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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章 太上忘情方登极

    原承天既见玄和李三非,方悟自己自家因果。

    原来那太上忘情,绝非无情,而是不以情为执,不受七情滞粘,如此方入超然之境。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此之谓忘情。

    今日自己冲玄登极,当初有缘之士皆来朝拜,却唯独少了玄和李三非。

    原承天今日要突破禁重山,哪里能像天罗尊者与阿神陀那般,有万年岁月可用,唯有动用禅修手段,一朝顿悟,方能明心见性,毁山登极。

    但若用禅修手段,需得追本溯源,自己所修禅修之道,因遇玄和而结机缘,因一尘而开悟,因无嗔而入室,其后方得五越印证。

    因此那玄和其实便是原承天禅修的引路人了。自己斩断七情,唯忘了玄和,岂不是失了根本?若是记不得,又怎能忘得了?故而这三尸斩的不甚干净了。

    而李三非乃原承天大弟子,只因向来替其传道天下,师徒极少相会,而师徒之情,却是五伦之一,那修士若失了伦常,便是连最亲厚的亲人也顾及不得了,又怎能惠及世人?

    可见那太上忘情,其实便是多情,乃是由亲朋而推及他人,视万物苍生为亲朋故友,这才能尽心竭力,遍惠苍生。若一人绝义亲朋,而求遍惠苍生,岂不是缘木求鱼,贻笑天下?

    世尊冲玄之时,既然忘却玄和李三非,便是忘了根本,断了伦常,难怪那禁重山千山万岳,岿然不动。

    此刻原承天既知已非,心中立时了然,于是随手指去,那禁重山就轰然崩塌,自此世尊了如遗恨,已登禁重天境界。

    玉灵不知原承天体内灵台情景,唯见到原承天神情越发安详,真个儿是物我两忘,而瞧其面容,则是愈加慈和,所谓悲天悯人,莫此为甚。

    玉灵这才知原承天已冲玄登极,只因禁重天乃是仙修至上境界,虽冲此境,天地亦是不知,故而无从应和,毕竟此境之妙,为世尊独享。就此不受天地索缚,凡事任凭心意而为,天地自是黯然。

    但原承天背后四大神光,此刻却已光照天地,又怎是九龙海可以容纳,九龙海外诸修见此,无不齐声赞叹。身不由已,就拜将下去。

    李三非见这神光,知道世尊终是大成,一时间百感交集,口中叫道:“师尊。”已是泪流满面了。

    他身为原承天大弟子,却因师尊心怀天下,着实是聚少离多,等闲师徒所享受的天伦之乐,自己实不曾承受许多。虽是如此,李三非感师尊提携之德,喜师尊境界大成,那心中的欢喜,自是比他人犹胜百倍。

    唯有素蔑贞刚才虽和玄和赌气,此刻见到原承天境界大成,自然亦是欢喜,急忙提起李三非道:“你便是要拜,也该拜在承天座下,在这里拜给谁看?“

    便与李三非向前闯去。

    那九龙海外修士怎容二人入内,纷纷叫嚷道:“哪里来的散修,竟敢乱闯?“

    也难怪诸修小心,那原承天冲玄登极之后,便是天罗尊者最大的对头,苍穹新域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早就势不两立,只因有世尊压着,就连玄灵天尊也不敢置词罢了。

    素蔑贞与李三非皆是生面孔,诸修如何不警惕?

    素蔑贞恼道:“你当我是谁,也敢拦我,那原世尊便修成天道,也得唤我一声前辈,叫我一声姨娘。我身边这位,更是师尊大弟子李三非,你等需得晓事?“

    诸修听她口气极大,又不敢拦,可诸修怎知原承天凡界之事,原世尊哪来的姨娘?哪里来的弟子?

    正在吵嚷,白虎已至,不由分说便分开人众,引着素蔑贞与李三非入海,玄和因行得慢的,就被白虎请上背上,那白虎亲自负着玄和,直往九龙海中去。

    这情景瞧着诸修目瞪口呆,那白虎何等身份,便是世尊也要礼让三分的,哪知竟来负着一名无名修士直入九龙海。

    既有白虎引路,谁敢拦阻,三修风光无限,便进入九龙海中。

    那素蔑贞入得海中来,打眼一瞧,只见海中蓬莱岛上,原承天高坐云端,面目慈和,与当年初见时少年模样相比,仍有七八分相似。

    素蔑贞本来是一团欢喜,被白虎引进海中,受诸修侧目,更是心中骄傲之极,此刻见着原承天模样,忽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就在那里大哭起来。

    玄和道:“你在凡界,天天念着世尊,怎地今日见到了,却又哭将起来?“

    素蔑贞大哭道:“玄和,你懂得什么,我欢喜便是要哭,哭便是欢喜,我今日见到他,想到当年种种,怎能不是百感交集。他当时小小的年纪,却立志要拯救苍生,谁人肯信,谁人不笑,如今真个儿被他办到了,你说我是否该欢喜?“

    玄和道:“是,是,是。“

    世尊此刻睁开眼来,见到白虎负着玄和,领着李三非素蔑贞而来,心中暗暗点头道:“白虎神君,毕竟跟随我最久,知我心意。”

    那世尊便下了云端,亲手来扶玄和素蔑贞,李三非早就拜伏于地了。

    玄和以手加额道:“世尊冲玄登极,万千之喜。”

    世尊道:“若无玄和引路,我终难一窥禅修之门。”

    素蔑贞又是喜来又是泣,道:“难得你不忘玄和,玄和说你是什么头上忘情,其实你仍是记得的。”

    世尊知道素蔑贞性情,那是七情皆具,也难以分说玄妙,道:“便是忘了天下人,不敢忘玄和与前辈。”

    素蔑贞道:“这才是道理,哪有成了大道,反倒忘却故交旧谊的,人若是忘了本,哪里存得慈悲之心。”

    世尊含笑道:“前辈一言,道破修行玄机。”

    转过头来,抚着李三非头顶,道:“三非,这些年来,也苦了你。”

    李三非千辛万苦亦是不萦于怀,唯得了世尊此言嘉许,方感到这些年来着实不易,却不敢大放悲声,仍无言流泣罢了。

    世尊知道李三非心中委屈,便道:“那随我的侍从,皆成道果,唯独三非因传我大道,在凡界耽搁最久,此功不可忘,便授你传功真君之职,务将我道发扬广大。”

    李三非喜极,急忙再拜,道:“三非接旨,定当竭尽全力,承继师尊大道。”

    此言说罢,就见李三非目中紫光迸现,直射出万丈去。

    原来原承天抚顶之时,已传李三非紫微神功,那紫微神功最能惠及苍生,李三非于凡界一心传道,光大原流,终有这结果。

    原承天见李三非修成紫微神光,心中亦是欢喜,道:“雷部紫微正御风宗逊,早就向我坦露心迹,一旦天下已定,不肯再担职司,只肯逍遥,我因一直不得其人,也难应承他,如今三非既修紫微神光,可担当雷部紫微正御一职。”

    玄和素蔑贞听了,皆替李三非欢喜。方知那李三非生就一对碧目,相貌与众不同,原来却是这个因果。

    世尊又转向玄和道:“苍穹既建,我欲立仙禅二门,仙修之士,自世尊以下,立四神,十大天尊,三百六十真君,分管天下诸事,如今虽难以凑得齐全,只好他日于苍穹界中再择良才。那禅门之士,则行监督之职,若诸多真君擅权枉法,自有禅门高士指证施罚,是以禅门之中别立职司,其至高者为佛,其次菩萨,再其次罗汉,其下再论。”

    玄和道:“世尊法则完全,苍生必感大德。”

    世尊道:“玄和,你虽无大境界,却具佛心,沉沦凡界不知其苦,心中自在,处处桃园。你与那无嗔,元寂,枯木,灵幽,皆可暂居菩萨位,得他日修成道果,是为印证。”

    因世尊开了口,其后便开佛门,又因佛仙虽是殊路同归,终有区别,便将那佛门道果,唤作菩提。

    玄和虽得世尊册封,仍是不喜不悲,揖手道:“只怕难承此责。”

    就喜得素蔑贞叫道:“怎地承不得?你若不是为了护我,早就飞升昊天,再转仙庭,又何需瞧着身边诸修,个个修成好结果?玄和,却是我误了你。”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又要落泪。

    玄和笑道:“蔑贞说哪里话来,我若连你也度不得,怎能度得他人,可证我着实无有慧根。”

    素蔑贞哪里肯被玄和说服,叫道:“我修的是七情心法,与天道违逆,哪里能修成大道,就是我误了你,再也不必说了。”

    世尊见二人仍是争吵不休,不由笑道:“素前辈,便修七情心法,亦是可证大道的。”

    世尊用手一指,指端太乙神光便出,此光随心所欲,无所不能,便令素蔑贞明悟七情关节。原来那素蔑贞最是多情,痴情,却难忘情,得世尊指点,他日亦修成大道。便随玄和同入佛门,得证菩提。只是那素蔑贞便入佛门,七情犹在,原是世尊替她开了方便之门,世人因蔑贞多情,便称之为七情菩萨。最是急公好义,世人受惠极多。

    玉灵虽见玄和等人受世尊分封,但玉灵之性,其心若水,不受尘缘。便道:“世尊,我有一惑,还盼世尊开解。”

    世尊道:“玉灵心中有惑,则众生执迷,还请玉灵详述。”

    玉灵道:“世尊,你瞧那天罗尊者,阿神陀,亦斩却三尸,修禁重天境界,为何仍难抛却欲念,唯我独尊。”

1987章 靡不有初鲜有终

    原承天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修大道固难,守道更难。既升禁重天境界,连天地也管不得你,若不能时时警惕,怎能不使道心蒙尘?那天罗尊者扶持阿神陀时,未必就不存好心,亦是盼着阿神陀创建新域,力拯苍生。只是瞧着那阿神陀一呼百应,拜者如云,道心就此生嗔,也是当然。

    “那阿神陀苦修大道,创建新域之时,心中难道没有苍生?只因大权在手,便免不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却将那初心抛之脑后了。

    “无寂亦曾斩却三尸,修成道果,却因急于求成,道心不坚,心知其后必被邪祟缠身,这才狠心赴死,也免得日后为祸,污了自家清名。那无寂修此大道前,已存死志了。

    “又有那凡界的无数帝王,初时亦是天下归心,与士卒同甘共苦,天地亦赞其贤德,然而既登大位,富贵无极,却又免不得做出鸟尽弓藏之事来。

    “便是那创世世尊所创五界,到头来亦是免不得崩塌无救,由此可见守道极难。

    “承天既修天道,得了这许多警戒,这才不修天慈道果,只修玄极,也是盼着以那苍生民心做个约束,也好时时警惕,三省吾身。便是如此,千万年之后,承天何去何从,亦是难测,因此承天立志不收世尊分魂,他日承天若改了初心,倒行逆施,自有那苍生降我修为,自有那有德大能斩我肉身。“

    诸修听到这里,无不连声赞叹,玄和道:“世间万事或藏劫,人性百变须静修,我修道之人,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的,这世间哪里有一劳永逸的好事,玄和今日聆听世尊教诲,必定永铭于心。“

    原承天道:“承天今日突破禁重天境界,一心只为苍生,他日若承天一意孤行,倒行逆施,玄和,素前辈,你等莫论前情,只管来责我!“

    玄和与素蔑贞齐声应道:“自该如此。“

    那原承天心中牵挂苍穹,也不聚众庆贺,也不去辞别诸修,用手一指,脚下青云升出,白莲缠身,又有一座小鼎放五色光华悬于空中,这才纵身一跃,来到无尽虚空之中,苍穹界外,就此施展造化神通,扩建苍穹。

    那去不得虚空的,只好仰天怅望罢了,那能去得苍穹的大能修士,见世尊动身,急忙忙亦施展遁风,来替世尊护法。

    就见世尊立在虚空之中,向脚下苍穹界一指,道:“此界终要纳尽五界苍生,庇护无数生灵,今日造化,只盼为万世之基。“

    那苍穹界缓缓转动,便生出七彩光芒,无数祥云,只因此界中已有生灵无数,原承天便改建此域,也不敢骤施神通,因此那苍穹唯日增千里罢了。

    世尊乃将苍穹分为三界,那青云之上,是为仙界,大罗金仙境界,方能登天入界,永纳仙福,青云之下,厚土之上,是为众生界,那众生界又被一分为二,是为凡域魔域,二域之间,以无边汪洋分隔,遂使魔域凡域各自两安,不得混杂。

    而厚土之下,乃设冥界,生灵寿限若尽,便化元魂,于那冥界暂止,但性灵元魂要受那冥王盘查,有德者复生为人,无德者打入畜道,务必使人人有向上之心,不敢有无义之举。

    又设十八层炼狱,以警世间无德无义之士,那狱中自有百般手段,令人生不如死,其刑虽重,其心却慈,便是严刑峻法,亦是教化之道。

    世尊改建苍穹,非止一日,且耗力实多,但此举是为苍生前途着想,自然得万众拥才,世尊法力若尽,片刻复生,是为无穷无尽。

    那护法诸修见了世尊这般神通,谁不艳羡感叹。

    只是随着那苍穹日扩千里,诸修也瞧出一个极大的缺陷来。

    原来那日神宁思妙虽修大道,化太阳照耀苍穹,终因这太阳乃是旧制,宁思妙虽得大帝指点,修为一日千里,也比不上苍穹扩建,这轮明日已然显得小了。

    就见那苍穹之中,已是冰天雪地,界中修士虽是不畏冰雪,但那百亿魔众,修为却是良莠不齐,已有那境界低微者抵受不住了。

    原承天不得不止了造化神通,心中忖道:“日神法力有限,为之奈何?此域终不能无限扩大,唯得日神修行有成,方能再行造化。“

    火凰见到苍穹之中冰天雪地,日神法力有限,便道:“世尊,若使苍穹生暖,苍生无冻寒之虞,或可于界中遍布地火,自内而外,是以化冰雪。“

    原承天道:“神君之言有理,好在这苍穹浑圆如球,那球内或可燃起无尽地火,唯盼神君施法。“

    若论世尊修为,五行造化,随心而成,但创世之功,岂能一人独享,便令火凰亦参予其中,那火凰若成了创域的功臣,自然视苍生为子民。

    火凰也不推辞,便以一道凤火,注入苍穹界中,于是苍穹内,便有无尽地火,自内而外,以化寒冰。

    朱雀在旁边见了,怎肯让火凰独占其功,亦向原承天请旨,世尊允诺,那朱雀亦以一道太一神火,注进苍穹界中。

    两大神君在世尊面前不敢争执,就由火凰替那魔域加持,朱雀替凡界用火。

    苍穹界既得了两大神火,自然地气温暖,寒冰遂化,界中生出无数江河湖海来,那江河之水浇灌大地,遂生五谷草木,界中凡俗百姓,蒙昧兽禽,此后便无饥馑之苦。

    然而那地火虽好,若是太强,便是赤地千里,若是太弱,则是化不得冰天雪地,又见那无尽热力散之于天空,竟是难以维持了。

    两大神君见此,不由暗暗生忧,地火虽好,却好比生了两个火炉,却是要时时扇风添火的,若是不然,那地火终究黯淡下去。

    这时青龙上前道:“世尊,两处地火虽好,但那热力终究要散之于虚空,青龙愿设强大界力,一来使天地相隔,二来亦可保住地火,不受两大神君徒劳无功。“

    世尊笑道:“此刻正用着你。“

    那青龙领了法旨,这才施展偌大神通,于天地之间,设极强界力,那界力一生,苍穹好似多了道透明的外壳,地火便是黯淡了,其热力仍被锁进苍穹,不至于散之虚空。

    再瞧那界力划分天地,非大罗金仙不得飞升仙界,亦可使仙凡二界,秩序井然。

    青龙设界力已毕,便对原承天道:“闻世尊要设仙佛二门,自世尊以下,立四神,十大天尊,三百六十真君,分管天下诸事。如今那仙庭却归了新域,二十八域主君与无数神将,亦尽被天罗揽了去,我苍穹却是无人照应了。“

