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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0章 世间之事谈笑定

    马唯真既掌天一宗戒律殿,为人刚直不阿,素来为天一宗万千弟子所重,便是宗中长老,也对他尊敬有加,见到他出言反对,诸长老忙收了笑容,关启乾肃容问道:“马长老,此事有何不妥?“马唯真脸皮纹丝不动,淡淡的道:“千修薄历来只记载本宗弟子名讳,而原承天虽是功劳极大,奈何却只是客修身份,若破此例,便是宗主也是不能。就算原承天此刻改投本宗,亦是违了规条。“关启乾虽欲替原承天请命,亦不敢坏了宗规,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马长老此言是也,老夫失察了。“马唯真仍是不紧不慢的道:“本宗法则由创宗老祖所订,而宗规第一条,便是宗主不得因故修改宗规,此条法则,是为防宗主乾刚独断,难免因私废公。“关启乾道:“是,老祖所订规条,桩桩件件,皆是煞费苦心,本宗历十数万年不衰,全仗宗规森然,上下一心。“马唯真道:“不过世移时易,若宗则历万年而不变,恐怕反成僵化之条,因此宗则中第六条便说,若宗主欲改宗规,需要向长老会提出此议,再由长老定夺,十大长老之中,若有过半数赞成,方可生效。“说到这里,就是微微一笑。薛灵雀一拍手,笑道:“哈,马老,你刚才搬出宗规来,别说关长老,连我也被你吓着了,既然宗规中的第六条是说长老会有权改变宗规,趁着我等在此,何不立时定夺了,也免得冷了弟子们的心?“步遥环道:“薛妹子,你可听清了,这第六条可是说要由宗主首倡其仪,长老会方才有权定夺的,如今宗主不在,又如何提出条陈来,交给我等商议?“樊龙笑道:“这有何难?宗主正与林长老炼器,虽是抽身不得,可一道音讯传去,也是方便的很,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就向宗主请来条陈,我等速速议来就是。“薛灵雀反倒有些犹疑起来,向马唯真望去,道:“樊长老此言可使得?“马唯真道:“自是使得了,那第六条宗规,可没说宗主需亲自到场,亦没说需要形成文书,只要宗主有此意愿,并且确定是宗主所言,自然是行得通的。“薛灵雀倒是热心,道:“好,我便来和宗主说说。“就向宗主传音了过去。只过了片刻,就听一缕声音在堂中传来道:“此议甚好,那客修弟子原是一体,这条规条早就该议了,诸位长老可自行裁夺,其中要旨,在于莫要冷了弟子们的立功之心。“这宗主的声音不急不徐,每个字人人皆听得清清楚楚,要知道那宗主本是传音而来,其音恰到大堂上释放出来,这对声音的御控之能远超常人,原承天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宗主,更生出一份敬重之心来。而天一宗的宗规森严,他也算是领教了,天一宗能维持十数万年不堕,并且愈加兴旺,与这宗规森严自然大有关系。他早年与天一宗结下仇怨,只觉得天一宗霸道之极,此刻想来,那世间之事,若不能亲自体验,端的是如盲人摸象,做不得准的。而观天一宗诸修位长老,虽是性格各异,但无疑人人皆是高德大士,如关启乾之古道热肠,步遥环之公私分明,薛灵雀之急公好意,马唯真之面冷心热,凡此等等,皆显示出天一宗的气度来。长老既是如此,其下弟子自然可想而知,由此看来,天一宗与百宗盟的恩怨也不可执一而观,其中因由,自该深思。马唯真道:“既然宗主已倡议修改规条,我等便可议事了。老夫认为,本宗客修自该与弟子一体,赏罚之律,并无异同,方是正理。“关启乾哈哈大笑道:“马老,今日老夫便是服了你,这戒律殿的长老之位,果然是非你莫属的,观马老行事,虽是有板有眼,亦顾忌人情,正是本宗向来行事之旨,马老的意见,老夫附合。“樊龙笑道:“其中座中人的心思,想来皆是一般,能将承天的名字留在千修薄上,只怕各位皆是巴不得呢,只是先前有规条所限罢了。本座自无意见。“诸修皆是大笑,纷纷附合其议,谈笑之中,这新规便算是通过了,关启乾转向原承天道:“本宗因一人一事而修改宗规,承天是第一人了,说来也是我等的私心,只是不想错失你这样的天才俊彦罢了。承天,你可知道留名千修薄是何道理?“原承天道:“正要请教。“关启乾道:“本宗的千修薄,原是一件奇宝,是为天地四神之中,玄武的一块甲片。此甲经本宗创宗老祖炼来,就成了千修薄了,专录本宗立有大功之人,便是在座的七大长老,亦有人未曾标名,可见这千修薄非同异常了。“原承天听到四神玄武之名,怎不动容。四神之中,青龙,白虎,朱雀皆在仙庭,唯有玄武因在创世之后就消失无踪,成为天地未解之迷。也正因玄武寻他不着,那创界大修在创立天外灵域时,就只能请来另三只神龟撑起此界了,或许正因此故,那天外灵域才会崩塌。若是当初能请得玄武撑着天外灵域,其情景必然翻然一变。原承天道:“属下听说玄武早就创世之初就已不见了,如今既得了此神的甲片,想来这玄武定然不存于世了。“关启乾叹道:“天地玄幽,怎是我等可以想像,玄武存与不存,皆无可靠证据,此时不必论及。“原承天道:“是。“关启乾又道:“这由玄武甲片制成的千修薄,有一桩大大的好处,其人姓名一旦得录,其一可增寿千年,这也就罢了。更难得的是,名录其上,便可得玄武神的庇护,其中妙用,到时你自会明白。“原承天道:“全靠诸位长老成全,属下方有此幸。“心中则越发好奇起来,这千修薄究竟有何玄机。千修薄上标名,是为天一宗的一大盛事,自不能草草了事,总要由宗主出面主持不可。此事便是诸长老亦无权指定日期,只能静候宗主佳器早成,再来定夺。关启乾向原承天说明此事,原承天当然点头不已。就听薛灵雀道:“承天,你久在外间,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说来听听。“薛灵雀既有此问,必有深意,何况就算无人提起,原承天也想寻机会提及魔踪频现一事的,于是顺水推舟,就将自己与魔修交手,以及天宗灵意欲召开大会共议御魔之道的详情,一一道来。至于与天灵宗的交情,则是一语带过,不必深谈的。薛灵雀道:“这就是了,难怪本宗与天宗素无往来,却发来信诀请本宗择人参加什么御魔大会,原来竟是此故了。“关启乾道:“魔修虽在天梵大陆出现,离此甚远,可抵御魔修原是仙修之士的份内之事,这个大会,本宗的确是应该择人参加的。“樊龙道:“关老所言极是,只是宗主有事在身,自不能与会,看来你我之中,要有人去走一趟了。“不想马唯真却摇了摇头道:“本宗为天一第一大宗,莫说长老,就算是一个堂主,也足抵得寻常宗门的宗主了,而天灵宗又与本宗向无交情,若派长老与会,于礼不合。”原承天心中暗暗摇头,刚才诸长老言笑晏晏,瞧来极是亲和的,此刻则又显示天一宗的凌人霸气来。而此事又关乎天一宗的形像,于细节处自然要反复推敲的,一是不能失了礼数,二是不能堕了威名。步远环沉吟道:“本座观那封信诀,抬头是天一宗诸修,而非宗主名讳,这样看来,天灵宗寄此信诀来,也是聊胜于无,心中并不指望本宗与会的,而这种御魔大会,自该由本宗起头才是,既是如此,本宗派出人选,其等级就不可高了。”薛灵雀笑道:“步姐姐万事都想争先,就连他宗举办个御魔大会,也要含酸的。”步遥环摇头苦笑道:“妹子偏爱拿我打趣。罢了,反正那魔修是出现在天梵大陆,天灵宗举办大会也正合其理,以本座看来,天灵宗遍邀其他大陆诸宗门,也只是出于礼数罢了,我等派人列席也就是了。而此人就算前去,也只能带一双耳朵,却不能带着嘴巴去。”薛灵雀奇道:“这是何故?”步遥环道:“天梵大陆远在万数里之遥,就算魔修出现,天梵大陆一众宗门与魔修斗将起来,我等也是来不及相助的,又怎能轻易许下诺来?因此这列席之人,只可听,不可说,凡事需等禀明之后,才由宗主定夺才是。”马唯真道:“步长老此言,甚合我意。既是列席,那么派一名玄修之士,就足以胜任了。“说到这里,就往原承天这里来瞧。薛灵雀笑道:“瞧马老选的人选,真正合适不过的,承天既与天灵宗有交情,又有所谓的一事不烦二主,这一趟就由承天去吧。“这等小事,原是一名长老就可定夺,如今既是两名长老同执此议,那就是无可更改了。原承天心中苦笑,自己真个儿是个劳碌命,竟是一刻也不能安歇的。脸上却不能露出丝毫不快的神色来,站起来揖手道:“二老既传下法旨,属下接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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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1章 恩仇从来不得顾

    既然诸事皆定,这次长老会亦告结束,关启乾便领了原承天,径回他的幽玄别居。此刻离天灵宗会期尚早,原承天也就不急于动身,而是留在关启乾身边,就如上次一般,与关启乾谈玄论道罢了。吕祖送来的两套法诀中,御龙大成诀既然已修订完毕,就交由传功殿长老步遥环处置,由其召集部属,将此法纳入天一宗弟子修行功法目录中。天一宗所藏功法极多,泱泱大成,任你是丹修,器修,剑修,或是肉身修行,总可寻到适合自己的功法,而传功一事,则由步遥环所领的传功殿主持。若有弟子想习修新的功法,就需将自身修为,趣向,属性,弱处一一写明呈上,自有传功殿执事,依据该人的自身条件,颁下功法来。基本上这一环最是顺利,少有人呈上请求而被拒绝的。而弟子领了心法去,则会被记录在案,隔了一段时间,自会召集修行同时功法的弟子,检查其修为进境,进境快者有赏,进境慢者则罚。至于吕祖所传来的六遁心法,因该法尚停留在理论阶段,就交由极修殿关启乾处。关启乾座下有一班极修执事,皆是灵慧甚佳,玄承深厚之士,关启乾将这些未曾定论的功法发布下去,交由极修执事推敲研究,若有所成,则由关启乾整理备案。或留待日后细加揣摩,或交由传功殿正式发布,其中自有详细步骤,环环相扣,周详备至。由此看来,这极修传功两殿,就是天一宗功法之源,是天一宗最具活力的所在。天一宗之所以有别于其他宗门,此二殿之设立,实为其主要原因。要知道世间流传的仙修功法,大多是由修士苦心孤诣,独自创制,因此一套功法的形成,往往就要耗时数十年乃至数百年之久,且仙修界历来的规矩,自家功法,必然是秘而不宣,唯一二佳弟子可得,结果造成仙修界功法流传不畅,壁垒森严。世间诸多厮杀争斗,也有不少肇于此,于杀人夺宝之外,更有杀人夺心法之事,遂使得仙修界平添一股戾气。而天一宗却往往是集多人钻研功法,比之单打独斗,可就胜过多矣,因此凡界仙修界的功法日新月异,其中或有大半归功于极修传功二殿。而若想习修天一宗功法,其实也并非难事,只要你仙基甚佳,灵慧独具,能被天一宗瞧上,自然或录为弟子,或奉为客修。因此天一宗的存在,于凡界仙修之道的普法一事,着实有极大功劳的。只是一个门宗若是实力极强大了,其门宗弟子未免就会骄横霸道,虽有戒律殿严管弟子行径,可天一宗弟子何其多,总有顾及不到之处。而天一宗为求门宗生存,对仙修资源必然贪多不厌,于灵草金石,灵兽灵禽,天材地宝宝等等,无一不包。而世间的的仙修资源总是有限,天一宗处处与人结怨,也就再所难免了。也因此故,天一大陆诸多门宗就不知不觉抱团取暖,以求与天一宗抗衡,这便是百宗盟了。原承天初世时都是独来独往,对门宗都是敬而远之,私下里也是觉得那些大的门宗,行径过于霸道,可今日厕身于天一宗,方才对门宗事务有所体会。原来那人或有善恶之分,门宗却是无分善恶的,其行事的准则,必是为了“生存”二字,若是仅是自己一人,行事时或可细加思量,可取可弃,可门宗行事,却是由不得自己,总是要以门宗诸多弟子的利益为重,又怎能显出和气来?一个门宗若是强大了,哪怕门宗弟子皆是高德大士,那行事之时,也总会让人倍觉压力的。因此原承天在天一宗这段时间,亦算是别开生面,瞧见了先前未曾瞧见之事,其目光胸襟,也与往日不同。若说他以前只看到了“个人”,此刻则是看见了“众人”。若说他先前在幻域中时,于御众之术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则是主动去一探其中之奥了。一连三个月,原承天每日都与关启乾推敲六遁之术,在关启乾面前,原承天则不必隐瞒自己的见解,关启乾本身就可施出自身界域来,虽与无界之域有所差别,也是异曲同工。二人既是同心协力,于这界域中施行土遁之法,也就渐渐有了眉目。而就此举一反三,就连那金遁,木遁之术,若是局限在界域之中,也是可以勉强行的。此心法的研究成功虽然有其极大的局限,也远远称不上轰动,可也亦是为仙修界增添了几分光彩。至于二人之间的交情,自然又深厚了几分。这一日,关启乾对原承天道:“以承天之才,本来早该为本宗弟子才是,只是老夫思来,承天心性是不喜约束了,真要入了宗门,行事反而有诸多不便,因此那戒律殿长老殷公虽与老夫多次提起此事,老夫也不肯松口,便是此故了。”原承天道:“如此最好。此事全仗关老成全了。”若是他以前不曾与百宗盟诸修有过交情,对是否入这天一宗倒也不怎么在意,可如今与林黑虎等人结下生死情谊来,又怎可再入天一宗?亏得关启乾替他支吾了,否则殷效鲁真要劝他入宗,他怕是只有逃之夭夭。关启乾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了,提过此事,就道:“承天上次对老夫提起的金土同遁之法,老夫已是想过了,那世间地势千变万化,若是处在五金矿藏丰富之地,这金土同遁之术也就用得着了,看来对此法亦需加以研究才是。“原承天正想回答,就听门外有人笑道:“本座此刻前来,竟是误了二位的谈玄,本座还是走吧。“正是步遥环的声音。另一人笑道:“姐姐既是要走,那就请便,本座正好偷听关老与承天说些什么,也好增长玄承。“竟是薛灵雀的声音。关启乾笑着迎将出来,原承天自然也跟了出来,只见院外除了步遥环与薛灵雀,还有一人。那人亦是笑容满面,先向关启乾施礼毕,才转向原承天道:“原兄,你我又见面了。“原承天缓缓揖手道:“原来是魏兄。“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世间敌友总是难定,想起当初与魏无暇在玄焰谷中拼个你死我活,其后又是两番相遇成仇,不想今天再次相逢,那往日恩怨,竟是不必再提起了。步遥环道:“你二人也算是熟识了,也就不用本座细说,而瞧见你二人,便知那世间风云变化,宛如天机,再也难以捉摸的。“魏无暇含笑道:“步长老说的极是了。这世间之事,果然是最难预料的,我与原兄每次相遇,那心情都有所不同,可真要论起来,还是第一次最让人牵怀。“薛灵雀道:“无暇,你说来听听,那第一次是怎样,现在又是怎样?你是觉得成为承天的仇家好,还是成为朋友好?“原承天笑道:“在下亦颇愿一闻。“魏无暇亦笑道:“当初原兄仍是灵修之身,就敢于与在下作对,那份勇气智慧,至今思来,犹是心惊,而此刻站在原兄面前,就觉得往事如烟,真的如做梦一般。“薛灵雀道:“这么说来,你定是想做承天的朋友了。“魏无暇却缓缓摇了摇头道:“其实在下更愿做原兄的对手。“原承天也不禁讶然,只是不好动问,好在有薛灵雀在此,怎容他们插口,就听她奇道:“这是什么道理?“魏无暇正色道:“薛长老,恕属下狂妄,无暇自认也算是仙修奇才,同辈弟子之中,能被我瞧上的可没几个。可偏偏是原兄,却让无暇屡次遭遇大挫,或许正因有原兄在,无暇才会有百般动力刻苦修行,因此,无暇倒希望永远有个原兄这样的对手,方可时时激励自己,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了。“薛灵雀拍手笑道:“无暇这话,可说出了天一宗弟子的傲骨了,一时失手有甚可怕,怕的是失去了锐气,便是你能飞升昊天,也不过是个庸人罢了,必将泯然于众人矣。“原承天心中亦是一叹,这天一宗弟子,果然是不能小瞧了,其对魏无暇的观感,也隐隐为之一变。于是笑道:“既承魏兄如此看重,在下亦是不敢偷懒了,那日日有芒刺在背的情形,怕是不好受的。“说罢就伸出手去。魏无暇大步走上前来,就将原承天的手轻轻一握,往日恩怨,也经这一握,化成虚幻泡影。三长老瞧在眼中,皆是心喜,那魏无暇本是天一宗的后起之秀,向来得诸长老垂青,原承天更是一世之俊彦,二人就此化敌为友,已是一喜,而想到日后二人并肩作战的情形,岂不是为仙修界增添了一段佳话来?关启乾道:“不知二位仙子光降,有何指教?”薛灵雀道:“此次来别无他意,只不过是想问你要个人罢了,就算你千个不舍得,那也由不得你。”关启乾笑道:“原来是承天启程前往天灵宗的日子近了,此事老夫怎会阻拦,至于说到不舍得,那倒是有的。”薛灵雀道:“宗主的意思,亦是想让魏无暇陪同承天去走一遭,承天毕竟是本宗客修,身份不明,因此就差无暇来做个副使,关老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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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2章 为消刀气寻灵兽

