执意如此,我太想报答他一次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站在桥边,用死来威胁让他向我妥协,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从那里跳下去……最后,他不得已,只能答应。”
霍曼脸上有了一抹胜利的微笑,而温岁寒却根本抬不起头来。
“等警察到来的时候,我已经躲去了岁寒车的后备箱里。之后的事,想必你也已经从警方的口中得知了。”
姜薏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打在霍曼的脸上。
霍曼被打的侧过头去,嘴角处一阵腥甜。
可她没躲,生生的受了姜薏这一巴掌。
别说是一巴掌了,就是姜薏当下想要她的命,她都绝不吝啬的交给她。
姜薏哭着说:“就算是温可凡将我妈推下了桥,以她当时发疯的状态,她也可以完全免于刑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霍曼依旧笑着:“我想让可凡姐这一辈子都能活的心安理得,午夜梦回不会被噩梦纠缠,只有让她自己认为自己不是凶手,她才能快乐地活下去。如果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
“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姜薏哭的撕心裂肺,温岁寒冲上来抱住了她。
姜薏挣扎着,哭闹着,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温岁寒,你放开她!”
老首长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震怒道。
第619章 :放心,我都陪着你
Y市,机场。
候机大厅里,往来的人不多。
不间断的起飞播报提示响起,旅客们会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去对应的登机口自动形成一排,等待依次登机。
温可凡一个人坐在等候区里,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ipad,里面的美容博主,正在分享自己的护肤心得。
谢云渡从不远处回来,手里提着两杯饮品。
来到温可凡面前,将手里的那杯热可可递上前去,说:“你睡眠不好,咖啡还是要少喝。”
闻声,温可凡抬起头来,接过他手里的热可可,竟然不自觉的对着他笑了起来。
在谢云渡的面前,温可凡永远都像个初恋时的少女。
她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他,哪怕他已经人到中年,隽秀的脸庞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可在温可凡的眼里,依旧赏心悦目。
温可凡将热可可放在手心里,单手拉着谢云渡坐在自己的身边。
待谢云渡坐好后,她便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上。
他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对谢云渡说:“云渡,我们要去多久?”
谢云渡低着头将手里的咖啡顶盖打开来,说道:“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们可以一辈子都不回来。”
温可凡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谢云渡脸上多少有些遗憾,可他还是弯起唇角,转过头面向她:“到时候我就在那边开一个私人医院,不是也很好吗?”
跟谢云渡结婚这20年来,温可凡第一次觉得,自己付出的感情似乎得到了回应。
她定定的注视着这个让她从未停下脚步追逐的男人,她仿佛有了种缥缈的错觉。
她甚至不敢轻易的眨一下眼睛,深怕这是个梦,闭上眼再睁开时,就醒了。
谢云渡温柔的伸出手来,将她脸颊上一根自由脱落的睫毛捏了下去。
他笑的温柔又儒雅,说:“当然,如果你想要回来,我也陪着你……”
温可凡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她的眸子晦暗了这么多年,在这一刻竟仿佛又有了光。
身前有一对白人情侣正提着行李箱从她眼前走过。
女人似乎因为什么发了很大火,高大魁梧的白人男人也满嘴飚着脏话,毫无顾忌地挥舞的手臂来发泄对女人的不满。
眼看着他乱飞的拳头即将扫到温可凡的脸。
谢云渡单手将温可凡拉进怀里,护住了她的头。
温可凡跌进他的胸膛,入鼻的是他身上好闻又熟悉的味道。
直到那个白人男子已经走过去很远,谢云渡这才松开了她,说道:“没有碰到你吧?”
温可凡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没有。”
与此同时,候机大厅里响起飞机即将起飞的播报信息。
中文播报过后,英语播报再一次响起。
谢云渡站起身来,对温可凡道:“可凡,我们该登机了。”
温可凡端着自己的热可可,起身随着谢云渡朝着不远处的登机入口看去。
很快,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请问,您是温可凡温女士吗?”
