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6章 胸中有路不需寻
常公虽与原承天相识已久,那原承天的『性』情又是最温和不过了,然而随着原承天久历艰险,那原承天的惊世才华就渐渐显『露』出来,从当初的默默无闻,变成今日方瞩目,已是今非昔比。
人的名,树的影,原承天威名既重,常公再与之相处,又如何以平常人心待之,这也是形势使然,由不得人的。因此见到原承天沉『吟』不语,也不敢打扰,唯有默然相陪。
原承天的眉头自见到这灵符化的阵图,一刻也未曾绽开过,可是面上亦是喜『色』不减,过了片刻,他对常公道:“我自负于阵法一道,也算是略有小成了,不想制此阵法者,竟是丝毫不亚于我,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常公讶然道:“我只道世间阵法,皆是上古流传,难不成这灵符化的阵法,竟是一人独创?”
原承天笑道:“世间阵法,固是天授,亦需我等修士,遵循天地法则推演而来。但这阵法之道,实为仙修之术中最为艰深者,这世间流传的阵法,皆需集数代修士,多人之力,才能渐渐成形,乃至大成。”
常公道:“却不知这灵符化的阵图,又怎样的与众不同。”
原承天道:“这世间最强阵法,有十大之说,其中以天罗阵法为天下第一,但天罗阵法繁复无比,便是穷尽一生之力,也未必能修得完全,而此人制此阵法,着实野心勃勃,竟欲取天罗阵法而代之,且化繁为简,的是高明了。”
常公道:“我听说世间亦有小天罗阵法,是从天罗阵法简化而来,既有小天罗阵法,此人再制此阵,岂不是拾人牙慧了?”
原承天摇头道:“那小天罗阵法,其实不过是将天罗阵法简化罢了,其威能亦远远不能和本阵相比,而此人阵法,有小天罗阵法之简,而不失天罗本阵之威能,若能制成,定然是响震天下,足可取天罗阵法而代之了,在我瞧来,此阵若成,当可与天演阵法相提并论。”
常公再也知阵法,也知道天演之阵乃是天地自然而成,绝非人力可及,原承天对这阵法评价极高,可见这阵法的厉害了。
常公笑道:“能制此阵者,定是昊天大能之修,想来纵是那昊天大能之修,亦知大修阵法高明,这才特意携此阵图,来向大修请教了。”
原承天『露』出惶恐的神情,忙道:“请教二字,实不敢当。不过此阵的确未能制得完全,其中尚有最核心的部分,还有待推敲。承天实恨不得一睹此人尊范,也好当面讨教的。”
常公道:“此人虽然留图于你,定然已生讨教之意,大修又何必谦逊,在我瞧来,那世间修士,能在阵法上强于大修者,实是屈指可数。”
原承天只是摇头,正想细细推敲那阵法未曾完成之处,忽见域中阵图现出一行字来:残阵为引,极盼一唔。
常公拍手笑道:“果然是来请教大修的,只是这人倒也奇怪,虽有邀约,怎的不书地址时间,这让人如何去的。”
原承天本来也是不解,又细细的瞧了瞧域中阵图,这才笑道:“此人倒也有些雅趣,竟将那地址时间暗藏于图中了。”
常公道:“我虽不识阵图,倒也认得字,那图中怎有地址时间字样?”
原承天就为常公细细解说道:“残阵为引四字已说的分明了,若想寻出这地址时间来,唯有在这阵图上去找。是了,此阵缺失部分,恰在东南,看来是在这东极城中的东南某处了。”
常公半信半疑,道:“此人又何必打此哑谜?”
原承天道:“若是我不识阵法,此人又何必见我,唯有我识得此阵,方知这阵法之奥,才有资格与其一唔。”
常公这才恍然,摇头道:“这绕来绕去,没得绕昏了脑袋。若论这东极城,那可是颇为广阔,只有东南二字,谁能寻得着。”
原承天也不着忙,静心再辩阵图,片刻间已然明悟了。
要知道一座阵法若想威能强大,必得与方位天时五行相应,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变化,那阵法就需一一对应才是,如今既已瞧出东南方阵法不全,那么再推及时辰,也就不难了。
原承天默算阵法变化,发现此处缺失甚多,于辰时,子时,酉时的阵法精要,皆未曾推敲。
想那此刻辰时已过酉时尚早,离子时尚有半个时辰,如此这约会的时辰已可定了。
时辰既定,那方位却一时难悟,原承天忙收了域字真言,与常公向城中东南处赶去,至于具体的方位,可在这路中慢慢想来。
常公却是担心不已,道:“大修,那阵图既然已然收了起来,又如何推敲?可若是细细推敲了,又哪里有时间赶去,此人可不是存心刁难?”
原承天笑道:“那阵图已被在下瞧过,怎能忘却,便在路上细细推敲便是,有何难处?”
常公将脑袋直摇,叹道:“我等修士虽是过目不忘,可那阵图包罗万有,就算是一一瞧过去,也要耗去半日时间,怎的大修却是一见便知。”
原承天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常公有所不知,原承天初世是为丹修时,丹修一道说来容易,只需炼成好丹,就可逐步增强境界。却不知这世间丹道好修,灵草难得,原承天数千年丹修,常常陷入无草可用,无丹可炼的地步。
那漫漫时日如何打发?唯有勤修阵法符道,以消永日的,那阵法符道最为艰深不过,在常人看来,自是畏之如虎,可在原承天瞧来,这两项用来打发时间,那可是最好不过。
因此原承天初世斗法不精,但于制丹制符阵法法诀等却是最有心得了,那五千年的修行,怎是白饶的?
原承天放步行去,仍是不紧不慢,这东极城虽大,城中除了仙集之外,其他处都是可以动用遁术的,只需找准方位,瞬间便可赶到。
将那阵图浮在脑海之中,再行推敲,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刚才只顾着细探阵法细部,却未曾观其大略,其实那方位已明明画在阵中了。
制此阵法既然有超越天罗阵法的雄心,又怎能不设祷天之阵,因此这阵图之中,自然要请四神镇阵。
西宫白虎本有奎、娄、胃、昂、毕、觜、参七宿,北宫玄武则是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如今白虎玄武既然不在其位,这十四个方位就是极难推敲了。
这世间的其他阵法若要用到四神时,大多观其大概罢了,因此那阵法的威能就有限的紧,到了金仙境界,修士几乎不再研习阵法,那阵法也着实困不住金仙大能之修。
便是这世间的十大阵法,甚至包括天罗阵法在内,也因无法准确推算西北两宫方位,而不得不留下破绽来。这也是世间研习阵法者不多的缘故了。
但制此图者,不光灵慧无双,亦是极具毅力,竟用旁敲侧击之法,将西北两宫的十四个方位推算了大半,唯余下毕、觜,危、室、壁五处不明罢了。
而既然图上写着“残阵为引”,那么这所缺的五处,便是今日约会的具体方位了。而子时对应,恰在危位,今日约会的地点也就呼之欲出了。
等原承天解开这阵法中的方位时辰之『迷』时,离子时尚有半个时辰,而原承天已经身在东极城东南了。
常公虽听原承天细解阵图中的指引,可哪里能听得明白,唯有诺诺以应而已,便知原承天道:“既是危宿之位,此处定然有高楼一座,其人必在楼上,而非平地是也。”
常公听得一头雾水,道:“难不成那阵图之上,连高楼也会标明出来,那岂是阵法,可不就成了东极城地图?”
原承天哈哈笑道:“建此城者既然是苏元二族,想那苏元二族怎无高明之士,若我所见不差,那危宿之位定有高楼了。”
这东极城的东南处,本是凡人聚居之地,又怎有仙修之士的本钱,建什么高屋大楼,因此一路行来,唯见草屋小院罢了,独不见高楼。常公见此,心中更是存疑。
原承天倒是不慌不忙,信步向前走去,只见不远处有古木参天,又是蔚然成林,摭住了视线,而等到绕过这树古木树林,那前方赫然现出一座高楼来。
常公至此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喃喃的道:“怎的算的就是这般准。”
原承天心中暗笑,他只是按图索骥罢了,倒也不算如何困难,若是让常公见识到九珑的天课神进,定是要惊掉此人的下巴了,天课算神,才真正叫百发百中,细致入微。
前方这座高楼有酒旗招展,原来是座酒楼。凡人最爱饮酒高会,因此这酒楼的所在,往往也最为豪华了,高楼大屋屡见不鲜。
常公道:“不想那大能之修,却在这市井之地与你约见,不知其中有何深意。”
原承天道:“看来这人身份特殊,不肯轻易让人瞧见了,而在这凡人的市井之地,怎会有仙修之士出没。”
便在这时,那酒楼上有人倚窗大笑道:“可不是来了吗?张三兄,你这次可是输了东道。”
另一人亦笑道:“李四老弟,虽是输了东道,亦是快哉。”
原承天不由莞尔,这二人分明是各取了化名,却又生怕别人不知,这才以张三李四相称。却不知今日之会,有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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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7章 青云之志不可堕
那名自称李四的人就向原承天遥遥招手,道:“来者可是原五,常六?”
原承天差点笑破肚皮,这二人自取了个别名也就罢了,怎的给自己与常公也取了一个?忍住笑揖手道:“原五,常六见过张三兄,李四兄。”
李四倒是一脸肃然,叫道:“快来,快来,再迟些可就没酒喝了,只好喝茶。”
原承天与常公步入酒楼,那酒楼之中一众凡俗百姓正在那里吆三喝四,饮酒行令,好不热闹。
常公虽常年混迹于散修之中,也不曾来过凡人聚集之所,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可是极道之修,若是不能收敛灵压,便是说话大些声,这酒楼怕也是要倒了。
原承天的修境界虽比常公略低,可若论修为,自比常公强了许多,且紫罗心法收放自如,也不必去刻意收敛功法。当下穿过人众,来到楼上。
这楼上就清雅了许多,且除了张三李四之外,并无第三名客人在,看来二修虽然选在此处与原承天见面,却仍是不肯真正与凡人为伍的。
那自称张三者为一名白衣修士,此修也不束冠,只用一枚玉环束了头发,瞧来有几分凡界落拓秀才模样,只是那清逸出尘之姿,却是鹤立鸡群,万万人中,你一眼也只能瞧见他了。
那名李四头戴金冠,身穿紫罗袍,俨然是富家子弟气像,只是其一双眸子亮若寒星,令人不敢『逼』视,生怕被这对眸子瞧到心里去。
常公一见二人相貌,口中“呀”的叫一声,面上就『露』又惊又喜的神情来,李四也笑道:“常六兄,今日初次相逢,亦是难得的机缘。”
常公怎不知机,忙也笑道:“机缘难得,正该一醉方休。”奈何又不便对原承天说明这二人的身份,不免担心原承天应对之时,出了差错,心中暗暗着急。
原来这二人中,那穿白者张三,便是苏氏璇瑰,穿红者李四,是元氏风驰,皆受族中法旨,来这东极城镇守,说来这东极城,便是这二人之天下了。
那元风驰也就罢了,原承天与九珑双修之盟,已是路人皆知,那苏璇瑰在苏氏地位不可谓不重,对此事亦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此番苏璇瑰亲自出面,莫不要来考较原承天的?
当下四人通了名姓,不过是张三李四原五常六罢了,落座之后,常公细瞧,原来是由李四端了酒壶,替众人倒酒,张三持杯在旁,唯微笑罢了。
常公心细,知道元苏二氏虽然同时坐镇东极城,其实却是有主次之分的,苏氏禀执天下权柄,实为昊天之主,因此元风驰与苏璇瑰关系再亲厚,亦是等级分明。那苏璇瑰无论如何,也不会替苏风驰倒酒。
李四便道:“世间雅会,怎可无酒,原五兄与常六兄虽是天戒,今日不妨开怀。此酒乃东极城特产,以效外七花红果酿制而成,饮此一杯,增寿十年。”
这话若是从常人口中说出来,不过算是善祷善颂罢了,可元风驰何等身份,既说这酒能增十年寿限,那必定是如假包换了。
常公自辟谷大成之后,再也不曾食过五谷果疏。辟谷之道极难,开戒极易,此实为仙修之士初踏仙途的一大考验。不过常公既然已是极道之修,心志极坚,那小小的食欲之戒,又怎会放在眼中,自是无妨的。
原承天这时已端起酒杯来微呷一口,立时连连点头,就将一杯酒饮下了。
李四却不再倒酒,而是另换新盏,再替原承天倒了一杯茶来。这也是仙家惯例,那佳酿虽好,终是违了仙家根本,难不成真的一醉方休?
其后常公亦饮了茶,冲去口中酒气。此番于这红尘市井之中品酒饮茶,令人恍然间回到未入仙修时的凡人岁月,细细想来,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李四凭栏而望,悠悠道:“遥想当年,心中怀着一腔热血,只盼着得道之后,便当以苍生为念,济世为怀。不想那道心越重,热血渐冷,事与愿违,如之奈何?”
张三缓缓了点了点头道:“修行易,入世难,李兄胸中志向,还剩下几何?“
李四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志向,唯有浑浑噩噩渡世罢了。“
张三忽的转向原承天,道:“却不知原兄志向如何?“
原承天早知二人身份来历,皆非一般,那张三卓然不群,更非寻常修士了,因而此番相会,分明是来考较自己罢了。而张三此言,更是难答。
若在这等大修面前,说什么心怀苍生万灵,岂不等同于泛泛大言,没的让人笑话,但若是去学李四的遁世无为,又怕被人瞧得轻了,因此别看李四随口一问,却是暗藏玄机。
原承天沉『吟』片刻,缓缓道:“青云之志不可堕,临机应变莫随俗。“
李四将双手一拍,大赞道:“好一个青云之志不可堕,临机应变莫随俗,原兄此言,当浮一大白了。“说罢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张三亦陪了一杯茶,笑道:“果然是说的好,只是这临机应变四字,说的容易,行之极难。好比此刻仙庭四神缺位,世间祷天之术行之勉强,那阵法本该是天下无双利器,可惜却是威能难逞,当此之时,又该如何应变?“
这话正说到当今仙修之道的关键处,无法再用一言带过了,考的就是原承天的胸中玄承,临机应变之能。
原承天在此来之前,已是胸有成竹,何况他对此疑亦是思忖良久了,四神已是缺位,而天下强大阵法,皆绕不过这四神去,若无四神加持,那阵法便成鸡肋,怎能敌得过大能之修,若是敌不过大能之修,又要这阵法何用?
