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章 潜踪惹狐疑
侧耳凝听了片刻,原承天目光渐渐发出一道白光来,那是原承天在动用观天术了。原承天的观天术本来已有小成,此刻他晋级为五级真修,这观天术自然也是威能大增,是以对原承天目光射出的白光,猎风并不以为奇。虽然是身在琅金塔之中,犹如是身在另一个世界,但观天术却不受这低级空间法术的约束,外间的动静,仍能洞察入微。过了良久,原承天收起目中白光,转向猎风笑道:“想不想看件有趣的事情?这刘冲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猎风雀跃不已,道:“主人能让我瞧见外间的动静吗?”原承天道:“我在玄焰谷中得的窥天镜,向来很少动用,如今倒可拿来一试。”他将窥天镜取出,用手轻轻一拂,镜面上的古玉就显出影像来,正是外间乱云谷的风景。只是这乱云谷的风景不管如何奇异,猎风都不会放在眼里,原承天将窥天镜微微转动,那镜中的风景自然也随之变化,当镜中出现一座无名山峰时,窥天镜增静止不动,猎风急忙凑上去细瞧,却也没瞧出什么异事来。见猎风满脸迷惑,原承天笑道:“你再瞧瞧这山峰上空的云雾之中,可有什么有趣的物事?”乱云谷处处云雾弥漫,本没什么稀奇,这座小小的无名山峰上浮着淡黑色云雾,那是说明此处水灵气较为充沛。但若是想在这淡黑色云雾里瞧出名堂来,就非普通的目力所及了。猎风睁大眼睛瞧了半天,只好摇头苦笑道:“主人不要欺我,我的目力怎及主人的百分之一,这云雾里有什么东西,主人只管见告就是。”原承天手指点向一处,猎风这次再凝目细瞧,总算发现有一物在云雾中或隐或现,此物本也颜色发黑,又藏在黑色云雾之中,自然是极难发现的。猎风道:“这却是何物?瞧来却像是一件法器。”原承天道:“这便是聆天铃了,此器当空一祭,可聆听百八十里的纤毫之音,我等在谷中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这聆天铃主人的耳朵。”猎风笑道:“看来刘冲霄对你颇不放心了,他是怕你逃了去,还是怕你耍花样?”原承天亦笑道:“我一名初级真修,在九级鬼将面前怎敢玩什么花样,想来刘冲霄只是怕我寻机逃走罢了,只是他百日都不曾听到我的动静,想必是豫狐疑满腹了?”“何来百日之说?莫非主人和我闻香修行竟过了百日?”猎风转过身来,只见原本盛有蛟涎香的锦盒中已是空无一物,这蛟涎香已然是完全化为乌有了,却不曾留下一丝痕迹来。“冲玄炼功,百日只属寻常,只因我等在这琅金塔之中,聆天铃自然听不到我的动静,是以刘冲霄不免有些心急,他刚才是在加强聆天铃的威能,使得此铃微荡出声,才被我觉察到了。”猎风道:“百日不曾听到你的声音动静,任谁也会着急的,这刘冲霄只是加强聆天铃的威能,而没有亲自过来察看,也算是沉得住气了。”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只是他疑心一起,对我实为不利,也罢,以我现在的修为,纵是立刻就和他一战,也有六成的把握,倒也不必惧他,只是我的雷龙珠尚未炼制成功,实不想在此刻出手。”猎风道:“若是主人继续在金塔里修行,刘冲霄再能沉得住气,只怕也要亲身来试探了,而主人又不想在此刻动手,却又如之奈何?”原承天笑道:“那就让他听见我的声音罢了,这聆天铃虽是法宝,却只能聆听我的声音,却不能瞧出我的修为来,倒也无伤大雅。”说罢,原承天令猎风继续在金塔中修行,以巩固修为,猎风刚刚冲玄成功,又升了一级,体内真玄极不平稳,正是修行中最关键之刻。而原承天则举步出塔,以释刘冲霄之疑。其实原承天连升四级,修为同样不稳,纵是他经验丰富,也需小心谨慎,才能安然渡过这修为紊乱之期。好在紫罗心法威力强大,调息运气从不必拘泥形式,原承天就算是谈笑行走之间,体内的调息仍能平稳运行。出塔之后,原承天袖出一张灵符来,迎风一祭,那灵符就烧成飞灰,而符中法咒则已笼罩原承天全身。这张灵符叫做隐功符,乃是隐藏修士修为的一种高级灵符,原承天用过此符外,其气息灵压就变得微弱起来,在外人瞧来,他仍不过是一名初级灵修罢了。有隐功符摭掩,原承天放心大胆的在谷中巡视一遍,随便去瞧了瞧紫阳上人等人。这其中,马道成和刘三胖正在坐关,不便见面,原承天就和紫阳上人聊了几句闲篇。紫阳上人能得到这乱云谷,实为望外之喜,而他在与人斗法之际,那柄定玄剑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是以紫阳上人对原承天感激之极,如今能得到这乱云谷,紫阳上人自然明白,这几乎是全仗原承天之力了。今天原承天忽然来访,紫阳上人喜出望外,不免将这几日修行时遇到的难题合盘托出,原承天自然又要细心解说一番。至于原承天与刘冲霄的交易,原承天并不想说出,此事就算被紫阳上人等人得知,他们也不会对自己有何帮助,也不过多几个人发愁罢了。何况此事原承天心中早有应对之策,只需刘冲霄耐心足够,能让自己将雷龙珠炼制成功,那就什么也不怕了。在紫阳上人处一连盘桓了三日,原承天才总算寻机脱身,不过有了这三日闲谈,想来刘冲霄应该是疑心大消了。回到修行洞府,原承天将小天罗阵法一番变动,使其威力减小不少,如此一来,他日后再有动静,就可被窥天铃听知,可算是处于刘冲霄的监视之中了。而他又喃喃自语道:“百日修行,这功法总算略有小成,可惜这隔空符却是用尽了。”隔空符原本是与外界隔绝的一种简单的空间灵符,原承天故意说出此符的名字,也可稍解刘冲霄百日不得听到其动静气息的疑虑。只要刘冲霄不亲自前来查看,原承天就可争取时间,炼制这重要的雷龙珠了。而在炼制雷龙珠时,正需要这乱云谷五行兼备之功,是以将小天罗阵法威能减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一味的与外界隔绝,选这乱云谷修行又有何益?原承天凝神调息十日,以使修为稳固,到了第十一日,他才取出雷龙珠来。这雷龙珠原本就是极难御控,丁一符同样是五级真修,也驾御不得,但原承天是何等样人,他连升四级之后,可用的功法符咒也不知多了凡几,御控雷龙珠已有七成把握。他将雷龙珠祭在头顶,先将七种真言法咒将其稳住,再以自创的真言,将自己的灵识打入其中,已完成对雷龙珠的控制。只是灵识一入雷龙珠,那珠子就生出反抗之力,空中轰轰的传来雷鸣之声,这雷龙珠竟要以天雷之威,与原承天对抗了。原承天知道炼制雷龙珠时,引发天象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是,刘冲霄会垂涎这雷龙珠的威能,若是隐忍不住前来夺宝,那就会给自己造成些许麻烦,起码也会打乱自己的既定步骤。是以原承天忙将青鸟剑祭出,以对抗天雷之威,这青鸟剑横在空中,与被雷龙珠引来的天雷相抗,但见空中雷光闪闪,青焰翻飞,这天雷与青鸟剑所蕴之青莲冰焰斗得正紧。四大灵焰虽是世间真灵之物,可天雷之威,远胜一切真灵,而世间所谓的灵焰,其本源也与天雷系系相关,若说这天雷是灵焰之源,倒也不算说错了。好在这雷龙珠所引发这天雷,不过是最普通的天地之雷,四大灵焰倒可以勉强抗衡,若引来的是紫色天雷,那可就不是灵焰所能相抗。有了这青鸟剑相助,天雷始终难以击下,这雷龙珠没有了天雷之助,其威能已是大减,而原承天的灵识又实在强大无匹,是以一月之后,原承天的灵识将雷龙珠外间的防御慢慢蚀透,现在只需发动一次强有力的冲突,就可以灵识一举攻入了。而一旦有灵识灌注其间,则天雷珠就算是被原承天完全收服,此物才算是真正为原承天所拥有,绝不会像丁一符那般,有被雷龙珠反控之虞。但这最后的冲击,说来容易,其实却是千头万绪,麻烦之极,而原承天一连十日冲击此珠,其真玄固然没有用竭之虞,可其灵识却是强弩之未了。原承天思来想去,要想快速积聚灵识,就非得动用体内仙芽旁生的那粒古怪仙珠,此珠经原承天多番试探,已知其对恢复灵识大有陴益,并对如何利用此珠,积累下些微心得,此时正是利用此珠恢复灵识的不二之机。只可惜原承天刚刚入定,却听到遁术破空之声遥遥传来,原承天不免叹息一声,刘冲霄终于还是忍不住前来一探,看来多半是被这雷龙珠引来的。这刘冲霄此时出现,自然让原承天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而此时此刻该如何应对此人,原承天一时间也难以决断。
0227章 破界有妙术
片刻之间,刘冲霄的身影已在视野中出现,随他而来的共有两个人,一人就是原承天前些日子见过的金修鬼修,另一人则是名灰袍老者,从他的气息来看,一时间也瞧出他是仙修还是鬼修,只是此人的灵压不俗,应该是七级真修的修为,与金姓鬼修修为相仿。以刘冲霄九级真修的修为,再加上两名相当于七级真修的修士,这三人组合在紫日大陆已经算是豪华阵容,刘冲霄出动如此阵容,也算是瞧得起原承天了。这也是因为原承天曾有过击杀两名高级鬼修的战绩,刘冲霄亦是不得不防。进入乱云谷之后,三人都放慢了遁速,来到原承天面前时,刘冲霄更是满面堆笑,不过三人有意无意之间,在空中呈品字型占位,恰将原承天围在当中,这其中的防备之意已是不言而喻。原承天正处在提升灵识的关键时刻,若是就此放弃,那就是前功尽弃了,是以他一探知刘冲霄三人的身形出现,就立时抛出灵偶,而自身则移进琅金塔之中。现在他只能分出一缕灵识,让灵偶应付刘冲霄三人,而自己的本体则仍然加紧炼制雷龙珠。在恢复灵识紧要关头,还要分出一缕灵识来,对灵识的提升当然是有影响的,可这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原承天只盼能尽快完成雷龙珠的炼制,好全力应付此劫。移进金塔,祭出灵偶,这一切动作都是悄无声息,刘冲霄此刻虽已与灵偶面面相对,却怎能瞧出这竟不是原承天的本体?刘冲霄笑道:“自道友来此潜修之后,刘某一直杂务缠身,竟不曾前来拜会,还望道友体谅则个。”灵偶展颜笑道:“宗主贵趾而降贱地,致使蓬荜生辉,在下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这灵偶是经高手制成,又经原承天细心****,与原承天哪里有丝毫差别。刘冲霄道:“好说,好说。”他顿了一顿,道:“在下此次前来,却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与道友商议,在下原本答应,给道友一年之期修行功法,可如今事情却有了变化……”原承天皱眉道:“在下所修功法正处在紧要关头,若是就此中断,只怕就要前功尽弃了,不过宗主所说的事情变化却是怎样?”他先抛出自己的意见,却又留有余地,以免对方立时反脸,但其话中不悦之意,则是不必摭掩了。刘冲霄道:“道友所修功法自是要紧,但奈何近日来,不断的有其他大陆的修士进入紫日大陆,而瞧这些人的来意,分明是冲着鬼修宗而来,如今本宗已有数名人手折损了,这些外来修士来势汹汹,倒是不小的麻烦。”原承天心中为之一喜,看来鬼修宗潜藏紫日大陆一事,已为仙修界所察,而从刘冲霄的神情来看,这些个外来修士似乎并不算如何强大。看来这只是其他大陆的仙修界派出少量人手来此探查罢了,离与鬼修宗正面交战尚需时日。不过双方既然有过交手,那就证明了鬼修在紫日大陆的确存在,想来外大陆的仙修界很快就会调集人手,前来剿灭这一众鬼修。鬼修宗的实力在此刻的紫日大陆,固然尚可横行一时,但若与其他大陆的仙修之士相较,则没有丝毫胜算,是以刘冲霄此次前来,分明是想逼迫原承天立刻修行鬼道了。既然斗不过外大陆的仙修之士,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逃至冥界,是以逼迫原承天修行鬼道,乃至修行破界妙道,对刘冲霄而言,已属燃眉之急。原承天心中暗叹,这时局的变化,着实让人为难。修行鬼道他是绝计不肯的,但若是直言相告,那么就等于逼刘冲霄翻脸,自己正处在炼制雷龙珠的紧要关头,哪里能腾出手来,而只靠灵偶和猎风的话,也不知能支撑多久。看来此刻只能拖一步算一步了,灵偶眉头紧皱,尽显为难之色,道:“局势如此紧急,也难怪宗主为难,只是不知那破界之术却是如何,不知宗主能否拿来一观。”刘冲霄先是神色一喜,却又很快讶然道:“道友未修鬼道,这破界之术如何修得?倒不如道友先修鬼道如何?”灵偶侃侃言道:“若先修鬼道,再修破界之术,固然极是稳妥的,可在下仙修日久,所修之功法又与鬼修之术大起冲突,似此忽然转换鬼道,只怕修为不稳,若是出了差错,只怕三五月也未必能稳定下来,那时岂不误事?”刘冲霄道:“话虽如此,可不修鬼修,又如何能修我破界之术,这破界之术原本就是在鬼修的基础上方能修得的。”灵偶笑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道友的破界之术固然要托赖鬼道,但在下昔日就对破界之术颇有些兴趣,也算略有心得,若是能得宗主的破界之术一观,说不定就能另劈蹊径也未可知,而在下有位好友,对破界之术也另有一番见地。”刘冲霄道:“道友可是说的刘三胖?”灵偶道:“正是此人。”刘冲霄道:“既然如此,那么先将破界之术与你一观,又能损失什么,那就唤刘三胖前来,与你共同一观如何?”灵偶道:“敢不奉命。”灵偶以传音之术,将此意告知刘三胖,也没过多久,刘三胖就急急赶来。好在他并不知刘冲霄的身份,否则的话,还不吓得半死,只是见到金姓鬼修,他还是大吃了一惊,若不是看到原承天也在当场,只怕刘三胖就要掉头逃窜了。原承天知道刘三胖见到金姓鬼修在此,必定胆战心惊,只是此事却无法说破,其中缘由,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道:“刘兄不必担心,在下其实是有件事欲与刘兄商议。”说罢转目向刘冲霄示意,刘冲霄便将一张银笺取出,轻轻一弹,银笺落在原承天手中。原承天伸手在银笺上轻轻一抚,笺中字句已是了然于胸,他微微点了点头,此银笺中所记的破界之术,并没有超出他的玄承,只是此法因是鬼修所有,是以便以鬼修之道为基,而原承天所知,自然远超此术了。只是原承天固然有更妙法术穿越两界的天罗之力,却苦于无法合盘托出,他只是一名区区初级真修,而他所知的破界之术,分明是远远超出他的等级了,难以在人前显露。是以他看罢银笺后并不说话,而是随手将银笺丢给刘三胖。刘三胖捧着银笺,细读了良久,才从银笺上抬起头来,道:“原道友,我等这是要去冥界吗?”原承天道:“正是,这银笺上的破界之术,与你的炮术隐隐有相合之处,在下只想问你,若是以你的炮术,再加上这银笺所学,能够在两界之中打出一个缺口来吗?”刘三胖沉吟良久,道:“恐怕不能。”刘冲霄三人听到此言,都是神情严肃,金姓修士更是大皱眉头。原承天道:“你的青铜大炮原本就能在两界中打出一个缝隙来,若再按此银笺上的功法修行,想必威能必然大增,莫非就算如此,也打不出一个能容人通过的洞口吗?”刘三胖苦笑道:“这银笺上的破界之术固然是极妙的,可在下修为太浅,慧根更是不足,难以悟得这功法精妙,若是给我个三四十年,这法术倒也可以修成,可若想在短时间内就修成此术,却是千难万难。”听到这里,刘冲霄暗暗点头,银笺上的破界之术,的确非普通修士可以修行,此术千头万绪,牵涉极多,其蕴藏的天地奥妙,非凡俗之人可悟。他之所以要找原承天修行此术,就是看中原承天年纪极轻,但却修为不俗,可见原承天仙基极高,而又聪慧绝伦,只有符合这样的条件,才能修行这破界妙术。如今原承天不肯修行鬼道,却又拉出这个胖子来虚与委蛇,着实让刘冲霄不快,只是在目前看来,原承天仍是修行此术的不二人选,倒也不能轻易得罪了他。杀他固然容易,可如今局势紧张,外界仙修之士大举来犯已近在眼前,若没有原承天之助,哪里能摆脱此劫,刘冲霄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如何,也不管用上何种手段,都要让原承天修行鬼道,只要原承天一入鬼道,则其必不能容于仙修界,还怕他飞上天去?到时就算不去逼迫于他,他也非要修行这破界之术,逃离此地不可,否则一旦让仙修之士撞见,性命定然不保。原承天拉出刘三胖,自然也是拖延之意,只恨刘三胖不解风情,头脑愚笨,无法与他配合默契,看来需要提点他一番,才能让他彻底明白已意。不仅如此,还要让刘冲霄深信刘三胖必能习得破界之术,才能解已之危。于是笑道:“这功法中的秘奥,我自然会设法传你,我若修行此术,固然是容易,可天下的破界利器,再也比不上你的青铜大炮,若你我联手,想来这破界是极易的了。”刘三胖向来对原承天敬若神情,见原承天这样说,想也不想,就道:“既然原兄这么有把握,我自然要尽力一试。”原承天道:“那么道友就将青铜大炮取出,我等现学现卖,先试上一试如何?”刘三胖道:“这自然是好。”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青铜大炮来,念句口诀,一尊巨大的青铜大炮已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想刘冲霄却冷冷的道:“不必了吧。”
0228章 释道堪为奇
