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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11章 一符可惊天

    丁一符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灵符来,这张灵符所用的符纸甚是普通,而灵符上的符文也只有廖廖数道,毫无出奇之处。

    丁一符的灵符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与灵识都齐刷刷的凝聚于这道灵符之上,众人自是好奇此符究竟有何妙处,丁一符何以能凭此符击败对手。

    然而连番探察之下,众人却是大失所望,丁一符的这张灵符委实是太过普通,甚至已有人轻声道:“原来是一张引雷符。”

    在与天雷有关的灵符之中,“引雷符”实为最普通的一种灵符,比起惊雷符,紫雷符等等灵符来自是大大不如。

    此符虽可引来天雷,但此天雷的威能却并不算强横,是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引雷符甚少用于斗法之中,而更多是见于炼器之时。

    想以此符击败一名三级真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众修不禁怀疑起来,丁一符莫非是昏了头,或是取错了弱符不成?

    可瞧着丁一符满脸凝重之『色』,说他忙中出错或是小瞧了对手却又是不像,众修至此不由糊涂起来,这丁一符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原承天原本也和众修一般,对丁一符的举动大为不解,然而就在丁一符取出那张引雷符之时,原承天忽觉四周灵气为之微微一动,只是这种灵力变化极其微弱,若非原承天灵识惊人,绝计难以觉察得出。

    细察这灵力源头,却是来自空中,原承天微微抬起头来,以观天之术察看天空,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此时天空中看似万里无云,然而在空中极高处,目力难及之地,却隐隐有一股股气流正急速聚集,而没过片刻,空中已是紫云堆积,而细细听来,其中竟有风雷之声。

    原承天至此已完全明白过来,原来在丁一符所示之符虽是普通,可其人已暗暗引发天像,如今空中紫云密布,其中必然藏有紫『色』天雷,此时哪怕只是区区一张引雷符,其威能也无与伦比。

    矮个老者虽也是三级真修,可又怎能禁得住天空中的紫雷一击,丁一符之所以成竹在胸,想来就是因为此故了。

    但丁一符不过亦是一名三级真修,又何来这天大的神通,能引发天象变化?这其中又有何道理?

    空中紫云越积越厚,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则是紫光『乱』闪,众修吃惊之余,慌忙抬头观望,矮个老者也忙抬起头来,脸『色』不由大变。而他再瞧向丁一符手中的引雷诀,不由得将一张老脸紫涨了起来,慌忙叫:“道友,且慢。”

    丁一符手持引雷符,却是引而不发,笑道:“道友又有何指教。”

    矮老者叫道:“丁道友果然有惊天神通,一符之名,实非谬传,在下认输了。”

    丁一符神『色』淡然,仍是不焦不躁,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承让了。”他说话之际,一丝黑气在脸上一闪而过,在黑气出现之时,他的神情甚是凄苦,不过众人此刻正在大拍丁一符的马屁,哪里注意到此人的神情变化。

    原承天却是一直没放松对丁一符的探查,以他此刻对灵识的运用,自然不会引起丁一符的丝毫感觉,是以丁一符的这个神情变化,可谓意外之得,但探查丁一符的另一个发现却让原承天沉『吟』起来。

    原来在刚才丁一符引发天像之时,原承天窥察到丁一符的青衫之下隐隐放出一缕极淡的光芒,以原承天之玄承,自然轻易就得知这种光芒乃是一种法宝神光。

    这缕法宝神光在天空中紫云大盛之时,其光也愈加明显,不过却被丁一符的青衫极力掩盖住了,也就是以原承天之能,并在留神关注之下,才会发现这个秘密。

    这青衫下的法宝神光自然就是丁一符能够引发天像的关键所在,但原承天心中的疑团不但没得舒解,反而又涌起数个难以解释的『迷』团来。

    要知道能够引发天像的法宝,最起码也是昊天之宝级别,且不谈丁一符以区区三级真修之能,何以能得到这种昊天级的法宝,问题在于,就算丁一符有这种昊天之宝在手,以他的修为,无论如此也该无法御控才对。

    纵是以原承天之能,他转世时所携带的三件昊天之宝中,也只有聚灵幡可以勉强使用,并且也远远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能。那么丁一符何德何能,竟能御控昊天之宝?

    法宝的威能如果过于强大,那么对于使用者来说反倒是极大的祸患,这世间法宝自伤其主的事情在所多有,这就好比一个三岁孩童手持大锤一般,大锤固然威力惊人,可先伤的往往是孩童自己。

    再去细看丁一符脸上的神情,只见他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虽是勉强『露』出笑意,可额上却是冷汗泌出,那丝黑气更是时不时的显现出来。

    忽见丁一符对众人抱拳道:“在下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将众修拼在身后。

    此话说的甚是生硬,而走的又过于决绝突然,众修皆是愕然,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丁一符早就跃到空中,去了三四里了。

    见丁一符去的突然,众修虽是不解,原承天心里自是明白的,此人刚才以昊天之宝引发天像,但因法宝威能过强,已是力不能支,只能到僻静处再想办法压制法宝威能了。

    原承天对紫日上人和刘三胖低声道:“我去去就来,你们不必理会。”

    他并没有直接追向丁一符,而是反向遁到空中,等升到极高处之后,才转而向丁一符追去。

    那丁一符约行了有三十余里,已来到一处野岭荒山,见四下已是无人,丁一符急急落地,盘膝坐在山石之上,先在四周设了禁制,以防人窥察,然而在胸口一拍,便有一粒黑『色』珠子从胸口飞了出来。

    这粒黑珠只有鸽蛋大小,其上不时的有黑气电流闪动不定,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流不停的向四周涌去。

    丁一符瞧着这粒黑珠,神情又是欢喜又是忧虑,他先取出一粒真玄服了,然后将黑珠悬停在胸前,双手交叠不停,开始对黑珠运起功来。

    只见从他的两只手中,不停的有白气涌出,这股白气触到黑珠之后,立时消失无踪,而得了白气的滋养,那黑珠上的电流就渐渐黯淡了下来。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黑珠上的电流才完全被压制下去,但此刻丁一符已是精疲力尽,体内真玄委实消耗不少。

    丁一符至此才略松了一口气,正想将黑珠收起,偏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隆隆雷声,而空中乌云堆积,原来是竟是快要下雨了。

    这世间阴晴雷雨,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丁一符却是脸『色』大变。

    他急忙凝神瞧向手中黑珠,那黑珠受到了空中雷声的感应,居然又开始窜出电流来。丁一符见此情形,自是又惊又慌,脸『色』更是变得煞白如纸。

    “真玄丹,真玄丹!”丁一符忍不住呻『吟』出声,急忙探向藏物去『摸』索真玄丹,可物藏中丹『药』虽是不少,真玄丹却是一粒也无,丁一符『摸』索真玄丹不得,脸『色』更是难看。

    此时黑珠上电流更盛,忽有一道闪电劈来,正劈在那黑珠之上,黑珠得了闪电之助,其上光芒大盛,竟轰轰隆隆的发出惊雷之音,丁一符见此情景,浑身都颤抖起来,忽地将黑珠向空中一抛,转身就走。

    可是那黑珠虽被抛到远处,却在空中转向,又朝丁一符奔来,两者之间,似乎有道看不到的线索相连一般。

    丁一符见黑珠跟了上来,忙将身上的青衫脱了,将那黑珠罩住,同时取出两张灵符来,拍在青衫之上。

    这两张灵符皆是巨岩之符,看似轻飘飘的两张符纸,其实何止有万斤之重,那青衫中的黑珠被这两张巨岩符压住,自是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忽听有人道:“以巨岩符压制此珠,只能管得了一时罢了,此雷珠既然已被你设了标识,哪里能轻易弃得,纵是你逃到天边,这雷珠仍是要跟着你的。”

    “此言正是,可我为之奈何?”丁一符被人说中心事,随口就应了下来,忽觉此事大大不妥,慌忙循声望去,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少年修士,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罢了,却已是真修之士。

    但此少年究竟是几级真修,却是难以瞧出,从其周身散发的灵压来看,只是初级真修而已,可从其气度风华来看,怕已是六七级真修了。

    丁一符平生阅人无数,最拿手就是判断他人修为,可此少年的修为,却着实让丁一符难以断定。而少年刚才所说之语,更让丁一符满腹狐疑,这少年修士,怎能一语道破这黑珠就是雷珠?

    丁一符忽然福至心灵,想道:这少年修士既有这样的见识阅历,莫非有方法帮我摆脱此珠?于是忙拱手叫道:“道友救我!”

    那少年自是原承天了,他忍不住笑道:“这就奇了,你怎知我能助你?”

    (明天开始第二轮化疗,更新或难以持续,见谅,见谅。)

0212章 雷珠谁可控

    丁一符道:“我这颗雷珠的来历被道友一语道破,看来道友定是知道这雷珠的端详底细,大家同为仙修之脉,还望道友救我。”

    原承天道:“这世间的雷珠共有两种,一种是天地之间自然形成,被称之为天雷珠,另一种就是雷龙的本命珠,是为雷龙珠,丁道友的这粒雷珠,自然非天雷珠,而应该是雷龙珠才是。”

    丁一符叫道:“道友果然厉害,竟一语道破我这粒雷珠的来历。”此时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劈将下来,那青衫下的雷珠得了闪电之力,电光更是明亮,眼瞧着两张巨岩符已是弹压不住,丁一符瞧得又惊又惧,奈何体内真玄已尽,竟是束手无策。

    原承天道:“不必惊惶。”伸手向青衫一指,一道无形符文祭了出去,这是原承天自创的真言符文,丁一符自是不识,但此符文向雷珠压将下去之后,雷珠上的光芒果然就黯淡了许多。丁一符见此情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原承天道:“还望道友将这雷珠的来历细细的说给我听,我方有应对之策。”

    丁一符忙道:“此珠是我早年间在一处仙集所得,为得此珠,在下可谓倾家『荡』产,当时此珠的主人曾言,雷龙珠是天灵地宝,非大修为者不可驾御,但在下那时年轻气盛,哪里管得了这许多。等我升为真修后,哪里还等得及,立时就将此珠订了标识。”

    原承天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若是得了稀奇的宝物,自然也是等不及了。”

    他此言只是安慰丁一符罢了,他自得了蛟涎香之后,便一直没有使用,甚至都没有打开检视,这份耐心自非常人所有。

    丁一符道:“这雷龙珠果然不同凡响,我得了此珠后,仰仗天雷之威,几乎无往而不利,是以才得了‘一符‘的美誉,可没想到,这雷龙珠竟能吸收上天雷电之威,这威能竟渐渐变得更加强了,到了此刻,此珠之威能,已非我能御控,刚才若非道友出手,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言罢连声感叹。

    原承天道:“雷龙珠原是昊天界雷龙的本命珠,龙生九子,以这雷龙脾气最烈,雷龙珠自然也是极难御控的,此珠若不能御控,其反噬之力可非同小可,道友的麻烦果然不小。”

    丁一符听原承天如此说,也不由着急起来,道:“难不成道友也不能救我?”

    原承天道:“若是将此珠毁去自是不难,可天地灵物就此湮灭也实是太可惜了,而若是强行抹去此珠上道友的标识,那虽也是容易,可从此道友就与此珠无缘了,道友可舍得吗?”。

    丁一符苦笑道:“那自是舍不得的,可就算是舍不得,却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在下现在时时只求能摆脱此珠,还我一个清静,哪里还敢有其他的想法。”

    原承天沉『吟』道:“我倒有个计较,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丁一符道:“只要道友能让我解脱此珠羁绊,无论是怎样的条件,我都会仔细考虑。”

    原承天道:“道友为得此珠想来花费不小,在下愿意略作补偿,但若道友开的条件太高,那就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丁一符见原承天之意竟是想买下此珠,这实是望外之喜,忙道:“道友肯为我解困,我哪还敢漫天要价,当时我买下此珠时,虽用去晶石灵草不少,但若是道友肯要此珠,我只要当时出的一半物品好了。”

    原承天道:“却不知道友当时用了哪些晶石灵『药』。”

    丁一符道:“我记得当时我出了三块玄黄石,每块都在六两上下,还有紫风石两块,另有灵『药』十种,每种计有三两,这也就罢了,若是道友肯给我几块玄黄石和紫风石,也不计重量大小,这粒雷珠就是道友的了。”

    原承天听罢丁一符的要求,不由微微一笑,他知道丁一符自然是会虚报物品,可此人从未离开过紫日大陆,自然眼界窄小,玄黄石和紫风石在紫日大礼固然极其难得,可对原承天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丁一符见原承天脸上『露』出笑容,可却看不出原承天是觉得价钱合适,还是觉得自己要价太高还意存讥讽,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自得了这雷珠之后,除了初时雷珠威能较弱时,还能与之相安无事,近年来他为压制此珠,可谓耗尽心力,光是真玄丹就用去不少,与此珠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相比,此珠的好处几乎可以忽略不轿,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摆脱此珠的机会,若是因自己要价过高而错失机会,自己真要后悔莫及了。

    可话已出口,实难再改口了。

    只听原承天道:“玄黄石我虽有几块,可份量上却未必能达到道友的要求,而紫风石我却是一块也没有,不过我愿以两粒数千年海蚌明珠代替,不知道友意下如何,至于灵草我倒是有一些,道友也不必拘泥品种,只管挑十种去好了。”

    说罢取出两块玄黄石与两粒自无边海底千年海蚌处得来的明珠来。

    那两块玄黄石也罢了,每块不过四五两上下,但两粒明珠却是珠光四『射』,将丁一符的眼睛却照亮了,丁一符也是识货的,知道这两粒明珠起码经两千年岁月方有如此珠光,这可比紫风石强得头多了。

    原承天知道这明珠一出,丁一符绝没有不肯的道理,紫风石的用处,原本就是用来提升修为,而两千年明珠亦有同样功用,并且比紫风石强得太多了。

    丁一符道:“哪里用到两粒明珠,这明珠怕没有两千年的蕴育?道友也实在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讪讪的伸出手去,将两块玄黄石和明珠牢牢的抓在手中。

    原承天又取出一个灵草物藏来,让丁一符自行挑选,丁一符既得了两粒明珠,哪里还好意思挑挑拣拣,胡『乱』的从物藏中取出十种灵草来。可细看之下,却是又惊又喜。

    原来原承天眼界极高,能够收而藏之的灵草都是少见珍贵的品种,寻常的灵草,哪里能入他的法眼,就连五灵草这种珍稀之物,若非被宰父丹点破其有炼制解煞丹的功用,原承天也是不屑一顾的。

    何况这些灵草大多都是用天外灵域之土培育而成,实比普通的培植方法强过太多,是以丁一符纵是随手挑了十种,那也是收获不小。

    这笔交易对原承天来说,自是大赚而特赚,这雷龙珠丁一符固然是压制不住,可以原承天的玄承修为来说,纵是比雷龙珠再强十倍的灵物,他也可轻松御控。

    而对丁一符来说,得到两粒两千年的明珠已是望外之喜,而这十种灵草皆是珍贵难得也就罢了,更难得的是品质极高,在紫日大陆几乎是难以寻得,是以这笔交易,丁一符也丝毫没有不满意之处。

    交易完成,原承天这才将袍袖一拂,将雷龙珠收了,那件青衫自然也交还了丁一符,可谓皆大欢喜。

    二人交易顺利,感情上自然也就亲近了几分,原承天见丁一符并无像样的遁器,也就没将玉舟抛出,而是与丁一符同样的使用遁术,并肩而行。

    一路上,原承天借机聊起鬼修宗之事,对这件事关紫日大陆兴衰的大事,丁一符自不敢怠慢,连忙答应将此事遍告三大宗门,以便共同商议出一个对策来。

    有丁一符一诺,鬼修宗之事自然就算完成了大半,而此行能得到雷龙珠,对原承天来说,自是极为满意了。

    正行间,却见刘三胖和紫日上人急急赶了过来,二人见原承天去了良久,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就连忙赶了过来,见原承天与丁一符并肩行来,模样极是亲密,却不由愕然不已。

    原承天不便在二人面前谈起雷龙珠一事,被问起刚才的经历,也只是含糊以应,刘三胖和紫日上人虽知二人之间必有缘由,可也不敢细问端详。

    眼见前方就是百仙镇了,丁一符向原承天告罪,先行一步回到镇中,此次丁一符除了代表灵符宗接受修士的挑战之外,另一个职务却是此次较艺大会的主持之一,自是事务繁忙。

    众人回到镇中后各回静室休息,紫日上人因要参加较艺大会,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

    原承天虽新得了雷龙珠,但他知道此珠非同小可,不便在此地施法运用,是以只是用符文将其压制之后,再用真言之域藏了,以便有空时再仔细推敲其使用之法。

    过了几日,就是较艺大会正式开始,这一天三人早早就来到镇中心的会场,只见会场中已是人流涌动,紫日大陆的修士几乎尽皆到齐了。

    会场上的一端,新立了一座高台,台上坐着五名修士,丁一符也赫然在列,见到原承天出现,丁一符含笑点头。

    原承天也略点了点头,便将注意力转到会场上来。紫日上人神情紧张,不停的问道:“原道友,此次较艺,我该挑战哪一宗派才好?”