李四听到此言,亦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目中寒芒更盛。此一关若是原承天过不得,其在苏氏大修目中的地位,只怕再难有翻身之日了。常公亦是心知肚明,更为原承天担心起来。
原承天毫不迟疑,便道:“四神缺位,朱雀黯弱,唯青龙独存,此实为天下阵法之难题,好在青龙为天下法则之源,因此这阵法尚算勉强行得,而先贤的法子,是从这青龙着手,大小天罗阵法之所以能为天下阵法之冠,便是此理了。“
张三点头道:“果然是这个道理,大小天罗以青龙法则之力为核,在当今仙修界倒也是行得通,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原承天道:“五界之外,尚有九渊,仙庭自有天规,九渊则为地则。天规地则,岂不是强过四神许多,若能以青龙天罗之法,加上九渊大帝法则,岂不是可使阵法威能倍增。此为在下痴心妄想。“
张三身子一颤,那双眼睛忽的就亮了起来,也亏得他是大能之修,虽是心境生波,也只是一瞬罢了,良久之后,缓缓的道:“若是在下的兄长听到此言,不知该有多欢喜。“
常公虽是茫然,也瞧出原承天所言,已使得苏璇瑰这等大德大能之修激动不已,可见原承天的构想,应是非同小可了。心中就替原承天欢喜起来。
李四则是哈哈大笑道:“张三兄,你又是输了。“
张三笑道:“输的好。“
见原承天与常公存疑,李四笑道:“实不相瞒,今日我等设此难题,实不曾盼着有什么精妙回应,那阵法缺了四神之后,委实难办,此实为天下难题,哪知原五兄才华绝世,竟是早有妙策。幸好我还算知机,高看了原五兄一分,哈哈,今日连胜两阵,大快人心。“
张三道:“原道友议论虽精,可真正行动起来,又怎会容易?那九渊法则唯『操』九渊大帝之手,这世间又有几人修得?想以九渊法阵入阵,道理上倒是行得通,其实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原承天也不说话,他虽修得九渊法则,又怎可在人前买弄,那岂不是显得轻浮了?便道:“原来那个阵法,却是出自令兄之手,此阵的是高明,令兄阵法之才,当世可算得上是第一了。“
李四笑道:“何止是阵法之才,这位张三的兄长,实有三个第一。“
张三忙道:“李四兄不可妄言。“
李四哪里理会他,接着道:“张三的兄长,实为仙兵妙式第一,符法第一,阵法第一,便是诸位仙族的老祖,对这三项第一,也是不得不认的。“
原承天心中雪亮,李四此言,分明是在说出张三兄长的身份了,那连诸位仙族老祖都可胜过的修士,这世间又有几人,这人的名字,几乎是呼之欲出。
张三兄长的身份一出,则张三李四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如此看来,元雪蝶与姬怜舞此行大有收获,不但说动了元氏大修代为说客,又说得这位苏氏大修心动,这才有今日的阵法答疑。
若是原承天猜的不错,那残阵必是出自苏璇枢之手,此人是苏氏老祖之下第一人,其修为实已胜出诸多昊天仙族老祖了。若不是苏老祖推迟飞升百年,此人早就是苏氏当今老祖。
不想却因着元姬二女,与这位当今昊天数一数二的大修结下机缘,更重要的是,此人在自己与九珑的双修盟约一事上,实有一言九鼎之重。
李四这时趁热打铁,道:“原道友,若由你来补此残阵,可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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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8章 翻天重担一肩承
李四此言与其是在问原承天可否修补阵法,倒不如在问原承天是否通晓九渊法则,而李四在询问之时,张三神情亦是关切之极。
要知道此事不但攸关阵法的根基,亦对昊天仙修诸多心法法术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一旦成功,那将是对昊天仙修界颠覆『性』的改变,常公自然是极盼原承天经手此事,完成这项重大突破,却更担心此事引起的连锁变化,因而心情甚是忐忑。
张三李四二人的心情亦是变化多端。
只因如此重大的仙修基础的改变,若是由一名仙修之士经手完成,张三李四情何以堪,其心中失落之情可想而知。可复又想来,那原承天此世虽是境界低微,其前世境界辈份却非自己所能及,因此这件有关仙修功法基础的改变由原承天承担,本也是顺章成章,而自身能参与到这件仙修界的重大事件之中,又是与有荣焉。
且不提张三李四的心情变化,李四的提问对原承天来说,亦是两难。
他明知这残阵是苏璇枢所制,自己若能替其补完,在世人瞧来,自然是有莫大好处的,张三李四正因此故,这才用此阵法来试自己才学,也是盼着能补齐阵法,从而让苏璇枢顺理成章的接纳自己与九珑的双修之盟。
然而此事却非张三李四想的那么简单。
以苏璇枢的身份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世人唯有仰视罢了,若是自己补齐此阵,岂不是显得自己比苏璇枢还要高明。
以原承天对世道人心的了解,那就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来。
一者,那苏璇枢求贤若渴,提携后进,见到此阵心中大悦,这自是大好结局。
二者,苏璇枢觉得自身威望受到挑衅,必生嫉贤妒能之心,如此原承天则是吃力不讨好了。
说来如张三李四虽是境界极高,可于世道人情,未必就及得上一名凡界老者。因此常公的担忧反倒与原承天的心情相近了。
但原承天若是只考虑到自身利益,又算什么天道之修。
要知道他自从得知天一神宫自混沌秘境之中习得灭界奇术,便是担忧不已,那灭界奇术依循的是为混沌法则,乃是仙修界法则的源头,因此那混沌灭界奇术,实非仙修之士所能抗衡。
而原承天苦思之下,发现只能从九渊法则入手,或许能克制这灭界奇术了,那九渊法则虽与天下法则同源,却又自成一系,且原承天在凡界昊天动用多次,亦是得手应手,可见这法则的确可以普世流传。只是这想法也只是初步形成,尚得考验,亦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如今苏璇枢自创的这套阵法,隐隐的让原承天瞧到克制混沌灭界奇术的希望来。那世间的诸多阵法,又怎能瞒得过天一神宫一众大能,唯有这不曾流传于世的璇枢阵法,才有可能担此大任。
当然,这也需自己利用九渊法则,将其修正补完之后,才能观其成效。而此阵若成,更有一桩极大的好处。
苏氏掌执天下权柄,一旦发现九渊法则可以对抗混沌灭界奇术,以苏氏势力人才,定可将此法发扬光大,天一神宫带来的昊天隐患,也可就此全消了。
心中想到此处,又怎能计较各人得失,于是慨然应诺道:“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补完成阵,想来仙会召开之时,定有小成了。“
张三李四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承天既然应允下来,以此人『性』情,若无六成把握,怎敢当此大任,这也说明原承天果然是惊才绝艳,就连那世人绝少顾及的九渊法则,亦是了然于胸。喜的是此事若成,那原承天在苏氏心中,自然又平添份量了。
李四抚掌笑道:“此事若成,定然是一桩佳话了,少不得忍着肉痛,再将那七花红果酒再替诸位倒了一杯。“
张三摇头道:“与兄台相识百年,这积财吝赏的脾气何曾有半丝动摇,今日竟因原道友而改,可惊可叹。“
众人不由又是大笑,遂各饮了一杯七花红果酒,就此兴尽而散。
常公刚离了酒楼,就急急的道:“原大修,你可知那张三李四是为何人?“
原承天早就心中有数了,便笑道:“只知道必定是苏元二族的大能之修,但其人姓名,却是不知。“
常公笑道:“也知道你必定能猜出七了,那张三便是苏璇瑰了,李四就是元风驰,正是这东极城的两大执守,我原担心你不知二人身份,应对有差,不想却是多虑了。“
原承天道:“倒让常公替承天担心了。其实这二人出此阵法残图,我也就大约猜出二人身份来,试想这阵法如此高明,若无大罗玄承,如何能制得出。“
常公斜眼瞧向原承天,嘿嘿笑道:“原大修不过是仙修境界,却来替大罗补完阵法,却该是怎样的玄承。“
原承天如何回答此言,难道要说这昊天诸修,皆是他的晚辈不成?
二修一路无话,等回到香铺时,就有铺中小厮来报,说是有一名不速之客来到铺中,丢下了件玉盒,指名道姓,说来交给原承天,却不肯说出姓名来,匆匆的走了。
原承天和常公相视而笑,知道定是元风驰和苏璇瑰派来的修士了,原承天既然应允了要补完璇枢阵法,所需一干物事,怎能让原承天承担?
那玉盒就是一个物藏,其中物事甚多。
计有三十二面阵旗,皆是上古神兵残器打造,那旗面则是以昊天小冥界定魂山阴蚕为丝,配以古兽熊皇之皮,古禽唳天鹤之羽,由大能器修精织精练而成。这样的阵旗材料,哪一样都是天材地宝,就此炼成一旗,也唯有元苏二氏,方有这样的大手笔了。
原承天先前所得的阵旗与之相比,大可以付之一炬了。
有十六面阵旗各依安『插』方位不同,上铭昊天真言。另有十六面阵旗,不铭一字,这是要原承天凭自家才学去补完的。
除了三十六面阵旗之外,有玉筒一枚,其中藏有璇枢未完之阵,刚才那道藏有阵法的灵符已被拍碎,虽被原承天已然记在心中,苏元二修怎能放心,还是将这阵法图送来。
另有元金灵焰石若干,皆是炼制阵法必有之物,只不过原承天有玄焰在侧,哪里用得着。
原承天略略瞧了瞧,就随手收了,有没有这阵旗阵图,其实也无关紧要,而既是苏元二修的一片诚心,又的确是用得着的,自然纳之为上。
数日后黑齿公等人回来,照诸修神情,便知此行甚是顺利。那黑齿公等人行事,说来自是亦正亦邪,怎便在原承天面前提起,原承天也不好动问。
倒是丽仙此次回来,已不复当日的郁郁寡欢,昔日的活泼倒是恢复了七成了,原承天既替丽仙欢喜,又感慨那男女相悦之情,远胜九转金丹了。复又想到自己与九珑来,怎不黯然了。就觉得这里是没法呆了,
原承天便向黑齿公诸修告辞,少不得又是一番唏嘘话别,一直送原承天到城外千里,这才依依惜别。
原承天牵挂玄焰炼器,虽知若有大碍,玄焰必定相告,可还是与金偶动用起传字诀来,这传字诀配合空字诀传用,威能更强,也就是数个时辰,就回到了灵焰山了。
与两名守山匆匆见礼后,原承天悄然回到静室之中,玉猴极是机敏,早在原承天离山还有千里时,就已经觉察到原承天回来,玄焰却因心无旁骛,自是不知。
就听玄焰在屋中道:“这次主人回来,若是不狠夸我数句,本老人家再也不饶的,瞧这件无界之剑,不是本老人家夸口,直将那昊天三剑比了下去,定可直追昊天三甲之宝了。“
玉猴在他人面前极是机灵,在玄焰面前,反倒显得老实忠厚之极了,玉猴道:“若说比得过昊天三剑也就罢了,主人的无锋常常得见,与这剑相比,也算是抵得过了,但昊天三甲之宝怎是轻易比的,难不成此剑胜过刀君不成?“
玄焰亦自自己一时『性』起,说的过大了,这话若是传到刀君耳中,这往后的日子如何安生?忙改口道:“本老人家说的是直追二字,这就要分追的上和追不上。若是说刀君,那是万万追不上的,若是说有多大差距,在本老人家看来,应该是相差不远了。”
玉猴点头道:“如此说来,倒是可以说得通了,只是在侍一瞧来,你在这无界之剑上,花的心思甚多,在劈天钺上,却是草草行事,侍一心中极是不服,怎的可以如此得遇有别?”
玄焰叫道:“你这猴头好不讲理,怎的平白无故的,就说本老人家对劈天钺不够用心?“
玉猴冷笑道:“此事还用说,你瞧你每日里有九个时辰,是要照应这无界之剑,只用两三个时辰,来这劈天钺处匆匆瞧上一瞧,也就是罢了,若说不偏心,反倒是奇事了。“
玄焰连连摇头道:“这炼器的秘奥,像你这样的土木脑袋,任你再重生数世,也难登堂入室。那法宝各有不同,炼制之法自不相同。你既说我偏心,我就让你服气,恰好这劈天钺也将出炉了,本老人家也不施法压制其法宝神光,就让你瞧瞧这法宝的威能如何。“
玉猴这才欢喜。却让原承天暗叫糟糕,那法宝出炉时若是不加压制,如何得了,岂不是弄塌了这整座灵焰山?
便在这时,静室中光芒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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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9章 风月私情巧安排
见玄焰任『性』胡闹,原承天又笑又恼,幸好他一路行来,心中念念皆是璇枢残阵,当下毫不犹豫,就与金偶分持阵旗两面,祭在静室空中。
既然法宝神光已出,这静室是保不住了,总要保住这灵焰山,否则元雪蝶那里,又如何交待?
就见那室中金光“轰”的一声,已冲破屋顶,直达天际。可恨玄焰与玉猴还在那里抬头观瞧,指指点点。
原承天急急念动法诀,将两面阵旗展开,虽然两面阵旗只能算是阵法的一角,但这座小小的残阵,却是将九渊法则运用其中,实为开天辟地头一遭。
原承天以九渊法则补缺此阵,其目的乃是与混沌灭界奇术相抗,因此防御之能极强。抬眼望去,神光刚刚升至静室上空数丈,就被一团灰云阻住,这灰云之中大蕴九渊法则,乃是一片虚无。
世间万物,皆从这无中来,再回到无中去,因此这个“无”字,乃是万物之始,亦是万物之终。便是世尊神执,皆逃不过这个法则去。
劈天钺的神光入了这片灰云,就好比涓流而入大海,又怎会有丝毫声息。
玄焰本来一心买弄,想让玉猴见这法宝神光,哪知这神光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灰云收了去,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时才发现原承天与金偶就在空中,那静室被掀了个屋顶朝天,又怎能瞧不见。
玄焰“哎呀”叫一声,转身就逃,却被玉猴一把拉了来,叫道:“你往哪里逃。”原来玉猴见到原承天面『色』凝重,也是害怕,怎容得玄焰逃走,让自己来顶这个黑锅?
玄焰见是逃不得,就算是逃了,还不是要回来?心中也是着慌,急忙跪倒,叫道:“主人,此事不赖我,全是这猴头一心激我。”
玉猴倒也算是好汉,“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主人,此事怪不得玄焰,都是侍一任『性』使气,不顾后果,幸亏主人及时赶来,终未酿成大祸。”
原承天道:“侍一,玄焰乃是天地之灵,七情不具,自然不知利害,你也是个晓事的,怎的就胡闹起来?若非我刚得了一套阵法,就算是及时赶到了,也未必能挡得住这劈天钺的法宝神光。”
玉猴见原承天如此说,心中怎不欣喜,原来这劈天钺这么厉害,连原承天都差点挡不住了,只是当着原承天的面,怎敢『露』出半点喜『色』来,那岂不是显得认罪之心不诚。
只好紧紧下巴抵着胸骨,强自忍住面皮罢了。
原承天见只是损了静室,那是炼器时常有之事,又见玄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玉猴伏地不起,想来已得了教训。只是又不便立时唤起二人来,便冷哼一声,转到另一间静室去。
他向来『性』情温和,座下一众侍灵对他恭敬有加,却未必有个“畏”字,今日正好拿着这件事,树起一点威风来,否则侍灵没个约束,也不知日后会惹出怎样的事情。
在凡界时,因有猎风替他约束着,玄焰无法妄为,此刻自己事务繁忙,猎风又不在身侧,那玉猴又是天生顽劣,天不怕地不怕的,和玄焰搅在一处,真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原承天不由想起猎风的好处,忖道:“算算时日,猎风怕要有一两年才能飞升,如何能等得这么久,看来需得想个法子,将猎风等人尽快接回来才是。”
猎风滞留凡界,固然是因为境界不足,另一个重大的原因,则是想让猎风助令无参一臂之力,阻索苏伦飞升昊天。可在这昊天历经多事,又听到仙庭老者之言,原承天对那天道幽微就有了另一层体会。
仙庭对魔界众生不公,总不能视而不见,就算本届魁神索苏伦无法冲至昊天,那魔界怎会死心?必定是前赴后继,矢志不绝。此事若不能解决,终是诸界大患。
而本届魁神索苏伦比起历届魁神来,境界修为且不论,其灵慧『性』情,大有可取之处,绝非好强斗狠之徒。若是灭了索苏伦,换了其他魁神,杀伐必定更多,实非众生之福。
如此说来,那凡界之事,就需得重新安排了,幸好当初留下银偶在彼,自己又修成了分魂练体之术,银偶此刻修为,也应是仙修大成,在凡界已是无敌。
而有了这个伏笔,日后在凡界行事,应该会省却很多麻烦。只是凡界诸事,总要留到仙会之后,才能寻机料理。
这时心中忽的一动,原来是玉猴心神传讯,原承天细细一探,才知道这灵焰山外围三千里处,有人窥探良久了。便将神识探去,想细察此人来历,但此人极是机敏,被那神识探到后,立时就一退数千里,就此消失不见。
原承天暗道:“莫非是慕氏不肯甘心,又要生事?”