听刘冲霄语气不快,刘三胖只得讪讪住手,无奈的瞧着原承天。原承天神色不动,道:“宗主有何指教?”刘冲霄将手一挥,道:“此人的炮术我也有所耳闻,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若想破裂凡冥两界的天罗界力,却是万万不能,是以又何必为此浪费时间,道友立时修行鬼道,再修破界之术方是正经。”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在下自接了宗主的法旨以来,便日思夜想,以图尽快达成宗主旨意,思来想去,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依仗此炮了,只是当时在下尚未见到破界妙法,心中尚存帐幕疑,此时竟见了此法,心中自有主意了。”他伸指在银笺上一点,便有数道银光从银笺上升起,此光在空中聚拢一处,更显明亮,而细细瞧去,可见光芒中有符文闪动,且变化不休,但仍可见符文一生二,二生三,遂至漫天飞舞。众人见此奇景,都不由得睁大眼睛细瞧,刘三胖更是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只有刘冲霄微微点头道:“没想到道友竟擅长这解符释道的无上妙法。”原承天神情严肃,双手掐诀不定,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忽然将右手张开,那漫天符文尽数被纳入掌心,形成一粒指头大小的银色光珠。手掌握紧光珠后,原承天转向刘冲霄道:“宗主玄承广大,在下着实敬佩,这解符释道之法原是我家传之术,原以为天下无人识得,没想到宗主却如数家珍。”刘冲霄对此术兴趣颇浓,连连问了几个问题,原承天都据实以答。原来这解符释道之法甚是奇妙,不管是何种玄奥法术,只要修士能领悟贯通,就可以解符释道之术,将功法上的微言大意简而化之,形成释道光珠,如此再将形成的光珠打入受者心中,便是至愚者也能领会功法妙诣。而功法的种种微妙变化,受者亦能完全领受。据说创此术者本身具有惊天动地的修为,可奈何族中子弟慧根浅薄,难以领悟无上仙法,此大修苦心孤诣,耗百年之功,终创此解符释道之法,后世得此法益处者不少。原承天既然擅长解符释道之法,那么不管破界之术如何艰深,刘三胖如何愚笨,都可领悟术中妙旨,而既然刘三胖已悟破界之术,自然可以让他一试青铜大炮的破界之力。原承天唤刘三胖上前,将掌中光珠按在刘三胖的额头上,道:“此物入体时稍有痛苦,你可要忍耐了。”刘三胖知道这光珠非同小可,他此生孜孜以求的,就是妄想以青铜大炮真正打通界力,从而成为威力绝伦之**,而今日受了这释道光珠,便是离自己的梦想大大的前进了一步。他心中自是激动万分,更是对原承天感激备至,恨不得剖心以明心志,于是口中道:“原大修只管施为,纵是粉身碎骨之痛,胖子也能受得。”原承天笑道:“哪有那般痛苦。”左手掐诀,右手的释道光珠就轻轻压进了刘三胖的额头。其实原承天原本是想等到自己诸事准备齐全之后,再以胸中所学,制成这释道光珠,提升刘三胖青铜大炮的威力,以助已打通冥界的天罗界力,好进入冥界。如今因有刘冲霄之事,只不过是将此术提前了一些而已,亦无伤大雅,并且可解自己此刻之困,只要再能争取一月时间,雷龙珠必然大成,那时就毫无顾虑,与刘冲霄是战是和,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刘三胖受了释道光珠之后,脸上顿日显出痛苦的表情来,他忙跌坐于地,以本身修为消解这光珠入体之痛,也不过盏茶时间,他脸上痛苦已消,而变得眉花眼笑起来。原承天微笑道:“如何?”刘三胖大叫道:“实在是奇妙不过,以我天姿,竟能领悟这无上妙术,哈哈,我刘三胖日思夜想,就是如何提升这大炮的威能,没想到今日终得此术。”原承天道:“这银笺上的妙诣,一次难以尽释,想来再制成两三粒释道光珠,这破界之法你就可以完全学会了。”刘三胖一跃而起,道:“便是现在所学之术,亦是足够神妙了,不信且让我试打一炮如何。”此次刘冲霄自然不会阻拦,只见刘三胖忙碌起来,以刚刚领悟的破界妙法,制成一粒炮丸来,然后将炮口对准空中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以待此炮一击,刘三胖口中念念有词:“此法虽妙,可这炮丸的材料怕也要改动一番才好,也不知这一炮能打出什么效果来。”口中说着,手中法诀施发不停,炮丸出膛之际,却是无声无息,纵是像原承天这样灵识极高,观天术又有小成之人,亦看不清炮丸出膛的情形。但高空之中却立时有了反应,只见空中极高处现出一团阴影来,此阴影开始呈灰白之色,其后愈来愈黑,很快就出现一个十丈大小的大洞来。此洞渐趋深邃,也不知有多深多长,忽然间,有黑气在洞中纵横盘旋,其中更隐隐传来鬼哭之声,更有尖锐之极的吟唱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那黑洞边的云朵,都急速的涌将进去,可却被黑气所阻,两团气流如同战斗厮杀,在黑洞里纠缠不休,那云朵似乎明知不敌,便唤来天雷助阵,洞中一时间电闪雷鸣,气势惊人。可就算是以天雷之威,亦不能深入黑洞,而洞中黑气似乎亦不愿在此久留,没过片刻,就退了回去,而黑洞也渐渐消失,终至于无形。刘冲霄瞧得目不转睛,但脸上却是阴阳不定,忽喜忽忧,等黑洞消失之后,他道:“原道友,此炮虽好,可威能尚显不足啊,虽是洞穿了界力,可在下看来,这洞口中的情形,似乎仍是难以通过。”原承天道:“此炮能洞穿界力,已是一喜,银笺上的妙法,我只传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刘三胖的炮丸更需改进,但就算如此,今日之事,已超出我的意料,宗主只需给我三月时间,必克大成。”刘冲霄喜道:“只需三月时间,就可打穿界力?”原承天道:“若有食言,任凭宗主处置。”刘冲霄忙道:“你我之间,何需如此,你说三月,我便给你三月时间,纵是拖延了几日,又有什么打紧,何必说的如此郑重。”原承天笑道:“在下实感宗主厚恩,只是刘三胖的炮丸改进所需之物,还请宗主设法才是。”刘冲霄道:“此是小事,就让刘三胖将所需之物一一呈报来。”他向灰袍老者一指,道:“此人就留在这里,供你差遣,在下还有要务,就不在此久留了。”他倒是说走就走,和金姓鬼修驾起遁术,很快就消失无踪。原承天躬身远送,直到刘冲霄二人去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子来,可谓执礼甚恭。不过他的嘴角却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来。此次以解符释道之法终是勉强应付了过去,想来刘冲霄对自己必定是满腹狐疑,若不是他此刻有求于已,说不定就要立时翻脸。而对自己而言,只要能拖到将雷龙珠炼制成功,那便什么也不怕了。他对刘三胖道:“一直都忘了问此炮何名。”刘三胖道:“原是叫轰天炮的,可常常却遭人讥讽,说我的炮只能轰地不能轰天,日子久了,也就不再提起。“原承天道:“不如就叫破界神炮如何?等我将银笺上的密术尽传授给你,此炮倒也名符其实了。“刘三胖喜道:“破界神炮,好个威风的名字,那就这般定了。“言罢喜之不禁。既然刘冲霄等人已经远去,原承天便加紧炼制雷龙珠,而只以灵偶留在外间,助刘三胖修行破界神炮。刘三胖写出一个材料单来,交给原承天检视,原承天以胸中玄承,又略微改动了数项,这才将材料单交给灰衣老者,灰衣老者取单在手,以一道传音符将单中所列各项材料传了出去。其实刘三胖开列的材料已是足够使用,但为拖延时间计,原承天以几种珍贵之材替换原有材料,想必可让刘冲霄寻找一阵子了。不过刘冲霄倒也了得,也不过七日时间,就将材料单上所列材料一一备齐,而此时原承天的灵识已然尽复,可以再次向雷龙珠发动冲击了。在冲击雷龙珠之时,自然会引发天象变化,不过好在炼制破界神炮时,亦会引发天象变化,而原承天刻意将两者冲击炼制的时间定在同时,那么也就可略略掩饰自己的举动。而自己身在小天罗阵法和琅金塔之中,纵有天象变化,亦算不得如何激烈,是以倒也能瞒得过。那灰衣老者每日只在旁边打坐调息,除此之外就一言不发,任由原承天的灵偶和刘三胖施为。原承天将银笺中的功法分成三次,制成释道光珠,每隔十日就传给刘三胖一次,如此一月之期就可拖得到了。眼瞧着破界大炮已然要大功告成,而原承天冲击雷龙珠一事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最多再过三日,这雷龙珠就炼制成功,原承天的心情也不免有些忐忑,一来这雷龙珠原本已超出自己的修为,如今勉强炼制,也不知最终成果如何,二来这雷龙珠一旦功成,必会引发极其剧烈的天像变化,说不定连紫色天雷亦会被引下来。而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能否承受紫色天雷的一击?
0229章 神技终修成
修行不计岁月,何况区区三日,这一日原承天终于破除重重阻碍,将灵识侵入雷龙珠的核心之中。需知雷龙珠本是雷龙的本命珠,虽然雷龙的本体已死,可这本命珠中,却藏着雷龙昔日的诸般记忆,而以雷龙威猛刚烈之性,又怎能容得异物侵入。此珠现在虽已毫无反抗之能,但雷龙本是紫色神雷与天地灵气交赋之物,其灵性甚至远超玄焰等四大灵焰,如今雷龙珠既被入侵,上天的紫色神雷必然感知。是以就在灵识入珠的一刹那间,天空中紫云急涌,数千里方圆,尽是紫气弥漫,而隆隆的雷声自极远处传来,先是弱不胜听,但很快就是声动九霄。正在外界修行的刘三胖闻得雷声,惊恐之极,那灰衣老者也是惶恐不安。就在这时,一道紫色闪电当头劈将下来,刘三胖和灰衣老者知道这是天雷之中威能最强的紫色神雷,无不吓得面无人色。其实刘三胖和灰衣老者却是有所不知,世间的天雷之中,以紫色神雷为第一,但紫色神雷只能在昊天界纵横,却无法违背天地规则,穿越天罗界力而来至凡界。是以凡界所见的紫色雷电,不过是紫色神雷在凡界的感应之力,不过勉强称得上紫色天雷罢了。但就算是紫色天雷,其威能在凡界亦称得上威力绝伦,就算是对玄修之士,面对这紫色天雷,也要惶恐惊惧,若不小心,就会被此雷打得魂消魄散。原承天若是动用真言之域,自不必担心自身安危,但所谓炼制雷龙珠,就好比驯服烈马,若不能征服雷龙珠中雷龙的潜识,纵是在雷龙珠上印上标识,此珠也不能完全被自己所用。是以原承天只能以本身修为,强受紫色天雷一击。以完成这绝难的考验。外间的刘三胖和灰衣老者正在惊骇之际,却见空中落下的无数道紫色天雷竟聚成一处,汇成一道粗大的光柱,向山谷某一处狠狠击下,却和二人没多大关系。一片电闪雷鸣之中,山谷被狠狠的劈了开来,现出一道宽约数十丈,深则不见底的巨大沟壑来。刘三胖和灰衣老者心惊之余,也有几分庆幸,看来是这山谷中有什么物事不知何故惹犯了天雷,竟然遭此不幸。而以紫色天雷之威,此物定然是必死无疑了。就在这时,从沟壑之中出现一道人影,此人跨坐一只金色灵兽,此兽外貌威猛之极,四爪有青风白芒环绕,顾盼生威,竟是来自天外灵域的灵兽嘶风吼。而嘶风吼上的修士身穿一件奇形铠甲,甲上有白蛇探身,此蛇伸出红舌一卷,沟壑中的雷电云雾竟少了大半,而修士的脑后则生成三道光芒来,分别为青红白三色。那修士从沟壑中一出现,空中的紫色天雷就再次汇聚,再次形成巨大电柱向修士击来。修士却不慌不忙,用手一指,脑后三道光芒飞上天空,与紫色天雷绞成一团,而紫色天雷的汇聚之势竟因此缓慢了下来,而铠甲上的白蛇,更是加紧吐噬这空中的天雷。虽有三道光芒与白蛇助战,但紫色天雷仍然是难以抵抗,有数道天雷仍是寻隙击在修士身上。可修士身上的奇形铠甲实非凡物,修士只是身子略晃了晃,竟是安然无事,而闪电连击无功,其势也渐趋微弱。刘三胖叫道:“那不是原道友吗?”灰衣老者自也认出那修士正是原承天,不免神情凝重起来,以紫色天雷之威,紫日大修的修士谁能承此一击,可原承天居然在紫色天雷的连番击打之中安然无恙,让人绝难相信。而此时原承天已不能隐藏修为,一股强大无俦的灵压无边无际,向四周弥漫开来,灰衣老者虽离原承天甚远,也感到心跳如鼓,体内真玄如沸,竟有不支之态。而原承天的修为,分明已是五级真修了。“没想到此人短短数月,竟连升四级,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灰衣老者不禁喃喃自语。而就算原承天是五级真修,也比自己低了两级,为何此人的灵压自己却是禁受不住?看来此人的真实修为,分明是远超自己,甚至已不在刘冲霄之下了。此刻沟壑四周的紫色天雷已是强弩之未,原承天凝重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看来这紫色天雷之劫,总算是安然渡过了。此次能渡过这天雷之劫,主要是依仗灵蛇铠甲之威,紫日灵蛇善噬风火雷电的技能可居首功,不过就算如此,自己若是没能修成风月之体,也定然承受不住。但饶是如此,这紫色天雷之威仍让原承天后怕不已,这雷龙珠是上古之物,其珠中潜藏的雷龙灵识早就所剩无几,可就算如此,引发的紫色天雷仍是威力不小,看来这风月之体仍要加强才是。只是风月之体的修行,需随着等级提高才能进行,现在自己的是五级真修,将这风月之体的等级再提升一步已达成条件,是以日后的修行重点,应该是此项功法才是。半个时辰之后,紫色天雷总算停消,空中紫云已慢慢散去,虽有细小天雷仍不停落下,可已无伤大局。原承天知道此天象一现,刘冲霄必定会再次出现,而自己既然已将雷龙珠炼制成功,又何惧此人。原承天取出刚刚铭刻上标识的雷龙珠来,向空中一祭。片刻之间,紫云再聚,而紫色天雷也去而复返,但此次天雷已非对手,而是完全受原承天御控。原承天以雷龙珠为媒,随意向远处一指,那紫色天雷立时直击下去,将一座数百丈方圆的山峰击成粉未。一座山峰竟不能承受这紫色天雷的一击,又何况是肉身的修士?灰衣老者见此情形,早已是面如土色。而正从远处急遁而来的两名修士,见到这天雷碎峰之威,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此二人正是刘冲霄和金姓修士,原承天引发的天象小半个大陆都可见到,二人自然也是因此天像而来。但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原承天居然已将这天象之威修成本身的技能,而此人既然有此神技,又哪里能压制得住。见刘冲霄果然适时出现,原承天纵声长笑道:“刘道友何来之速?”刘冲霄脸上阴晴不定,道:“恭喜原道友修成此项神技,看来你我之约怕是无法实现了。”原承天淡淡笑道:“刘道友何出此言,莫非是说我原承天并非信守然诺之人吗?”刘冲霄勉强笑道:“岂敢,岂敢。莫非道友仍愿送我入冥界不成?”原承天道:“道友只需将青灵鱼交给在下,在下自然会信守约定,将道友送进冥界。”刘冲霄变色道:“若无此鱼,在下如何能在冥界中生存下去,道友的要求,实在让在下为难了。”原承天叹道:“既然刘道友不肯,那可不要怪在下不守约定了,不过在下也欲进入冥界一观,这青灵鱼在下也是非得不可,如此,在下也颇感为难了。”刘冲霄冷笑道:“道友此言,莫非就是挑战吗?”原承天一副无可无不可之态,他这几个月来受刘冲霄压制,心中早就大大不满,杀机早存,不过外大陆的仙修之士已洞悉鬼修宗的情形,所谓仙鬼不两立,仙修界势必要将此紫日陆的鬼修宗铲除干净不可,但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而多杀一人,就多增加一分杀气,又何苦来哉?但若刘冲霄执意一战,原承天自然奉陪到底,纵是增加一道煞气,也是无可奈何了。他道:“在下行事,向来恩怨分明,刘道友先前虽存恶念,也算对在下有礼遇之恩,在下愿以三粒无边海千年巨蚌之珠,换取青灵鱼,这是在下的最终条件,若是刘道友仍是不肯,那在下也无能为力。”听到千年蚌珠的名字,众人自然是心中大动,就连刘冲霄也有片刻动心,但千年蚌珠虽好,又怎及得上青灵鱼重要,刘冲霄虽知对手如此已今非昔比,但他多年纵横紫日大陆,除了柯万灵之外再无对手。而柯万灵终究还是被自己设计杀害,原承天纵是神技惊人,也不过是区区五级真修罢了,难不成自己一名九级鬼将,会惧怕他不成?刘冲霄咬了咬牙,道:“恕难从命。”原承天脸色微沉,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领受一下道友的惊天神术了。”刘三胖一听此言,知道其势已不可挽回,接下来必是惊天一战,他急忙纵身来到原承天身后,已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金姓鬼修和灰衣老者,却已是无从选择,尤其是灰衣老者,他自见到原承天的御雷之术,心中再也不敢起半分争竞之心,可奈何自己身为鬼修,此身哪得从容。莫非自己的百年修行,就要断送在这里不成?刘冲霄一言不发,取出一柄一寸长的法剑来,口中念一声法诀,那剑立时长为两丈长短,而剑出之时,谷中云雾竟被一扫而光,有黑云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而剑上一道黑芒,正指向不远处的原承天。