    关启乾道:“既是宗主之令,属下怎敢有异议,如此便好。”步遥环笑道:“有灵雀在此,本座也只好做个哑子了。”说的那薛灵雀就格格笑了起来。步遥环转向原承天道:“此次前往天灵宗为使,事关本宗脸面,承天性格沉稳,最是让人放心的,本座也不必多说。宗主令无暇助你,也是因无暇对宗门法则还算熟谙,必将有助于你。至于你二人之中,自当以承天为主。“原承天道:“属下明白。“步遥环道:“此次列席天灵宗之会,万事不可擅作主张,只等回宗禀明之后,再由宗门定夺。“原承天又道:“是。“步遥环又叮嘱了几句,其要旨无非是处处小心,不可堕了天一宗的威名,原承天与魏无暇一一应了。步遥环这才将面容一肃,道:“宗主法旨,你二人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原承天与魏无暇同时肃容道:“谨接宗主法旨。”正所谓法旨重如山,二人既然接旨,就不敢在此做丝毫逗留,原承天当场就辞了关启乾,与魏无暇匆匆离了幽玄别居,急急下山。离了山门十里后,二人方才御起遁术来,缓缓向天梵大陆行去。算算日程,离天灵宗会期,尚有两月时间,若依原承天的速度,就算慢慢行去,也只需十几日工夫。如今既和魏无暇同行,速度会慢下不少,可也只需月余既可到达,因此二人倒也不急。此次奉令列席天灵宗大会,原承天也想过会有人陪同,只是没想到会是魏无暇罢了。想来自己之所以被选中,是因着自己与天灵宗的一份交情,无论是在凡世还是仙修界,这“交情”二字,最是轻忽不得,说有多重要,便有多重要。只是自己虽与魏无暇在幽玄别居握手言和,可双方若想真的做到言笑无忌,总需时日,因此一路之上,双方言语不多,气氛略有些微妙。这本是小事一桩,亦是常情,可原承天所想却与他人不同,他的紫罗心法,是随时都可修行,因而自然而然的,他的心境修行也是一时一刻也不敢忘怀。他心中思忖,无论是仙修魔修,于七情六欲自有修行之法,可人之心思最是复杂不过,哪里是七情六欲能够完全包括的?以宗门而论,自是要时时不忘宗门体面威名,于个人而言,那与人相处时心中的芥蒂,也是轻易消除不得的。那重体面威名的,是为一份虚名,而与人的芥蒂难以忘怀,则是因为人人皆少了份宽恕之心。那相逢一笑泯恩仇说来容易,可真想做到,却是颇不容易了。他心中既思及此事,就不免动用心中玄承,寻求破解之法,可惜以往仙修诸道怎有此类玄承,于是不由得就想起那禅修之道来。“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这两句禅语不由然脱口而出,那魏无暇便问道:“原兄说什么?”不想原承天说出这两句之后,心中却是豁然明朗,这两句禅意当时虽有一悟,也只是悟到“无中生有”罢了,如今再次想来,却发现万物皆可是空,那虚名也罢,芥蒂也罢,争来毫无意义,只是徒惹闲气。因此若想得一个“恕”字,首先要得个“空”字,就由此禅义深想开去,原承天徒然间觉得面前又是一个新世界,不由得又惊又喜。他以前虽入了禅修之门,可终究不能真正明悟,就算得了禅师指点,那也是别人的禅心,终究与自己悟得隔了一层。只到今日,原承天才算得窥禅修堂奥。忽然之间,他就觉得体内那别出仙芽又增出一截来,而禅识也因之而动,恍然间让原承天有复得神识之感。只是那神识骤然而来,又骤然而去,终不能留住了。不过原承天此刻心中既有禅悟,胸襟之阔,实非昔日可比,又怎将这未能悟得神识视为一憾。那神识既然再次有复得之兆,可见离真正神识顿开已然不远了,又何必为此伤怀?他心中之想虽然就如天翻地覆,可也是一瞬罢了,他转向魏无暇时,脸上就浮出笑容来,道:“在下刚才所说,是一时的顿悟,倒让魏兄见笑了。”魏无暇道:“原兄这两句话,虽是平常,可细细想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其中所蕴玄机,怕是不浅呢。”原承天点了点头,道:“魏兄能听出这两句的深意来,足见灵慧甚高,其实此为一位禅师所言,在下当时虽有一悟,可此刻思来,竟又多悟了一层去。禅意之妙,竟是如斯。”他此刻与魏无暇说话,早将那心中的芥蒂去了,奇的是,心中的芥蒂既去,那话中也就能隐隐的显示出来,而魏无暇居然也能感受到了,就见他一直紧绷的面容也缓了下来。可见这人的心思之妙,也与禅意相差无几。魏无暇道:“说到禅修,在下倒想一事来,听说那令无参的一缕元魂,经由一禅堂宗主亲施无上培魂之法,养足了魂力,已于一月前放归冥界转世,想来再过一年,那令无参便可二世为人了。”原承天虽对此事早有意料,可此刻听到这消息,总是觉得突然,他点了点头道:“但愿他转世顺利,来世再修禅修之道。”魏无暇叹道:“令公子此次转世,一禅堂可是耗尽了血本,着实令人艳羡,那令公子转世之后,其仙基之佳,怕是无人可及了。不像无暇,只是落个夺舍罢了。”说来魏无暇当初的肉身,是被原承天打碎,可他此刻说来,心中却无丝毫恨意,亦可见此人心境修行,端的不可小视了。原承天不由一叹,道:“无暇,你此刻心境,也是着实令人艳羡。”魏无暇怎能不知原承天话中之意,便也笑道:“男儿行事当纵横,是非曲直莫萦胸!”原承天听罢此言,不由拍手叫道:“好一个男儿行事当纵横!”他当初打碎魏无暇肉身,至今亦是无悔,因此他刚才虽赞叹魏无暇的胸襟心境,却无道歉之意,而魏无暇这两句话,也正说着他的心思了。那男儿行事,正该快意纵横,行了便罢,若是总要反复思来想去,岂不是婆婆妈妈,怎是那男儿的勾当。由此看来,这魏无暇的行事,与原承天亦有几分相似处。二人经此番对答,心中再无芥蒂,虽不能如陆沉星与龙格非那般,因性情相投而相交莫逆,也可彼此赏识,遂成知交了。奇的是,二人于路上虽是无话不谈,可反倒于仙修之道没有丝毫提及,就算原承天无心提起,多魏无暇也总是顾左右而他。原承天的玄承灵慧,就连关启乾也是赞叹有加的,而其修为又远高于魏无暇了,魏无暇自视再高,也不能自认高过了原承天。由此看来,魏无暇不愿与原承天谈玄论道,实是存了一颗极好强的心思,雅不愿从原承天这里得到半点好处,那真正是将原承天视为赶超的对像了。原承天其后也渐渐明白魏无暇的心思,自然也不再提仙修之道,只因为人子在于孝,为友则在恭。尊重他人想法,才是与友相处之道了。二人所行之路,正是原承天走过两遭的,这条路本是通连两座大陆最短路径,就算是幻域之中的灵兽,也早被天一宗年年派出修士清扫一空,最是安全不过,别说是仙修之士,就连凡人商旅,也要赖此幻域中的大路行动。可是原承天身入两界幻域后,忽的想起一事来。原来那刀君每隔一段日子,都必要杀生的,自己虽将她放在藏字诀中,不可能再跳将出来惹事,可是刀气若不消除,对刀君的修行总是有碍,有负杨家所托。、此次在天一宗呆了三月,想来刀君的刀气必然是积得满了,正该寻来灵兽,以解此杀。于是就对魏无暇道:“在下新炼了一件法宝,需寻几只灵兽来祭刀,却不知这座幻域之中,哪里能寻得灵兽。瞧这一路过来,竟是半点灵兽的气息也无。”魏无暇笑道:“小事一桩,且看在下的手段?”于是就在空中停住了,从怀中取出一物来,将手一拍,这物事之中就窜出一道白烟来,直直的向极高空窜去,片刻之间,竟去了数里。这白烟升的如此之高,便是数百里外也能瞧得见,原承天知道天一宗势力极强,在这幻域之中,说不定亦有弟子驻扎,自己求助于魏无暇,也正是想借他之力办成此事。也就过了片刻,就有传音过来,魏无暇与此人交谈片刻,就笑着对原承天道:“前方有座馆驿,就是约定的地方了,等我们到了此驿后,那灵兽便会送来。”原承天惊讶的道:“怎么这么快?这幻域中的灵兽,想来皆被诛杀尽了,若想找寻,必是要往极远处去,那时间上怎样也不会短了。”魏无暇笑道:“原兄只管放心,到时若无灵兽,我就向你赔个不是。”他既是这么说来,显见得是有极有把握了,原承天点了点头,就与魏无暇并肩缓行,也就盏茶时间,就到了一处馆驿。这处馆驿原是凡人聚居之地,修士怎能入内?魏无暇立在空中,刚想用灵识扫去,忽见一名身材肥胖的灰衣修士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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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3章 宗门争斗总不休

    这胖子只是初级真修,见到魏无暇,忙堆起笑容,上前问安,口中道:“小人郑不弃给大修问安。”魏无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原承天道:“郑氏一族原是此域一家仙修门宗,十余年前投效本宗,本宗就令其族专务饲养灵兽,郑氏有一座好大的兽园,其中所养灵兽,怕没有十数万只。本宗所需的灵兽毛皮齿骨等物,有十分之一是由郑氏供给。“原承天这才明白,为何刚才魏无暇那么自信,原来天一宗竟有个藩宗在此。天一宗的经营之术,原承天在幽玄别居时也曾留心过。除本宗之外,天一宗对附属的大小藩宗,都采用不设监管,放任自流,以贡品换安全的手段。若是那藩宗实力强大,则所受贡品数量再加一级,以防该宗发展过速,尾大不掉,若是该宗实力弱小,则将所受贡品减级,甚至一文不取。而藩宗若有反叛之心,天一宗必定以雷霆手段,将其灭除。而藩宗若遇危急,则万里驰援,亦不在话下。因此这天一宗的威望几可比天,这上宗中若有修士到藩宗来,哪怕是等级低微,也就像那御史钦差一般,谁敢不敬?在魏无暇说话之际,这郑不弃就在身边垂首恭听,眼皮也不敢抬的。魏无暇对原承天介绍毕,这转过脸来,问那郑不弃道:“我所需的灵兽可曾带来。“不想郑不弃却将手一摊,道:“其实不曾带来。“魏无瑕不怒反奇,道:“这是为何?“郑不弃忙道:“刚才大修传音之时,并不曾交待要带来怎样的灵兽,敝宗的灵兽园中,总数十七万只,种类三百二十六,等级自初级至三级皆是齐备,大修若不交待明白,小人实不知如何是好。“说话时,郑不弃身躯都在微微发抖,声音也皆带颤音,可见其心中恐惧。原承天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这样吧,我只需两三只灵兽,也不拘等级种类,只是最近炼就新器,想以这灵兽祭器罢了。“魏无暇在天一宗日久,自然养成倨傲之气,因此郑不弃在他面前,怎能不惧,如今原承天言语温和,自与魏无暇不同,郑不弃忙道:“小人这就去替大修寻来。“魏无暇道:“罢了,既是来了此处,正好去瞧瞧你家的灵兽园,此次前来,长老原有交待,令我来瞧瞧这灵兽养的如何,有没有偷懒。“他这也是假公济私之举,其意一是来让原承天瞧个新奇,二来也有替原承天细择灵兽之意,原承天承他好心,怎会说破,便也点了点头。郑不弃搓着手道:“那灵兽园最是龌鹾不堪,就怕污了大修贵足……”忽瞧见魏无暇冷下脸来,忙道:“小人带路就是。”原承天瞧见这郑不弃神色有异,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倒也不曾在意,左不过是这兽园未曾打理好,生怕上宗来人怪罪罢了。这种宗门事务,却和自己无关。郑不弃就领着二人离了大路,就向幻域深处遁去,此人来时想必甚快,去时却是磨磨蹭蹭,原承天与魏无暇心中雪亮,这处兽园,定了出了事故,郑不弃拖延时间,就是想让他人快点收拾残局了。魏无暇向原承天传音道:“看来此处必有名堂了,我们既是遇着了,就不能不管。”原承天亦传音道:“全凭魏兄处置。”那郑不弃遁速虽慢,可毕竟这处兽园实不甚远,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已遥遥望见三座大山,那山中就是兽园的所在了。这三山交汇之处,是为一处巨大的山谷,有两道小河,自两座山上流下,在谷中交错了,因此这谷中倒也水草丰美,景色不俗。只是饲养灵兽,虽然也需水草,可要诀是选好种类,混养在一处,方可使灵兽数目不断增加。要知道有些灵兽,是靠食草为生,有些灵兽,则是无肉不欢,而这两种灵兽,大多会成为其他灵兽的腹中食物。真正用得着的灵兽,或是以其他灵兽为食,或干脆就如修士一般,只以天地灵气为生长之源。正因这灵兽种类不一,食物不同,因此必须混养在一处,以那低等级的灵兽,做那高等级的灵兽食物,方可循环滋生不绝。若只是养上数种,很快就会面临断食之危。因此建一座灵兽园殊是不易,若无相当经验,断乎是不成的。魏无暇与原承天暗中商讨,觉得必是这灵兽的食物链中断了一环,故而使得灵兽园周转不继了。忽见那郑不弃加快了遁速,一边冲进山谷,一边叫道:“天一宗天使光降,请大伙儿速来迎接。”话音刚落,就见从谷中涌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三级玄修修为,着一件青色法袍,身后跟着十余人,与郑不弃打扮一致。都是真修级修为。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揖手道:“不才灵兽园园主郑之奇迎驾来迟,还请大修恕罪。”魏无暇摆了摆手,取出腰间玉牌,亮明了身份,这才道:“罢了,我等奉宗门长老之令而来,特来瞧瞧你这灵兽园经营的如何,只因去年的供品良莠不齐,宗门甚不满意。”郑之奇慌道:“在下一直兢兢业业,怎敢有一时轻忽,去年的供品,更是在下亲自过目,都是依着上宗发下来的文单发送,再也不会有一丝错的。”魏无暇冷哼道:“你说没错,那就没错吗?”原承天心中暗笑,那上司若是存心挑下级的错处,就是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下级若是强辩,岂不是自讨没趣?郑之奇见魏无暇神色不善,怎敢再辩,心中已明其意,忙堆笑道:“既是大修说是错了,那必是错了,总是不才之罪,但请大修瞧在我等亦是辛苦,还望在长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说罢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来,捧到魏无暇的面前。这公然贿赂之举,想来在天一宗早就蔚然成风,故而郑之奇亦不避象,只盼就和以往一样,上宗来使收了礼物,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魏无暇却摇了摇头,道:“你若想让我说好话,倒也不难,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灵兽园中,究竟出了怎样的意外,若是你等确有苦衷,宗门岂能怪责,说不定还会减免你等的供品。”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一奇,他先前盛气凌人,此刻又温言有加,深谙这恩威并施之道,而听他话意,又是入情入理,让人推却不得的。郑之奇听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大修如此说法,实令不才汗颜,可是那……那……”脸上就显出十分的愧色。而他身后诸位灰衣弟子,也齐皆低下了头去。魏无暇知道果然是有变故了,就温言道:“郑道友,你也不必惊怕,饲养灵兽,着实是不易,你等多年来勤勤恳恳,宗门也是瞧在眼里,本宗行事,向来是奖罚分明。你想来,十三年前因兽园出了个四级灵兽,食尽大半供品,宗门岂有半点责罚?再说那十七年前,因有大修在这附近争斗,耗去这附近灵气,那灵兽的产出也就受了影响,宗门岂有怪罪?“郑之奇被说的眼圈儿就是一红,道:“上宗厚德,不才件件记在心中,可是……”说到这里,他忽的一咬牙,叫道:”百宗盟的贼子,还不给我滚出来,我郑之奇虽是贪生怕死,今日也要豁出性命来,与你等一斗。“魏无暇和原承天都是大吃一惊,怎的这兽园竟和百宗盟扯上关系?就在这时,从空中飞来一道白光,直冲着郑之奇而去,郑之奇在激愤之余,那手中的动作就慢了半拍,这白光已到近前,物藏中的法器却只是摸出一半。原承天反应极快,他用禅识向这白光一扫,已知道白光的深浅,于是手中掐起一道雷诀来,雷诀去处,就是轰的一声,将这白光打落,原来却是一件飞刀。郑之奇不及感谢,就见从四周的三座山峰后,都涌来几名修士,原承天略略一数,便是十六七名。这十七人中,有三名玄修之士,其余修士,也是七八级真修,也难怪郑之奇等人无法抗拒了。这群修士中的为首之人,是一名五级玄修,此人留着一副黑须,身材高大,倒也威风。他瞧了瞧原承天和魏无暇,面露不屑之色,冷笑道:“凭你二人,也敢来搅局?“魏无暇见此人修为不弱,又是人多势众,心中暗暗吃惊,他沉声问道:“郑道友,究竟是何事?“郑之奇叹道:“这些人皆是百宗盟的贼子,他等逼迫我,要本园弃了天一宗,转投百宗盟,我等见他势大,怎敢违抗。“魏无暇冷笑道:“原来如此。“天一宗与百宗盟虽订了伽兰之约,可暗地里却是明争暗斗,也不为奇,更何况那百宗盟之中门宗众多,因此难免有些宗门,就借了百宗盟的名头,行的却是利己的勾当。就连百宗盟的总盟对这种事情,也是鞭长莫及。想来这公然逼迫天一宗藩宗改投百宗盟之事,早在伽兰之约中已说的明白,自伽兰之约订立起始,双方势力已分,不可逼迫藩宗改投,如今这些人的行径,可就是公然违约了。黑须修士身边一名白脸玄修道:“鲁兄,此刻我等人多势众,何必与他废话,只管将这些人拿下就是,此事就算是闹上总盟,难不成总盟反会帮着外人?“黑须玄修笑道:“林兄之言最善。“将手一摆,十余名修士齐齐亮出法器,已摆明是要动手了。