    原承天举目一顾,缓缓举起手来,指着一面旗帜道:“就是这一宗吧。”

    紫日上人抬头望去,不由的大吃一惊,叫道:“道友竟让我挑战『乱』云谷?”

0213章 闷局谁可破

    原承天道:“正是这『乱』云谷了,此谷环境特殊,实为仙修绝佳之地,怕是比这灵泉三峰还要强些。”

    紫阳上人苦笑道:“道友说的固然有理,可是『乱』云谷现今所居门宗名叫御剑宗,其实力只比灵符宗稍逊罢了,以在下修为,哪里敢去挑战此宗。”

    在『乱』云谷旗帜之下,立着三名修士,等级四五级真修不等,皆是身穿杏黄道袍,身背四尺长的法剑,在一众修士之中甚是醒目。

    在历次较艺大会上,占据灵泉三峰的三大门宗地位超然,少有门宗敢去挑战,但『乱』云谷的主人却是变换频频,每次的争夺都甚是激烈。

    御剑宗十年前野心勃勃,意欲挑战灵符宗地位,却败在丁一符之手,只能退而求其次,与众修争夺『乱』云谷了,是役七战七捷,震惊当场。以实力而论,御剑宗也只比灵符宗略逊罢了。

    是以对紫阳上人而言,御剑宗高山仰止,绝非自己所能企及,此时让他出面挑战,他自是万万不敢,并认为此想法太过疯狂,不值一驳。

    但在原承天看来,御剑宗三名修士的修为也不过尔尔,紫日大陆的修士大多只有一两手绝活,或是一两件法器,其手段神通与其他大陆的修士相比,委实差了许多。

    原承天替紫阳上人炼制的那把定玄剑,在同级法器之中,已算得上出类拔萃,只要紫阳上人信心不失,小心应对,纵是高他一二级的修士,亦可小有胜算。

    只可惜紫阳上人胸无大志,更无争强好胜之心,他此次前来参加较艺大会,也不过是想争一块丙级修行之地罢了,对『乱』云谷实不敢有丝毫非份之想。

    其人志向如此,本不可勉强,可原承天既对『乱』云谷有了兴趣,自会全力以赴,纵是紫阳上人不敢上前,他也要想出法子来鼓励紫阳上人。

    按较艺大会的规矩,客座修士亦可参加较艺,原承天原本并不想显『露』身手,可他得了雷龙珠之后,对『乱』云谷也就多了份期盼之心,雷龙珠要想顺利炼化,『乱』云谷这种五气凝聚之地也就势在必得。若是紫阳上人实在不济事,说不得他也只好赤膊上阵了。

    但自己一名外来修士,若是风头太过强劲,则难免会遭人所忌,紫日大陆虽可称之为仙修荒漠,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说三大宗的宗主级人物,便是其他宗门,也说不定有出奇人物能胜得了自己。而以原承天一贯的谨慎,不到迫不得已之时,自不会轻易出手。

    便是此时见紫阳上人不敢出头挑战,原承天也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罢了。他深知此刻不必勉强于他,等他胜了一两场,知道了定玄剑的厉害,信心就会慢慢的培养起来,而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紫阳上人一胜再胜,自然就有了再进一层的念想。

    而以自己的手段,纵是不亲自下场,助紫阳上人胜上几场又有何难处?

    此时场上已有两名修士斗起法来,此二人皆是四级真修,所争之处是一块丙级修行之地,原承天见这二人等级不高,修行低微,对这场斗法自然提不起丝毫兴趣。

    唯一让原承天感到有趣的是,二人虽是为宗门大事争斗,可看起来却并没有动用全力,于法器上的威能也只是放出七八成而已,这样的斗法自然平平淡淡,让人倦意陡升。

    这种斗法方式恐怕也只有在紫日大陆方能见到,双方所争之地本来就无关轻重,自然不肯动用全力,耗费得之不易的仙修资材和苦修多年的真玄。

    好不容易盼到斗法结束,原承天浑然不知道谁胜谁负,只是见一人洋洋得意,另一人垂头丧气,总算知道谁胜了此局。

    不过那位负者却并不服气,喃喃的道:“若是我刚才将这件闪电刀的威能发挥十成,道友未必就能赢我。”

    那位胜者也不愿欺人太甚,讪讪笑道:“道友是修为是极高的,在下刚才实在胜得的确勉强。”

    接下来又是几场闷战,此时别说见多识广的原承天,就算是围观的紫日大陆修士,也着实提不起兴趣,如此半日之间,就有七场分出了胜负,至于谁胜谁负,除了当事人,却没多少人关心。

    其实在原承天看来,除了『乱』云谷和灵泉三峰勉强称得上修行佳地之外,其他的所在,并没有相差多少,而这四处所在,却非普通的宗门可做非份之想,是以这些修士在争斗之际,哪里还会动用全力。

    这场较艺大会与其说是为了争夺修行佳地,倒不如说是紫日大陆的修士借这十年一会之期,彼此联络感情罢了。

    眼看今日大好光阴就将虚渡,忽见一名胖大的红袍修士从会场边拔起一杆旗来掷在场中。这红袍胖子亦是五级真修。

    这拔旗掷旗之举其实就是在向特定的对手挑战了,刚才场上已上演多次,本不足为奇,原承天虽是百无聊奈,也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却发现紫阳上人却直起身子,双手握紧,竟有几分紧张之情。

    原承天这才明白,这红袍胖子竟是在向紫阳上人挑战,这也难紫阳上人会大感紧张。

    原承天摇了摇头,实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紫阳山虽可称得上风景不俗,但灵气稀薄,就算是在紫日大陆,也算是极差的修行之地了,难不成这红袍胖子原先的修行之地比紫阳山还要差上几分?

    既然有人挑战,紫阳上人自然只能急急走到场中,众修士虽见又有一场斗法可看,可此时天『色』将暮,谁也没多大兴趣观战,好在这一日之中,众修凑在一起观战,倒也熟识了不少,彼此谈谈笑笑,倒也解了不少气闷。

    可是谈起这红袍胖子,场中修士竟然无一人识得。

    众修虽是十年一聚,可紫日大陆的修士原本就不多,是以彼此间纵是未曾见面,也必会闻名,这满场众修皆不识一人之事,着实让人纳罕。

    也正因为此,大家对这场斗法稍微有了一点兴趣。

    却见红袍胖子对众修行了个罗圈揖,扬声道:“在下马道成,原是紫日大陆出身,近年来周游各大陆,少与诸位道友见面,此次回到紫日大陆,亦算得上叶落归根,只是在下仍是居无定所,这才不得已向紫阳宗挑战,得罪之处,还为紫阳宗海涵。”

    此人话虽说的漂亮,但众人修心中自明,紫日大陆的修士出外周游历练的着实不少,但若是在外间能混得下来的,哪里还肯回到紫日大陆来,也就是那些意志消沉,或是自知自身修为难有大进的修士,方肯回来的。

    这红袍胖子只敢向紫阳宗这个默默无闻的宗门挑战,其实力如何也可见一斑了。

    紫阳上人心里自然也明其理,可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总难免有些心神难宁,他右手急急施了个法诀,以便可随时将定玄剑从物藏中取出来。

    原承天低声道:“道友,你只需全力一战,必获全胜。”

    紫阳上人应道:“原道友所教,敢不凛遵。”

    他此次原本是想抢一个丙级修行之地,若是愿望没有达成就被人击败,那也太难看了,也辜负了这半年来的辛苦,是以他心中下定决心,此战就算将全部真玄修是仙修物资消耗完毕,那也是要非胜不可的。

    原承天向红袍胖子瞧了一眼,就看出此人修为平平,不足为虑,唯一要担心的是此人或许有不错的法器或灵符在手,那就稍许有些麻烦。

    但正如众修所推算的那样,这胖子既然是在外间大陆混不下去才回到紫日大陆来的,那么其所持的法器灵符,或许亦是不足为虑。

    红袍胖子既是挑战者,自然主动出手,道一声:“得罪了。”就取出一块银『色』小盾来。

    这件银『色』小盾上铭刻有数道符文,以原承天的玄承自然一见就知,知道此盾虽为防御法器,可盾上却有一道风系符文,可做攻击之用。

    这红袍胖子取出银盾法器来,目的应该是想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以盾上的风系法术攻击对手,以为万全之策。

    紫阳上人见红袍胖子取出这件银盾来,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欣知紫日大陆修士最担心的就是对手以“拖”字诀将斗法引入无穷无尽的消耗战之中,别说是紫阳上人这样的普通修士,纵是三大宗的修士,对这种战法也是头痛万分。

    而对手的银盾看来显非泛泛,自己的定玄剑能否将其击破,心里着实没有把握,正在为难之际,忽听耳边传来原承天的传音:“紫阳道友,若是你全力施为,这银盾或可挡你三击,却绝难挡住你第四击,是以你只管放手施为,只是四击需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出,不可让对手有还手之机。”

    紫阳上人对原承天自然是警若神明,有原承天这局指定,心中不由大定,于是上前一步,念笑道:“马道友挑中敝宗陋地,原该拱手相让才是,只是这却不合会场的规矩,没奈何,在下只好勉强出手了。”

    马道成道:“道友先请。”他将手中银盾祭起护在胸前,其战法果然不出原承天所料。

    便在这时,原承天所控制的真言之域微微一动,接着传来任老鬼的冷哼之声。

0214章 黄雀竟在后

    任老鬼被原承天困于真言之域中,原本绝对无法有一言一语泄出域外,不过原承天先前与任老鬼本有约定,允许任老鬼有一丝阴识游离于域外,以便观察域外之事。

    要知道鬼修最擅长隐身慝影,原承天纵是法眼无双,亦未必能完全的洞幽识微,而任老鬼身为鬼修,对鬼修的手段自然是了如指掌,而因本命灯被毁一事,任老鬼与原承天就无形中结成一个奇妙的同盟,任老鬼欲借原承天之手为己报仇,而原承天则亦想借任老鬼之力识破鬼修的诸般手段。

    只是任老鬼的这缕阴识除了能洞察外情之外,并无多大用处,原承天自然不必担心任老鬼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此时任老鬼冷哼出声,原承天知道必有缘故,他心神一动,便与任老鬼交流起来。

    “如何?这马道成莫非是与鬼修有关吗?可是以在下看来,此人本无半分鬼修气息。”

    “道友的眼力是极高明的,此人的确不是鬼修,不过此人的银盾却是出自一名鬼修之手,若说此人与鬼修毫无关系,在下断然不信。”

    原承天对马道成的银盾也算多有留意,但鬼修所制的法器与普通仙修所制法器,按常理并无多大区别,他也是无法分辩。只是任老鬼既然如此说,则自然有他的道理。

    “何以如此认为?”

    “道友有所不知,此银盾的炼制手法极像在下一位老友的手笔,这种制器的微妙之处,也只有亲历者方能体会,想来道友应该明白其中的玄奥。”

    原承天暗暗的点了点头,每名修士所炼制的法器,当然都有其特点,而这种特点除了身边极熟的人之外,自然无从觉察。既然待到任老鬼的提醒,原承天当然对马道成更加上心。

    便在此时,紫阳上人的定玄剑已然发出雷霆一击,只见定玄剑在空中夭游若龙,如雷霆,似闪电,向马道成猝然击去,剑上真玄环绕,发出丝丝破空之声,声势甚是惊人。

    按照原承天的指点,紫阳上人此刻果然是全力以赴,不惜为此消耗大量真玄。

    而这种一上来就力拼的斗法实在出乎众修的意料,是以这场战事立刻就吸引到无数目光。

    眼见剑盾就要相击,盾上的符文微微一亮,一团光芒向定玄剑『射』来,将定玄剑上的沛然真玄化解于无形,定玄剑经此一符文一触,剑上光芒略略一黯。紫阳上人连忙捏定法诀,将真玄剑唤了回去。

    只见定玄剑仍旧高高的悬在空中,剑身上光芒怒涨,将整个会场都笼罩其中,虽然此处的每名修士的法器都可轻易达成同样的威势,可真正舍得发挥法器十成威能的,唯有紫阳上人一人而已。

    马道成手持银盾,神情已略显紧张,刚才剑盾相击,看上去似乎是银盾击退了定玄剑,紫阳上人似乎已落了下风,然而在行家看来,却是马道成大大的吃了亏。

    原来银盾上的那道符文在被『逼』激出之后,已是黯然褪『色』,只留下浅浅的印痕,这道符文竟是无法再使用了。

    以盾上的一道符文换来击退一次定玄剑,怎么说也是得不偿失,毕竟定玄剑可以去而复返,只要紫阳上人真玄充沛,纵算来个百八十次又有何难处?

    可盾上的符文哪里那么容易复刻,是以这次交换,怎么换也是马道成亏了不少。

    紫阳上人见初次交手就获小利,自是精神大震,不过他也是心痛刚才这一次击消耗真玄不少,再来两次,说不得就要服用一粒极之珍贵的真玄丹了,但既是原承天一心盼着他胜此一战,他又怎能让原承天失望。

    一声清啸发出,紫阳上人又将体内真玄运用到极致,场上众修虽不怕他灵压伤人,而股股弱压『逼』人而来,少不得要退上数步,以避其锋锐,而紫阳上人的对手马道成则是暗暗叫苦。

    争夺像紫阳山这样的丁级修行之地,委实用不着这样赌上『性』命般的大耗真玄,纵是在紫阳山上修行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抵得上一粒真玄丹的消耗,是以对手如此拚命,让马道成措手不及。

    一见这种情形,原承天知道紫阳上人必胜无疑。

    他遍观紫日大陆的修士,发现真修五级以上级别的修士廖廖无几,三大宗或许会有一些高等级修士,想来也不会太多,而这种级别的修士,其实修为相差有限,一旦争斗起来,便看谁肯拼尽全力了,这也是紫日大陆的修士不同于其他大陆的修士之处。

    此时任老鬼的阴识再次传来信息,而原承天细听之下,不觉微微一怔,原来任老鬼发现,就在这百仙镇这座会场之中,竟有七八名修士来历可疑。

    这些修士虽然都是如假包换的仙修之士,可任老鬼却发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鬼修的痕迹。

    有些修士是像马道成这般,手持由鬼修打造的法器,而有些修士则身穿着由鬼修炼制的法袍。但这些迹象并不能完全说明这些修士与鬼修有关,毕竟修士获得法器的方法极多,像原承天这般,从鬼修身上获得法器也实属正常。

    但如此多的修士,都拥有与鬼修有关的法器,则无法不引起原承天的注意,何况他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铲除紫日大陆的鬼修宗。

    铲除鬼修宗看起来只是原承天的随手无意之举,但由于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或与天道之修有关,原承天其实仍是投注了相当大的关注,而并非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态。

    只因这玄之又玄的天道之修,并不仅仅与个人的心境修为有关,在原承天的前世,他只知苦心炼丹,一心求道,浑不去理会身边闲事,这与天道之修,自是差得极远了。

    而所谓天道,原承天先前虽不曾刻意求索,可也知天道常怀慈悲,视世间万物为一体,比如修士诛杀世间万物以供修行,原本以为是世间至理之事,可却未必符合天道之修的玄奥秘意。

    是以若是修士一味滥杀,自会被降下天惩,惹上煞气。

    鬼修以同类『性』命为修行之基,更是大逆天道,是以断不能坐视。

    在原承天思忖之间,场上胜负已分,紫阳上人祭出第三剑时,马道成的银盾果然四分五裂,此人法器被破,势必无法再胜。

    此人黯然躬身,道:“道友修为高明,在下不是对手。”说罢飘然而退。

    这场斗法虽是斗得激烈精彩,但也不过是一场寻常不过的战斗罢了,众修见胜负已分,就不再关注,只有刘三胖上前为紫阳上人祝贺之外,紫阳上人自然也是得意洋洋。

    原承天向场中扫了一眼,刚才任老鬼指出的那几名修士的相貌修为,便已牢牢的记在心中,以为备案。而望着马道成远去的身影,原承天心中一动。

    他对紫阳上人传音道:“今日之胜,可喜可贺,在下有小事一桩需要处理,去去就来,你等二人不必担心。”

    紫阳上人听到传音急忙抬起头来观望,却早就失去了原承天的身影。

    原承天这般神神秘秘已非一次,紫阳上人不以为意,他知道以原承天的修为『性』子,绝不会出什么意外,自己只管在这里静候便可。

    弹指之间,原承天已来到镇外,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虽快,但马道成的身影却早就在空中消失了,而镇外的空中因来往修士颇多,留下无数的灵力波动,实难分辩出哪一道灵力波动是属于马道成的。

    此人急急而去,行迹更加有些可疑,原承天见四下无人,立时唤出白斗,跨坐在白斗身上,让让急急升空。

    以原承天此时的修为,利用遁器遁术离地也不能超过五百里,否则体内真玄就会急剧消耗,但白斗此次变身之后,已身怀顶级风遁之术,这种天外灵兽的天生遁桗比之原承天要高明得多了。

    是以骑在白斗身上,就可轻松的突破五百里的限制。

    刹那间一人一兽已升至极高处,原承天以刚刚大成的天目术向四下一观,很快就发现,在东南方向,有一道人影正急速遁走,正是马道成无疑。

    以马道成的遁术,当然不会遁出太远,而原承天既然已锁定此人的身影,那就不必着急,只管在空中慢慢的跟着他走就好。

    约行了有三四百里,前方出现一座高山,马道成放缓遁术,在一片山坡上落了下来,原承天仍然停在极高处,以天目术遥遥的盯着此人。

    又等了半日,从南方空中出现一道青『色』身影,原承天隐在高空的浓云厚雾之中,自不必担心被此人发现,却见那道青影也落在山坡,与马道成合成一处。

    只是因隔了很远,原承天无从洞察青影的灵力,自然也就无法断定此人的身份,但任老鬼却一语道破此人的身份:“道友,此人果然是鬼修宗门下。”

    原承天点头道:“这么说来,这场较艺大会,鬼修宗倒是不甘寂寞了,却不知他们有何图谋。”

    正在这时,一道尖锐如刀的灵力流自头顶压将下来,原承天身周的空气在这灵力流强大的压力之下,似乎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原以为自己已升至高空极限,没想到头顶居然仍有修士存在,螳螂捕蝉,谁为黄雀?