温可凡随着声音转过头来。
当发现喊住自己的人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时,她的表情终于变了。
第620章 :真遗憾,我不能陪你去德国了
温可凡站在了原地,面向警察。
就连她身后的谢云渡也停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温可凡与警察对视两秒后,竟低头笑了。
虽然是笑着的,脸上却全都是释然。
警察说道:“麻烦您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十年前姜矜女士落水溺毙的案子如今有了新的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你。所以,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温可凡十分的安静,反倒是谢云渡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快一步走到温可凡面前来,将她护在身后,问道:“什么新证据,之前你们不是已经给案子下了结论,说姜矜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吗?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谢云渡带着满脸的质疑,问向警察。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妨碍公务。”警察提醒道。
还不等谢云渡再开口,温可凡的手已经搭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温可凡温柔地对他说:“云渡,真遗憾,看来……我不能跟你去德国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却谁都没有再说话。
警察也没急着催促,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温可凡的脸色已由红转白,就连嘴唇都跟着灰了。
两个人要说的话太多了,可凝结在了一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可凡先挪开了视线,转身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可以再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吗?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跟你们走。”
“可以。”警察答道。
温可凡想伸手再摸摸谢云渡的脸。
可惜,她抬起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她仔细想想后,又收了回来。
谢云渡眸子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水面,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温可凡说:“云渡,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我是不是又有了错觉,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很好,觉得你除了在照顾我的情绪外,是真的想好好的跟我走下去。我甚至还恍惚的觉得,或许我的婚姻有救了……”
谢云渡的确是这样的想的,可他还没来得及从嘴里说出来。
温可凡温柔的看着他:“我知道警察找上门来,意味着什么,或许姜矜的死是真的和我有关了。既然是这样结果,我也清楚,我这唯一的一点奢望也该幻灭了。”
“可凡……”
温可凡伸出手捂住了谢云渡的嘴,她打断了谢云渡,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温可凡的眸光闪动,说:“如果姜矜真的是我害死的,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谢云渡没有说话,他的眼圈却红了。
他真的回答不上来。
他和温可凡之间的过往,他已经不愿再想。
姜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姜薏说:“你总是不珍惜你眼前的人,用可笑的自尊,伤害着曾经爱过你的这两个人女人,一个是我母亲姜矜,一个是温可凡。”
直到那一刻,谢云渡才如梦初醒。
他爱过姜矜,爱的卑微。
可温可凡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吗?
她放下了自尊,自己无论怎样对待她,她都不曾有一刻想过离开。
回想自己那些年揪着与姜矜的过往,一次次伤害温可凡的种种,谢云渡悔不当初。
第621章 :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讨厌我了
温可凡做错了什么?
她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
横在她与自己之间的,不就是姜矜的死吗?
谢云渡一次次的说服自己,温可凡虽一身大小姐的毛病,可她不坏。
她从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又怎么会好生生的推一个人下水呢?
哪怕这些年,他与温可凡感情不合,可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直到这一刻。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
姜矜年轻的脸似乎已经模糊在他的记忆里了。
她想用力的回想起她来,以此来增加对温可凡的厌恶和仇恨。
可是他越努力,姜矜的脸仿佛越模糊,变着法子的不让他看清楚。
难道……他真的忘了姜矜,而爱上温可凡了吗?
如果不是,那这一刻,他为什么又如此的矛盾,如此的难过?