    原承天道:“我这苍穹诸多职司,自该宁缺勿滥,苍穹之中,既有无数苍生,又何必舍近求远?苍穹仙界诸多职司,自该由界中得道之士充当才是。“

    青龙道:“感闻世尊教化飞升之法。“

    原承天道:“那世间神通,不能学得容易了,若是容易,仙界之中,尽是滥竽充数之人,且那无德者若是修成大神通,定然是贻祸无穷,因此我这苍穹法度,与往日不同。“

    诸修皆道:“愿闻。“

    原承天道:“苍穹仙修之术,乃设九经百典三千谱百万法诀,那世人若想飞升仙界,非得修成三经九典千谱万诀,方可印证大罗金仙,飞升仙庭。“

    诸修面面相觑,心中暗道:“这法度可是严苛了些,但唯有如此,那仙修之士,方能德才兼备,以充仙界职司。“

    青龙道:“却不知九经系出何处?“

    原承天道:“九经者,为紫罗心经,无界真经,四斫经,龙诀经,太一经,凤篆经,元极天慧经,至妙禅经。“

    青龙道:“此为八经,尚缺一经。“

    原承天笑道:“我算那苍穹界中,万年之后,必是昌盛无极,大能辈出。推陈出新,不可测度,唯留一经,以待后日大德大能。“

    青龙道:“如此甚妙,我等虽是仙修先行,未必尽知天地玄机,且天地之道千变万化,必然是古不如今,世尊设此空缺,以待大能,也免得后人说我等占了先机,不留活路了。“

    原承天点头道:“青龙之言,甚合我心。“

    火凰道:“不知那百典三千谱百万法诀又是何出。“

    原承天道:“九经玄妙无极,包罗万有,但那也只是天地法则总纲罢了,若修九经,仍需从细微处着手,那苍穹仙修之士,先从百万法诀修起,再依各人性情机缘,再修三千谱。三千谱又怎能尽数修成?不过各择所长而修,务使诸修所学千变万化,各具其能。“

    “三千谱中若能修得百八十谱,再修百典,其后方修九经,如此便可洞窥览天地玄机,修成大罗金仙,方有资格来我仙界担责。”

    火凰道:“若是这般算来,那苍穹中的大罗金仙修之极难,同级修士,可是胜过我等修为了。”

    原承天道:“若是修仙修得易了,谁会珍惜这仙修前途?若有那包藏祸心者轻易修成大道,便是苍生之苦,唯有设这重重障碍,方能考验道心。”

    诸修围着世尊论道,正听得感慨,忽见世尊紧皱双眉,叹道“大劫将至,我五界苍生,不知谁人沦丧,谁人得生。”

    诸修听到此言,齐齐色变,知道五界崩塌已然开始了。

1988章 齐施神通拯众生

    诸修原以为这五界总还能支撑数年,哪知今日便已开始崩塌,幸好苍穹界已扩界百万里,总可容得四界苍生,而魔界百亿生灵已尽数移进界内,冥界诸般法器元魂也在苍穹中安置妥当,如今就只剩下昊天凡界两处生灵了。。wщw更新好快。

    原承天肃容道:“五界自今日而崩,却不知何时会完全崩解,我等修士,修诸般神通何用?修行万载,用在一时,诸修若想有个好结果,只在当下。”

    诸修轰然领旨,便去两界拯救苍生。

    就见那五界之崩,乃从冥界始,先是冥界近九渊一角首先崩塌,偌大个冥界就此生出赤痕无数,其后依次崩塌,再无可解了。

    原承天见身边诸修尽去两界救人,便动身去冥界探查,路过凡界处,只见从凡界之中飞出巨船数只,各载千万凡俗百姓,原承天遥遥望去,那巨船船首上立着一人,正是洪峰。

    在苍穹与凡界之间,早被龙族铺下数百条灵路,巨船飞出凡界之后,就沿着那灵路缓缓向苍穹飞去

    原承天心念一动,便来到舟前,洪峰瞧见原承天冠鼎踏云,飘然而来,心中大喜,急忙在船首跪拜道:“世尊冲玄登极,洪峰因身有要务,不及亲去道贺,只盼世尊恕罪。”

    那飞舟上设有禁制,以便与虚空隔绝,否则舟上空气散尽,满船百姓定然无存。也就是原承天神通广大,这才现身让洪峰隔着禁制瞧见自身,船上其他修士百姓,又怎能看得到禁制外面去。

    原承天将头一点,道:“你心系万民,便是为着我了,那凡界崩塌尚有时日,但也是去日无多,如今凡界之中,又有几只舟船,每次能载动几人?”

    洪峰道:“我凡界修士,奉元极仙子法旨,早就多造舟船,炼制空间法宝,只恨凡界材质有限,只造得千只飞舟,万件法宝,每舟载人不一,或千数,或万数,空间法宝亦是如此。这般算来,一只飞舟上,至少也是十万生灵。”

    那凡界生灵,便是凡俗百姓,便是百亿之多,再加上无数兽禽,真是难以计数了。原承天心中虽是恨飞舟载得人少,但凡界修士已然竭尽全力,怎能苛责。

    便道:“我仙庭大能,已然尽数出动,定要使两界生灵,安然迁进苍穹。如今你还等有何要求,只管道来。[“

    洪锋道:“这空中灵路无数,却不知哪条通向苍穹,哪条通向诸界,若是万一走错了路,自家殒落虚空也就罢了,却不是误了千万苍生‘性’命?还请世尊施法,指明道路。“

    原承天瞧那灵路,原来只是一条纤细的长线罢了,境界不足者怎能分辩得清,且空中灵路多条,‘交’织于一处,若是不知路径者,着实难辩了。

    不过这灵路虽细,却有强大灵力,飞舟上的修士得了这灵气,就可在虚空之中遁行了,

    但原承天却知在无尽虚空之中,法力易散,维持极难,便是这纤细之极的灵路,已耗尽龙族心血,亦不能就此指责龙族不肯尽心。

    原承天在这灵路标识倒也不难,就怕这灵路随时散去,便是标识也是无用了

    有见于此,原承天便向苍穹诸修传讯,令界中修士踏着灵路而来,专为两界飞舟指路,此旨一出,苍穹界中修士轰然响应,无论是魔界大能,还是仙修高士,已是齐皆出动了。

    而青龙亦传下法旨,令那龙族齐齐出动,竭力维持灵路,那灵路灭了一条,便立时要造出一条来,务必使得灵路通畅,两界修士来往不绝。

    原承天传旨罢,就对头顶光环中的金雕道:“今日正用着你,便替洪峰引路,送入苍穹。“

    金雕得了法旨,立时扑向前方灵路,替洪峰指明方向。

    此刻从凡界之中,又有几只巨船飞来,那为首者正是原承天弟子刘三胖,身边修士,则是玄幽宗宗主至德上人。

    原承天忙现法身,与二修相见了,二修在此见到世尊,如何不喜。

    原承天不及寒喧,正要亲自替二修引路,却见慕行云领着一位‘女’子踏着灵路当先来到,原承天见那‘女’子正是云裳,心中道:“原来云裳也早来了苍穹。“

    也来不及说话,便对慕行云道:“行云,你既窥凡界,凡界之事,便‘交’于你,我先去那冥界瞧瞧。”

    慕行云道:“世尊只管行去,此处便‘交’给我。”

    以原承天此刻境界修为,迁移两界苍生倒是不难,难的是五界崩塌,必然堕进九渊,且有无数灵气冲进九渊之中,当初天外灵域崩塌,便使得九渊贻祸至今。

    原承天心怀大慈悲,那九渊生灵难道就不是生灵?因此原承天务必要寻个办法,使得碎域灵气有个去处,莫要祸水东引,连累九渊才是。此事当初在蓬莱岛上虽有提及,但五界崩塌之时,必有种种变化,诸修便有计策,也不知是否用得上了。

    原承天心念动处,便已来到九渊了,就见大帝立在九渊灰云之上,头顶一道青光冲天而起,抵住了那冥界碎域,这块碎域,实有十万里方圆,实不知有几千岳之重,好在大帝神通广大,倒也行有余力。

    大帝见了原承天,便道:“世尊来的正好,我正要用这九渊灰云化去这碎域,但若是再有碎域落下,只怕我就难以兼顾了

    。且冥界灵气亦是不少,也该让其有个去处。”

    原承天向冥界瞧去,果然与当初设想不同,当初本以为冥界灵气或可散之于虚空,不至于冲击九渊,但那冥界灵气,却比想像中强大得多,幸有大帝以灰云挡住,否则这灵气早就冲进九渊去了。

    正在这里,又有一块碎域落下,原承天伸手一指,此碎域便在空中停住,原承天就从怀中取出一宝,是为当初的昊天三宝之一的聚灵幡。

    如今原承天已是禁重天境界,又修太乙神光,造化之功,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便将头顶太乙神光祭出,将聚灵幡定在空中,此幡得神光照耀,威能便增了百倍,就在那里聚集灵气。

    大帝点头道:“此宝随世尊造化,已然是神器了,有此宝在此聚集灵气,便不用担心灵气冲击九渊。“

    就在这时,又有一块碎域落下,原承天正要再施神通。就见九渊灰云之中,窜出兽禽修士无数,正是九渊诸多异禽异兽大能来援,那万灵斧兽亦在其中。

    那神通强大者,就独自上前托住碎域,修为不足者,就数修合力,分担重负。

    万灵斧兽瞧见原承天,忙上前谢道:“世尊先前相救之情,尚未谢过。“

    原来上次原承天入九渊与魔九斗法,万灵斧兽便来相助,只因境界修为不足,便失陷于九渊深处了,其后幸得原承天传讯于九渊大帝,大帝就遣‘混’沌王出手相助,这才助二人逃出生天。

    原承天道:“原是我要谢两位舍身相救之情,又怎能说得颠倒了。“

    斧兽笑道:“世尊也不必谦让了,如今我等尽心竭力,只救苍生。“

    正说着话,就见那冥界不停落下碎域来,小者也有百里之广,大者则是数万方圆,大帝脚下灰云虽具化域之能,又哪里能来得及。

    这也就是冥界次第崩塌了,若是整座冥界落将下来,九渊只怕便要遭受沉重打击。

    原承天瞧见那大块冥界摇摇‘欲’坠,不知要裂成几块,而九渊诸修,皆已是各有所承,这大块冥界除了自己,谁能承担?

    原承天正要上前,就见灵路之上,飞来一只巨鹰,此禽见了世尊大帝,忙将脑袋一点,只说了声“重羽拜见世尊大帝

    。“双翼一展,便是千里。

    九渊之中,不乏具有大神通的异禽,但见到重羽真人双翼一展便是千里,不由得又羡又妒,大帝却知因果,笑道:“你等莫要羡他,重羽真人也是有来历了,还是老雕‘洞’烛万里,早知今日之事,这才教出个好弟子来。“

    重羽真人将九首双翼展开,就向上托住冥界,那五界是由冥界而崩,冥界一旦崩解,方轮到凡界,因此重羽真人肩负的担子,实关乎两界亿万生灵,不可谓不重了。

    也不知老雕用何妙法,那重羽真人重生虽晚,却具莫大神通,那冥界之重,便是大帝也是吃力,原承天出手,也要竭尽全力,但这重羽真人独承此界,看来起来仍是游刃有余。

    看来这正是重羽真人天生的神通,他人修得境界再高,也难以与他相比,也就是老雕远见卓识,救得此修‘性’命,今日方才大放异彩。

    那重羽真人稳稳托住冥界,诸修这才放下心来,只是那用灰云化域却是急不得的,因此重羽真人这个担子,也不知要担到何时了。

    此时一修急急飞来,诸修瞧去,正是玄武。原来玄武也知道冥界是最紧要之处,这才急急赶来,要托住冥界。

    重羽真人笑道:“玄武,你却来得迟了。“

    玄武瞧见重羽真人独承冥界,不由骇然道:“原来道友亦具这莫大神通。“

    重羽真人道:“此处用不着神君。只是怕那凡界亦要崩塌了,到时压住冥界,在下亦是力不能持了。“

    玄武道:“既是如此,我便去托住凡界。“玄武正要动身,忽听惊天动一声巨响,震得诸块碎域剧震,那重羽真人一时不防,也被压下去百丈。

    原承天循声瞧去,只见一团天火铺天盖地而来,原来是冥界日月碎裂,遂燃起冲天大火。

    (感谢九域妖凰,飞龙野在天,‘欲’语还将休,??青龍??,烟囱山诸君鼓励)

1989章 只求心安莫问怨

    原承天见这天火涌来,虽是早有所料,可见这天火势大,也是吃惊,就见那火势成海,无边无际,整座冥界都被卷在其中。。kanshu58。com

    原承天虽有造化神通,可若将这大火化为灵气,则是给大帝增加负担,若化土木,亦是如此。

    因此这天火熊熊,唯有收之纳之,不可分而化之。

    原承天先施法力,将那太一弱水祭起,此刻原承天既达禁重天境界,这滴弱水的威能,已是无法测度,那水幕虽是薄薄一线,却是摭敝万里,将护在重羽真人身侧,那大火自然伤不得重羽真人。

    玄武亦冲进火海之中,用神水灭火,只是这灭火本非玄武的长处,便是灭了千里万里,又怎济得事?

    原承天忙向火凰青鸾传去讯息,要遣两大神君前来救火,却不调朱雀。只因大帝既在此处,朱雀若来,便有许多不便了。两大神君听闻,自是急急赶来。

    正在这时,空中传来凤唳之声,那火凤竟抢在火凰青鸾之前来到冥界。

    火凤见到原承天,也只是将凤首微微一点,低声道:“火凤奉世尊法旨,前来收此天火。”

    原承天道:“神君收火保域,苍生戴德。”

    就见那火凤将身一晃,便现原身,一时金光四射,诸修不敢正视。火凤双翼只一扑,大火便退避万里,先救九渊诸修的燃眉之急。

    万灵叫道:“火凤神君果然厉害,这天火竟听她的话。”

    斧兽笑道:“她一生弄火,若论这御火的本事,谁能比得上她。”

    万灵忙道:“小声,小声,若让朱雀听到,可不是当耍的事。”

    斧兽道:“不妨事,大帝既在此处,朱雀怎能来,若不小泄出太一神火来,可是天大的祸事。”

    万灵这才恍然,便笑道:“朱雀既不能来,这场功劳,可就没人抢了去。”

    只是五界之中,便是五日五月,便救了这处天火,那剩下的日月终是要崩裂了,这天火只不过刚刚起了个头罢了。

    原来天地七界之中,天外灵域崩得最早,其日月自然也随之崩塌,九渊因着此事,不知折了多少异兽异禽。

    至于仙庭日月,则早被阿神陀加持,原是与新域共用,那仙庭日月被阿神陀千万年维持加固,已是稳若泰山,这也是新域与仙庭离得极近的缘故。

    这时火凤已施展神通,收这天火,火凤一呼一吸之间,万里之火,便化为乌有,这神通着实无人可及了。只是那天火漫漫,火凤纵有大能,怎是一时之功?

    玄武见火势稍定,便辞了世尊大帝,依言去承托凡界。

    这时玄武刚走,青鸾火凰你追我赶,已前后赶来,毕竟是火凰技高一筹,抢先青鸾万里,饶是如此,那火凰也是暗暗吃惊,不想青鸾这位后生晚辈,竟可与自己比肩。

    却说火凰见了火凤,心中又喜又恼,喜的是数百年不曾相见,今日终于重逢,恼的是火凤横行无忌,不知惹了多大的祸事。

    火凰道:“凤儿,你好生糊涂,怎地就打杀了凤九煞月,却又不识天时,投向天罗。”

    火凤见火凰竟在诸修面前说她,不由的咬碎了银牙,欲待发作,却着实是心中有愧,欲待忍耐,却又忍不得,就叫道:“你也来说我,你难道不知不错再错,难以回头吗,今日先救了此火,再与你分说。”

    火凰道:“不错,先灭了这天火再说。”

    这时青鸾亦冲上前来收火,火凰火凤怎能让青鸾抢了功劳,急忙止了争辩,一心灭这天火。那天火虽是势大,但被三大神君合力,很快就被赶到数十里万里,虽不能立时灭了这火,却也让承域诸修不受天火波及。

    原承天见火势已被控制,冥界暂告无恙,正可借此时机,先救了两界苍生再说,心念动处,便来到凡界,此界离冥界最近,若冥界一旦有失,凡界便告崩塌,因此需先救了凡界生灵再说。

    原承天向凡界瞧去,只见界中人聚如蚁,仍在嬉笑欢娱,那凡俗怎知大劫将至。

    原承天叹息一声,随手一指,那凡界十万里方圆诸多生灵,齐齐浮到空中,凡俗百姓哪里经过这种场面,无不吓得失魂丧魄,尖声大叫起来。

    原承天便以一道心念向这诸多生灵传去旨意,刹那间人人皆闻天音。

    原承天道:“凡界将崩,我有一处安乐之地,可容你等存身,你等莫要惶恐,只管随我来。”

    那凡俗百姓,蒙昧兽禽虽是个个听到天音,有那晓事明理的,自然静下心来,在空中向世尊跪拜,却又有那无知无识的,只管杀猪般大叫起来。

    原承天也不理会,只一步,就到了苍穹,再次伸手点去,这十万里生灵尽数落于苍穹之中。那百姓落下地上,自然安然无恙,可瞧见四周景致全然不识,家园不在,心中又是余悸未定,自然是放声大哭,更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苍穹界中,此刻正是九珑主持,此番尽迁两界苍生,却是个苦差事,那修士皆是晓事的,倒也好办,蒙昧兽禽混沌噩噩,只需有地方容身,也不如生事,偏这凡俗百姓,最是难缠。

    这虚凡俗百姓,轻不得重不得,又务必要衣食周全,住处安逸,稍有不慎,可就会抱怨起来。

    却说苍穹修士听到有百姓大骂,无不皱眉,道:“这些人若非世尊上救,必死无疑了,如今侥幸活得性命,怎地不来感恩,反倒大骂起来?端得的不可理喻。”

    九珑道:“那凡俗百姓最是安土重迁,他等一生心血尽在家园之中,如今忽的家业尽失,又来到这陌生的所在,怎能不惊?”