0215章 新诀且试手

    从头顶这股灵力流的强度和速度来看,施法者离原承天应该只有半里之遥,这么短的距离对修士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在如此强劲的灵力流冲击之下,就算是原承天也绝不可能从容的做出反应。

    是以原承天只能将心神一动,急急的祭出灵蛇铠甲,此甲的形成完全是随心意而动,用不着花费丝毫时间,不管是用刹那,弹指还是瞬间,都不可用来形容此甲形成之速。

    此甲一成,原承天就不再顾忌头顶这位修士还会有何种惊天手段,在感到身周有股灵力流擦身而过之后,原承天并不回头,而是一拍白斗,向地面上的山坡疾冲而下。

    刚才自头顶压将下来的那股灵力流,自然是被灵蛇铠甲上天定石所自然激发的灵力波轻轻引开,而由于更担心马道成与青衣修士闻警而逃,是以原承天不顾头顶大敌,一心只想先将马道成和青衣修士擒下再说。

    至于头顶这位偷袭的修士,原承天反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此人能在藏在这极高处,修为应是不俗,也必然不会不战而逃,是以原承天意图先拿下马道成与青衣修士,再与此人好好的算账。

    这种意图将对方一网成擒的打算,听起来未免有些目中无人,可此时的原承天毕竟已非灵修之士,他既然已突破至真修之境,那么等闲的真修之士,他的确没必要放在眼中,不管是以他的玄承还是真实修为,都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更何况,这里是仙修荒漠紫日大陆,想遇到那种超级强手反倒是很稀罕的事。

    此时在原承天头顶半里处的空中,一名白衣修士足踏一头黑虎满脸愕然。这头黑虎身上大半都被黑皮覆盖,可四只虎爪却是白骨森森,想来应是一头骨虎了。

    让白衣修士愕然的除了原承天身上的那件灵蛇铠甲,更大的原因则是原承天不屑于战的态度了,这让白衣修士的心中不免升腾起一股怒意,他自修成鬼道以来,可从来未被对手如此轻视过。

    只是这股怒意在胸中只是如微云薄雾横掠高山,瞬息就已消失无踪。八级鬼将的心修之术委实不可小视。

    白衣修士足尖微点,足下黑虎会意,正欲急扑而下,却见迎面飞来一人,不是刚才的原承天又是谁?

    只是这位原承天足下空空,竟然是以风系遁术停在空中,这让白衣修士再次愕然。

    他若非是有足下这头修行千年的骨虎,再也不可能停留在离地五百里的高空,可对方却能不借助坐骑法器,只靠遁术就能停留此处,这显然已超越了白衣修士的常识。

    而更令白衣修士动容的是,他刚才藏在空中向原承天偷袭之时,自然早就将对手的修为等级察看得清清楚楚,原承天分明只是一名初级真修,这是绝不会错的。

    可在眨眼之间,原承天竟从初级真修凭空升高三四级,这种奇事又怎么可能发生?

    不过白衣修士毕竟不是泛泛之士,他在错愕片刻之后,立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道:“原来你竟是一具灵偶。”

    面前的灵偶开口笑道:“虽只是一具灵偶,可若想拦住阁下,想必也不甚困难。”

    以白衣修士的高傲之『性』,灵偶的话已涉挑衅,他本该不快才是,可是此人却抚着下巴,喃喃的道:“一般而言,灵偶的等级实难超过修士本体,除非是该修士的灵识极为强大,这么说来,你的本体虽为初级真修,可竟然有四五级真修的灵识了,嗯,只怕还远远不止。这么强大的对手,我怕是有近五十年未曾遇过了。”

    灵偶无心与白衣修士斗口,原承天交待给他的任务,只是设法拖住白衣修士而已,只要白衣修士没有流『露』去意,他自然不会去管白衣修士说些什么。

    原承天虽然可一心二用,但此刻他的心思,大半集中在马道成和那名青衣修士身上,对于灵偶这边,只是用了两成的心神,此举虽略有些冒险,这就相当于自己只用两成修为对付白衣修士这样的大敌。

    但灵偶的修为原本就比本体为高,只要一心防御,料想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这马道成与青衣修士的命运,在原承天和白斗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起,就几乎已经决定了。

    在白衣修士对原承天动手之时,马道成和青衣修士自然已经得到讯息,在他们看来,白衣修士修为极高,又是刻意隐身偷袭,这猝然一击之下,原承天哪还有命在?

    而对于马道成二人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久经战阵的原承天岂能没有料到,这也是他大胆出击,并意图将二人一举成擒的最大理由。

    原承天左手五指轮动,已迅速已掐定一诀,此诀是他晋升为真修之后,新近修成的五岳诀,此诀一经修成,掌上就有五岳之力,每出一指,就有一岳的力量,这种力量型的法诀在法诀中虽只算中级法诀,可想来对付真修级修士应是绰绰有余。

    刹那之间,原承天已到了二人的头顶,原承天清叱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仍是屈曲如故,其他三指则霍然伸开。

    马道成与青衣修士急忙抬头,只见头顶三团黑影正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将下来,马道成慌忙取出一张灵符来,迎风一抖,便在头顶形成一块巨岩来。

    只可惜马道成动作虽快,可区区一张巨岩符又怎能抵得住三峰压顶,“格格”声传来,那巨岩符形成的巨大岩石立时就被压得粉碎,三团黑影毫无停滞之意,仍是无遮无挡的压了下来。

    马道成叫声“糟糕”,这黑影如此沉重,一压之下,自己岂非就成了肉饼?

    便在这时,身边的青衣修士大喝一声,身上青衫飞起,罩住二人的身形,这件青衫飞到空中后就长成数十丈长宽的一块巨大幕布,迎上空中的三团黑影,大有将三团黑影包裹之势。

    “扑“的一声,青衫与黑影相触,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来,但黑影下沉之势竟似被缓住了,这青衫法袍倒还的确有些威能。但只过了一息时间,”嗤“的一声轻响,黑影竟裂开青衫,直直的坠了下来。

    青衣修士不免也叫了一声“糟糕”,只是此人还算镇定,不慌不忙的将头顶一拍,一团黑气从头顶涌将出来,迅疾化成两只青面獠牙,头生双角的两头异鬼。

    青衣修士急掐法诀,两头异鬼迎上最先压下来的一团黑影,两鬼同出一肩,将黑影扛住,那黑影晃了一晃,『露』出山峰的原形来,看来起来这只是一座不足一丈多高的微形山峰,并且有影无形,但却好不沉重,两只异鬼肩头微沉,但总算是止住了山峰下坠之势。

    此时第二座山峰又撞将上来,两鬼身形微弯,可也勉强扛住两峰之力。

    但第三座山峰联袂而来,这势必非两只异鬼可以承受,没奈何,青衣修士只好伸出一臂,向前托住了此峰。

    此峰微微向下一沉,巨力压将处,青衣修士臂上的肌肉逬裂开来,一时间血肉横飞,很快就显出白森森的骨头来,好在这只手臂上的白骨坚固异常,虽有些变形,可也算勉强撑住了此峰。

    不过瞧青衣修士的神情,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马道成见三座山峰尽被青衣修士撑住,不免偷偷拭了一把汗水,但他身上虽无压力,可却哪里哪独自溜走,这些鬼修的手段,他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见青衣修士面『色』勉强,马道成不敢怠慢,慌忙也取出一件宝冠来,向上祭起,以助青衣修士一臂之力。

    合二人之力,总算撑住了三座山峰,可二人却再也无余力逃遁,已算是被这三座山峰困住了。

    见此情形,原承天微微一笑,也幸好自己准确的估算到二人的修为,才没将五岳同时祭出,否则二人此刻已成肉泥,杀此二人徒劳无益,手中白白的惹了血腥才叫何苦来哉。

    而与此同时,白衣修士已与灵偶动手,白衣修士或许是自持身份,并不亲自动手,而是只令足下骨虎出战,他只管袖手站在一边,冷眼观看战场变化,而其大半心思,自然集中到下面的原承天本体身上。

    而见他的两位伙伴被原承天以一道五岳诀困住,白衣修士不免眉头微皱,看来原承天的神通竟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了,此人身怀强力防御铠甲,又有灵偶徬身,而法术却又威能惊人,莫非此行竟然是要空手而回不成?

    就在这时,骨虎发出一声怒吼,刚才没曾留意灵偶与骨虎的争斗,此刻转过脸来,才发现骨虎的两只骨爪,竟被灵偶生生扯断了。

    而就在灵偶小胜之际,原承天的本体迅捷如风,已然站在了白衣修士的面前。

    原承天微笑道:“有劳道友等候多时,在下适才有事牵绊,有失迎接,还望恕在下礼数不周之罪。”

    说罢右手微张,只见从原承天右手中『露』出三道光芒来,此光分青红白三『色』,而以白衣修士的玄承,竟瞧不出这是何等法诀。

    白衣修士的心情,不免变得糟糕起来。

0216章 三真斩鬼将

    原承天的掌中光芒,是他最近修成的一道真诀三真诀,亦可算是对虹弧割的大改进,以仙修之道而言,真诀比之灵符并无多大差别,但真诀的威能比灵符强出不少,但因真诀所需的法宝神光一是极为难得,二来法宝神光实非灵修之士所能自如掌控,是以在灵修境界时,原承天在真诀的炼制上并没有多过留意。

    此时既然已为真修之身,那么炼制真诀自然就可方便从事。而在三道光芒中,青『色』光芒为青鸟剑之光,红『色』光芒为赤鸦魂珠,白『色』光芒则是灵蛇铠界之光,将此三道法宝光芒修成一道真诀,其威能虽然未必就比三件法宝本身强大,但化三件法宝而为一体,纵是威能稍逊,但在施用之时,自然方便从容许多。[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青鸟剑,赤鸦魂珠,灵蛇铠甲皆是罕见之物,以白衣修士的玄承,又怎么可以辩识得出,不过此人修为毕竟不俗,是以一见之下,总算知道这三道光芒极是厉害,是以口中“呀”的叫一声,转身就走,竟然已顾不得受伤的骨虎了。

    原承天掌中光芒既出,哪里能让他轻易脱身,手掌翻动处,三道光芒合为一束,“刷”的一声,就向白衣修士扫去。

    白衣修士遁术再高明,又怎能及得上这光芒的神速,“嗤”的一声,身上的白袍已被划开一道裂口。而光芒扫破法袍之后,威能并不稍减,轻轻松松的就将白衣修士的一条手臂扫断。

    白衣修士虽断了一臂,心里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手的光芒越厉害,再次凝聚就越是不易,而只要对手缓上那么一缓,他早就逃出去数十里去了。

    至于断去一臂,对仙修之士自然是属于重伤无疑,但白衣修士既为鬼修,这断肢之苦其实并不算什么,只需化费一些时日,这断去的白骨自然就能重新修炼而成。

    但没等他的身体纵出半里,身后又是三道光芒齐出,这原承天凝聚真诀的速度竟然快速如斯!

    虽是离了半里,但光芒的威能哪里有丝毫减弱,而这光芒说到就到,半里的距离几乎就要近在咫尺毫无区别,白衣修士无可奈何,只得将阴魂遁出体外,至于这具化费百年而修成的身体,此时也只好弃之不顾了。

    又是一声“刷”的一声传来,那具无魂的躯体已被三道光芒扫成粉碎,但白衣修士的阴魂总算逃过这一扫之厄,向前窜了出去。

    这阴魂的遁速与光芒的速度相差无几,是以就算原承天凝聚光芒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伤到阴魂了。

    白衣修士可算是见机极快,这遁魂之举换成其他修士,就不可能如此坚决果断,而舍去修行多年的躯体,实比壮士断腕还要难下决心,此人的狠辣之『性』,由此也可见一斑。

    眼见已遁去数十里的阴魂,原承天纵有通天神通,似乎也无可奈何了,白衣修士的阴魂至此也可以大大的出一口长气了。

    此次伏击失利,实在是因为太过小瞧对手的实力,要知道原承天今天的表现,已经不亚于玄修之能,而在白衣修士看来,紫日大陆的玄修固然在修为上胜过原承天许多,可在手段法术上,却未必能比原承天强出多少。

    紫日大陆,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厉害的修士?

    就在白衣修士咬牙切齿之际,前方的云端里,忽然现出一只翠羽灵雀来,这只灵雀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冷冷的瞧着正飞遁而来的阴魂。

    白衣修士的阴魂见此翠羽灵雀,七魂中吓死了六魂,这灵雀虽不知为何方灵物,但其一身精纯无比的灵气却是世间阴物的最大克星,而鬼修的阴魂除了遁速奇快之外,其实并无半点自保之力。

    翠羽灵雀张口一喷,一股灵力流喷将出来,阴魂顿时动弹不得,这种世间的相生相克之力,实非任何力量所能抗拒。见定住了阴魂,翠羽灵雀歪了歪脑袋,又摇了摇头,然后猛的张口将阴魂吸进肚子里。

    在阴魂被翠羽灵雀吸进肚里的一刹那,远处的原承天忍不住骂了一声。

    原来刚才原承天祭出翠羽灵雀在此等候时,已令它不可肆意妄为,一切要听从自己的安排,并且在翠羽灵雀定住阴魂之后,原承天又再次下令,让翠羽灵雀不能贪食阴魂。

    可翠羽灵雀这种天生灵物,本来就对自己被原承天拘束住大为不满,而眼前的阴魂对它而言又是绝大的诱『惑』,是以它略思片刻,还是不顾原承天的法旨,将阴魂吞了进去。

    原承天心里自是又恨又气,若不是看在翠羽灵雀实在难得,又是自己日后深入冥界后不可或缺之物,原承天真的想将这不听话的灵雀毁去算了。

    “看来这灵雀还得下番功夫好好调教一番。”原承天一边咬牙暗恨,一边向灵雀招手,好在这次灵雀自吞了阴魂之后心满意足,不再违逆原承天的法旨,施施然飞了回来。

    原承天狠狠的打出一道真言之域,将灵雀困住,此次灵雀不听法旨,肆意而为,若不加以惩戒,也难消胸中一口恶气。

    见原承天一脸的气极败坏,猎风忍不住从琅嬛金塔中一跃而出,笑道:“主人何必动怒,翠羽灵雀等级太高,主人能得之已属不易,至于调教得运用如意,仍需时日。”

    原承天苦笑道:“我也知道这种天生灵物桀傲不训,调教之事着急不得,可我等此间事一了,就要前往冥界走一遭,而前往冥界,又少不能此物,这心里难免会着急一些。”

    猎风道:“主人真要下决心要去冥界吗?”。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若想制成司命灯,少不得要去冥界走一遭,否则这千煞木和万魂草从何而来,司命灯对我甚是要紧,此灯一成,几乎可以算是凭白得了一条『性』命,这世间可再也没有比『性』命还要珍贵之物了。”

    猎风道:“主人既然决心已下,猎风也就不再多言,冥界的凶险,主人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但在去冥界之前,猎风想请主人答应我一件事情。”

    原承天笑道:“但说无妨,只是能否应你,却要看你提的是何等要求。“

    他与猎风之间的情义,其实早就超脱了主侍间的感情,其中的微妙之处,实难以言表,是以猎风此次主动提出要求,也多半是为自己着想。

    猎风道:“此次主人前往冥界,以猎风仙鬼双修之体,或许能助主人一臂之力,只可惜猎风愚钝,修为上升缓慢,到了冥界,只怕反而成了主人的累赘。“

    原承天连连摇头道:“猎风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你如今修炼七情心法已有小成,离晋升鬼将也只是一步之遥,若非任老鬼搅局,只怕你此刻已是初级鬼将了,就算如此,据我推测,你晋升鬼将也就在近日了。“