温可凡低头自嘲的笑着。
她说:“云渡,一直以来我什么都不怕,不怕你突然有一天说要离开我,也不怕你会提出离婚与我对簿公堂,我真正怕的是你会讨厌我。我简直不敢想……”
说着,她终于勇敢的抬起头,对着谢云渡自信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
谢云渡木然的盯着她伸过来的手,竟鬼使神差的与她轻轻地握了握。
而后,温可凡掷地有声的说道:“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讨厌我了,是我害死了姜矜。”
“姜矜”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她虽然在笑,眼泪却已经滑过脸颊落在他的手背上,有点烫……
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可温可凡还是说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即便是我亲手害死了姜矜,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她抽出了手来,快速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一脸轻松的对着警察说:“警察同志,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从谢云渡的掌心抽出手后,温可凡便再也没有回头。
她半分犹豫都没有,警察在她的手腕上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谢云渡的手还顿在半空,心里瞬间就空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温可凡坚定决绝的背影。
温可凡不肯再回头,是因为没颜面再站在他的面前。
谢云渡突然缓过神来,追了几步上去。
可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温可凡和警察越走越远的背影,谢云渡突然一失他往日里的儒雅,歇斯底里站在候机大厅里喊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信你。”
闻言,温可凡的脚步顿住。
但她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泣不成声。
几秒钟后,她重新抬起脚步,大步的往前走去。
贺氏的股票,在经历过低谷后,竟开始触底反弹。
沉寂了这许多天,终于有了平稳的迹象。
原因其实很简单,温岁寒派去了HR的几位高管,常驻贺氏。
这个决定,在股东大会通过的很顺利。
原因无它,绝大多数的股东们更相信温岁寒的能力。
股东们只为赚钱,至于贺氏最后到底姓温还是姓贺,他们反倒不那么关心。
当然也有人反对。
就比如股东级元老贺长江和新上任的经理祝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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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温岁寒的功劳
可惜的是,贺长江虽然是元老,可惜手里的股份有限。
而祝霜华就算之前有决策权,可在贺长江被爆出病危后,她的决策权就已经被众人所质疑了。
所以每次例会上公然与贺长江、祝霜华唱反调的傅士仁,这回就更趾高气扬了。
不用想,他也是站在温岁寒这一方的。
他不念旧情,只跟口袋里的钞票有感情。
当然,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看贺长江不顺眼,如今有了能打压贺老的机会,巴不得呢。
所以,傅士仁跟温岁寒派过去的人反倒走的更亲近。
康连作为贺仲廉的前助理,如今只服务于温岁寒派过来的代表。
外面的股民在得知HR入驻贺氏以后,也都如同吃下了定心丸。
原本急于出手股票的那些人,也按捺住了想法,持起了观望态度。
温岁寒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出现在贺氏了。
说明贺氏已经开始渐渐步入正轨,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会为了贺氏这么一点股份,把精力全都放在这边。
今天的员工食堂,康连如同往常一般,一个人打了餐,坐去角落了吃饭了。
康连之前的风光早已不在。
自打他背叛了贺仲廉的那一刻起,就被贺氏集团的员工鄙视了个彻底。
康连以往威风八面,公司的领导层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康哥。
而如今,大家都巴不得别沾他的边。
不过,今天倒有些例外,行政部的陈副经理端着餐盘望了望几乎满座的食堂,最终来到了康连的面前。
康连正低头将一根鱼刺从嘴里拿出来,就看到眼前一个金属的餐盘放在了桌面上。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毕竟大家宁可拼桌挤坐在一起,也没人愿意和康连坐一块。
康连的餐桌前,总是空空荡荡。
陈副总将餐盘放下,问都没问就坐了下来。
康连抬起头,和陈副总对视一眼。
本以为陈副总不会与他说话,却不想她竟然开口了。
陈副总一脸嫌弃的看着餐盘里的香辣鱼块,抱怨道:“也不知道厨房的采购是不是更年期,最近采购的鱼品质真差,肉又柴刺又多……”
康连小声地应和了一声:“嗯。”
紧接着,陈副总将餐盘里的鱼肉自作主张的夹给了康连:“算了,还是给你吃吧。”
陈副总之前与康连有过几分交集,倒也没多熟。
但有一次,康连和陈副总坐在一桌吃饭,康连随口提了一句:“我小时候在湖边长大,吃惯了河鱼,两天不吃鱼就好像少点什么,尤其香辣鱼块是我的最爱……”
看着陈副总将自己的鱼肉给他,康连也不好再往回夹,只能闷声说道:“谢谢。”
陈副总看了他一眼,说道:“康助理,别人都说你背叛了贺总,投身到了温岁寒的门下,我是不信的。”
康连抬起头看向她。
陈副总假装没有注意到康连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我们公司之所以能置死地于后生,这里多多少少是有温岁寒的功劳的。”
第623章 :她早就被架空了
“你……这样想?”康连没忍住问道。
陈副总清高的笑了一下,眼皮都没掀起来,说:“我也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康连吃不下了,只呆呆的望着餐盘里的那块鱼。
陈副总一边挑拣着自己餐盘里的青菜往嘴里塞,一边说道:“现在的局面不是很明朗吗?祝霜华作为姜薏放的代表入驻贺氏,这无可厚非,毕竟姜小姐年龄太小,根本没法担起一个公司的未来。可祝霜华能力再强,没有得力的心腹为她做事,也注定是孤掌难鸣。而温岁寒就不同了,他带着七拼八凑来的股份,转身一变成了公司的大股东,大权在握不说,从HR又派来了自己的团队,这很显然是在告诉所有人,贺氏他势在必得……”
说着,她又看了康连一眼:“所以,你选择温岁寒也没什么错,换我我也会这么选。”
康连的脸色有些红润,他似乎想解释。
可纠结了片刻,放弃了。
陈副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着说:“你别紧张啊,我没挖苦你,我就事论事而已。忠诚若能当饱饭吃的,那些有能力的人岂不是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还要能力干嘛,都靠溜须拍马,公司岂不早就完蛋啦?”