便听玉猴道:“主人,此人在这灵焰山探了多日,甚是可疑,侍一见主人不在,又因要守着两座丹炉,无法出战。便想借这法宝神光,惊他一下,免得他以为此山无人。”
原承天这才知道错怪了玉猴,便点了点头道:“罢了。便是要惊走此人,此处毕竟是元氏产业,我等寄居在此,怎能擅自损伤?日后行事,需得顾虑周全。”
玉猴恭身道:“侍一谨遵法旨。”
原承天这才唤玉猴与玄焰过来,玄焰此刻才如梦方醒,知道反遭了玉猴的道,气鼓鼓的不肯与玉猴说话,还是玉猴低三下四,求恳了半天,才勉强『露』出个笑脸来。
原承天这时取来两件法宝来瞧,那无界之剑果如玄焰所识,实为上佳法宝,足可与昊天之宝争锋了。且玄焰修成陈玄机的择器之法,已是青出于蓝,便是陈玄机亲至,也未必有他这个手段了。
这也是玄焰天生之能,他人万万比不得的。
原承天重炼无界之剑,一来是要加强本命法宝,这是修行应有之道,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要借这无界之剑,祭施出青毫神光来。此刻自己境界不高,肉身功法亦不算如何强大,若是强行祭施青毫神光,身子怎堪承受,非得借助本命法宝不可。
至于玉猴的劈天钺,由刚才那道法宝神光可知,亦是不凡之器,若是只以这神光声势而论,竟是比自己的无界之剑还要强些。
不过劈天钺是杀伐之宝,自然气势凌人,而无界之剑是为祭施之宝,自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正与二侍细观两件法宝,顺便论及炼器之道,两名执事双双来访,原承天忙请将进来。见二修身后跟着一人,却是不识。
元氏执事便道:“好教原大修得知,此位乃是黄氏弟子,名叫黄御都。因黄氏镇族之宝碎魂灯被原大修收了,这才赶来相见。”
那黄御都虽与黄御京同辈,却是极道中乘境界,此修揖手道:“卑族先前得知御京殒身,碎魂灯失落,皆是惊惶,其后打听得实,知道此宝被原道友收了,这才放下心来。本来听说道友去了洗魂台,就匆匆赶去了,哪知却扑了个空,幸好遇到大仙子,这才知道大修下落。”
原承天道:“黄前辈为阻天一神宫阴谋,力敌顾玉瑾,不惜与敌同归于尽,此实为心怀苍生的大德之行,我等仙修同道,无不既叹且惋。此宝自该原物奉还。”
就将碎魂灯取出,交给黄御都,黄御都本来面皮紧绷,生怕原承天留难,此刻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色』欢喜之极。
原承天道:“大仙子可好?”
黄御都笑道:“大仙子托我给原道友带话,说是要去姬府小住,我瞧大仙子与姬仙子姐妹情深,自然是不肯骤然分开的。大仙子又说,原道友只管在此处修行,不必再东奔西走了,到时仙会之上,又可见面的。而大仙子既赴姬府,自然也会向姬氏告知此事。”
元氏执事也道:“大仙子的确有法旨传到,亦是这个意思。”
原承天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元雪蝶此去姬府,名义上是因姬怜舞之故,其实却是为了元宝儿。
那元宝儿被林鹤真所欺,暗结珠胎,此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由元雪蝶代元氏出面则是最好不过,元雪蝶本身是为女修,有种种方便之处,且大仙子在元氏地位甚高,若能由其替元宝儿说项,此事或有转机。
看来请元雪蝶去姬氏小住,这定是姬氏族中那位苏仙子的计策了。姬氏这位苏仙子行事声『色』不动,且瞧人极准,端的是厉害人物。
元宝儿事情虽小,却关乎仙族声誉,以及诸大仙族的交情,又因此事涉及风月私情,一众大能之修反倒不便出面,唯有靠这位苏仙子长袖善舞,暗中行事了。亦是一番良苦用心。
黄御京得了碎魂灯后,哪里坐得住,匆匆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府,自有两名执事送了出去。
原承天便在这灵焰山长住下来,那仙会虽在白原召开,离此处却不算远,最多提前个六七日动身也就是了,实不必再回姬府修行。
弹指间过了半月,这一日两名元氏执事又来相见,身后亦跟着一人,只是三修的面『色』,皆是凝重之极。
一名执事便苦着脸道:“好教原大修得知,此位是黄氏御城,实为讨要碎魂灯而来。”
玉猴忍不住叫道:“怎的又来讨要碎魂灯,那法宝不是早就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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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0章 混沌九渊临其阵
黄御城眉峰紧锁,道:“敝族的确不曾见过碎魂灯,若有半句虚言,本族上下,便是天诛地灭也是心甘。”
玉猴道:“何苦来,碎魂灯虽算不俗,我等也没瞧在眼中,难不成贪图你家法宝不成?那刀君为昊天三界之宝,亦是见还,难不成这碎魂灯比刀君还强些?”
黄御城面『色』惨然,道:“敝族的确不曾见过黄御都回还,那件法宝自然也是没曾瞧见,至于原大修的人品,我等自是信得过的”说到这里,已是言词无状,不知该怎么说了。
玉猴道:“这就是了,定是那黄御都有事牵绊住了,一时难以抽身,你等仙族弟子,自该有传讯之法,只管去寻便是,却又关我等何事?”
原承天忙止住玉猴,道:“镇族之宝下落不明,那黄御都又是从这里出去,黄道友来此问一下,也是当然,侍一又何必妄动无名。”
玉猴只好忍住气,道:“主人,不是侍一动怒,此事幸亏有两位执事作证,否则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两名元氏执事齐声道:“此事我等可以用『性』命作证,原大修的确是将碎魂灯交给黄御都。”
其中一名执事道:“黄道友既在我元氏地界出了事,我等自不能不管,本来黄御城是想前往东极城求助,我便对他说,那仙族行事,的风格。你还不知,自然是能拖便拖的,放着此处有原大修不求,怎的反去求他人去,这才引了过来。”
玉猴道:“既是想让我等替你去寻黄御都,只管明说便是,又何必吞吞吐吐。”
原承天笑道:“那是你见面就大声喝斥起来,谁不心慌,也怪御城兄不得。”
细细问了一遍,才知黄御都自离了这灵焰山,就是音讯皆无,用族中传讯之法寻了多日,也不曾寻到蛛丝马迹。黄氏失了黄御京,已是切肤之痛,若是再丢了碎魂灯,损了黄御都,那更是不堪忍受了。
因此黄氏诸多大修齐齐出动,来寻这黄御都,又知道此事和原承天无关,也不便前来打扰。如今这元氏地域,已快让黄氏翻了个遍。只是此事毕竟是黄氏丑闻,怎便公然行事?不想连寻了半个月,也是音讯皆无,黄御城被『逼』无奈,只好来原承天这里碰碰运气。
原承天道:“碎魂灯是黄氏镇族之宝,他人就算夺了去,只要在人前卖弄,定会泄了行迹,怎有好处?陈非是黄氏仇人,只想毁宝杀人泄恨,也是有的。”
黄御城道:“诚如大修所言,黄氏在昊天的仇家也不算少,更因常年与百族交手,双方仇深似海。因此首先就想到百族修士身上去,可是自从百族与慕氏罢战之后,昊天九方难觅百族修士身影,就算怀疑是百族修士『性』人泄愤,也着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原承天忖道:“如此说来,这可就是一件无头公案了,除非是让九珑以天课神算测来,或是寻混沌秘境的老雕以混沌青光一探,否则如何能知?”
但九珑前世就因妄泄天机而亡,今世怎能再让其动用天课,老雕也不大可能管这红尘中事,因此原承天虽见黄御城神情痛楚,也不便妄言揽事。
玉猴怎不明白原承天的心意,就嚷嚷道:“黄道友,既然你也承认,碎魂灯是交到了黄氏弟子手中,那黄御都但出此山,就与我们两不相欠了,你这件事又是无头公案,我家主人就算有惊天神通,也不知何处寻去。还请速离此去,用心寻找便是,不送,不送。”
一直将黄御城送出静室大门,哪容黄御城说话。
黄御城见原承天这里也是毫无头绪,且又因开口说话不慎,得罪了玉猴,只好自叹无趣,怏怏离了灵焰山,自有两名执事送了出去。
玉猴见黄御城去的远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回头见原承天愁眉不展,便笑道:“主人,何必为此事烦恼,昊天界杀人夺宝的事体,每日便无百件,也有七十件,如何管得过来。”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及时将黄御城推了出去,否则主人岂不是又要没得清闲。
原承天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若是被人夺了其他法宝也就罢了,唯独这碎魂灯,却让我心血来『潮』,想起一件事来。只恨当时没曾细看此灯,奈何,奈何,只怕这真的成了千古奇案了。”
玉猴忙道:“主人,那黄御城既是去了,此事与我等再无关系,实不必自寻烦恼了,还是清修要紧,那仙会的日期,可是一天天近了,自该准备起来。”
原承天笑道:“这也说的是。”
幸喜那黄御城再不曾回来,三日一过,玉猴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来,不想到了第四日,那静室门外,又传来两名执事的求见声音。
玉猴心中恼道:“这两名执事怎的这样无用,连个人都拦不住。”不必原承天吩咐,怒气冲冲开了大门,正想发作,忽的瞧见两名执事身后一人的面孔,惊的后退了数步,忽的扑地而倒,口中叫道:“不想是恩公到了。”
原承天自从有侍一跟随之后,静修时也就不再放出神识,去探四周动静,那原侍一最机灵不过,若有变故,定然逃不过此侍的耳目的。因此见到玉猴跪倒在地,也是吃惊,不知是谁大驾光临。
就见大门推开,一名黄袍修士大步走了进来,此人面『色』赤红,相貌古怪,原承天本不该认识才是,可是他一见此人相貌,也是“呀”的叫一声,急也迎上前来,就要行跪拜之礼。
黄袍修士忙将原承天扶住了,笑呵呵的道:“承天何必多礼。”
原来此修正是赤犰化形,虽然赤犰变成了人类相貌,可其一张赤面却是改易不得,而此修又不曾掩去灵息,原承天如何不认识?
再去瞧两名元氏执事,正在那里簌簌发抖,看来赤犰定是用了什么法子,『逼』使二人前来,否则以赤犰的古怪相貌,又是来历不明,两名执事怎会带他来见原承天?
原承天一见此景,也知道了大概,忙对两名执事好生安慰,道:“这位大修乃是世外高人,专为寻原某而来,若是有冲撞之处,还望瞧着原某薄面,千万莫萦于怀。”
两名执事见赤面人与原承天相识,如逢大赦一般,哪里还敢计较。刚才那赤犰略施小术,此刻思来也是好不怕人,只当这『性』命定然保不住了,不想果然是原承天的熟识,自家的『性』命应该无碍了,心中唯有欢喜。
一名执事忙道:“有高朋远来,自是蓬敝生辉,我等二人能得睹大修金面,可不是几世修来的造化。”略略说了几句,就忙忙的去了。
原承天这才回到室中,赤犰正与玉猴道:“那件劈天斧着实不济,又因你等去的急,也没法回炉重炼,让人好生过意不去。”
玉猴忙道:“劳恩公望此事牵挂,侍一心中何安,好教恩公得知,那法宝被主人重炼,已是大佳。”说罢取出劈天钺来,让赤犰观看。
赤犰看了又看,满脸欣喜,道:“这制器之法极佳,竟是远胜于我了,承天的是大才。”
此话一出,玄焰就有些忍不住了,正想逞功,被玉猴一把拍了回去道:“恩公只管与主人叙话,我等就在室外护法。“将玄焰一把拎起,出了静室大门。
玉猴平时虽对玄焰言听计从,可有贵客临门,自然又是另一种态度来,原承天见玉猴知机懂事,自是欢喜。
就与赤犰叙了寒温,道:“这段时日承天得了一张阵图,虽是尚未补完,却是非同小可,正想着以此阵对付灭界奇术,其中有个关键处,正想请前辈指点。”
赤犰惊道:“那灭界奇术非同小可,便是老雕老猿,只怕也是束手无策,不想承天竟有应付之策。”
原承天就将阵图取出,让赤犰细细瞧了,然后道:“此阵虽好,奈何四神缺位,祷天无方,因此承天便想以九渊法则相替,只是承天心中反复推算,发现若是加上九渊法则,那杀气又太过浓重,凡入此阵者必死无疑,想来此阵若是流传出去,岂不是杀伐过重,实违天地好生之德。”
赤犰笑道:“我于阵法一道,也只是略知一二,承天心中定有妙策,只管道来,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怎会推辞。”
原承天道:“想那九渊法则卓然于世外,实与混沌同列,若是贸然引进阵法之中,如何御控?因此在下想来,此阵实需引进混沌法则,以便牵制九渊法则,或许可以彼此牵制,御阵从容了。”
赤犰点头赞道:“此论极是高明,却不知这混沌法则,又该如何引入。”
原承天不慌不忙,道:“如今天地四神之中,白虎玄武缺位,朱雀黯弱,唯青龙独存。因此唯有请老雕老猿相助,暂代玄武白虎之位,等到白虎玄武重生之后,就可自在逍遥了。只是此事需要老雕与老猿的一道虚识,自然是要两位前辈首肯的。”
赤犰抚掌笑道:“如此一来,可一是遂了这两位老东西的心意?此事不难,回去一说便可,那老猿老雕虽然身在混沌,却一心要到这红尘中厮混,只是碍于当初戒令,不敢出了混沌罢了,如今因这阵法,这二老就可顺理成章,与这红尘扯上关系了,试问如何不肯。”
原承天不想此事竟是如此容易,喜出望外,急忙长揖为礼,道:“此事若成,承天替天下苍生感激诸修大德。”
赤犰笑道:“光顾着与你议阵,差点忘了老雕嘱托。你可知我此前来,却为何事?”
原承天灵机一动,笑道:“莫非是为碎魂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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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章 天网恢恢疏不漏
赤犰点头赞道:“道友慧心一动,已略窥天机。也不枉老雕老猿对你期望甚殷。这件碎魂灯一事着实蹊跷,倒也说来话长。”
原承天肃容而坐,侧耳倾听,赤犰接着道:“当初顾玉瑾与黄御京同归于尽,其主魂又被擒住,雷源石也被取回,我等只当此事了结,哪知这女子的机心着实阴沉,便是老雕也被她瞒过了。”
原承天道:“莫非那顾玉瑾练就两道分魂?”
赤犰笑道:“你只当人人像你这般,能炼就两道分魂?当初世尊自殒,其分魂化为千万,朱雀意图重建天外灵域,其主魂却不过化为数千罢了,便是以朱雀之能,也不抵世尊万一。等闲修士,能够化出一道分魂来,已属不易了。那顾氏弟子虽众,能修出一道分魂者也不过是百分之一罢了,能修出两道分魂者可谓是凤『毛』麟角。“
原承天这才明白,为何以分魂练体术之强,顾氏却一直居于仙族下游,原来这分魂练体之术,修起来竟是这般艰难,自己若非是大修分魂,得天独厚,又怎能化出两具分魂来。
原承天道:“顾玉瑾既然主次二魂皆灭,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赤犰叹道:“这世人的机心,果然是深不可测。顾玉瑾虽是二魂皆灭,却将所得的雷源石尽数藏于碎魂灯之中,只因此女算定,那碎魂灯必为你所得,而以你的『性』情,又怎会贪图此灯,只怕连多瞧一眼也不会了。”
原承天耸然道:“好个顾玉瑾。”
他当初得了这碎魂灯之后,因其为黄氏镇族之宝,又怎敢生出窥探之心?君子处世,唯慎独而已,因此得了碎魂灯后,他瞧也不瞧,就放在物藏之中,哪知那顾玉瑾兵行险招,竟将碎魂石藏于此宝之中,这样的心机,除非是老雕刻意来算,否则怎能知晓?这便是天算不如人算了。
这就难怪顾玉瑾被擒之后,其身上只有三块雷源石了,而此女既殒,就算是老雕,也只能去推算此女是否别修第二道分魂罢了,哪知此女的最终目的,是借原承天之手,将雷源石带出混沌秘境,这样的心机,实令人『毛』骨悚然。
原承天叹道:“若是此女修出第二道分魂,且以分魂寄于碎魂灯之上,老雕定能算出;若是此宝不曾被我所得,老雕亦能算出雷源石藏在此灯之中。不想此女甘愿牺牲这条『性』命,也要将这雷源石带将出来,这样的心思,思来好不怕人。”
赤犰道:“若非这碎魂灯又生波折,老雕心中起疑,哪里能算得出这雷源石已被带出混沌秘境,天一神宫诸修虽修成灭界奇术,若无这雷源石也是无用,如今这雷源石极可能已落入天一神宫之手,天一神宫定会蠢蠢欲动,那仙会只怕要生出波折来了。”
原承天道:“天一神宫仗这灭界奇术,便是诸位仙族老祖亦是难当,如此看来,璇机残阵因我补完,亦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下对此事唯一不解之处,便在于顾玉瑾甘舍『性』命,却是为何?”