    猎风道:“猎风对近期升为鬼将倒算有点信心,但就算如此,以初级鬼将之修为,亦未必能对主人有多大助益。是以猎风思来想去,要想在短时间里修为大进,就非要用到合魂之术不可。若是猎风的阴魂能与翠羽灵雀合二为一,这只灵雀也就没那么调皮了。“

    原承天一听到“合魂之术“,不由脸『色』大变,失『色』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猎风抿嘴笑道:“主人,猎风也知道合魂之术极是凶险,猎风的阴魂若是压不住翠羽灵雀,说不定就被它反客为主,成为它的附魂,但猎风对此术却有八成的信心,主人定要答应这个要求才是。“

    原承天正『色』道:“合魂之术若能大成,这翠羽灵雀便成为你的附魂,你不仅修为大进,亦可借机修成一项大神通,对我而言,这自然是极大的好事。但你好德何能,竟敢说出有八成把握的话来,要知道合魂之术纵是由玄修之士亲为,只怕也没有三成的把握。“

    猎风仍是不急不燥,曼声道:“主人的修为虽是初级真修,可玄承只怕早就超过玄修之士多多,主人的玄承从何而来,猎风不确妄测,但由主人主持,合魂之术起码有四成的把握。“

    原承天冷哼道:“就算你大拍马屁,我也不能任你胡闹,我对自己的玄承的确略有点信心,可就算如此,也不过四成把握罢了,还有四成从何而来?“

    猎风伸出纤纤玉指,先屈了四指,以示已有四成把握,然后笑道:“猎风自修了七情心法之后,自感意志坚固如铁,难以动摇,这七情心法的好处,主人自是知道的,而在合魂之术时,这主魂的意志是否坚定,可谓至关重要,这样算来,我既修了七情心法,那么自然就多了一成把握。“

    原承天冷笑不语。

    猎风再次屈起一指,又道:“主人有琅嬛金塔这样的空间宝物,可与外界隔绝一切,如此在施法时就可不受外界影响,这便又多了一成把握。“

    原承天道:“还有两成,看你如何变得出来。若是你言辞勉强,我自然还是绝不同意。“

    猎风抬起头来瞧着原承天,神『色』中有一抹决绝之『色』,她道:“猎风跟随主人,从来都是不甘人后,若是猎风因修为不足,手段不高而遭主人弃用,那么猎风此生又着何益?猎风心意已决,若是主人不同意这个要求,猎风便自散阴魂,从此与主人仙人永绝。猎风这样的心意,就是最后的两成把握。”

    原承天不由勃然怒道:“大胆的猎风,你竟然威胁我!”

0217章 主侍风波起

    猎风脸上虽有一丝惊惧,可她自修行七情心法以来,原本就倔强无比的内心也变得更为强大,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怎容有丝毫更改,她知道她如此强项,必会惹得原承天不快,但她对原承天的忠诚,可昭日月,而这一点,原承天绝不该有任何怀疑。

    而原承天的动容,与其说是不满猎风的倔强,倒不如说他是在虚张声势,以『逼』使猎风收回心意。

    是以猎风在惊惧之余,嘴角偏偏还泛起一丝笑意来,以示以洞窥了原承天的真正心思。

    对猎风的这种态度,原承天又气又急,他与猎风之间自三界湖一役,已远非主侍之情那么简单,而猎风对自己之情也远非“忠诚”二字可以概括,其中的微妙之意,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猎风此次主动提出欲与翠羽灵雀行合魂之术,若是一旦成功,那么就等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翠羽灵雀调教不灵的症结,若是其他的灵兽灵雀也就罢了,翠羽灵雀对原承天的冥界之行至关重要,若不能将其御使自如,实蕴藏着极大的风险。

    翠羽灵雀之所以难以调教,甚至就算与其订立了侍雀之约也难以将其完全驯服,其原因就在于此雀等级颇高,远非一名初级真修所能掌控,原承天固然玄承无双,但双方等级相差过大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合魂之术或许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这一点原承天自是深知,但问题在于,他早将不将猎风视为侍将,又怎肯让她冒此风险。

    凝目向猎风瞧去,只见她嘴角笑意更浓,目光也更为坚定,依稀间有三分素茂贞的神态举止。看来猎风修行七情心法果有大成,日后这世间恐怕又要多一个素茂贞了。

    想起素茂贞的胖气禀『性』,原承天不由头痛万分,好在这七情心法依人而变,修行人原来的脾气固然是增强不少,可原本没有的禀『性』也不会增加,这就是说,日后猎风的倔强之『性』怕是难以抑制了,但其对原承天忠心关切之情也会倍增。

    想到这里,原承天只在长叹一口气,猎风既然心意已决,再想以强势压她回头势必绝无可能,而若不依了她,只怕他自散阴魂之辞也非虚言恫吓。

    “罢了,我现如今也管不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只是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否则的话,说不得我便下了狠心,将你真正散了阴魂。”

    见原承天已是应承服软,猎风哪还再敢惹原承天不快,忙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此时山上的青衣修士与马道成犹自在与三岳抗衡,只是二人真玄消耗甚剧,眼见得就要支撑不住了,而原承天的灵偶也早将骨虎擒下。

    原承天对这种骨兽并无多大兴趣,此种骨兽是用秘法将灵兽的骨架加以培魂炼制,炼成之后威能不俗,但除了鬼修之外,无人能御控得了这种骨兽,是以原承天便以一张玄焰符将其烧化了事,以免其落入鬼修之手。

    猎风既迫使原承天答应其要求,心满意足的回到金塔之中,以免泄了行迹,原承天则收了灵偶,骑着白斗缓缓降到山坡上。

    青衣鬼修虽不知白衣鬼修已被原承天的灵雀所杀,但白衣修士迟迟不『露』面,多半结果不妙,心知今日绝无幸理,他身为鬼修,知道原承天绝不会饶了他,是以见原承天回来,也不肯开口说话。

    马道成则忙叫道:“道友神情广大,马某人心服口服,道友但有驱使,马某无有不从,就请收了这法术了吧。”

    原承天笑道:“此时你倒来讨巧,你身为仙修之士,却与鬼修厮混,我就算灭了你,也没人说我的不是,可若让我饶了你,我却找不出理由来。”

    马道成听原承天话中并无杀意,心中放心大半,道:“道友,非是马某人存心与鬼修勾结,实在是因马某人走投无路,才被鬼修所『惑』,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原承天道:“你倒说说看,你所为之事如何下作,若你所说的是实情,在下倒并非不可以饶了你。”

    马道成道:“其实这件事不过是鬼修宗的痴心妄想罢了,有道友这样的大修,鬼修宗想夺取灵泉,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马道成此言,倒也不出原承天所料,紫日大陆最要紧之物,不过就是三大宗所护卫的灵泉而已,鬼修之道,亦需要灵气方可修行,这灵泉对鬼修宗自然也同样重要。

    而鬼修宗的手段,其实原承天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马道成细细说来,果然不出原承天的意料,原来鬼修的阴谋,便是在这次较艺大会之上,派出人手来争夺修行之地,鬼修自不敢亲自出手,只因鬼修虽擅长隐蔽,却怕骗不过会场上的高明之士,是以鬼修这次派出的人手皆是不得意的散修之士。

    这些散修飘泊无依,缺丹少器,自是极易收买拉拢,只需鬼修给他们一点甜头,所谓仙鬼不两立之说又怎在他们心上。

    按照鬼修宗的计划,这些仙修之士只需能胜得上场两场,占了一两处靠近灵泉的修行之地,就可从容施为,从长计议,日后便可寻找机会谋夺灵泉。

    这计策谋算深长,若是让鬼修宗的计划得成,对紫日大陆的仙修界来说,自然是极大的隐患。只可惜被原承天无意撞破,也算是鬼修宗的劫数。

    也亏得原承天这次采用雷霆手段,将两位鬼修一网成擒,才不致于使消息外泄,只是两名鬼修失踪,鬼修宗不日就可觉察,看来铲除鬼修宗一事,须得加快步骤才行。

    原承天拍出一道灵符,印在马道成后背,心中默念法诀,灵符化成两道青烟,就此隐入马道成的背脊之中。

    马道成只觉得后背微微一热,不免心中一惊,幸喜并无其他异状,但他深知有这两道灵符,便不能对原承天的命会有任何违抗,否则这潜藏的灵符法力催动,他必死无疑。

    原承天道:“这道灵符名叫散玄符,此符一旦引发,道友体内真玄如沸,就此化为乌有,多年修行毁于一旦。两位若是不信,不妨容我一试。”

    马道成在灵符入体之时,就动用内视之内体察弛符,此符藏于丹田之上,必与真玄相关,是以一听原承天此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道:“大修饶命,在下绝不敢违抗大修法旨。”

    原承天道:“这便罢了,你若是好好表现,自然有你的好处。”

    青衣修士见原承天只对马道成用符,自知无幸,而仙鬼本不两立,他纵是说破口舌,想来也无济无事,只是默默无言。

    原承天也不与他废话,先将马道成移出三峰之底,再将先前未曾祭出的两岳法诀向上一掷,两道山峰祭起,重重压上青衣修士,青衣修士虽有两只异鬼相助,撑住三峰已属勉强,如今又有两峰压将下来,哪里还能承受得住。

    只听得喀嚓嚓声传来,一人两鬼已被压得粉碎,一道阴魂就此遁出,却被早有准备的白斗一口吸进肚里。

    白斗对这阴魂的滋味不甚习惯,阴魂入腹之后,身体轻轻抖动,已示不耐,但鬼修的阴魂对灵兽来说同样是大补之物,此阴魂虽不可口,却可增进些微修为,纵是滋味不佳,也只好忍受一二。

    见此间事情已了,原承天亦让白斗回归金塔,自己驾起遁术,与马道成一前一后,缓缓向百仙镇而去。

    行了不足百里,两名修士御着法器急急遁来,双方隔着数里,就有一名修士道:“来者可是原道友吗?“

    原承天不知二人来意,停下身形道:“在下正是原承天,不知两位道友有何事指教。“

    一名长脸修士长吁一口气道:“在上奉丁护法之令,特来接应原道友,道友既然无恙,想来倒霉的就是鬼修宗了。“

    此次原承天追踪马道成而去,还是仰仗任老鬼之助,才瞧破马道成与鬼修宗有勾结之可能,若是无任老鬼之助,原承天自己也不敢肯定,而丁一符又何以能洞悉此事有鬼修宗在暗中行事?

    以丁一符之能,想来亦不能看破此事与鬼修宗有牵连,这说明此事另有高手在侧,想到这里,便笑道:“听说贵宗主秦百符云游天下,莫非此刻已经回到此处?“

    这名长脸修士动容道:“道友果然高深莫测,何以得知敝宗主已回宗?其实不光是敝宗主,万灵宗宗主柯万灵与今灵宗宗主刘冲霄亦已回宗。“

    原承天点头道:“这也就罢了,三大宗主既已回宗,鬼修宗已不足道矣。我这就与你回去。“

    长脸道士抬头瞧见了马道成,问道:“却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原承天道:“此人不足道,我此次劫杀两名鬼修宗的修士,不久后必为鬼修宗所知,若是鬼修宗风流云散,日后再想寻找机会将其铲除,恐怕困难多多,事不宜迟,我需尽快见到三位宗主不可。”

    长脸修士口中应着,却与同伴相视一眼,意存不信,二人心里暗道:“鬼修宗的修士难缠的很,这人必定是胡吹大气,说什么劫杀了两名鬼修。”

    四人全速而行,很快就来到百仙镇上,此时天『色』已暮,镇上静悄悄的无一丝声息,见此情景,众人不由满腹狐疑,百仙镇此刻群修毕至,又怎会如此安静,莫非镇中出了大事不成?

0218章 灵泉润四方

    原承天见此情形,心里甚是纳闷,如今三大宗宗主都己回归,其实力应在鬼修宗之下,想来鬼修宗绝不敢轻举妄动,而若不是鬼修宗来袭,百仙镇又何以如此安静。

    正在这时,有数名黑影从镇中窜出,一人喝道:“好大胆的鬼修,竟敢犯我百仙镇,定要给你点厉害瞧瞧。”

    语音未落,空中已是法器『乱』舞,原承天心里暗叹,这些个修士的『性』子也未免太急了些,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胡『乱』出手。显见紫日大陆的修士历练太少,没见过大阵仗。

    这几名修士中有三名灵修,一名真修,除了真修祭出的一柄法器甚可有几许威能,三名灵修那的法器也无甚出奇,原承天伸手一招,暗将真诀念动,无声无息之间,就断了这三件灵修法器与其主人的联系。

    那些个法器既失了控御,轻轻松松就被原承天取在手中,而面对真修的那柄法剑,原承天屈指弹出一道白光来,将法剑牢牢的钉在空中,只是的溜溜的转个不停,哪里能落将下来。

    这道白光是三真之一,是为灵蛇铠甲之光,等闲的真修法器哪里能禁受得起,也就是原承天手下留情,否则这道白光足以将法剑绞得粉碎。

    见法器皆被对手轻易化解,其中三件更是被对手取下,四名修士无不大惊失『色』,其中一名胆小的修士更是大吃一声,转身就跑。

    此时原承天身后两名灵符宗的修士急忙上前,叫道:“大家莫要惊慌,我等是灵符宗修士,这位则是紫阳山客座修士原承天原道友。并非鬼修之士。”

    听闻此言,对面那位真修道:“惭愧,原来竟是自家人,倒是我等孟浪了。”

    那名逃遁的修士更是大惭,讪讪的退了回来,他的同伴笑道:“莫师弟好快的遁速,日后定要请教。”

    那名修士只是低着头,哪里说出话来。

    原承天道:“这却是好故,这百仙镇怎会无一丝动静,几位又何以认定我等是鬼修来袭?”

    对面真修脸『色』一红,道:“就在刚才从灵泉山上传来消息,说是三宗主回山时发现有鬼修在此附近出没,我等一时慌了,便息声慝影,以防鬼修来袭,更四处巡视,以防不测,幸好来的是原道友,若真是鬼修,只怕我等四人都要栽了。”

    原承天心中暗笑,这鬼修出没的消息竟将众修吓得『乱』了方寸,紫日大陆的修士果然是不济事的,也幸好鬼修宗实力不强,且三大宗好歹有名玄修之士可撑得场面,否则这灵泉三峰恐怕早非仙修之士所有。

    此时又有一批修士前来,见是原承天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不一刻,留在百仙镇中的修士几乎都到齐了,大家听到并不是鬼修来袭,总算放下心来。

    原承天在人群中瞧见了紫阳上人和刘三胖,略略问了几句,二人说的也和刚才那修士说的差不多。刘三胖与鬼修惯熟,倒也没怎么惊慌,紫阳上人却像是吓得不清。

    原承天对紫阳上人道:“道友不必惊慌,鬼修宗虽有图谋灵泉三峰之意,可此刻三宗主圏已回山,鬼修宗阴谋又已显『露』,绝不敢前来送死。”

    他最后几句话略略提高了声音,以便安慰众修之心,听到原承天此言,大半修士都缓了下来,只是仍是数名修士,仍是身子微颤不止,徒惹人笑。

    原承天其此情形,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望,若是想铲除鬼修宗,面前这些修士是万万指望不上的,只盼三大宗里还有些人才,再加上三大宗主,或许能与鬼修宗一较。

    他心急面前三大宗主,以便尽快了结此事,而自己虽是杀了两名鬼修,避免消息走漏,可时间一长,必被鬼修宗知悉。他不及向众人告辞,急急施出遁术,向灵泉三峰遁去,两名灵符宗修士和马道成也急忙跟了过去。

    马道成脸上自然是万般无奈,可身上有原承天种下的灵符,他又怎敢有半点违抗之心。

    百仙镇离灵泉三峰并不太远,不过片刻,三峰已是到了,原承天不便擅入,就让两名灵符宗修士上山通报,自己则在山下等候。

    没过多时,丁一符匆匆赶到,见到原承天,连忙堆下笑容来,道:“原道友辛苦了。听说原道友力诛两名鬼修,修为惊天,丁某着实钦佩不已。”

    原承天道:“道友客气了,那只是在下侥幸罢了,却不知三大宗主何在?”