    有修士道:“便是如此,好歹也活了性命。若仍是这般大骂,可见是没见识的。”

    九珑叹道:“那凡界牧守者,只当那百姓是羔羊一般,实行的是愚民之策,如此也好御控,因此那诸多百姓,怎有见识?更有那许多人,终身所行最远之处,不过百里,又有多大见识?你等莫要埋怨,只管去好生安排。”

    原承天知九珑在此,定是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又何必操心,只管去救人才是要紧。

    那原承天再赴凡界,往来救人,本来以他神通,一次可救百万里方圆百姓,但凡俗百姓最是脆弱不堪,稍有差迟,可就送了性命,岂不是有违初衷?

    因此原承天一次只救十万里地域百姓生灵,如此方以行有余力,也免得过多惊扰。

    混沌中老雕见原承天动了手,也向那昊天界中,去救苍生。

    那老雕性急,变了法身,就在昊天界外立定,双翼一扇,昊天界中百万里方圆生灵,尽数浮到空中来。

    昊天凡俗,也未必比凡界百姓强出多少去,忽地身在空中,或是惊呼怒骂,或是痛哭流涕。那老雕被吵得心烦,双翼微微一颤,便有无数生灵自空中堕落下来,慌得古懈银狐急忙伸手去救,却仍有万数生灵堕进虚空之中。

    这虚空中怎有空气,生灵到了此处,分分钟便是个死了。

    老雕这才知道,自己一心救人,反倒急于求成了。就见那空中百姓呼儿唤女,悲痛交集,更有一股怨气直达天际。

    老雕暗道:“世尊所修神通,尽数托赖民心,我如今救人不成,反遭了生灵抱怨,岂不是归罪于世尊身上。”

    只好小心翼翼,先将这百万地域的百姓迁到苍穹再说,再次转来时,就不敢托大,一次亦只救十万里地域的生灵。

    却说苍穹界中,因诸修努力,已迁来到百万苍生,却是哭声一片,怨气冲天,五越禅师有见于此,便坐于云端之中,施无上禅言来安抚百姓,又有那麒麟现出瑞气,以安众心。

    此时那冥界天火虽被三大神君收去大半,可剩下这一半火,却已蔓延到诸处去,忽地就烧碎界域,燃到魔界,将那魔界化为一片火海。

    幸好此刻魔界并无生灵,但若任这魔界燃烧,必然是提前崩塌,到时这魔界大火散之于虚空,这天火可不是越发大了?

    原承天见魔界燃烧起来,也只好先暂停迁移百姓,来救这魔界火。

    那朱雀瞧见了,亦率着诸多火禽同来魔界收火,又有原承天当初救的火狻猊,亦领着一群火兽,同来这魔界救火。

    朱雀见到世尊,便道:“世尊,此处只管交给我,但有一事,最是烦忧。”

    原承天道:“却是何事。”

    朱雀道:“那虚空中的灵路被这诸处天火烧来,已是冲散了许多,青龙虽引着诸多龙族补救,也是接济不上了。又怕这天火四处乱窜,若是引发了昊天日月,不知要烧死多少生灵。”

    原承天叹道:“如今诸修皆是竭尽全力,却仍恨人手不足。”

    朱雀道:“新域那里,本有千兽千禽,各具强大神通,怎地却不来拯救两界苍生?却只管着仙庭一处?仙庭之中,修士如云,其灵路又不曾被天火冲散,原是可以自救的。”

    原承天至此也是皱眉,当初既约定天罗尊者独领仙庭,也不好去责他不救两界,只是仙庭人手有余而两界不足,天罗却坐视两界成败,着实令人寒心了。

    原承天暗道:“原以为尊者纵与我有怨,心中也该有苍生。如今瞧来,却是冷酷至此。”

    朱雀道:“世尊,你可知天罗心思?”

1990章 谁引苍生赴死路

    原承天道:“他又是怎样的心思?”

    朱雀道:“他见你修成玄极道果,集亿万苍生心志,那是远远强过他了,因此天罗便炼成五偶,也不敢来寻事,但如今世尊要拯两界,这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那两界苍生便被尽数移到苍穹,一旦缺衣少食,必定是民心沸腾,世尊神通顿失依恃,此诚为朱雀最为担心之事。-79-”

    原承天怎不知此理,那民心如水,既可载舟,亦可覆舟,且民心易变,但得好处,便感恩戴德,若受苦顿,立生报怨。自己此番拯救两界苍生,哪怕事事周全,也必然落个报怨。

    原承天行事,只求心安,便受这许多报怨,又有何妨?但如今一身神通,尽系民心,民心若变,又怎能与天罗尊者相争?虽是如此,原承天却不生一丝后悔之心

    那为上者行事,不为苍生又能为了谁?纵不能令人人满意,也该以此为目标,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只叹天罗失德,原承天此刻,已知与天罗尊者必有一战了。

    原承天离了朱雀,再赴凡界救人,刚才因一心只想着救人,却使得被救百姓失了家园,民心难免生怨,此刻得了教训,原承天更加小小心翼翼。

    那为上者行事,端的是如履薄冰,只因稍有一念之差,往往便犯下大错来,原承天此番再来救人,便不图轻省,而是处处为苍生着想,就将那五界卷取将出来。

    此卷铺天盖地,向凡界一展,就将那凡界田园薄土,连同田地里的乡民统统卷在其中,那百姓既身在这五界天地卷中,自然不知已到了无尽虚空,便是觉得有些异常,瞧见家园安在,也算略略放心。

    只是五界卷既卷土携民而起,那就无法承载许多人了,每次承载地域,不过三五万里罢了。那卷中百姓,被原承天带到苍穹界中,安然降落之后,尚是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大事,直到有人奔走相告,才知已离了凡界,来到这苍穹之中。

    却说凡界中诸多仙修之士,因得了九珑吩咐,早就备下飞舟以及空间法宝,来接送凡界生灵。但那些百姓听说凡界要崩,哪里肯信,只当是高官权势要谋他土地,设这圈套来骗他,竟是死活不肯离开家园半步。[mianhuatang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凡界修士百般劝说,又有几人肯信,不得已,只好作起法来,强令百姓移到舟中,因此瞧那飞舟之上,以及空间法宝之中,皆是一片哭声。

    却说天一宗诸修因在凡界实力最强,又早早得了消息,因此准备充足,自宗主魏无暇以下,玄修之士以上,皆备下一舟一宝。天一宗所救百姓最多,竟连天灵宗也比不过了。

    此刻正有几名天一宗玄修之士驾着飞舟,出了凡界界力,就沿着灵路向苍穹进发,哪知出了凡界一瞧,面前灵路多条,又怎知哪一条是通往苍穹的。

    正在发愁,就见一名仙子飘飘而来,那仙子分开飞舟上的禁制,来到舟上,诸修见到,急忙上前行礼道:“仙子救命

    那仙子笑道:“我奉世尊法旨,特来为你等引路。如今这空中灵路,皆因天火熊熊,被推到了一处,非要仔细分辩不可。”

    就向诸修指点明白,这才飘然而去。

    诸修得了指点,皆是欢喜,就驾着十余条大舟,顺着仙子指点,径直向前,哪知行了许久,就瞧见前面大火拦路,诸修这才慌‘乱’起来,急急掉转方向要寻路而逃,却怎能逃得及,被舟后大火涌来,刹那烧得干干净净。

    却说天一宗宗主魏无暇亲自驾舟来接引百姓,魏无暇初次上路,便遇着宁思妙引路,自然一路顺遂,安然到达苍穹。

    魏无暇也来不及观看苍穹景致,片刻也不肯停留,又再次驾着飞舟,重返凡界,来救百姓,如此往返两三回了,发现宗中大半修士不见身影,不由的纳罕起来。

    此番他再赴苍穹,正撞见宁思妙,便道:“仙子,我宗中弟子奉我法旨,各驾飞舟来接百姓,哪知我来回两三趟了,仍不见许多弟子身影,十名弟子,只见到二三人,却也不知何故。”

    宁思妙道:“定然是不辩灵路,失散于无尽虚空中了,宗主莫慌,在下替你寻去。”

    宁思妙出了苍穹,就在这虚空之中寻找,但沿着苍穹凡界之间的灵路找了两回,也不见天一宗修士身影。宁思妙暗道:“那些修士怎肯离开灵路?莫非不辩路径,被引到别处去了?若去了昊天倒也罢了,最多绕了点路,若是被引到魔界冥界去,一旦遇到天火,可就必死无疑了。”

    宁思妙心念至此,就向魔界这条路寻去。宁思妙既得大帝亲传,神通广大,自然遁速奇快,也就行了片刻,就见前方无尽虚空之中,浮着数只飞舟,正向魔界方向行去,宁思妙已瞧见魔界处天火熊熊,可舟上修士境界低微,又怎能瞧得见,仍是径行无误。

    宁思妙心中着慌,急忙分开舟上禁制,来到舟上,喝道:“你等立时停下,那前方就是魔界了,再行进千里,就是天火熊熊,可不是误了满舟百姓‘性’命。”

    舟上修士奇道:“我等原是被一名仙子指引而来,实不知前方就是魔界

    宁思妙道:“却是怎样的仙子,怎地这般歹毒,竟引着你等往这绝路上走?”

    那舟上修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那仙子相貌甚美,现身引路之后,就飘然而起,而诸修知道这仙子是苍穹大能之士,谁敢抬头来看。

    宁思妙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给诸修指明路径,就守在原处,若再有修士被那位仙子引到这里来,就好问个明白了。

    诸多飞舟被打发走了后,只等了片刻,果然又有数舟驶来,宁思妙上前喝住,再问舟上修士,却如刚才一般,也无人识得那仙子。

    宁思妙瞧那舟上修士,又是天一宗的,心中暗道:“天一宗修士却是惹了谁,竟被人设计陷害?只是就算要找天一宗修士寻仇,却又怎地要搭上这舟上百姓的‘性’命?”

    她向身后瞧去,就见那天火‘逼’得近了,离她也就只有万里罢了,于是急忙催促诸舟掉转飞舟,向苍穹进发,自己便向那天火迎去。

    既然魏无暇说天一宗修士十人中只见到二三人,瞧这情形,那天一宗修士,皆被那一名‘女’修引到魔界去了,一旦中途遇到天火,又怎能活命?

    宁思妙心中虽是怒意横生,却不失冷静,心道:“若查出这人来,倒也不难,元极日理万机,自是不可打扰,此事唯有去请令无参设法了。”

    正要转向回到苍穹,去寻令无参动用小天课寻那‘女’修来,耳中忽传来呼救之声,那所用的传讯之法,正是九珑亲传,专用于此次拯界之举。

    这传讯之法便是在虚空之中,只要是双方皆修此术,便在这虚空中,也可通行无碍,宁思妙得了这求救信息,自然知道是有同道落难了。

    听那传讯之声,却已是偏了灵路,已在无尽虚空深处,宁思妙暗道:“看来是有修士为避天火,竟慌不择路,闯进这虚空之中了,我既是见着了,又怎能不救。”

    宁思妙循着那呼救之声,就往虚空深处行去,她修大帝亲传妙法,无论是身处怎样气息,也是照样修行,因此便在这虚空中遁行,也是无碍的。

    约行了数万里,只见前方一只飞舟孤零零地浮在空中,那舟上已是空无一人

    宁思妙急忙向前,见那舟上禁制已是残破了,想来舟中修士百姓尽丧于这无尽虚空之中,宁思妙不由的叹息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舟中有人道:“仙子来得正好,我等奉世尊法旨,专请仙子去我界中施法,以救万民。”

    宁思妙循声瞧去,就见舟中现出两道身影来,皆是‘混’沌古修,正是天罗尊者座下两位古兽。

    宁思妙喝道:“你等藏在此处,意‘欲’何为?”

    就见一名鹿头古兽道:“仙子莫要多言,只管随我来,我那新域日月原是旧制,威能不足,唯请仙子一去,拯救万民,这也是天大的好事。”

    宁思妙道:“我已在苍穹施展神通,又怎能再去新域?便是新域有用得着我处,也该请示世尊,世尊颁下法旨之后,在下方能前去的,你等怎地不知规矩?”

    鹿头古兽身边一位熊头古兽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世尊已下法旨,正着你前去。天罗尊者难道不是世尊。”

    宁思妙点头道:“那天罗尊者果然歹毒,苍穹若没了我加持,必定是天寒地冻,百姓怨气冲天,岂不是连累了原世尊。”心中虽是恼怒异常,但对方分明有备而来,若是斗法,只怕斗不过。

    更可恼者,刚才分明是有苍穹修士求救,却又是谁勾结天罗,在此设下圈套,此人若不寻将出来,必是后患无穷。

    忽然想起,刚才求救的修士亦是‘女’修,难不成却与那位给天一宗引路的‘女’修是同一人?

    心中正在盘桓,熊头古兽大踏步赶上前来,熊掌如山,就向宁思妙拍来,鹿头修士亦取出一宝,乃是一只鹿头杖,这杖中就放出一道光华,来罩宁思妙。

    二修法力到处,飞舟立碎,那一掌一宝,皆是威力无穷,宁思妙顿时陷入危境之中。

    (感谢温布尔登,落伽真童,飞龙野在天,‘欲’语还将休,水木三宝共日月,烟囱山加持)

1991章 一步行错步步错

    宁思妙虽惊不乱,左手法诀起处,乃是玄断二诀,此诀为原承天亲授神通,端得是犀利无双,就向那熊掌劈去,右手只一扯,扯出一是三丈红绫,这红绫未及展开,红绫上三只金乌已出,迎向鹿杖。挡住光华。

    两位古修只当宁思妙是后生晚辈,自然是手到擒来,哪知宁思妙身具世尊大帝所授绝学,怎是寻常修士可比。

    雅文吧

    玄断二诀最是厉害,熊首修士怎敢力敌,慌忙缩手闪避,立时被宁思妙法剑欺进身前,顿时闹了个手慌脚忙。

    那三丈红绫则是宁思妙的本体法宝,红绫上三只金乌挡住光华,这红绫漫天卷来,竟将鹿杖卷起,也就是这鹿首修士有千万年道行,一时夺这鹿杖不得,否则此战岂不是大败亏输。

    两修连声叫道:“厉害,厉害。”

    斗法上既是斗不过,两大古修齐声怒吼,就见二修已现原身,乃是一鹿一熊。

    那鹿修士原身乃是一头鸟身鹿首古兽,足有十丈高下,生就一副金色鹿角,金光灿灿,威风凌凌。混沌古兽榜上有名,叫做蜚廉。

    那熊则是一头白熊,亦有八丈多高,体态如山,胸口后背各生有一道符文,胸口为山,后背为海,古兽榜上名叫山海罴。

    二修见这宁思妙所学极精,怕是急切难下,这才现出原身,要以千万年苦修,以力压人,那宁思妙法术再妙,毕竟道行浅薄,若是斗力,总要吃亏。

    宁思妙甚是机灵,见二修现出法身来,那分明是要斗力了,她转身便走,怎肯与二兽纠缠。哪知二兽身形既现,顿时灵压如山,宁思妙只行了一步,就已是走不动了,那四八方皆涌来巨力,竟令其动弹不得。

    宁思妙吃了一惊,那巨力涌来,身子好似被夹在山岳之中,只听得全身骨格作响,似乎随时便碎。两大古兽千万年修行果然是抵挡不得。

    心念动处,宁思妙身上真玄运转,身周生出一道白光,牢牢护住身形,这正是原流正宗紫罗心法大悲诀,此诀一出,全身便生浩然正气,任你千山万岳压来,我也是岿然不动。

    山海罴叫道:“今日已扯破脸皮,怎能放过你。”双手作势向宁思妙一合,胸前山字符文闪闪发光,因此这双字合处,便生数千岳之力,此为山海罴的天生神通,普天之下,无人可及。

    不想宁思妙修这浩然正气,却是敌强我愈强,便有数千岳力量压来,那浩然正气在身周旋转不休,使那数千岳之力总是落不到实处,又怎能伤到宁思妙。

    蜚廉叫道:“怎地这样难缠。”就将鹿角一低,向宁思妙撞来。

    这蜚廉的鹿角非比寻常,当初世尊诛杀万兽,被这鹿角抵来,因一时不察,竟被撕了片衣角去,因此蜚廉又得了浑名,叫做扯衣鹿。

    那宁思妙再强,又怎敌这蜚廉天生的古宝,千万年修成的神器,浩然正气就被扯开一线,鹿角正抵到宁思妙后背,只一撞,就将宁思妙背后灵脉撞断数根。

    宁思妙叫道:“不好。”

    需知她此刻乃是苍穹日神,一旦身子有所损伤,苍穹那太阳便是摇摇欲坠了。

    九珑正在界中安民,见到空中太阳晃动,心中大骇,急忙掐指算来,不由变色道:“无参何在,怎地令思妙受伤?”