久不开口的康连,终于张嘴了。
他说:“谢谢陈副总理解。”
陈副总马上说道:“你别……我不是理解你,我是觉得现在公司已经进入了祝霜华和温岁寒两方分庭抗衡的阶段,大家都在选择性的站位。所以,我更欣赏你当初的果断。”
康连涨红的脸色终于正常了几分。
他低头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我从未背叛过贺总,我也无所谓别人怎么说。”
他几口将陈副总给他的鱼吃光,站起身来端起餐盘,对陈副总说道:“还是要谢谢你给的鱼,陈副总。”
说完,他起身就离开了餐桌,头都没回地走了。
看着康连的背影,陈副总忍不住笑了。
她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贺总当初选你做了助理,我看啊,这人都快活成老狐狸精了。”
姜薏从医院回来,再没哭过。
她像是在一夜间就长大了,过去的单纯清澈,在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了。
祝霜华在电话里跟她汇报着公司的近况。
祝霜华语调很慢,姜薏也不急着催促。
若放在半月前,姜薏还会刨根问底的问问题,而如今她反倒什么都不想了解了。
并非是她不关注公司的动态,而是有了HR的代表常驻,她没了实权,已经彻底被架空了。
所以,她的建议不过是纸上谈兵,递上去也在董事会里无法通过。
既然这样,她何必再多操心呢,有温岁寒一人就够了。
这几天她哪都没去,一直在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外公起初有两天因为休息不好,而头晕的厉害。
好在姜薏时刻陪伴在身边,老人家多少也算是有了一点点慰藉,这两天明显的也能吃得下饭了。
温岁寒期间来过两次。
姜老并没有阻止她见温岁寒,而这一次,是姜薏自己选择不见。
第624章 :是不是警方那边有了进展
温岁寒每次到来,什么话也不说,站在门口被崔姨拒绝后,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绝不纠缠。
崔姨自从知道了温岁寒在姜矜去世的真相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没了之前的好脸色。
态度冷冰冰的留下一句:“小薏说她不想见你。”
随后便转头,多一眼都不待见。
今天的温岁寒一身深色西装,站在姜家的大门前,让崔姨帮忙带句话给姜薏。
崔姨本不打算帮忙传话,可是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撇过头去,也不看温岁寒,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转达给小薏就是了,至于她想不想见你,我一个保姆决定不了什么的。”
“嗯,不需要她勉强,我只想让她保重身体,按时吃饭加衣就好。”
闻言,崔姨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告诉她。”
“有劳。”
说完,温岁寒转身就往自己的车前走去。
而就在他拉开车门的同时,一辆深蓝色的捷豹正缓缓的进入视线,停在了姜家的门口。
温岁寒开车门的手势顿住。
顾西辞从捷豹里下来,并关上了身后的车门。
两个人许久不见,四目相对,温岁寒的表情有些漠然。
而顾西辞却笑着抬起手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嗨,岁寒。”
温岁寒看着他,没做任何回应。
而后,顾西辞则转身走向姜家门口。
还没离开的崔姨一眼就看到了顾西辞,赶忙热情招呼道:“顾先生,您来啦?”