0664章 雾里看花血光现

    魏无暇见百宗盟修士竟是要动手,忍不住目中发光,哈哈大笑道:“正愁旅途辛苦,你等倒也凑趣,今日就来瞧瞧,百宗盟修士究竟有何惊人手段。“手中银光一闪,已取出那柄玄修之宝来,就将这法剑按定了,也不着急动手,静以待变。原承天更不理会,他干脆背着双手,站在郑之奇身前,这态度已经是摆明了,若是百宗盟诸修不对郑之奇等人下手,他也是不动。只因今日之战,委实让他为难,瞧着与林黑虎以及诸位百宗盟大修的交情,他怎能与百宗盟为敌?而若是袖手旁观,则又对不起自己这天一宗双特奉的身份。因此心中计较已定,此战只管照拂郑之奇等人不受损,就算罢了,至于魏无暇与百宗盟诸修的争斗,他也只好不管。他虽是一言不发,可一身灵压向四周压过去,百宗盟诸修又怎不知厉害?若是这些人识趣不来惹他,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识高低好歹,则只能随机应变了。原承天行事的态度,向来是既重人情,又不会被这人情约束了,每行一事,只求问心无愧,而不求人人皆可接受,这其实已近禅道之中随心所欲的修心之法。所谓人生处处皆是修行,便是此理了。而反观魏无暇,看到原承天一副袖手旁观之状,于惊奇之中,则生出欢喜来,他知道此刻修为与原承天相差甚远,可心中却是不肯服气的,誓要让原承天瞧瞧自己的实力,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了。此战对手有三名玄修,岂不正是自己大展雄风的机会?黑须修士一声令下,身后十几名真修齐齐动手,各施法器向魏无暇攻来,而那名白面修士,也取出一只玉盒来,盒中白光闪现处,则是三柄飞刀。这三柄飞刀就在空中盘旋不定,瞧其刀尖所向,正是原承天。原来刚才被原承天用雷诀击落飞刀就是此人的法宝了,此人略受小挫,怎肯甘心,因此他挑的对手就是原承天。原承天眉头微皱,无论对手与自己是怎样的交情,可若是真要与自己动手,自己怎能束手待毙,好在那三柄飞刀的威能自己早就领教过,也不放在心上,只顾着凝神向魏无暇瞧去。魏无暇目光一扫,那空中十几件法器的速度和威能,心中已是了然,法剑立时祭了出去,手中法诀变动,用的是御凤诀之法。御器三诀的区别在于,御虎诀着重最大的发挥法器法宝的威能,取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之意,最适合低级修士施展,而御凤诀则着重发挥法器法宝的速度变化,由高等级修士御来,自可以一敌众,御龙诀则是兼收并蓄,是凡界御器之法的集大成者。就见魏无暇的法剑脱手之后,果然轻盈无比,快如闪电,空中击来的法器就被这银剑像炒豆般一一击落,其速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原承天瞧在眼中,暗暗点头,魏无暇的确是掌握了御凤诀的精要了,要知道魏无暇的这柄法剑,虽也是玄修之宝,可法宝神光并不甚强,自不能像自己的无界之剑那样,以法宝神光破敌。只能将这法剑的本身材质,加以玄妙的御器之术,方能以寡敌众。空中袭来的法器,很快就被魏无暇的法剑破去大半了,那白面修士的三柄飞刀蓄势已毕,“嗤“的一声轻响,向原承天射来。原承天暗忖道:“总不能与他真个动手,黑虎兄面上也不好看,让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怎敢动用法宝?心中闪念处,无界真言祭出来,是为一个“风“字诀。此诀刹时在身边形成一股股风刃,这风刃看不见摸不着,可风刃破空时嗤然有声,比那三柄飞刀的声势可要大了去了。那风刃卷上空中三柄飞刀,飞刀哪里还能御控得住,忽的一声,就被卷上了高空,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白面修士就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一张白面就涨成了红脸,心中道:“这人好不厉害。”自始自终,原承天正眼也没瞧他一眼,只将全副心神贯注到魏无暇身上。不过在三柄飞刀被卷去之时,他的身后还是难免响起一片惊叹之声。郑之奇虽是决定与百宗盟翻脸,可瞧见对方势大,心中一直是惴惴不安,如今则是心中大定了。魏无暇心中存的是与原承天较量之心,见他轻描淡写和,浑若无事,就摄去了一名玄修的三件法宝,无形中可就压过自己一头去,怎能服气?手中法诀再变,那法剑发出清吟之声,宛如飞凤在天,速度陡然加快数倍,更发出一道银光来,向诸多法器罩去。那些法器离得近的,就被这法剑一击而落,离的稍远的,则被这银光扫到,亦是法力大失,歪歪斜斜的横飞而去,也不知飞向何处了。在郑之奇等人的眼中,魏无暇的御器之道就如繁花落叶一般,一是好看,二是气势惊人,与原承天的轻描淡写自是各擅胜场了。可魏无暇却是明白,自己的手段比原承天不知弱了几分,哪里可以相提并论?好在这法剑亦非他的最强之技,而与这真修级修士斗法,更显不出他的真实手段了。于是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以一人之力,将这三名玄修斗败了,方显出自己的威风。因此不等那法剑回转手中,手中已多一朵花瓣,此花瓣以金玉为材,妙手炼制,可谓是巧夺天工,而此花出现之时,四周果真就传来阵阵清香,若是不众人一再以灵识辩得清楚了,怕是要怀疑这朵花是真花一朵。原承天见到魏无暇手中的花器,也是一奇,不知这种奇门法宝有何妙用。魏无暇将花器凑在鼻间,轻轻一嗅,笑道:“可惜如此名花,却要用来杀人,若是粘上血臭,又怎生是好?”将那花器轻轻一祭,此花在空空冉冉升起,立时有数道水雾从四周聚来,这花器沾了水气,也就更加明艳了。原承天忖道:“这件花器莫非是水属之宝?”他心中尚未忖定,忽见那花器急急一旋,花朵上七片花瓣就挟带锐气,向百宗盟诸修飞去。如此清香玉露,却偏偏杀气逼人,果不愧为是玄修之宝了。百宗盟诸修见花瓣飞来,正想御器抵抗,可是眼前忽地飞起一团水雾来,那雾中的花瓣就怎样也瞧不清楚了,哪怕是用灵识定位了,也是觉得那花瓣灵气微弱之极,并且是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实不知该如何抵挡。原承天此刻才瞧出这花器法宝的厉害来,原来这法宝是用水雾将法宝的灵气掩饰住了,自是让人捉摸不透,而就算明知这是障眼法了,偏偏却不知以何抵御?就听得水雾中有数声惨叫传来,已有修士被这花瓣所伤,而花瓣沾血之后,那水雾也渐渐变成血雾了。因此原是雾中看花般的美景,此刻则大添肃杀之气。原承天只能摇头叹息了,那魏无暇的心性他也算有所了解,既是出了手,必是务求必杀,这些修士之死虽和自己无关,但自己与百宗盟之间,可就因此事而形成一道屏障了。接连从血雾中传来四声惨叫,黑须玄修已然大怒,喝道:“区区花器,也敢逞强!”他也不去设法去抵御这花器之宝,而是速速祭起一把金针来,这金针飞在空中,呈漫天花雨之式,立时卷起一股狂风,向魏无暇急卷而来。魏无暇笑道:“原来是贵宗是十六暗宝门。”这十六暗宝门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门宗,原承天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此门宗既是以暗宝为名,可见得是最擅动用暗宝伤人了。他与人斗法,都是用堂堂之阵,很少动用暗宝,因此所炼制的法宝中,也不将这暗宝算在其中。不过暗宝既然是仙修道门的一种,自该详加研究,就算不喜动用,也要胸有此竹才是。黑须玄修听到魏无暇道出本宗来历,脸上就露出一丝惧意来,犹自强撑道:“是又如何,我百宗盟与你天一宗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扯来百宗盟的虎皮来做大旗了。说话之际,那空中的无数金针已射到中途,却忽的消失不见了。虽然原承天的禅识之中,刚才已牢牢锁定每枚金针,可便是以他的强大禅识,那金针的灵息也是忽隐忽现。看来这金针的施用之法与魏无暇的花器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再去瞧魏无暇的神情,已是顿失笑容,可见这忽然消失的金针,让他大大的头疼起来。百忙中口中念诀,身上的法袍鼓荡起来,一股清风自法袍中涌出,将魏无暇全身护定。这也是魏无暇迫于无奈所用的手段了。只因修士若被逼得动用法袍御敌,必然已落下风。与此同时,空中破风声大作,那消失的金针又刹那间出现在众人面前,而瞧金针的距离,就在魏无暇身边三尺处,这金针破空声急,视那法袍为无物,竟有半数射进法袍之中。、这黑须玄修的暗宝,就连原承天也是动容,魏无暇的法袍应该是不算弱了,在他想来,怎样也能抵御这金针的一轮攻击,哪知道金针破袍如此轻易。实不知魏无暇有何手段御此暗宝、

0665章 跨境伤敌有谋筹

    金针入袍之后,魏无暇脸色苍白如雪,身子在空中摇晃不定,郑之奇瞧的揪心,难不成魏无暇就这般殒落了不成?黑须玄修猛然大喝一声,叫道:“破!”口中绽出法诀来。随着黑须玄修这声大喝,魏无暇的身影“哗啦啦”散成无数碎片,这碎片又化成水雾,就在魏无暇的立身处环绕升腾。黑须玄修瞧到此景,猛然大叫道:“糟糕!”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有人笑道:“怕是迟了!”一道银光闪过,刚才空中的法剑不知何时就到了黑须玄修的身后,并且正持在魏无暇的手中。魏无暇手起剑落,就向这黑须玄修的后脑劈来。无奈何,黑须玄修的脑后就急急迸出一块玉石,迎向魏无暇的法剑,这是被魏无暇逼出了元魂法物了。这场斗法果然是妙招迭出,奇峰突起,就连原承天也忍不住暗叫一声“好”字。原来那花器不但有杀人之效,亦是隐身慝形的好手段,此花器既为水属之宝,于无声无息之中,就聚来水雾,将魏无暇的真身掩住了,另将水雾凝成魏无暇的假身。这移花借木的手段任何修士都会用来,却无魏无暇这般巧妙。那件花器声势惊人,早将众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过去,人人都想瞧清那水雾中的花器所在,却不知魏无暇早就施了金蝉脱壳之计,将真身隐到了黑须玄修的身后。幸好黑须玄修毕竟是玄修之士,炼就出了元魂法物,否则这一剑劈来,肉身就告不保了。魏无暇以真修境界逼出玄修的元魂法物来,已经算是极难得了,若按一般情况,玄修元魂法物一出,就是持久之战,除非魏无暇的修为强过他,或是有出奇的法术,法宝,方能诛杀对手。那真修跨境诛杀玄修之所以如此之难,亦是此故,毕竟像原承天这般既修成逆天法术,又炼就强**宝的修士,世间屈指可数。可魏无暇心高志大,怎敢就此罢休,早在动手之前,他心中已拟定了数条腹案,这黑须玄修炼出的是法身之宝也好,是元魂法物也罢,桩桩件件,皆有应对之策。如今就看他的手段是否奏效了。就见他右手的法剑压住了黑须玄修的玉石,左手一翻,亮出一块乌木来。这乌木上绘有三朵鲜花,形状虽是大同小异,花色却有紫,红,蓝之分,原来是一道真诀。这块乌木真诀上的三朵鲜花,就是三道强力法术了。在施展法术的数种手段中,空手施法最弱,其次为灵符,再其次就是真诀了,最强者则是以法宝施展法术,比如无界霞光就是其中之一。灵符所蕴法术,只可动用一次,法显则符碎,而真诀则可事先蕴藏数种法术,就算诀上法术用尽,亦可重新铭刻。不过那真诀的材质可就不易寻了。魏无暇心念动处,乌木真诀上的一朵蓝花乍然绽放,于花蕊中射出一道蓝色烟雾来,这烟雾散发之际,沙沙有声,也不知是怎样的威能。黑须玄修虽是修为高出魏无暇一个境界,于这近身斗法却是经验欠缺,只因他既擅长暗宝伤人,又怎能舍去其长,与人近身斗法?因此见这道蓝雾飘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也足见魏无暇选择贴身斗法,颇为高明了。幸好黑须玄修的元魂法物无物不御,只要接近主人身边的物事,无论是虚是实,都是极力要御其于外。因此这块玉石发出一道光芒来,将这蓝雾抵住了。奇的是这光芒迎上蓝雾之后,竟变得黯淡了许多,蓝雾沙沙之声不断,就像是蚕食桑叶一般,将这玉石之光蚕食了去。这花中蓝雾竟能蚕食元魂法物的神光,亦是一奇,自郑之奇之后一干郑氏弟子,都是全神贯注,瞧得又惊又喜。原承天自知这蓝雾乃是用一种奇虫噬光虫所制,此虫有噬光之能,举凡法宝神光乃至元魂法物的神光,皆是遇则便噬,只是此虫寻之不易,炼成真诀更是难上加难,也唯有天一宗这样的宗门,才会有这般财力,炼制这种噬光虫。其实原承天的淬金虫既能吞噬法宝,亦有噬光之能,否则被那法宝的神光一照,岂不是化成云烟?可惜淬金虫培育更难,也不知何时才能养成那噬法宝的手段。黑须玄修玄承有限,竟不识这蓝雾的厉害,轻易就让这玉石神光去御此蓝雾,岂不是上了魏无暇的恶当?只见那蓝雾噬掉了半片玉石光芒后,就透过这光幕,径直向黑须玄修的肉身奔去。那元魂法物与心神紧密相连,神光被噬去,那心神之中,自然是也受惊不小,其中痛苦一时难述。而蓝雾却不依不饶仍在苦苦相逼,黑须玄修只得急掐法诀,再祭出一件暗宝来,那暗宝皆是杀人之器,又怎能抵御这道蓝雾,因此黑须玄修之举,分明是要与对手同归于尽的手段。一名玄修之士,竟被魏无暇逼到如此程度,魏无暇当可自傲。这也是双方法宝法术相差太大之故,谅一个小小的十六暗宝门,又怎能与天一宗的弟子斗宝?但原承天却知魏无暇虽是占尽优势,仗的是法宝高强,那对手修为毕竟是强过魏无暇一个境界的,如今逼出了对手的元魂法物,又噬了玉石上的神光,已然算是大胜,何不见好就收?只可惜那魏无暇的性子,却是遇强更强,绝不肯轻易退缩的,眼见对方暗宝袭来,竟是不管不顾,仍将那噬光蓝雾急急逼了过去。黑须玄修对这蓝雾本就不知抵御之法,而因对手动作太快,纵是想纵身逃离也是不及了,这才被逼祭出暗宝,实是想让对方见好就收,免得玉石俱焚。哪知那魏无暇最是坚忍,竟是拚着自己肉身受损,也是不肯后退半步的,因此这蓝雾刹那间飘了过来,黑须玄修逼不得已,只得伸手手臂来一挡。就见蓝雾过处,黑须玄修的一只手已然不见了,于无声处,将这黑须玄修的手掌噬去。而与此同时,黑须玄修祭出的那件暗宝也射进魏无暇的胸膛,魏无暇脸上就是一颤。显见得也是没有手段避开来。原承天大大摇头,这魏无暇的斗法之道,着实让人头痛,竟是将自己的性命视若无物,不知进退之道。但转念想来,魏无暇的修为比对方差了一个境界,若不是好狠斗勇,也未必能伤到对手。只到此刻,黑须玄修才有余裕逃离斗场,他脚下遁风一紧,人已遁到数十丈开外去了。这也说明魏无暇的贴身斗法之术正击中此人的弱处了。二人遥遥相对,那黑须玄修怒目而视,魏无暇却是面带微笑,只是那脸色因过于苍白,这笑容就显得颇为诡异。他笑道:“我伤你一只手,你却只在我身上刺出一个洞来,看来这场斗法是你输了。”黑须玄修嘶声道:“你这人莫非是个疯子?像这般同归于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魏无暇嘿嘿笑道:“十六暗宝门中的暗宝,在下皆是了然于胸,谅你也无多少手段能重创我,这小小伤处,明日便可愈了,而你失去的这只手,却看你怎样寻得回来。”言罢哈哈大笑。那黑须玄修怎遇过这种狠角色,一时间也说不话来,原来这魏无暇表面上看是只凭血气之勇,其实却将双方得失都细细考虑进去了。因此别瞧这一战双方的级别都不算高,却是暗藏无数玄机。魏无暇跨境伤敌,自己仅受小创,实在称得上是经典之战。原承天暗暗点头,魏无暇这种斗法,倒是给自己极大的启发。他以前爱惜羽毛,若遇不可占胜之强敌,必定逃之夭夭,由此也错过许多机会。如今看来,只要损失在可以承受的程度,遇到强敌,未必不可一战了。耳中听到两声心声,分别从白面修士以及另一名玄修处传来,原来这二名玄修要各祭暗宝,齐向魏无暇射去,这是想趁魏无暇受伤之际,来捡一个便宜。原承天叹道:“不可。”魏无暇既是受伤,这后面的事情,也就只好由自己来料理了。两名玄修离原承天都有百丈之遥,可这对法器法宝来说,几乎等于零距离一般。若非原承天的禅识事先窥到了二人的心声,等到暗宝祭出时再来阻止,只怕就要被动了。指尖连连弹出,就将两道风字诀向二人祭了过去,这无界真言在原承天身上,真可是施发自如,无论是心中所想,手中掐诀,皆是无不如意的。那二修的暗宝刚刚祭出,两道风刃已到,这就是禅识料敌机先的好处了。那两件暗宝怎能禁得住这风刃之威,立时就被卷到一边去。以原承天的手段,若是真个儿全力一击,这三名玄修之士又是无惊人法宝手段的,基本上是随手可灭了,只是想着与林黑虎的交情,不可能斩尽杀绝罢了。正思如何应敌,既可退了百宗盟诸修,又不可让天一宗失了面子。就听魏无暇的声音传来:“原兄,让我来。”此人肉身受损,反倒是斗志更旺,原承天不由的大皱眉头。若是强自不退,这是给魏无暇难看了,若是让魏无暇接手,又担心以他伤损之身难以抵敌。