    身边元雪蝶道:“元极莫恼,那令无参半柱香前,已与慕行云急急出了苍穹,不知往何处去了。”

    九珑再掐指算来,知道令无参已然赶去了,不由叹道:“不想苍穹百姓又遭一劫,那天罗尊者未免太狠了些。”

    元雪蝶道:“却是发生了何时?”

    九珑摇头不答,道:“此事自有因果,原是防不得的,只盼思妙无恙。”抬起头来,见那太阳光芒黯淡,界中寒气压不住,已是阴风四起,界中百姓无不叫苦。

    九珑急忙纵出苍穹,那太阳本围着苍穹转动,一瞬便是万里,等闲是追不到的,还是九珑神通广大,瞬间赶上,脑后赤光便出,生出一道元极神火来。

    此火为万火之源,前方太阳得了这神火,刹时又是光芒万丈,苍穹界中阴风四散,顿时又暖洋洋起来。

    那九珑施法之时,故意拂开浮云,好让界中百姓瞧见其身形,百姓个个抬头仰望,见九珑施展莫大神通,替那太阳加持,令界中暖气重生,无不又惊又奇,皆在那里跪拜不已。

    此举倒非是九珑刻意卖弄,只因那凡俗无知,只能瞧见面前的好处,因此这当面施恩,便可立竿见影,挽回民心,若是默不作声地做了,好倒是好,又合君子之风,可谁又来理你?因此这世间君子日见其少了。

    却说慕行云被令无参叫上出了苍穹,慕行云道:“无参,究竟出了何事?”

    令无参笑道:“今日之事,对你何言却是个机缘,你若是错过了,只怕终身后悔。”

    慕行云道:“这却怎么说?”

    令无参道:“近日界中修士对你的态度颇望古怪,你可曾感受到了?”

    慕行云被令无参提起此事,不由的感愧不已,道:“我受那天罗尊者提携,开启了灵台,界中兄弟,自然以为我是天罗尊者的人了,好在元极仙子坦然不疑,行云行得正,立得直,便是被他人误会,也只好随他。”

    令无参道:“行云兄自然是磊落君子,但此事若不去理会,众人心中自然释疑,就算日久见人心,却又要熬到何时?若是其中有了变救,就怕行云撑不住了。”

    慕行云道:“令公子既提及此事,想来自有说法了。”

    令无参道:“如今那宁思妙被天罗盯上,定要除之而后快,思妙身系苍穹之安危,原不可轻出苍穹,奈何两界苍生危如累卵,世尊人手不足,思妙又怎能坐视,如今已遇危急了。”

    慕行云变色道:“天罗尊者好歹也是第一世尊,又怎能下作如此?思妙若是有失,却置苍穹亿万生灵于何地?”

    令无参道:“那天罗尊者先前心中尚存慈悲,先是瞧阿神陀一呼百应,心中便不自在,又瞧原世尊创建苍穹,更是耿耿于怀,因这两件事若是成了,天罗又该置身何处,这才驱阿神陀,夺了新域。就此三尸重生,心魔复现,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了。”

    慕行云叹道:“阿神陀与原世尊皆是天罗扶持,便因此功,也定受万众敬仰,哪知竟走到这一步了,这也算是一念之错了。”

    令无参道:“那第一步错了,也就无法回头,自然是步步皆错了,他若能忍得阿神陀,必然就能忍得原世尊,既是放不过阿神陀,又怎能放过原世尊,只是便是九珑仙子,也是料错了他,只当他毕竟是第一世尊,大德之士,心中总有苍生,行事总有方寸。嘿嘿,却不知人心百变,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说到这里,令无参亦是后悔不迭。

    那令无参前世行事,亦是毫无顾忌,原非原承天与九珑这般谦谦君子可比,因此令无参对天罗尊者,早不存半点信心。奈何此番两界迁移,诸事繁多,诸修要拯救苍生,谁会在意自家生死,终被那天罗寻到了良机。

    令无参身为日神护法,自然最是恼恨了。

    慕行云道:“此刻思妙情形如何?”

    令无参道:“苍穹之日尚未堕落,可见思妙尚可支撑。”

    慕行云顿足道:“早知如此,就该将思妙牢牢护在苍穹中才是,天罗便有百般手段,总不能来这苍穹之中害人。”

    令无参摇了摇头道:“那天罗既打算以思妙为突破口,借此动摇民心,思妙总有一日会被他所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罗存心算你,你怎能防得过来。”

    慕行云此刻已明白令无参心意,原来令无参要趁机良机,让他与天罗尊者做了了断,天罗尊者固然有替他开启灵台之责,但二人立场不同,必成水火,若想证得清白,自是宜早不宜迟。

    慕行云心中感激,道:“还是令公子设想周全。却不知宁思妙是被人怎样害来?”

    令无参叹道:“此事又是另一桩因果了,如今且不细论,先去救出思妙再说。”

    二修沿着那灵路遁行,令无参境界不足,毕竟遁得快,慕行云说了声:“得罪。”就携了令无参,急急向魔界行去。

    就见那路途之中飞舟不断,正络绎向苍穹行去,自有苍穹原修士在旁指路。

    行到中途,只见一修斜刺来掠来,其遁法亦是急如闪电一般,令无参早就瞧见,立时叫道:“公子我哪里去。”

    原来这修士正是公子我,公子我见到令无参慕行云,急忙停了下来,瞧其神色,却是愁绪满怀,见到无参,则是欲言又止。

    令无参道:“公子我前辈,此事不必再说了,她既犯下这大错来,不论是怎样的原由,世尊也放他不过,我唤你来,也是盼你能说得动她,也好让他迷途知返,少受责罚。“

    公子我一揖到地,道:“公子高义,在下铭刻于心。“

    慕行云见到到公子我,心中已明白了大半,动容道:“难不成此事竟有她在其中插手。“

    令无参咬牙道:“若非有内奸设计,思妙怎会偏离灵路?若是在灵路之上,那修士来来往往,天罗又怎敢动手。此事内情究竟如何,我令无参定要弄个明白。“

    (全书收束不易,今日一更。)

1992章 逆天修行炼邪宝

    就在三修疾行之际,蜚廉将鹿首再次撞来,宁思妙暗叫道:“我死了也就罢了,若是害得赤日沉堕,岂不是有误苍穹众生。”

    当下急动心念,御使三只金乌向蜚廉面上就是一扑,这修已占据优势,怎肯与宁思妙拚命,慌忙向后一退,就被宁思妙瞧出一丝破绽来,身子化为一道红光,就从蜚廉身边一掠而过。

    山海罴大喝道:“岂能容你逃遁。”他大步赶来,却是后发先至,竟拦到宁思妙的身前。也就是宁思妙灵脉受损,往日修为只存其三,这才被山海罴赶上了。

    宁思妙忖道:“我既受伤,苍穹赤日必有征兆,元极仙子怎能不派人接应,无论如何,也要撑得几时。”

    心知无法再与二修斗法,便在那虚空之中施展步法,与二修周旋起来,鹿熊二修虽能拦得住,可若是想捞住这条釜底游鱼,一时竟也无计可失。

    鹿修笑道:“仙子,你还盼着有人来救你不成?在这无尽虚空之中,谁能寻得到你?便是你家原世尊,只怕也是脱身不得。何况在这附近,我等早就伏下人手,你若是晓事的,趁早随我等去了新域,自然有你的好处。”

    宁思妙也不答话,忽将手中红绫抖开,那红绫就在面前铺开。山海罴急忙伸手探来,却被三只金乌所祖,竟近那红绫不得。

    宁思妙一跃而上,就见那红绫一舒一卷,便是千里。只是鹿熊二修挡住正路,宁思妙遁去的方向,却是虚空深处。

    鹿修大笑道:“你逃向无尽虚空,何时才是个尽头,偏你在这虚空行得,我等就行不得?“

    三修一逃一追,走得更是远了。

    宁思妙借这红绫遁风,倒也逃得快,虽知此去虚空,绝非正路,但只需拖得一时,苍穹修士自会来救。其他人就算信不过,元极仙子与令无参,又怎不会来救?

    正在急遁之时,前方忽的出现一道身影,开口便道:“思妙妹子,你怎地却在此处?“

    宁思妙定睛一瞧,忙叫道:“云裳,速离了这里,我身后有新域修士追来,若是遇见了你,怕是饶不过。“

    原来这身影正是云裳,云裳听罢此言,便道:“既是如此,我与你并肩作战,也就是了。“

    宁思妙苦笑道:“只怕敌不过。“想那云裳不过初升昊天苍穹,又能有多大修为?

    就见那云裳飞身掠上红绫,三只金乌因没得主人吩咐,也不曾来拦她,就任她上了红绫。

    云裳来到红绫上,便取出一件法宝来,此宝乃是一对玉环,一黑一白,不扣而鸣。那白环之上光芒柔和,黑环之上黑气森森,显得颇为古怪。

    宁思妙道:“此宝何名?”

    云裳道:“我等女子,怎能与男修斗力,这法宝名叫阴阳珏,最能动摇元魂,迷乱心境。”说到这里,猛地将双环一击。

    不等她双环击下,宁思妙忽的大喝一声,三只金乌得了法旨,急急向云裳一扑,云裳没奈何,只能将纤腰一拦,先避开金乌再说,手中双环再次相击。

    宁思妙大叫道:“你害我罢了,怎误苍生!”手中法剑向前一递,此剑暗藏玄断之妙,怎是云裳能挡得住的,只听“铮铮”两声,那黑环便被击得粉碎,只是碎玉声传来,宁思妙心神顿时大乱,那身子就直直地坠落下去。

    便在这时,鹿熊二修赶到,见到宁思妙终被云裳所制,不由抚掌笑道:“云裳仙子此番立了大动,尊者知道了,必是欢喜。”

    那云裳已伸手将宁思妙揽住,只是宁思妙却已是昏迷不醒了。

    抬起头来,云裳道:“想不到此事终是被思妙知道了,常听人说她灵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蜚廉道:“此女是日神化身,自然就有元极仙子三分灵慧,我新域之日乃是旧制,若得此女,实有极大的好处。”

    云裳摇了摇道:“思妙却不能交给你。”

    蜚廉恼道:“你怎地却改了主意?”

    云裳淡淡地道:“女子的主意,本就是千变万化。天罗尊者要得此女倒也不难,只需他亲口许我万劫不化之身,永不受轮回之苦,我便应了他。“

    蜚廉叫道:“那万劫不化之身岂是轻易许得的,仙子莫要痴心妄想。”

    云裳道:“当初那创世世尊许诺,让元极仙子万世永存,但随心意,或隐或现,天罗也是世尊,又怎地许不得?”

    蜚廉道:“天罗尊者虽修禁重天境界,终不及创世世尊手段,若许此诺,只怕要耗费三滴世尊真血,这等大事,我等着实不敢做主。”

    云裳冷笑道:“既不能做主,便请速速禀明天罗,若是不然,我便将这思妙的元魂噬了,到时我便是天地日神,那新域赤日,亦要受我御控。“

    山海罴听罢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我等。“

    云裳笑道:“你等设计谋擒宁思妙,岂不是也想要挟原世尊,偏你等行得,我却行不得?我为报前仇,杀了几名天一宗弟子,不想被宁思妙发觉,又因此事被你等要挟,在此设了计谋擒她。我一错再错,势难回头。你道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了。

    蜚廉冷笑道:“你便想噬这日神元魂,却怕没那么容易。”

    云裳伸手一指,黑环复原如初。她持双环在手,道:“两位大修神通惊天,只可惜亦是肉身修成,未必就敌得过我这对玉环,若是不信,二位只管试来。”

    山海罴自是不服,怒吼一声,就向云裳扑来,却被云裳将双环祭到空中,那双环叮当作响,倒也煞是好听,但见山海罴双足一滑,竟控不住脚下遁云,一头栽了下去,足足沉了百丈,才慌忙翻转上来。

    蜚廉见这对玉环厉害,也是心惊,竟不知这女子用何手段,炼出这古怪的法宝来。

    却不知云裳身入原流,一心只修阴损功法,又因她原是得了妙韵十音中的一韵,借这天地妙音,竟修出这震古烁今惊世骇俗的阴阳珏来。

    云裳笑道:“瞧你二人心思,怕是饶我不得,既然如此,我便让天罗瞧瞧我的手段。”

    说到这里,口中念了一诀,那空中玉环急扣起来,蜚廉不敢存侥幸之心,急忙向后急遁,但那熊修刚刚醒转,犹是昏昏沉沉,听到这玉环金声,再次昏迷,又向虚空堕去。

    云裳道:“此番饶你不得,杀人灭口,最是干净。”手中祭出一柄法剑来,剑上白光一射,就将熊修斩为两截。

    蜚廉瞧她御剑的手段,也只是寻常,但这阴阳珏着实厉害,哪里能够近身,慌忙道:“你不要来,自有手段对付你。”

    云裳袖中再出一宝,却是龙形之物,奇玉炼成,此玉龙与那阴阳珏本是同源,乃集天地阴阳之气,经邪法修成。这玉龙祭出,便是阴气森森,云裳得了这玉龙阴气,便可在虚空之中穿行无碍了。

    若论这云裳的邪法来由,原是出自紫罗心法,云裳立志复仇,别出机杼,逆紫罗心法而行,竟创出这项邪门法术也。正因为紫罗心法至正至清,那逆紫罗心法,就是至邪至浊。正邪相依,阴阳是合,本也是天下至理,原承天怕也是始料不及。

    云裳驾着玉龙来赶蜚廉,那玉龙飞得极快,只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已赶到蜚廉,蜚廉慌忙叫道:“诸位道友速来助我。”

    饶他在混沌古修,遇着云裳这等人物,也是惊怕,心中只忖道:“天地间怎地生出这等邪魔来。”

    蜚廉叫罢,前方果然来了三修,见到蜚廉被一名女子追赶,皆是大奇,那蜚廉的手段谁人不知,在新域之中也是有数,哪知竟敌不过一名女子。

    一修便道:“鹿公,今日怎地这般不济?”

    蜚廉叫道:“少来讥讽,这女子境界修为倒也寻常,只是也不知用了何种邪法,炼出一对玉环来,着实厉害,我等这有元魂的,遇到此宝,任你是泼天手段,也是无用。”

    三修怎肯相信,便各仗法宝,向那云裳扑去。

    云裳暗道:“打人不过先下手,若等他三修法宝祭来,我哪里能承受得住。”

    她此刻将心一横,已立志先将此处的修士尽数诛杀,也好瞒过此事,到时见了天罗尊者,自己有日神在手,还怕他不许自己万劫不化之身?

    于是急急祭出阴阳珏来,此宝在空急扣发声,三修离着数百里,就已是心惊肉跳,心境不宁,忽觉体内浊气一生,便是不省人事了。

    云裳骑龙赶上,就祭手中法剑杀人,三修存了小瞧女子之心,今日遂受此劫,虽修成偌大神通,可惜今日却遇着这天地第一大邪魔,就此身死魂散。

    云裳诛了三修,再次御龙赶上蜚廉,蜚廉知道逃不过了,只好转过身来,与云裳厮杀。就见他大叫一声,将鹿首一低,就向云裳狠狠撞去。

    云裳笑道:“你也是技穷了。”

    仍将手中玉环祭起,那蜚廉早有准备,双翼化成两只手掌,各持一柄短刀,就向双耳刺来,刹时鲜血淋漓,就将这双耳刺破了,任他仙乐纶音,也是听不着了。

    云裳见蜚廉如此凶悍,亦是面色大变。蜚廉既然自刺双耳,不知这阴阳珏是否还具奇效。

    (感谢九域妖凰,风起云涌惊涛拍岸,烟囱山加持)

1993章 闲棋冷子亦妖饶

    但面对蜚廉这等‘混’沌古兽,其他法宝又有何用?云裳只好竭尽全力,撼动‘玉’环,那蜚廉冲到云裳面前十丈处,终于双目一闭,前冲之势就是一缓,向虚空之中堕去。[-79-

    云裳这才大喜,原来这‘阴’阳珏动摇元魂,扰‘乱’心境,就算自刺双耳也是无用了。

    她御着‘玉’龙,便来到蜚廉身前,正要诛杀,忽听心中有讯息传来:“云裳,云裳,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云裳听到此声,心中剧颤,这世间芸芸诸生,她皆视之若蚁,唯有此人,却是心中的一点牵挂。

    云裳颤声道:“‘玉’郎,‘玉’郎,我心中好苦。”

    就见空中来了一人,正是公子我到了。那公子我自令无参处知晓内‘奸’竟是云裳,一时怎肯相信?如今瞧见宁思妙就在云裳怀中,此事已是铁案如山,公子我不由得肝肠寸断

    公子我寒声传讯道:“你三世轮回,自然心里极苦,只是你的仇人已然身死魂碎,那天一宗修士又碍着你何时,竟引他等入了绝路?那百姓何其无辜,你竟不存一丝怜悯之心?”