顾西辞点头一笑:“姜薏这几天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面对顾西辞的关心,崔姨止不住点头:“嗐,幸好有您在,这两天她的情绪好多了,今早上还陪老首长下棋呢,早饭也吃了不少,还有您上次带来的蟹粉酥,她说好吃……唉?您别站在门口啊,快进来。”
“好。”
顾西辞应了崔姨一声,又转身朝着还站在车前的温岁寒看过去。
他对温岁寒笑了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后便迈开长腿,大步的走入姜家。
看着顾西辞和有说有笑的崔姨渐渐消失的背影,温岁寒也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鞋尖,不仅自嘲,眸子里掩饰不住的落寞。
片刻后,他再次拉开车门,上了车。
顾西辞的到来,对于老首长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他老人家从沙发里起身,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口迎接。
这段日子,顾西辞来的还是十分勤快的。
一方面,他关心姜薏的心理和身体状况;另一方面,他毕竟全程参与了东大女学生死亡案件,而这件案子又牵连出10年前姜薏母亲的死亡真相。
所以,他多多少少会从警方那里获得一些信息。
这也正是老首长盼着他来的主要原因。
还没等顾西辞换完拖鞋,老首长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西辞,警方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老首长的话音未落,姜薏正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
第625章 :一条吸引她注意的新闻
姜薏这些天几乎都没有出过门,因为精神状况不好,一直都是恹恹的。
见顾西辞来了,她这才从楼梯上走下,跟顾西辞打来声招呼:“西辞哥,你来啦?”
顾西辞笑着对姜薏一点头,这才对老首长说道:“姜爷爷,您别急。警方那边一旦有什么进展,我是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老首长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太着急了,故而点点头:“不急,不急,你能警察来就好,多陪陪小薏,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聊,多帮我开导开导她。”
“这是自然的,您放心好了。”
在姜家吃完了午饭,姜薏帮崔姨将洗好的床单拿去院子里面晾晒。
顾西辞今天没什么事做,便留下来陪老首长下了一会儿棋。
老首长心思本也不在下棋上,即便是顾西辞让着他的情况下,他还是连输了三盘。
顾西辞一边笑着整理棋盘,一边接过姜薏递过来的咖啡。
顾西辞的目光从姜薏身上收回,问道:“姜薏,你最近是休息不好吗?怎么觉得你有些浮肿?”
姜薏很明显的慌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有,也可能是我吃的有点多了。”
的确,姜薏最近的胃口很好,每餐的饭量也开始明显增大。
而老首长和崔姨也没多怀疑,因为姜薏打小就是这样,一遇到难过的事,她反倒吃的更多。
这仿佛是她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见姜薏没事,顾西辞这才放下心来。
收拾好了棋子,顾西辞低头喝了口咖啡。
姜薏则坐去离他不远处的藤椅里,看向窗外。
崔姨走过来,盯着老首长吃完了药,也难得的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午间新闻里的主持人语速清晰平稳的讲着Y市今年的GDP数据值。
平时这个时间,是崔姨追电视剧的时间。
崔姨见时间到了,赶忙起身去摸遥控器。
随着崔姨频繁换台的同时,地方台的一条新闻吸引了姜薏的注意。
“等一下,崔姨。”
崔姨见状,手里还拿着遥控器,转头向姜薏望去。
姜薏从藤椅里起来,来到电视前。
刚巧,电视里的画面上出现的是个熟悉的面孔。
新闻里说,霍曼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天才小提琴家,如今被媒体曝出与10年前一桩溺水杀人案件有关,如今已经被警方控制……
盯着这样的新闻,客厅里无一人再吭声。
随着姜薏的脸色逐渐变白,姜老首长的手也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还是顾西辞从崔姨的手里夺过遥控器,语调和缓地对崔姨说:“崔姨,您要看哪个台?我帮您调。”
崔姨这才如梦初醒,赶忙说道:“哦,47,麻烦帮我调到47……”
电视的画面,已经由霍曼的面孔转到了家庭伦理剧场里的婆媳争吵。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最终,还是老首长开口说道:“西辞以你作法医多年的经验,你觉得我们阿矜这个案子,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走向?你给我分析一下,我想听一听……”
第626章 :逾越不过的界限
顾西辞与老首长对视一眼,能从他浑浊的眸子里看到期待。
顾西辞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老人家自己女儿的案子悬而未决,他吃不下睡不好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想等一个结果吗?
可是,顾西辞其实还是有所犹豫的。
见顾西辞犹豫不决,老首长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你别怕,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许多年我都过来了,难不成还能栽在今天吗?”