0666章 妙策胸中藏

    思来想去,那魏无暇既敢再斗,必有一定把握,而自己又委实不愿意与百宗盟修士交手的,想到这里,原承天只好闪到一边,将这两名对手让了出来。魏无暇闪身抢在原承天的身前,也不说话,就将手中的乌木真诀一拍,真诀上的两朵鲜花次第绽开,紫红二雾,就冉冉向两名修士射去。刚才对敌黑须修士时,这乌木真诀是做为杀手锏来用,如今魏无暇一上来就动用此术,战术与刚才又是大不相同。原承天通过刚才一战,已知道魏无暇虽是自负,却也机谋百变,性子强悍坚忍,的确有其足以自傲之处,这次以真修之身独对两位玄修,看来亦应该是有出奇谋略才对。刚才那道蓝雾能噬去法宝神光,又轻易噬去黑须修士的一只手,这等厉害的法宝,二修怎敢大意,只是二修实不知此宝该如何抵御,干脆同时动用遁术,先避开二道雾气才说。好在那紫红二雾速度不快,二修可以从容离开,就见那紫红二雾在二修脚下散开,却不相融,各自形成数十丈大小的一个圈子,就在空中凝住不动了。二修嘿嘿冷笑,同时伸手从物藏中取出暗宝来,白面修士手中是一根光灿灿的铁钉,发出五色光华,而另一名玄修手中却是空空一物,但若用灵识探去,可知那是一件五全之器,只是被施了障眼法,目力无法瞧见罢了。白面修士大喝一声,就将这铁钉向魏无暇掷来,此物拿在手中,已是光彩夺目,此刻祭在空中,更是光芒大盛,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能看得清这铁钉的模样,就连这半个山谷,也尽被这光华映射了。而这铁钉在暗宝中大大有名,就是叫做曜目钉了,此宝祭在空中,如日行空,光芒刺目,哪里能瞧得清楚,而你若是略一错愕,这法宝就洞穿咽喉,最是厉害不过了。而在这曜目钉飞来之时,另一名玄修也将手一扬,手中这件无影暗宝也祭了过来。这种无影暗宝也是暗宝中常见的,若是制成刀形,就是无影刀,若是制成针状,就是无影针了。原承天禅识探的明白,这名玄修手中的无影暗宝,是为一件无影锥。饶是魏无暇空目一切,对这两件暗宝同时袭来,也是面色凝重。暗宝的速度比法器更快,更比遁速快出几倍了,因此闪身遁逃实为不智,刚才原承天也是用禅识窥得二人的心声,这才料敌机先,以风字诀破之,魏无暇却无此能了。好在魏无暇早就准备,掐定的法诀向前一送,空中显出一面黑色的小盾来,此盾为其真玄所化,就叫做真玄化盾,此为修士常用之护身法术,此术强弱由修士自身真玄而定。那根基越稳,真玄越足的修士,这真玄化盾就越为强大。那真玄化盾刚在魏无暇的胸前形成,无影锥后发先至,已然赶到,此锥“扑”的一声,陷在真玄所化的小盾中,犹不停顿,仍是向前拚命钻去。无影暗宝之中,针,锥,刀等各具其妙,并非仅是形状的区别,其中无影针最为轻灵,常常能瞒过对手的灵识,因此最难抵防,但无影针弱在威能不强,就算击中对手,也只是让对手一惊,实难造成多大伤害。那无影刀的好处则是杀伤强大,一旦击中对手,或断其肢,或洞其喉,只是无影刀威能越强,灵息也就越强,容易被人识破了。无影锥的定位又是不同,此暗宝完全瞒不过灵识,因此此宝常用来破对手防御法宝,实为一件辅助暗宝,此宝若能击中对手,固然伤害更大,只可惜伤在无影锥下的修士却不太多。此刻这无影锥既被小盾挡住,反倒急旋起来,这无影锥旋转一刻,真玄就被耗去一分,也就是弹指之间,或可将这小盾的真玄完全消耗掉了。而以目前的战况而论,无影锥也不求能将这小盾完全化去,只要这小盾弱上三分,那曜目钉就能透盾而过,直取魏无暇的肉身。就在这无影锥急旋之下,小盾果然变薄了少许,也就是刹那之间,此盾已薄如纸,若是站在这小盾的面前,竟可透过此盾瞧见魏无暇的身影了。说话间曜目钉已至,此钉只在盾前略略一顿,就已破盾而入,“啪”的一声,打在魏无暇的肩头。暗宝的威能自是远不及法宝了,可若被暗宝击中,断手损脚则是寻常之事。因此郑氏修士见到此钉打中魏无暇,都不由的惊呼出声。就在曜目钉及体的刹那间,魏无暇向肩头一指,应该是动用上某种护体法诀,因此那曜目钉虽是击中左肩头,立时就停住了,也只是入体半寸,大半钉身犹在体外。魏无暇急急伸手,就想从这肩头取下这曜目钉来,不想白面修士动作更快,长笑道:“此物可不能给你。”手中光华闪动,那耀目钉已被其取回来了。此番魏无暇动用两道真诀,却是毫无用处,反倒被对手暗宝得手,破其一盾,伤其一肩,怎样也是大大吃亏了。郑氏修士瞧得心急,却不敢说话,只管向原承天瞧去,意在让原承天及时出手了。那郑不弃是引原承天二人来此,也比他人多了一点交情,就嘟囔着道:“大修,这个……”没等他说出话来,就被郑之奇狠狠的瞪了回去,那大修交手,怎容这晚辈插嘴?郑不弃虽不敢再说,心里更是着急,一张胖脸已是汗水淋漓了,他在场外观战,反倒比场中人更急切些。原承天何尝不希望双方就此罢手,握手言和才好,可如今魏无暇肉身受损,自然绝不会罢手了,而若自己强行插手,反倒有维护百宗盟之嫌。因此原承天只有比郑氏更加着急。而观魏无暇的种种表现,此人必定藏有后招,自己也只能静以观变,寻到一个恰当的时机阻止此次斗法。百宗盟二修既是得手,更加气势如虹,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就见无影锥再次袭来,竟是想故伎重施。而在无影锥出手之后,白面玄修也再次打出曜目钉。一样的手段二次施来,简直是将魏无暇视为无物,不过这也极可能是二修的计策,表面上看来是欺敌,其实是想激得魏无暇心浮气燥罢了,而这两件暗宝之外,肯定是另有机关。魏无暇反倒是气定神闲,竟再次打出真玄化盾来,大有不撞南墙誓不回头之势,不过原承天禅识探得明白,魏无暇的右手中已多了一物,此物或就是魏无暇的反击手段。此战双方皆是暗藏杀机,就要看谁的计划更加周详,谁的手段更厉害一些。不想这次魏无暇比上次更加不济,无影锥触到真玄化盾之后,只是微微一顿,就突破此盾,径直向魏无暇的身上刺来。魏无暇则将右肩头一晃,护住胸口,同时左手勉力施放法诀,力保肩头中锥之后,亦不会造成更大伤损。果然,那无影锥就直直刺中魏无暇的右肩,锥入半寸之后,再也难以深入,就被其主人忙忙收回。或因二修没想到魏无暇如此稀松,那暗藏的手段也就无从施展了,不过能再次击伤魏无暇,已算是达成目的,是否施展出后手来,倒也不必在意。而在无影锥击中魏无暇右肩的同时,魏无暇右手的物事向空中一扬,迎向了曜目钉。此物出手时软弱无力,可行到中途时,却猛然张开,竟是一张渔网般的物事,那曜目钉被这网状法宝迎上,立时就被缠住了。白面修士大惊,急急掐动法诀,那曜目钉就在网中极力挣扎起来,原承天原以为这件法器或能困住曜目钉了,哪知道被这曜目钉挣了两下,竟从那网中逃了出去,原承天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叹息之声。斗法到这种程度,就连原承天也疑惑起来,魏无暇处处受制,看起来毫无反击之力,虽然对方皆是玄修之士,魏无暇只是九级真修修,可天一宗的修士,怎会这般软弱?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听魏无暇哈哈大笑道:“两位道友刚才好不快意,就以为这笔账魏某讨不回来吗?”白面修士笑道:“我瞧道友已是技穷。”然后他话音未落,脸色就骤然变色,只因他忽然发现,刚才脚下的紫红二色烟雾,于不知不觉之中,已将他与同伴包围住了。白面修士大惊之下,急急向上一窜,本以为可就此摆脱身边紫雾,不想那烟雾此次却有了灵性般,就死死的缠在他的身周,怎样也摆脱不得。而白面修士的同伴,亦是与他同样的遭遇,那人脚下的红雾也像附骨之蛆,无论他怎样遁行,都是牢牢的围绕在周围。而紫红二色烟雾,则一点点向二修逼来,空中的沙沙之声听来好不恐怖,若是被这烟雾缠上身来,会不会就像黑须修士那般,被噬去肉身?更让二修想不通的是,这烟雾刚才为何易避易闪,怎地此刻就变了属性?若说刚才魏无暇手下留情,只怕是谁也不信的。

0667章 泄杀苦无方

    紫红二雾此刻已将百宗盟两位玄修包裹其中,并且渐渐逼近二人的肉身,这情景瞧来颇为怪异,郑氏修士虽觉欣喜,却怎样也猜不出其中的玄机。原承天用禅识在这两团雾气中扫了数遍,也是寻不出原因来,他不得不将刚才三人斗法的情景再回想一遍,终于隐隐觉察出其中奥妙来。想来魏无暇刚才故示破绽,让二人的暗宝击中了自己,那暗宝被收回之后,就带了魏无暇的一点精血。如今紫红二雾正是靠着暗宝上的精血引路,将二修团团包围。虽然这只是原承天的猜测罢了,却是**中矣。只是这玄机却不能说破了,否则二修立时弃了这两件暗宝,魏无暇的手段必将功亏一篑。说来这种诈术并非斗法时的堂堂正正之法,但魏无暇修为本就弱过对手,若不行此险招,又怎能克敌?而此战对原承天的意义,就在于认识到诈术在斗法中可能取到的作用,日后自己纵然不必用其法,亦可识其谋。可是接下的问题则让原承天又大感头痛,若这紫红二雾仅仅是伤损了百宗盟二修的肉身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能取了二修的性命,自己与百宗盟之间,可就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虽然是魏无暇出手伤敌,可自己既然身在其中,只怕也无法免责。除非是对十六暗宝门这些修士尽数杀了,杀个斩草除根,庶几能掩饰此事。只可惜这种残酷的手段,原承天是绝计无法使得出来的,就算以这种手段能维持与百宗盟的交情,也有失天道之修的宗旨,绝不可为。白面修士眼见这紫雾越逼越紧,却又不敢祭出自己的法身之宝或是元魂法物来,只因这紫雾或许就如刚才的蓝雾一样,有吞噬法宝神光之能。但是若不动用自己的元魂法物或是法身之宝,该修士可就是捉襟见肘了,毕竟像十六暗宝门这样的小宗门,哪里能炼出许多佳器来?至于白面修士的同伴,亦是面临的同样的困境,二人在此绝境之下,不约而同向物藏中一探,各取出一只灵兽来。这两只灵兽皆是三级,虽然级别不高,瞧来也无甚奇异之处,但二修此刻祭出灵兽,其目的无非是想用灵兽来消耗这雾气的威能罢了。而只要这雾气能弱上几分,二修就可夺路而逃了。这十六暗宝门的修士既然有心逼迫郑氏交出灵兽园来,对灵兽自然是有高明的御控之法,因此那两只灵兽虽也知紫红二雾极是厉害,也是一头扎了过去。原承天看在眼中,不由叹了口气,侍兽养成非止一日,与主人的情谊甚至比同伴更加深厚了,二修动用这种丢卒保帅之法,也是无可奈何。而这其中最让人叹惋的,则是这灵兽的命运了,以天道之修看来,众生皆是一般,诛杀灵兽岂不也有违天道大慈悲?回想到自身,自己来这灵兽园,竟也是为寻灵兽祭刀的,与这二修的行径又怎有分别?不由得暗下决心,刀君的刀气,总该另想办法宣泄,这样一路诛杀下去,那刀君虽不会有煞气缠身之苦,可诛杀生灵,于心中也不免生出戾气来,也非天道之修、他培育刀君,虽是替他人作嫁妆,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不能将这刀君培养成冷漠无情的嗜杀之器。那“刀君”二字之中,这个“君”字既有君临天下之意,也应该有“君子”之意才是,否则便是刀魔了。正沉吟间,两只祭出的灵兽已冲进紫红二雾之中,紫红二雾竟比那蓝雾还要厉害,灵兽一触到雾气,肉身就消失无踪,不过细细辩来,这二雾的确是淡了少许,二修舍卒保帅之举,总算也是略有收获。二修就趁着那雾力未曾重新凝聚之时,同时将一块灵符取出来,在身上一拍,就瞧定雾气中被灵兽舍身冲淡的所在,急急窜了过去。魏无暇瞧着二修这般举动,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来,这二修纵有灵符护身,若想安然从这雾中穿透,也是绝无可能,更可况那两件沾了自己精血的暗宝犹在,这紫红二色总是摆脱不得的。原承天自然也瞧出这二修的命运着实可虞,若真的由这二修被魏无暇的紫红二雾所杀,岂不是与百宗盟结下不解之仇,因此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了。于是就向二修传过音去,喝道:“暗宝已沾精血,何不立弃?”十六暗宝门二修听到此声,皆是齐齐一怔,好在二人皆是玄修之士,一点就透,立时就反应过来。于是二修急急取出刚才的两件暗宝来,喝道:“魏道友,再接我一招。”就将曜目钉和无影锥再次击来。这也是二修的精明处,他们若是径直将暗宝丢了,岂不是惹人疑窦?因此不如直接再用暗宝向魏无暇击来,方可不使原承天立于嫌疑之地。这玄修的灵慧,毕竟不同。两件暗宝突破紫红二雾,再次向魏无暇袭来,魏无暇见到此景,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苦心经营半日,终于还是破了局,这诈术终究是比不得堂堂正正的斗法。那两件暗宝穿雾而过之时,紫红二雾也立时追随过来,也不用二修再行逃遁,就解了自身之危,反倒是魏无暇却要面临两件暗宝的第三次打击。不过这一次魏无暇却是气定神闲,他将手一招,两道白光就迎向空中暗宝,这白光虽同样是真玄化物,却比刚才那两道气盾强得太多,暗宝与这白光一触,就被激飞了出去,又怎能再令魏无暇受损?二修掷出暗宝之时,其实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局,刚才魏无暇的确是在用诈术。而这诈术一旦识破,魏无暇自然已不足虑。二人若想回身再斗魏无暇,再加上黑须玄修,只怕魏无暇讨不得好去。可是这场中却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身份扑溯迷离的大修在,三人怎敢停留,不约而同的,就向谷外飞去了。原承天见到百宗盟修士主动离去,总算解了心里之忧,他刚才暗助三人,已算是做出了对天一宗的叛逆之举,心中极不痛快。世间之事,向来是忠义而难全,以前听说此言,也没当回事,可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其中的苦楚了。百宗盟诸修刹那间就出了山谷,很快就不见了人影,魏无暇定定的瞧着诸修消失的方向,忽然低低的****一声,叫道:“好厉害!”身子就向地面坠去。在郑氏修士的惊呼声中,原承天将手一指,止住了魏无暇的下坠之势,凝目来瞧,发现魏无暇目光黯淡,体内真玄涣散,实是到了强弩之未。原承天叹了口气,这魏无暇着实要强,以其九级真修境界,非要独抗三名玄修,虽是仗着机谋百变,占了些许便宜,可跨越境界斗法,自身的消耗也必是极大。他取出一粒真玄丹来,先让魏无暇服了,再念动梵心诀,以定魏无暇的心境。跨境界斗法,那真玄的消耗倒是次要,这心境之乱才是首要大敌,只因在强大对手的灵压之下,那心境必会失控,就算是走火入魔亦是常情了。魏无暇服下真玄丹后,只是点了点头,等听到原承天念出梵心诀来,才不由得开口道:“魏某过于逞强,若非原兄,此战必死无疑。”原承天道:“经一事方长一智,此战在下亦是受益良多。”魏无暇又点了点头,缓缓降到地面,就胡乱寻了一处,运神动玄,以及快压制心境,恢复真玄。郑之奇忙吩咐众人去谷外监视了,以行护法之责,这些人虽不能阻敌,总可遇敌报警的。足足花了三日,魏无暇才总算长舒一口气,立起身来,复又神采奕奕。这三日原承天已探听的明白,原来那十六暗宝门的基业就在这座幻域之外,与郑氏家族靠的不远,近几年势力渐增,就打起这灵兽园的主意来。只因这方圆万里,皆是人烟稠集之处,灵兽早被扫荡一空,若寻灵兽,唯灵兽园罢了。因此灵兽园仗此生息,生意好不兴旺,若能将这灵兽园夺了,就是一笔好大的生意。其实这宗门争斗在仙修界最常见不过,可因二宗皆有背景,因此这争斗就变得不寻常起来,若是没闹将起来也就罢了,若是一旦闹大,很可能就会激天一宗与百宗盟的大战。如今天梵大陆魔踪频现,天一大陆只怕也难免此劫,因此在这魔俗大战一触即发之际,若是百宗盟与天一宗再斗将起来,实非亿兆百姓的福音。原承天原本厕身于两大势力之间,已是难为,再加上魔修的因素,更觉麻烦。在他心中,那百宗盟与天一宗的争斗也罢,魔俗大战也罢,都是恨不得永远不要发生才好。只可惜事与愿望,自己若想息争止纷,又谈何容易。魏无暇修为虽未尽复,倒也没甚大碍,二人也不多留,立时就想上路了。郑之奇早吩咐弟子择了几只灵兽,由郑不弃置于物藏之中,双上献上,以为壮行之资。原承天却摇头道:“有劳诸位操心,这灵兽在下就不要了吧。”郑之奇笑道:“大修,这区区几只灵兽又算得了什么,就好比那凡俗间有贵客临门,总要杀猪宰羊的,这也是寻常不过的待客之道了。”原承天想对他解释这天道之修的玄机,只怕此人一时也难以明悟,正在心中盘算,忽觉那藏字域中传来刀君的声音,就听她道:“原大修,我好闷啊!”原承天苦笑不迭,这刀君的杀气终是又养成了。而自己既立誓不诛灵兽,又该用何方法泄此杀气?