    这番话说出来,真是字字血泪。

    云裳此刻亦是泪流满面,却道:“我当初身在天一宗,被那步瑶环陷害,试问宗中弟子,谁肯助我?无不是冷嘲热讽,横目以待,以盼着我早死罢了,我因此事,恨不得杀尽天一宗弟子,‘玉’郎,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当时何等凄凉。”

    公子我见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虽是生得‘花’容月貌,让人瞧来只是心寒,只好摇头。

    云裳道:“还有你,枉我对你一腔深情,以终身相寄,你却要去搏什么声名,偏要去冥界逞威,害得我孤苦零丁,受人欺辱。”

    公子我叹道:“若论此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然而……”

    云裳叫道:“此刻后悔,却又有何用?你将我托付给原承天,试问她何曾顾过我?就算有向关启乾‘交’待,此人偏又去了幻域。我那时便明白了,原来你们这仙修之士,只知道修行,只知道苍生,偏偏是身边最亲近的‘女’子,却浑然不忘放在眼中

    公子我道:“我……

    云裳越说越是恼怒,抢着道:“你此刻再说什么话来,总也无用,难道我说错了不曾?这世间所谓的仙修之道,在我瞧来,受苦的就是‘女’子。说什么苍生为重,说什么太上忘情,原来‘女’子竟成了祸水,只会令你等堕落沉沦,非得将世间‘女’子浑然忘却,才是真正的君子,得道的大能。”

    公子我听到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这才知云裳心中蕴恨极深了。

    就见云裳复又喃喃道:“我生来何辜,只因当初与你日日相伴,这才渐渐生情,却又是那里错了,竟被打落凡尘。第二世在那昊天修行,我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寻一个可心的男子,就此终身相伴,白头到老罢了,谁知亦遭背弃,其后再到凡界历劫,更是种种不堪,便是终于与你重逢,哪里却结下恶果

    云裳只求一心人,试问云裳何罪之有!”

    公子我道:“纵想如此,你也不该伤及无辜。”

    云裳惨笑道:“那仙修之士,何来无辜,成就大道者,试问谁手中没有几条‘性’命,便是这些百姓,瞧来最是无辜,但原世尊救了他等‘性’命,他等不知感‘激’,反倒怨声载地,要房要地,觉得天地却欠了他,这等百姓,倒不如放手不理,也算是耳根清净。”

    公子我此刻方知云裳已入邪道,那是挽不回来了,唯一惊骇的是,云裳不过太虚之境,道行浅薄,却又怎能炼成邪宝,在这虚空之中无碍?看来这暗地里必是有人助她了。

    那公子我先前心中仍对云裳存有一丝怜惜,此刻知道她入邪道已深,自然决心已下,却因宁思妙就在云裳怀中,举手可杀,也不敢大意,便道:“云裳,思妙伤势沉重,已使苍穹赤日摇晃,不如且将思妙‘交’给我再说。”

    云裳冷冷笑道:“‘玉’郎,你倒也说的轻巧,我这身家‘性’命,尽在这思妙身上,我既犯下大错,世尊怎能饶我?‘玉’郎要想救思妙,但请世尊亲自前来,许我一诺,我便‘交’还她。”

    公子我不由变‘色’道:“云裳,你果然是入邪极深,不知悔改了,世尊何等人物,怎能受你要挟。”

    云裳见公子我变‘色’,心中伤感之极,垂泪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已是邪魔了,既然你心中如此看我,怎地却还要骗我,原来这世间的男子,果然都是靠不住的,青灯相伴之情,就此断绝。”

    说到这里,就将那‘阴’阳珏向空中一祭。

    公子我气苦道:“连我也不放过吗?”正想收那‘玉’环,不想耳中听到‘玉’环叮当之声,心境亦是大‘乱’,顿时两眼昏沉起来。

    便在这时,空中忽然拂来一阵清风,就将那公子我卷了去,云裳急忙转目四瞧,哪里能瞧见公子我的身影。她知道在这虚空之中,隔了千里万里,却能随心如‘欲’施展神通者,非世尊莫属,不由的心慌起来。唯有瞧着怀中思妙,方觉心定。

    却说那股清风,果然就是原承天施展,原承天本用天地五界卷迁移百姓,来到苍穹之后,见到赤日斜堕,方知宁思妙出事了,当即跨身虚空,来寻宁思妙,正遇着慕行云与令无参

    令无参道:“那云裳之事,世尊莫要理会,免得为此生了一肚子闲气。”

    原承天皱眉道:“云裳之事,究竟如何?”

    令无参道:“若我算不错,此事来历不凡,实有天罗尊者‘插’手之兆。”

    原承天道:“却又与天罗牵扯?”

    令无参道:“那天罗布局万年,着实非同小可,既瞧见云裳执意复仇,‘胸’藏寝,又是原流弟子,自然顺手便谋一局,日后见机引发,以‘乱’世尊阵脚。这便是一招闲棋冷子了,可用便用,不可用便不用。,否则凭云裳修为,又怎能修成邪道,炼成一对奇宝。如今世尊修成玄极道果,那天罗更是趁势而为,要借云裳之手,‘激’起民心大变,打压世尊,”

    原承天道:“此言虽有道理,却只怕是你的妄测。”

    令无参道:“便是元极,先前也只当天罗是有底限的,如今瞧来,此人已执‘迷’不悟,行事只求目的,哪里顾忌手段?那云裳不过是太虚境界,却能在这虚空之中横行无忌,若说无人加持,无参是不信的。”

    原承天听见此说,便以小我神识来探云裳动静,果然瞧着云裳后背,生着一道光华,这光华等闲是瞧不见的,只是瞒不过世尊大能。

    而循着这光华追本溯源,果然是来自新域方向,原承天这才不得不信,云裳能在这虚空之中横行,是有天罗在其背后加持了。

    正在这时,公子我现身向那云裳问罪,不想二人说的僵了,竟是恩断情绝,云裳竟向公子我动手,原承天这才以一道仙风救了公子我。

    公子我片刻后醒来,见到世尊当前,心中又悔又恨,只是摇头。

    令无参道:“前辈莫要着恼,那云裳入邪已深,怎还是当日的云裳,前辈只管忘了她吧。”

    公子我道:“我与她已是恩断情绝,就怕伤了思妙。”

    令无参道:“如今这思妙是她手中唯一的生机,她又怎敢胡为,前辈只管放心,我料她必不敢伤害思妙。世尊,我便求你两件事

    原承天道:“你只管说来。“

    令无参道:“第一件事,便是求世尊莫要亲自出面,会那云裳,第二,便是请世尊赐一道法诀,破了那云裳的奇宝。“

    公子我与慕行云见令无参不肯让世尊出面,那公子我倒也罢了,慕倒却是遂了心愿。

    只因令无参说那天罗尊者布局高明,却是话外有音,自己分明亦是天罗的一招闲棋,只因时机不到,未曾寻到机会引发罢了,如今正可借着此事,与那天罗尊者做个决断,若是原承天出手,自己便无机会明证自身。

    而在令无参想来,原世尊‘性’情最是慈悲,又关心思妙安危,万一在云裳面前轻许了诺言,岂不是便宜了云裳?只是这种心思,却是说不得的。

    原承天道:“我不出面倒也无妨,只是云裳这对‘玉’环,似与妙韵十音有关,只怕我苍促间亦是思不出良策来,你等只好寻九珑设法制诀。“

    令无参微微变‘色’道:“不想这对‘玉’环如此厉害,却不知是怎样的来历。“

    原承天刚才已用小我神识探出这‘阴’阳珏来历,便道:“此珏乃是无量‘玉’山之物,或是采自坎地,故而‘阴’气极盛,正合着云裳的修行之术。“

    令无参笑道:“既然是来自无量‘玉’山,世尊该知果然是与天罗有关了吧。“

    却说那云裳连败数名大能,心中不由沾沾自喜,只当自己修成的逆紫微神功合这手中‘阴’阳珏便是天下无敌,却不知背后有道光华,却是来自新域方向。

    她执意复仇,恨尽天下人,这才逆修神功,只求日后修行大成,便不再受人欺辱,却不知早被那天罗做了棋子,借着她的这点‘私’心‘私’怨,搅‘乱’天下,打压原世尊。

    不过她此刻却是犹豫起来,如今两大世尊当前,却不知哪一位世日后执掌天下,自己若是择错了世尊,只怕就是粉身碎骨了。

    心中便在盘算起来,视日后之天下,天罗尊者与原承天谁主乾坤?

1994章 苦海茫茫原无岸

    只因便算她有手段令两大世尊许她万劫不死,但瞧现在的局面,两大世尊只能存一,若她择错了对像,那诺言便告失效,因此怎可不慎?

    若论云裳心中,倒也是盼着原承天执掌天下,奈何那原承天却是谦谦君子,纵得民心,只怕却非天罗尊者的对手。云裳三世沉浮,瞧见的只是小人得势,奸佞当道,却又活下来几个君子?

    云裳念及此,轻轻吐了口气,道:“原世尊,云裳对不住你,奈何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苍穹虽好,可惜终将易主。”

    她催动玉龙,便向新域方向遁去,自是刻意避开灵路,以防被苍穹修士撞个正着。至于怀中的宁思妙,那是她唯一的保命手段,更是要小心侍候。却不知身后数千里开外,令无参等人已将其牢牢盯住。

    令无参一心要让慕行云了断与天罗尊者的因果,这才力劝原承天不必现身,同时急传一道讯息,向九珑求援。

    九珑得了令无参的传讯,不免长长叹息,道:“可惜云裳三世历劫,瞧见的只是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却不知人间正气,也难怪沉堕至此了。”

    这时林清越与元雪蝶皆在九珑身侧,林清越道:“那云裳亦能抚妙韵之音,却不知与仙子有何因果?”

    九珑道:“说来那云裳此生命运转折,实因我而起。云裳原是公子我前世萧玉郎所制神香一束,此香是公子我采无量玉山上仙花百种制成,那公子我又向我讨了一片莲瓣,故而此香燃而不灭。其香有名,叫做不绝缕香,原有镇魂宁神之效。”

    林清越道:“原来如此,果然万事皆有因果。云裳与仙子的机缘,竟是这般结下的。”

    九珑道:“公子我本是木部正御,最擅草木造化,那神香被公子我精心制成,时日一久,自然生灵慧而养元魂。哪知草木易折,原本多情,又感公子我造化之德,芳心可可,自然全在公子我身上。“

    元雪蝶道:“我若是那神香,自然也会移情公子我,可叹云裳薄命,被这多情误了终身。“

    九珑又道:“若只是因那片莲瓣,我与云裳的机缘也是有限,其后仙庭之乱时,我抚妙韵以助十大神执四大神兽,与火凤黑龙厮杀。云裳当时便在公子我怀中。此香聆我妙韵,更增灵智,其后于昊天再度与妙韵八音结缘,但云裳擅抚妙韵,实从仙庭始。”

    林清越道:“云裳既闻妙韵而启灵慧,岂不是莫大的机缘,也算是出生极清极正,又怎会沦落至此?”

    九珑道:“我那妙韵虽是天地正音,但当时大敌当前,琴音之中,自然杀气无限,云裳虽聆妙韵,却是身不逢时,只将那妙韵中至杀之音听了去。这一点杀心,此刻终于有个结果了。”

    林清越与元雪蝶皆是点头。

    九珑又道:“云裳甫生灵慧,公子我便因仙庭这场杀劫殒落重生,云裳独在仙庭等候公子我,二人再度相见时,已经过去两千年了。云裳与公子我久别重逢,怎能不喜,就于案前不点而燃,以示情意。叵耐公子重返仙庭,一心要建功立业,道心极坚,虽知云裳痴情,却不肯理会。但云裳却是痴心一片,就此三燃三灭,令那公子我心绪大乱。遂被天罗寻了个借口,再次打落凡尘。“

    元雪蝶道:“三燃三灭,便是三死三生,云裳于昊天死一回,于凡界又死一回,如今再返仙庭,正应这三灭之劫。“

    九珑道:“云裳三生之遇,也算是可叹可怜,神香不绝缕本具镇魂宁神之效,今世逆修紫罗心法,反倒成就她惊魂荡魄的神通,好在她的阴阳珏是从妙韵中化出的,倒也不算难破。“

    那九珑与元雪蝶林清越说话之际,胸中已有成竹,谱成新谱一曲,对林清越道:“如今这苍穹界中万民困顿,怨气冲天,却是离不得我的,清越就替我走一遭。“

    林清越道:“清越领仙子法旨。“

    九珑便将这新谱传予林清越,林清越在九珑身边多年,又最肯用心的,那九珑的抚琴妙技,竟学了个七八成,既被授新谱,刹那便是精熟。

    元雪蝶道:“清越妹子独自出界,我可不放心,我便随清越妹子走一遭。“

    九珑笑道:“你去也好,幸好猎风今日不在此处,若被她知道,你怕抢不过她。“

    元雪蝶不由一吐舌,笑道:“天可怜见,猎风姐姐真要来抢,我可抢不过。“

    九珑担心时久生变,便施神通,将元极神火一道打开界域,只一瞬,就将元雪蝶与林清越送到令无参身边。

    令无参见到二女,已知九珑心意,急忙上前行礼道:“有劳二位姐姐芳驾,无参先来谢过。“

    元雪蝶笑道:“一向知你嘴甜,今日算是领教了,谢也不必谢我,却该谢过清越妹子才是。“

    令无参道:“两位姐姐一样功劳奇大,不分彼此,都是要谢的。“

    说得林清越抿嘴笑道:“连人还不曾见,哪里有何功劳?仙子授我一曲新谱,本该是极有效的,就怕我辜负仙子所托。“

    慕行云见林清越已至,知道九珑已有破云裳之术,便向原承天请战道:“世尊,此战务必容我一行。”

    原承天道:“九珑虽有破敌之策,行云仍要小心。”瞧那云裳骑着玉龙遁得极快,便暗施紫罗天地诀,使那天地倒转,云裳于不知不觉中,就被改了方向,反倒向原承天一行遁来。

    那云裳计算路途,知道离新域只有三十万里了,原以为已远离魔界凡界,哪知被紫罗天地诀转来,反倒是离新域越来越远。

    正行间,耳中忽的听到有琴声传来,虽非妙韵十音,但其音极清极正,若非高手难以抚出,云裳吃了一惊。她有阴阳珏在手,底气甚足,但最怕的却是九珑。

    只因她所修的阴阳珏便是自妙韵八音中化来,若遇九珑,自然是束手就擒。

    虚空之中,本来诸音难闻,但这琴声却声声入耳,若无绝妙手段,又怎能如此?来者不是九珑又是谁?

    急忙凝神来瞧,只见远处虚空之中生出两朵白莲,白莲之上,端坐着一名仙子。云裳瞧清了那女子的相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来的不是九珑,她却又怕谁。

    云裳缓下玉龙,上前冷冷道:“林清越,你又来此作甚?”