    丁一符脸上带着谦意,道:“三大宗主听闻道友杀了两名鬼修,在欢喜之余,也怕鬼修闻讯逃窜,那可就寻他们不着了,是以急急带上三大宗的精干弟子,下山追赶去了,独留在下在此好生招待道友。”

    原承天奇道:“三位宗主何以去的如此之急?“

    丁一符尴尬的笑了笑,含混应道:“仙鬼不两立。三位宗主听到鬼修信息,哪里还能待得住,这去的是急了些,还望道友莫怪。“

    原承天熟知世情,略微一想,便估『摸』出三位宗主的心思来,这紫日大陆本是三大宗的地盘,这铲除鬼修宗也是三大宗的份内之事,如今被自己抢了先,杀了两名鬼修,只怕三位宗主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他们不与自己见面,就匆匆而去,也是大有无颜面见原承天之意。

    原承天心里微微一嗮,这争强好胜之心,原也不足为奇,只是三位宗主没弄清鬼修宗的确切消息,就这么急匆匆而去,只怕也未必能济得什么事。

    只是此言自不必对丁一符说出,便笑道:“既是三位宗主出手,鬼修宗举手可灭,听闻灵泉三峰好景致,那就有劳道友指点一二了。“

    丁一符并不深问,神情总算自然了些,哈哈大笑道:“这灵泉三峰之景,在下敢放出豪言来,在整个紫日大陆,也绝找不出这般好的景致来。“

    说罢牵住了原承天的手,携原承天缓缓上山,一路上口讲指画,甚是殷勤。

    灵泉三峰的景『色』,原承先前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宽得也无甚出奇之处,此刻身在山中,才发现此山灵草处处,花香动人,不愧为紫日大陆第一盛景。

    原承天一心想见识那潭灵泉。可灵泉是紫日大陆最为紧要之地,恐怕轻易难得一见,是以也不便说出口。不过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三峰围绕之地,有阵阵灵气袭来,这灵气虽比不上天外灵域的灵气且醇且厚,至与通常的灵泉相比,就要好得多了。

    天下的灵泉在所多有,除了紫日大陆,其他几座大陆的灵泉,可谓俯拾皆是。但绝大多数灵泉都是深埋地下,而灵泉山的这座灵泉却是如寻常泉水一般『露』出地面,这倒是极罕见的了。

    不过也正因为此,这灵泉的灵气外泄过多,是以除了这方圆数百里之外,外间的山林难承灵气。而灵泉若是深埋地下,则灵气缓缓而出,其浸润之地可就大得多了。

    丁一符见原承天眼睛频频向灵泉处张望,怎能不知他的心意,笑道:“敝处最佳景致。自然非灵泉莫属,道友可有兴趣一观?“

    原承天心中大喜,却道:“可有不便处?“

    丁一符笑道:“这灵泉属三宗共有,本来轻易得得让外人窥探。但道友是丁某至交好友,而此刻这里又属丁某最大,更何况道友纵是神情惊天,也搬不走这灵泉去,以在下看来,这瞧上几眼,倒也不会折损什么。“

    原承天一揖到地。道:“道友盛情,原某感激不尽。“

    二人施出遁术,缓缓升到上空,越过了山顶之后,只见三峰合抱之地,最是郁郁葱葱,其中有极浓郁的灵气冲天而起,让人心怀大畅。

    只是山林摭掩之下,难见灵泉真容,丁一符索『性』好事做到底,拉着原承天慢慢落下,来到近前,眼前景物豁然开朗,『露』出一方三十丈方圆的碧水泉来。

    这碧泉四周三丈处,其土颜『色』金黄,其石温润如玉,这便是长久得灵泉滋润的好处,而稍远处,土石的颜『色』则黯淡一些。见到此景,原承天微微一愕。

    丁一符颇有些得意的道:“此泉边的灵土灵石是上好的炼器之物,原道友若有所需,丁某可做主,给道友一些。“

    原承天连忙笑着摆手道:“此灵土灵石生成不易,在下怎敢夺人所爱。“

    丁一符道:“这里的灵土灵石一年可成,也没什么稀罕,这边取了,那边就运来一些,一年后又可成了,是以就算三宗的低职弟子也是可以取些的,道友何必客气。“

    原承天道:“道友好意,在下只好拜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道友指教。“

    丁一符道:“道友但说无妨。“

    原承天道:“这泉边的土石,为何只有三丈处可成为灵土灵石,稍远处就差了好多,此情甚是奇怪。“

    丁一符笑道:“这碧泉中的灵气总是冲天而起,其势甚劲,是以稍远处就难以浸润,而灵气到了空中,又四散开来,是以四周山峰反而得益更多。这也是此泉的奇特之处。“

    原承天走到泉边,伸手探去,果然发现有灵气直冲掌心,其势不小,也难怪灵泉四周三丈以外处灵气就差了许多,见此情形,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灵气外泄之势如此强劲,想来必有缘故,这灵泉之中,莫非还藏着秘密?“

0219章 碧水藏何物

    正思忖间,便听到数十里外传来遁术御风之声,不过那遁风快到灵泉三峰时,就静了下来,再无丝毫声息。

    丁一符的灵识比原承天差得太多,自是茫然不觉,犹自向原承天介绍这灵泉边灵石灵土的好处,而听其话中机锋,大有拉拢原承天为灵符宗客座修士之意。[]

    原承天本待此间事了,就要准备赴冥界一往,而赴冥界之前,雷龙珠自是要修炼的,其他一应琐事也是不少,又怎敢当什么客座修士,于是口中含混以应,心思却在那几缕遁风上面。

    这几缕遁风一到山边,就立刻无声无息,显得鬼鬼祟祟,自非三宗修士所为,而考虑到三宗精英倾巣而出,这些修士的来意就更加可疑。

    丁一符还想再劝,原承天竖起一根手指,传音道:“或有敌来袭,我等且潜踪如何?“

    丁一符神『色』大变,此刻三宗只有他还算拿得出手,但若是有大敌来袭,凭他一人,又怎能抵挡得住?正惊疑间,忽觉身边万籁俱静,好似一下子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般,而身边的气息流动也刹时而止,丁一符忽然明白过来,想来定是原承天将二人的身影声息掩藏住了。

    此时二人犹自站在原地不动,可就算有人近在咫足,也绝计瞧不见二人的身影,听不到二人的呼吸心跳之声。

    这种慝踪之术,丁一符自忖虽能用灵符办到,可这慝踪灵符制作起来甚是繁琐,哪像原承天这般轻松。

    丁一符暗道:“这位原道友深不可测,这慝踪之术用来轻描淡写,举手而成,且不用灵符真诀,只怕三大宗主也未必能够做到,可此人却只是一名初级真修,委实可惊可怖。“

    便在这时,四道人影倾泻而下,立在了碧水潭边,这四人一『色』的黑袍,同样的神『色』阴沉,可因有了这慝踪之术相隔,丁一符并不能感受到这四人身上的灵气流动,是也不测算不出四人的修为。

    原承天却点头道:“原来是鬼修宗的人来了,想来三位宗主一离此山,就被鬼修宗所知,看来鬼修宗在此处下的功夫不小。“

    听到鬼修宗三字,丁一符微微动容,这四名鬼修既然敢来灵泉峰,修为必定不低,不过丁一符心中却毫无惊惧之意,细细想来,这自然是因为原承天就在身侧的缘故。

    也不知怎的,有此人在侧,丁一符大有万事皆可不惧之念,至于原承天只是初级真修这件事,反倒没怎么在意。反正丁一符很奇怪的认为,就算再来几名鬼修,这原承天总能搞定。

    只是原承天却是心中疑『惑』,正如丁一符先前所言,这灵泉虽好,却是搬不走的,纵是鬼修宗对灵泉有觊觎之心,可在灵泉边呆上片刻,又能有多大的好处?

    莫非鬼修宗所谋之事却在泉中?想到泉中灵气外泄的奇异之状,原承天不免心中一动。

    见原承天不动声『色』,丁一符自不敢轻举妄动,他选了三张最得意的灵符握在手中,只等原承天一声令下,就可将灵符祭出。不知不觉之间,这主客的身份竟是换位了。

    只见一名高瘦老者道:“今日天赐良机,三大宗主精英皆出,若不趁此夺取那件东西,只怕以后再无机会,大家尽快动手吧。“

    另一名白面修士轻笑道:“也不知三大宗吃错了什么『药』,竟大举而出了,年老说的不错,此时不取,必受天惩。“

    此人取出一件白幡来,在空中一展,便向地上『插』下去。此幅竖立之后,四名鬼修虽然近在眼前,似乎模糊了不少,再过片刻,四人的身影更是若有若无。看来此幡亦是一种掩藏身形的法器了。

    既然近在眼前都瞧得不甚清楚,远处的人更加无从觉察了。这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高瘦老者忙道:“此物离泉必竭,灵气皆无,金兄定要小心。“

    丁一符被慝踪之术隔住,听不到二人的只言片语,但原承天动用慝踪之术前,早将一缕灵识布在泉边,二名鬼修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种分灵之术,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可也要消耗灵识不少,原承天胜在灵识极强,对这一点损耗却不必放在心上。

    金兄道:“年老放心,只管将那物驱赶出来,我的藏天壶专为此物而炼,纵是此物离了灵泉,在下必能保它的周全。“

    听到这里,原承天转向丁一符道:“这灵泉中究竟有何灵物?“

    丁一符大惊道:“什么灵物?“

    原承天也觉得奇怪,这灵泉中若有灵物,丁一符断无不知的道理,而瞧他的神情,也不像做伪,更何况四名鬼修分明是为了取泉中的某物而来,丁一符至此还要隐瞒,也太无道理。

    “你果真不知,这倒是奇了。“

    丁一符虽听不到鬼修的对话,而瞧他们的动静,也知道水中必有奇物,他道:“灵泉中怎会有灵物?这里灵气太过充沛,怎能有活物生存?“

    原承天缓缓的道:“按理来说的确如此,可眼前的景像,分明显示出泉中有活物。是了,莫非此物竟是来自冥界?“

    丁一符的玄承虽不及原承天百分之一,可多年苦修必有所得,这世间的奇闻异事也听了不少,他道:“若是冥界之物,这灵气再充足倒也不惧,可冥界之物又怎会潜到灵泉中来?这鬼修宗又是从足来得来的消息?我这个此间主人,居然反不知晓。“

    原承天道:“我等静以待变,答案自然就会知晓。“

    此时另两名鬼修分站灵泉两侧,各取出一把骨制法剑来,眼睛直盯着泉面,静待老者动手。

    而金姓鬼修也取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银壶来,将壶口朝下,对准了泉面,这银壶上并无半行符文,但其上刻画着无数花纹,原承天见此花纹,暗暗点头。

    丁一符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纹,奇道:“这花纹又是什么名堂?“

    原承天道:“这种异样符文原就传自冥界,向来在器修中流传,这名金姓鬼修必是器修高手无疑。有此异样符文,这小小的银壶就如冥界一般阴气浓郁,看来泉中活物定是来自冥界无疑。“

    老者见金姓鬼修已经准备停当,点了点头,取出一个竹筒来,向泉面一祭,只见两道黑气直向泉底冲去,细细看去,两道黑气分明是两道蛇影,只是白骨森森,应是两只骨蛇。

    骨蛇入水良久也不见动静,泉边的两名持剑鬼修都有些紧张起来,而老者和金姓鬼修却是神『色』不动。

    原承天既然还没瞧出名堂来,也不便贸然动手,饶有兴趣的瞧着两条骨蛇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忽见一点青光从泉水深处窜出,此光来势甚急,眨眼就间,就已经窜出泉面,却避开了悬在泉面的银壶,猛的向一名持剑鬼修扑去。

    老者和金姓鬼修同时叫道,“不要让它逃了。“

    那名鬼修早就严阵以待,见青光扑面而来,连忙将法剑一挥,此剑上的符文被激发出来,形成一团团暗流,向青光『逼』去。

    青光左冲右突,也无法突破法剑上形成的暗流,便立时转了方向,向另一名持剑鬼修扑去。

    此名鬼修刚才见同伴受袭,注意力早就被吸引了过去,哪知道青光转响极快,竟到了自己这边,他慌忙将法剑一祭,可因心神有失,这法剑上的暗流竟迟发了半拍。

    就在法剑上的暗流将出未出之际,青光早就从这名鬼修的侧面逃了过去,可迎面却是一道黑气涌来,形成一道铁壁,青光一头撞在黑气上,身形顿时慢了。

    那黑气正是老者所发,他叫道:“金兄的藏天壶何在?“

    “自不会让它逃了!“金姓鬼修急急念动法诀,银壶壶口一转,对准了青光,就听”嗖“的一声,青光竟钻进了壶里。

    金姓鬼修大喜道:“竟是成了!“想来也是没想到此行这么容易,出手便告成功。

    另两名持剑鬼修也是大喜,忙道:“此地不可久留,既然已经到。“

    老者却望着银壶沉『吟』不语,金姓鬼修见老者这般神情,道:“莫非有何不妥?“

    老者道:“刚才你可看清那青光里裹着的可是一条青鱼?“

    老者道;“这就奇了,这条青鱼我等追踪了三年,折损人手不少,哪会这么容易被擒住,而瞧这青鱼的形状,也似乎小了一些。“

    金姓鬼修道:“依年老这你说来,这青鱼的确是小了一些,这却是什么缘故?“

    就在这时,一团黑气从泉中窜出,竟是刚才两条骨蛇中的一条,此蛇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审出之际动作已经大为凝滞,而另一条骨蛇,却是不见。

    老者变『色』道:“不好,此物仍在泉底,居然还伤了我一条骨蛇,大家可要小心了,此物经此灵泉浸润多时,修为竟是大涨了。“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青光从泉底升地,灵泉四周尽皆青光森森,而掩影的白幡竟也摭不住这道青光,让青光冲天而起。

    原承天不免将眼睛睁得大大,想瞧清这泉底究竟是何等物事。

0220章 机心各自藏

    青光未至泉面之时,已是光芒强烈,丁一符纵是动用全身灵识,也难以突破此光壁障,竟是瞧不清楚青光中的情形,而其他四名鬼修,也大体如是。

    两名持剑鬼修早将手中剑护在身前,同时急急念动法诀,以防青光中有厉害物事莫名伤人,而金姓鬼修则是眉头大皱,只因这青光的壁障实在厉害,以他的修为也是双目刺痛,勉强一窥青光后的情形。

    只有高瘦老者的一双利目,尚可不畏青光大脑威,轻松自如的窥探其中。

    而对原承天来说,实破青光的小小壁障,瞧清青光中的真实情形自是举手之劳。

    是以他在青光之初起之时,就已瞧得清清楚楚,原来其中果然有条尺长的青鱼,看起来与普通的青鱼并无二致,但原承天见到此鱼,心里却是一喜。心中暗道:“看来我此次冥界之行,虽尚未成行,兆头倒是极佳,有此青灵鱼在手,想必能省去很多麻烦。”

    原来此鱼名叫青灵鱼,在冥界之间亦不算常见,此鱼非灵泉不生,离灵泉而死,在冥界众生灵之中也算是一个异数。

    须知冥界之中,阴气浓郁之极,其极浓处便可产生死气,仙修之士若是处在其后,就算是有大修为者,也难免会遭受损伤,更要命的是,冥界中的死气比之凡界偶尔出现的死气又大为不同,冥界死气之地,修士真玄难动,无论你是何等修为,在这死气滋漫之处,也直成了一个废人。

    原承天虽有心一闯冥界,可冥界中的死气之地却是个大大的难题,他虽有法子对付,可此法甚是繁琐,用之不易,而此刻有了青灵鱼,自是大大不同。

    这青灵鱼能源源不断的发出灵气来,只要有青灵鱼在手,真玄就可源源不断的吸收灵气,虽不能说借此灵气恢复,可却能正常动用了。

    欲入冥界,就必须首先要考虑冥界的死气,克制死气的方法虽然有一些,可无论哪一条都比不上有青灵鱼在手。

    是以原承天在此处见到青灵鱼现身,又怎能不喜?