0668章 斗战有虚镜

    他心中沉吟片刻,暗暗点头道:“看来只能用那件法宝试一试。”如今刀君是在藏字诀中,虽无法突破出来,可若迟迟不解决此事,刀气发泄不得,刀君必受其害,想到这里,就向郑氏一族揖了揖手,当即遁到空中去。魏无暇也紧紧跟来,出了山谷后,再行两百里,原承天听到刀君心神已是大乱,正在那里叫苦不迭,就忙止住了遁风,对魏无暇道:“在下有紧急事务处理,还请魏兄护法。”魏无暇忙道:“自是责无旁贷。”忙再向高空跃上数里地来,将灵识放出,监视四周动静。原承天叹了一口气,就将琅金塔祭了出来,此宝经朱雀重新炼制之后,便是仙修也难以窥破,自然不用担心魏无暇瞧见他的**。入了金塔之后,回到自己的静室,这才将刀君从藏字诀放了出来。就见黄裳一闪,刀君从藏字诀中飘出,一股冲天杀气逼人而来,饶是原承天早有准备,也觉得胸口一窒,幸好他身穿鹏羽袍,又有玄甲护身,否则这刀气只怕就要破袍甲而入了。再瞧那刀君,已是柳眉倒竖,面罩寒霜,双睛赤红,原本白净净的一张脸此刻更是苍白如雪。幸好她心中还有一丝灵性,知道原承天是友非敌,那无双的刀气总算能御控得住。他知刀君此刻心神已是略显迷乱,再不可拖延了。手掌一翻,取出那件斗战虚镜来。这斗战虚镜中化出的幻像与真人无异,与之相斗,除了绝不会受到伤损之外,其中的感受与斗法一般无二了,甚至在被对手击中时,那种肉身痛楚和心境波动亦可感受。因此,刀君若与这镜中幻像斗法,或亦可泄其刀气了,原承天唯二不敢肯定的是,刀君泄去刀气,是不是非得杀生不可,另外斗战虚镜中的幻像,与修士的玄承有关,先前的斗法经历越丰富,化出的幻像也越强大,这刀君虽历诸界,唯到了近年方才杀生,其玄承难免不多。虽是担心不已,此刻也唯有这斗战虚镜可用了,于是原承天撑着刀战虚镜,朝着刀君一晃。就见虚镜之中,立时幻出一只灵兽来,此兽不过三尺长短,只是一只二级灵兽罢了。如此等级的灵兽,怎堪刀君一击?不过镜中虚像皆是修士过往经历过的,那未曾经历过的对手,又怎能现出?果然,那灵兽幻像刚刚化出,刀君黄裳一阵大动,一股凌厉刀气平地卷来,立时将这只灵兽斩得粉碎,这幻像也立时消失了。虽然这只灵兽被杀时,亦是血光迸现,可毕竟不算是真正的杀气,刀君未尝血气,怎敢干休,目中的血丝竟似一点未退。原承天无奈何,只得再次晃动虚镜,再唤出一只灵兽来。如此杀唤出了七只灵兽,皆被刀君举手诛杀,虽然她的目中赤红略见退去,可这样下去,怕不要数百只灵兽虚像方可泄去她的刀气?而凝目瞧去,刀君身上刀气久不能泄,其目光中杀气更炽,竟开始向原承天瞧来。原承天倒想与她一斗,以自己的玄承法宝,定可承受刀君的一击,然后若是每次都由自己亲自动手,这培养刀君之路可就是苦不堪言了。正所谓人急智生,他忽然想到,是否可将自己的玄承化入境中,化出强大的对手来与刀君相抗?既然刀君化出的灵兽自己可以瞧见,那么这镜子若照向自己时,所化出的幻像刀君也该能瞧见才是。想到这里,就将虚镜转了过来,对着自己一晃。这镜光在脸上一照,静室之中立时传来巨吼之声,竟是唤出一只四级魔兽来。这只魔兽生有一丈开外,手持一对铜锤,正是原承天初修时所遇过的对手。就见这魔兽举起铜锤,就向原承天扑来。以原承天此刻修为,区区一只四级魔兽怎放在眼中,可谓是弹指可灭了,可此刻唤出这只魔兽,正是要引刀君过来诛杀,自己怎能动手。也就只好闭目静待,若刀君不来救应,大不了被这魔兽击了一锤罢了,不过是肉身受一阵子的痛苦。眼瞧那对铜锤就要击到头顶,刀君急急叫道:“不可!”竟是口吐人言。原承天听到此音,好比是仙音纶旨一般,这刀君在情急之下,终于开口吐露人言,日后培育起来,可就方便得多了。由此也可只这刀君虽是灵智未开,可却天生灵慧,那言诀竟是一学就会了。清叱声中,刀君长袖一摆,就有一缕刀气袭来,将这魔兽连人带锤切成两半了,那被削断的锤身仍向原承天头顶落下,于是刀君再舒之袖,轻轻这被锤身击了出去。这两式瞧来并不出奇,可第一式极其迅猛,第二式却又柔中带纲,看来刀君对这刀气的御控之法更加熟谙了。而这两式一出,那刀君目中的赤红已退,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瞧着原承天急急道:“原大修,你可曾受伤?”原承天喜道:“有刀君维护,谁能伤得了我?刚才这只魔兽,其实是我化出的虚像,你可要瞧清了。”刀君道:“难怪我心里的感受有一些不同。”却又嗔道:“大修,你怎会来骗我,让刀君刚才好不担心。”原承天道:“你若是一味杀生,不免就会生出戾气来,有违你刀君的名讳,七界刀君本是天地灵物,自该是庇护众生才对,若是视天下生灵皆为可杀之物,则其祸不远了。”刀君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道:“反正别人若想杀你,我就杀他。刀君也不知道众生为何,就知道大修对我最好,大修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此刻你也只好如此罢了,日后你玄承增加,自然会明白是非曲直,那就不需我指点了。”刀君将身一扭,道:“刀君不要。我不许你离开我半步。”十足娇憨少女模样。原承天苦笑不迭,只好点头道:“依你,依你,你刚才刀气已泄,正该好好安养了,等下次刀气蕴满,我仍会来陪你炼功。”刀君点头笑道:“真的有些倦了。”趺坐于地,默默运起元神来。原承天这才收了斗战虚镜,离了金塔,再将金塔收了,向空中的魏无暇传音道:“多谢魏兄护法,在下事情已了,我等继续赶路便是。”少时魏无暇从空中现身,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二人驾起遁风来,就此上路,这幻域中的大路,本是最安宁不过的,怎会有事端发生,四五日后,就离了这处幻域,二人已身在天梵大陆境界了。出了幻域之后,魏无暇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此界灵气,终究比不了天一大陆。”原承天笑了笑,道:“天一大陆得天独厚,他界怎能相比,不过天灵宗所处的大陆东部,亦是人杰地灵,魏兄不可小觑了。”魏无暇道:“在下也听说天灵宗非同小可,是这天梵大陆当然的领袖,现任宗主荆道冲更是仙修界名士,天灵宗在他的主导之下,的确是比往日更加兴旺了。”看来魏无暇虽是狂妄,对荆道冲亦是推崇,原承天这许多年来东奔西走,于仙修界的宗门事务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便向魏无暇问道:“那荆道冲这些年来,可做过什么冲天动地的大事?”魏无暇道:“听闻荆宗主执掌门户之后,广纳贤才,收天下有名散修,宗中弟子,竟收了六千之多,而玄阳殿、白鹿宗、三月宗、驭兽宗、万虫谷、御禽宗六宗,本是与天灵宗平起平坐的,可如今竟依稀成为天灵宗的藩宗了,天灵宗只是维护六宗的脸面,不曾点破罢了。”原承天喜道:“不想荆宗主数十年之中,竟建下这般伟业来。”魏无暇道:“此次天灵宗广邀仙修诸道,正要一试天灵宗的威名,抵御魔修是实,但天灵宗借此立威,也是不争之事。”原承天道:“仙修宗门的实力此消彼涨,原是常情。”二人正聊得入巷,前方空中掠来一名修士,远远就叫道:“两位道友速速回避了。”原承天按住遁风,道:“道友,却是何事?“那修士急急道:“道友有所不知,前方有雪神殿的一众修士,因嫌天灵宗的邀请玉柬数量不足,心中含愤,就在这里拦截过住修士,夺取玉柬,我瞧两位道友只有二人,怎及他势大,快快闪避了。“魏无暇冷笑道:“竟有此事?“这修士道:“我话已至此,两位避与不避,自个儿拿定了主意,我身上的玉柬,可不能被他们抢了去。“从原承天二人身边一掠而过,急急的去了。魏无暇转向原承天道:“不想此处又可凑个热闹。“原承天知道魏无暇这等天一宗修士,没将天下任何修士瞧在眼中,别人避之不及,他反倒是要瞧个明白的。那雪神殿的修士,原承天也曾是打过交道的,说来也算是有些恩怨,而此事既与天灵宗有关,又怎能不管,便淡淡的道:“那便去瞧瞧。“