0230章 斗法施奇技
原承天见黑芒指来,竟不闪不避,他有灵蛇铠甲在身,自不惧玄修级以下任何攻击。然而黑芒与铠甲一触,却让原承天全身剧震,虽不至于有受伤之虞,但黑芒如此强劲,足以让原承天微微动容。细瞧那道黑芒,其中竟有无数道黑气挟裹其间,而以灵识观之,此黑气分明是一个个阴魂。这虚阴魂并非凡屈躯,而是修士之魂,可见修成此芒,不知要赔上多少修士的性命。原承天暗暗叹息,难怪仙修界对鬼修狠之入骨,这种以修士阴魂为修行之基的功法着实让人怨恨。而与任老鬼不同的是,任老鬼杀人不分凡俗,刘冲霄的的剑中阴魂却尽是仙修之士,是以任老鬼修为虽高,可其功法威要比刘冲霄略逊一筹。是以这初次交锋,原承天竟小小的吃了个亏,他的真玄被这黑芒震动,竟有不稳之兆,好在不过半息之间,原承天已恢复正常,左手一抬,以三真之诀刷而刘冲霄,而右手则掐出“风“真言,与三真诀合成一处。三真诀是原承天目前威能较强的一项功法,原承天不欲节外生枝,是以一上手就是这杀招绝技。而若想破刘冲霄的阴魂法剑,则非“风“字真言不可。三道光芒闪烁不定,时分时合,而其来势之速,也远超普通修士的反应,若闪避此诀,几乎绝无可能,而只能以本身修为硬接此招。而风字真言更是无迹可循,刘冲霄只能依仗本身阴识,隐约感觉其存在。是以刘冲霄无可奈何,只能急弹法剑,自有道道黑芒自剑上射出,迎向三真之诀和风字真言。但无声无息之间,风字真言已破开重重黑芒,这是原承天第一次试祭这风字真言,不过欲试其破灭阴魂之力,现在看来,这风字真言果然是天下阴浊之物的克星,此真言一出,刘冲霄苦心炼制的阴魂法剑已无能矣。由此看来,这风字真言定可在冥界大放光芒,再加上在任何界域皆可称得上是至威之力的雷龙珠,原承天未来的冥界之行应该并无大患了。而汇集世间三种天地灵物的三真诀则是锋锐无双,无坚不克。刘冲霄见势不妙,急忙祭出一面银盾来,挡在身前。这面银盾,想来也是不俗的防御法器,可连法宝都称不上的,玄修级以下修士所用的法器,又怎能抵挡得了三真诀的威能,碎响声中,银盾已是四分五裂。好在刘冲霄也不指望这普通的银盾能挡住三真诀,三真诀碎裂银盾,总要有微顿之机,刘冲霄便趁此祭出一物来,却是一件金光灿灿的镜子,此镜向三真诀照去,三真诀的三道光芒竟折而向上,直冲云霄而去。原承天点头道:“道友手中果然有法宝佳器,这面浮皇镜虽只是件虚宝,但能折返我的三真之诀,倒也难得了,这样算来,道友手中现有青灵鱼,聆天铃和这件浮皇镜三件物事可供我一用。“他装模作样的屈指数去,像是这三件法宝灵物竟已成他的囊中之物,刘冲霄何曾见过如此自信傲慢之人,忍不住道:“法宝灵物皆在我手,有本事你就夺了去。“原承天道:“既有所请,安敢不从,且看我夺宝的手段。“他的右手也不知捏了何种法诀,刘冲霄忽觉手中一紧,空中不知何来的一股大力,竟在强行的拉动浮皇镜。刘冲霄没想到原承天竟是说抢就抢,大急之下,急忙用力回夺,好在这浮皇镜是件法宝,否则在两名真修的大力争夺之下,早就四分五裂了。刘冲霄连用数符,以助已抢夺浮皇镜,却见原承天脸上微微一笑,而空中夺宝巨力便消失无踪,正当刘冲霄心中暗吁之际,他忽觉手中一空,那浮皇镜像是已不在手中。然而急忙凝目瞧去,那浮皇镜明明还在手中,可是虽是瞧得真切,手中却无半分有物在手的感觉,那浮皇镜看似就在手中,可却又感觉远在千里之外。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刘冲霄心中生出极为恐惧之心,饶是他修行数百年,何曾有过这种经历,而人之所以生恐惧之心,也无外乎是因为未知未觉罢了。却见浮皇镜从手中轻轻滑落,向远处的原承天飘去,刘冲霄大骇之下,忙纵身欲夺,可手指明明已触到浮皇镜了,却还是毫无感觉,就像那浮皇镜是镜花水月般的空虚之物。那边原承天双手一合,浮皇镜就已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刘冲霄自是五内欲焚,但同时更生退却之心,连手中的法宝都能被人夺去,这场斗法的胜负哪有悬念。原承天审视手中的浮皇镜,心中不胜欢喜,他此次所用夺宝之法,说来倒也简单,不过是用了个“域“字诀罢了。无界真言的域字诀向来只是为了藏物藏人,而用此诀夺宝,可谓原承天的突发奇想。他先将虚空之力,做出强行夺宝的架势,以乱刘冲霄之心,再悄然祭出无界真言来,以域字将浮皇镜藏于其中,此镜既然被纳入域中,便与刘冲霄分处两个世界了,是以刘冲霄哪怕能眼睁睁的瞧见此物,却是难以触摸,如此轻轻巧巧,就将此物夺了去。不过用域字真言夺宝,却只能用于灵识比自己低的修士身上,只因对方若是灵识高过自己,便能及时觉察到域的存在,那便毫无机会了。而刘冲霄虽说是九级真修,看起来比原承天的修为高出不少,可若比起灵识来,可就差得太远了。原承天之所以能一举奏功,亦是因为此故。这场斗法看似平常,可其中蕴藏的战术,玄承,却令人回味,金姓鬼修和灰衣老者虽与刘冲霄处在同一立场,可见原承天夺宝手段如此高妙,也不禁心生仰慕之心。但刘冲霄心中自然另有一番滋味,这浮皇镜被夺,已使他的信心消去大半,但原承天的遁术他可是领教过的,若想在他手上逃去,其胜算也不过三四成罢了。更要命的的,当时原承天只是初级真修,而此刻,他竟然已是五级真修了。一个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修为提高四级之多,这简直就是惊世骇俗,这么快的提升速度,虽不能说是空前绝后,可也举世罕闻。既然脱身不得,刘冲霄只能咬牙苦撑,好在他身边总算还有两位助手,以三人之力,就算难以击败原承天,起码也能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而若能耗尽原承天的真玄,令他知难而退,那便是此战最好的结果了。刘冲霄向金姓鬼修与灰衣老者一使眼色,二人皆是会意。此战他二人自然也需全力以赴,否则岂能有善终?仙修鬼修一旦斗起法来,必是个不死不休之局。金姓鬼修哈哈笑了两声,以壮其胆,同时手中取出一根金鞭,向空中祭去。此鞭的鞭身却是十八个骷髅头密密排成,那骷髅头只有拳头大小,想来是用密法炼制过的,此种法器,一见便知是伤天害理之物。只是这种密炼法器,往往威能强大,或有诡谲秘术,实不可掉以轻心。灰衣老者也不甘人后,抖手放出一只骨鹰来,此鹰全身并无血肉,而是白骨森森,瞧来甚是人,只是原承天见多识广,哪里将这种寻常鬼修之器放在眼中。说来这种灵骨兽,当以冥界所生为最佳,在凡界难以得到冥界之物,只能用活物炼制,如此一来,其威能就小了许多,上次原承天所得的骨虎,也是用活物炼制,而非冥界骨兽,是以原承天并没将其瞧在眼中。刘冲霄见两位同伴已经动手,自然也不能袖手,而在此大敌面前,势必无法藏拙了。只听他全身骨格发出阵脆响,其身形忽然长大起来,不过片刻,就长成十丈高的巨人。巨人身上的衣袍已被撕扯成碎片,露出半骨半肉的一具奇异身躯,而透过骨节的缝隙,可见其体内只有一团绿色火焰在熊熊燃烧。巨人头戴金冠,其冠上坐着一只骨猴,骨猴的双目呈灰白之色,其目生光,而骨猴转动之际,此光就平平扫来,发出滋滋之色。见刘冲霄变成如此法相,灰衣老者和金姓鬼修艳羡之余,也不由得胆气更豪。刘冲霄生成巨人也就罢了,其金冠上的骨猴却真正是冥界之物,这种骨猴被称之为灵瞳骨猴,其目中光芒比世间任何刀锋都要锐利。普通的法器绝难经得住此猴的瞳光一扫。三人急速移位,已将原承天围在当中,原承天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任对手如何变化,他也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他虽具百倍信心,也知此战必是一场恶斗,尤其是刘冲霄的冥界骨瞳猴,绝不可轻视。“想来是一场难缠之战啊。“原承天轻轻叹息。他将雷龙珠取了出来,轻轻向空中一祭,那空中传来的轰轰雷声,顿时将三鬼修凝聚的杀机压去了大半,可是刘冲霄的目光却闪过一丝阴沉的笑意来。当此强大对手,刘冲霄所笑何来?
0231章 相视笑为何
这半人半鬼的巨人一笑,看来颇为诡异,可原承天瞧见此笑容,却也是淡淡一笑,这一笑,却有高深莫测之感。灰衣老者和金姓鬼修见这两大对头相视而笑,却是摸不着头脑,便是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这样笑来笑去,却是何故。既然想他不通,那就不必去想,灰衣老者手掌翻动,捏出一个法诀来,那只骨鹰立时振翅向原承天飞去,其势快如闪电。灰衣老者此法,正合先下手为强之道。修士斗法,固然比的是法术玄承,可先下手为强向来是取胜至理,不管对手如何强大,胸藏何等天地玄机,也毕竟是血肉之躯,总有疏忽大意之时,是以先行祭出法器,总没有错的道理。原承天见此骨鹰来袭,却是一动不动,那骨鹰疾快飞至原承天头顶,正想伸颈下啄,却见从原承天的铠甲上,钻出一只白蛇来。白蛇细舌一卷,吐出一口绿雾,正迎向自空中下击的骨鹰。骨鹰原本是无魂无魄的死物,举凡世间的催魂,毒药,皆是坦然不受,是以见白蛇吐出绿雾,灰衣老者不由心中暗笑。这瞧来了不起的原承天,似乎也只是尔尔,竟想以灵蛇毒雾对付自己的骨鹰,那可不是白费力气。然而绿雾一出,骨鹰却慌忙振翅飞起,闪避不迭。可是骨鹰动作虽快,又怎能快得过白蛇绿雾,转眼之间,骨鹰已被绿雾笼罩,就听得绿雾中格格声不断传来,但因绿雾浓郁,实难瞧清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姓鬼修和刘冲霄都不敢妄动,急欲想知道绿雾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目前只能判断出此绿雾应该并非毒雾之类,而应是另有玄机。忽见骨鹰挣扎着从绿雾中飞去,可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几欲难以飞行,而其骨上伤痕,极似纵横相交的刀剑之伤,这不由得让金姓鬼修和刘冲霄大感疑惑。要知道灰衣老者的骨鹰原比普通的法器要坚硬的多,对待这种骨兽,向来只能将其困住,而难以对其造成伤害。如今原承天却以一只擅长防御的紫日灵蛇,就重伤了骨鹰,此人的玄承实在深不可测。见骨鹰飞去,白蛇懒洋洋的伸了伸脑袋,重新钻进铠甲之中,原承天则伸袖一拂,漫天的绿雾尽被他纳入袖中,只到此时,刘冲等人才听到这绿雾之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刘冲霄毕竟修为最高,略一凝神就明白其因,这紫日灵蛇原本就专克风云雷电,如今在原承天的****之下,已将这技能发挥的淋澜尽致,竟将这风云雷电之灵气完全吸纳入体,变成反击的手段。以白蛇的反击手段而言,实算不得有多了不起,但原承天****灵物的手段之高却可见一斑。刘冲霄和金姓鬼修见此情形,哪敢怠慢,若是让原承天从容施为,哪怕他只是将雷龙珠祭来,只怕二人也无力抵抗,而此刻最佳的方法,不过仍是先下手为强罢了。金姓鬼修与刘冲霄几乎同时祭出各自的法器灵物。只见金姓鬼修的骷髅鞭大放金光,十八个骷髅离鞭飞舞,在原承天的头顶绕个不停,而每只骷髅都发出低低的吟唱之声。听来好不诡异。刘三胖虽站在原承天身后,可战事一起,原承天就令他退出百丈开外,可饶是如此,当骷髅吟唱声起时,刘三胖仍觉得大脑一片昏沉,而眼前则现出一片血海,血海中飘浮着无数尸身,更不妙的是,自己就身在尸身堆之中,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冥界血狱!冥界血狱是冥界最可怕的所在,无论是人是鬼,一旦****于此,都会失去一切修为,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此处的天地法则。刘三胖虽知这是幻术,却无法可解,而不到片刻,心中更是迷迷茫茫,只觉所见幻像皆是真实无比,竟觉得自己当真已落入这冥界血狱之中了。既入血狱,此身哪能复回凡界,刘三胖不由得心中沮丧起来,再无半点斗志。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原承天的一句低吟,此声虽轻,却恍若惊雷,立时将刘三胖惊醒,他也忽的醒转过来,原来自己仍在凡界,哪里有什么冥界血狱。由此可见,金姓鬼修的骷髅鞭虽是厉害,可在原承天面面前,不过是如同儿戏一般。凝目向战场上瞧去,却又是触目惊心。原来刘冲霄正伸出巨手,向原承天狠狠的压将下来,巨掌翻动之际,竟变成一座黑色的山峰,此山虽只有数丈大小,可压力惊人,恍若一座千丈高峰。这化手为峰的功法,实来不得半点勉强,这分明是刘冲霄动用了全身的修为全能施为。而在黑色山峰下压之时,刘冲霄冠上的灵瞳骨猴双目光芒大增,其瞳光也随着黑色山峰,向原承天欺来。瞳光自是后发先至,其光芒在原承天的身上一扫,原承天的铠甲竟落下一片甲叶来,这不禁让刘三胖惊骇不已。原承天的铠甲就算是紫色天雷也难动分毫,哪知道却经不得这灵瞳骨猴的瞳光一扫。原承天对此似乎也是略感惊讶,这只冥界异兽,倒也不能小看,在他的玄承之中,有关冥界的事情着实不多,这也是因为能身入冥界而返者,实在不多。有关灵瞳骨猴这样的冥界异兽,原承天当然也知之甚少。原承天此刻升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将灵瞳骨猴抢夺过来,可这种冥界灵物却和法器法器大大不同,自己在没驯服此兽之前,此兽就是大大的对头,而自己对此兽却又知之甚少,纵是能夺过来,只怕也未必有什么好处。而此时刘冲霄的掌峰亦已压至,原承天对此区区掌峰哪里放在眼里,青鸟剑随手祭起,这掌峰哪里能压得下来。克制那灵瞳骨猴方是当务之急!原承天疾向空中的雷龙珠一指,此珠立刻急速的转动起来,而天上的紫云之中,也立时有了反应,几道白色雷电从空中击下,直奔灵瞳骨猴而去。原承天此次不曾动用紫色天雷,并非是控御无方,而是引发紫色天雷要消耗极多的灵识,并且此战显然无法瞬间解决,这最强的杀招实不可贸然用出。至于这种普通的白色闪电,倒不必消耗灵识。眼见得闪电击向刘冲霄冠上骨猴,刘冲霄却不闪避,更没有设法抵御,而灵瞳骨猴见闪电落下,竟然是拍手跳跃,一脸欢喜之状。“噼啪“声传来,骨猴已被闪电击中,这数道如同儿臂粗的闪电形成一道电网,将骨猴围在其中,但骨猴虽遭电击,却安然无恙,却见骨猴微微一躬身,身子竟然长大了一些,再一躬身,身体又长大了一些。此骨猴刚才不过是三寸大小,此时已长成半尺长短,而其瞳光也更明亮了一些。在骨猴急速生成之际,它身边的闪电势头就弱了许多,但像是这闪电之力尽被骨猴吸收了去。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刘冲霄见到原承天取出雷龙珠时,反而会露出微笑,原来这骨猴竟能吸收闪电之力!刘冲霄见骨猴长大,禁不住心中的得意之情,哈哈大笑道:“原道友,原来你也有失算之时,你自恃有雷龙珠在手,必定是稳操胜,却没料到在下的骨猴竟不怕你的雷电之击。你莫非不知道吗?这骨猴也与雷龙一般,是从雷电中诞出的奇物?“原承天并不答话,却忽然再次伸手向雷龙珠点去,又引了数道闪电向骨猴击去,此次所引雷电比刚才要强大了许多。见此情形,就连一向对原承天敬若神明的刘三胖也不禁腹诽起来,“莫非原道友竟是昏了头不成?“见对手执迷不悟,刘冲霄自然乐观其成,此骨猴多长大一分,其瞳光就强了一分,刚才只能扫落原承天身上的一叶甲片,而等到灵猴长到一尺多长时,定能给原承天造成更大的伤害。只见骨猴在闪电之中生长更速,堪堪已长至一尺长短,而原承天则像是神智昏迷了一般,仍在不停的将闪电击将过去。刘冲霄原本想令骨猴发动攻击,却没想到那骨猴沉迷于闪电之中,哪里听他的吩咐。骨猴既然是从雷电中诞生,一遇雷电,不免精神百倍,而当此雷电击身,身心皆醉之时,主人的法旨又算得了什么?刘冲霄眉头微皱起来,这种情形,他倒是没曾想得过,他忽然想起一事来,心中顿时有些慌忙,莫非原承天不停击出雷电的用意,却是那般?眨眼之间,骨猴已长成尺半高,其两道瞳光,如同日月之明,其光直射天空,而此猴的神情,也一改刚才的嘻笑雀跃,而变得沉稳阴郁起来。刘冲霄原与骨猴心意互通,可当此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念向骨猴传过去时,骨猴竟是洋洋不理,浑没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更可怕的是,他竟能感受到骨猴对他生出一丝怨恨之意来。想当初为了制服这只骨猴已为已用,自己可谓手段用尽,有些手段,更是难以称得上人道,如今骨猴像是想脱离自己的控制了,若它真的能摆脱控制,岂非会将自己视为最大的对头?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自是原承天了,刘冲霄忽然想起原承天刚才的笑容来,此人对自己的那一笑,莫非是因为早料到此情?