赤犰叹道:“此事老雕痛定思痛,怎敢有一丝错漏,是以早就算出,那顾玉瑾因与一名天一神宫修士结下孽缘,竟不惜为此人舍去『性』命,也不知那人怎样的心机,竟骗得顾玉瑾如此。”
原承天道:“原来亦是一个痴心糊涂人。顾玉瑾已死,又怎和他计较,但碎魂灯的去向,总要寻他出来,雷源石更不能落入天一神宫之手。”
赤犰道:“那碎魂灯便在顾玉瑾的情郎手中了,此人目前刚出了东土,正朝那北土天一神宫去向疾行,还请承天传讯天下,速速截住此人才是。”说罢将手一拍,那空中就现出一道人影来。
此修身材修长,相貌俊美之极,便是当初的林鹤真也被此人比下去了,也难怪顾玉瑾为此人死心塌地。
原承天道:“承天接此法旨,定当竭尽全力,截获此修。”
赤犰道:“我在这红尘之中,亦不能多留。请老雕老猿暂代四神一事,此去定有回音,承天若遇那狠心情郎,只管用璇枢阵法,老雕老猿定不误人。只是那狠心情郎,是为太虚中乘之修,承天需要多邀大能同行才是。”
原承天道:“自当一一奉行。“
他一边说话,一边已动用周氏空字诀,将此讯传于姬春山,又将那顾玉瑾情郎的相貌印于符中,亦同时传去。那仙族的太虚之士,自己又能认得几人,若想调动这些仙族大能之修,唯姬春山不可。
赤犰亦不停留,就匆匆告辞而去,目前这世间能压制得住灭界奇术者,唯原承天这座璇枢残阵,而此阵若想运转,就非得老雕老猿首肯不可,因此两方需得同时行动起来,以免贻误战机。
这边送走赤犰,那边姬春山传讯已到,原承天在传去的讯息之中,已言明此事利害,因此姬春风果然是雷厉风行,已动用全族之力,将此讯息遍传天下,就让原承天速速起身,沿途自然有人接应。
原承天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怎敢有片刻耽误,刹时将玉猴玄焰收进青龙塔中,令金雕代步,急急向北追赶。同时向两位元氏执事,亦留言略述此事。
金雕被原承天下了急旨,亦不敢怠慢,双翼紧紧扇动,片刻便是万里,奈何这东土着实广阔,那顾氏情郎遁速亦是不慢,若想追上此修,怎样也需数日不可。
半日之后,原承天已来至一山,就见那山上有修士举手召唤,神情颇为着急,却只是仙修之士。原承天只得停下金雕,上前问道:“道友唤我何事?“
此修道:“莫不是原大修?我等乃是元氏辅族赵氏弟子赵天雀,接到元氏本族急檄,特意来此侯命,敝族有窥天雀一只,已盯牢那位天一修士,还请原大修带上在下,也好为诸修引路。“说罢取出腰间玉牌来,以证明身份。
这玉牌上有元氏标记,再用神识一探,就可探到元氏族中封纳的真言一道,自是如假包换的。又将手一拍,
原承天大喜道:“道友有此奇雀,何愁大事不成。“
就让赵天雀亦入青龙塔中,若那顾氏情郎方向有变,就可及时告知了。
又行了数万里,前方有黄旗招展,原承天认出是苏氏族旗,急忙停了下来,上前问讯。
那黄旗下立着一名白衣修士,上前便揖手道:“莫非是原大修?“
原承天忙道:“正是在下,不知苏道友有何请教?“
那修士道:“本族已得姬氏传讯,本该鼎力相助,奈何本族大修或在远方,或闭关苦修,竟是无法及时赶到,奈何,奈何。“
原承天知道值此仙会将临之时,诸大仙族的大能之修,定是在勤加修行,以备大战,怎有空闲?心中不由黯然。
那修士瞧见原承天神情沮丧,不由笑道:“原大修尽管放心,就算抽身不得,也需络绎赶来,原大修若是寻到那贼子,千万不要贸然交锋,需得等我族大能之修前来会合才是。“
原承天亦知此事若无太虚境界高士,实难截获对手,便点头道:“在下谨听法旨便是。“
那修士转身欲行,忽的一笑道:“好了,好了,不想竟有一位大能之修,竟赶到了前面去,原大修大可放心了。“想来是刚刚得到讯息。
原承天亦喜道:“苏氏高手如云,随便派来一名,自当一举奏功。“
修士笑道:“此人却非本族弟子。好教原大修得知,那紫原上一众仙族大能,皆已得到本族传讯,自会派人出来拦截。“
原承天知道紫原上的仙族势力,乃是杨黄二氏,那黄氏自不必论,得知此讯,定然倾力来援。如此前堵后截,不怕那天一修士逃到天边去。
那修士说罢,就将手中黄旗交给原承天道:“此旗为本族九宝之一,非同小可,你执此旗去,万宝不得沾身,只需不去与那人拚命,定可无事。不过此事之后,还望将此宝奉还。”
原承天也知道那顾氏情郎为大能之修,又有灭界奇术在身,着实非同小可,也不谦逊,就领了苏氏黄旗,速辞了那修士,急急向北方遁去。
那知没行到半日,赵天雀就叫道:“原大修,那修士知道前途有人拦截,不敢穿过紫原,如今冒险取道中土去了,大修需得立时转向才行。”
说罢纵出青龙塔来,将一道法诀在空中现出一道影子来,正是借那窥天雀的一双利目,早定了顾氏情郎。
原承天一看那修士的周遭景致,果然是取道中土了,便令金雕急急转向,也向中土赶去,穷追不舍。
到了第二日,原承天也赶到了中土,就见前方有数道人影,急急纵了过来,其中有一名修士喝道:“来者莫非是天一修士,看吾法宝?”就见一粒红珠急急打将过来。
原承天忖道:“不想世间竟有如此『性』急之人。”忙将苏氏黄旗取在手中,黄旗立时大发光华,那红珠被黄旗光华抵住,好似身陷泥淖之中,怎能打得下来。
便在这时,有一个女子声音叫道:“莫要动手,那是原大修。”此声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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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2章 盲人瞎马夜临渊
原承天听到这女子的声音,心中大喜,那不是刀君又是谁?就见一道黄影扑将过来,果然便是刀君。
刀君笑靥如花,拍手道:“果然是让我撞见了。”神情又是得意,又是欢喜。
刀君身后跟着一人,身材高大,一头『乱』发,是为一名极道大成之士,此刻面上又羞又愧,搓着手道:“不想却在这里遇到原大修,幸亏那大修神通广大,没曾被我所伤。”
刀君转头冷笑道:“似这般冒失,如何能行大事,若不是急着赶出来,再也用不着你。”
那修士神情更是大惭,低头不语。
原承天急忙劝止住了,细细问起情由,才知杨氏得讯之后,因族中大修皆在闭关,着实派不出人来,刀君虽是心急请战,可若无修士相陪,杨氏又怎敢让刀君独行?
无奈何,刀君才胡『乱』抓了名极道大成修士,名叫杨步海,又好说歹说,才放她出门。
杨氏当今四代以“寻仞步墨”四字排行,与其他仙族大异其趣。只因“寻仞步墨”四字,若用来计量物之长短,其实是相差无几。暗指杨氏弟子,代代英才倍出,不会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过这名杨步海虽是步字辈,其修为境界比起同辈来却是略逊一筹,只因当今杨氏步字辈的修士,大多已是太虚境界了。
想来杨氏与黄氏同在一方,彼此间怎无争执,今日能派出修士应援,已算是难能可贵,这其中亦有刀君力争之功,又怎能指望杨氏派出大能之修?
好在原承天不以为意,此次追杀天一修士,其实是危机重重,那天一修士虽只一人,但此人身怀灭界奇术,又有雷源石在手,便是太虚之士与之斗法,也是自身难保,唯一的依仗,就是原承天未及完全修订的这套璇枢阵法了。
而诸大仙族派出的修士,最多起到策应的作用罢了,又哪能指望其冲杀在前。
魔晋南与玄焰在塔中见到刀君出现,皆是喜出望外,只因没有原承天的法旨,不敢擅自出塔,就在塔中暗暗着急。
原承天也知自己与刀君说了大半会子话,玄焰与魔晋南定是等着着急了,便笑道:“刀君,塔中故人,想来亦是想一见,你可去塔中瞧瞧。”
刀君巴不得一声,急忙将身一纵,就入了青龙塔,却让杨步海慌了神,忙叫道:“刀君去了哪里?”
原承天忙道:“杨兄莫急,刀君入了我的空间法物,去见几位故旧罢了。蒙杨道友不远万里而来,原某甚是感激。“
杨步海这才放心,就与原承天并肩向中土深处行去。塔中的赵天雀不时的传来讯息,指引原承天追赶。而若是那名天一修士方向大改,原承天也会及时将讯息传出去,刀君与杨步海正因此故,才能追赶过来。
这时原承天从传回来的讯息可知,黄氏一众修士几乎齐聚中土了,只是黄氏弟子大多庸庸碌碌,御字辈高手中,唯有黄御京可与仙族同辈相抗,如今损了一名黄御京,此辈之中,几无大能了。
不得已,黄氏只好出动一名金仙级修士,此修乃是黄御京亲叔,名叫黄乘风,乃是黄氏自老祖以降,三位黄氏金仙之一。此次为了追杀一名太虚之士,却要出动金仙级人物,亦见黄氏情急。
先是得知黄乘风与黄氏诸修一道,自紫原而入中土,其后又得知此修心急,竟抛下黄氏诸修,独自向前。其后此修便是下落不明。
原承天闻此消息,亦是暗暗着急,那天一修士虽只是太虚境界,可灭界奇术非同小可,说不定就要跨境伤敌,黄乘风一来心急,二来定是会小瞧了对手,万一再有闪失,黄氏的损失可就是无法弥补了,甚至连出战仙会的人选亦成问题。
原承天心急赶路,但杨步海的遁术又着实不算高明,正在着急,刀君在塔中已瞧出原承天的心意来,就将杨步海也唤进塔来。
那刀君虽只是一件法宝,但因来历非凡,且已然通灵,颇具灵慧。此次回到族中,谁也不敢将其视为法宝,而是将其与诸多大能修士等量齐观了,因此刀君之言,那杨步海亦不得不听。
原承天没了杨步海的羁绊,这才御使金雕竭尽其能,向前追赶。
那名天一修士于这中土的路径极熟,而瞧其一路所行的方向,皆是中土的险恶之地,也就是原承天座上金雕遁速奇快,任你如何险恶之地,都是一掠而过,否则也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灵禽异兽拦截了。
堪堪行到一处沼泽,金雕的遁速忽的慢了下来,原承天心知必有变故,忙问心神与金雕交流起来。
金雕道:“主人,此处虽非浮罗天河,亦算是中土有名的险恶之地,小侍的出身之地,离此不远,对此处颇算熟悉。此处名叫断空泽,空中地面,有无数空间裂缝,若是不幸误入其间,说不定立时就送了『性』命。”
原承天道:“金雕放心,就算误入空间裂缝,我有无界之剑,可以破界而出,断然不会失陷的。”
金雕道:“主人虽有破界之剑,但只怕未曾破界,就被那裂缝界力扯得粉碎了,只因那空间裂缝,就好似犬牙交错一般,怎会有偌大的空间容你藏身。
原承天低头寻思道:“这么说来,此处与混沌断界倒是极其相似了。”
金雕道:“小侍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只知道任你如何大修,一旦误入裂缝之中,最多只有三成机会活命罢了。若是撞进了容间甚大的独自裂缝,就算好运,哪怕被困住了,总算不致于殒落,可若是不幸落入中数个裂缝并存之地,又怎能活命。便是堕入了那虚魂道,反倒是好事了。”
原承天道:“这就是了,看来此地与混沌断界,的确是有极大的联系。”
本来那混沌断界,只该在混沌界域之中,但随着五界不稳,诸多界域哪里还有什么法则可讲,幸好那混沌灭界的根基还算稳固,还没听说有灭界显『露』于五界者,否则真个是天塌地陷了。
他见金雕心中惧怕,也就不再勉强它前行了,就将金雕收起,动用神识探路,自驾遁风,向前缓缓而行。
这世间若有界力裂缝,定有异种气息外泄,且常伴有强大强压,因此原承天以这神识在前探路,自然就是万无一失,哪怕前方只有一线可通,也不会堕进空间裂缝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其遁速就不免要慢了下来。
神识探去,前方的气息界力,果然是混『乱』之极,并且越往高空去,那界力裂缝越多,若不是有这神识在身,此行好比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那可是九死一生了。
奈何若想绕道而行,等绕过这处断空泽,天一修士只怕早就逃之夭夭。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也不过行了数千里路罢了,原承天更是着急,似这般行路,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天修士。
就在这时,极远处有道光芒一闪,几乎笼罩了整个天际线,也就是原承天神识惊人,否则怎能瞧见,而他瞧见这道光芒,不由得耸然动容。
只因这道光芒,极似顾玉瑾所用的灭界奇术,且比顾玉瑾所用雷术更为强大了。
原承天忖道:“难不成此修正与人交手?却又是何人?是黄乘风,还是苏氏弟子所言的大修?”