    这条冥界的青灵鱼怎会在此出现?想来灵泉三峰的修士们亦不知其原委,只因灵鱼进入此灵泉后,本就难以分辩,原承天也只是发现灵气上冲之势甚急,才略有想及,而灵泉三峰的修士们哪里会有这种见识。

    反倒是鬼修宗的鬼修们,对此物的来历倒像是颇知一二,这种来自冥界的异物,对鬼修来说自是极为紧要之物,因为冥界本就是鬼修的飞升之所。

    鬼修欲与天地同寿,倒也不算如何困难,然而在凡界之中,鬼修修至鬼相境界,已是极为困难,若想再进一步,几乎是绝无可能,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飞升冥界,以期另有突破。

    只是就算是在冥界之中,鬼修的最高境界亦不过是鬼帅而已,若想做进一步的修行,那就只有沉沦九渊地宙一赌运气。

    九渊地宙究竟是何种存在,只有身入者方能体会,自非常人可知。身入九渊地宙是否就定能修成鬼修大道,也非任何人能够知晓。

    原承天自然不必想的那么遥远,他此刻之急务,便是夺取这青灵鱼了,而在抢夺此鱼之前,他还必须先将金姓鬼修的藏天壶先取到手再说,若无此物,青灵鱼离灵泉必死。

    只是以一敌四,纵是自信如原承天,也最多只有三成把握,而就算加上丁一符,也最多只有四成胜算,毕竟四名鬼修之中,金姓鬼修应该较为难缠,而瘦高老者显然修为不俗。

    是以原承天只能先定下静以待变之原则,并叮嘱丁一符务必隐忍。

    此时耀目青光已窜出泉面,大有一飞冲天,就此逃窜之势,四名鬼修自不敢大意,两名持剑鬼修故计重施,先将法剑上的符文祭出,以防青光从他们这个方向逃窜出去。

    而金姓鬼修早就持定藏天壶,一手急捏法诀,另一只手则打出一道符来。

    此符一出,四周黑气刹时弥漫,而这黑气浓稠如浆,青光一陷入此黑气中,速度竟大为凝滞起来。

    “好符!”高瘦老者大赞一声,同时祭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剑来,此剑到了空中,立时化成一条小小的白蛇,看来高瘦老者对蛇形之物情有独钟,所用法器灵物皆喜用蛇形。

    银蛇急速的向前一窜,竟窜入了青光之中,原承天凝目望去,只见银蛇已与青光中的青灵鱼斗在一处,双方在青光中纠缠厮咬,斗得甚是激烈。

    青灵鱼已是通灵,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原想借助其遁速急速逃离此地,哪知道对手对它的习『性』了如指掌,早就布置妥当,而此刻银蛇又与它纠缠不清,想要寻机逃窜怕是不可能了。

    “嗤嗤”数声清吼,青灵鱼吐出一道白丝来,这道白丝向银蛇身上一裹,那银蛇竟似禁受不住,全身打了个冷颤。但见此情景,高瘦老者反而『露』出笑意:“此物这么快就动用冥珠丝,看来也是势穷了。”

    金姓鬼修道:“此物晋级不久,为何反而弱了?这倒令人难以索解。”

    高瘦老者道:“刚才那条小青鱼,应该是它的分身,此物升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动用分身之术,以图修为大进,但动用分身之术,势必修为大损,没有个一两年时间,是难以复原的。”

    金姓鬼修道:“这就是了,只是年老的银蛇怕是要折损了。”

    高瘦老者道:“若能擒获此鱼,区区一件法器又算得了什么。”他虽负手而立,像是对银蛇与青鱼的战斗无动于衷,然而此银蛇既是他的法器,那么他只需放出阴识来,自然就要指挥如意。

    而他既然已存了拼掉银蛇法器之心,就再无顾忌,银蛇在青光中一味的强攻猛打,哪有半丝退让,而这番拼命之举,自然也引得青灵鱼猛烈回击,口中的白丝吐出了四根之多,将银蛇紧紧包裹,到了最后,银蛇已是无力挣扎了。

    只可惜就算是赢了此局,对青灵鱼而言,却是毫无益处,而此战损耗之大,已使它没有再战之力,果然,当银蛇被白丝猛裹而裂之时,青灵鱼头顶的藏天壶的威能也渐渐显现出来。

    此壶中的一道强大气息,正将青灵鱼猛力拉扯,欲将其拉其壶中,青灵鱼在全身修为饱满之时,自不惧之壶中之力,可此刻一番大战,折损修为不少,再想与藏天壶的威能相抗,已是力不从心。

    原承天却为之暗自叹息,他倒不是担心青灵鱼被擒,此物被装进藏天壶中,才能保其『性』命,这也是原承天的心愿,此战夺鱼必夺壶,是以自然要等鱼入壶中方好动手。

    他叹息的只是这藏天壶威能太小,实在是辜负了“藏天”二字,这金姓鬼修虽是器修高手,可惜毕竟还是玄承不足,并不能炼制出一流的佳器来。

    此藏天壶若是由他来炼制,这青灵鱼的修为再高,也应是一史而入。看来此役之后,势必又要麻烦玄焰对这藏天壶动一番手脚了。

    那青灵鱼虽是极力挣扎,可毕竟修为大损,对藏天壶的强大吸力已是抵受不住,身形也慢慢的被吸将上去。

    见此情形,丁一符却是再也无法隐忍了。

    此鱼虽不知是何来历,但既然身在灵泉之中,当然就是三大宗的财产,哪里能容人这样轻易取去,他知道此鱼一入藏天壶中,就再以难以索取,毕竟对方有四名鬼修,以他一人之力,实难相抗。

    是以唯今之计,就是想方设法,让这青灵鱼留在泉中,青灵鱼多留一刻,便好过一刻,三大宗的精英之士总是来回转来的。

    想到这处,丁一符自然毫不犹豫,将藏在手中很久的一张灵符拍了出去。

    原承天早就防他此招,见丁一符灵符出手,心中微微一动,笼罩在二人身周的无形界域自然将这张灵符引到另一处空间去了,这崇符消失无踪,竟似春梦了无痕迹。

    丁一符哪知道原承天的慝踪之术与众不同,竟有独立空间之效,而此空间的法则也尽在原承天的掌控之中,这便是说,这此空间之中,休说丁一符只是区区真修,哪怕他是羽修仙修,也只能唯原承天马首是瞻。

    而消掉丁一符的一张灵符,自然是不在话下。

    丁一符微怔道:“道友,此举何故?”

    原承天淡淡的道:“此鱼离泉必死,入壶而死,是以且让它入壶再说。“

    就在此时,青灵鱼整个身体进入藏天壶中,金姓鬼修“哈“的大叫一声,将此壶收了。

    丁一符看得是心头火起,他虽知自己的『性』命已在原承天的手中,仍是忍住问道:“此鱼是我三宗所有,道友却任由他人取去,此举究竟是何道理?“

    原承天道:“此物来自冥间,与贵宗何关?也罢,此物好歹也是在贵宗灵泉中现身,在下到时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见青灵鱼已入了藏天壶中,原承天心事已了,现在只需将这四名鬼修一一铲除,不怕这青灵鱼不到手,唯一要顾忌的是,三大宗的精英之士随时都会归来,若是被这些人纠缠上,这青灵鱼怕是没那么容易到手。

    他正想收了慝踪之术,出面与众鬼修一战,忽听空中传来人音道:“鬼修宗四位高手不请而至,是视我灵泉峰无人吗?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一道红影从空中急泻而下,见此红影,丁一符心中千万斤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只因此人正是灵符宗宗主秦百符。

    原承天心中暗叹,此人一来,必定又起风波。

0221章 取舍殊不易

    见红袍修士凌空而落,四名鬼修皆是动容,原以为三大宗精英修士尽被引开,哪知道却回来的如此之速。高瘦老者不由待眉太微皱,与金姓鬼修缓缓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秦百符是九级真修,委实不太好惹,话虽如此,以高瘦老者和金姓鬼修的修为,倒还可勉强一战,若来的是万灵宗宗主柯万灵,那就只能索手就擒了。

    柯万灵虽只是初级玄修,可玄修与真修相比,可谓云泥之判,便是十几名九级真修,也未必是一名初级玄修的对手,这就是境界的差距,任你有多强的法器,多高明的法咒也难以弥补。

    而九级真修若想升为初级玄修,则是千难万难,有数十年甚至百年也难以突破者,而绝大多数修士,一生能达到的巅峰之境也不过是九级玄修罢了,便是在这个级别上耗尽寿限也不能晋升者,也是在所多有。

    不等秦百符降至地面,金姓鬼修猛的一摇白幡,帽上自有黑气冲天而起,将整座灵泉都笼罩其中,就连空中数十丈处,也尽是黑气弥漫。

    秦百符冷笑一声,道:“区区鬼幡,能耐我何。“

    他左手打出一道灵符来,灵符化为清风数缕,将黑气吹散了大半,这道清风符倒也没什么出奇,只是胜在有专克鬼修阴气之效,看来万符宗倒也名不虚传,该宗的灵符虽难说有万符之多,但也颇为可观了。

    不过那残存的黑气,却让秦百符大皱眉头,这鬼修的阴气原本最让人头痛,而此白幡又有凝聚阴气之效,委实是件厉害的鬼修法器。

    秦百符一时托大,身陷阴气之中,便觉得真玄运动之际,已有些凝滞起来。好在这种凝滞之感,也只是呼吸之间就可消除。但就在这息之间,高瘦老者取出一根法杖来,对准秦百符遥遥一点。

    这根法杖不过一尺长短,杖头上盘旋着一条金线黑蛇,而其蛇的蛇身则已化成为杖,这种半灵半器的法器,竟是秦百符未曾见过的。

    只见金线黑蛇口中吐出一道绿雾来,此雾喷的甚急,如闪电似雷霆,竟将秦百符攻了个措手不及。

    秦百符此刻若是取符应对,未免就慢了半拍,这也是以灵符对敌的弊处,灵符虽好,总及不得法器那般可灵活运用。

    但万符宗以灵符为宗,对法器的炼制使用也只是平平,仓促之间,也取不出相应的法器应对,无奈之下,秦百符只得以平生修为挡此绿雾,袍袖猛挥之下,自有一道强劲的灵力流拂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秦百符已与金姓鬼修和高瘦老者各自交手,从局面上来看,竟是有落于下风之感,这令丁一符心中大急,不停的瞧向原承天,大有希望他出手相助之意。

    而原承天此刻却处在天人交战之际,此役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过是得到青灵鱼,而若以此为目的,那么三大宗的修士便成为大大的障碍。

    他旁观多时,对高瘦老者和金姓鬼修的修为手段已经了然与胸,一旦双方交手,他定可在短时间内将这二鬼修拿下,再夺走青灵鱼飘然而去。

    但三大宗的修士一旦参与此事,就增添了无穷变数,甚至已隐隐成为原承天达成目的的最大对手。

    此时还只是秦百符一人而已,若是三大宗其他两位宗主齐至,这情形就越发混『乱』了。

    青灵鱼虽非灵泉原有之物,可毕竟身在灵泉之中,三大宗视此物为他们原有之物,倒也言之成理,是以若三大宗强行阻止原承天取起此物,原承天若不能力拚,就只能黯然而退。

    三大宗的其他修士也就罢了,可是柯万灵是初级玄修,那是原承天此刻万万得罪不起的,一旦此人到来,那么谁还敢开口说话。

    是以,趁现在秦百符只是孤身一人,原承天若想夺取青灵鱼,也唯有立刻出手一途。

    然而,此刻出手与三大宗抢夺青灵鱼,却又大违原承天的初衷,他倒不是担心得罪了三大宗,而是此举势必有违自己铲除鬼修宗的原意。

    铲除鬼修宗不仅仅是基于仙鬼不两立之说,更重要的是,此举隐隐与原承天所追求的天道之修大有干系,他的前几世浑浑噩噩,只知一味的修行,最终遇劫返世,可谓受尽劫难,而原承天数颤念及此事,总觉得冥冥之中另有因果,而并非只是自己运气不佳可以解释。

    若是能修成天道之修,是不是就是洞彻前尘往事,了解天下无数因果?

    而一想到天道之修,原承天原本对青灵鱼的热意也就渐渐冷却来,与天道之修相比,区区一条青灵鱼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心神一动,已收了慝踪之术,四名鬼修忽见身边竟没来由的多了两人,都不由得耸然动容,而就在四鬼修微愕之际,原承天和丁一符已经同时出手。

    丁一符用的是风火两张灵符,一为紫焰符,一为隐巽符,紫焰符虽不及原承天的玄焰符,可也是烈焰万丈,声势惊人,而隐巽符藏清风于无形之中,暗暗增加烈焰之势,实为火系灵符的最佳辅助用符,仅此一项,便知万符灵的灵符之道,的确有几分道行。

    是以丁一符双符一出,便将场上的黑气一扫而空,一团紫『色』火焰暗挟风势,以迅猛无俦之势向四名鬼修涌去。

    虽然秦百符亦在这风火双符的威能笼罩之中,但此两道灵符本是万符宗所有,秦百符自有应付之道。

    紫焰声势惊人,四名鬼修实不敢相抗,不得已四散而去,以避其锋芒,事实上,自秦百符出面之后,四名鬼修便已生退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留在此处又有何益处?

    四人之中,以高瘦老者遁速最快,此人身形微动之下,竟已遁出半里之遥,这种速度已非遁术所有,而应该是此人修成的一种加速功法。

    原承天虽关心金姓鬼修的下落,但他既然决定不将青灵鱼放在心里,所思所想就只在如何将这四名鬼修一网成擒了。

    高瘦老者既然逃得最快,那么当然就以此人为目标。

    白斗刹时被放出金塔,原承天身形晃动,足点白斗之背,喝道:“莫让此人逃了。”

    白斗点头低吼,四足间风云飒然而起,也就是在一息之间,已去了三十里之遥,而高瘦老者的身影已是遥遥在望了。

    见到白斗这种异『性』灵兽,秦百符瞧得悠然神住,一时间忘了追敌,喃喃道:“这种灵物,怎生被一名初级真修驯化成功,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丁一符道:“宗主莫小瞧此人,这人就是原承天原道友了,此人虽是初级真修,可在属下瞧来,此人的修为功法,只怕不在宗主之下。”

    秦百符虽不肯尽信,但以初级真修之身,而能拥有嘶风吼这种灵兽,的确难得,仙修之道来不得半点勉强,此人既然能驯化灵兽,必然有过人之能。

    秦百符叹道:“可惜如此灵兽,竟是与我无缘了。”

    丁一符见他目光闪动,竟似对白斗大起贪念,不由得心中苦笑,那原承天岂是好惹的,此人一身修为玄承深不可测,自己与他相处多时,竟是越发的看不清他的,宗主此刻口中虽是淡然,但心中贪念已炽,只怕会惹下一场大大的祸事了。

    “宗主,追敌要紧,那两名持剑鬼修可逃得远了。”

    秦百符笑道:“无妨,我新近炼制了御风符两张,正好试试威能。“

    当下将一张御风符在丁醚择身后一拍,丁一符身形如电,已去了数里,二人分别盯住了一名持剑鬼修,务必要将此二鬼修拿下。

    至于金姓鬼修,一来,此人的遁速太快,二来此人也像是不太好惹的,是以无论是秦百符还是丁一符,心里却没敢将此人视为对手。至于追杀此人,那更是想也别想。

    就在秦百符与丁一符起身逐敌之时,白斗已抢在高瘦老者的身前,阻住了高瘦老者的去路。

    高瘦老者并不抬头,而是嘿嘿道:“道友并非三大宗之士,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原承天淡淡的道:“在下自有处世之法,不劳阁下指点。阁下的蛇杖倒也颇有可观之处,不如就送给在下如何?”

    高瘦老者笑道:“道友倒是个好说笑的。”手中蛇杖祭起,杖上金线黑蛇张口就喷来一团绿雾。

    原承天任由绿雾萦绕身周,片刻点点头道:“这金线小黑龙也算难得了,我有雷龙珠一颗,正要补充血脉之气,方可炼制,阁下既然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他取出雷龙珠来,屈指微弹,雷龙珠祭在空中,只是的溜溜一转,其珠上雷光就将金线黑蛇吐出的绿雾一扫而出,而金线黑蛇见了雷龙珠,便如死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而高瘦老者见原承天随手取出的一粒珠子竟将金线黑蛇克制得动弹不得,不由得心中大骇,哪里还有相抗之心?只是他此刻纵想逃走,已是不及,原承天向雷龙珠一指,一道闪电劈空而下,将高瘦老者手中的法杖一劈而断,而闪电余威,也将高瘦老者的身体劈焦了一半。