0232章 修罗谁可敌
其实刘冲霄这次却是料错了,原承天固然是胸藏天地玄机无数,可对灵瞳骨猴,却实在是知之甚少,又怎能事先就定下克制之策?如今原承天不停的用雷电灌注灵瞳骨猴,只是因为其斗法经验极丰罢了,他既见到灵瞳骨猴在雷电之中愈长愈大,并且其威能也在暴涨,就自然而然的因势利导,以促使灵瞳骨猴摆脱刘冲霄的控制。须知但凡法宝,灵兽,总是需要用本身强大的修为才能完全压制住,若是法宝,灵兽的威能太强,就不免有反噬其主的凶险,想当初丁一符之所以要割舍雷龙珠,就正是因为自己难以压制此宝。灵瞳骨猴既然能在雷电中快速成长,便让原承天立时瞧出了它的来历,但凡来源于雷电之物,大多非比寻常,原承天相信,只要灵瞳骨猴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必能超脱刘冲霄对它所设的禁制。至于原承天开战时的淡淡一笑,却是另有玄机。果然,当骨猴快要长至两尺高时,其脸上神情已是烦燥不安,大有狰狞之色,而其瞳中的光芒,更是怒视长空。见到此景,金姓鬼修与灰衣老者固然是紧张万分,但原承天与刘三胖自然是另一番心情。当此时,刘冲霄神情极是凝重,一连向骨猴拍出几张灵符,可这张张灵符却被骨猴的瞳光一扫而没,显见这骨猴已是完全失控了。忽然间,骨猴瞳光猛然转向脚下,向那刘冲霄顶上的金冠扫去。刘冲霄顶上的金冠原本就是为禁制骨猴而制,对骨猴的瞳光自然有防御之效,是以瞳光扫到金冠上,立时被金冠上的万道霞光淹没无闻。灵瞳骨猴固然是冥界奇兽,但刘冲霄的这顶金冠,也实称得上是上佳法宝了。便在此时,原承天掌中三道光芒,直奔刘冲霄的金冠而去,这三真之诀或许其威能与骨猴瞳光相差无几,但却不似骨猴瞳光那般,能被金光的霞光克制,是以三真诀一出,金冠上的霞冠竟被扫去大半。而骨猴自然是乖巧灵性之物,见原承天为已助阵,便向原承天微微点头,其瞳中光芒则再次向金冠扫去。那金冠虽是佳器,却又怎能禁得住两种神冠横扫,众人只听得空中有“喀嚓“的微响传来,金冠上竟绽出一丝裂缝来。见攻击有效,原承天怎敢轻饶,三真之诀再次扫出,金冠裂纹再现,眼见得已是大堪大用了。“忽“地一声,骨猴从金冠上一飞冲天,眨眼间就消失在高空中,原承天心里倒有些舍不得这骨猴,可他就算用天视术扫去,却只瞧见骨猴的一点黑影,此骨猴去的极快,此刻竟已在数百里开外了。刘冲霄失此奇宝,自是心痛的无以复加,然而就在他心旌动摇之际,正与掌峰斗法的青鸟剑趁势发动,将掌峰击了个粉碎。这掌峰原本是刘冲霄的手掌所化,如今竟被击碎,刘冲霄此次受伤不可谓不重。但刘冲霄所化的巨人实非泛泛,此人只是闷哼了一声,其腹中火焰立时熊熊燃起,而从其手腕关节处,竟又长出一只手掌来。此掌白白胖胖,像是一只婴儿的手掌,但却迅速长大,并且其掌上血肉也快速萎缩,变成如前的那只半骨半肉的手掌来。原承天冷哼道:“不过是一道真离玄焰,何足道哉。“既是真离玄焰自然有重生之能,却不知刘冲霄从哪里得到过一丝玄焰,并将之炼化,使其体获得再生之能。但无论刘冲霄体内的玄焰如何厉害,却又怎能及得原承天所有的玄焰本体,是以当初原承天瞧见刘冲霄的腹中绿焰时,嘴角就忍不住浮出微笑了。只是刘冲霄所得的玄焰经其炼化过后,其焰色已与本体不同,但不管焰色如何千变万化,也毕竟只是真离玄焰罢了。原承天念动真言,玄焰便从金塔中一跃而出,众人见场中忽然多出一个全身火焰的孩儿来,无不大奇。却见此孩童将其火红双目向四周一转,立时瞧见刘冲霄腹中的绿焰,他将双手在后背一负,冷哼道:“岂有此理,竟然将我家的孩儿炼成这样难看的颜色,孩儿们,还不速速回家。“也不见他念动法诀,更不见其有丝毫动作,刘冲霄腹中的绿焰却像是奉上天地之间最具神威的法旨,忙不迭的从刘冲霄的腹中窜出,向玄焰身上奔去。只是这团绿焰只在玄焰身周绕个不停,而玄焰则是一脸的悲悯之色。他颇为心痛的道:“可惜了,可惜了,孩儿们的性质竟是有些变了,难怪不能与我合体。“他猛的喷出一团红焰来,将那团绿焰一包,绿焰被这红焰包围,发出“吱吱“之声,但其中却不乏欢快之意,也只是烧了有两息时间,就见绿焰颜色转红,其间则有一道绿气四散而去。玄焰这才回嗔做喜,向那已是萎顿不已的刘冲霄道:“你害我孩儿受阴魂之苦,少不得也要让你尝尝滋味。“口中再喷出一团火焰来,向刘冲霄逼去。刘冲霄接连失去法宝灵物,哪里还有半点争竟之心,而玄焰所喷之火,纵愚夫愚妇,亦能瞧出其非同小可,他哪里还敢抵御,身形急速变小,已转为本体,大叫一声,就向远处遁去。原承天并不追赶,而是将手一招,唤那玄焰过来。玄焰不情不愿的道:“才出来玩了一会儿,怎么就叫我回去,金塔之中好不闷气。“原承天笑道:“你才收了这绿焰,虽是被你将其阴气烧化,但此焰在刘冲霄体内呆了许久,只怕仍有不测之虞,你还是回去先彻底搞定这绿焰再说。“玄焰无可奈何,道:“也罢,只不过下次有机会时,你定要第一个想到我玄焰才是,别总让猎风抢了我的风头。“却听猎风的声音远远传来:“玄焰,你就乖乖的呆在金塔里炼你的法器,这些个斩鬼除魔的粗活,就交给我猎风好了。“玄焰气道:“你占了好大的便宜,居然还买口乖,实在气杀老夫了。“但经不住原承天一催再催,它只得怏怏回塔。而猎风早在空中潜伏,自是原承天的惯用之策。有趣的是,刘冲霄先前所赐的欺风甲,此时正穿在猎风身上,已补其速度之不足,而以猎风初级鬼将的修为,虽不及刘冲霄,但此时刘冲霄全身法宝尽失,对猎风的玉骨晶骸,刘冲霄已是无计可施。刘冲霄此番逃亡,自是用尽全力,他本身所修行的遁术,本不在欺风甲之下。而他当初之所以送出欺风甲,只因欺风甲与他本身属性并不相合,是以有此一甲,对其遁术实无太大影响。但猎风得此欺风甲,却是速度大增,而其所潜伏之处,正是刘冲霄所逃亡的必经之路。眼见得刘冲霄以欺风赛电之速向已方遁来,猎风手中的柯修罗刀当头就劈了过去。对付刘冲霄这种鬼修,柯修罗刀自然是不二之选,此刀初起之时,其刀上魔力已将刘冲霄的阴玄生生压制住了,就连刘冲霄的身形也不禁为之一窒。而以猎风挥刀之速,这微微的一窒在她面前就好比千万年那么久,刘冲霄势难逃此一刀之厄,其手臂连同半个身子,被柯修罗刀一劈而落,只余下其六阳之首与半片身子仍在急遁而去。身为鬼修,猎风自然明白,鬼修的躯体大半都可舍去,除非将其脑袋劈落,并要将阴魂打散,方才算是真正了解鬼修的性命,是以她一刀得手之后,招式反而更紧,立时返身一刀,劈向刘冲霄的脖颈。就算刘冲霄的遁速再快,又怎及得上猎风的挥刀之速,便是玄修,鬼相级的修士,在如此近身短打的情下,也未必能快得过猎风的刀速。是以刘冲霄无可奈何,以全身残存的阴玄发出一股灵力流来,只盼将面前这位只有初犯级鬼将实力的对手一冲而散。这股灵力流尖锐如刀,实已凝聚了刘冲霄大半的修为,若是普通的初级鬼将,哪能经得起这灵力流的一冲?只见猎风上半身的骨格喀喀作响,但猎风却丝毫不以为意,手中的柯修罗刀速度不减,仍是横劈而至。“这是怎么回事?“刘冲霄的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大好头颅已从空中滚落下去。而猎风早料到此节,身子急沉,柯修罗刀转切为拍,将刘冲霄的头颅拍得粉碎,一道阴魂遂从碎骨中飞去。“可惜白斗却不在这里,生生浪费了这道阴魂。“猎风一边叹息,一边将柯修罗刀在阴魂上一卷,此刀本就有克制阴魂之效,而刘冲霄修为再高,其阴魂也是脆弱不堪,哪能经得起柯修刀一卷之威,立时风流云散。至于从刘冲霄尸身上落下的物藏,猎风当然不会错过,而当她收刀而立之时,正好玄焰的抱怨声传来,这才有二人的打趣之语。不过就在玄焰怏怏回到金塔之时,却听到有人叫道:“原道友,我来助你,啊……”最后这声,却是惨呼,想来是吃了亏了。猎风皱眉不已,暗道:“此人却来凑什么热闹。“
0233章 穷寇追不及
惊呼之人正是紫阳上人。原承天与刘冲霄大打出手,自然早将紫阳上人惊动,只是像刘冲霄这种级别的对手,紫阳上人哪里敢出头,而此战一波三折,更是令紫阳上人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等到刘冲霄被原承天击败,紫阳上人暗道:“我受原道友大恩,虽然无以为报,而若是一直龟缩不出,那也太成话了。而刘冲霄已败,其余二人虽然也算强手,可……此时再不出,未免让原道友小看了。“正思及此,却见金姓鬼修与灰衣老者分别逃遁,其中灰衣老者所逃的方向正是冲着自己的隐身之处。这灰衣老者在刚才的斗法之中,几乎毫无亮点可言,正所谓君子可欺之已方,既然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紫阳上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他刚才因一直心情紧张,却没怎么看清对方的修为,这灰衣老者在原承天面前虽是至弱一环,却好歹也是七级修士了。紫阳上人不及细想,将身体一晃而出,手中持定玄剑,大叫道:“原道友,我来助你……”灰衣老者见有人拦阻,虽是吃惊,但当此性命交关之际,只能拼命一战,以杀出一条血路来。他的骨鹰虽被白蛇所伤,好在仍有一战之力,手中法诀掐定,骨鹰立时向紫阳上人飞去。紫阳上人生平战斗屈指可数,一生之中也未免能交手一回,而紫日大陆修士相遇斗法,也大多以爱惜物力材料为先,一觉得形势不对,立时就要逃之夭夭。是以真要算起来,前段时间在百仙阵中,算是紫阳上人生平最激烈的几次战斗了。而紫日大陆修士斗法,何曾见过有人动用骨鹰这种古怪灵兽?见骨鹰飞来,紫阳上人立时觉得头皮发麻,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固然是想逃之大吉,可那骨鹰的速度快如闪电,哪里能逃得及,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真玄也不知怎的就不听运用,是以他只能持剑而立,呆呆的瞧着骨鹰。他知道这样下去,定是糟糕之极,心中不免一慌,忍不住叫出声来:“啊……”其声之惨,倒像是受了沉重的一击。原承天见紫阳上人出现,也是暗暗摇头,眼见骨鹰向紫阳上人掠去,原承天忙将三真诀急急打出,以解紫阳上人之厄。骨鹰速度再快,怎及得三真之诀,却见三真诀后发先至,其三道光芒分击骨鹰全身,骨鹰哪里能逃得了这三真诀光射之劫,身体立时被击成三截,坠落到地面上。这骨鹰原本就被白蛇的风雷之击伤了根基,再被这三真诀一击,自然骨分身裂。灰衣老者失了骨鹰,虽是好生心痛,但此刻逃命要紧,也只能不管不顾的向前逃去。见骨鹰被原承天击落,而骨鹰的主人却又匆忙而逃,紫阳上人总算缓过劲来,他想起手中尚有定玄剑没有祭出,此时不祭,更待何时。“看我法宝!“紫阳上人一声断喝,便将定玄剑祭起,此刻他知道有原承天随时可援,自然心清目明,杀机无限,手指翻飞处,已将定玄剑上的法诀启动。定玄剑上原本就刻有无数符纹,这些符纹都是原承天亲手铭刻,在紫阳上人的眼中,可谓威力无穷。而符纹一经启动,剑上便有青光万道,直射前方逃窜的灰衣老者。只要这些青光有一束射在灰衣老者的身上,虽不能像三真诀那般的威能,可总能令灰衣老者不敢小瞧了这乱云谷的真正主人。可惜紫阳上人出手虽快,却怎及待灰衣老者的遁速,定玄剑上的万道青光,百道法诀,竟然是远远的落在灰衣老者的身后,再也伤他不着。此事不免成为紫阳上人终身之憾,他日后谈起此事,常道:“若想下手,便要快,便要狠,否则纵敌逃窜,终身郁郁。“见紫阳上人见手落空,刘三胖笑嘻嘻凑将过来,道:“上人,你既伤他不着,便来瞧瞧我的手段。“紫阳上人没好气道:“你伤他是你的本事,与在下有何关系。“刘三胖道:“话可不能这般说,在下这尊破界神炮虽是威力无穷,可这灰衣老者逃得远了,我却怕打不准他,在下是想恳请你遁上高空,替他瞧准了他,好将方向告诉我。“紫阳上人寻思,“此战我寸功未立,身为乱云谷的真正主人,岂不是贻笑大方?胖子这神炮若能克敌,我总有几分功劳,若是此炮打他不着,却也和我没多大关系。“想来想去,自己怎么都是不会吃亏的,于是欣然应了下来,将身遁上高空,极目向灰衣老者的遁逃方向望去。原承天对刘三胖架炮击敌也颇感兴趣,金姓修士虽是分路逃遁,他却无心追出,只因若此时刘三胖的破界神炮真的有破界之能,那么无论金姓修士逃至多远,这大炮都应该能将他击中。而原承天此次能否顺利进入冥界,也和破界神炮的威能系系相关。此时猎风已然回来,将刘冲霄的物藏送上,原承天略瞧了一眼,见所要的物事宛然安在,心中大喜。此战的主要目的是除去刘冲霄,以及夺了他身上的法宝,至于其他诸修,倒也未必一定要赶尽杀绝,若是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修士而多惹煞气,倒是划不来的。刘三胖一阵忙碌,总算将破界神炮架定,他手持炮丸,对空中紫阳上人叫道:“快指出方位来。“紫阳上人一直神情紧张,紧紧的盯着灰衣老者的背影,不敢有丝毫错失,见刘三胖动问,就急忙伸手向前一指,道:“便是这个方向,离我约有百里之遥。“刘三胖忙较准大炮,奋力将炮丸推进,却听“轰“的一声传来,竟是山崩地裂之势,将空中的紫阳上人差点震落下来。原承天听到大炮如此巨响,不由将眉头皱起,炮声越响,威能反而越小,这是破界神炮与众不同不处,是以此次炮击,虽是声势惊人,可其实并无破界之力,不过若只是用来击打灰衣老者。倒是绰绰有余了。刘三胖这些日子虽得了三粒释道光珠,对破界妙道已是了然于胸,可此人毕竟慧根有限,虽知破界妙道,却难应用于神炮之上,总要原承天多番指点,却才有一悟之得,是以这些日子,于破界神炮的修行一事上,刘三胖实算不上顺利。当然,若是以刘三胖本身的仙基慧根算来,他短短三月的所得,已抵得上他二三十年的自修之功了。此时炮丸击出,其结果便已注定,再无更改,紫阳上人和刘三胖都是紧张之极,刘三胖更是跃到空中,与紫阳上人并肩朝炮击方向处观看。忽听二人齐声欢叫,“打中了,果然打中了。“原承天也替二人欢喜,刘三胖的炮术准头倒是不赖,可神炮精确与否,与能否破界毫无关系,原承天只是发愁,怎样才能尽快的使破界神炮真正具备破界之力。虽是打中灰衣老者,可灰衣老者中炮的情形,却是瞧他不着,紫阳上人和刘三胖同时遁出,向灰衣老者落地处奔去。原承天生怕二人再出意外,便向猎风示意。猎风领命而出,肩扛柯修罗刀,紧紧的跟在二人的身后。紫阳上人刚才情急冲出,没窜多远就心中害怕,万一灰衣老者不死,如之奈何?此时见猎风跟来,心中方才大定。他知道猎风是原承天的侍将,此人刚才竟将刘冲霄一刀两断,不免让人又惊又喜,喜的是刘冲霄终于被毙,惊的是如此花容月貌一骄俏女子,怎么却这般狠辣?天下男儿,怎不惊魂?百里转瞬即到,而灰衣老者落地之处,也没超出乱云谷的范围。猎风远远瞧见灰衣老者倒在地上,脑袋无巧不巧,被大炮轰得半点不剩,这灰衣老者亦是鬼修,此人的脑袋既然被轰,那也省了猎风的一番手脚。只是此人的阴魂却未必能被大炮打碎,现在应不知遁逃到何处了。不过就算此人阴魂尚存,等他恢复原来修为,也不知要过多少年,如此一名无名小卒,实不必放在心上。刘三胖与紫阳上人见到灰衣老者已死,自然兴高采烈,至于此人的阴魂可能遁逃一事,在这种开心的场合下又何必提起?忽听“呼“的一声,一物从众人身边掠过,带起的劲风竟吹得三人身上的衣袍猎猎飞舞。猎风持刀大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空中传来吱吱的叫声,一个猴子的脑袋伸了出来,正是刚才弃刘冲霄而去的灵瞳骨猴。猎风见此骨猴,心中便是一麻,她知道此猴的瞳光极是厉害,连主人的铠甲也能扫下一片甲叶来,若是此猴现在出手,自己的玉骨晶骸不免要受到最严峻的考验。骨猴阴冷的目光朝三人扫来,虽非杀人的瞳光,却足以令人遍体生寒,猎风向前走了一步,将刘三胖和刘冲霄挡在身后,口中喝道:“骨猴,你若知人言,便朝我来,我猎风倒想与你一斗。“