但不管是怎样的大修,若是骤遇这灭界奇术,定会大大吃亏,原承天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前方裂缝危险,将那神识施展到极致,再将万里踏云术用出,就此急遁而出。
他用此法行路,就如同在密林中奔跑一般,随时都可能撞进界力之中,此刻唯有靠着神识以及自身的应变之能,在那界力裂缝之中极力闪躲了。
刀君诸侍在塔中瞧见原承天这般不顾『性』命的动用遁术,亦是心惊,刀君就忍不住遁出青龙塔,与原承天并肩而行,这是要与原承天同历艰险了。
原承天知她心意,也不忍将她喝回金塔,唯有微笑道:“你需得与我寸步不离才是。”
刀君嫣然笑道:“刀君之愿耳。”
以这样的遁速向前,那自然是极快了,数千里路眨眼便到,只是这其中所经历的危机,则是一言难么了,只知道以原承天的如铁心境,此刻也是汗湿重衫,哪里还有一丝仙修大士的出尘风范。
差不多赶到刚才光芒出现处,就见四周果然是一处处焦黄,的确是就是灭界雷术了。
原承天心中叹道:“这样的威能,若是不幸身在其中,又怎能活得命来,却不知是那位道友,竟遭此大劫。”
就在这时,忽见前方空中两道人影闪出,瞧其身影,则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拍着胸口叫道:“这法术好不厉害,若非公子及时发现这道裂缝,几乎就要被他所杀了。”
那公子并不说话,而是缓缓转过身来,遥遥的瞧着原承天,忽的一笑。
有说那世界绝『色』女子的笑容,竟是可倾城倾国的,可见美人一笑,实是惊心动魄。而此人的笑容,虽无倾城倾国之能,却同样令原承天心中大动,只因此人便是慕行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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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3章 相视一笑万山轻
原承天缓缓向前,揖手为礼,道:“不想在此得遇行云公子。前者在洗魂台边,足见公子高义,只恨未能一唔,今日总算天遂人愿。”
慕行云含笑道:“行云亦是想不到,能有机缘与原道友并肩诛敌,此番对手非同小可,当需同心协力。”
原承天点头道:“诚哉斯言。此法为灭界奇术,是天一神宫的修士从混沌灭界之中习修而来,端的是非同小可,若是任由天一神宫修纵横,其祸非轻,实该由天下人共讨之。”
慕行云皱眉道:“天一神宫为谋仙族之位,在昊天立足,已是不管不顾了。刚才我虽追上那修士,却差点被其奇术所灭,亏得此处界力裂缝多有,这才侥幸避过了,一旦出了这裂空泽,实不知该如何应付此术。”
原承天道:“前日我得了一套阵法,虽是尚未完成,却恰是那灭界奇术的克星,今日遇见公子,正好讨教。”
慕行云眉『毛』一挑,又惊又喜,道:“虽说这世间之事,必定是相生相克,可灭界奇术甫现红尘,原兄已然想出应付之道来,足见高明了。“
慕行云身边的女侍自原承天前来问讯,就将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瞧定了原承天,初时此女的目光尚存不屑之意,其后渐转欣赏,此时忽的掩口笑道:“我瞧两位公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恨不得结纳金兰才好,哪知道两位公子却是一对情敌呢。“
原承天与慕行云之间的关系,可算是微妙之极,二人只当是心照不宣罢了,如今被这女子道破了,原承天不由得讪讪起来。
慕行云神『色』不动,也不去瞧这女侍,只是淡淡的道:“黑狐,你今日若是再发一言,从今往后,就不必跟随我了。“
那黑狐吓得花容失『色』,忙忙跪倒在地,本该向慕行云求饶道歉的,偏偏又真的不敢再说一字,只好拚命磕头,那泪水已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黑狐受责虽因自己之故,原承天也不好相劝,毕竟那是慕行云的家事。于是就将双手一拍,于空中现出那璇枢阵法来,道:“公子请看此阵。“这是借他事以分慕行云之心,好及时消去场上这古怪气氛。
慕行云也正要借他事掩去尴尬,忙也转头去瞧,其实黑狐说的半点不错,他对原承天虽有惺惺相惜之意,但毕竟是一对情敌,而这个“敌”字,又与真正的仇敌大不相同,若是为此大打出手,没的让天下人笑话,但心中的那份争竞之心,却是如火如荼。
此刻并肩追敌,正是二人明争暗斗之时,双方的一言一行,都不可有丝毫大意了,若是被对方比了下来,其情何以堪?
因而原承天取出阵图来,亦是双方的一次比较了,慕行云便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观此图。
慕行云瞧了片刻,便赞道:“此图果然厉害,那制图之人,野心勃勃,是想以此图压过那十天阵法了。”
原承天道:“公子之言是也,天下阵法,皆是代代流传,集多人心血,此图却是一人所制,制此图者,着实算是惊才绝艳了。”
慕行云道:“奈何此图虽好,如今四神缺位,威能不彰,若是仅靠四神之力,也未必就能超过天罗阵法去。”
此一言可谓是说中利害,便是原承天也是暗赞不已,他原以为慕行云是仗着族中资源无尽,恰又仙基尚可,这才取得一番成就,如今看来,那慕行云平时可的苦功不少,只因若非矢志向道之人,谁会在阵法上狠下苦功。
原承天道:“本来这天地法则出自于混沌,虽是青胜于蓝,但只剩下青龙苦撑,自是弱了,因此在下便想借九渊法则,植于此阵之中,或可与混沌奇术相抗衡了。”
慕行云叹道:“那九渊亦与天地同诞,九渊法则自然是可与天地法则相提并论了。承天果然大才,竟连这九渊法则,亦是了然于胸,行云着实不如。”
原承天摇头道:“各人际遇不同罢了。公子的七月心刀,亦是集天地法则之大成,若论对天地法则的御控,承天实不如公子。”
说到这里,二人相视一笑。
慕行云深思片刻,忽又道:“那九渊法则虽好,奈何杀伐过重,而天地法则毕竟是弱了,只怕难以平衡。若让这阵法流传天下,就怕遗祸无穷。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前些日子与诸修去探混沌秘境,有幸得遇混沌大能,其中有两位古兽大修,乃是与世尊同辈,只因时乖运骞,这才未能名列神位。但这两位大修却掌混沌法则,其修为境界不亚于朱雀青龙了。如今两位大修已答应在下,暂代四神之位,如此一下,当可压制九渊法则,免得此阵难以御控,造成过多杀伐。“
慕行云道:“承天际遇,着实羡煞旁人。“
二人就借身边的空间裂缝,暂时藏身,研习这套阵法,原承天这些日子对此阵极是用心,于缺失之处,已大多补完,唯有一些细节尚需反复推敲罢了。
如今慕行云亦是大才,且常有天外奇思,实令人赞叹不已,而大敌当前,二人皆知这阵法是唯一存身之道,又怎能不用心?且二人表面不说,内心实存争强之心,因此更加不敢大意了。
只恨时间仓促,若想真正完成此阵绝不可能了,慕行云便道:“此阵因是天地法则与九渊法前并列其中,若只由一人施展,只怕是捉襟见肘,除非假以时日,慢慢推敲,方可使两**则真正融为一体,此刻还是二人共同主持才是。“
原承天笑道:“在下亦有此意,不如就将此阵分为两个核心,由公子主持天地法则,由在下主持九渊法则,那么祷天之后,四神同临此阵,就可维持阵法平衡了。“
慕行云道:“九渊法则自然非承天不可,只是那九渊法则杀伐过重,承天运阵之时,需要小心,若是被『乱』了心境,可是否同小可之事。“
原承天道:“有公子相助,在下想来自该无事。“
既然是分阵而施,那就简单了许多,那阵法就算不曾完整,也可由二人临机而动。二人又担心天一修士跑得远的,也就匆匆就阵图收起,出了空间裂缝,并肩向前追去。
那黑狐刚才虽被慕行云责骂了,此刻面上却无一丝怨怼之『色』,见到慕行云与原承天神情欢洽,竟也微『露』笑意。
此时因为快到了裂空泽的尽头,原承天就将金雕唤出,要将刚才耽误的时间赶回来。慕行云的遁法则与众不同,就见他遁术展开时,空中有七月临空,遥相呼应。这是借天地之力用于遁术之中,实为天下一等一的奇功妙法。
那慕行云本就生得清逸风流,此刻于七轮明月映照之下,负手而行,衣袂飘飘,着实宛如画卷一般。
原来那七月心刀,名为心法,其实是集天地法则之大成者,可谓是无所不包,空中七月,乃是仙庭月,昊天月等天地七界之月。这与刀君历练七界的修行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承天细看空中七月,只见七月圆缺不一,那接近满月者,应该是昊天月,其次为凡界月,仙庭魔界冥界之月如钩如线,九渊,天外灵域之月,则是依稀可辩罢了。
在当今天外灵域崩塌之际,若想使七月心刀大成,几不可能,且慕行云一直身在昊天,未曾去诸界历练,因此慕行云的七月心刀,只能算是初成罢了。
饶是如此,那七月心刀仍算是非同小可了,慕行云仗此神功,也当然的成为昊天九公子之首。
慕行云展开这七月心遁之术,亦是瞬间万里,并不亚于金雕了,若论真正的遁术,原承天可就被比了下去。
刚刚出了裂空泽,面前是一座座万仞高山横在眼前,但在这绵绵青山之中,偏有一座山峰焦黄一片,那山峰之顶竟是被削去大半了。
原承天与慕行云见到此景,皆是大惊,不知是哪些修士贸然出手拦截,迫使天一修士出手了。而这里既然非裂空泽,又怎有空间裂缝藏身,看来这奇术之下,那些修士已是尸骨无存。
就在这时,不远处便是一声轰然雷响,那雷光在天边闪耀不定,久久不消。
原承天取出六面阵旗来,向慕行云抛去,慕行云默默接旗在手,二人心中明白,那修士就在眼前,这阵法是否行得通,立时就知。
原承天收了金雕,慕行云亦收起七月心遁之术,堪堪行了千里,前方忽的有大笑传来:“黄大修,你有今日成就,也算不易,又何必苦苦相『逼』?我等境界虽不如你,可这混沌奇术,你是万万敌不得的。“
另一人则道:“前辈,你手中法宝齐皆受损了,又何必挣扎?不如且随我等回到天一神宫之中,实有要事相商。“
立时就有一个声音道:“黄某今日就算身死,也由不得你等放肆,你等若想迫黄氏签下城下之盟,那是痴心妄想。“
原承天和慕行云相视一眼,皆是眉头紧皱,原来那天一神宫已然派人接应了,更将黄氏一名金仙,『逼』到走投无路的境界,今日之战,端的是凶险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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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4章 布阵请神需从容
原承天沉声道:“此阵尚未完全,难以随时随地施展,唯有先布好阵法,再引他们过来,方能收克敌之效。”
慕行云缓缓点头道:“好。”
当下将手中六面阵旗依方位布置起来,原承天亦将手中阵旗布施停当。此阵若想完全布成,共需三十二面阵旗,且包含天地,九渊以及混沌法则,可谓是包罗万有,无法可破。
但此刻原承天与慕行云只能将这阵法略具其形罢了,其中必有疏漏之处,一旦在斗阵之时被对手所窥,就要看施阵者的旧机应变之能了。
慕行云安排好第五面阵旗后,将最后一面阵旗在手中把玩片刻,忽的叹道:“这阵旗该安放在何处,行云竟是一时糊涂了。”说罢就将阵旗向原承天抛来。
原承天大感惊讶,刚才在界力裂缝之中,与慕行云论及阵法,已知慕行云胸中大有丘壑,怎的现在却连安排阵旗这么简单的事也会为难?
忙将阵旗接在手中,不想那慕行云已纵身空中,笑道:“承天,这阵旗你便替我安排,那诱敌之事,少不得就由我代劳了。”
原承天这才明白,慕行云此举,竟是要去做这件最危险不过的事情。
那天一修士也不知来了几名,就连黄氏金仙级修士,亦被天一修士完全压制住了,说不定不等慕行云出手,就被对方一举诛杀,那灭界奇术可不是当耍的事。
但慕行云为争一先,不惜对原承天动用诡计,此人的好强好胜之心,由此可见一斑了。
眼见慕行云足踏七月心遁之术,已越过山峰,原承天就算想追也是来不及了,唯有摇头苦笑罢了。
黑狐一直在旁边瞧着,此刻扑嗤笑道:“原大修,你可是替我家公子担心?”
原承天见这黑狐虽是天生狐媚之气,却是调皮可喜,一派天真。与丽仙的娇憨之状又是不同,二者虽然同为灵狐化身,其『性』情却是大相径庭。
他笑道:“对手奇术极强,在下怎能不担心?是了,你此刻开口说话,就不怕你家公子责罚你?”
那黑狐掩口笑道:“难不成你会向公子告状?原大修尽管放心,这世间没人能伤得了我家公子。”
原承天微笑不语,他知道在黑狐这位侍灵手中,慕行云就好似天神一般,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便在这时,面前黄影一闪,是那刀君从青龙塔中掠了出来,原来刀君听到黑狐考赞慕行云,心中怎肯服气,她开口道:“慕行云公子固然大才,可若论雄才伟略,在我这七界刀君瞧来,唯原大修罢了。”
此刻刀君已非原承天的部属,而是邀来助阵的客将,若是原承天开口喝止她,岂不是与礼不合。
好在黑狐倒也知趣,知道刀君身份特殊,比自己的地位可就高得多了,也不敢反驳,唯低头不语,只是那嘴角未免朝上一撇,以示不屑。
原承天转向刀君道:“你出来的正好,那混沌不攀界奇术虽强,未必能伤得了你,你便藏在阵中,听我吩咐,到时亦算一种伏击的手段。”
刀君喜极,她此次不惜中途停止修行,费尽心机出来一趟,正是盼着能与原承天前肩作战了,此刻终于得偿所愿。
原承天手中抹诀,向那刀君一拍,刀君的身影就消失在阵中,任你怎样的神识灵识,也是瞧不见了。
既见刀君上阵,魔晋南再也按捺不住了,便在塔中向原承天急急传音,亦要上阵。
原承天笑道:“我既要用九渊法则诛敌,怎能少得了你。”
那九渊法则一出,则是空无之境,修士身在其中,灵气隔绝,真六大耗,正是魔晋南大显身手之时。
就传法旨,令魔晋南出塔,亦布在阵中。
见刀君与魔晋南皆出,玉猴心中好似油煎一般,亦传音道:“斗法厮杀,侍一不敢为后。”
原承天道:“你所学之术,乃是出自混沌,一旦召来古雕古猿代替四神,用那混沌法则加持此阵,你岂不是如鱼得水。”
玉猴大喜道:“主人只要用我,绝不会令主人失望。”
原承天也将玉猴安排入阵,将手一拍,玉猴亦是消失无踪。
这时原承天再抹法诀,就将阵中十二面阵旗皆动,这是要用祷天之术,请来四神加持了。但此次祷天与往日不同,白虎和玄武就不必请来了,因此将这祷天之术一分为四,每次祷天,只请来一神。
那青龙诀最为灵通,法诀一出,龙影已在阵中闪现,原承天将一面阵旗摇动,那阵旗就发光华,将那龙影罩住了。
安排妥当青龙虚影,原承天再祭朱雀诀,也是诀成影至,那朱雀翩然飞来,亦被原承天安排进阵旗下暂藏。
只是这古雕诀与古猿诀却是开天辟地以来也不曾有过,又没和老雕老猿商议妥当的,又如何祷天?原承天无可奈何,只好默念老雕名字,心中道:“老雕啊,老雕,你自称世尊座下第一,只因『性』急,被混沌伤了双翅,才失去创世之位。若是你连我此刻的心声也听不到,又哪里算是混沌大修第一人。”
他心中刚刚念罢,就见一道虚影凌空扑来,正是那老雕的雕影亦到了,原承天这胡『乱』一念,倒也效果大佳。心中自是大喜。
那龙影与朱影本来已在旗下藏身,见到雕影扑来,皆是动容,不过三名大能的本体却是老相识了,若有机缘见面,就算不可能其乐融融,也定要彼此以礼相待的,因此瞧清是老雕后,都是缓缓点头。
说来龙雀之影,乃是青龙朱雀的一点神念,施阵者以祷天之术请来龙雀压阵,就等于是通告天地,要用天地法则行事了。那阵法自然威能强大。
若是不用祷天之术,唯靠这阵法本身威能了,那与祷天阵法相比,自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老雕既至,老猿又怎能落后,就见一道猿影妙影随形,与雕形先后来到,原承天急忙揖手为礼,动摇两面阵旗,分别将雕影猿影藏住了。
这次老雕与老猿神念同来,看的是原承天的面打,若是换成其他人主持阵法,再也请不动这两尊混沌古修的。因此等到阵法大成之后,原承天亦要与老雕老猿订定天规誓约,那便是另两道祷天术了。
其后若有修士修成这两道祷天术,亦可请两大古修加持。而老雕老猿一旦答应订定誓约,就算心中再不肯,那神念也需随叫随到,那天规誓约的厉害,是谁也无法违背的。
这边阵法已然安排妥当,四神又已请至,就等慕行云将天一修士引进阵法之中了。
原承天动用神识探去,只见慕行云已越过山峰,来到那天一诸修面前。
此处共有四名修士,其中三名身穿灰『色』法袍的极道之修,就是天一神宫的修士了,这三修中,有两名是太虚修士,另有一名,不过是极道大成之士。
天一三修皆是负手而立,神情倨傲,冷冷的瞧着近处的一名黑衣修士。
这名黑衣修士,便是黄氏金仙大修黄乘风,他原以为以自己的金仙修为,追杀一名太虚之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想双方刚刚交手,自己就被打落了一件法宝,其后又有两名后援赶来,亦是同样的神通,弹指间,已连损自己七件法宝了。
黄乘风修行数百年,见过奇功异法无数,却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神通,以黄乘风看来,这三名天一修士所用的雷术,别说是极道之士,就算是仙修之士手中用出,自己也未必能抵敌得住了。这又叫黄乘风如何不惊。
不想斗法失利也就罢了,那天一三修,偏又『逼』他前往天一神宫,自然是要『逼』得订立城下之盟了,到时黄氏有他这个人质在手,又怎敢与天一神宫相争,天一神宫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是想在名列仙会罢了,若是黄氏不敢违抗,仙会之上,天一神宫自是又多了一份把握。
黄乘风心中暗道:“老夫纵横一世,不想今朝却落在三名小辈之手,说不得,只好将这老朽之身,与他三个拚命。”掌心一动,已现出一块赤玉来。
天一三修见到黄乘风掌中赤玉,也是心惊,原来这赤玉乃是黄氏大修的专属之宝,名叫神玄玉裂。与那修士的玄爆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神玄玉裂的威能可就比玄爆强过千万倍了,此宝一出,这方圆百里,绝无生机。
又因此宝与金仙大修的真玄灵识息息相关,神玄玉裂一旦引爆,修士自身也是魂体皆无。
黄氏千万年来族中弟子人才凋零,唯靠偶有英才稍『露』峥嵘,才保住仙族地位,因此黄氏思之再三,就苦心孤诣的练出这神玄玉裂来,此宝在手,就算是低级弟子,亦可令对手忌惮了。但神玄玉裂毕竟练之不易,因此族中弟子,等闲也是无法携带的。
三名天一修士见黄乘风取出这神玄玉裂来,神情既惊且喜,惊的是这法宝厉害,喜的是自己竟『逼』得一名金仙拚命,可见这混沌奇术,果然可以纵横昊天了。若是此次能顺利将雷源石送归神宫,何愁大事不成?