闻言,顾西辞这才点了头,说道:“目前来看,结果可能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姜薏站在一旁,忍不住接话。
崔姨听到这件事后,也马上调小了电视的音量,等着顾西辞口中的下文。
顾西辞低头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而后,他说:“即便案子有了新的疑点,可证据链依旧是不够充足的,所以,很难下结论。”
“可是,霍曼明明都已经交代了,是她胁迫温岁寒替温可凡瞒下了事实,这难道还不算是证据吗?”姜薏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顾西辞看了姜薏一眼,摇了摇头:“姜薏,你要知道,警方是不会根据情绪断案的,而且,这案子的关键也根本就不在霍曼身上。”
姜薏不解,还要开口,却被老首长的手势给拦住了。
老首长虎声对姜薏说:“你让西辞说完,有问题也等他说清楚再问,别打断他。”
闻言,姜薏只好噤了声。
顾西辞接着说道:“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于温可凡到底是不是杀害姜矜阿姨的凶手。虽然有张建军的证词,可证词里并没有说明张建军是亲眼目睹姜矜阿姨被温可凡推下大桥的,仅凭张建军的猜测,是不能作为有力证据的。
还有,再说霍曼。霍曼虽然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引发媒体关注,让这个案子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可是,如果没有温可凡杀人的证据,那么霍曼胁迫温岁寒包庇凶手一事,本身就不能成立。”
顾西辞看着脸色急剧变化的姜薏,说:“姜薏。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事实如此,如果一直找不到温可凡杀人的证据,那么这三个人,便无一人有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姜薏懂,却无法接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顾西辞说:“就是温可凡当时的精神状态问题……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如果温可凡的精神分裂症状当时正处在发病期。那么,即便是她亲手将姜矜阿姨给推下大桥,造成姜矜阿姨的死亡事实,那么根据律法,她也完全可以免于刑罚……”
老首长听的默不作声,一脸绝望。
顾西辞看了看老首长,又看了看姜薏:“所以,这个案子的走向就像我之前所说,并不乐观。”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老首长是想过的。
毕竟,就算姜矜的死真的是温可凡所为,却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温可凡的精神疾病,就是逾越不过的界限。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白死,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627章 :婚约
顾西辞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据我所知,霍曼那边已经联系业内最有名望的律师,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温可凡是杀人凶手,那么霍曼也很快会被警方释放的……”
“最有名望的律师……”
姜薏重复着这句话,并面露讽刺。
她轻咬贝齿,问:“是张乾吗?”
顾西辞情绪复杂的看着她,最终点头道:“是。”
姜薏笑了,笑的一脸讽刺。
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上了二楼。
看着姜薏的背影,老首长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是作孽啊,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小薏和温岁寒究竟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现在出现这样的事,对小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顾西辞也随着老首长的视线朝姜薏的背影看去。
可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张乾从警局里出来,和一名送他出来的警察握了握手。
张乾是警局里的常客,与市局的大小领导都有些交情,霍曼这个案子,在警察看来,实际上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毕竟连温可凡是不是杀人凶手都没法判断,而她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又谈何包庇?
张乾与警察握过手后,却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说道:“江队,温可凡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江队摇了摇头:“没有,温可凡的态度倒是挺好,也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证词实在有些过于荒谬,根本没有事实依据。她一会儿说自己因为嫉妒姜矜和丈夫的过去,从而下了毒手;一会儿又说,是姜矜把她约去大桥……结果隔天再审,她又说她是去捉奸的,说他丈夫当时跟姜矜抱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嘛,他丈夫的不在场证明十年前就已经有了。总之啊,如果没有其他方的证据,她的证词很难起到作用。”
对此,张乾心里也是有数的。
江队又拍了拍张乾的肩膀,唏嘘道:“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也没用,当时她处于发病状态,是没法当做有力证据的。”
“那照江队这么说,这案子还是没法下结论了?”
“对。”江队说道:“很难,毕竟张建军是当年在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就连他都没亲眼看到温可凡杀人,就更难断定了,何况,这是十年前的案子啊,证据早都没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很难往下开展了……”
张乾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谢谢江队,您别送了。”
江队冲着他笑笑:“听说,你和景家外孙女已经有了婚约?”