    见雷珠如此威能,原承天也是微奇,此珠尚未好好炼制,天生便有偌大威能,看来日后此珠必可对自己助益良多。

    便在这时,一句传音入了原承天的耳中,原承天闻听此言,不由得脸『色』大变。

0222章 欺风莫欺人

    高瘦老者虽被雷龙珠本身蕴藏的闪电劈焦了半个身子,可他已是八级鬼将之躯,这点小小的伤害自不会造成大碍。他厉啸一声,身形再次遁出。只可惜他的遁速虽快,又怎能及得上原承天的妙法神通,原承天这次祭出三真诀来,空中先是三道光芒闪动不定,紧接着三光聚拢一处,“刷”的一声,扫向高瘦老者。高瘦老者动作再快,又怎能及得上光芒之速,光芒过后,高瘦老者的刷体已被劈成为两半,一道阴魂发出碎躯,慌慌张张的向远方逃去。原承天这次可不想祭出翠羽灵雀了,这灵雀上次行事时不受掌控,势必要好好****一番后才能再次运用。至于高瘦老者的阴魂,自然留给白斗去处理。白斗呼啸而空,追不上半里,就将高瘦老者的阴魂一噬而没,而原承天则在空中接了高瘦老者的物藏来。打开物藏,稍稍向内一观,这物藏中藏品甚丰,但大多都是鬼修器物,原承天是用不着的,其中也有些灵草矿料,却没有几件能让原承天看得上的。不过这其中,有一张手绘的草图引起了原承天的兴趣,原承天拿起草图来匆匆瞧了一眼,只见其上绘着山川地形,也不知是画的是何处,草图中有三处地方标了红点,想来应该是重要地点,可草图上并无其他说明,原承天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得先收了。此时白斗已经回转了来,原承天跨上白斗,向高空遁上数里,再举日向四处一瞧,便见东南方向,金姓鬼修正急急而逃,身后却并无追兵。见此情形,原承天心中一喜,秦百符居然没将此人定为目标,着实有些令人意外,有由此可见,紫日大陆的修士们无论修为高低,却都是毫无志气,长期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委实让人气闷,看来此间事一旦告一段落,自己是该启身前往冥界了。原承天轻抚白斗脑袋,白斗会意,径向金姓鬼修追了过去,此时双方已有数百里的差距了,纵是白斗遁速极快,可金姓鬼修的遁速亦是不俗,粗粗算来,也需要半个时辰方能追到。半个时辰对修士来说太过漫长,谁也无法确定这期间会发生何事,原承天虽心急着想夺得金姓鬼修的藏天壶,可也知这番追逐未必就能皆遂已意。不仅如此,想起刚才阴老鬼对他的传音,原承天更是不敢大意。原来阴老鬼刚才忽然道:“原道友,我那位毁我司命灯的老友似乎已然现身了,道友答应我的事情,可莫要忘却。”阴老鬼身为鬼修,其对鬼修的敏感自然比原承天强出不少,此时阴老鬼对原承天发出警告,原承天自然百倍小心起来。那位能赢得阴老鬼极大信任,且又用心阴毒,毁去阴老鬼司命灯的鬼修,想来应该一位大大的强敌,虽然以原承天此刻的修为,也只有鬼相境界的鬼修才让他忌惮,但他仍是不敢对这位潜在的对手掉以轻心。约摸追了两三百里,从空中斜刺里出现七八道人影,原承天瞧出其中有两人身穿的衣衫与丁一符相似,想来应是灵符宗的弟子了。而其他的修士,也皆是仙修之士,等级从初级真修到九级真修不等。至于那位九级真修,原承天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是剑灵宗的宗主刘冲霄了。这几位修士见原承天跨坐一头嘶风吼而来,皆是大为惊羡,而等他们瞧清了原承天的修为,不免就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原承天若不是为了追敌,怎肯轻易让白斗这样拉风的灵兽现身,此时见众修艳羡妒恨,只也好装作不知,他抱拳道:“在下原承天,见过诸位了,有四鬼修闯进灵泉三峰,意图生事,幸有秦百符秦宗主赶到,将众鬼修斗败驱走,在下正追赶一鬼修,不及与诸位叙话,告辞了。”他见众修人多,又有一位九级真修在场,自然不想与众人过多纠缠,以免节外生枝,虽然是猜出了刘冲霄的身份,也只好故作不知。他说罢此言,白斗再次前窜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众修虽然有心将原承天拦下,可白斗速度太快,哪里能拦得住。原承天见将众修抛下,心里略舒了一口气,其他修士也就罢了,九级真修可是不好惹的。正自心中稍定,忽见身侧人影一闪,身边竟多出一个人来,侧身望去,正是剑灵宗的宗主刘冲霄。刘冲霄负着双手,足蹬一对疾飞靴,除此之外,并无他物,可其人后发先至,竟和原承天的白斗呈并驾齐驱之势,原承天不由得大皱眉头。原承天自是明白,光靠一双疾飞靴,实难达到这么高的速度,刘冲霄的遁速既然能赶到嘶风吼这样的灵兽,那么必然有其原因。而在原承天看来,若不是刘冲霄身上另有法宝,就是其动用了某种加速的法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刘冲霄既然已在身侧,原承天只好硬着头皮,拱手道:“这位道友,请了。”“原道友也请了。”刘冲霄胖胖的脸上堆出笑容来。这刘冲霄虽是紫日大陆出了名的大人物,却是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初见之下,任谁也不肯相信此人竟是剑灵宗的宗主,可此刻原承天却是深深感到,这刘冲霄实下简单人物。而他现在与自己并行,却又是打得什么主意。原承天深知言多必失,索性不发一言,既不问刘冲霄的用意,也不言其他,只知驱使白斗前行。那刘冲霄也是一言不发,也只是低头赶路,遇到这样的对手,原承天也着实无奈,正所谓三个不开口,仙修难下手,就这般闷着葫芦般的一路行去,却要怎么个了解才好。好在原承天道心极坚,任何事皆是不动于心,刘冲霄这种小小伎俩,自然也是吃不住他的。只是二人低头赶路之余,亦正相互较量遁速,白斗原本是极好强的,见此人从身后赶到,居然有超越自己之势,哪里还能忍耐得住,而见原承天并不反对,于是四足踏风,顿时将速度提高了三成。白斗这一加速,刘冲霄立时就被抛到后面,但此人并不着急,仍是负手挺胸,微笑而行,也没见他如何施法,却又渐渐的与白斗齐头并进。白斗数次发力,都可将刘冲霄抛到身后,可用不了多时,刘冲霄又会悠悠然赶上前来,白斗竟是拿他无计可施了。见此情形,原承天虽知是冒险,可还是忍不住动用灵识,向刘冲霄身上瞧去,那刘冲霄也大大方方,任由原承天瞧来。忽见刘冲霄一笑,道:“在下现在想考道友一考,却不知道友可瞧出在下身藏何种法宝,竟能有不亚于这嘶风吼之速?”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惭愧得紧,在下着实猜不出。”刘冲霄笑道:“道友也太过小心了,竟不肯稍露锋芒来,其实道友刚才以灵识观我时,在下便知道友灵识之强,只怕不在我之下了,以如此灵识,又怎能瞧不出我身上的法宝?”原承天苦笑道:“道友未免过誉,在下只是初级真修,纵是在灵识上略强一些,又怎敢与道友比肩,这番话着实令人惶恐不安。至于道友身上的法宝,也非在下所敢妄测。”刘冲霄淡淡笑道:“道友一味的推三阻四,实不是相好的做法,路途无聊,便是勉强猜一猜又有何妨?”原承天见此人数次见逼,不由得心头火起,他若是与此人放手一战,也未必就输给他了,只是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夺得青灵鱼,又何必与人斗气。只是此人一再无礼,所为何来,难不成也是为了贪图白斗之故?这世上修士的贪心原本就是最可怕不过的,往往因这一丝贪念而血流成河。只是既然对方已欺上门来,自己又怎能退缩半分,原承天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道:“既然道友勉力让在下一猜,在下只好胡乱说了,依在下之见,道友身穿的欺风甲虽是上好的法宝,只可惜与道友五行不合,道友最多只能发挥其七成威能而已,由此可知,这欺风甲应该是他人之物才是。”刘冲霄眉心一阵乱跳,脸色竟稍稍变了。原承天冷冷的道:“道友的这件欺风甲竟是他人之物,道友又是从何来?想来以紫日大陆而言,能制此甲者唯万灵宗宗主柯万灵一人而已,柯宗主制成此甲,却又怎会赠与道友?而若柯宗主存心赠与道友,又怎会使其与道友五行不合?这其中缘故,令人深思。”刘冲霄此时已是神色如常,笑道:“道友猜得极好,无论是玄承还是智慧,却令人钦佩不已,只是这其中缘故,道友再猜猜看。”“在下怕是猜不着了。”“其实道友已然是猜着了,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说到这里,刘冲霄的目光忽然变得比针尖还要锐利起来。

0223章 委身需迟疑

    见刘冲霄脸色微变,已露杀机,原承天心中冷笑不止。其实早在三大宗主不及与他见面,就匆匆外出追杀鬼修宗一事中,原承天就已瞧出端倪来,以三大宗主的阅历,绝不该做出如此轻率之举,是以那时原承天便已感到,三大宗主之中,必有一人与鬼修宗关系密切。三宗齐出之事,必然是有人在其中挑唆而致,此理至明,不思而得。按理说以鬼修宗目前的实力,绝非三大宗联手之力,但鬼修宗在紫日大陆却能站得住脚跟,并且大有蔓延之势,若非三大宗有人与之勾结,哪里会有这般的局面。只是三大宗中谁与鬼修宗勾结,却难以妄测,如今刘冲霄自我暴露,也算是解了原承天心中一惑。而刘冲霄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向原承天挑明,还是让原承天略感惊讶,不过在探知刘冲霄所穿法宝原是柯万灵之物后,原承天总算是豁然开朗,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柯万灵居然遭了刘冲霄的毒手。说起来鬼修宗若想在紫日大陆真正立足,柯万灵的确是最大的对手,想来鬼修宗对柯万灵亦是谋划以久,只是可惜这位紫日大陆的第一高手,尚未露面居然就为人所趁,对原承天而言也是一憾。刘冲霄见原承天沉吟不语,脸上傲意更盛,他淡淡的道:“道友还是不肯说吗?那也就罢了,听闻道友级别虽不甚高。可修为惊人,在下早想与道友讨教一二,还望道友成全。”原承天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道友既肯对我吐露实情,在下便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只是没想到道友在紫日大陆如此高的地位,却仍要自甘堕落,去修什么鬼道,委实令人叹息。“刘冲霄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以道友如此才智,至今也不过是初级真修罢了,仙修之道固然千好万好,却实在是难了些,哪里有鬼修之道来的便利,而我若非修此鬼修,又哪里能有今日地位。“原承天嘿嘿冷笑而已。刘冲霄语转诚恳,道:“我辈修行,不过是为求长生,仙修鬼修总是一般,道友若是有机缘得修鬼道,难道也会错过不成?想当初在下还是五级真修时,足足停滞了三十年也未有寸进,而修此鬼道之后,不过一年,就已冲破玄关,这鬼修之道实比仙修之道强得太多了。道友若是有意,在下必定会成全的。“原承天不由哈哈大笑道:“原来道友与在下费了半天唇舌,想的却是拉我去修鬼道,承蒙道友青目,在下甚是惶恐。“那刘冲霄正得意之际,哪里能听得出原承天话的讥讽之意,犹自道:“紫日大陆实是修行鬼道的洞天福地,此处仙修资源极其缺乏,仙修之道难成,而唯有鬼道,却不受这许多约束,而一旦道友投入本众宗,自有无上妙法相赠,以道友天资,不出三十年,必能达成鬼将终极之境,到时再赴冥界,修那无上的鬼相妙道,岂不快哉?“就在刘冲霄口沫横飞之时,原承天已悄悄问过阴老鬼,他道:“莫非就是此人?”阴老鬼咬牙切齿的道:“除了此人,还有谁能毁去我的司命灯,此人做伪娇情,心机深不可测,原以为只有我遭其毒手,不曾想连柯万灵也被此人蒙骗了,此子不除,难消我胸口恶气。”原承天至此已然完全明白,心中自然下了必除此人的决心,只是此人毕竟是九级真修,与自己的级别相差得太远,若想除去此人,就非得动用全力不可,而若是一味硬拼,只怕也未必能得手,是以总要有个计较,才好真正动手。于是微微笑道:“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道友指教。“刘冲霄说的兴起,以为原承天已然动心,将手一摆,道:“但讲无妨。““在下不过是名初级鬼修,孤身飘泊,无枝可依,何以道友却如此看中在下,这其中有何道理,还请道友明示。“刘冲霄道:“鬼修宗若想在紫日大陆立足,非我一人之力可为,而道友近日所为在下早就有所耳闻,以道友天资大才,只要能入我鬼道,自然就是我的一大臂助,只要你我联手,何愁天下事不可为?“原承天冷笑道:“道友言语支吾,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若道友只是惜才,又何必灭了阴老鬼的司命灯?阴老鬼才智不俗,对道友更是信任有加,亦应该是道友的绝大臂助才是。“刘冲霄见原承天竟然知道阴老鬼之事,面皮微微一紧,随即坦然道:“阴老鬼原是被被你所杀,你得知司命灯一死,也属正常,只需对你搜魂即可,实对你明知,阴老鬼若是没被你打得烟消云散,我何曾会薄待他,只可惜他时乖运蹇,竟被你所杀,就算有司命灯可以续命,恢复起来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在下是万万等不及了。““何以有等不及之说?还望道友明言,在下心中方有计较。“刘冲霄道:“实不相瞒,在下目前已是九级鬼将,在凡界这级别已是到了头了,无法再有丝毫进步,而若想达成鬼相,那就非要去冥界不可,但冥界与凡界的界力法则实难打破,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做不到了。“原承天道:“原来如此,道友竟是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打破冥界与凡界的界力法则,只是在下只是区区一名初级真修,何以有如此神通?“刘冲霄道:“以道友此时的修为,自然是无法可想,可若道能依我之言,修成鬼道,不出三十年,就可助我了,在下有的是耐心等道友三十年,在下话已说尽,就看道友之意了。“原承天故作沉吟道:“若是能在三十年中达成鬼将终极之境,倒也算是件美事。而修成鬼道,便不再有寿限之虑,这对任何修士来说,都可算是极大****了。“刘冲霄喜动颜色,道:“这么说来,道友竟是肯了。‘原承天缓缓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一时间也难以决断,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道友成全。”刘冲霄此刻心情甚好,忙道:“你我已为一体,纵你有任何要求,但凡我能替你办到,哪有不允之理。”原承天道:“我的要求有二,一是想请道友将青灵鱼相赠,以证道友对我的确是一片诚挚之心,二来在下目前正在炼制某件要求的法器,还请道友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在下必然领受道友鬼修之法,以成就这无上妙道。”刘冲霄道:“给你一年时间倒也无妨,只是这青灵鱼我亦有大用,事实上我若想进入冥界,也非要此事不可。不过在下可以将欺风甲赠予你,道友意下如何。”原承天早就知道鬼修宗对青灵鱼如此看中,也是因为若入冥界,没有此物实难办到,是以他对此刻得到青灵鱼并无奢望,只是不过是想漫天要价,然后让对方坐地还钱罢了。而以他的阅历天资,也自然明白,自己要求越狠,对方的疑惑之心就越淡,这也是事理常情。至于托迟一年再修鬼道,对刘冲霄而言自然是无所谓了,他连三十年都能等的,又何必在意这一年时光。更重要的是,这刘冲霄自觉已是吃定了原承天,想那原承天不过是名初级真修,举手可杀,在九级鬼将面前,又怎敢玩什么花样?而对原承天来说,这一年的时光却甚为要紧,他除了可利用这一年时间炼制雷龙珠之外,更可趁此服用蛟涎香,以使修为大涨,只要他再能升个两三级,便可多出三四成的把握来。而若此时硬拚对手,不过是两败俱伤之局,原承天自然是绝不肯的。此时二人离金姓鬼修已是越发近了,原承天就算不动用天目之术,亦可瞧见金姓鬼修的模糊身影,但就算金姓鬼修此刻近在眼前,原承天也无法夺其藏天壶,不免为之一憾。刘冲霄声色不动,已向金姓鬼修传音而去,金姓鬼修连忙停了下来,转而向二人遁来,来到近前,金姓鬼修笑容可掬,向原承天拱手道:“道友既肯入我鬼修之门,可喜可贺,道友法力惊天,着实让在下敬慕不已。”原承天叹道:“只是在下刚才错手杀了年姓老者,虽然恪于立场,也未免让人心中惶恐。”金姓修士不以为然的道:“那又算得了什么,年老儿虽说修为不低,可天质平平,难以修成破界妙道,而道友年纪轻轻就已是初级真修,天资之高,我等难望项背,日后宗主若入冥界,非道友不可。”刘冲霄也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那破界妙道着实繁复艰难,以你等的天资,只怕都是难以修得成的,而原道友修此妙道,必可顺风顺水,我鬼修宗能否发扬光大,尽在原道友身上。”原承天道:“宗主此言,才真正令人惶恐不安。”他此言一出,已算是答应入鬼修宗了,刘冲霄不由大喜,当然念了声法咒,手中已多了件金光灿灿的胸甲来,想来这就是欺风甲了。刘冲霄伸指一弹,欺风甲就落在原承天手上,让金姓修士看得艳羡不已。刘冲霄道:“此甲此刻便归原道友所有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给原道友寻一处修行之地方可,依我看来,那潭灵泉实是修行的绝佳之地,道友意下如何?”原承天摇了摇头道:“其实在下另有他想,却不知宗主能否玉成。”刘冲霄奇道:“紫日大陆之中还有何处所在能胜得了灵泉?”