0234章 破界意何如
猎风这边心神不定,恐惧之心大升,与猎风心神相的原承天又怎能不知,他以天目术向这边观瞧,心中也是一惊,暗叫道“不好。“这灵瞳骨猴的威能,原承天再清楚不过,自己的灵蛇铠甲也不能挡其一扫之威,何况这骨猴被自己引发的天雷浸淫过之后,修为已是大增,只怕猎风已非其对手。但此时原承天离骨猴尚有百里多遥,这个距离在平常时对修士而言自是一跨而过,可此时形势危急,而骨猴若想杀人,也不过是瞳光一扫而已。情急之下,原承天只能将灵偶急唤而出,以传字诀将其瞬间传到猎风身边。而灵偶身形未稳之际,便立时以传字诀将原承天传至。骨猴见身边忽然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却是毫不动容,只是目光却转了过来,冷冷的盯着原承天罢了。原承天暗舒了一口气,但骨猴的目光着实让人不寒而栗,而此猴不动声色,也不知它打的是什么主意。骨猴忽然合起手掌,向原承天拜了拜,原承天心中大奇,没想到此猴竟知人世之礼,既然对方对已恭敬,他自然不能失礼,于是也抱拳拱手,还了一礼。骨猴目光寒,其目中略减,原承天却不敢大意,这骨猴的瞳光说聚就聚,比这世间的任何法器功法都要快上百倍,而此间除了自己之外,就连猎风的玉骨晶骸也未必能挡此瞳光一扫。骨猴忽然伸指向原承天身后的刘三胖一指,口中吱吱呀呀说个不停,原承天懂得不少灵兽语言,可骨猴是来自冥界,对冥界的诸般事务,原承天知道的本就不多,何况是这灵猴之语。而骨猴手讲指画了半天,见原承天仍是一脸迷茫,不由得急燥起来,其瞳光忽然射出,此光虽是指向天空,可仍让众人吃惊不小。原承天微微一笑,道:“灵猴稍安勿燥,我虽不懂你所言为何,却自有办法。“他伸指弹出一粒释道光珠来,将一道真言封纳其中,再将光珠轻轻一弹,推至骨猴的面前。骨猴虽不懂人言,却是通灵之语,见原承天此举心里自是明白,伸指在释道光珠上一触,然后便是侧耳倾听之状。众人见此情景,自是不明所以,刘三胖道:“这就是原道友的释道光珠了,想来道友将所要说明之意以真言封纳其中,骨猴虽不懂人言,可所谓真言便是世间至纯至明之道,再由释道光珠开解其意,纵是然骨猴未曾开启灵智,亦能明白道友所言。“言罢颇有几分洋洋得意。猎风冷笑道:“这种小技,何须你来解释?“一句话说的刘三胖大气也不敢出,讪讪转头瞧向紫阳上人,以寻求安慰,那边紫阳上人佯装不知,只顾瞧着骨猴的举动,心里自然兴灾乐祸,暗道:“这样凶蛮霸道的女修,也是你胖子能惹得起的?“骨猴手指触动光珠片刻,已明原承天之意,便指照释道光珠中真言的指点,将自己的心中存想亦化成法咒,传入释道光珠之中,只是他初习此道,哪里能够做的完整,是以传给原承天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原承天并不着急,一人一猴便靠着这释道光珠缓慢交流起来,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双方才各退一步,一脸释然之色。猎风问道:“这小猴子说了什么?“原承天道:“此猴虽小,年岁却和你差不多,它不过是想回到冥界他的原主人那里罢了,他瞧出刘三胖的破界大炮有破界之能,故而求我助他进入冥界。“猎风道:“此物倒也乖巧,这破界大炮明明是刘三胖的,他却来求你。“原承天道:“此猴虽不通人言,可早就通灵,自然瞧出若想入界,非我相助不可。“猎风道:“主人自是答应他了。““携它进入冥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有此猴相伴,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以此猴之能,在冥界地位必定不低,而它的主人,想来更是冥界中的大修之士了。“不过原承天对一切的大修之士,皆是敬而远之,在修为远远高过自己的修士面前,纵是对方对已不怀敌意,也绝无平等相处的可能,更何况大修一怒,杀人如杀鸡犬,自己又何必惹此祸端。金姓鬼修此时已是逃得远了,原承天此时还修不得灵目万里之术,那是瞧他不见了,好在原承天行事向来随意而为,此人逃也罢,留也罢,本就无关大局,实不必放在心上。他既答应了骨猴之请,那骨猴就留了下来,原承天本来还想将此猴收为己有,可刘冲霄的金冠已毁,自己纵是可以再做成一件法器收下此猴,只怕也来不及了。何况此猴的主人就在冥界,若是将其强行收纳,岂不是大大得罪了此人?是以原承天看着骨猴虽有些眼热,可也只好由它去了。刘三胖此刻终于明白自己的责任何等重大,原承天和骨猴能否进入冥间,端看自己能否修行成这破界神炮了。忽然发现自己的地位如此重要,刘三胖心里既是欢喜,又是忐忑不安。原承天为了安全起见,将刘三胖也带进金塔之中,外间便留下紫阳上人与马道成看守。紫阳上人自然满口答应,而马道成对原承天的法旨更是违逆不得。不过原承天答应,等他进入冥界之后,自会去了他身上的灵符放他自由。自进入金塔中之后,刘三胖对原承天更是敬佩的无以复加,谁能想到原承天如此年轻,就拥有这样顶级的法宝,这样惊天动地的修为,想来日后的飞升之士,怎会少得了原承天的名字。刘三胖此时虽对破界之术了如指掌,可他如何运用仍是心得不多,而此事却又是急不得的,原承天只能耐心指点,可惜却并无多大起色。若是依刘三胖此刻的领悟之力,只怕怎么也要等上一年半载。原承天无法可想,只能先让刘三胖将炮术传授于他,自己再结合破界之术融会贯通之后,再以释道光珠之法传给刘三胖。如此一来,刘三胖修行破界神炮自是效率大增,也只是过了十日,便已功德圆满。只是他虽是信心满满,可总要试过方可知道。这一日原承天至了金塔,紫阳上人和马道成早在外间等候了。而问起谷中情景,自然是平安无事,身为鬼修宗宗主的刘冲霄既死,而外大陆仙修之士又在逐渐逼近,那些鬼修之士哪里还敢在外出没,自该早就寻地藏身了。紫阳上人和马道成得知刘三胖今日试炮,无不大感兴趣,要知道此炮竟能洞穿冥界,实非寻常的轰仙炮可比,而二人对那冥界自然也是好奇多多,虽不敢挺身进入,可若能瞧瞧也总是好的。刘三胖得此买弄之机,怎会舍得力气?他熟炼的摆好青铜大炮,取出炮丸来,一切就绪之后,就仰首望天,就此一动不动。众人站在远处,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刘三胖动弹,都觉得心中大奇,可又不便说出口,不免有觉得些难熬起来。原承天知道诸人心意,笑道:“刘道友其实是在观天,若想打通冥界与凡界的天罗界力,绝非易事,一天之中,或许只有一个时刻能窥到两界的弱处,而此弱处稍纵即逝,实不易得。而就算一两日都窥不到两界弱处,也是有的。”猎风道:“如何才能窥到两界弱处?”原承天道:“这就是刘冲霄所赠的破界妙道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若习得破界妙道,自然就能窥得两界弱处。”猎风道:“这两界弱处若是离得近也就罢了,若是离了远了,岂不是白等一日?”原承天摇头道:“所谓的两界之分,并无远近之别,我若是修为极高,又习得破界功法,那么只需将身子轻轻一动,便已进入冥界,是以这冥界既可说远在天边,又可说近在眼前,此间之妙,非常人可以领悟。”猎风道:“主人所言,猎风果然半点不懂,那么所谓的天罗界力,却又是何物?”原承天笑道:“你连两界之分都无法了然,又何能悟透这天罗界力,也罢,简单来说,天罗界力便是天地之法则,就如同水能灭火,火可燃木一般,而天罗界力的唯一法则,就是你不可进入。”猎风道:“天罗界力果然是有点难缠,就连主人都要费尽周折,又恰好有胖子之助,方可有侥幸成功之时,若非如此机缘巧合,却不知要怎样进入了。”原承天深以为然,道:“正是。”正在这时,就听刘三胖叫到,“时辰已到,看我破界神炮!”此炮击发之际,炮声固是一丝也无,但炮身却是震动剧烈,众人见此情景,也不知是好是坏,此炮究竟有多大机率成功。是以众人都急急的抬起头来,瞧着炮丸击出方向,却见前方云雾缭绕,摭住了视线,也不知此炮是否击穿了天罗界力。既然瞧不清楚,那就去看看原承天的神情便知端底,但猎风转身望去,却发现原承天神情凝重,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妙。
0235章 苦修风月破天罗
此时天空忽然吹来一股强劲无比的大风,将天空绽开一缝,此缝初起时只有一指长短,却在眨眼间裂成十丈长宽的大洞,而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裂缝中并无黑气涌出,只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深不见底。众人见此洞口,也不知是凶是吉,刘三胖亦是不敢断定此次是否功成,是以大家都将目光转向原承天。原承天眉头紧锁,但目中却不乏一丝亮色,他缓缓道:“此次破界可算大功告成。”众人不禁欢呼起来,刘三胖更是喜不自禁,拍手叫道:“果然是成了,总算不负原道友多日教导之功,原道友,此次进入冥界,可能带上我吗?”猎风眼角一挑,道:“你有何本事,能在冥界立足?”刘三胖哪敢直面猎风的眼睛,低下头来,喃喃道:“只是提一下而已,若是不成,那也就罢了。”原承天道:“刘道友,非是在下不肯带你入内,只是冥界中危机四伏,纵是在下也只有三四成的把握在冥界生还,何况在下若想出此冥界,也仍需道友在外间操持。不过在下可以保证,在冥界之中,我若得了你用得着的物品,定然给你一份,如何?”刘三胖忙道:“能替原道友效命,已是胖子莫大的机缘,原道友怎说出这样的话来,若非原道友,胖子何曾能修得这破界神炮,至于冥界中的物事,在下何德何能?那是绝不敢要的。”原承天笑道:“你也不必推辞,若是你用不着的物事,我也不会给你,再者说此去能否安然回来,仍是未定之天,便是此刻是否能够进入,其实仍有个大大的症结在。”猎风道:“主人刚才眉头紧锁,莫非就是因为此事?在猎风瞧来,冥界中的黑气不再涌出,却不知又有何妨碍。”便在此时,空中的黑洞缓缓消失不见,又复刚才云摭之景。原承天道:“此次试炮的确比上次强过许多,冥界无黑气涌出,说明此炮果然已具破界之力,那天罗界力已是弱了许多,只是刘道友的修为毕竟不高,是以这界力仍是残存不少,若是我此刻贸然进入,只怕仍会被这界力所伤。”刘三胖不由大为沮丧,道:“这么说来,竟还是没用了,可是在下的修为若想提高,却是难了。”原承天笑道:“虽说界力残存,却也未必能难得住我,百日之后,你可再击一炮,想来那时我自有应对之策了。”他转身回了金塔,众修也即散了,只是猎风见原承天虽强颜欢笑,可眉攒如峰,便知他此刻心中并无成算。不过在她心中,原承天自是无所不能,这小小的残余界力,又怎能难得倒主人?而众修也不以此事为然,原承天既说出百日必有办法,那又有何疑问?原承天回到金塔之后,便回屋静坐,他知道众人对自己颇具信心,只因众修皆不知天罗界力的厉害。刘三胖的破界神炮实为凡界奇器,其对界力的破坏之力,便是昊天界中亦难寻得,是以原承天之遇刘三胖,或许乃是天意。而若非有此物,原承天只能去三界湖碰碰运气了,但三界湖并非真正的两界通道,其中凶险不言而喻。以此刻原承天的修为,若是强行通过此道,实在是九死一生。如今虽有破界神炮为助,但残存的界力仍是大大的麻烦,须知界力原就是天地法则,而法则之力,纵是大罗金仙,也只能俯首顺从,原承天若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极有可能会落入界力的缝隙之中,那时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但破除界力之法,世间本就不多,刘冲霄所传的破界妙道,也只是基本法则,最多只有三成的成功机率,就是以原承天的无双玄承,也只能再加一成成功机率罢了,再者说刘冲霄原是鬼修,纵是身体破损亦可置之不理,但原承天却难以承受身体的受损。这就是仙修与鬼修极大的不同了。所谓百日就可想出办法自是托词,而原承天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这百日为限,将月风之体再提高一重,如此方能忍受得住界力的撕扯之力。