提到这个,张乾的笑容顿了一下,而后客气点头:“是,正在计划当中。”
“你小子可以啊。”江队又拍了拍他,“景泰成肯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给你,可见他对你的器重。当然,以你张家的实力,也配得上景家的千金。兄弟,恭喜啊。”
张乾依旧绅士的笑着,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欢喜。
他跟江队道了别,这才转身向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而车前,秘书金伶已经等候已经。
见张乾返回,她已经主动的帮忙拉开了后排座的车门。
第628章 :滚下去!
张乾回到车上,便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目养神。
金伶将最近经手的一个案子条分缕析的说给张乾听。
张乾一边听,一边抬手揉起了额角。
最近他脑子里的事实在太多,头疼的毛病也越发的加重起来。
金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张乾皱眉。
她停止了说话,转过头来,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张乾疲惫的摇头:“没事。”
“您如果实在头疼的厉害,我的包里有药,你要不要现在吃一颗。”
这一次,张乾却没给她回应。
金伶盯着张乾看了一会儿,也知道张乾这个人的脾气。
既然他已经言简意赅地说了没事,那么针对此事,便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了。
可虽然是这样,金伶担心,还是不死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在确定张乾已经不会再回应了,金伶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去。
紧接着,司机老傅问道:“先生,接下来我送您去哪啊?”
“公寓。”
听到公寓二字,金伶又抬起头,朝着后视镜里的他看了一眼。
张乾依旧闭着眼,靠在座位上。
老傅应了一声:“好的,先生。”
说着,他便在前面的路口调转了车头。
金伶隐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语气稍显急促的说道:“先生这个星期已经去何小姐那里四次了,您这样频繁的出入她那里,一旦被林小姐发现……”
金伶的话没说完,就惊悚的发现,后视镜里的张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她与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后,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去,后面的话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张乾冷漠的声调从后排座位方向传来。
他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的算了?”
听到张乾这一句话出口,金伶立刻咬紧了下嘴唇。
咬了一下后,她立刻狡辩说:“先生,我这是为了您好……”
张乾没有回应,没想到老傅也侧过头来,看了金伶一眼。
很明显,老傅的眼神是在提醒她,别往下说了。
可金伶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似有一肚子委屈,非要说出来不可。
她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我真搞不懂,您放着林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不理不睬,反倒三番两次的找一个事事与你作对唱反调的女人,她哪里能跟林小姐比,根本就配不上您……”
金伶的话音刚落,张乾就摔了他手边的烟灰缸。
本来水晶打造的烟灰缸是嵌在扶手里的,与之融为一体。
为了便于清理,水晶烟缸也是可以从里面拿出来的。
当下,谁也没想到,张乾会发这样的大的火,将烟灰缸砸在老傅与金伶中间的扶手上,发出了剧烈的一声响。
车身随着烟灰缸砸落的动静,很明显的向左前方倾斜了一下。
不过,老傅还是很快就控制稳了车身,这才没让车子冲到反向的机动车道上去。
金伶已然被吓的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滚落到她脚边的水晶烟灰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便听到张乾说道:“滚下去。”
第629章 :事前药
老傅在前方不远处,靠着路边停下车。
金伶只得推开车门,红着眼圈,从车里下去。
老傅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后,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重新发动引擎。
眼看着后视镜里的金伶身影越退越远,老傅也只能轻轻叹息。
而此时,张乾的头更疼了。
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止。
这半个多月以来,何棠的日子过的很不好。
自从出了贺氏公司那些事以后,张乾之前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
张乾不禁开始有意识的控制了她的自由,在床事上,又搞出了许多的新名堂来。
尤其近一个星期,张乾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
哪怕何棠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可每每到了晚上,她的噩梦就即将要降临了。
为了让何棠更痛苦,这几天他一直让何棠吃一种类似巧克力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不难吃,只是甜中带苦,每次吃完半个小时她都会微微作呕。
何棠问过:“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而张乾却总是云淡风轻的回答说:“是事前药,不会怀孕的。”
为了让何棠不怀上孩子,又能让他尽兴,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哪里知道,即便他不这么做,何棠也不会允许自己怀上他的骨肉的。
今天张乾依旧来到了公寓,是何棠出来给他开了门。
张乾脸色青白的出现在门口时,何棠刚刚做完瑜伽,洗了个澡。
她的头发还湿哒哒的,大眼睛在水汽的熏蒸下,正楚楚的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张乾似乎已经习惯了何棠的倔强和叛逆,偶尔看到她这副模样,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何棠自然而然的从他手里接过外套,便错开视线,问:“晚上吃什么?是叫外卖,还是我来做?”