0669章 逞强需思量

    二人加快遁速,向前行了一二百里,远远就瞧见一座山峰顶上围着一众修士。其中有三十余名白衣修士,另有四名修士,则被这白衣修士围在其中。原承天认出这三十多名白衣修士皆是雪神殿弟子了,这些人修为不一,最高者是位中年男子,是为七级玄修,最低者为一名五级真修。其中玄修级修士竟有八人之多,算得上是声势浩大了。七级玄修这样的境界,在天一大陆或算寻常,可在天梵大陆便不多见了,因此有这位七级玄修在此,又兼雪神殿人多势众,那被围的四名修士皆是面如土色。这四名修士皆是三四级玄修之士,自不能与雪神殿诸修抗衡。就听一名黑衣修士强自镇定,叫道:“那邀请玉柬每宗皆有定数,纵是夺了这玉柬,又有何用?”他身边的一名黄衣修士道:“道友说的是,这天灵宗的传柬使者说的明白,每家门宗的宗主可得一柬,若宗门中有羽修之士,则再增一柬,想来天灵宗送于各宗的玉柬早就算的明白,贵宗强行夺去,委实令人不解。”雪神殿一名三级玄修冷笑道:“此中玄机,你们不必去管,道友若是识趣,只管将这玉柬交出来,若是不然,动起手来,怕就不好看了。”原承天与魏无暇听到这里,皆感大奇,也觉得雪神殿的行径匪夷所思。那玉柬不过是邀请凭证罢了,又非奇珍异宝,多取何用?就算是天灵宗认柬不认人,可凭此柬可多去几人,似乎也无甚好处。天梵大陆虽是实力不强,可大小门宗总有百数,因此每家宗门邀得一二人去,那天灵宗就已经是分外热闹了,因此非要这玉柬不可,否则诸修纷纷不请自来,岂不是乱了起来。魏无暇虽是狂妄,可见到对方有名七级玄修,也是心惊,更何况他先前之所以能与百宗盟三名玄修相抗,靠的只是强**宝以及诈术罢了,此刻那乌木真诀已然用尽,就算重制此诀,也需时日,因此见到此景,唯默然无语、更何况此事与天一宗毫无关联,这心情与原承天大不相同。原承天二人尚未出现时,那雪神殿的七级玄修已经察觉到了,此刻见二人现身,不由将目光转来,一股灵压也缓缓涌至,此实为试探二人的修为了。原承天自修了禅修之后,体内灵压已可抑制,原先的锐利锋芒尽可收敛了,等闲修士是瞧不出他的修为的。而抑制灵压,收敛修为的好处,是可让对手造成误判,一旦猝然相遇,可收出其不意之效。原承天身形不停,仍是迎着这灵压遁去,身上的法袍竟是纹丝不动,显见得这雪神殿玄修对他造不成任何压力了,但原承天的修为,仍是没泄露出半点来。可是他身边的魏无暇却轻轻的****了一声。原承天大感奇怪,以魏无暇的修为,怎能受不得这区区灵压?然而他转头望过去时,却是心中一惊。原来魏无暇面容通红,如被火灼一般,而其脸上的肌肤更是一阵阵抽动,这是体内真玄失控之兆了。原承天忙用手一按魏无暇的肩头,将一股玄妙之力微吐而收,以试探魏无暇体内玄机。一试之下,才发现魏无暇体内果然是灵息大乱,诸多灵脉中真玄奔涌往来,几近崩溃了。原承天这才明白,魏无暇先前仗着乌木真诀与玄修级法剑,强行与三名玄修交手,表面上看来是不落下风,可其心境受压太大,已受到伤损,当时虽是勉强支撑住了,那心力也是捉襟见肘,如今一遇这强横外力,就再也无法御控,就此走火入魔。那跨越境界与人斗法,毕竟不是儿戏,凭着血气之勇,妄自强行,又怎能不受损伤?雪神殿那名三级玄修与身边同伴商量了片刻,御着遁风迎了上来,喝道:“两位道友,你等来时可看到有位修士急急逃窜去了?”原承天正以精纯真玄替魏无暇引导,以便让其渡过难关,又怎有心思理会,只是微微摇头罢了。雪神殿玄修笑道:“还敢支吾,那人侥幸逃了去,难道不曾向你们报信,便是这般,你们还敢前来,定是要管这闲事了。也罢,若是来赴天灵宗之约的,就请将玉柬交出。”当初雪神殿诸修在玄焰谷时,与原承天是有恩有怨,前期是为对手,后期则是仗着原承天之力,才逃出玄焰谷去。原承天百忙中抬起头来,见雪神殿一众修士中,并无熟人在内,如此一来,这倒不好分解了。那雪神殿的修士见原承天不应,面色顿时不快起来,叫道:“若有玉柬,快快交出来,若无玉柬,也让我搜上一搜。”他瞧见原承天身边的魏无暇只是九级真修,想来原承天也高不到哪里去。而魏无暇走火入魔之兆已是明显,这原承天要忙着护卫同伴,怎能与人交手斗法?因此才趁机恃大起来。原承天奇道:“道友如此霸道,岂是仙修之士所为?”此人哈哈大笑道:“你若斗得过我,你也可霸道起来。”手中法诀掐定,掌上青云盘旋不休,就向原承天腰间物藏探来。此法名为青云诀,那青云是为护体之用,有这青云护定,对手纵祭出法器,也难阻此手向前。原承天一手按定魏无暇的左肩,以无上导引之法,去引导魏无暇体内真玄归位,另一只手虚掐一诀,此诀掐定之后,就有一道清风自掌上向四周散去,那修士的掌上青云,被这清风一吹而散。雪神殿玄修大惊失色,这掌上青云既被破去,对手随便祭出一件法器来,可就能毁了自己的手掌,又怎敢上前,慌忙缩回手来。原承天仍是不理会,心中则纳罕起来,怎的这群雪神殿修士对玉柬如此热切?雪神殿虽是天梵宗有名宗门,也不见得有多么强横的实力,如今行径如此霸道,实为宗门之福,亦非智者之为。可见其中大有玄机。刚才既是动起手来,也就撕破了脸面,又何必与对方客气?于是冷冷的道:“道友,那玉柬究竟有何玄妙,何不拿来瞧瞧。”手中也不掐诀,就向这名修士的腰间探去,而双方明明离有了数十丈远,可原承天一探之下,竟探到了这修士的腰间。雪神殿修士喝道:“好大胆。”手中多了一柄法剑,就向原承天的手腕狠狠劈来。原承天轻轻一笑,指尖微弹,就有一股清风将此修的法剑托住了,再起一股风,则是锐利如刀,只听得“喀嚓”一声,这法剑竟被这清风所化刀刃生生断为两截。原承天对这风字诀的御控,已可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而无界真言的威能,又怎是寻常法器能抵得住了?对手法剑被断之际,原承天的手掌已探到对手物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夺了过来。两名玄修斗法,却被对手轻易夺了物藏,这在仙修界中,可算是闻所未闻,而离谱的是,原承天一只手还在替同伴导引真玄,只能腾出一半心力来斗法,怎的仍是这般厉害。雪神殿这位三级玄修见物藏被夺,大惊之下,竟忘了对手厉害,叫道:“速将物藏还我。”不想他身子刚刚一动,就听到身后有人道:“师弟,你非此人对手,不如让愚兄试试?”此修转过头去,见是那位七级玄修,忙点了点头道:“师兄定要助我夺回物藏。”七级玄修淡淡笑道:“愚兄勉力罢了。”他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无把握,只因原承天刚才出手之际,那修为灵息仍是一点也探不出来,每次灵识探去,都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道阻住了,那力道说来不强,却怎样也难以突破。可自己身为雪神殿领队,遇事怎能退缩?唯在心里暗暗叫苦,天梵大陆五级以上的玄修,自己尽可如数家珍,又从哪里冒出这么厉害的对手?原承天刚才斗法之际,这导引之法一刻也不能停了,不但分心,亦是分力,不想仍是轻松夺下对手物藏。说起来自己升为玄修之后,少有与同级修士对敌,实不知自己比同级修士竟是强的这么多了。而面前这位七级玄修,虽比他略高一个小境界,他又怎会放在眼里?心念一动,袖中飞出青鸟来,这青鸟将口一张,吐出那口无界之剑,一道紫青霞光,就向这七级玄修扫去。既是非要动手不可,何不先下手为强。自己要分心照顾魏无暇,此战就交由青鸟罢了。见这霞光扫到,这位七级玄修怎不知厉害,也将头顶一拍,一顶珠冠就浮现出来,但是这霞光扫到之后,那珠冠却发出格格的声响,冠上的几粒明珠,已被扫得粉碎。七级玄修大叫道:“怎的如此厉害?”青鸟既见霞光得手,又怎能客气?要知道这青鸟在天阙中时,被那紫微神光照到,修为亦是大增,无形之中,这无界霞光的威能就强大不少,只是那时原承天法宝太多,竟是不曾想过此节。因此见这霞光扫落对手珠冠,反倒惊讶起来。第二道霞光再次扫至,那七级玄修就算再有珠冠这样的法宝,也是不济事了,何况谅一个中等宗门的修士,又怎有许多法宝?“刷”的一声,这七级玄修身上法袍尽碎。昨日有道友天藏银雪映梅花喜诞千金,值此弄瓦之喜,当以为贺。

0670章 千里驰援急

    其实无界霞光就算一举诛杀了这名七级玄修亦是轻松,只是情况不明,又怎便用强?此刻用霞光扫落珠冠,法袍,只是想立威罢了,一来是威慑住了众修,避免与雪神殿诸修大动干戈,多造杀孽,二来也是想弄明这玉柬的奥妙。青鸟既为无界之剑的器灵,只要原承天心中一动,这青鸟自是立成感应,于是无界霞光再次扫到去,可这霞光将及这七级玄修的头顶时,却是凝而不发。这中年玄修本想动用法身之宝御敌了,可用灵识探去,却发现这霞光茶蕴无上杀机,其威能只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就算是自己的法身之宝,也未必就能抵御这道霞光,而若想逃遁,又怎及得上这霞光之速?正在患得患失之际,见这霞光迟迟不落,心中已明白了原承天的心意。奈何他身为领队,却不能示弱,强自叫道:“大修神通惊天动地,奈何生技压人?”却不提刚才自己以众凌寡之事了。原承天笑道:“你等前来挑衅生事,反倒问我?也罢,只管将你等抢来的玉柬交给我便是。”中年修士瞧了瞧头顶的霞光,心里迅速评估起来,自己虽还有一两件护体之宝,只怕仍然不敌这道霞光,这霞光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简直是视天下万物于无物一般,自己修为不足,法宝不强,怎计也不是对手了。就算动用法身之一宝一拼到底,也最多争个不死罢了。逼不得已,就向原承天传音道:“大修莫问,此事实有莫大苦衷,我等若不依令而为,本宗宗主性命堪忧。”原承天亦不肯轻易让此人失了面子,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纵有惊天神通,可若是事事做绝,那也是越走路越窄了。天下之事,原不是靠强力就能行得的。便也传音道:“你只管道来,在下谅你等也非智拙之人,行此霸道行径必有原因了。”中年修士叹道:“本宗宗主近日传下令来,令我等集中全宗好手,于路上抢夺玉柬,本宗虽算不得名门大宗,倒也能凑出几人来,若遇到小宗门的道友,大可欺凌一二。然而宗主此旨实非明智之举,因此我等就暗中探查,结果发现,那宗主早被人胁迫了。”原承天点了点头,道:“那胁逼贵宗宗主的,莫非便是一名魔修?”中年修士道:“大修明见万里,所见丝毫不错,本宗宗主既然落在对方手中,我等哪敢轻动,也就只好依令行事罢了,只盼能多抢夺几件玉柬来,也好换得宗主的性命。”原承天脑中一转,已明白这魔修的目的了。天灵宗广邀天梵大陆百宗与会,正是要商议对付魔修之策,若是那赴会之人连邀请玉柬都被抢了去,又怎有颜面赴会?天灵宗邀不齐宗门,这大会可就办得惨淡了。此是其一。天灵宗举办此会,其意也在立威,正所谓蛇无头不行,这会议一旦办成,天灵宗就正式成为天梵大陆仙修界的领袖了,到时天灵宗法旨一出,众宗齐心协力,守望相助,何愁魔修肆虐?此是其二。至于那大会中会商议出怎样的法子来,反倒是次要的了。因此天灵宗此次大会,可看成天灵宗的御众之术,此之谓若行其治,必得其政。而魔界显然也不乏高明之士,竟也洞窥其中玄机,来个反其道而行之。这抢夺玉柬就是釜底抽薪之举了。由此看来,除了雪神殿修士之外,恐怕还应该有其他宗门被胁迫了。魔界只需动用数名强力魔修,将一些大中宗门的宗主挟持了,就可利用这些宗门的本身力量,对付诸多小宗小门,此为神秀宫与太虚宗的故计罢了。想到这里,就对这中年修士道:“你等若想救得贵宗主性命,就得听我法旨,在下保你宗主无恙,若是只管忍气吐声,期盼那魔修开恩,我也只由得你。“中年修士此刻仍是瞧不出原承天的修为,却以自己的境界向上推推测去,那原承天起码已有羽修级的实力手段,这样的人物,岂是自己能够得罪的?雪神殿全宗上下,也只有宗主是羽修罢了。以羽修之能,当可轻易将全宗修士尽数杀了。立刻应道:“愿奉大修法旨。“原承天道:“我向天灵宗传去信诀一道,先将此事说明了,你等可立时前往天灵宗隐避,切记不可露了行踪,让那魔修知道你们的行径,若是万一泄露了,贵宗主怕就是救不回来了。“中年修士道:“此中关节,在下自是省的。“原承天将刚才夺的物藏还了回去,道:“你等夺来的玉柬,可向天灵宗交待清楚,若敢含糊其辞,避实就虚,莫怪在下反脸无情。“他虽没扳起面孔来,可说话之际,自有强大灵息压迫过来,使得中年男子心境一阵大动,从心底里也惧怕起来。这原承天的立威之术,辅以无上神通,重在压迫其心,自是让人绝不敢心生二意。中年修士忙道:“在下绝不敢违逆大修法旨。“声音中自然而然,就生出七八分畏惧之意。原承天当即取出一块劫晶来,制成信诀一块,在手中一拍,那符中留言可就传到天灵宗去了。想来天灵宗收到自己的信诀之后,以荆道冲之才,必定全安排妥当,迅速制订出良策了,也定然会速速派人接应自己,因此传出信诀之后,原承天就动用起万里踏云术来,一去就百里了。雪神殿一众修士怎敢停顿,就依原承天的法旨,向天灵宗遁去,另四名修士则是从头到尾皆蒙在鼓里,不知两方弄得什么玄虚,只知道一场惊天祸事总算化为无形。原承天离了众人后,瞧着手中的魏无暇,就是大皱眉头,此子逞强好斗,终有此报,此刻虽经自己替他调息定了,体内真玄归脉,可其神智依旧不清,总要自己时时导引,方可保其性命。而此去雪神殿,也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对手,若是遇到纪七,甄九等魔皇级魔修,或可周旋,若遇着煞月这样的魔神,可就让人头大如斗。可不管怎样艰难,都需尽力而为,终不能让这魔修肆虐凡界,视天下修士于无物。当即将灵偶祭将出来,传字真言一传一递,便是万里之遥也视若等闲。而原承天如此行动,也是依袭上次的故计,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他个措手不及。也就盏茶工夫,原承天已去了万里,因怕魏无暇受不得颠波,就将此子送进金塔,让猎风照看,猎风最是记仇,心里想起魏无暇昔日在玄焰谷的行径,又怎会乐意?也就是迫于原承天的严旨罢了,否则别说照看,就算是偷偷刺上一刀,也是有的。去了万里之后,离雪神殿尚有数千里之遥,原承天也不着急,此刻就算是雪神殿一众弟子事泄,也不会这么快传来消息,自己当可保留禅识,缓缓前去。雪神殿位于天梵大陆极北之地,亦是灵气缺乏,若非雪神殿一门皆修有奇功,委实难在此立宗建业。但雪神殿的心法着实有出奇之处,刚才原承天是抢先下手,将那名七级玄修震住了,否则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得手。眼瞧着前方茫茫雪原中,现出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来,原承天知道终于是赶到了。如今这雪神殿精英尽出,想来宗门也不会留有许多好手,虽是如此,原承天还是隐身慝影,悄然潜入。就在这时,禅识中探到身后有人影掠来,原承天停下遁风,以防被人窥探到,转身瞧去,只见远处两道人影掠来,也是无声无息,小心翼翼。这二人到了面前,可瞧出是两位老者,一人身穿灰袍,另一人则着青衣。二人此刻也远远瞧出雪原中的大殿了,便也停了下来。二人离原承天不过数里之地、那青衣老者道:“我等闻讯就急急赶来,想来定可杀那魔修一个措手不及。”灰衣老者忙道:“噤声,莫让那魔修听到动静。”青衣老者嘿嘿笑道:“是老夫心急了。”原承天听到这里,也是暗将头点,这二老显然也是得了雪神殿宗主被胁迫的信息而来,看来那雪神殿是派出了两队修士,不想都是事泄,而诸修既知有魔修在此,自然奋勇前来,可见天下修士恨魔修已是入骨了。那两老立在空原中,默默瞧着雪神殿的宫殿许久,彼此用传音术交谈了两句,就想再次启身,欺近这雪神殿去。然后就在这时,那远处的雪原之中,又出现了数道人影,原承天原以为是雪神殿的弟子往来,不想凝神瞧去,发现又是四名玄修之士,而其身上服色各一,打扮有异,显然并非是雪神殿的弟子。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疑窦纵生,这几名玄修之士前来,莫非也是为救那雪神殿的宗主?若是如此,那雪神殿有多大实力,能派出三队修士去抢夺他人玉柬,就算有此实力,又怎会同时事泄,说出这宗主被禁的消息来,引人营救?正因此事好不巧合,原承天心中不由生出一阵寒意来。