便在这时,一名修士飘然而至,笑道:“黄前辈,行云救应来迟,还请恕罪。”转眼瞧见黄乘风手中的神玄玉裂,不由讶然道:“此物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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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5章 三法同阵压奇术
黄乘风轻叹一声,将这神玄玉裂收起,本以为此处唯有三名天一修士,纵然动用此宝,也只是赔上自己一条『性』命罢了。如今既是慕行云赶来,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又想到自己此番落魄景象,皆被慕行云瞧在眼中,心中又羞又愧。
慕行云也不去瞧那三名天一修士,只管对黄乘风道:“前辈,这三修所施,乃是混沌奇术,我等用天地法则所学之术,本来倒是可以与之相持不下,但因四神缺位其二,朱雀黯弱,这天地法则可就是神通大失,着实是敌不得了。”
黄乘风也是初次见到这混沌奇术,自是动容,不想竟有这么大的来历,心中推敲一番,已是恍然。又知慕行云此言,其言是在劝慰自己,不可因一时小挫就堕了仙修之士的威风。
心中忖道:“久闻昊天九公子之名,只当是昊天众生好事取笑,图个热闹罢了。不想这慕行云果然了得,的确算是这昊天晚生后辈的魁首了。“
黄乘风道:“四神之缺,一时难以替代,难不成这混沌奇术就是天下无敌了不成?”
三名天一修士之中,有一名修士生得玉面朱唇,俊秀之极,观其眉目传波,顾盼生姿,想来修行过媚术了。那女子修行媚术也就罢了,以男儿身而修媚术者,放眼昊天界也是屈指而数。
此修便笑道:“前辈说的极是,我等所修的混沌奇术,自是天下无双,本神宫名列仙族,乃是名至实归。大家日后皆是仙族一脉,正该好好亲近了。”
慕行云仍不理会,目光只瞧着黄乘风一人,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此乃天地至理。行云自幼修成一项神通,如今已然大成,视这混沌奇术,不过是土狗一般。前辈在此押阵,且观行云诛敌。”
黄乘风点头道:“公子的七月心刀,乃是集天地法则之大成者,就好比敝族神武诀,若能修成,足可诛敌。只是”此老乃至诚君子,苦修一生,不知诈术,怎知慕行云用的乃是激将之法。
那名俊美修士瞧着空中七月凌空,冷笑道:“七月心刀好大的名头,也不知真假。今日有缘,正该好好请教。”
慕行云像是刚刚瞧见此人一般,淡淡的道:“这世间得见七月心刀者,必死无疑。”
就在他说话之际,他的身边忽的多出一道影子来,那影子又一变二,二变四,刹那间就是七道身影,这七道身影形神相貌,动作举止,皆是一模一样,又如何分辩。
三名天一修士大惊失『色』,那七道身影已冲了过来,此时空中七月皆发银光,那银光又急速连成一线,于空中急急垂落,罩向三修。
黄乘风见慕行云刹时分出七影,心中又惊又喜,喃喃道:“难不成慕公子真的修成此术,这却怎么可能?”
不想就在这时,耳中传来慕行云的声音道:“此为诈术,前辈速与我逃离此地。”就觉手臂一紧,已被慕行云抓住,慕行云将七月心遁使开,刹时就去得远了。
黄乘风这才恍然,原来慕行云诸般做作,其实却是为了救自己脱身罢了,自己刚才被三修围在核心,冲突难出,若非慕行云动用诈术,又如何能逃过天一三修的混沌奇术。
三修见七影袭来,空中银光垂落,又是早知这七月心刀的大名,心中怎能不惊,每名修士手中持定了雷源石,齐齐将法诀掐起,亦将一道雷光祭起。
哪知道七影却是不堪一击,雷光一起,刹时就消失不见,空中的银光垂到中途,亦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明白是中了慕行云的诈计。
俊美修士叫道:“此子好不可恶,竟使诈术欺我,不过亦可知此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如趁此良机诛杀此修。那慕氏于天一神宫名列仙会一事上不肯松口,黄氏亦是强项,今日诛一人,擒一人,当立大功。”
另两名修士齐声道:“正该如此。”
这三修本来也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这混沌奇术究竟有多大神通,如今连损黄乘风七件法宝,又迫得此人取出法宝与诸修同归于尽,三修对这混沌奇术已是信心爆增。便觉得天上之大,竟可任我纵横了,那慕行云名气不小,刚才更是神情倨傲,令人大动无名。正好诛此修解恨扬名,亦可使昊天诸修,对天一神宫刮目相看。
三修自以为混沌奇术无敌,已是目空一切,将遁术展开,就向慕行云与黄乘风追去。
原承天将这情景瞧了个正着,将手一拍,先将黑狐送进阵中,自身亦随之藏进阵法。片刻间,慕行云与黄乘风亦到。慕行云笑着对黄乘风道:“前辈,此处已暗设阵法一阵,但请前辈观行云与承天诛敌。”将手一拍,领着黄乘风藏进阵法中。
黄乘风忖道:“这世间阵法,用的不过是天地法则,哪里能是混沌奇术的对手。”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知道慕行云机谋百出,实不可以常情理论,竟是早有安排,想来必有妙处了。
慕行云入阵之后,就急急抹诀摇旗,以便站立这阵法中的另一个核心,好与原承天相互配合,猛的瞧见阵旗下四神已至,不由大喜道:“承天福缘,果然是无人可比。”便将黄乘风身前的一道云雾震开,好让他也能瞧清阵法,以坚其心。
黄乘风本来心中忐忑,自己乃是金仙修为,法宝极强,不亚于世间任何阵法了,亦是无法与混沌奇术相抗,那慕行云的阵法,难不成竟强过自己的修为法宝?
细看之下,更是一惊,原来那白虎玄武之位上,竟是一只古雕古猿,不由惊道:“此二神何来?”
慕行云笑道:“这两位乃是混沌古修,其资历可与世尊并列,今日被原承天道友请来,暂代四神之位,亦可用混沌法则,抵御那混沌灭界奇术。且原道友亦修成九渊法则,如此三法皆备,期在必克。”
黄乘风何等修为,那慕行云与原承天又不瞒他,因此阵法秘奥一扫之下,已知大略,又在心中急速推算一番,这才面『露』笑容来,长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昊天英才倍出,我等老朽大可退隐山林了。”
便在这时,于阵中瞧见天一三修急速赶来,那三修速度极快,稍不在意,就会掠阵而过了。
慕行云眼疾手快,将手中阵法妙诀一抹,六面阵旗齐动,那阵法就大发金光,将三修身影挡住,这金光乃是出自青龙,宛若界力般,三修撞上这道金光,立时止步不前。
原承天道:“好手段。”亦将法诀抹出,摇动自家的六面阵旗,就见有灰云一道,罩在阵法四周,那灰云乃是九渊法则,但入此云,必堕虚空之中,万万年不得脱身。
这座璇枢阵法毕竟尚未完成,其中的细节更需推敲,因此如何应敌,端看两位阵主随机应变,怎有固定的流程可用?
慕行云动用金光阻敌,原承天动用灰云锁住阵法,这就迫使天一三修,不得不进入此阵了。
三修见这灰云迫来,用灵识一探,皆是吓得魂不附体,那灰云之中竟无半点灵息,好不古怪。要知道这世上最可怖之事,乃是一个“无”字,但有这个“无”字,那就有无数种可能,又如何不惧?
三修的遁风急急一沉,要避开灰云,自然就落进阵中了。
慕行云大笑道:“来的好。”手中阵旗摇动,那青龙界力金光遍布全阵,这阵法就算是完全展开了。
要知道那九渊灰云不可久持,一旦用得久了,也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来,因此慕行云仍需用动用青龙界力金光,去封住阵法。
原承天这边亦是心领神会,要将灰云收起,不想这灰云祭出极易,收起却难。原来这灰云乃是虚无,本身就具有扩张之『性』,竟有将世间一切化为虚无之意,原承天连用三次法诀,总算将这灰云收起。
那边老雕的神念已觉察出九渊法则难以御控了,刹那间,原承天耳边就传来老雕的声音,“我有法诀数句,是为天规誓约,你熟记于心,就可借我之能,动用混沌法则,御控这九渊灰云,那世间法则皆出混沌,或可压制灰云了。”
神念自是难以出声的,这声音自是身在混沌秘境中的老雕亲自传来,因此战乃璇枢阵法首次运用,老雕亦是关心倍至,不惜动用混沌青光,来观此阵。
原承天点头道:“大修慈悲。”将老雕传来的天规誓约牢记于心,日后这阵法流传,主阵者只要学会这天规誓约,就可与原承天一般,动用混沌法则了。
那老猿亦将几句天规誓约传来,随后传音道:“承天,此阵能否压制混沌灭界奇术,端看你二人的施为了。若是行不通,我与老雕只好亲自出手,灭此三修。”
原承天听到老猿此言,自是动容。老猿说出此话来,可见这混沌灭界奇术流出混沌秘境,已令老雕老猿难以心安了,竟不惜违背当初誓约,也要出这混沌诛敌。
但老雕老猿若被『逼』得出了混沌,自己与慕行云颜面扫地事小,二位古修会受到天地怎样的惩罚却是难知。
那老雕本不惧天地,天地又断不能不来压制他,其后怎样,委实难知。
如此看来,自己与慕云行肩上的担子,已有百岳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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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6章 九渊法则不可御
原承天以往所遇之事,大多有诸多选择,可战可逃,尽可从容,然而这次设阵诛杀天一诸修,却是非胜不可,否则后果堪虞。
这时天一三修已被困进阵中,三修自进阵来,自是惶恐,那名极道之士最是心急,抢先发难,也不管东西南北,对方究竟在何处,就将手中的雷术急急祭施出来。
不想这雷光的方向正是慕行云所控的六面阵旗之一,那慕行云刚刚入阵,才将阵法外围稳固,这阵中诸般妙法皆无展开,被这极道修士抢先将雷光击来,竟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此刻手中青龙界力金光刚刚施展,再也来不及重新启用,只好借朱雀旗下火焰,来御那灭界雷光。
那朱雀旗下的火焰若来攻伐,最是好用不过,可是若是用来抵御对方法术,那就是恰逢其短了。
那火焰果然挡不住雷光,被这雷光猛的劈来,将一面阵旗劈得粉碎了。
这阵旗既碎,那阵法也就『露』出极大的破绽来。要知道这整座阵法,也不过是十二面阵旗罢了,任一面阵旗有损,又怎能周全。
慕行云虽是天纵其才,于阵法一道,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但平时习修尚缺,更何况这座璇枢残阵,本身就是破绽多多,如今被这极道之修拚命击来,竟是误打误撞,被打穿了阵角。
那俊美修士见阵法『露』出破绽来,青龙界力金光绽开一线,而于慕行云这边的阵法全貌,也瞧清了九,笑道:“这样的残破小阵,也敢拿出来现眼。”
目光忽的转到慕行云身边的黑狐身上,嘿嘿便是一笑。道:“两位兄弟,别人也就罢了,对这位小仙子下手,可要轻些。”
另两名天一修士中,极道之修笑道:“这是当然。”那名太虚之士则是冷哼一眼,神情甚是不屑,看来对俊美修士的行径大为不满了。
慕行云见这阵法尚未施展,就被对手攻破一旗,心中又羞又急,手中法诀抹来,又是一道朱雀旗下火焰,就向那极道之修袭去。
那极道之修早去了心中怯意,哈哈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再将手中雷光祭出。
刚才那道雷光起的仓促,未能完全发挥威能,这道雷光则是好不厉害,将空中火焰扫『荡』一空之后,其雷光威势也只是稍减三成,仍是不依不饶,再向慕行云的阵中撞来。
哪知慕行云用的却是声东击西之计,早在阵旗被毁的刹那间,原承天已将另一面阵旗传给慕行云,慕行云就借这朱雀旗下火焰,摭住对方视线,手中阵旗已悄然帮布下了。
那雷光再次迫旗而来时,就有青龙界力金光生出,将那雷光生生挡住了。
这青龙界力金光自是强大之极,因此这雷光虽是无坚不催,遇此金光也是枉然。就见阵中涌来团团云雾,这阵法总算被补救回来了。
俊美修士笑道:“慕公子,就算你这阵法重整旗鼓,那阵法全貌已被我所窥,看你如何困我。”
慕行云冷笑一声,并不作答,其实心中已是惴惴。他于这座阵法,只能调动青龙朱雀罢了,对那老猿老雕万万御控不得,于九渊法则,也算是一无所知,因此这阵法的威能,只能发挥出三成罢了。
且刚才一个闪失,被对手得窥阵法全貌,若对方亦精通阵法之道,自己能否守住此阵,着实堪虞。
说不得只好动用七月心刀与对方周旋到底了,但自己先前却因急于求成,这七月心刀大有隐患,每动用一次,自身损耗极大,未修此刀时,尚是太虚中乘,此刻已降了一级,是为太虚初修。
若是再勉强动用此刀,只怕真要的要回落到极道大成境界了。
这世间修士,为求晋级,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费多少心血,所取得的点滴进步,都可算是血泪斑,自己虽然一直以来进境颇顺,可如今境界陡降,亦是深知其苦了。
就在这时,阵中一片灰云飘来,正是原承天出手了。虽然这九渊灰云难以御控,可见慕行云已遇危机,原承天怎能不救。
见那灰云再次出现,天一三修已没刚才那般惧怕了,那名太虚修士冷哼一声,借手中雷源石之力,祭出一道雷光来,这是想故技重施,用这雷光的威能,扫『荡』九渊灰云。
哪知这九渊法则却是与众不同,那灰云本就是一片虚无,怎能被扫『荡』一空,反倒是那道雷光被灰云一卷,已不知去了何处了。
而这道灰云收了雷光之后,依然不紧不慢,向三修『逼』来,大有将三修亦收进之势。
而阵中诸修本来见慕行云受挫,个个都是紧张之极,生怕这阵法被三修趁势破了,到时三修的灭界奇术,又如何破解,如今见这世渊灰云沛莫能御,皆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时原承天暗暗向慕行云心传老雕老猿的天规誓言,以盼慕行云及时修成,才好稳住阵脚,这阵中四神,非得二人同时御控,才能发挥最大威能,否则又要请来这四神何用?
慕行云听到原承天的传音,先是是眉头一皱,不知这玄奥的传音有何用意,可此人着实灵慧,只听了数句,已明其理,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来。
这两道天规誓约,本是原承天的福缘,得之何其之难,但原承天毫不藏私,竟将这祷天**合盘托出,此人胸际之阔,世人谁人可及?