风月之体共分七重,若能达成第七重,那就是肉身不灭,万古永存了,只可惜自开天劈地以来,能达成七重者屈指可数,而风月之体越到最后,修行条件越是苛刻,自古以来,纵是能达成五重者已算是极其难得,更不必提六重七重了。以原承天此刻的修为,达成二重固然并非难事,只是却需忍受诸般煎熬,原来风月之体除了第一重之外,每升一重,皆有花样百出,极其痛苦的修行之苦,原承天的前世曾将风月之体修成四重之高,是以对二重风月之体的修行痛苦仍是记忆忧新。进入冥界原承天固然可以缓缓图之,但承受风月之体的这种修行之苦终需痛下决心,是以原承天才订下百日之期,以督促自己尽快完成这次修行。以紫罗心法运行三周天之后,原承天已是精神百倍,只是在他进入风月之体的修行时,心中仍是略略一顿,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异,毕竟想到风月之体的修行之苦,人人皆会产生畏缩之情。但原承天心中却生出不详之感来,以紫罗心法三周天之功,本不该有任何心境牵绊才是,如今自己这心中的微微一顿,其实已说明自己的修为存在着重大的隐患。想来这定是蛟涎香促进修为之故了。蛟涎香固然是可快速提升修为,但毕竟不同于自身所得,而是借助于外物之力,其根基难免不稳。而原承天升级之后,又缺少时间对修为做进一步的稳固,如今终酿隐患。原承天只能暂停修行,以内视之术察看体内情形,观察良久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修为虽有虚浮不稳之状,可好在自己的这具身躯因得大修分魂之故,仙基极佳,这点小小的隐患当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不过自己仍然需要在日后抽出一段时间,对全身修为做一次全面的疏理才是,但此刻的当务之急,却是要冲击风月之体的第二重。想起自己这一世自开始修行以来,每次皆是有紧急事故,迫使自己不断的强行提升修为,几乎就不曾有过静心修行的那种日子。如今自己为入冥界,又需要强行冲击风月之体,如此忙忙碌碌,不能稍息片刻,仿佛身后有条鞭子,在不停的驱赶自己的一般,莫非这便是此一世的宿命不成?感慨之后,原承天心中再无旁骛,很快就沉浸在风月之体的修行之中。风月之体修的既是肉身,那么自然是由内而外,其实就是以全身的真玄对**进行反复的冲击折磨,以使其能承受更强的压力。修行风月之体对修行者的等级有严格的要求,也是因为此故了。而原承天的修行却是与众不同,只因他有一件法宝斗战虚镜,有了此镜,他不光可由内而外修行此术,更可借斗战虚镜之力,由外而内的对身体百般摧打。但两番冲击之苦,自比普通的修行之法痛苦百倍,但也正因为此故,原承天才有信心在百日里修成此道。至于这**的痛苦,对原承天而言又何足道哉?然而话虽如此,这百日之中,原承天就如同身在炼狱之中,其身体的百般痛楚,实不足为人道,这般每日都要承受箭射刀砍之痛,冰火燎身之苦,又使得修行之乐哪里去寻?好在原承天知道受此痛苦之后,其身体承受之力便可大大的增加,虽不敢说必能经受得住天罗界力的撕扯,可成功机率总是能够上升两成之多。如此算来,通过两界通道便有六成机率,这也足以让原承天下定决心,而所谓万无一失的方法,这世间自是寻他不到。眨眼间百日弹指而过,只是对原承天而言,这百日着实有些漫长了。幸喜风月之体第二重堪堪在九十七日那一天,便在斗胜虚镜和体内真玄的内外夹攻之下大功告成。而剩余的三天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吐纳调息,以解全身百般难言之痛。而到了原承天约定的百日之期,众人则早在外间等候了,此刻众人凝目向原承天瞧去,总觉得他与百日前略有不同,可究竟有何差异,一时间却瞧他不出。倒是猎风对原承天最是熟悉关切,她一瞥之下便道:“主人,你的身子倒像是长大了一些,这肌肤的颜色也像是深了,莫非百日之中,主人是在修风月之体吗?”原承天笑道:“你倒是眼尖,这些细微的身体变化,连我也无从觉察,是了,我的风月之体已修至二重,想来亦可承受界力的撕扯之苦了。”猎风喜道:“这么说来,此次进入冥界,已是万无一失了。”其余众修,对风月之体的名字都不曾听过,但既是原承天修行的功法,那自是最顶级的功法了。原承天心情甚好,仍笑道:“仙修之道,哪里有万无一失之理,只要有四成把握,就足可让人一试了。“他转向刘三胖,道:”刘道友,你可准备好了。“刘三胖这百日来何曾有过半日闲暇,每日里修行不,只盼能在众人面前风光,然而当此时刻真正来临之时,他却又心跳如鼓,手足无措起来,他沉吟了半晌,道:“原道友,我……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慌得要命,这破界一事,能不能再等上两日?“猎风听罢此言,不由得面色一沉,忍不住就要发作了。1
0236章 生机一线苦蹉跎
原承天微微一笑,伸手拦住猎风,他向刘三胖招了招手,将其唤到身前,道:“修行之道,行事之规,当以静心为本,你修为不高,历练不足,遇此生死大事,怎能不惊?这也怪不得你,我有梵心诀一篇,这便传了给你。“一听原承天此言,刘三胖自是喜极,紫阳上人和马道成则不免艳羡不已。“此诀可使人静心宁神,对日常修行也大有助益。“原承天瞧了瞧紫阳上人与马道成的神情,便道:”也罢,我与诸位相逢即是有缘,这梵心诀就一并传给你们,也不枉你们与我相遇一场。“紫阳上人闻听此言,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马道成却是吓了一大跳,道:“原……大修,怎……怎么这梵心诀连我也可以得授吗?“原承天道:“你虽误信鬼修之言,好在尚未入得鬼修,算不得什么大错,我用灵符将你困住,本想盼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以铲除鬼修,后来事情虽变化难测,但终究还是杀了鬼修宗宗主,此事便算是了结了,你跟我一场,倒也老老实实,这梵心诀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你安心接受就是,只是日后行事,切不可糊涂了。“他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马道成慌忙伏首在地,道:“大修之言,在下纵是粉身碎骨,亦不敢忘。“原承天将马道成唤起,又让紫阳上人走上前来,便打开经藏,向其中一段法诀一指,一道白光从经藏中飞出,在空中分成三道,分别射向刘三胖等三人的额头。刘三胖三人安然受了此法诀,立刻盘膝而坐,默念起梵心诀来。这梵心诀虽只有十八个字,可只要反复念去,自然心中安宁,而念此诀越久越多,所得的益处也就越大。猎风悻悻的道:“主人好大方,可不便宜了这三个家伙。“她自得授梵心诀之后,每次念及,都感到受益匪浅,一直将其视为至高功法,不传之秘,不曾想原承天却轻易将此诀授人,心中难免失落。原承天微笑道:“既出此言,可见你心中不定,罚你念梵心诀百遍。“猎风不由也笑了,她瞧了瞧正盘膝念诀的三人,传音道:“主人,刘三胖虽是忠厚,紫阳上人也是靠得住的,可这二人毕竟修为不高,历事不多,若主人全靠他二人在外间操持,只怕不甚妥当。“原承天点头道:“我也考虑过此事,光靠刘道友在外间主持,的确不妥,我等一入冥界,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而外间的变化,我也难以掌握,是以我决定留下灵偶在外,若是刘三胖到时无法破界迎我出来,就只好让灵偶用传字诀将我弄出来了。“猎风道:“既有灵偶在外,又何须刘三胖的破界神炮?“原承天道:“无界真言固然是号称无界无域,尤其是传字诀,更是逾界跨域的至高秘术,但凡冥两界的天罗界力,毕竟非同小可,比不得当日的虚魂道,而无界真言的威能,亦与修行者的修为息息相关,我虽能在虚魂道中来去自如,却不敢言在冥界亦能如此。若是勉强使用,只怕祸事不小,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是绝不会动用传字诀的。“猎风道:“是了,虚魂道的界力毕竟弱了许多,当初魔界欲借此道辗转来到凡界,就是此故了,以魔界之能,尚无法破除两界界力,可见这天罗界力实在是难缠之极。“原承天叹道:“天罗界力何止难缠,我若无刘道友之助,就不得不去三界湖冒险了,那才是九死一生。要知道这冥界原是鬼修的****之所,其天罗界力对我等仙修之士魔障更重,我若不是修成风月之体第二重,也是绝不敢冒险的。“猎风听出原承天话中的担心之意,心中更是不安,自她跟随原承天以来,纵是遇到强大的对手,也不见他有过半丝担忧,可见此次破界非同小可,纵是原承天亦不敢等闲视之。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能制成司命灯,此灯若能够制成,那便是多了一条性命,为多得一命而用性命去冒险,是否值得,却非猎风所能决定之事了,既然主人已下决心,身为侍将,哪里还有话说,只需紧紧跟随就是。念及此,猎风道:“主人,猎风这就去金塔等候,想来我重出金塔之时,主人已是身在冥界,此行必定成功,主人不必多虑。“原承天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沉声道:“此行必定成功!“猎风将身一晃,已进入金塔,此时刘三胖已将梵心诀念了几十遍,其神色早已平静如水,他睁开眼睛来,向原承天微微一笑道:“道友,在下已准备妥当,随时都可进行了。“原承天大声道:“好,在下在此静候佳音。“那尊青铜大炮早已准备多时,刘三胖走到大炮旁边,伸手在光滑如镜的炮身上抚摸多时,喃喃道:“大炮啊大炮,此次若能成功,你才可真正的称为神炮,我胖子的一身荣辱,此刻就全在你的身上,你可千万要替我争气。“紫阳上人道:“若神炮有知,定会全你心意。“刘三胖道:“他怎能不知我心意,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件法器,可在我眼里,他便是我的伙伴亲人,就在刚才,他已答应我了,此次必定大功告成。“他取出炮丸来,再次念起梵心诀,十八字念毕,缓缓将炮丸塞进了炮筒。原承天自是严阵以待,只等空中裂缝一现,就会疾快的遁过去,那裂缝停留的时间不过盏茶而已,是以容不得有一丝犹豫。便在此时,炮身微微一动,无声无息之间,空中裂缝已现,而与上次一样,这裂缝急速扩大,不过一息时间,就已扩大为十余丈长宽的洞口。原承天毫不犹豫,立时电闪而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已出现在洞口。却见原承天停在洞口处,只是微微一顿,便毅然决然的纵身而入,他的身形刚刚进入洞口,已身影已是瞧不见了,原来这两界之域,竟只是一线之隔。刘三胖仰起头来,张着大嘴,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空中裂缝,道:“可是成了,可是成了?“这一炮的效果虽比上次为佳,但刘三胖关心则乱,哪里能清楚的判断出来,而紫阳上人仰头瞧了半天,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只是道:“也许是成了,也许没成。这天罗界力倒是古怪的紧,谁能瞧得出来?“马道成因身份特殊,向来不敢在人前说话,此时却忍不住道:“自然是成了,哪里有不成的道理。“而此时的原承天,已陷入一团无边的黑暗之中。两界的界域,说来只是一线之隔,而这所谓的一线,或许就是千里万里,其中微妙之处,实难言表,若是找对通道,那自是一跨而过,若是与天罗界力纠缠不休,那可能就是千年万年亦难越过。而界域的黑暗,则是绝对的无光无影,此时纵是你将大天目术修成至高境界,也绝瞧不到一丝光影。幸好原承天对此景早有预料。他放稳身形,缓缓而遁,刘三胖的破界神炮虽将界力打通,但残存的界力,仍可阻他前行,而真正的通道,或许只有一线,能否找到,一来靠的是运气,二来,靠的就是修士无比敏锐的灵识了。身在界域之中,面对这天地间最严酷的天地法则,就算是原承天也不能不动于心,他将梵心诀缓缓念出,心神顿时一片定宁,再将灵识发挥到极至,以图找到那一线生机。原承天此时凝立不动,他知道纵是飞出去千里万里,若是找不到那一线通道也是枉然,而这条通道因是被强行打出,是以很快的就会被四周的天罗界力所弥补。是以留给原承天的时间实在不多。原承天此刻已能感受到那条若有若无的通道,但这条通道,却如微香萦鼻,你若不去寻他,他就在身边围绕不休,你若凝神去寻,却又不知飞到何处去了。但原承天的灵识,却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涌向某处,这种奇异的力量强大无匹,却又寻他不着,那分明就是天罗界力了。天罗界力急速涌动之处必是通道所在!原承天既明此节,哪里有片刻犹豫,当然欺身遁了过去,而身形一动之际,忽有漫天的强大压力合身扑来。果是此处!原承天心中一喜的同时,也知道与天罗界力对抗的时刻已是到了,自己能够通过这一关,就看其身体能否承受住界力的撕扯。百日苦修的风月之体,究竟是大放光彩,而是黯然无功,就全在此一举。强大无匹的天罗界力已将原承天完全笼罩,虽然这只是被破界神炮开出通道后残存的一丝,却仍有将世间任何事物粉碎的法则之力。原承天的身体就像一团面团,被无情的揉动拉扯,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缓慢前行,就当这身体不存在一般。然而这界力撕扯之痛,竟是胜过修行风月之体百倍,原承天的冷汗不禁泌出,莫非这二重风月之体,仍不能承受这天罗界力?