张乾对于外卖几乎是没法忍受的。
别说外卖了,就是星级酒店里的米其林服务,他也是腻烦的不行。
“冰箱里有什么,你随便做点。”
说完,张乾换了拖鞋,便往里面的书房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不到,何棠就煮了两碗肉丝面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面条清淡,除了里面的肉丝以外,有的就只是翠绿的蔬菜,清汤寡水的,倒有几分家常的味道。
何棠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后,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懒洋洋地说道:“面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出来吃?”
里面响起了轻微的声响。
很快,门被张乾从里面拉开。
张乾突然的出现,与何棠来了个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张乾的个子很高,几乎与温岁寒不相上下,而娇小的何棠站在他面前,想要看清他的脸,则需要扬起下巴来。
身高相差的可谓悬殊。
不过,张乾今天难得的没有进来就发火,单手插兜,面对站在自己身前的何棠,竟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张乾是在等她先让开,让出路来给他通过
何棠反应过来后,这才向旁边退了一步。
然后看着张乾绕过自己,大步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来到餐桌前,张乾并没有挑三拣四,而是直接坐下拿起了筷子。
当两个人都坐在餐桌前,准备简单的解决今晚的晚饭时,门铃却被人突然的按响了。
……
第630章 :未婚妻的到来
听到门铃声音响起,张乾和何棠几乎同时愣住。
张乾手下的房产不少,这套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其实是他平日里不经常来的。
偶尔过来住一个晚上,多半也是因为工作就在附近,实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才会来到这里将就一夜。
自从上一次他把何棠转移到这里后,这里除了他本人和金伶以外,基本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会上门的。
而且金伶手里有这套公寓的钥匙,进来之前她基本上是不会按门铃的。
即便是老傅来这里接张乾,也只是在地下停车场里等候。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需要他上来,那也要提前请示张乾。
而今天这突然想起的敲门声,又会是谁?
何棠嘴巴里含着一口滚烫的面条,抬起头来与张乾两两对视。
很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乾见状,放下手里的筷子,一个人走到门口。
他倒是坦然的很,直接将门给从里面打开。
起初按他的猜想,他想着多半是这里的物业工作人员,应该是有什么事才找上门来。
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何棠反应过来,将嘴里没嚼完的面条一口吞下。
紧接着,门口处传来了一个清脆悦丽的女人声音。
“阿乾,见到我惊不惊喜?”
何棠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大脑就已经快速的做出了应对反应。
她慌忙中从椅子了起身,转身就想找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
可是这套公寓的格局限制了她的做法。
因为她身后就是厨房,如果她想避开门口将自己藏到某个房间里,就一定要经过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那片区域。
而恰巧这个区域,正是门口视线所及之处。
无论如何她都避免不了与门口那人正面对上。
“纾语,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张乾错愕的看着门口来人。
林纾语很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一身今年最新款的限量小香风外套,搭配着里面的抹胸小短裙,精致的像是橱窗里的模特。
她手里挽着漂亮的手包,手腕上带着奢华无比的手表,正抬起来手与他打招呼。
张乾还没反应过来,林纾语就已经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头看向张乾,笑着说道:“想找到你很容易呀,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没有工作,所以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你见到我开不开心?”
说完,她便将自己的手包丢到一旁的沙发上去,回过头来到他身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企图在张乾怀里撒娇。
可当她勾着张乾的脖子,试图将他拉向自己的同时,她突然发现,这房子里不止她和张乾,还有其他人。
她歪着头,错开张乾,朝他身后的方向看去。
厨房里,一个身材娇小的背影,腰上系着围裙,正站在水池前,洗手做羹汤。
张乾知道林纾语已经发现了何棠的存在。
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因为林纾语的讶异而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