    林清越低头弄弦,也不理会,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我同知妙韵,也算有缘,今日来此,特为姐姐送行。”

    云裳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林清越道:“那苍穹冥界如今有灵幽禅师主持,又有叶氏惊海辅佐,听说倒也是井井有条,清幽异常,姐姐若赴冥界,清越怎敢不来送行。”

    云裳怒道:“清越,我瞧你平日里倒也清雅,哪知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狠毒。”

    林清越道:“怕是毒不过你。世尊为了救你转世重生,不知耗费多大心血,托了大多人情,如今你反害思妙,要乱我苍穹。”

    云裳于宁思妙一事上原本有愧,但既然被宁思妙瞧破了自己的行径,挟持宁思妙也是逼不得已,也不答话,就将那手中阴阳珏祭起,此珏祭到空中,立时叮叮作响,动魄荡魂。

    林清越初担大任,心中也是担心,也不去瞧那对玉环,只顾着琴上新谱尽力抚去,这新谱奇正相合,或发激越变徵之音,或为平和清幽之曲,错落有致,端得是好听。

    曲音一起,就将那玉环的叮当之声尽数掩去了,这对黑白双环忽的失去了御控,只在空中飘浮不定。

    云裳大骇,急忙伸手去于玉环,哪知远远出现一道身影,用手只一招,便将那玉环招了去,云裳急忙去瞧,分明是慕行云。

    云裳大急道:“行云,你也来害我。”

    慕行云皱眉道:“原来在你心里,世人皆是要害你,你便是受尽委屈,又怎能迁怒于人,那仙修之士,谁不是颠沛流离,历劫无数。”

    说到这里,慕行云用手一指,空中便现光华,生出明月一道。

    只因冥界月已然碎裂,诸域月除了苍穹新域之外,皆是不稳,那慕行云便以心为刀,发出这式七月心刀来。

    虽无七月加持,但因慕行云已启灵台,修为渐深,世间便无明月照,心中有月映乾坤。那白光急速扫来,云裳哪里能避得过。

    云裳慌忙将玉龙一拍,那玉龙腾到空中,来迎这道月光,只听“刷”地一声,玉龙便被这心刀扫了个粉碎。

    云裳又恨又怒,咬牙道:“今日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左手掐了一道法诀,玉龙瞬间复生,同时身形化为一道黑烟,如鬼魅,似闪电,就于刹那间,已欺近林清越。

    原来云裳知道慕行云神通难敌,唯有寻这林清越下手了。那林清越只顾着抚琴,怎知云裳扑来,猛抬头,只瞧着剑光闪闪,直奔自己的胸口。

    便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一字字钻进云裳耳中,那人喝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云裳还不回头!”

1995章 善恶本在一念间

    虚空之中,传音不易,此人这声断喝却是声声入耳。复制网址访问而随着这声断喝,空中一道青光落下,与慕行云的七月心刀又是不同。

    出手救林清越的正是大仙子元雪蝶,她既与真龙有缘,修得镇龙诀在身,在这虚空之中纵横无碍,便隐在林清越身后,专为林清越护法,这才及时出手,救了林清越。

    七月心刀乃是至阴至柔之气,这道青光则是至阳至刚,正是三大神光之一的青毫神光。

    云裳身上这道黑气被这青光打得豁然一空,更将云裳头顶罩住,也就是元雪蝶担心误伤了宁思妙,因此收束青毫神光,只打云裳首级。

    哪知青光虽罩定云裳头颈,瞧那云裳却仍是无恙。元雪蝶自是大骇。那云裳究竟修了怎样的神通,竟连这青毫神光也奈何不得?

    原承天虽远隔数千里,场上斗法又怎能瞒过他的神识,他凝神瞧去,只见云裳背后那道暗藏的光华正护住云裳,青毫虽将云裳罩住,却难以突破这道光华。

    原承天面色微沉,心中已是拂然不悦。

    他为求五界安宁,对那天罗尊者已是隐忍多时,尤其当此二界苍生迁移苍穹之际,更加不肯多事,哪知天罗尊者一意孤行,事事皆要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承天心念一动,背后太乙神光便出,此光绝无踪迹,灵识难辩,却瞬间传至千万里,就向那新域之中疾射而出。

    这便是修成禁重天境界的好处,既达禁重天境界,天地法则便可不必理会,万里之遥,不过咫尺,跨域穿域,只当等闲。

    却说那新域之中,黑偶正持着古镜一面,照定无尽虚空中的云裳,又有石偶在侧,借这洞天镜以替云裳传功加持。此镜的确了得,不光能洞彻天地万物,亦可传功续玄,实为无上奇宝,三面神镜之中,当可称得第一。

    那黑偶正照镜运玄,哪知扑面一道光华袭来,原来这道太乙神光穿过新域界力之后,立时流光溢彩,光耀天地。这也是原承天存心要以此道神光,震慑新域诸修,莫要再妄图插手苍穹之事。

    那黑偶瞧见太乙神光时,再想闪避已是不及,金铁交鸣声中,手中洞天镜已碎,那神光犹不肯散,又将黑偶的昊天金躯打了个粉碎。

    石偶正立在黑偶身侧,瞧见黑偶金躯碎散,不由叫道:“不好。“

    若黑偶只是被打碎身躯,那倒也罢了,但太乙神光之能乃是随世尊心意而变,就在神光照到黑偶身上的那一刻,原承天已知持镜者为黑偶了。

    于是原承天这道太乙神光,便生镇魂碎魄之术,将黑偶这道元魂逼出金躯。石偶瞧见黑偶元魂受迫,又怎能不惊?

    先前罗无寂临死惊天一爆,已使紫偶受损,如今正在时空妙塔中修行,若再损黑偶,他日与原承天之战,岂不是胜算全无?

    石偶慌忙将黑偶元魂一绰,同时身子一晃,已另划一域,借着破域之能避开太乙神光。

    饶是石偶大能,仍受那太乙神光波及,一只石臂也被打得粉碎了。

    好在虽损一臂,却能救得紫偶元魂,也算立得一功。

    那石偶穿越界域,再显身影,摇头道:“厉害,厉害。“

    却说原承天出手之时,正被九珑瞧个正着。那九珑因要安抚苍穹百姓,不便离境,但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便动用天慧道果以观天下,如今瞧见太乙神光震慑二偶,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原侍一向在九珑身侧护法,见九珑面上含笑,便道:“仙子何喜之有?若能得闻,侍一也好开心片刻。“

    九珑笑道:“侍一,你可知我一向以来,最担心的事却是什么?“

    原侍一道:“仙子心事,侍一不敢妄测。“

    九珑道:“我原是担心世尊仁慈,心中又绝无名位之念,一旦拯五界苍生于苍穹,那天罗若来争位,占我苍穹,以世尊性情,*是肯让的。‘

    原侍一点头道:“世尊性情,向来如此。”

    九珑道:“九龙海蓬莱之会,世尊与天罗议及魔界之事,那天罗固执已见,不肯让魔修进入轮回,方让我略略放心。只因由这件事,便瞧出天罗绝非苍生正主,世尊为了魔界百亿苍生,应是不肯让位了。”

    原侍一这才想起,当时天罗尊者不肯让魔修进入轮回,惹得诸多大能纷纷变色,但唯有九珑面带微笑,原来却暗藏着这个关节在此。

    原侍一道:“天罗自然绝非天地正主,只是魔界之事,总是可商酌的,世尊若以魔修进入轮回一事做为条件,答应退出苍穹,那天罗尊者必是肯的。”

    九珑点头道:“侍一不愧身在世尊身边多年,最知世尊性情。因此我那时虽是一喜,但犹有余悸,这份担心,只到今日才放下了。”

    原侍一急道:“还请仙子尽述其详。”

    九珑便将云裳之事一一道来,其后道:“如今世尊已算是看清天罗尊者性情,此番出手,便是忍无可忍了,既然出手伤了黑偶,那好比是向天罗尊者发布战书,无论最终谁掌天下,世尊是绝不肯再向天罗尊者退让了。”

    原侍一咬牙道:“那云裳虽是愚钝,却也是身世堪怜,天罗连这弱女子也放不过,一心借云裳之手,挑动民心,压制世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珑叹道:“世尊对天罗的性情怎能不知,其一味隐忍,不过是瞧在大局为重,只想先将这两界苍生救到苍穹再说,如今天罗尊者屡破世尊底限,世尊终于出手,我也可就此放心。”

    原侍一道:“看来等不到五界安靖,天罗与世尊之战,怕是就要上演了。”

    九珑道:“天罗尊者若是等两界苍生安置之后再来动手,便说明他心中有七分把握,若是等不及那一时,说明他只有五成把握了。虽是如此,此战胜负,尚是难测。”

    原侍一道:“侍一不敢动问其详,以免泄了天机,却不知云裳最终是怎样的下场。”

    九珑心中亦是牵挂,便再次动用天慧神通,以观场上变化。

    却见那云裳不知背后洞天镜光华已散,仍以为自己逆修紫罗心法,获得极大神通,于是祭起手中法剑,来与大仙子斗法。

    大仙子虽惊云裳敌住青毫,却又怎能后退,当即亦祭剑来敌,瞧那空中云裳的法剑,虽有冲天黑气,其实倒也平平。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了。

    这时空中两柄法剑便触在一处,只听一声脆响,就将云裳的法剑打了个粉碎。

    便在这时,元雪蝶耳中传来令无参的传讯:“雪蝶姐姐,那云裳之所以神通惊天,实因背后有天罗尊者加持,否则只凭云裳本身修为,又焉能如此?如今世尊以一道太乙神光破了洞天镜,姐姐只管放心。”

    元雪蝶这才恍然,大喝道:“云裳,原来你被人摆布却不自知,今日定要还千万百姓一个公道。”

    伸手一指,法剑电射而下,云裳手中已无法宝,怎能相敌,慌忙施展逆紫罗心法来,连施数道法诀挡在身前。

    元雪蝶亦是法诀连施,气势如虹,那元雪蝶本身已集元氏神通,与镇龙诀为一身,同级修士之中,可谓超强,云裳怎是对手,被元雪蝶连破数道法诀,剑气到处,压得云裳云鬓散乱,衣衫不整。

    在元雪蝶与云裳斗法之时,慕行云则紧守在林清越身侧,以防不测,此时他也得到令无参传试讯,知道此事周详。再瞧场上局势,云裳果然是左支右拙,绝非元雪蝶对手了。

    见云裳已无还手之力,元雪蝶再祭青毫,喝道:“云裳,你若肯交出思妙,便是难逃一死,也总有一个结果,若是不然,莫怪我无情!”

    云裳知道今日是避不过的,面色便是一冷,她原想拚就一死,大不了与宁思妙同归于尽,也落得干净,但低下头来,向那宁思妙面上瞧去,却是一怔,不由得落下泪来。

    原来她心中想到,自己若不是一念之差,犯下大错,此刻岂不是如宁思妙一般,享尽苍穹修士宠爱?如今因这宁思妙,竟惹得苍穹诸修纷至踏来,个个拚了性命,也要救她,这人情冷暖,滋味分明。

    想到此处,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明知必死,又何必连累思妙。“说到这里,掌中起了一道法诀,在宁思妙面上一晃,宁思妙身子微动,已醒转过来。

    宁思妙神思一旦清明,瞧见与云裳离得如此之近,也是大骇,叫道:“云裳!”急忙将身子一挣,云裳也不拦阻,任由她去了。

    元雪蝶见云裳竟放了思妙,也是一怔,手中青毫法诀虽已形成,却迟迟不发,忽见云裳全身一震,一丝鲜血自云裳嘴角慢慢流了下来。

    宁思妙与元雪蝶知道云裳要散功自殒,齐声叫道:“云裳,不要!”

    那云裳惨笑道:“不要过来,便让我死了好,原来我当初三燃三灭,便注定了三生三死。想我这三世,哪里有一点欢愉,原来人生在世,却是这般苦,可笑世人,却去求什么长生。”

    忽的声音转柔,目光中便是微微一亮,道:“其实,其实,还是有一丝温暖。”那双目就渐渐闭上了。

1996章 禅门盛会天花坠

    元雪蝶此番来寻云裳,本是怒火万丈,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然而见云裳临死前幡然悔悟,不肯伤害宁思妙,满腔怒火顿化伤感,急忙向前一步揽住云裳,却发现云裳身子已渐冰冷。

    元雪蝶叫道:“云裳,云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起云裳三世孤苦,不过欲求一心人罢了,奈何天不遂人愿,最是堪怜。复又想起自身,别人瞧她高高在上,福缘深厚,却不知她心中孤苦,也如云裳一般。

    世人千般性情,有人求富贵,有人求长生,但那世间女子,所思所想。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哪知身仙修之士,似这般凡俗情愫,却是求之不得。

    元雪蝶想到此处,泪水也一滴滴落将下来。

    忽见一人急掠而至,正是公子我来到了,他见到云裳身子僵直,一动不动,不由颤声叫道:“云裳,云裳。却是我误了你。”

    他先前亦恼云裳决绝无情,然而斯人已去,便是海一样的仇恨,也就此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怜惜痛惜之情。

    元雪蝶转向公子我时,已是满面泪痕,传音道:“公子我,那云裳虽是去了,倒也念着你的好处,她临死前亲口说过,其实这世间于他,还是有一丝温暖,可不就是说的你。”

    公子我听到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一行清泪也流了下来。

    便在这时,数道人影飞驰而来,元雪蝶与公子我转身瞧去,却是七昙禅师携着了然半残到了,三修身侧则随着绿龙神君。

    绿龙即至,诸修身周灵气流转,瞧那云裳,身子也不像刚才那般冰冷。

    元雪蝶道:“禅师此来何意?”

    七昙道:“云裳三生三死,劫数已尽,也该给她个结果。本禅子欲立禅门,以求世人明心见性,那云裳恰是个见证。”

    元雪蝶喜道:“莫非禅师来令云裳转世重生?”

    七昙道:“是否重生,还要看她的造化,她临死前既然心生善念,总要给她一条出路,否则世人一旦行差步错,便不知悔改了,纵是挫骨扬灰,亦有一缕恶念存于世间,又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用手向云裳尸身一指,那云裳肉身便化为乌有,元雪蝶手中,只剩下些碎草残花,正是云裳的来历。了然向前接过,双手一捻,那碎草残花便成灯芯一束,就走到绿龙面前施礼。

    绿龙点了点头,将龙息一道吹向此芯,那灯芯原是枯萎了,被这一口龙息吹得顿生一线生机。

    七昙转向公子我道:“本禅子欲向正御求一宝。”

    公子我道:“禅师所令,无有不从。”

    七昙道:“正御手中灯盏,原是云裳随身之宝,本禅子欲求此宝,以容这残芯容身,本禅子亦想借此明灯,乃劝世人以云裳为戒,烛照本心。”

    公子我忙道:“正该如此。”忙将灯盏取出。

    了然遂将那截灯芯置于灯盏之中,七昙作一偈道:“三生三死历红尘,了却因果化此灯,善恶原来只一线,放下所执修玄真。”便以此偈,替那云裳做了个结果。

    此偈念罢,那灯盏忽的大发光明,光照千里。其后七昙以此灯警世,由禅入佛,是为燃灯古佛。

    诸修见云裳有了结果,也有替她欢喜的,也有感慨的。而原承天既见七昙现身,也赶了过来,与禅祖见面。

    七昙笑道:“世尊,本禅子此来,欲向世尊讨一人。”

    原承天笑道:“你向公子我讨一宝,向我讨一人,禅师原来竟是我等的债主了。“说得诸修皆笑。

    七昙合什道:“世尊既有志立仙禅二门,以禅门而行监督之职,却因仙门大能如云,禅门门庭冷落,只怕欲求监督而不得。故请世尊将大仙子舍于我,也好光大禅门,只是大仙子入了我禅门,便与苍穹之中无职无位了。”

    原承天原也是舍不得的,但却知禅门日后光大,普惠众生,元雪蝶入了禅门,反有无限功德,便道:“此事我怎能做主,端看雪蝶本心。”

    元雪蝶道:“在哪里不修玄真?不拯世人,雪蝶愿随禅师修行。”

    七昙道:“先前大仙子曾对云裳言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着实妙绝,如今大仙子这一言,更是已明心见性,道破机缘。且大仙子心地慈悲,勇于任事,日后定能光大我禅门。”

    元雪蝶亦是欢喜,学着七昙模样合什道:“只盼承禅师吉言。

    又问道:“禅师这个礼数,不知有何说法。“

    七昙笑道:“原也没什么讲究,只是人生于世间,那身极渺,而心极大,若不能收束本心,何以明悟天地玄机?这合什之礼自外而内,收于心田,只此一礼,就胜于禅言无数了。“

    元雪蝶原具慧根,再次合什为礼时,便觉得心神一敛,心境无波,果然是大有好处。

    诸修既收了云裳,便要各自去二界救人,但经此一役,却令日神宁思妙灵脉断裂,虽有绿龙在此,亦不能修复。

    绿龙道:“日神灵脉与众不同,乃是天地灵根,小龙虽具造化之能,亦是束手,或许世尊发下愿来,或有办法可想。“

    原承天道:“思妙灵脉受损,也是劫数,我便是发下愿来,如今却有天罗尊者占尽先机,处处与我作对,他的境界又是强过我了,若天罗事先发愿,我也难治愈思妙。“

    元雪蝶恼道:“这个天罗尊者着实可恼。“

    七昙道:“因世尊修的是玄极道果,其偌大神通得自苍生万众,天罗心中恐惧,便执意要伤思妙,借此挑动民心,打压世尊,又怎能让思妙轻易复原。好在思妙虽受损伤,倒也无碍性命,只是那苍穹赤日却要动摇了。“

    元雪蝶道:“思妙既为日神,五界诸日皆受她御控,思妙若是有事,那新域赤日已不也是光芒大减?“

    七昙道:“新域赤日便是仙庭赤日,却是受过加持的,当初阿神佗因见日神不出,怕这赤日黯淡,就与天罗联手,以天地*替仙庭赤日加持,因此那仙庭新域赤日,就与思妙毫无关系了,如今新域日月皆有所出,早就另立日月二神了。“