0237章 凶吉变幻寻常事
四肢像是要离地而去,五脏则是如遭万雷轰击,这种肉身之痛实已超过人类所能忍耐的极限,然而就是在这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原承天心中仍能保持一点清明。他的灵识已运用到极限,试图在这无边苦海中寻找一丝光明,只是这强大的法则之力,却连他的灵识也无法洞穿,他虽明知通道就在眼前,却难靠近半步。曾经有一刹那间,原承天有过放弃的念头,他知道自己只要将这风月之体放松一点,身体就将立时四分五裂,从而魂魄无依,再也不会有这种绝望无依之感。然而自己九世之修,所历经的种种苦难,竟不就要白白作废,前番种种,岂不尽成笑柄?原承天痛苦的****一声,决定试一试运气,既然通道就近在眼前,那么只需轻轻挪动一步,岂非就可能触及,而就算未曾如愿,也不过仍是如现在这般罢了。只是在天罗界力的压力之下,纵是动一动手指也是千难万难,而若想强行突破天罗界力,就好比以一蚁之力撼动万仞高山,只是修行之士,所作所为,岂不皆是逆天而行,纵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哉?原承天动用全身之力,努力而前挪动,然而在界力之中,肉身的感觉早已迟钝不堪,身体是否已经移动,竟是已感觉不到了,但原承天知道只要自己努力,总会达成目的,至于身体能否感受到,又何关大局?人无六识,便是行尸走肉,而若完全依赖六识,则终身无法摆脱法则之力,原承天恍惚之际,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触摸到修行之中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若是肉身能摆脱对六识的依赖,那岂不就可以无视法则,因为所谓法则,不过就是对六识等感宫的种种压制罢了。正如人若不以生死为念,则不会有惊慌恐惧,若是堪破情关,便不会有痴恨怨爱,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承天忽然发现,自己的元魂竟然离体而出,高高在上的审视自己的肉身。那竟是神识!没想到自己在天罗界力的巨大压力下,自己竟可幡然顿悟,将灵识突破至神识的境界,神识本是六识无上境界,纵是羽修仙修之士,若无机缘亦难修成,自己竟可无意修成,这莫非是对自己九世之修的补偿吗?须知神识比之灵识来说,可强得太多,如今自己神识顿开,就好比将灵识提高了数倍,而神识的诸项威能,又岂是灵识可比。刹那间,原承天忽然热泪盈眶,九世苦修,总换来天道的一丝垂怜!只是,天道,我原承天何曾要你惠赐,我原承天的点滴修为,何曾与你有关,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种种苦难,哪里是你这点恩赐所能偿还,你此时惠赐于我,我不谢你,他日我必将高高在下,将你这天道踏破!就在这时,前方一片光明,一条光芒万丈的通道就在脚下,原承天毫不犹豫的踏步而上,虽只是轻轻上前一步,但刚才加诸身上的天罗界力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承天低吟道:“冥界,我原承天来了,不管你以何种方式待我,我又何曾会有丝毫惊惧惶恐。“置身于通道之中,如沐春风,但是只走了两三步,那身边的光芒就尽数消失不见,原承天以神识一观,却忽然置身之地,已是另一个世界。冥界!我终于踏足冥界。原承天的心情不禁有些微微激动,此次进入冥界,虽谈不上千辛万苦,可也并非顺风顺水,而此次在界域中时,竟能悟得神识,算是为此次的冥界之行开了个好头。而以神识而四周探去,只见天地之间漆黑一片,虽比不得界域中的绝对黑暗,可也亮的有限了,以原承天的天目术,只要有一丝微光,就可将目力送出数百里远去,但在这冥界之中,他的目力也只能达及身边**里,可见这冥界实可称得上是暗无天日。不过原承天既然已悟得神识,这天目术几乎已是用不着了,除非日后能修成大天目术,得观天象变化,方可与神识一争短长。原承天早就知道,冥界之中虽同样有灵气存在,但因阴气过重,绝大多数生物都无法生存,而能够在此界生存者,无一不是大凶大恶之物,纵是****于此的鬼修大士,亦不敢轻易招惹冥界的大凶之物。那只灵瞳骨猴,虽算不得冥界的大凶之物,可其瞳光之威已非寻常修士可以抵挡,想来骨猴的主人,必是此界的一位鬼修大士。如今自己既然已经来到此界,便可依照前约,将骨猴放出了。原承天一声召唤,猎风就迫不及待的冲出塔来,她一双妙目也不知怎的竟闪动绿色光芒来,上下急急的打量着原承天,好久才舒了一口气,道:“主人果然是大功告成了。“原承天知道猎风一旦心情激动,其目就会闪动绿光,就如同凡间女人会伤心流泪一般,猎风既是鬼修,哪里有泪可流,但其目泛绿光,还是暴露出她对原承天的关切之情。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是了,我等终于来到冥界,从此刻起,也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险,你可要做好准备了,跟着我这个主人,就是要时时吃苦头。”猎风不以为然的道:“主人一路行来,何曾少过风险危机,还不都是安安全全的过来了吗?依猎看风看,这冥界再凶再险,也比不得凡界的人心诡异。“此时骨猴也出了金塔,见所处之地果是冥界,神情中一阵惊喜,不过它仔细看过四周,却是脸色大变,原承天的神识虽在四处漫看,又怎能错过骨猴的神色变化,他见骨猴如此神情,也不由心中一紧。他与骨猴有过一次交流后,对骨猴所用之语已学会了七八成,于是就与骨猴慢慢交谈起来,猎风哪懂骨猴之语,只好凝目瞧向四周,以防不测。那玄焰不知何时也溜了出来,见猎风警惕的神情,忽的发声一笑,其声大有讥讽之色。猎风怒道:“你笑我什么?“玄焰负手立在空中,向四周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道:“果然有些不妥。“然后转向猎风道:”主人已悟出神识,这千里方圆之内,只有要丝毫动静,主人立时就知,哪里还有得着你警惕四周。“猎风既听它说的有理,立时气就消了,道:“你说这里不妥,却是怎样的不妥?“她也知道原承天与骨猴交谈的语气甚是凝重,显见得是有些不妙了。玄焰道:“这冥界阴气太重,与我性子不合,是以我纵是周游各大界域时,亦不曾来过这里,但此地的气息,却是大大的不对。不错,就是大大的不对““这就奇了,你既没来过这里,又怎知这里的气息不对?“猎风既抓住对方语病,怎能不反唇相讥?“嘿嘿,此中玄妙,只怕主人也未必尽知,要知道至阴之地,必有至阳之物,冥界中本来遍地生就一种朱果,其果据说滋味鲜美,香气浓郁,可惜这朱果味道虽佳,却是极毒之物,寻常修士,啖了一粒就必死无疑。“猎风刚才四顾之时,也曾留意过四周的景色,以她的目光,虽只能看到三四里之远,但地上若生有朱果,她必是能瞧得见的。而朱果若真是香气扑鼻,她又怎能嗅不到?“就算至阴之地产至阳之物,那朱果又岂能遍地都是?”玄焰冷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何必急着反驳?这冥界朱果虽不能食,可有种冥界异兽,却以朱果为生,就唤做食果兽,而有食果兽存在之地,必有独蒙。”猎风道:“冥界独蒙的名字,我倒是听说,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此地并无朱果,想也就不会有食果兽存在,既无食果兽,怎会有独蒙?却不知你所说的大大的不妥,却又是何意?又有哪里气息不对?”玄焰道:“冥界之中,朱果,食果兽,独蒙三物,本是最寻常不过的物事,如今三样皆不见,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对,而此地气息,竟含有丝微的火灵力,这火灵气虽微不可觉,却又怎能瞒得往我老人家?请问冥界之中,何来的火灵力”猎风正不知该怎样回答,原承天忽的祭出金塔来,脸色凝重之极,道:“我等速速进入塔中,据骨猴所言,此地或有大凶之物,只怕很快就会现身。”玄焰和猎风怎敢违逆原承天的法旨,立时进了金塔,原承天将身一闪,也进了金塔,但想起骨猴刚才所言,心里仍是不安,琅金塔虽是空间法宝,可此时身在冥界,其天地法则与冥界相比已有些微的不同,这琅金塔是否还有隔断空间之力,就难说的很了。而骨猴所说的大凶之物,却偏偏具有极强的阴识,只怕这琅金塔,也未必能瞒得过他。猎风见原承天神色凝重,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她道:“主人,骨猴所说的大凶之物,却是何物?果真是要在此处出现吗?”原承天道:“此物叫做阴沌,能吞噬冥界万物,凡其所过之地,必成一片荒漠,而我等现在身处之地,岂非正是荒漠,而骨猴也从这四周的气息中,闻到了此物的气味。”猎风倒吸一口冷气,道:“能吞噬冥界万物,那可不就是冥界之主的存在吗?我等刚入冥界,不会如此歹运吧?”就在这时,金塔微微一摇,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而更奇的是,金塔外的光线倒是略微明亮了一些,只是四周的景色却也有了变化。猎风正在奇怪,却听玄焰惊叫道:“不好,莫非我们已经,已经被……”
0238章 此生由来总婆娑
原承天的神情凝重异常,他缓缓的道:“不错,我等的确已被阴沌吞噬了,此刻自然是在阴沌的体内,你瞧那金塔外的景色,哪里还是刚才的荒漠之景。”猎风听罢此言,如遭天雷轰顶,谁曾想初入冥界,就被这冥界异兽吞噬,既被吞噬,哪里还有命在?而她朝金塔外望去,只见天空空一片,似云似雾,呈淡金之色,瞧来倒也华丽。骨猴见阴风神情惊惶,吱吱的说了几句,原承天道:“骨猴是说,虽被阴沌吞噬,性命暂时还是无碍的,只是在阴沌体内,每隔一日就有绝阴之气出现,若是不幸触到此气,则立时化为浓水。”猎风道:“幸好我等有金塔防身,想来这绝阴之气倒不用害怕。”她此话说来却是心中无底,仰头望着原承天,只盼主人赞同已意。但原承天摇了摇头道:“阴沱体积极大,在它的腹中,天地法则已变,金铁之器在凡界是极难破坏的,可在阴沌体内,却非如此,看来我等在绝阴之气出现之前,必须寻到护身之物才行。”玄焰道:“不错,这金塔能否保护你们,实是未知之数,阴沌是冥界最特殊的存在,此物因阴气而生,其阴气之浓,天下无出其右,而因阴气聚集一处,故生出阴火来,却是半死半活之物,只要是在冥界之中,就绝对无法杀死,便是我老人家也惧他三分,只有翠羽灵雀或可不受其害。”原承天点头道:“翠羽灵雀等级太低,也只能自保,不过我相信世间之物,必是相生相克,阴沌吞噬之物极多,必有不惧其绝阴之气的物事,你等在此等候,我与翠羽灵雀且出塔寻他一番。”他随即出了金塔,唤出翠羽灵雀来,再将金塔一收,纵身而前遁去。然而他只遁出去数步,就觉得举步维艰,凝目略思,立时明白过来,在阴沌体内,只有些微的火灵力,自己的风遁之术哪里能够行得?原承天只好取出许久不用的疾火靴来,此靴倒是可以利用火灵力而遁,可其速度已远远无法满足原承天现在的要求,但也只得勉强一用。穿上疾火靴之后,果然可以遁在空中,他不敢接触四周淡金色的云雾,知道那是阴气所聚,其中更有极其可怕的阴火,触之必有损伤。但翠羽灵雀出塔之后,却是兴奋异常,这种阴气极其浓郁的环境,对它而言实是洞天福地,若非原承天极力阻止,只怕它早就飞往四周的云雾中了。对这只翠羽灵雀,原承天现在的深感头痛,昔日猎风曾想与此雀合魂,原承天也是勉强答应了,如今看来,势必要实行此术不可了,否则又怎能逃出阴沌之体?阴沌之中,火灵力极微,是以疾火靴的速度也着实令人着急,要知道绝阴之气可是说来就来,以这样的速度,哪里有机会找到护身之物?好在他已修成神识,而以神识之威能,此阴沌体内法则倒也拘束不得,是以原承天放开神识,穷天究地的来了一番大搜寻。堪堪向前飞行了数十里,原承天的神识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原承天心中一凛,冥界中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鬼修,仙修之士,除非是像自己这样有特殊目的的,否则谁肯来此,这阴沌中的这名修士,也极可能是鬼修一名了。但原承天以神识窥探此人,果然发现此人身上阴气极浓,分明是一名等级颇高的鬼修大士。但令人惊奇的是,此人的修为却只是一名三级鬼将。阴沌果然是无物不噬,竟将一名鬼修也吞了进来,但此鬼修的修为如此之低,却令人惊讶,一般鬼修达成鬼将九级之后,就会设法进入冥界,以图利用冥界的阴气修成更高等级,而一名三级鬼将,却又怎能进入冥界?原承天见此人的修为不高,心中倒是一松,只是他并没有急于上前问话,而是以神识暗暗察看此人。神识与灵识大大不同,就算扫到他人身上,他人也是浑然不觉,是以原承天虽在暗中窥探此人,此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也不会感到有半丝灵压。却听此人大声道:“怜舞,你也太过调皮,我十几年来寻你不着,想不到你竟藏到这阴沌体内,害得我只能自降修为,才能进来寻你,怜舞,你果真还是不肯见我一面吗?”原承天暗道:“原来这阴沌体内,起码还有一人,却叫什么怜舞,此人说自己是自降修为才能进来,看起来倒也不像说谎,冥界之中,果然是不会有如此低等级的修士,不过此人修为既降,倒也不必深惧他。”但此人既敢进入阴沌体内,说明他并不惧什么纯阴之气,看来自己若想在阴沌体内活下去,就非要和此人打交道了。正在沉吟是否该上前搭话,忽听此人又笑道:“怜舞,这阴沌虽大,也不过万里罢了,这么小的所在,无论你躲在哪里,我总能找到,你又何必贪玩躲藏。”以原承天的神识,也早探出此阴沌不算太大,最多也只有万里之广罢了,如此看来,此人对怜舞的威胁之语,倒也不算有错,不过万里之广的所在,哪里能经得住修士的搜寻?就在这时,四周云雾忽变,从淡金之色渐转为黑色,而空中风声飒然,看来应该是绝阴之气出现了。原承天对这绝阴之气虽有应付之法,但因从未试过,也不知能否抵抗,但此风既起,就不得不勉强一试了。他立时凝在空中,举出小天罗旗杆来,迅速的布成小天罗阵法,小天罗阵法是否能对付绝阴之气,仍是未知之数,但这却是原承天不多的手段了之一。不过数息之间,阵法已成,而那边的鬼修也没了声息,想来也是在用秘法抵挡绝阴之气了。只见前方有一团黑色气流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而来,而在黑色气流前方,正有数百只奇形怪状之物正拼命奔跑。这些冥界生灵,原承天本就识得不多,他只认得一种独腿的小兽应该就是独蒙,而其他生灵却是一概不识。这些生灵,应该都是刚刚被阴沌吞进来的了。原承天怕翠羽灵雀有失,急忙想将灵雀召进阵中,却见灵雀变得兴奋异常,忽然双翅急振,如一枝箭般向黑气冲去。原承天见翠羽灵雀再次失控,不禁又气又怒,此刻黑气涌来,势必不能舍此阵法去追灵雀,但此次冥界之行,这翠羽灵雀却不容有失,原承天犹豫片刻,只能立起身来,将阵法一收,疾追灵雀而去。那数百只冥界异兽正急奔而来,原承天刚刚避过群兽,黑气如山,已经压到面前,原承天无可奈何,只能中出一诀,喝道:“风!”此字自是无界真言的“风”字诀,也是原承天在冥界安身立命的最强法术了。此字一出,一股清风自原承天身周涌出,缓缓向四周吹去,此风虽是轻缓,可那黑气一经接触此风,就立时涣散无踪,以原承天为中心,立时形成一个没一丝黑气的空间来。此时黑气早将原承天团团围住,但因有风字诀之助,原承天竟不受丝毫影响,见风字诀果然奏效,原承天也总算舒了一口气,此时他总算能分出神来,去探翠羽灵雀的身影。一探之下才发现,翠羽灵雀竟是早就冲破绝阴之气,离他竟有数百里之遥了,原承天原以为此雀是瞧见了绝阴之气才会兴奋,现在看来,却是另有他故了。原承天暗感奇怪,这绝阴之气若是能得翠羽灵雀青目倒也正常,可翠羽灵雀竟志不在此,那么这阴沌之中还有何物能引起此雀的兴趣。原承天的神识遥遥的追上灵雀,倒想看看它的目的究竟为何,而就在灵雀的身侧,也有一人正与灵雀并肩而行,一人一雀竟是朝着同一方向飞去。原承天眉头紧皱,急催脚下疾火靴,要知道翠羽灵雀本就不怎么受他掌控,若此雀被那名鬼修捉去,原承天几乎就是无能为力,而这名鬼修虽只是三级鬼将,但此人却是自降等级,其真实修为实不好测算,原承天初入冥界,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也不便立时就与此人冲突。可惜疾火靴之速实在太慢,原承天情急之下,只得用出小挪移术了。以他此刻的肉身修为,小挪移术对其肉身已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每使用一次小挪移术,也只能瞬间前进数里罢了,这对缩小双方的差距所起的作用实是微乎其微。大挪移术虽可一次移动数百里,可大挪移术的危险性实在太高,只有玄修以上的级的修士才敢一试,原承天不过是五级真修,哪敢轻易动用此法。可不论是翠羽灵雀还是那名鬼修,其飞行速度都比原承天快得多,若不尽快设法,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唤出白斗固然能追上去,可在阴沌之中,白斗的速度能否发挥,却是未知之数,而这种阴气浓郁的环境对白斗能否造成影响也未可知。就在这时,前方那名鬼修忽然抛出一方红罗帕来,此帕初祭起只有三寸大小,可迎风一晃,竟成十丈大小,此帕所祭的方向,正是那只翠羽灵雀。