0224章 启香心有悸

    原承天道:“在下看中的是乱云谷。“刘冲霄沉吟道:“乱云谷并非灵气充沛之地,只是五行兼备罢了,莫非兄台所修的功法与此有关。“他此刻称呼原承天为兄台,便是将他视为自己人了,如此三言两语之间,就认定原承天不敢背逆于他,倒也不能怪他大意失察,而是这紫日大陆目前已是他的天下。在他看来,原承天的生死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修士原比凡人百姓更为贪生,是以他算定原承天绝不逃过自己的手掌心去。既是如此,便是原承天心中不满,他自认原承天也绝不敢与他耍花招,一个人若是自以为强横无比,便会有这种过度自度之心,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原承天道:“宗主所料不差,在下所修的功法,的确需要五行兼备方可,若能成全此事,在下自当为宗主效绵薄之力。“这番话说来,原承天心里颇觉有些好笑,想他前世时,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如今久经历练,已知进退取舍之妙意,纵是屈身事敌,心里倒也坦然。刘冲霄道:“兄台既然看中了乱云谷,在下自无不允之理,只不过在较艺大会上还需走个过场,想来以兄台的修为,乱云谷的修士绝非对手,此事倒也极易的。“原承天道:“不瞒宗主,较艺大会,在下其实不便出手,只是在下有位朋友紫阳上人,倒是参与此会,若是宗主能成全一二,便是感激不尽了。“刘冲霄笑道:“兄台倒也谨慎,是了,在你修成鬼道,炼成破界妙道之前,的确也不必为这些俗事挂怀,兄台且与在下回到灵泉宗等候数日,想来不久就有消息传来。““既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那金姓鬼修虽是刘冲霄的属下,但碍于身份,不便与二人同住灵泉峰,当下便将藏天壶交与刘冲霄,长揖而去。刘冲霄与原承天转过身来,却不像刚才那样动用全力,而是慢慢回至灵泉峰,路上遇到三宗弟子,就会合一处,不一刻,已来到灵泉峰。回到灵泉峰上,发现万灵宗已是大乱,原来是柯万灵的魂灯已是灭了,万灵宗得到噩耗,怎能不乱。但柯万灵究竟是如何被杀,万灵宗的弟子又哪里能够知道,问起与柯万灵同去的修士们,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名柯万灵同行的万灵宗弟子道:“我等发现鬼修踪影,宗主就径直追了上去,以宗主的遁速,我等哪里能追得及,正没理会处,刘宗主赶了上来,我等才会合一处。“另一名守山的万灵宗弟子道:“这么说来,宗主竟是被鬼修所杀了,可宗主已是初级玄修,在紫日大陆中已是第一人了,又怎会轻易殒落,这其中想来必有缘故。“刘冲霄道:“初级玄修固然可在紫日大陆称雄,可鬼修宗却是从其他大陆移来此处,鬼修中究竟有多少高手,哪里能尽知,现在看来,鬼修宗的实力竟是大大超出我等的意料了。如今事态危急,大家还需紧守门户,不得轻易外出,想来鬼修宗应该不敢前来挑衅。“此时秦百符与丁一符也赶到了,听到柯万灵的死讯,无不叹息惊恐,他二人追的是两名持剑鬼修,修为并不算高,可秦百符也只是杀了一人,伤了一人,最终还是让伤者逃掉,而说来斗法的情形,秦百符至今心有余悸。他道:“这些年来,我等竟是成了井底之蛙,对外界的情形,竟是丝毫不知,其他大陆的修士,原本就比我等强得太多了,刘宗主说的有理,如今我等只好紧守门户,这铲除鬼修一事,只能徐徐图之。“诸弟子见两大宗主皆这么说,哪里还有半点违拗,万灵宗的弟子虽有心为宗主报仇,可连宗主这么高的修为都无法自保,余下弟子谁又敢出头?原承天冷眼旁观,心中叹息不已,紫日大陆的修士自封自闭,自然缺乏历练,这也难怪鬼修宗的势力能顺利入侵此处。自己先前以为只需联合三大宗门,就可顺利将鬼修宗铲除,如今看来,竟是想得太过容易了。只是目前自己实力稍弱,尚无法与鬼修宗抗衡,好在只要给自己一年时间,必定可能力反戈一击,而这一年时光,倒也不能算是虚渡,自己若想进入冥界,少不得也要提高自身修为,否则光凭现在的初级真修的修为,未必还是有虚勉强了。而不管是进入冥界还是铲除鬼修宗,蛟涎香和雷龙珠这两件事都必须完成了方可,想到这里,原承天对万灵宗弟子脸上的悲痛之状也只好视而不见了。刘冲霄和秦百符安慰了万灵宗弟子几句,众人就各自散去,原承天随着刘冲霄来到三峰中的剑灵锋,便由刘冲霄亲自替原承天安排了住处。而至于百仙镇较艺大会一事,有刘冲霄出头,原承天自不必操心,既然刘冲霄有求于已,像获得乱云谷这种小事,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那马道成原本被原承天留在灵泉山下,原承天在剑灵峰住定之后,就向他向出讯息,让他去百仙镇去寻紫阳上人和刘三胖,以助二人一臂之力。马道成虽受鬼修指使,但因被已被原承天以灵符困住,哪里敢违背原承天的意旨。而他也自不知刘冲霄竟是鬼修宗的宗主,也无法向刘冲霄自露身份,这件事上下瞒过,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数日之后,紫阳上人与刘三胖,马道成由剑灵宗的一名弟子引着,兴冲冲的来到原承天的暂居之地。而瞧着紫阳上人和刘三胖的神情,原承天知道乱云谷一事自然是办成了,等那名弟子走后,紫阳上人果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道:“原道友,说来你必不肯信,此次较艺大会,我等可是赚大发了。“刘三胖也兴奋的直搓手道:“可不是,这次较艺大会,我三人每人都出了一场,竟是大获全胜。“原承天也不知刘冲霄做了何等手脚,倒也不必理会,想来以刘冲霄目前在紫日大陆的势力,那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拿下乱云谷之种小事,委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原承天不便向众人透露讯息,便装作惊讶之状,连连问起三人较艺的情景。说来也好笑,这三人的修为原本是提不上台面,可却是连战连胜,而他们的对手不是发挥不佳,就是法器不灵,或干脆就是当场认输,而若说起较艺时的情景,反倒没什么值得炫耀之处。刘三胖原本就是鬼修宗的修士,刘冲霄必是知道的,可此刻他因有求于原承天,也就装作不知,与突破两界之力,前往冥界相比,像处置刘三胖这种小事,自然不值一提。既然乱云谷已归紫阳上人所有,原承天不肯在剑灵峰久留,托了一名剑灵宗的弟子,向刘冲霄提出欲前往乱云谷修行。刘冲霄并不出面,仍是托弟子传话,让原承天径直去乱云谷就可,不必再行通告。原承天心知刘冲霄表面虽是如此大方,但私下里必定是有所安排了,自己初投鬼修宗,又没能开始修习鬼修之道,刘冲霄对自己定是极不信任的,是以这短短的一年修行,只怕很难风平浪静了。但原承天历练极丰,又怎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只要刘冲霄心中尚存有利用自己之念,自己大可大大方方的照计划行事,就算中途出了差错,大不了与刘冲霄撕破脸皮,大斗一场罢了,就算此刻未必能胜得了他,但原承天自认绝对可以自保。是以第二日,原承天就带着紫阳上人三人,前往乱云谷。乱云谷原先居往的修士,已被刘冲霄下了法旨,勒令他们速速离去,如今柯万灵已死,万灵宗的弟子也大半被剑灵宗收纳,剑灵宗摇身一变,已成为紫日大陆最强宗门。不过万灵宗中,还有些弟子是有骨气的,他们不肯万灵宗就此风流云散,虽然宗门势力衰落大半,却仍是坚持下来,好在此次较艺大会已经结束,其他宗主也无法落井下石,只是若等到下次较艺大会,万灵宗恐怕就在灵泉峰上呆不住了。来到乱云谷后,原承天四处巡视一周,这座乱云谷占地颇广,足有三四千里方圆,谷中地势狰狞,处处沟壑纵横,实非凡人涉足之地,而谷中的七色云雾,则是来自于地下。原承天发现,这些云雾涌出之所,皆是深不见底的地洞,也不知这些地洞通往何处,若是换成平时闲暇无事,原承天倒想去地洞里探寻一番,可此刻时间甚紧,也只好不去理会。转了半日,原承天总算选中一处山谷,以做为这一年的修行之地,他所选的地方并非灵气最浓郁之处,但恰是七色云雾交集之地,而这种五行汇集之地,对炼制雷龙珠实有颇大的益处。至于紫阳上人等人,则各自选中一处修行,而紫阳上人早向弟子们传讯,让他们速速离了紫阳山来此。原承天不理会这些杂事,他取出青鸟剑来,在谷中开劈出一座洞府来,再帮下小天罗阵法,最后则是在洞府中祭出琅金塔,以为万全。一切妥当之后,原承天终于取出蛟涎香来,此香是真是假,在未开启前谁也难以断定,但此香若是假香,对原承天的计划则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是以启香之时,纵是原承天心平如水,也难免泛起微澜。

0225章 香臭需细辩

    对这蛟涎香的真假,原承天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海蛟族的大巫师固然是诚实长者,可若是为了获得云摭月液这样的奇珍,纵是用些手段也属正常。面前的锦盒已是端详无数遍了,实在没甚好瞧,而在锦盒未开启之时,纵是心有怀疑,也总是存着一份指望,如今一旦开启,答案立见分晓,任何人面对此景,不免要有几分惴惴。他忽然将手一拍,将猎风唤了来,道:“猎风,今日要开启此香,总算能一证你我多日狐疑,你可准备好了吗?“猎风飘然而来,惊喜道:“主人要和我同用此香吗?这么珍贵的东西,可如何使得。“原承天笑道:“此香一旦开启,便再无用处,而此香的香气一人也是用,两人也是用,若非玄焰并非肉身,我便将玄焰也唤了来了。你就算分了我的香气,对我的修行也是无碍的。而你我能在此香上受益多少,端看你我的仙基罢了。“猎风道:“猎风的仙基哪里能和主人相比。“原承天道:“我的仙基原本也是平平,只是因缘际会之下,得了大修的分魂,这才使仙基增长,而你天生的仙基却是不俗,如今你迟迟未能晋升鬼将之境,此香若是真香,必能助你一臂之力。“猎风忽然笑道:“主人在开启锦盒之前,唠唠叨叨说了这么些子话,是因为心中忐忑吗?“此言击中原承天心事,他不由笑骂道:“猎风,何时轮到你教训我来,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蛔虫?那是什么灵物?”原承天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猎风一出生就长在仙修大宗之中,自懂事时起就开始修行,哪里会得凡人的疾病,而她身边的人也尽是仙修人物,自然也不可能与凡人接触过多。这凡间人人皆知的蛔虫,她反倒是不知道了。他不再多言,而是随手将锦盒打开,这动作看起来是随意之举,可开启锦盒前心中的天人交战,又哪里能够尽述。却见锦盒中放着一截两寸大小的黑色物体,像极了焦炭,若是只看这物事的外表,**要让人大吸一口冷气。猎风这段日子虽也在修心术上颇有进益,可见蛟涎香如此模样,还是忍不住道:“主人,只怕你是上了大巫帅的当了。此物模样丑陋也就罢了,可分明没有一丝香气,又怎能叫什么蛟涎香。”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蛟涎香是世间奇珍,若是你轻易便能闻到香气,哪算得上‘奇珍’二字,我刚才说过,此香与闻香人的仙基有关,你仙基越高,闻到的香气越浓,你的仙基应无问题,只是你心中难定,是以才会闻不到香气罢了。”说罢,原承天长吸一口气,道:“果然是好香。”猎风见原承天已经闻到香气,以她争强好胜之心,心中难免着急,这蛟涎香只能使用一次,错过此次机会,就是终身之憾。而细瞧锦盒中的蛟涎香,比之刚才,似乎略略小了些。好在猎风也是极具慧根之人,她知道此事心急不得,总要宁心静气,方能使自身的仙基应合此香,于是在锦盒前盘膝而坐,以修心之术使自己很快达到物我而忘之际。忽然间,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飘到鼻端,猎风心中大喜,急忙去嗅时,那香气却又无处寻觅,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动静太大,让香气飘移了去,或是这香气本就极微,一吸而无。不过刚才一番运作,总算有了成果,猎风心中已是大定,看来自己与蛟涎香总是有缘的,所差的不过是闻多闻少而已。偷眼向原承天瞧去,只见原承天已盘膝坐定,从他的脑后冲出三道气来,一为青,一为红,一为白,而这三道气越来越浓,大有直冲云霄之势。猎风知道原承天体内的三真已被激发,这是修为大进之兆,这种征兆虽与平时升级不同,但原承天正大受其益却是无可辩驳之事。猎风虽知比起原承天的仙基来,自己差得太多,可自己能够从蛟涎香中受益亦可认定,她暗骂自己道:“这种关键时刻,怎能三心二意。”再次入定静心,不过片刻,那缕香气果然去而复返,却比刚才略浓了一些。这次猎风不敢大意,更不敢分心旁骛,她将原承天所授的修心之术发挥到了极致,那香气果然再不远遁,而是在猎风身边绕行不定,而鼻端所感受到的香气自然是越来越浓郁。此香似兰似麝,不过其中隐隐却有种腥臭之气,只是这腥臭之气却不令人反感,反倒令人身心舒畅,更奇的是,刚才闻到香气时,也只是觉得好闻罢了,而自闻到这腥臭之气后,体内真玄居然立时就有了反应,而四肢百骸之中,有一股奇异的气流缓缓流动起来。猎风虽是又惊又喜,却百思也不得其解,为何这气味竟会变得如此,这蛟涎香果然是奇异之极。不过她既得了腥臭之气的好处,哪里还肯割舍,便用刚才的法子,仍是静心细闻,那腥臭之气就源源不断的涌进鼻端,再也不曾有片刻消失。一主一仆二人,很快就醉心于蛟涎香中,也不知过了多时,那腥臭之气渐渐的淡了,而香气则浓郁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香气也渐渐变淡,到最后终于渺然无踪。而与此同时,猎风忽然感到体内原本涓涓而流的气息汇成一处,在体内狂冲乱撞起来,猎风虽知这是冲玄之兆,可刚才气息柔弱可欺,如今如此狂暴,不免有些惊慌起来。她虽然急忙按照冲玄之法,试图引导这股气息,可一时半刻,又哪里能弹压得住。眼见得这股气息愈发强大,很快就成洪水滔天之势,猎风自修行以来,哪里见过这种情形,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低吟,竟是原承天的声音。这低吟声连绵不绝,似歌谣又似法咒,如此一句句的传进猎风耳中,猎风的心便渐渐平复下来。心中既定,那调息运行之法也就有了效用,此时体内的气息虽然还是狂暴难安,可猎风已不似刚才那般,对其有束手无策之感,这就好像驾一小舟航行于风狂雨骤的大海之中,虽是天威难测,可毕竟有立足之地,而心中亦明白,此舟虽易覆,可只要操纵得当,就总有到达彼岸之时。而猎风操纵体内气息,也慢慢有了心得,便以引导之法,将此气息引向玄关,那玄关怎禁得几次冲击,不过片刻,竟然是雪化冰消,这鬼将的生死玄关,竟然是轻易突破了。猎风虽是心中狂喜,又怎敢流露半点,而此刻体内气息仍是运行不息,此时不去再冲升级小玄关又更待何时。比之鬼将的生死玄关,这升级小玄关可就更加容易突破了,也就是在数息之间,初级鬼将之关再告失守,猎风此刻,竟已是二级鬼将了。可惜体内气敌连冲两关之后,已是势头大减,猎风虽想再次冲突小玄关,可毕竟是心有余而气不足了,那气息冲到二级小玄关的关口,就再无声息,无论如何内视检索,也无计寻得了。但连冲两关,尤其是冲破了鬼将的生死玄关,已是非同小可,猎风的狂喜之情也总算可以流露,不由的放声长啸。好在她身在琅金塔之中,这长啸之威固然能引得金塔微微摇晃,却无法破塔而出,引发天象变化。这声长啸不由自主,足足啸了半个时辰才渐渐止息,猎风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原承天正站在她的面前,面带微笑,一脸欣慰之色。猎风迫不及待的道:“主人,我竟然突破了鬼将玄关,我现在已是……已是二级鬼将了。只是若非主人吟唱,猎风也不知能否过关。”大喜之下,心中仍是激荡难平。原承天笑道:“你阅历不足,心中慌乱也是有的。我刚才说过,你仙基不俗,却没想到你的仙基比我想像中还有潜力,冲破了生死玄关不说,居然还能突破二级小玄关,实在难得。”猎风道:“这都是主人所赐,是了,主人所受之益,定是比猎风强得多了,主人突破了几关?“原承天难得的调皮起来,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猜?”猎风格格笑了起来,她知道此刻原承天心情极好,便逗趣道:“主人仙基胜猎风十倍,这样屈指算来,此刻定然已是玄修之士了。“原承天莞尔,道:“哪里有那么多,这样胡说八道,该受一罚。“猎风也笑道:“就算没达玄修之境,主人也该是九级真修才对,这次定是猜着了。“原承天苦笑摇头,道:“刚才是胡说八道,现在是胡说七道,你现在说话越发不正经了。“他伸出手屈起一指来摇了摇道:”不过四级罢了。“但他神情虽是苦笑,可心中喜悦之情,已是溢于言表,正所谓其词若有憾矣,其实心乃喜心。猎风正色道:“原来主人已是五级真修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猎风的仙基比起主人来,毕竟是差得太远了。“原承天正想说话,忽然微微侧首,像在是倾听什么,而瞧他的神情,却是喜忧难测,却不知外间发生了何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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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