0671章 诛魔众心齐

    原承天心中暗忖,莫非是魔修在这雪神殿中设下机关,再故意放出风声来,引诸修来援,到时便将天梵诸修一网打尽?想到这里,就将这禅识运用到极致,去探这雪神殿中的动静。于禅识之中,可见这雪神殿中应有二三百名修士,但皆是真修灵修之士,殊不足虑。再去探来,也未曾感受到有高明大修的灵息存在,但魔影最擅藏身,这禅识怕是未必能探出来的。原承天再用禅识去探这雪神殿的殿中布置,若想将诸修一网打尽,非人力可为,必然要依仗阵法不可,因此只要这殿中布置有井有条,隐藏阵法之妙,必是逃不过原承天的禅识了。然而细细探查良久,也不见这雪神殿中有何异样布置?正在这时,那远处又涌来许多修士,粗粗算来,也有三十余名,令人惊奇的是,这三十余人中,竟有一名初级羽修,一名八级玄修,其他诸修,也是清一色的玄修之士,可谓是声势浩大了。那名为首的羽修之士,原承天倒也识得,此是白鹿宗大修玄机道长,当初在天灵宗曾经见过,不过时隔多年,此人境界有成,竟成为了羽修大士。至于那位八级玄修,原承天也认得是天灵宗当年的七大护法之一的刘道一。这刘道一当初与荆道冲齐名,修为境界与玄机,素蔑贞等人相差无多,不想其修为进境,却逊色不少,这也是各人的机缘仙基所定,勉强不得的。玄机道长与刘道一身后诸修,则是服色不一,其中既有天灵宗弟子,亦有其他门宗弟子。原承天既见如此人众,哪怕这雪神殿中魔修伏下刀山火海,也可不惧了,于是遥遥向那玄机道长与刘道一分别传音去,道明了自己的身份?玄机道长本与天灵宗交好,自是知道原承天的大名,刘道一更是惊喜之极,忙传音道:“竟是原道友也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原承天说话之际,已来到诸修面前,忙收了藏身慝影之术,笑吟吟的站在诸修面前。刘道一早抢了过来,揖手笑道:“果然是原道友了,当初还是冲龄少年,此刻已俨然是大修风范了?”及至发现原承天已是玄修境界,神情便是一黯,轻轻的叹息一声。玄机道长则哈哈大笑道:“原承天好不了得,这般年纪就是玄修之士的,贫道瞧你的修为,怕没有五级?实是了得,实是了得。”刘道一叹道:“真可谓是后生可畏了。”玄机道友知他心事,低声道:“刘道一,那修为境界,是强求不得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了,道友只管安心修来,他日必有成就。”刘道一强笑道:“道长教训的是。”三人说话之前,原承天早将一道禁制设在四周,以防那雪神殿的修士探到动静。此处离雪神殿虽有二三百里,可若有人存心来探,又兼灵识高强的话,众人的说话可是瞒不过的。寒喧已毕,原承天细问其因,才知道玄机道长与刘道一正好便在附近,得了荆道冲的千里传信之后,就急急的赶了过来,以为原承天的后援,而身后这些修士,正是各自得了讯息,自告奋勇而来,于路上恰好遇见,于是齐齐赶来。这些人中,有些便是一宗的护法,有些便是一宗之主了,只因这些人所在宗门苦不甚大,这些修士的修为自然也不会如何高明。其实对很多修士而言,那玄修之境就是终生之望了。原承天沉声道:“此事有些古怪,怎的众修会齐齐得了讯息,倒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般,不知玄机道长与刘前辈有何见教?”刘道一原先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当时的确该以前辈称之,然而此刻二人境界相若,原承天仍以前辈称呼,这是不敢忘本之意。刘道一听到原承天这般唤来,脸色就是一红,若想分说推辞,反倒没了意思,也就只好不去理会,道:“管他怎样,放着我等如此修士在此,就算魔修设下圈套,也不用惧了。“此刻那两名老者与另四名修士也来会合,诸修中自有认得的,便聚在一处,商议个不休。玄机道长道:“刘道友说的正是,谅那魔修能有多少高手破界而来,左不过一二名魔皇级魔修罢了,我等只管缓缓前去,以堂堂正正之师迎敌,还怕他们飞上天去?“原承天道:“那雪神殿的宗主尚受魔修胁迫,这般大张旗鼓的冲过去,只怕对此人不利。“玄机道长道:“原道友,你固是一片慈悲之心,可你想来,若是我等投鼠忌器,束手束脚,反中了魔修的圈套,此战非为雪神殿宗主一人而已,是为凡界驱除魔障,而若想诛杀魔修,总是免不了牺牲的。“原承天听到此言,只有默默无语,玄机道长的话固然残酷了些,可这世间之事,总不能事事求全,而若既想诛杀魔修,又想救出魔神殿的宗主来,却又哪里能够?原承天这段时间于天道之修明悟甚多,自然而然的便生大慈悲之心,奈何若想庇护众生,便要有逆天手段,自己的修为终究还是弱了,有时那想法与自身实力就有诸多不合,也因此常常患得患失。不过也正因为目标远大,那修行的动力也就与往日不同,更何况修行之道,原是心境在前,实力在后,原承天此番心情,也是修行中的常事。玄机道长修为最高,又向来是名声卓著,他既然开口,便是法旨,众人怎敢违拗,于是也不隐身慝影,只管向前遁去。正所谓人多势众,胆气必壮,诸修一时气势如虹,别说前方只是区区几个魔修,便是魔界也敢闯一闯了。原承天紧随在玄机道长身后,不停的以禅识探查雪神段中动静,此刻或可断定,那魔修必在这殿中设有机关,不过已方如此势大,任他如何机关,也不用惧怕,唯要多加三分小心罢了。二三百里的距离,对玄修之士来说,就算缓缓行去,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罢了,等诸修来到殿前时,就见从殿中掠出几名白衣修士来,满脸惊惶之色。其名一名男子,不过是三级真修,忙抱拳道:“不知诸位大修光降,有失远迎,奈何本宗宗主有要务在身,不便出来迎候,还请,还请……”他越说越是心慌,又被诸多玄修有意无意之中,将灵压压来,哪里还能说出话。玄机道长一摆手道:“你等小辈,不必理会此事,速叫你殿中弟子回避了,此殿中有魔修出没,少不得一场大战,你等若不离开,到时便是玉石俱焚。“男子慌道:“大修明见,本殿哪里来的魔修,只怕是,只怕是大修误会了。“诸修也不理会,就有两名修士当先冲进雪神殿中。这雪神殿是建在雪山之顶,依山势而建,连绵近千间房屋楼宇,也算是气势恢宏,要知道天梵宗自天灵宗七宗之后,便是这雪神殿最为势大了。然而此刻殿中弟子,也不过二三百人,皆是真修,灵修之士,玄修级弟子一个也无,一代名宗零落若此,若说此中没有魔修出没,任谁也是不信的。抢先进殿的两名修士用灵识向前一扫,忽对前方一处山坡喝道:“什么人,掩掩藏藏,鬼鬼祟祟,还不出来一见。“山后人的行藏既被喝破,也不隐瞒,就见两道黑光向这二修飞来,这黑光之中,魔气森然,看来这雪神殿果然是被魔修占据了。二修冷哼一声,齐齐祭出各自的法剑来,两道剑光在空中飞舞,就将那黑光抵住了。此刻从二修身后,又飞来数件法宝。向那山坡上的魔修攻击。原承天早已探得明白,那山坡上的两名魔修,不过是魔将境界,虽也勉强算是玄修修为了,可诸位玄修同时动手,这两位魔修又怎能抵挡?就听得其中一名魔将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被几件法宝击中,刹那间肉身粉碎,一道魔魂急急遁去了。刘道一不慌不忙,手中捧着一件银壶,向那魔魂一指,魔魂怎能禁得住银壶的法力,就此被迫转向,飞进那银壶之中。另一名魔修则遁起风来,就向山顶逃去,哪等原承天动手,就有六七名修士,呼啦啦从原承天身边飞过了,向这魔修追踪而去。原承天却不着急,只是缓缓的随在诸修身后,双目不停转动,禅识更是一刻也不得闲。忽见脚下一处小殿前立有一个玉石大柱,此柱上覆满了积雪,猛的瞧上去,像是雪神殿中应有之物,可原承天的禅识好不厉害,已透过这厚厚积雪,发现这石柱之上,刻着许多符文,若是他的玄承不曾出错,这些符文分明是魔修所用。原承天暗暗点头,看来魔修于这雪神殿中,的确是伏有机关,此战初来倒是顺利,就不知这机关一旦变化,又会呈现出怎样的情景?此时亦有修士注意到这玉石大柱了,此人叫道:“此柱定是魔修所设,待在下先破此柱而说。“不由分说,就将手中法剑祭起,量这玉石柱子怎能经住玄修的法宝,法剑随意转了一转,就将这玉柱砍倒。就见那玉柱之中,冒出一股股浓浓的黑烟来,这黑烟涌来极快,刹那间,半座山峰,已尽在这黑烟的笼罩之中。

0672章 遇敌需用缓

    诸修见到这团黑雾,心中担心起来,就连那赶在最前方的两名修士,也是停足不前。刘道一笑道:“雕虫小技罢了,且看吾法宝。”仍将手中银壶祭起,那空中的黑雾就急急向这银壶涌来,也就片刻工夫,漫天黑雾已收的干净,再现出银装世界,玉裹乾坤。玄机道长笑道:“刘道友这件炼魔壶今天必可大展神威了。”刘道一哈哈笑道:“在下一生成就碌碌,唯有此宝,还算拿得出手。”玄机道长道:“此玉石大柱应该是魔界十神大阵,每根柱子,都有魔界魔神的标识,一旦发动此阵,宛若十大魔神亲临,端的不可小视了。可惜魔界欺人太甚,竟以为我等认不破这个玄机吗?”当即有人运用法诀,将地面的断柱提到空中,原承天与诸修凝目瞧去,只见那柱中符文密布,也不知魔神的标识何在。玄机道长道:“这魔神标识就隐在这魔符之中,等闲难以瞧见,贫道让大家看来。“将手中拂尘轻挥,拂尘中射出一道金光,此光照到断柱上,那符文就好似飞灰,一片片的飞去了,而符文去尽之后,残柱一角,果然露出一个押花来,似符非符,似字非字。原承天见到这押花标记,则是心中一动,原来那魔界之中,亦有真言,唯魔神可用,是为大魔真言,其威能或可与世间诸多真言相提并论,唯弱于无界真言罢了。原承天于真言一术,着实下过苦功,既见这大魔真言,便点了点头道:“这是魔界十大魔神之一阿不奴奴的名讳。“玄机道长赞道:“原承天玄承无双,贫道叹服。既有这阿不奴奴的押花标识在此,其他九大魔神的标识必不会少了,我等小心从事,总要尽数破了另九大石柱,方可放手一战。“刘道一轻笑道:“就怕魔修不肯。“玄机道长冷笑道:“有贫道在此,还容他不肯?“此人向来和气,可这番话说来,却是豪气可干云,诸修受此鼓舞,皆是热血上涌,齐声大叫道:”诛杀魔修,责无旁贷!“诸修虽是豪气冲天,可玄修之士行事,自不会鲁莽了,诸修不敢分头行事,仍是聚在一处,更将突前的修士唤了回来,如此步步为营,向山顶搜索前进。只行了数里,就有人在左侧山谷一个隐密处,又发现一个石柱。诸修就依旧办理,先将这石柱斩断,再由刘道一祭起炼魔壶来,将这柱中的黑雾收去了。那雪神殿的诸修,不知是惧诸修势大,不敢出面抵挡,还是果然听到玄机道长的劝告,已然离开雪神殿避难,诸修行进之时,不见一人出来,因此此一路上山,并无阻挡。那玉石大柱,很快就被搜出几根来,皆由刘道一以炼魔壶收了去。这炼魔壶果然是抗魔奇宝,那黑雾遇到这银壶,好比流水入大海,再也挣扎不得。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诸修才来到雪神殿的主峰,以诸修的实力,又有羽修带队,如此行事,着实算得上谨慎了。原承天虽觉得此行过于顺利,心中总有一丝隐忧,可偏偏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诸修步步为营,怎样也不会错了,因此原承天心中纵有狐疑,也不便出口。那雪神殿的主峰极是险峻,其峰顶也有百丈方圆,其上建有一座大殿,这大殿的墙壁与崖壁浑然一体,从远处瞧去,这山峰就好似一把尖刀,那大殿就算是这尖刀的锋刃了。也唯有仙修之士,方有这样的手笔,诸修望着头顶的这座大殿,无不心中感叹,雪神殿的数千年基业,不想今日就要毁于一旦了,若这殿中真的藏有魔修,任你怎样大殿,也要被殃及池鱼。玄机道长沉声道:“那十神大阵的阵心大柱,定在这大殿之中,诸位可要小心了,此柱不毁,这十神大阵可就不能算是破了。“诸修应道:“谨遵道长法旨。“玄机道长当先领路,将拂尘朝身上法袍一拂,这法袍就发出五彩光芒来,原来这件法袍亦是法宝,不是等闲之物。这五光迸现有个说法,叫做五光护法,只要是五行之宝,皆难近身。于法袍之外,玄机道长再将脑后一拍,头顶就隐隐现出一冠,此冠上有明珠一颗,此珠只射白光,瞧来甚是柔和,光中隐现龙影,原承天认出这亦是护身之宝,这明珠白光中的龙影,可抗十山十岳之力,乃是件祷天之宝。因此宝是借得神龙庇佑,故名叫祷天神龙冲天冠。诸修见玄机道长身为羽修之士,亦是如此持重,又怎敢大意,纷纷祭出得意防御之宝,紧跟在玄机道长的身后,亦步亦趋,向这主峰大殿进发。刘道一的护身之宝是金银二盾,虽亦算得上玄修之宝,可毕竟不如玄机道长多矣,但这修士的法宝,讲究的是机缘巧合,同样是天灵宗修士,那荆道冲的法宝可就胜过刘道一许多,这也是艳羡不得的。原承天的护身之宝,可是丝毫也不亚于玄机道长的,他的这件玄甲,就可足以和五光护法相提并论了,而手中的太一弱水,则是胜于祷天神龙冲天冠。只可惜原承天一直忙忙碌碌,不曾静下心来修行,否则以他此刻修为,亦可动用祷天之术,可将这玄甲加持一分,修成祷天四神法宝。玄机道长一马当先,已冲进这主峰大殿之中,就见那殿中早就空中无一人,刚才被诸修驱赶的那位魔将,也不知藏在何处。玄机道长断喝道:“魔界诸修,何不现身一见。“此声虽不算如何宏亮,可其中蕴藏破魔功神通,只可惜玄机道长并不知那魔修的名姓,否则这破魔功中叫出魔修的名字来,那魔修必死无疑了。饶是如此,这断喝声中的震魔之威,也非魔将级魔修可以抗衡,就听得脚步踉跄,刚才那名魔将被迫从隐身处走了出来。这魔将生的与凡人无疑,分明是魔修中的魁裔了,其血统亦可称得上高贵无比。原来魔修之中分为两类,其中一类相貌与凡人一般无二,此为魁裔魔修,血统高贵无比,十大魔神大多皆属此裔。而其他拥有魁裔血统的魔修,就算修为难至魔神之列,比之寻常魔修亦是强大不少。魁裔之外,便是魔兽了,而魔兽种类之多,连魔界魔修也难以胜数,更别提凡界修士了。见到那人形魔修,定不可小心大意,却是仙修界的共识,只因拥有魁裔血统的魔修,必有惊人技能。而魔界上届魁神,更是修成与大罗金仙相抗之能,哪里是羽修,仙修这样的境界可以包括得了的。因此玄机道长虽见此魔修只是魔将之为,也不敢大意,他冷笑道:“你等魔修,不在魔界纳福,偏来凡界胡为,今日容你不得。“这魔将嘿嘿笑道:“魔俗不两立,偏你这修士,有这许多废话。“他虽在羽修大士面前,仍是丝毫不惧,口中就吐出一粒黑珠,向玄机道长的面门打来。这是一动手就动用出性命交关的魔丹了,也算是出尽精华,放才一搏。玄机道长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手中拂尘向这魔丹一指,那魔丹虽是如飞而至,却不得不在空中停住了,魔修见势不妙,却不肯逃。也许是明知逃也逃不得了。只见他怒吼一声,手中掐定法诀,为这空中的魔丹加持。那魔丹总算是向前逼进一寸去。奈何双方修为相差实在太大,任这魔将如何努力,又怎能伤得了玄机道长分毫?玄机道长轻叹一声,道:“二十年杀戒,今日不得不开。“拂尘向这魔将一指,一道白光射去,这魔将身子立成碎片,就此化成飞灰,向四周扬扬洒洒。刘道一上前一步,仍用这炼魔壶将这魔将的元魂收了。按理说这魔将既是被玄机道长所杀,自该由玄机道长收了此魔将的魔魂才是,不过二宗向来关系交好,玄机道长又怎理会这区区小事。便道:“这大殿之中,应该已无魔踪,我等且将那最后一根石柱寻到,就可了事。“原承天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那么那雪神殿的宗主又该如何?“玄机道长叹道:“承天,你这看今日的情景,那宗主怎有好结果?这魔修设此机关,不过是想引我们入伏,天幸这埋伏被我等破了,那魔修已是尽诛,难不成还会别生事故?“原承天自不敢强辩,只好点了点头道:“前辈说的是。“但心中不免纳罕,只靠区区两名魔将,就算是拥有魁裔血统,也不可能胁逼了这雪神殿的宗主,那宗主可分明是羽修之士。正思忖间,有修士叫道:“那殿后有魔息隐没,莫非便是那最后一根石柱的所在?“玄机道长点了点头,道:“诸位莫慌,且跟我来。“虽是诛杀了两名魔修,此人仍是不急不燥,这份心境不愧是羽修境界了。诸人随着玄机道长转到后殿,就见那殿中的一张石椅上高坐一人,身着黑衣,见到诸修前来,便是一笑,这笑容说不出的诡异,让人瞧见了,心里就是微微发毛。刘道一喝道:“你是何人!“那黑衣人笑道:“在下雪神殿宗主区无机。“诸修大奇,此人不是被魔修胁迫,又怎会安坐于此?