就在慕行云急修这天规誓约之时,阵中三修已被那灰云『逼』到阵法中的一角了,眼瞧着这灰云再向前数丈,就可将这三修一卷,断送这三条『性』命。
可是慕行云与原承天同时发现,那灰云体积的增长速度惊人之极,此云初现之时,不过是三四丈方圆罢了,也就是短短数息之间,那灰云已达四五十丈之广,几乎占据了半个阵法。
更加令人心惊的是,那灰云直直向三修迫去,虽可卷去三修,可亦会借机出了这阵法,而这等九渊灰云若是飘出阵法之外,那可是昊天的大劫了。
以这灰云的扩张速度,也许数年之中,这昊天也会与那九渊一般,成为一片虚无死寂之地。
慕行云便喝道:“此云好不猛恶,不可令其出阵。”
原承天自然早就瞧出灰衣难控,虽是只需再进一步,就可将那三修诛杀,可带来的后果,却非自己与慕行云所能承受的。于是急急叫道:“需用混沌法则,以压制此云。”
将手中阵旗向老猿虚影处一指,老猿将身一晃,化成一件法宝,正是昊天强力法宝昊天金斗。
这金斗本是昊天第一强大的空间法宝,斗中界域无远弗届,用来对敌这九渊灰云,恰好便是对手。
慕行云眼睛一亮,叫道:“三十六天罡变化,果然厉害。”
老猿所化金斗虽不及真正法宝,但只要这灰云入了金斗之中,那金斗中的界域法则,就由老猿作主了,九渊灰云再厉害,到了老猿的混沌法则地盘,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自然要被灭去威风。
果然这灰云被这金斗挡住之后,再也无法前行,又被这金光大放五彩神光,将灰云尽数收了去。
原承天与慕行云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诛杀这三修事小,被这灰云漏出阵法去,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今日若无这老猿在此,只怕真要惹出大祸来。
幸好在设此阵之前,原承天已想到九渊法则难控,要用那混沌法则来压制了,若是当则不曾想到这一点,可不就是覆水难收。
老猿用三十六天罡变化收了灰云之后,再现虚影,只是其虚影却比刚才暗淡了许多,足见压制这九渊法则,耗力实多。
原承天心道:“这灰云若想动用,非得想个妥善的法子不可,否则万一失控了,反倒是闯下大祸来。”
因此这九渊灰云虽是诛敌利器,此刻却再也不敢动用了,唯有靠四神之力,以及这阵法变化,来与对手力拼了。
三修本来被灰云『逼』到极危之境,自以为绝无幸理,哪知道却被一道金斗收了去,俊美修士将额头一拍,哈哈笑道:“原来这灰云虽是厉害,你等却怕他飘出阵外去,这样瞻前顾后,自缚手脚,又怎能办得大事?”
也将手中奇术祭起,将一道雷光径直击向慕行云立身之处。
这是因为刚才阵法『露』出破绽,被他瞧清了慕行云所处方位,这阵中的云雾虽能挡住修士的眼睛,却是挡不住这道雷光的,而对手既然不敢再在灰云这道利器,又该如何抵御?
那雷光“轰”的一声,将阵中的云雾震开,阵法两处核心之一,果然显现出来。
但此修身着淡黄法袍,温文如玉,气质超然,与慕行云之绝代风华,虽是大不相同,却是各擅胜场了。
此修见这主阵之人忽的变了,也是大惊,道:“不想变阵如此之速。”
原承天笑道:“再变给你看。”将手中阵旗一摇,身影已是消失不见,那雷光自然还是直直击去,却又怎能击到原承天身上。
便在这时,俊美修士的灵识探到一道灵息,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压迫而来,他心中叫道:“不好。”
急忙将身一闪,指望能避开对手一击。哪知那灵息就像是附在自己的法袍上一般,怎样也是甩脱不得,眼见得刀气扑面,一道光芒劈胸就是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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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7章 妾为郎君不惜死
俊美修士大叫一声,体内法像已出,这法像出的极快,恰恰挡住这当胸一刀。可那刀气好不厉害,虽被这法像挡住了七成威能,刀气仍将两臂上的法袍削去,『露』出精光光的两条手臂来。
此刻俊美修士才瞧清面前是名黄衫女子,这女子生得倒也俏丽,偏偏全身上下刀气凌人,俊美修士大喝道:“杨氏刀君。”手中再抹法诀,就要以奇术来战刀君。
刀君笑道:“你这混沌奇术怎能伤我,不信就来试试,只是勿谓我言之不预,等你出手之际,我刀君刀气必将你透胸而出。”
此修心中忖道:“那刀君本是法宝,乃是刀光凝成,又如何惧这雷光?”手中奇术虽然凝成,却着实不敢祭出。
便在这时,身边忽的传来一声惨呼,原来那名极道之修,竟不知被何人偷袭得手,也不知伤在何处。
俊美修士循声瞧去,只见极道之修身侧立着一名黑衣少女,身上气息与刀君不同,刀君虽是刀气『逼』人,却是堂皇正大之气,这黑衣少女身上的气息气令人骨髓生寒,且大有魔意,那是天地杀气了。
俊令修士瞧得心惊胆战,暗道:“不想刀君魔刀皆在此阵,今日休矣。”
原来魔晋南见刀君得手,怎肯落后,也急急从阵旗下掠出,正逢着极道之修就在身侧,自然毫不客气悄然出手。
等那极道之修惊觉时,已是难逃此劫,肋下终被斩了一刀,鲜血透袍而出。这名极道之修修为略弱,魔晋南出手本就极快,又仗着阵法威能,那极修之修就连法像也来不及遁出救主。
此刻那具本体法像才急急遁出,护住极道之修,却已是迟了半步。
俊美修士见刀君魔刀齐出,心中惊惧之后,忽的便是一笑,道:“今日误陷此阵,瞧来是无幸了,不过能死在两位刀下,亦算是人生一快。”
刀君微微一怔,道:“你竟愿死在我的手中,怎会有这般古怪想法?”向此修面上瞧去,心上忽的生出怜悯之意来,胸中刀气不知不知中,就为之一消。
那魔晋南瞧着俊美修士,也是发怔,她的修为与刀君相比,总是略逊一筹,心境更是大大不如了,她也不知七情六欲,只是忖道:“这人不该杀。”
此情此景,原承天与慕行云皆是瞧得清清楚楚,二人同时暗叫道:“不好,二女被这修士的媚术所『迷』,这可是糟糕之极。”
刀君是刚刚修成刀体,魔晋南亦是魂刀合一,刀体既生,就会自然而然生出七情,此为二女必经的修行阶段,等到修为大成之时,才会忘却七情,返璞归真。
因而此刻若论心智,刀君与魔晋南都不过是稚龄少女,最易被他人所『惑』。那俊美修士的媚术极是厉害,片言只语之中,就已捕获二女怜弱之心。
那媚术本为慑魂法术的一种,只是慑魂法术无所不包,对灵禽异兽以及同『性』皆可施加影响,而这媚术则是仙修之士专属之术,尤其是貌美女修,修来最具大用。
此术可挑动修士心中七情,以致无法自控,或对那施展媚术者生出爱慕之意,或是生出同情之心,如此一来,又如何交手斗法?
刀君与魔晋南因无肉身,自然不生情-欲,但正因二女修为强大,又跟随原承天多时,便生有慈悲怜弱之心。这俊美修士极是灵慧,就从二女的怜弱之心下手,果然一举奏效了。
原承天心道:“若杀此人,非侍一不可。”
玉猴于混沌秘境之中,古修银狐之处,学得慑魂**,那是天下慑魂**之祖,玉猴既修此术,自然不会受媚术影响。
玉猴得了法旨,却不肯像魔晋南一般暗施偷袭,大踏步现出身形,喝道:“兀那修士,莫要动用媚术,『惑』我刀君晋南,且看我斩你狗头。”
将手中劈天钺当头向俊美修士劈来。
不想另一名太虚之士见玉猴现身,于斜刺里杀出,就将手中雷光击向玉猴。
玉猴知道这雷术厉害,怎肯抵御,借这一劈之势,身子直直冲了出去,那边原承天和慕行云同时摇动阵旗,将这阵法变化,将玉猴的身子再次掩住了。
但这名太虚之士的灵识已锁定玉猴,无论玉猴藏在何处,这灵息总是逃不掉的,再次动用雷术,朝玉猴藏身之处击去。
幸好此阵有老雕加持,那老雕的混沌青光,怎能看不出这太虚之士的心思,因此阵中修士的心中所想,一举一动,皆可被原承天事先料中。
于是那阵法就变幻不休,以避这太虚之士的雷术,而于闪避之时,那玉猴又不时的闪出身来,或用手中劈天钺,或以瞳中红光,与这太虚之士斗法。
说来玉猴的境界与此人差得甚远,可仗着阵法之功,倒是足以与此修周旋了,只是玉猴虽是自身可保,却无暇去较助刀君魔晋南,刀君魔晋南心智被俊美修士所『迷』,自然不肯出手。
好在俊美修士也不敢向刀君魔晋南动手,否则一旦有法术加身,二女如何不会醒来。
那名极道之士肉身受伤颇重,正忙着疗伤调息,也不敢贸然动手了,因此这阵中除了玉猴与太虚之士这场斗法,其他诸处,皆是僵持之局。
原承天暗道:“九渊灰云既然动用不得,这阵法中的其他法术,只怕也伤不得三修,刀君魔晋南又被那修士媚术所『迷』,这该如何是好?“
这也是因为阵法不全之故,虽能对玉猴加以防护,可真正用来击杀对手的手段却是不多,仍要靠阵中修士诛敌。
便在这时,原承天面前一花,那名俊美修士面前,又多了一名女子,正是慕行云座下侍灵黑狐。
就见黑狐眼波流转,娇笑道:“郎君,你刚才说什么,对我下手,可是要轻些,我可是没听错吗?“
此言一出,再瞧这黑狐面上神情,原承天暗叫道:“难不成此女亦被此修『迷』『惑』。这阵中女子太多,那修士又修成媚术,千谋万算,却不曾想到此节。“
奈何他要维持阵法,护住玉猴,又怎能再分心去理会黑狐,好在慕行云必不会坐视,定会想办法喝醒黑狐了。
俊美修士轻轻一叹道:“小仙子,似你这般花容月貌,那天下的男子,都该是怜你惜你才是。我只当你瞧不见我,刚才好生郁郁,此刻得你一顾,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心甘。“
他这叹息声中,已动用无上媚术,便是原承天和慕行云身为男子,听到这叹息声中的无限凄婉之意,也是心寒,急急运转功法,以便收敛心神,稳固心境,免得被此修所『迷』。
那无上媚术施来,『迷』『惑』的可不仅仅的同『性』而已。要知道人之七情六欲,皆在这媚术的算计之中,而由刚才刀君魔晋南的遭遇可知,就算是心存慈悲怜弱之心,也会被修士的媚术利用,此修媚术之强,或已是天下无双了。
这就难怪顾玉瑾为了此修,不惜牺牲『性』命,可见痴『迷』极深。
黑狐被这俊美修士动用无上媚术,一双明眸更是秋水横波,好似生出一层雾气来,且其面上已泛桃花,瞧来娇艳欲滴,分明已是情动了。
就听她轻轻叹息一声,其声中幽怨无限。就像那闺中少『妇』,正当妙龄,忽见春光无限,可惜却是只影孤单,于是心中油然而生悔教夫婿觅封侯之意。其态可观,其情可悯。
俊美修士心中大喜,自己今日一举『惑』住三名女修,定可大破此阵了,到时慕行云与黄乘风没了这阵法保护,又如何敌得住混沌灭界奇术。
到时擒了慕黄二人,就可向两族要挟,还不怕这二族老祖不肯就范?若是天一神宫因此而名列仙族,这项天下的功劳,自己可不就是首功?
他于袖中暗取缚仙索三根,只待三女完全被自己所『惑』,就可动用此索,将三女缚住,也好向两大阵主要挟。
心中盘算已定,面上神情更转忧愁,柔声问道:“小仙子,以你倾国之姿,只需开口,那天下男子岂不是趋之若骛,怎的还有不足之处?说来与我听,也好替你分忧。”
说到这里时,离黑狐又近了一步,就闻到一阵奇香,从那黑狐身上飘来。俊美修士暗喜道:“这奇香并非花草之气,乃是这女子身上的体香,不想这世间,竟有如斯妙物。”
那黑狐道:“你真可替我解忧?”一对眸子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俊美男子点头道:“这是自然,便是为你死了,在下也是心甘。”
黑狐忽的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就为我死了吧。”说罢掩口吃吃而笑。
俊美男子就觉得黑狐身上的奇香更浓,忍不住再向前一步,要将这香气深嗅一番。而袖中的三根缚仙索,也是暗暗掐诀完毕。
原承天见到黑狐似已被俊美男子所『迷』,可那慕行云却仍是不动声『色』,不由既奇且惊。不知这对主侍,打的是怎样的主意。
说来黑狐所修之术,也应该是某种媚术,原承天本以为黑狐会与这俊美修士比拼媚术,可见其行止,却并无令人心境动摇之处。因而这黑狐的举动,就越发的令人不可理喻了。
这时玉猴与对手斗的更急,原承天也无暇旁顾了。心中忖道:“莫非我错看了慕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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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8章 兵行诡术挫其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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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修成七月心刀,必须熟知天地法则,慕行云虽说因求成心切,境界倒退,可此人毕竟曾达成太虚中乘境界。因而慕行云对天地法则的御控,应该是超过原承天的。
这也是原承天邀请慕行云同布此阵的最大理由,且慕行云的应变之能,从刚才引‘诱’三修入阵一事上,也可略见一斑,虽然在初布此战时,因经验不足损了一面阵旗,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此刻黑狐被‘惑’,慕行云却一直无动于衷,就不是原承天可以理解的了。此阵需得二人合力,才能勉强维持,若是慕行云这边无法支撑,一旦让三修逃出此阵,又该如何应付灭界奇术?