    原承天道:“若想令思妙复原,除非是天罗毁愿违诺,只是天罗怕是不肯,看来我与尊者终究要决个胜负了。“

    说到这里,将身一纵,已来到凡界处,再来救人。诸修也只好先将此事放下,那二界生灵性命毕竟才是大事,其他事只好先放在一边。

    思妙清越则由七昙绿龙亲自护着回到苍穹,好在那苍穹赤日经九珑加持之后,其威能犹胜往昔,想来暂可支撑。只是瞧那苍穹之中,却是怨声载道,七昙禅祖见了,也不由皱眉。

    九珑既见七昙禅祖来,便揖手道:“禅师此来,正好助我。“

    七昙合什道:“自该听任元极仙子调遣。“

    九珑道:“两界苍生虽被迁移此处,但遭此颠沛流离,难免心中惊惶,神思难定。若就此损及世尊道果,可不是天大的祸事?九珑已邀五越等诸多禅修高士,欲建一禅会,就此开坛说法,安定苍生,如今只等禅师主持。“

    七昙既为禅门之祖,此事自是非他莫属,便道:“正该如此。“

    九昙九珑亲自引着来到苍穹仙界,只见那仙界已略具气像,实有无尽仙山,无尽祥云,更有仙风自八面来。走近一座孤峰时,可听到空中传来禅音阵阵。

    七昙走到孤峰处,峰上禅修皆来行礼,乃是以五越为首,其次是枯木禅师,三定禅师,黄龙生,白龙生,黑龙子,此为昊天禅修。又有元寂,无嗔,玄和,此为凡界禅修。皆是七昙弟子。

    七昙道:“今奉元极仙子法旨,在此开禅会,安苍生,有劳诸位了。“

    五越道:“此为我等份内之事,何惮此劳。“

    那五越虽是七昙后辈,但禅门之中,原不分入门早迟,只论大德,五越既已修成道果,便与七昙平齐。

    七昙瞧了瞧身边诸多禅修,加上了然半残,恰是两大禅祖,十大弟子,苍穹禅门就此立,由禅化佛拯苍生。那禅门本是散落诸界,并非一体,却因今日之会,方立禅门。

    七昙遂择一处坐了,就让元雪蝶清越二人在一旁听讲,清越本是拜无嗔为引路人,亦算是禅修弟子,元雪蝶初入禅门,却是七昙做了引路人,但禅门之中,哪分高低,二女仍是做得姐妹。

    七昙坐定之后,开口道:“我等所修禅道,各自由心,原是大不相同,如今既开禅会,安宁苍穹万众,若是七嘴八舌,各述其理,只怕反倒误事了。“

    五越道:“正要请禅祖示下。“

    七昙道:“我有心经一篇,实有定心安魂之效,如今便传予你等,此经修罢,我等同诵心经,或可使苍穹百姓浑然忘我,了却心中烦恼。“

    诸修皆是大喜,七昙便口诵心经,诸修皆是大德灵慧之士,何须七昙说上两遍,立时便明悟玄机。就听十二位禅门高士齐诵心经,片刻后,有仙风拂来,引落花无数,洒向苍穹诸处。

1997章 各有机缘莫自嗟

    元雪蝶与林清越默坐于诸禅师身侧,静听十二位禅师新诵心经,听了片刻之后顿然忘俗,消六识妄心。原流最常用的梵心诀便源出心经,这心经的威能自然是不可思议。

    诸多凡俗百姓怎能明悟心经妙处,于是十二位禅师便施无上妙法,将那心经玄妙,化为天花仙风,洗荡苍生心灵。此为心经之用,而不必知其所以然,能得心经之妙谛者,唯元雪蝶与林清越罢了。

    那天花仙风到处,果然诸处皆安,一扫界中怨气,九珑亦趁此禅会,众心大定之时,令绿龙,碧焰,金锃等造化苍穹。二界之中,原植五谷,名曰麻黍稷麦豆,九珑又造一谷,取名为稻,是为六谷。

    那稻所产之物,颜色雪白,煮而食之,香气扑鼻,且稻不仅可食,其草杆亦可制鞋制衣砌屋,苍穹但有此物,百姓困窘之境便可稍解了。

    然而那稻谷虽好,却需植于水草丰美之地,苍穹中本来是水土调合,但因原承天突破禁重天,扩域一倍,界中水便显得紧缺起来。

    索苏伦道:“魔界已经一空,冥界亦将崩解,凡界,昊天界二处水亦将无用,正可将诸界之水调来。“

    九珑道:“奈何玄武力承凡界,世尊大帝老雕重任在肩,却让谁去取四界之水?“

    索苏伦道:“魔界之水自然由我取来,冥界之水可请灵幽叶惊海调运,至于凡界昊天界之水,可请依巫白龙施法。“

    九珑笑道:“玄灵天尊所言,正合我意。“便传法旨一道,令诸修调水。

    且说那昊天白龙,一直按兵不动,不肯随着风赢梼杌三大禽王等迁移水族,风赢便劝他道:“昊天将崩,何不尽速迁移水族,难不成要等着世尊亲自前来动手?我等自家迁去了,也省得世尊操劳。”

    白龙道:“世尊定有法旨到,必有用到我白龙之处,白龙怎敢擅动。”

    风赢道:“世尊日理万机,哪里能顾得上你?”

    白龙道:“世尊必有旨来。”竟是不听。

    果然就等到九珑传来法旨,白龙大喜,便唤诸多水族上前,道:“如今这道法旨,虽非世尊亲传,但元极世尊怎分彼此?我等水族正是用力之时,那天下者,无外乎‘水土‘二字,如今苍穹缺水,诸位一齐用力,定要将昊天之水,尽数迁到苍穹,若少了一处江河,便是我等的过失了。”

    诸水族道:“我王高明,我等当效死力,也好令我王立下大功,他日也好登上神君之位。”

    白龙亦是欢喜,便令诸多水族用心协力,迁移昊天诸多水域。

    那边依巫得了法旨,亦急急赶到凡界,瞧见凡界水域纵横,正不知如何下手,忽地听到世尊传讯,不由欢喜道:“原来如此。”

    于是依巫便来到无边海中,只见波涛起处,海中现出一条巨大的白鱼,迎着依巫叫道:“依巫神君,我奉世尊法旨,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依巫笑道:“白鱼来的正好,我意欲调凡界之水尽入苍穹,你可召集水中大能齐来助我,到时无边海中,自然有你的结果。”

    白鱼道:“敢不奉命,只是我等神通有限,如何能汇五湖四海之水为一处。飞升苍穹,更是无能为力。”

    依巫取出法杖,化成一只玉盏,又传白鱼法诀一道,正是龙族妙诀,道:“你等用了这龙诀,便可汇来五湖四海之水,可倾于这玉盏之中,若得半盏之水,便可大功告成了。”

    白鱼领旨而去,果然召集诸多水族大能,汇五湖四海之水,倾倒于玉盏之中,那一处江河之水,也只是一滴半滴罢了,诸多水族大能忙忙碌碌,也未能盛满盏底。

    白鱼等见玉盏只得浅浅一点,正在沮丧,依巫笑道:“待我收起这无边海来,或可盛满一半了。光这无边海水,就是凡界大半水了,还请诸位大能尽入此盏,以便随我同行。”

    水族知道依巫持着这玉盏而去,那凡界水族便无活路了,因此这玉盏就是凡界水族唯一生机,就争相向玉盏中跃来,依巫见水族众多,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收进这玉盏之中,又怕误了苍穹之事,心中着实难定。

    便在这时,就见一只老蚌分开水族,向前道:“神君,我原是与世尊有缘,世尊许我在这无边海中安享万年,但如今神君取了这无边海去,却让我如何安身。”

    依巫不知这巨蚌与原承天的因果,但既见巨蚌来此,便道:“今日来见我者,皆是有缘,既然有世尊许你诺言,想来你也不敢骗我,便来我玉盏之中。又因我法旨在身,只能在这无边海中呆足三日,三日过后,依巫便回到苍穹了。”

    水族听了这话,更是拚命涌来,那老蚌身子迟缓,怎能挤得过诸多水族,还是依巫亲自动手,将老蚌请进玉盏之中,也算是了却世尊与老蚌的一份机缘。

    试想天下水族之多,原胜于百姓兽禽百倍,依巫只呆在无边海中呆上三日,又能收得多少水族?那有灵慧的听到消息自然赶来,那没灵慧的,怎知此事,浑浑噩噩,留在凡界等死罢了。

    三日过后,依巫本该转身离去,瞧见海中水族无数,终究心中不忍,便向世尊祷告道:“世尊,依巫法力有限,水族难以召集,如今玉盏之中,只有万分之一水族,今日收了凡界之水而去,诸多蒙昧水族恐无活路,还请世尊垂怜。且若是携得多了,也超出依巫法力。”

    此心一动,世尊便知,世尊传言道:“五界生灵,本无尊卑之别,依巫有此慈心,足见功德。你且莫取无边海水去,以容水族存身,其他水族,自由我来施法迁移。”

    依巫这才放心,果然不取无边海水,那凡界水族便尽集于无边海中,携依巫而去者,不过万分之一。

    世尊既发宏愿,本着生灵无别之心,亲自来救凡界水族,来到无边海中,便施造化之术,将那无边海浩荡之水汇成一滴,海中水族尽在这滴水中,这份神通随心而发,不需法宝,怎是依巫白龙等可以相比。

    世尊携了这滴水,就出了凡界,那玄武正力承凡界,见了世尊便道:“世尊,还请速速施法,这凡界怕是支撑不了多时了,便不会立时崩塌,也会分裂数块,到时界力一破,苍生无救矣。”

    原承天叹道:“这五界崩塌,终究是略早了些了,只恨我境界刚刚突破,难以未雨绸缪,如今只好尽力而为。只恨新域修士个个袖手旁观。”

    那火凤正在虚空之中收火,却也收得*分了,听到世尊口出怨言,也不答话,便飞来凡界处,展开双翼,与玄武同承凡界。

    但若论诛杀斗法的神通,能强过火凤者屈指而数,若论这承重负力的手段,却非火凤所长。而玄武见到火凤来到身边,因心中尚有怨恨,就让出大半来让火凤承担,那火凤被这凡界压来,顿时沉降百丈,一口凤火喷出万丈去。

    火凰在旁边瞧见了,虽是心中不忍,却知火凤既生慈悲之心,或可稍解往日孽业,那自家孽业本就该自家承受,自己也是无力相助了。

    原承天见火凤肯替玄武担去一半凡界,便微微点了点头,携着凡界无边海之中,以及亿万水族,再往前行。

    等他来到昊天界处,只见诸多昊天修士,亦在加紧迁移百姓生灵,昊天仙修之士比凡界强出许多,因此不像凡界,处处要世尊操心。不过诸修虽是竭尽全力,又能迁出多少?昊天八成生灵移到苍穹,全仗老雕神通。

    原承天知道老雕此番辛苦了,也不便上前打扰,正要离去,只见空中龙影飞舞,恰是那黑龙到了。

    世尊心生警惕,便问道:“神君来此何事?”

    黑龙道:“只为助老雕救昊天生灵而来。”

    世尊缓缓点头道:“神君有此心意,却也难得。”

    黑龙道:“仙庭诸事已然料理完备,但诸多新域大能未得世尊开口,实不敢擅离新域,小龙因不忍见苍生受劫,这才冒死前来。只盼能略效微劳。”

    世尊叹道:“尊者之心,何其太狠?”

    黑龙道:“世尊心知肚明,何必再问。”说罢就辞了原承天,去昊天界中施法,迁移苍生万众。

    原承天见黑龙亦生慈心,怎不欢喜,离了昊天后正要赶往苍穹,却见那昊天日月亦告崩解,又燃起漫天大火来。

    诸界日月崩解,原早在意料之中,但如此一来,诸修行走虚空,可就更加不便了。

    原承天既遇这大火,也等不及火凰青鸾来收,就取无边海中的一半,来救此火,刹那间无尽虚空之中,普降甘霖,将那漫天火势压去了大半。

    原承天忖道:“瞧这情形,其他界域的日月也是撑不住了,若是诸界日月齐碎,却该如何去救?”

    正在这时,只见新域修士抱朴子引着一众修士,踏着灵路而来,那修士数目众多,怕没有千八百人?

    原承天不知抱朴子意欲何为,不由皱起眉头,如今万事忧心,天罗尊者若是再施手段,却让他如何应对?

1998章 大局恩怨孰轻重

    抱朴子瞧见原承天,立时上前施礼,原承天道:“道友此来,必有教我。mianhuatang-79xs-”

    抱朴子道:“圣师,只因仙庭苍生尽数迁移,我等见两界尚有许苍生未安,特向天罗尊者请命,意‘欲’前来相助,尊者见我等劳苦,本不肯答应,禁不住我等再三请求,这才令我等前来相助世尊。”

    原承天听到“再三请求“四字,心中雪亮,再向抱朴子身后诸修瞧去,竟有大半熟识,原来都是当初仙庭御劫时的同伴。

    看来仙庭修士,毕竟与自己有同生共死之谊,如今虽知天罗尊者势大,仍然做出了选择。

    诸修既以拯助苍生为名,天罗尊者势必难以拒绝,否则岂不是大失人望,所谓“尊者见我等劳苦“,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既见诸修立场决绝,也就只好听之任之。

    原承天道:“诸修心中既有苍生,承天感‘激’不尽

    “

    抱朴子笑道:“好教圣师得知,天罗尊者之意,是想让诸多百姓兽禽尽数移进新域,只是我等‘私’心想来,苍穹毕竟离两界甚近,又何必舍近求远,不知圣师意下如何?“

    原承天点了点头,那天罗尊者将诸多百姓移进新域,又岂是好意,如今自己与天罗之争,便在于这民心的争夺,那百姓若去了新域,自己岂有好处?

    原承天道:“道友违逆尊者法旨,只怕或有不妥。“抱朴子等人若将百姓移到苍穹去,那天罗尊者怎能不发雷霆之怒?

    抱朴子笑道:“苍生为大,天地次之,至于生死余事,也只好随他。“

    原承天向诸修瞧去,只见人人神情坚毅,见原承天目光扫来,皆在微微点头。

    原承天知道诸修这是将身家‘性’命托付了,诸修此举,等同于公然背叛天罗尊者,自己若不能护得这些修士周全,枉为苍穹之主。

    于是原承天缓缓道:“苍生之事,尽付诸兄,其余诸兄,尽付承天。”说罢长长一揖。

    诸修轰然道:“我等绝不负世尊所托。”

    那抱朴子尚不敢公然视原承天为世尊,但诸修皆是与原承天同生共死过的,心中早视原承天为天地之主,此刻慨然说来,怎有顾忌。(

    就在诸修说出“世尊”二字时,只见虚空之中陡然生出黑云一团,这团黑云急速扩大,刹时便有万里之阔,分明天罗尊者见诸修背叛,就要降下天劫了。

    但诸修虽瞧见空中黑布密布,却只当瞧不见一般,原承天声‘色’不动,背后四道神光已出,这四道神光冲天而生,好似四条真龙一般,在空中‘交’织,刹时将黑云打散。

    抱朴子也不抬头,道:“世尊,另有一事容禀。“

    原承天道:“道友请讲。“

    抱朴子道:“仙庭无量‘玉’山与莲池,本是创世世尊清修之地,万众向望之所,若能移这‘玉’山与莲池入了苍穹,实有绝大好处

    “

    原承天沉‘吟’道:“当初讲明仙庭之事,尽付尊者,我若横刀来夺,只怕与理不合。“

    抱朴子笑道:“夺不夺‘玉’山莲池,圣师自家拿定主意便是,我等且去两界迁民,事成之后,再来谢过世尊大德。”

    千余名修士立时散开,分赴两处界域。就见那空中黑云散而复聚,看来天罗尊者余怒未熄,诸修的这场天劫犹是悬而未决。

    原承天心念一动,面前裂开一道缝隙,镇厄真人跨界而出,向原承天施礼道:“世尊召唤,不知有何要事?”