0239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原承天见此人果然对翠羽灵雀动念,心中虽是着急,却是鞭长莫及,好在他知道翠羽灵雀极具灵性,不至于轻易被擒,可心中自是关心之极。翠羽灵雀早在红罗帕展开之际,已急急振翅,身子忽然加速,已逃出红罗帕的笼罩范围。这灵雀的灵性十足,早在红罗帕展动之前,就已觉察到危险,是也才以及时避开此帕。那鬼修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是一喜,手中急急捏了个法诀,那红罗帕再次朝翠羽灵雀卷去,而红罗帕卷动之时,有股青气冲出,将翠羽灵雀团团罩住。翠羽灵雀不慌不忙,张口一吸,那青气竟被其吸进肚里,这红罗帕失了青气,竟是灵气大失,焉焉的飞了回去,鬼修见灵雀如此威能,不免大搔头皮,以示不解。一人一雀斗得正紧,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之极的笛声来,此笛声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却偏偏清晰的如在耳边,而闻笛声入耳,又觉得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就连体内真玄也有闻音而动之感。翠羽灵雀听到笛声,口中却发出一阵哀鸣来,像是离家多日的孩童听到家人的召唤那般有三分的悲不自抑,三分的欢喜,且又带着三分埋怨。而鬼修和原承天听到笛声,却是同时一惊,原承天自是知道,此笛所奏之音名叫御凤妙音,能御世间一切鸟兽,但此笛声却是昊天界所有,原承天曾在昊天界一次极偶然的场合下,听到一名女修奏过此曲。那名鬼修闻此曲而惊,莫非也是同样的缘故?但一名鬼修怎能升至昊天界之中?最大的可能是此鬼修听出笛声中对百鸟所蕴的****之音,故而动容,但就算是如此,也显出这鬼修的不简单来。而趁着翠羽灵雀与鬼修纠缠之机,原承天总算赶了上来,此时离的近了,总算能瞧清鬼修的相貌。此人身穿一件材料奇异的雪白丝袍,丝袍上绣有九种物事,或法剑法器,或灵兽骨兽,或符文符诀,显得古怪无比。此鬼修的相貌倒也清奇,举止也不怎么令人讨厌,只是却有股高傲狷介之气,让人难以俯视。他见原承天逼近,脸上却并无敌视之意,而是抚掌笑道:“兄台以五级真修之体,却入冥界阴沌之身,此番际遇,可惊可叹。只是这只灵雀,莫非是兄台所有?“原承天道:“在下御雀之术平平,倒让先生取笑了。“白衣鬼修连连摇头道:“你能以五级真修的修为,收得翠羽灵雀这样的灵雀,那岂是轻易能办得到的?只是灵雀身份高贵,来历不凡,故而难以甘心被兄台降服罢了。“只此廖廖数语,就让原承天对此人大地警惕之心,此人的玄承实不在自己之下,他若是能瞧出灵雀的来历,那么听出刚才那笛声是御凤妙音也就不足为奇,而若是能听出御凤妙音,便是与昊天界有缘。而一名鬼修却与昊天界有缘,又怎能不让人惊奇不已?二人并肩而行,边飞边谈,只是彼此间却相隔了数里之遥,而二人的大半心思,都是在前方急掠而行的翠羽灵雀上。看来二人对这只灵雀都有势在必得之心。不过前方的翠羽灵雀,其速却比刚才快得多了,就连原承天也没见过灵雀有这般的速度,莫非灵雀忽然加速和那声笛音有关?那名鬼修并无遁器,只是负手御风,身体就急速而遁,不过原承天的神识却明察秋毫,很快就注意到,在白衣鬼修飞遁之时,他白袍上所绘的一只长翼骨鸟如同活了般在袍上飞舞不定。看来这长翼骨鸟竟和鬼修的遁术有关了。原承天暗暗点头,同时心中不禁生出艳羡之意,此鬼修的这身法袍非同小可,其上绘就的诸种事物,都有强大威能,此袍名叫多宝玄衣,便是对玄修级修士而言,亦属极其难得之物。此人竟拥有此宝,可见他先前所说的自降修为之言并非虚妄了。甫入冥界就被阴沌吞进腹中,可谓一悲,而在阴沌腹中居然遇到一名修为莫测高深的鬼修,可谓一苦,原承天此刻心中,自是百味杂陈。却见长翼骨鸟双翼急振,白袍鬼修的遁速自是大增,与翠羽灵雀的距离又近了许多。原承天怎能让白衣鬼修抢先接触到灵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唤出白斗,白斗现身之后,转目四顾,神情甚是迷茫,显然这阴沌腹内的气息让它很是不适。不过白斗很快就向原承天微微一点头,以示它能适应此境,却见白斗身上闪出道道金光来,将身子护住,四周的阴气立时被金光驱散。虽是如此,原承天仍觉不放心,他再次念出风字真言,立身周百里的阴气一驱而散,这才跨坐在白斗身上,追赶前方的一鬼一雀。这只阴沌体内空间不过万里之广,而此时二人一雀的飞行距离,已近两三千里了,但阴沌内的空间法则实在奇异,无论飞了多远,四周的淡金色云雾总是若即若离,让人觉得似乎仍是留在原地一般。这种感觉着实让人困惑不已。那笛声自响过一声之后就渺然无踪,不过翠羽灵雀却已认定了某个所在,其实此雀早在绝阴之气出现时,就已发现了吹笛之人,笛声响起时,它只是再次确认而已。原承天心里此时已是大为不安,吹笛之人极可能就是翠羽灵雀的原主人了,只是谁能想到,会是如此凑巧,竟会在此处遇到此人。原承天刚入冥界之时,还算意气风发,然而接连发生之事,却让他顿感此身之渺小,无论是白袍鬼修还是吹笛人,其修为应该都远在自己之上,面对两大强人,原承天实不知该如何自处。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柔媚的女声:“小兄弟,打个商量如何?你那个安魂玉匣,可否让我暂居一时。“这女声是从千里之外传来,千里传音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但此人竟一语道破自己拥有安魂玉匣,则让原承天耸然动容。这个安魂玉匣原是荆道冲所赠,以用来盛放薛道玄的元魂,那件事既了,荆道冲也就没将安魂玉匣收回。但知此事者,也就廖廖数人而已。原承天绝不相信有任何修士能在千里之外就能获知自己身上的法器,便是昊天界的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有此逆一之能,是以他立刻传音道:“道友既是与我故人有缘,玉匣借你一用,自是无妨。“女声笑道:“你倒是极聪明的,我只说了一句,你便知我和你的故人有缘,你再猜猜看,我却和你的哪一位故人有缘?“原承天叹道:“我的故人实在不少,可若是有机缘与你相遇之人,却是不多,不知九珑可好?“提到九珑的名字,原承天心中微微一热,他极盼能在此处获知九珑的消息,可又极怕得知噩耗,心中进退而难,煞是难熬。九珑死后,其元魂必要从冥界走一遭,方能再转人世,虽说原承天为九珑所施之术,已能极大的保证九珑转世,可世间之事,谁能说万无一失,起码原承天此刻便知,九珑曾与这女子相遇,这对一缕凡人之魂而言,已属奇遇了。那女人笑道:“你本是极稳重之人,可提到九珑,声音却是轻颤不已,可见你对九珑,着实是关心了,也正是如此,我暂居你处,也觉得安心了。“却不提九珑之事,分明是有些捉狭了。原承天笑道:“你连我的为人都已知道,看来与九珑交情不俗,既是如此,我便安心在安魂玉匣中居住便是,在下自会极力保你周全。““得道友一诺,小女子也安心了,我刚才故意不提九珑,你可是心急了?会不会怪我捉狭调皮?“原承天莞尔:“若是九珑出事,你自该早早就告诉我了,你迟迟不言,说明九珑应该是无恙,既是如此,在下虽是关心九珑的现状,倒也不至于焦急不安。“女子格格笑道:“果然是极聪明的一个人,有只有这般人物,才能配得上我的九珑妹子,好教你得知,我与九珑的交情,却非止是冥界这番遭遇,早在昊天界时,她便是我的妹子了。“原承天点头道:“九珑的来历我也隐约知道一些,只是就算是托我为九珑转世之人,亦不便详言,是以道友若有不便不处,也不必勉强。“女声笑道:“知情识趣,却又行事稳重,怎能不是终身之靠,九珑妹子真是让人羡煞。是了,我自会指点你前来接应,只是你需得小心你身边的叶惊海,此人虽是阴险小人,却是非同小可。“原承天瞧了瞧白衣鬼修,暗道:“此人就是叶惊海了,却不知他和那女子又有何恩怨。“只是在目前看来,无论是叶惊海还是那神秘女子,想来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可偏偏其中一人,却与九珑有故人之情,原承天就算不想卷入二人的纠纷也是不能了。前方的叶惊海正自全力追赶翠羽灵雀,此时忽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瞧着原承天,道:“道友,你我之间做个交易如何?“
0240章 怜才不必志相同
原承天这边刚刚与神秘女子交谈完毕,叶惊海居然就突然搭话,几乎让原承天怀疑,自己与女子的传言已被他听到。是以他先是微微一怔,在确定传音绝不可能被听到之后,方才道:“却不知先生欲同在下做何交易?”叶惊海道:“此灵雀既是道友所有,在下自不敢夺人之美,在下早年得过一张乐谱,名为御凤妙音谱,若道友不弃,此谱可赠与道友,以驯养此灵雀何如?”原承天道:“在下何德何能,敢受此厚赐?没得让在下惶恐了,却不知道友的所谓交易却是怎样。”叶惊海笑道:“交易之说,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在下只是希望,在这阴沌之中,不管发生何事,道友都不要插手。若能如此,则在下感激不尽。”原承天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岂不是占了大大的便宜,莫非道友欲为之事,有什么极大的好处,而道友不欲在下分一杯羹?”叶惊海淡淡的道:“在下欲为之事,不过是一件私事罢了,道友胡乱猜测,实令人齿冷,在下见道友修为不凡,实想诚心结纳,若道友恃技胡为,那就莫怪在下不讲情面了。在下言尽于此,还请道友三思。”就在这时,翠羽灵雀忽然消失不见,而四周景色,也不见有任何变化,原承天暗自揣度,这灵雀自该是被那神秘的吹笛女人收了去,这便是说,那女子就近在眼前了。叶惊海见灵雀消失,果然不惊反喜,笑道:“怜舞,你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空中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正是刚才和原承天密语之人,女子道:“叶惊海,你这个无耻小人,一直追着我作甚,你能不能回到昊天界,与我何干?”叶惊海哀求道:“怜舞,你的元魂被打落冥界,若非有我相助,早就****九渊地宙了,姬叶两家虽有诸多恩怨,可你我此时同处冥界,正该相互扶持才是。”原来这女子却是叫姬怜舞,而听到姬叶两家之名,原承天心中隐隐明白了二人的恩怨。昊天界中,仙修之士大多出自仙修世家,以血亲关系自然而然的形成宗门,而非血亲修士组成的宗门却少之又少。以昊天界之广大,自然是门宗世家林立,其中有一定势力者,绝不少于万家,这其中,又有千小世家,百大世家之谓,而最具实力的十大世家,则被称为十大仙族。姬叶两家,恰在十大仙族之列,莫非这姬怜舞和叶惊海,便是来自于这两大仙族不成?只是二人若真是仙族子弟,又怎会****冥界,要知道昊天界修士纵是身死,其元魂也不会****冥界,而是该投往昊天界的静魂山才是。更奇的是,叶惊海若真是十大仙族弟子,又怎能修行鬼道?以仙族子弟的崇高身份,却去修行这见不得人的鬼道,实令人不可思议。而原承天在昊天界时,亦听说十大仙族之间矛盾重重,每每为争夺仙修资材明争暗斗,若说姬叶两家交恶,却也是可能有的。原承天当初只是散修之士,哪里理会这些世族的事务,具体姬叶两家恩怨为何,自是不知。只听姬怜舞道:“叶惊海,姬叶两家势不两立,无论你如何求我,我就是不应,你又能拿我怎样?嘿嘿,你误修鬼修,就算回到昊天界,也难以再入宗族,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叶惊海仍是苦苦衰求,姬怜舞却是洋洋不理,而二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竟是去得远了,原承天正在惊讶,就听怜舞再次传音道:“我以分音之术骗他去得远了,你可前来寻我元魂,我的元魂就在一朵淡金色云雾之中,你细听我的声音,便可辩我方位,但此地为阴沌体内,法则有别,你需得将灵识增强到极致才是,这番搜寻颇为不易,道友辛苦不小。“原承天以神识一观,便知姬怜舞元魂所在,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过那些淡金色云雾的确有摭敝灵识之效,普通修士,的确很难察知元魂所在,以而叶惊海之能,想来亦是被这淡金色云雾骗过,未能察出姬怜舞的元魂就在近处。更被姬怜舞的分音之术骗得远去。原承天知道叶惊海并非易与之辈,这分音的骗局瞒不了他多久,他认定姬怜舞藏身的那朵云雾,一拍白斗的脑袋,白斗会意,刹那间已至云雾之中。因怕云雾之气会对自己和白斗有所损伤,原承天祭出灵蛇铠甲的同时,以域字真言将白斗罩住,如此一来,云雾纵有厉害的伤人阴气。想来也奈何不得了。置身云雾之间,原承天举目向姬怜舞藏身之处一扫,取出安魂玉匣来,向姬怜舞的元魂遥遥照去。却见一道淡淡的虚影飘飘而来,若是凝目去瞧,反而瞧不真切,虚眼去觑,则可依稀见到是个女子的身影,风姿绰约,不可方物。姬怜舞的元魂进入安魂玉匣后,原承天忙将玉匣收了起来,此时他才发现,以往安魂玉匣装上其他元魂时,玉匣并无增加多大份量,可姬怜舞入匣之后,玉匣的份量却微微增加了一些。看来这仙族之体果然是与众不同,叶惊海修成鬼道,却无半丝鬼修气息。想来也是因为此故。姬怜舞传音道:“此玉匣果然可令我神清魂安,或可助我重修小紫罗心法,回归昊天界,若能达成此愿,小女子愿将翠羽灵雀相赠。“只听她口念真言,分明就是原承天熟之又熟的域字真言了,而真言念毕,翠羽灵雀果然出现在原承天的面前。原承天故做惊叹道:“此雀竟可隐之而无形,道友之技,神乎其神。“无界真言的确是至上妙道,以原承天的等级,若不做出惊讶之状,反倒会让人起疑。姬怜舞身为昊天界十大仙族中姬家中子弟,身负多项惊天动地的无上绝学,哪一项拿出手来,都是惊世骇俗。是以见原承天出声赞叹,自是不以为意。姬怜舞道:“我刚才细察灵雀元魂,发现有道友的一道标识,只是此雀在出生之时,就吸了我一滴鲜血,是以此雀与我已是魂血相依,不可分割,道友的标识固是高明,可惜也难以完全御控此雀。“血魂相依,自是无形其迹,难怪就连原承天也难以觉察,姬怜舞之言,终解原承天多日困惑,他道:“原来此雀竟是道友自幼所养,难怪我驯它不熟,如今此雀重回主人身边,也算是一桩功德。“他虽舍不得翠羽灵雀,可灵雀既有原主,自不能强勉,而此雀又与原主人血魂相依,纵是收为已有,也不堪大用。“此雀随我来到冥界,因遭巨变,我不得已将之遣走。“姬怜舞说到这里,一副咬牙切齿之情,”如今能回到我手中,我心中自是欢喜,可若我是回到昊天界,此雀怕是不能跟随了,既然此雀与道友有缘,那我便赠与道友,以全此机缘。“原承天道:“这怎么使得。“姬怜舞道:“如何使不得?我若是飞升回昊天界,又带不得此雀回去,难不成就任它孤苦不成?你收了它,也是它的好处。“原承天道:“道友既如此说,在下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道友与此雀血魂相依,却是令人难为。“姬怜舞道:“这又何难,我便再舍了一滴血,赠与道友,道友将此血融入体内,那便可如我一般指使此雀了。“原承天知道十大仙族的一滴鲜血非同小可,要知道仙族的仙修血统无比高贵,除了极易取得仙修成就之外,还可修行该族的家传秘法,而若能得到仙族的一滴鲜血,便可等同于该族弟子,这实是极其难得的偌大际遇。可是如此厚赐,姬怜舞说来却是轻描淡写,似乎所赠之物不过是寻常物事,原承天本能的就想推辞,只因这礼物太过贵重,若是日后该族长老以此事为由找上门来,自己可是脱不了干系。不过他立时想到,姬怜舞对自己如此垂青,定是因为九珑的关系,她与九珑既为姐妹,那么自然就对自己高一眼看待。而仙族子弟,行事又怎会孟浪,姬怜舞以滴血相赠,或许另有玄机,而因有九珑之故,此事必然不涉阴谋。想到这里,原承天便缓缓点了点头道:“道友厚赐,原不敢辞,只是道友既出此言,必有所因,在下领受就是。“姬怜舞很是欢喜,再三赞道:“道友实是冰雪聪明,日后成就,定然不在十大仙族弟子之下,日后唯一能和道友相抗的,只怕就是那位叶惊海了。“原承天见她忽然说出叶惊海来。心中不禁一奇,他见姬怜舞对叶惊海不假辞色,势同水火,不想她对叶惊海的才智修为,暗地里竟是如此钦佩。而叶惊海能得姬怜舞这样的死敌一赞,足见此人仙修天分极高。这让原承天也不由得留意其此人来。那姬怜舞忽又道:“原道友,还有一件事,你可千万记住,此事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你可千万要答应我。”这姬怜舞心思百变,原承天哪里能应付得来,但见她说的郑重,便也肃容道:“但请道友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