0673章 此刀谁可敌

    玄机道长见这情景诡异,忙喝退众人,挺身上前来,喝道:“区无机,你纵容弟子抢夺玉柬,又诡说你被魔修胁逼,更在这殿中建魔神大阵玉阵,桩桩件件,意欲何为?”区无机嘿嘿笑道:“居然来了如此多的玄修之士来的好,来得好,想必天梵大陆十分之一的玄修大士,尽集于此处了。”又问道:“那些玉柱已然被你们破去了吗?”刘道一道:“你等这些雕虫小技,又怎能瞒过我等的耳目。”区无机点头道:“破得好,破得好,此柱不破,那魔神大阵如何能够运转,诸位道如何得诛,嘿嘿,在下经营多年,终于盼来今日,三十名玄修大士的元魂,定可助本殿突破至羽修大成。“诸修听到这里,齐皆吃了一惊,三十余人都将灵识齐刷刷的定在区无机身上,以探区无机的灵息。三十余名玄修之士的灵识集在一处,其灵压可想而知,区无机却是浑不在意。而众人的灵压触到他身上,就如陷进一个深洞般,任你如何用力,也激不起半点反应来。这区无机身上的魔息也不如何强烈,若是以想魔息来判断其修为,也不过是魔将级别罢了,可这区无机早就是羽修之士,若是转修魔道,其修为自是有增无减,哪里会是魔将之修?玄机道长喝道:“区无机,你我好歹也有一面之缘,你如何就转修了魔道?你的修为也算是不弱了,就算日后飞升昊天,也或可有份,如今倒行逆施,就此断了飞升之路,岂不是愚蠢之极?”区无机神色木然,只是微微点头道:“你初登羽修之境,正是志得意满,嘿嘿,等你在此境呆上个三五百里,看你还有何话说。”玄机道长嘿然道:“原来却是嫌修为进境的慢了。是了,百十年前你就是羽修境界,那时仙修界中,雪神殿的威名可是不小,所谓东有天问,北有无机,二位皆是当时的后起之秀,当年同时进晋羽修境界。”这话说出来,诸修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人的运数竟是天差地别了,那素天问与区无机同时进晋羽修,而百年之后,一个仍是羽修初修,前途茫茫,另一位则早就是羽修大成,并且仙修之日指日可待。在场诸修玄修之士,怎不知羽修境界时修进最艰。修士的修为越高,那对灵气的要求也就越高了,此为常理,而一旦修士晋升为羽修境界,这凡界的灵气本就稀薄也就罢了,偏偏杂而不纯,因此到了羽修境界时,那每日运功所得,着实微不足道。非得有极大福缘或是极巧妙的心法不可。这雪神殿所立之处显非仙修福地,而区无机本人显然也无那上佳的心法了,否则又怎会投靠魔道?因此百多年来,此人的修行竟是停滞不前,心生转修魔道之念,也就不足为奇了。区无机摆了摆手道:“此话真是不提也罢。”玄机道长道:“一人魔修,就失了飞升之机,区道友当真想明白了吗?”区无机含笑道:“玄机兄,有此一问,在下便最后一个吞噬你的仙芽罢了。“玄机道长怒极,却摇头笑道:“狂妄之徒,徒逞口舌之快罢了。“拂尘轻轻一摆,从拂尘中就飞出一颗舍利来,此舍利也不如何迅疾,只是缓缓向区无机飞去,可诸修探得明白,这舍利一出,那区无机身边的魔息就被一冲而散。这舍利最擅破除魔气,等闲魔修遇到舍利这种法宝,其魔息必是凝聚不得,从而法术难施,最终束手就擒。区无机点头道:“终是要动手的,说那么多废话值得什么?“从腕上褪下一只赤金镯来,向那舍利一指。就见从赤金镯中,现出一道光环来,这光环冉冉飞向空中的舍利,立时将舍利套在其中,那舍利的光芒顿时就弱了许多。玄机道长冷笑道:“难怪会被魔界说中,自甘****,魔界竟连这件乾坤也送给你了。“诸修听到这乾坤的名字,皆是耸然动容,这乾坤可是魔界十魔宝之一,其威能端的是强横之极,足可与昊天之宝相抗衡了,那舍利虽好,不过是凡界之宝,终要被这乾坤压住一头的。玄机道长一边说着,一边急掐法诀,那舍利子就在空中急旋,舍利所发白光越来越强,渐有突破乾坤光环之势。区无机摇了摇头道:“道友的法宝不是在下的对手,何必垂死挣扎?“再向舍利一指,于乾坤中又出一道光环来,两道光环将那舍利套定,这舍利上的白光再次黯然,忽的不见了,竟是被这乾坤收了去。刘道一喝道:“此人非一人可敌,诸位道友努力上前。“说罢急急祭出一柄法剑,向这区无机攻去。而诸修得他号令,也齐皆取出得意法宝,一时间空中法宝纵横,声势极其惊人了。可是原承天却是大皱眉头,那区无机有乾坤这种强横魔宝在手,任你法宝漫天,也可尽数收了,这样胡乱攻去,岂不是反陷自己于不利,刘道一此人失于计较了。而此时玄机道长也叫道:“不可!“可惜他叫出口时,那诸修的法宝已然出手,又怎来得及收回?区无机笑容满面,就将这乾坤丢在空中,那乾坤中就生出一道道光环来,或大或小,或横或竖,这些光环只需与空中的法宝一触,那法宝就被这光环套去,再也不会失手的。诸修瞧见此景,无不大惊失色。这其中,唯有原承天连根手指都不曾动过,因此等空中法宝被乾坤收尽之后,区无机的一双利目就刷的瞧向原承天来。他点头赞道:“道长于纷乱之际,心中仍保一丝清明,委实难得了,只可惜既入此殿,不免玉石俱焚。“原承天微笑道:“乾坤一出,诸修只得束手,道友是想仗此利器以寡敌众吗?“区无机笑道:“莫非你有破此宝之策?是了,我身后的玉柱,是为魔神十阵的核心玉柱,若破此阵,必破此柱,若破此柱,必杀区某不可。“原承天点了点头道:“那就杀你!“他这话轻描淡写说来,却是杀意森然,一股无尽杀气蔓延开去,令人不寒而栗,人人皆生出“幸好此子非我对手“之感。而原承天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依稀瞧见一道青影,这青影却不停顿,以快如电,急如风之势,向那区无机扑去。此青影正是猎风!既然那区无机有乾坤在手,诸宝难破,唯有近身缠斗,方可一搏,而若论近身搏斗之术,天下有几人超过猎风去?猎风左手是寒潭刀,右手则是太一神刀,这两件法宝若是祭将出来,恐怕也会被这乾坤收了去,可若持在猎风手中,除非是猎风的玉骨晶骼也被破了去,否则怎能收此二宝。因此当猎风一飘一纵,欺近区无机时,那区无机也不由大皱眉头,那猎风的厉害,只需瞧上一眼就明白,又何必真正交手。区无机神色肃然,一改刚才的从容之色,忙将一口小钟在手,将小钟轻轻一摇,此钟却是无声无息。但这钟虽是无声,诸修却同时觉得有头晕目眩之感,这无声落魄钟亦是魔界法宝,虽及不上乾坤之名,也算是相当犀利。不想那猎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左手寒潭刀挟带至寒之气,当头就劈将下来,此寒气散出之处,四周皆是一片白芒芒,那区无机身坐的椅子,身后的玉柱,皆被那厚冰覆盖住了,而这寒气侵袭到区无机身上时,区无机身子就是一顿。既然是有此一顿,猎风怎能与他客气?寒刀劈下,就将区无机的一只手臂削落下来。诸修见到此景,又是惊又是喜,刚才大家的法宝尽被那乾坤收了,正感惊惶,不想原承天这侍将一出,却又是形势急转直下了,那区无机的法宝纵是强横,可惜一旦被欺近身来,还是不济。区无机仍是端坐于椅上,虽被削去一臂,断臂之处却不见一丝血迹,他脸上露出笑容来,道:“魔道**,就是神妙如斯。“口中慢慢念出一句口诀来,那断臂处”哗啦啦“一声,又生出一只手臂来。而此臂因为无衣裳摭盖,可见其臂上尽是青色符文,这符文密密麻麻,也不知铭刻了多少。玄机道长喝道:“这才是此人真正的手臂,此为青魔臂,那女修小心了。“猎风朗声道:“多谢道长提醒。“右手便是一刀削去,这太一神刀虽是炼心之法,可既有一丝太一神火在其中,诸般魔道之术,皆可不近其身,又怎惧一只青魔臂,那青魔臂也不过是一件法宝罢了。猎风用刀之法,最是不可思议,其出刀的速度,时机,角度,皆是妙到峰巅,令人防不胜防,此刀削下之时,区无机急忙举起这只青魔臂来,欲要硬接此刀。可是那猎风的刀锋就在空中一转,竟转向区无机的脑后去,刚才那一式反倒成了欺敌之计了,而这空中变向变招如此之快,之流畅自然,则是猎风独一无二的绝计了。于是那太一神刀就绕过青魔臂,反袭向区无机的脑后。诸修见到此景,则是心中欢喜,不由得相视而笑,只因大家瞧得明白,区无机若无别策,怕是再避此刀?区无机无奈何,只得将身子急缩,那青魔臂“嗤“的发出破空之声,将速度加快十倍,总算抵住了太一神刀。猎风哈哈一声大笑,左手寒刀早到,却是“喀嚓“一声脆响,将这区无机的脑袋削了下来。然而诸修见此人死的如此轻易,反倒心生警惕,莫不又是区无机的诡计?

0674章 此局布已久

    刘道一急急上前,将手中炼魔壶照定区无机的尸身,就见一点黑气从这尸身中窜了出来,径直被炼魔壶吸了进去。这黑气与寻常魔魂并不相同,原承天见到这道魔魂,微微一怔。原来这魔魂与刚才斩断九大石柱后,所现的黑气有几分相似之处。原承天再凝目瞧去,才发现地上的尸身竟然并非肉身,而是一具灵偶罢了。只是因这灵偶炼制的巧夺天工,甚至可以流出鲜血来,而其断裂处的肌肤纹理,也与肉身一般无二。不过不管这灵偶做的如何巧妙,毕竟是被破杀了,而其体内的元魂也被收了去。众修见到此景,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区无机的法宝好不厉害,若不是猎风以雷霆手段诛杀了此魔,诸修必受其害。此时那件乾坤犹在空中悬停不动,就有名修士向这乾坤一指,想将此宝招过去。可是那乾坤怎听使唤,任你使出如何的移山动海的法术来,仍是一动不动。那法宝的主人若是肉身受损,仍是可以御控法宝法器,若是元魂灭绝或与法宝的灵识断绝,那法宝法器便成无主之宝,任何人都可招之而去。如今区无机元魂都被刘道一收了去,这乾坤无论是怎样厉害,此刻也是无识无灵之物,任何人都可收得的。因此见这乾坤停在空中不动,诸修心中皆是微微一怔,刘道一笑了笑道:“此魔元魂虽被这炼魔壶收了去,其实其灵识犹未与这法宝断了联系,只要在下摇动此壶,开始运器炼魂,此宝便可收矣。“说罢轻拍手中银壶,壶中就发出哗哗声响,若流水,似清风。诸修皆仰头来瞧,目中皆是又喜又羡。这炼魔壶本是伏魔奇宝,是千年前一名大能器修,以魔界五种异石奇金炼就,最能收服魔修元魂,并可将魔魂混而为一,成为一颗魔魂震天弹,此丹威能强大,一旦爆发开来,碎山裂岳不在话下。而这魔魂震天弹的威能,则由所收集的魔魂等级数量而定。如今这银壶中虽只收了三道魔魂,可亦收了九大石柱中的魔神虚识,因此若能成功炼成元魂震天弹,其威力绝不会弱了。片刻之后,那炼魔壶中响声已停,刘道一笑道:“此弹已成矣。“说罢说动法诀,那壶口上的壶盒缓缓打开,就见一颗指头大小的黑球从壶中窜出,直往大殿屋顶而去。玄机道长皱眉道:“怎会如此?“旁边一名修士问道:“发生了何事?”玄机道长道:“此壶所能炼成之物,不过是一颗魔魂震天弹罢了,此物并非法器法宝,任谁都是可以用得的,但此颗震天弹,却像是有灵识一般。”众人齐齐瞧向刘道一,盼他说明其中奥妙,此壶既为他所有,其中的微妙之处,也唯有他才能明白了。不想刘道一只是嘿嘿冷笑,却并不说话。正在这时,那空中的魔魂震天弹忽然一分为十,化成十道黑气,这十道黑气按定方位,就向大殿的十个方向窜去,更有一道黑气,竟是向那倒在地上的灵偶窜去。原承天心中雪亮,低声喝道:“不好!”他心念一动,猎风已然明白,根本不需吩咐,猎风就厉喝一声,双刀在胸前一并,就向刘道一掠去。诸修此刻犹在梦中,纷纷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承天一字字道:“那灵偶便是这十大魔神阵的核心了,那刘道一虽将十大石柱中的黑气收了去,却并非催动炼制之法,此人是魔界的奸细。”就在此时,整座大殿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来,随后大殿左摇右晃,就向下急坠,像是从这山峰上坠落下去一般。以诸修手段,这大殿哪怕是坠到九渊地宙去,也伤不得诸修分毫,因此诸修纷纷呼喝声中,各御遁法,站在那虚空之中。此时猎风已然杀到,寒刀盘旋如飘瑞雪,火刀飞舞好似烟花,可是那刘道一却笑着用手一指,道:“慢来!”此言似乎暗蕴魔诀,猎风忽觉双刀像是陷在泥淖中一般,刀速就变得十分缓慢,这样慢的刀速又怎能伤敌?刘道一轻轻一闪,己避过此刀。然而此人的身法仍是如常快速。玄机道长喝道:“十大魔神阵已成,法则大变,诸修务必小心。”刘道一哈哈大笑道:“你们此刻方才悔悟,已是太迟了。”玄机道长与这刘道一交情非殊,双方怎样也是积识近六七十年了,见到刘道一竟成魔界奸细,心中好不痛苦,嘶声道:“道一兄,怎会如此?”刘道一不敢去瞧玄机道长的目光,缓缓的道:“在下的心意,那灵俩刚才已替我说了。”玄机道长道:“为求修为增进,你去修魔道也就罢了,奈何还要背叛亲友,难不成你真要噬我的仙芽?”刘道一淡淡的道:“道友是为羽修之士,想来这仙芽必是可口,噬你一道仙芽,可增我三十年修为,突破魔皇境界想来不难了。不过老友尽管放心,你那道仙芽,我定然是留在最后的。“诸修虽不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却知道已中了魔修的诡计,如今这十大魔神阵已然发动,此战着实是凶多吉少了。原承天心思电转,已将这前因后果想得明白,刘道一身上并无魔修气息,显然尚未沦为魔修,看来是近日方才与魔修勾结的了。刚才诸修斩断九大石柱,原以为可以破了十大魔神阵,不想那石柱上的魔神虚魂,却被刘道一抢先收了去。如今刘道一再次发出十大魔神的虚识来,此阵终告成功。此事若非刘道一与魔修里应外合,诸修又怎能上当?因此诸无不将刘道一恨对牙根发痒。而此事最惊人之处,则在于这雪神殿殿主区无机,居然早被魔修诛杀,而替之以一具灵偶,以某位魔神的虚识御控灵偶,可见此事魔修早就设伏,这等深谋远虑,怎不令人胆寒。那具灵偶虽无头颅,仍是笔直站立,从腹中发出声音道:“尔等既被十大魔神阵所困,还想逃出去吗?乖乖的立在那里,等我收割你们的仙芽。“玄机道长冷笑道:“你不过是一位魔神的虚识罢了,最多只是本体的十分之一威能,就算你修为极是厉害,此刻也不过是魔将之能,居然也敢口出大言。“灵偶腹中再次传来声音,却是一声大笑:“十大魔神阵的妙处,怎是你等所能窥知?也罢,刘道友既答应最后收割你的元魂,本座就容你多活几时,且让你瞧瞧我等的手段。“此刻那大殿犹向山顶坠落,这峰就算有万仞之高,坠了这半日,也该到了山底,怎的还在坠个不休?原承天心中急急思来,总算略有所悟。他正想开口,就那灵偶向地上的头颅一招,这头颅自动归位,又是发原如初了。灵偶招回头颅的刹那间,那头颅上的一双眼睛崖然发出黄光,这对黄光就向离他最近的一位修士射来。此修急忙喝道:“莫要过来!“忙用真玄化盾之术,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以图挡住这两道黄光。哪知道这黄光触到真玄化盾,就好像无物一般,不受丝毫阻碍的洞穿了去,直直的照向这位玄修。此人叫道:“不好!“手中再起一道灵符,还想垂死挣扎,可惜他的灵符虽是拍开,也算是急时祭出一座巨岩挡在身前,可黄光仍是不理不睬,仍视这巨石诀为无物,终于在这玄修身上一照。就见一道白烟升腾,那玄修的肉身已无影无踪了,却有一点微光伴随着一道元魂道了出来。这微光若是细细瞧去,可瞧出这光芒中分为五枝,呈草木嫩芽之状,这就是修士的仙芽了。修士的仙芽本该会随着肉身毁灭而消失无踪,不过那魔修既以吞噬修士的仙芽为修行大道,自然有存仙芽而毁肉身之法。灵偶也不理会这玄修的元魂,用手一招,将那道微光召回手中,对着刘道一笑道:“噬了这道仙芽,就可入我魔修大道,此为修行魔修最顶级的妙法,道友何不一试。“刘道一哈哈大笑道:“极欲一试。“灵偶手中一动,那道微光就到了刘道一手中,刘道一正想张口吞服,玄机道长急急叫道:“道一,噬此仙芽,永沉魔道,那昊天之路再也去不得了!数百年修行,可就毁于一旦。“灵偶哈哈大笑道:“我辈之志,正要冲上昊天,以求仙福永享,别说是区区天罗界力,便是那仙庭神执,也要知道我等的厉害。这等改天易法之志,岂是你等井底之蛙所能明白。“刘道一笑道:“与此庸碌之辈多说无益。“张口就将这微光吞了进去。玄机道长急的就是一拍手,叫道:“唉!“痛心疾首之状,无以言表。这灵偶灭那玄修肉身,取这玄修仙芽,就如同探囊取物一物,原承天心中明白,这十大魔神阵的玄妙之处,就在于能改变天地法则,只要诸修仍在阵中,那主阵之人,就可对被困诸修予取予夺。诸修就是毫无反抗之力。那刘道一吞了仙芽后,周身升腾起一道道黑气,等这黑气散尽,就有一股魔息逼人而来,此人终于是****魔道了。这魔修刘道一目光一转,就向原承天瞧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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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