原承天动用‘混’沌青光察看,已知俊美修士袖中藏宝,是想将三‘女’同时拿下,不得已,原承天只好唤出金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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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9章 御阵加持若行云
如今看来,九渊法则中的灰云太过强横,伤敌亦可伤已,天地法则二人最为熟悉,已动用青龙界力金光将此阵稳住,牢牢的将天一三修困在阵中,现在要想诛敌,就得让慕行云尽快的熟悉混沌法则,从而与原承天相互配合,发挥出这璇枢阵法的玄奥来。若是只靠原承天的一已之力,自是断然不可。因此原承天在动用青毫神光之前,亦需与慕行云加紧磨合。慕行云此刻牙关紧咬,神情凝重之极,目前的局面,他又如何不知。被困在阵中的毕竟有两名太虚之士,若论境界修为,实比自己还要略强些,更不必说二修皆有灭界奇术在身,只可用计而不可动强。原承天运转阵法,已可使玉猴与一名太虚之士周旋,想来已是动用全力了,因此若想给阵中三修再施加压力,自己非得努力不可。便在这时,原承天传音过来,说的是:“九渊为主,天地为辅,五行之变,皆在其中。”慕行云心领神会,虽然心中并没有太大把握,可此刻若不强行一试,又怎能诛杀阵中三修。那原承天话音一落,就将阵旗摇动起来,阵中刹时有黑云摭空,那是九渊法则的另一种运用。这黑云若能成功罩在阵中,就可使一切灵气断绝,三修就只能凭借自身修为在阵中立足了。若是这黑云能发挥至极限,就可使这阵中如九渊地宙一般,使得修士无法生存。而慕行云的任务,则是配合原承天,利用璇枢阵法之能,使得阵中三修依其本身属性不同,各自面对最不利的环境。若是那属性为水者,其目中所见,则是黄土茫茫,大漠无垠,就使其一身修为削弱大半,再加上那九渊黑云,阵中修士也就只能发挥上一半的修为罢了。这种依属性而变的变阵之法,乃是璇枢阵的特点之一,仅次一项,就使得此阵卓然出众,领先于诸多阵法了。只是若想洞悉阵中三人的本身属性,就非得动用混沌青光探看不可,因此慕行云的当务之急,是想极快的熟悉混沌法则,从而才能御控老雕的混沌青光。就见慕行云口中念诀,灵识则探向阵旗下的老雕处,那老雕传授的天规誓言甚为古奥,用的乃是混沌法诀,若想融汇贯通,除了要玄承深厚,亦要颇具急智不可。好在慕行云果然是灵慧异常,口中念得一句,心中就明悟一句,幸甚这天规誓言不算太长,等到原承天将九渊黑云布施起来时,慕行云的灵识已可与老雕顺利沟通起来。老雕既立此誓,自然遵行无误,就将那混沌法则随慕行云动用,那慕行云的面前,就是豁然开朗,从此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了。而在极远处的混沌秘境之中,老雕与老猿本体亦对慕行云的灵慧急智大加称赞了。这慕行云能在这片刻时间之中,就掌握混沌法诀,乃至因此而御控混沌法则,实在是当世奇才。既得混沌法则,慕行云好似生就一双慧眼,再往那阵中三修身上瞧去,就好防似洞若观火一般,三修的属性弱处,立时就瞧得明明白白。这得道之喜,明悟之愉,远胜于世间任何事物,慕行云既得混沌法则,心中喜不自禁,忍不住念道:“混沌古法,万法之源,至朴至素,至刚至柔。逆转五行,速行不待。”原承天听到慕行云此歌,已知他明悟混沌法则,可用混沌青光了,于是哈哈大笑道:“五行逆转,修为减半,试问阵中三修,如何逃得命去。”慕行云亦是哈哈大笑,就将阵旗摇动,阵中升起一道青光,是为璇枢阵光,可以千变万化的。就向那俊美修士身上一指。此修本身属性是为水属,因此那阵光照到此修身上之后,此修面前所见,已非云雾腾空之景,而是大漠飞砂,无边无际。原承天立时也将那黑云落将下来,罩在这逆转五行形成的界域之中,这逆转五行,乃是璇枢阵法的设计之一,亦算是天地法则运用,而动用混沌青光一窥阵中修士属性,乃是混沌法则,原承天再加九渊黑云加持,则是九渊法则的运用了。若是寻常阵法,怎能三**则同施,唯有这璇枢阵法的创造者苏璇枢野心勃勃,此阵故尔无所不包,这才能使得原承天有可能将三**则融合其中。俊美修士虽见面前景色有异,倒也不慌,这世间阵法中的景色,总是千变万化的,唯一想不到的,此刻身处之地,乃是最不利自身属性的大漠之中,似乎显出此阵的不同之处来,这让俊美修士隐觉不安。而等到黑云压将下来时,俊美修士这才知道厉害,这黑云虽比不得刚才的灰云能吞噬一切,可其中生机绝无,自己的体内灵息,甚至还有外泄之兆,这怎能不让人惊恐?这座璇枢阵法,在原承天拿到手时,本是残缺不全,于其中紧要处更是缺失甚多,但此阵毕竟包罗万有,留给原承天发挥的余地极大,如今经过与慕行云的反复打磨,终于使得此阵略具气像。更可喜的是,经过此番配合,终将俊美修士困绝于大漠之中。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慕行云首次逆转五行,自然是阻碍重重,但接下如法泡制,则是从容自如了。大笑声中,慕行云再次摇动阵旗,将那名极道之修,困于一片火域之中。原来慕行云已动用混沌青光,看清此人乃是木属性,那火域之地,恰是此人的克星。原承天自然也及时的将九渊黑云罩在此阵,这名极道之修的心境比同伴弱了不少,见到自己身陷绝境,更是心境大动。慕行云再试得手,更是意兴遄飞,于是再将阵旗摇动,将另一名太虚之士困在一片汪洋之中。看来这名修士属性为火了。玉猴正与这名极道之修周旋,因此也同时被困在这水域之中,好在玉猴乃是玉息凝成,说来算是土属了,而取五行中土克水之意,玉猴在这域中自然是自在从容。而如何在这域中施加九渊黑云,则是对这阵法的考较了。也幸亏原承天已对这阵法的细微之处了如指掌,因此施加黑云之时,用的法子便与他处不同。就见原承天摇动阵旗,那阵旗中出生一道清风来,此风只在那太虚之士身周打转,绝不会刮到他处去,而有了这股清风之后,原承天再将黑云施来。说来也奇,那黑云也只随着清风打转,清风去向那里,那黑云就去向哪里,此域的其他所在,则是黑云不见。慕行云见此布阵妙法,不由得击掌叫道:“云从风起,风随人走,果然高明。”原承天微微一笑:“逆转五行,随属而变,亦是大才。”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虽然此刻要说能诛杀三修尚算为时过早,可经这番配合,二人对这阵法愈加熟息,此阵只会越来越强,绝不会让这三修逃出生天。慕行云道:“三修各被隔绝一处,正该择一人动手,除去一人,便少一人。”原承天道:“在下愿以青毫神光,先从那极道之修下手,此修虽是容易诛杀,就怕他临死一击,非同小可,行云务必要护得周全。”慕行云收了笑容,缓缓点头道:“此任虽重,行云定当不负承天所托?”若论这极道之修,原承天就算不用此阵,也能将其完全压制,但此修毕竟身怀灭界奇术,公平一战,怎是他的对手,如何借这阵法削弱其实力,自然是更易诛杀,可诛敌虽易,却怕这修士的灭界奇术,毁了这阵法,因此慕行云身上的担子,只怕比原承天更重一筹。原承天将手一拍,那柄重新炼制的无界之剑就悬在身前。此剑与先前大不相同,呈乌黑之色,其剑上光泽极是黯哑,唯有一道不被人注意的青色光芒隐藏在剑身之中。此为元磁之力,妙用非常。而在剑柄处,有两点珠玉之光,好似剑上生了一对眼睛,其中一点珠光寒意迫人,那是寒属灵兽内丹,另一道珠光则是热意灼人,此为火属灵禽内丹。有此两宝,此剑便得以水火相济,不但坚固异常,亦是玄感极强。而此剑的器灵青鸟,则因这本命法宝重制之后大得好处,其修为更进一境,其身上青羽化为雪白,其口中所吐灵焰,亦是青翠如莲。这才是真正的青莲冰焰了。原来这青鸟修行时日最短,虽有诸多际遇,修行的进益仍是迟缓,其所吐的青莲冰焰威能不强,实在无法和玄焰相比,如今这法宝重修之时,青鸟终于进阶,青焰冰焰终于修成。此次本命法宝重修,原承天已渐渐去其杀伐之能,而着重于祭器之威,日后青毫神光,就全仗此剑施展了。玄焰自夸这无界之剑重炼之后,当可直造昊天三界之宝,虽然是玄焰自夸之词,倒也自有他的道理。只因这无界之剑,乃是为青毫神光特制,而青毫神光的威能,对仙修之士来说,几乎是无可抵御了,若是玄焰是指这一点而言,怎能算是夸大其辞?慕行云见到原承天的本命法宝,心中暗道:“此剑锋芒暗藏,威而不露,实蕴极强神通,却不知承天的神通,若与本族的七月心刀相比,又是如何。”原承天也不犹豫,将无界之剑速速祭起,就要斩杀那名极道之修。百度书城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最爽的连载完本作品,尽在百度书城[快穿]逆袭者联盟小心肝无良妖后,夫君莫轻狂
1180章 无界青毫显神通
无界之剑当空而起,刹时嗡嗡之声大作,此剑就剧烈颤动起来。就见极高空处闪现出一点青光,这青光来的极快,瞬间就被引到无界之剑上,那法剑“嗤”的一声,将这道青光立时施放了出来。
此次祭施青毫神光与上次不同,那一次这青光乃是直接从空中垂落,就像是神兵天降,虽在助已,却与自己甚是生疏,而此番祭施,那青光就与自己的心神之中产生微妙了联系,原承天也终于有了此光出自我手之感。
这种感觉对修士极为重要,若无这种感觉,则这道神光其实并非修士可以御控了。
要知道所谓法术,不过是修士以法则之能,借天地之力而为。法则掌握的越多,天地之力越是强大。
而那天地之力本是强大无极,绝无极限可言,因此在借用之时,修士就需万般小心,有多大的修为,就借来多大的力量,若是那借来的力量超过自己的修为,则会藏下极大的隐患来。
慕行云正因为不顾自身修为,强行动用七月心刀,才会遭受降级之厄,想来他祭施七月心刀时,必有此刀绝非出自我手之感。
七月心刀与青毫神光皆是天地最强大的法则,修到极处,其实并无多大区别。不过要论起诛杀仙修之士来,则是青毫神光更胜一筹了。
在这道神光面前,仙修之士就好似灵修遇到了落灵剑一般,怎能有半丝抵御之力。
那极道之修见这青光落下,心中的绝望之情油然而生,他本来被困在火域之中,四周又是灵气绝无,体内真玄大有外泄之势。如今又被这青光降下,就觉得天地之大,竟无容我之处,心中既是傍彷无助,更生自暴自弃之心。
这也是因那阵法产生的压力甚大,而使心境必然受到波及了。由原承天和慕行云共同主持的这座阵法,至此终于显现妙处。
只是心中再是绝望,那青光神光及体,也总要想法应付,此修手持雷源石,口中大叫道:“今日不过是你死我活。”
他另一只掐定法诀的手掌,就向那雷源石狠命拍来,这与祭施雷术的方法大不相同了。
就见此掌击下,那修士四周就是轰然声响,且以此修手中石源石为中心,爆发出一道极耀眼的雷电光芒来,此光嗤嗤作响,极速向四周蔓眼延开来。
果然不出原承天所料,这名极道之修被这青光神光所『逼』,心中已知无望,就想来个鱼死网破了。
慕行云心中暗道:“承天所料,果然不虚。”
他此刻已对混沌法则略窥堂奥了,而对青龙界力金光更是御控自如,因此那极道之修的雷光虽比先前强大许多,只要在这璇枢阵中,总有方法可控。
左手心念一动,那青龙界力金光无兆而至,将那极道之修所在区域紧紧包裹起来,这就好似将此域再加一道天罗界力一般,那灭界雷术再强,并无破界之能,自然难以泄出。
又趁老猿此刻化为昊天金斗,此斗本就有囊括万物之能,为防万一,再将此斗祭起,让其再为这道界域加持,如此就可万无一失了。
若论这混沌法则,那老雕的混沌青光洞查人心,最是强大不过,亦是极为好用,可老猿的法则运用起来,则是极为考较修士的玄承和应变之能了。
那老猿的天规誓约中说的分明,其三十六天罡变化,可由主阵者随意用之,可正因这变化太多,何时该用何术,就令人大感为难。
且这三十六天罡变化,并非是指可变三十六种器物,原来三十六天罡,指的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因此这三十六天罡,竟是无所不包,仙修之士所学,可谓是尽在其中了,甚至可说是仙修总纲。
而其中逆知未来一项,与老雕的混沌青光以及九珑的天课神算威能相同;老猿化身金斗,则是胎化易形之术。钉头七箭则是那顾氏的绝学,是为昊天禁术。
原来顾氏的魂术之中,最厉害的并非分魂练体,而是这钉头七箭术,那顾沉舟在凡界时,就曾用此术伤人,任你多大修为,被这钉头七箭所害,定然是『性』命难保。
慕行云使尽浑身解数,力保那混沌雷术不得外泄界域,虽是如此,这阵法仍是剧烈的动摇不定,足足撼动了七息的时间,才慢慢的止住了。
这时慕行云再用混沌青光瞧去,那极修之士原来早被青毫神光扫成灰烬了,青毫神光之强,竟是如斯。
原承天为求必诛这名极道之修,以震慑两名太虚之士,自是要竭力而为,因此神光动用之后,就觉得眼花心跳,身子更是疲倦之极,看来一时半刻,那神光是无法再用了。
而在极道之修殒落之后,天一两大太虚之修虽知瞧不到此修被诛之景,可见这阵法一阵大动,也知道有些不妙,急忙传去信诀,自是毫无回音,这才知此人已被伏诛。
三修之中,极道之修最弱,首先遭到诛杀,也是应有之理。
俊美修士就向同伴传讯道:“金兄,此刻若不能联手杀出此阵,我等皆要殒落于此了。”
金姓修士也是心中大慌,叫道:“我被困汪洋大海之中,如何得脱,刘兄是为水属,或可替我化解。”
刘姓修士苦笑道:“我也是被困于大漠飞砂之境,又怎能逃得掉。”
二修此番交谈之后,心中更恐,这才知今日所遇对手极是厉害,竟洞窥自身属『性』,用这逆转五行之术来困住自己了。此刻若想靠自身之力破阵而出,那是绝无可能。因此若想保得『性』命,非得有人从阵外杀来不可。
奈何这阵法之外,已用青龙界力金光罩住,阵中修士固然可互通讯息,又如何将这讯息传到阵外去?
刘姓修士又向同伴传去一言,不想迟迟并无回讯传来,原来慕行云以混沌青光瞧出二修互通讯息,才知道这阵法大有疏漏,急忙再施界力金光,堵住此疏。
黄乘风自来到这阵法中后,因刚才受损颇重,就一直在阵中调息,以他金仙修为,刚才虽受小损,也只是心境动摇罢了,损去七件法宝罢了,自身倒算无恙。
而原承天与慕行云在阵中的表现,则被其冷眼观瞧,心中自是感愧万千。
想来此番追杀天一三修,皆因黄氏的碎魂灯而起,原慕二人已为此竭尽全力,自己又怎能在此逍遥。
又见到原承天祭施出青毫神光之后,神情大疲,慕行云为了维持阵法运转,困住二修,亦是大耗心力,那阵中二修自己不去诛杀,难不成还要再等他人相助?
于是将两道传音分别传向原慕二人道:“两位阵主此番为黄氏一事劳心费力,与心何忍,谅此天一二修已陷困境,黄某不才,愿行诛杀,也免得两位道友徒惹煞气。”
要知道黄乘风虽为金仙修为,辈份甚高,可在这璇枢阵法之中,却是客修之身,但凡行事,就需得到阵主的允许不可。这也是应有之礼。
原承天与慕行云急忙回应道:“前辈只管行事,我等乐观其成。”
黄乘风再次揖手道:“黄某领此法旨。”
原慕二人心中感叹,虽说黄氏人才凋零,可既能在仙族之中居于高位,果然是有缘由了,这位黄氏大能之修身为金仙,面对两位晚辈,仍是不骄不燥,那才是大修风范。
黄乘风手中强力法宝皆被三修所损,好在以他金仙境界,就算没了法宝,只以自身所修的法诀亦可杀伐,而天一二修所持的混沌雷术已然无法伤到自己,若是只攻不守,可不是手到擒来?
正想祭施无上法诀去行诛杀,忽见远处有道紫光扫来,就从这阵法上一扫而过。
原承天与慕行云既然主持此阵,自然立时发现这道紫光,只不过一时之间,却不知这紫光来历。
黄乘风眉头一皱道:“不好,那天一修士接应不断,此修所持的乃是大曜紫镜,被这法宝的神光一扫,这座阵法怕是瞒不得了。”
原承天心思电转,立时道:“还请前辈诛此持镜之修,否则那天一修士源源不断涌来,此阵怕是难以保全,若被其里应外合,救走阵中二修,一旦雷源石被天一修士得到,则大事休矣。”
黄乘风慨然道:“阵外之事,自然由黄某一力承担。”将身一纵,就要出阵御敌。
原承天忙道:“前辈法宝尽损,又该如何御敌,好在原某来此之前,有苏氏大修赠黄旗一面,是为防御至宝,还请前辈暂用此宝护体。”
黄乘风也不推辞,就将这黄旗接了,心中叹道:“不想今日总受小辈恩惠,此恩如何回报?”
他手持黄旗,迅疾出了阵法,离着那持镜修士约有千里之远,手中就闪现青光一束,就听那远处修士大叫一声,已是中了道了。
金仙之士,果然是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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