    原承天向空中一指,道:“今有新域千余修士前来助我,却惹了天罗尊者,设下这天劫来,真人可持我法剑,打散黑云,替诸修加持。”说罢就将撼天铃取将出来。

    镇厄真人道:“这撼天铃虽好,只怕难破天劫。”

    原承天笑道:“真人有所不知,如今我与天罗分掌天下,那大天劫岂能随他所愿,因此空中这片黑云,暗藏无数劫宝,实为小天劫了,你动用撼天铃,便可将那许多劫宝打将下来。”

    镇厄真人这才欢喜道:“原来如此,这天地玄机,在下着实不知。”

    镇厄真人取将撼天铃在手,轻轻一摇,只见空中果然坠下无数‘玉’符,‘玉’符上的符文不一,镇厄真人随手取来一瞧,赫然就是一道劫符。

    镇厄真人不由笑道:“既然是小天劫,岂不是正落入我手,世尊只管放心,便无这件撼天铃,在下也绝不会让一枚劫符应验,如今有了此宝,更是万无一失。”

    原承天道:“那就有劳了。”

    此时火凰青鸾亦至,来救昊天界外之火,原承天这才放心,跨出一步去,已到了苍穹界,放眼瞧去,只见苍穹界中已是江河,水势滔滔,原来白龙与依巫已将两界之水倾下,那苍穹界已是水土各半了。

    原承天担心这无边海水放下去,反倒添‘乱’了,正在犹豫,九珑早就瞧见他了,便来到身前,道:“世尊既携水而来,怎不倾将下去?”

    原承天道:“就怕界中水溢将出来

    九珑道:“只需地陷千丈,便多些水也是无妨,何况苍穹界中,魔域人域并立,若不能将二域远远分开了,千百年后必生祸患。”

    原承天深以为然,要知道魔修虽得了自己的新法,但却不是人人愿意修行,就有许多魔修不肯放弃旧法,只因新法修来,虽有千般好处,一来进境缓慢,二来修行繁难,怎比得上吞噬仙芽来的便利。

    索苏伦亦为此事烦犹,却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少数魔修不肯修新法,那索苏伦自然当机立断,立即诛杀,可如今却有大半魔修阳奉‘阴’违,不肯修新法,尤其是一众魔兽,几乎无人愿弃旧法的。

    正所谓法不责众,难不成将魔界诸兽统统诛杀了?

    原承天见九珑说得有理,便取出乾坤笔来,在人域魔域原有的界限汪洋处一点一横,将那汪洋的界域再扩一倍,水面顿时落下千丈,那人域魔域,便隔着百万里了。

    这时原承天再将无边海水倾水,却也只填了一半汪洋而已,九珑得道:“等魁神携魔界水而来,定可填满汪洋,分隔两域。”

    原承天道:“若魁神再携水来,这苍穹界中的地域,只怕七成皆是水域,正所谓水无常形,千年之后,必有祸患。”

    九珑道:“此一时彼一时,就算千年之后沧海横流,也好比魔修人族彼此厮杀,更何况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世尊所立三百六十名真君,如今缺失大半,世间若无大事,怎会有大能辈出。”

    原承天笑道:“此言极是有理。”

    九珑又道:“我以天慧道果瞧来,那抱朴子亦率众前来了,看来天罗尊者座下部属虽众,未必齐心,世尊正可借此良机,分而化之。”

    原承天道:“此刻情形微妙,若分化天罗尊者部属,反是替那些部属招惹天劫了。”

    九珑道:“既是如此说,此事倒也可以缓上一缓,就不知世尊与天罗之间。如何做了个了局。”

    原承天道:“此事成败虽不可知,但何时动手,却‘操’之在我

    九珑道:“若是世尊轻动,只怕多了个启衅挑事的名头,定然会大失民心,还请世尊明察。”

    原承天笑道:“抱朴子此来,劝我收了‘玉’山莲池,此刻我怎好分身去收,但我若收‘玉’山莲池,必然惹来天罗,因此我与天罗之间,其实我亦有三分主动了。”

    九珑笑道:“原来如此,‘玉’山莲池本是仙凡仰望的所在,世尊若动这主意,天罗怎能容你?那天罗想来也不想妄自挑衅,留着这‘玉’山莲池,也好引你前去,可怜那创世世尊清修之地,却终要变成战场了。”

    二人说话之际,苍穹界第一场禅会已止,原来界中怨气冲天,此刻则是风清气朗,瞧那界中百姓,人人欢喜,个个开怀。看来一场民怨危机总算安然渡过了。

    然而两界苍生尚未迁移完毕,日神宁思妙伤势难愈,苍穹赤日全靠九珑维持,到时又会生出怎样的变化来,世尊九珑亦是难测。

    此时索苏伦已收齐魔界之水,急急赶赴苍穹,路过凡界时,瞧见玄武身侧多了一道身影,赫然就是火凤了。

    索苏伦见到火凤,心中顿时生出万丈怒火来,凤九之仇,煞月之恨,索苏伦怎会有一丝忘怀,他在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一旦苍穹事毕,哪怕逊位于迦罗,也要与火凤争个生死。

    如今却让他与火凤狭路相逢,索苏伦毕竟禀杀气而生,心境便是一阵大动。

    正在这时,那凡界便是一阵摇晃,原来是火凤这一侧的界域裂出一大块来,这块碎域实有十万里方圆,正向火凤头顶沉落,这碎域若是撞到火凤,火凤纵是神通惊天,只怕也要受伤了。

    索苏伦大喝一声,就向火凤掠来,那火凤原本凡界压得实了,此刻若是纵出,玄武定是无备,这凡界可就要真正的四分五裂了。

    因此火凤瞧见索苏伦扑来,便将凤目一闭,暗道:“我伤了他两名亲近,他怎肯甘心,罢了,便受他一击,也算是因果。”

    玄武瞧见索苏伦扑来,也是吃惊,叫道:“魁神深思!”

1999章 三尸重现生魔我

    索苏伦此次扑来,本意是要给火凤重重一击,那魁神真要动恼,哪里会顾得许多,然而瞧见火凤纹丝不动,索苏伦心中猛然一紧,暗叫道:“此刻伤她,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mianhuatang[],最新章节访问:。”

    便现真我法身,伸出双臂来,将那块碎域一托一抬,这碎域便偏离了千里,自火凤身边落下,沉进虚空之中,自有九渊诸多大能接着。

    火凤见索苏伦不来趁势伤她,反倒出手相救,心中极是惊讶,凝着一双凤目瞧去,那索苏伦已然飘然远遁了。

    这时玄武便道:“承托界域终非神君所长,如今昊天日月又碎,引发第二场大火来,其他诸界日月,定然也要不保了,神君不如且去救火,这凡界只管‘交’给我。”

    火凤道:“只怕玄武神君独力难支。”

    玄武道:“冥界已被大帝以灰云化去大半了,重羽真人到时就可‘抽’身,自然便来助我。”

    火凤这才道:“既是如此,我便将魔界赤日上的大火收了,也好防患于未然。”

    说到此处,火凤将双翼一振,就向魔界飞来,等飞到魔界处,只见魔界赤日之中,映着一道身影,正是朱雀在那里收火,火凤也不答话,亦飞进赤日之中。

    朱雀见到火凤,将雀首微微一点,两位大能自从‘混’沌中诞出,可谓誓不两立,不死不休,今日撞见,却难得的不去斗法。

    两禽正在收火,就见数名兽禽大能沿着灵路向冥界遁去,朱雀认出是天罗尊者座下大能,立时飞出赤日,拦住诸多兽禽去路,喝道:“你等莫不是天罗座下,来此何为?”

    那为首的是只双头蛇,向朱雀恭身道:“我等奉了天罗法旨,特来收诸界灵垒,这诸界灵垒若能合到一处,重新用神通炼制了,或可代新域灵垒,以保新域万世不堕

    朱雀心中本是不肯,但转念忖道:“新域之上,岂不也是苍生,天罗尊者固然失德,苍生却是无辜,若是新域有失,苍穹也未必能容得下。世尊若在此处,必然不会拦阻。”

    朱雀想到此处,便道:“那灵垒岂是你等想寻便寻的,若非天地认可,便是世尊也未必能瞧得见的。你等有何才德,能令灵垒认主?”

    双头蛇道:“我等有天罗尊者亲赐法宝,此去定然能寻得着了。”

    朱雀道:“既是如此,那灵垒取去倒也无妨,只是若取灵垒,只能先从冥界着手,否则灵垒一去,界域必崩,岂不是连罗界域中的生灵。”

    双头蛇道:“不消神君吩咐,这等关节,我等亦是知晓的。”

    这群大能兽禽就辞了朱雀,先去冥界寻那灵垒,九渊大帝瞧见了,果然也不拦阻,此时冥界已被大帝的灰云化去大半了,便收去灵垒,大帝也可摭拦。

    双头蛇见了大帝,亦恭身施礼,便取出一件法宝来,去那冥界残域收取灵垒。这法宝瞧来像个罗盘,其名为指垒针,本是天罗专为寻那灵垒而制。

    双头蛇在冥界空中立定了,就用这指垒针寻找灵垒,果然一到此处,指垒针晃动不番之后,就指明了一个方向,双头蛇大喜,就令身边诸多大能辟土寻垒,哪知辟地万丈,也不见那灵垒,诸修皆是焦燥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一修翩然而至,上来便道:“诸位前辈,那灵垒方向虽是易辩,但若想真正寻着,却是千难万难。当初原世尊在小冥界间,也是竭尽心力,几经‘波’折之后,方能寻到的,诸位前辈比原世尊如何?”

    双头蛇道:“道友却是谁?”

    那修士笑道:“在下叶惊海,如今正是苍穹界冥界辅佐,今奉原世尊法旨,特来助诸位取垒

    双头蛇等面面相觑,心中忖道:“原承天与尊者势不两立,怎有好意替我等寻垒,此事只怕另有玄机。”

    却又不便撕破脸,毕竟那大帝就在域外,若是厮杀起来,那是毫无胜算的,便道:“道友有何妙术,能寻着这灵垒。”

    叶惊海道:“在下不才,‘蒙’天地青目有加,自开启灵台,便可观这冥界纤毫,那灵垒自然也逃不过在下的眼睛了。”

    说到这里,就将双目迸出两是青光,向那冥界残域一瞧,迅疾用手一指,道:“此处千里之下,便是灵垒了,诸位若有擅于土遁者,可入土寻去。”

    双头蛇本就擅长土遁之术,这才被天罗尊者特意寻来,专寻灵垒,听到这话,也是将信将疑。见那灵垒所在,果然亦在指垒针方向,但因离灵垒近了,那指垒针反倒转起圈来,可见指垒针虽好,却也只能寻个大概,却难以真正标明确切之处。

    双头蛇便将身子一纵,入土去寻那灵垒,心中计算路程,眼瞧着就是千里了,耳中就听叶惊海道:“便是这里了,道友虽是瞧不见灵垒,却不妨直接动用自我之域,将那灵域圈在其中,也就是了。”

    双头蛇此刻对叶惊海之言已是言听计从,急忙施展出自我之域,将身边百丈之地皆圈在其中,等那界域法术施毕,身子一起,果然觉得沉重异常,知道灵域必在域中了。

    双头蛇大喜道:“多谢道友指点,若非道友,怎能寻到这宝物。”

    心中却忖道:“尊者制偶之术天下无双,但其余诸术,却是平平,竟不及原世尊座下一位无名弟子。相传五界将崩,便有观五界使者现世,不想这五名使者皆是苍穹弟子,新域修士千万,竟不得其人。”

    想到这里时,此修对天罗尊者已生离心,只因就这寻垒一事瞧来,那天意分明在原承天而不在天罗,自己若是仍是追随天罗,岂不是逆天而行?

    双头蛇携着灵垒,默默纵出冥界残域,上来便向叶惊海施礼,以示感‘激’之情。

    叶惊海道:“前辈可先将这灵垒送回新域,等那凡界众生迁移得干净了,再取凡界灵垒不迟,到时自有得窥凡界者前来相助

    双头蛇道:“莫非是慕行云?”

    叶惊海道:“正是慕道友了。”

    双头蛇暗道:“那慕行云说来是天罗尊者亲自点化,开启了灵台,如今亦投向苍穹去了,天罗尊者,果然不能得人。”

    此修怀着心事,就回到新域,向天罗尊者缴旨,天罗见到双头蛇顺水顺水就取了这灵垒来,大喜道:“此为奇功一件,道友去了便取了,足见高明。”

    双头蛇道:“若非有一位可观冥界,名叫叶惊海者,仅以在下微薄神功,恐怕难寻此垒。”

    天罗尊者皱眉道:“此言何意?莫非我给的那件指垒针竟是不中用吗?反要求苍穹修士相助?”

    双头蛇深悔失言,忙道:“世尊所赠法宝,自是指垒无误。”

    天罗尊者喝道:“既然是指垒无误,却又关叶惊海何事?你究竟得了原承天什么好处,敢在这里妖言‘惑’众!灭我的威风。“

    双头蛇大骇道:“卑职只是依实禀告,那个,那个……“猛一抬头,只见天罗尊者背后黑气冲天,分明是重聚三尸,再生魔我。

    双头蛇吓得全身颤抖,暗叫道:“不好,世尊身后虚像,莫非是魔我,世尊执念入‘迷’,重聚三尸,若是压不住这魔我,岂不是天地皆毁。“

    原来那三尸神就是魔我,双头蛇见到世尊现出这魔我来,怎能不惊?

    天罗尊者何等人物,一瞧双头蛇神情,便知端底,暗道:“我一时心中生嗔,竟令这魔我现身了,这魔我何时不可现身,却在此时出现。“

    心念至此,想也不想,伸掌就向双头蛇拍来,双头蛇在瞧见天罗身后魔我时,已然早有准备,但他再修千万年,也避不开天罗一掌,“怦“地一声,这一掌正击在双头蛇左边脑袋上,立时击了个粉碎。

    双头蛇幸好生就双首,便被击碎了一只蛇首,‘性’命不失,因此尽力一窜,就逃出千里去

    天罗尊者暗道:“此番动手,绝不能让界中诸修瞧见了。“那天罗尊者用手一指,新域之中黑气便生,将半个新域皆罩住了,诸修被这黑气摭目,哪里能辩界中景物?

    天罗尊者借这黑气摭天,再跨一步,就到了双头蛇身边,抬起掌来,将双头蛇立毙于当场,此修双首皆碎,那是不能活了。

    天罗尊者既毙双头蛇,忖道:“与他同行的修士也不能饶过了,否则若泄了这机密,岂不是令我威望大失?“

    好在伴随双头蛇同去取垒的诸位兽禽已是惊呆了,仍留在原处,天罗尊者心念动处,便成一域,将这诸多兽禽困在域中,那界域只一晃,域中劫符落下无数,刹那间将诸修诛杀,不曾逃过一个。

    新域诸修见域中黑气弥漫,难免人心惶惶,正在那里七嘴八舌猜测不休,忽见天罗尊者于黑气中现身,大袖一拂,扫去域中黑气,诸修急忙上前,称赞不已。

    天罗尊者道:“我令双头蛇取垒,不想被那原承天暗施邪术于这灵垒中,竟要害我,只可惜了双头蛇一行,竟被这灵垒中的邪术所杀。“

    诸修听罢此言,自是半信半疑,但刚才的确是黑气摭天,那黑气之中,绝非仙修正术。而原承天虽是新域对头,其为人诸修却是知晓的,只是这话哪里敢说,只能诺诺以应。

    天罗尊者回到清修之地,独自闷坐,虽喜将此事摭过了,但此番终究是魔我误事,心中忖道:“不想这魔我一日日强大起来,渐渐的不受我约束了,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只有先诛原承天,再压魔我,到时天下大定,我也可重修三尸,还我清净。“

    心中既生此念,就离了新域,向仙庭‘玉’山莲池遁去。

    就在天罗动身之时,原承天亦感知无疑,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原以为天罗或会等两界事定,再来寻衅动手,哪知天罗尊者竟是一刻也等不得,这场大战,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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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章 试问天下谁执印

    天罗尊者选择此刻出手正当其时,若等到两界安宁,天下清平之时,那时万众归心,天罗尊者又怎是对手。[。wщw更新好快。

    且两界苍生未定,大帝与老雕也难以‘抽’身,天罗尊者若想不受牵绊,也唯有选在此时了。

    既知天罗尊者已到‘玉’山莲池,原承天亦悄然而去,此战避不得,躲不掉,为两界亿万苍生,原承天只能一争。既然天罗尊者瞧中的只是世尊之位,全然不顾及苍生福祗,这样的世尊不要也罢。

    九珑原以为原承天临战之前,必来苍穹一趟与她见一面,然而原承天径直前去,便是路过苍穹界,也不曾现身一见,九珑以天慧道果观来,不由的黯然神伤。

    这时令无参已回到苍穹,便对九珑道:“世尊临战前不曾来苍穹现身一见,可见心中必有把握,又何必作儿‘女’态,世尊之心,还请仙子体察。”

    九珑点了点头道:“也就是你明白世尊心思,我闻这场大战将至,也是心慌意‘乱’了。”

    想了想,又道:“无参,此战如何,你且试言一二

    “

    令无参道:“如今两界迁移未毕,苍生心中惊惶,正是天罗出手之时,只不过天罗虽占尽先机,世尊也是胜券在握。此战胜负,未无令可料。”

    九珑叹道:“我也知道难为你了。”

    令无参笑道:“虽是胜负难测,但天罗世尊斗法,其心境大不相同,那天罗尊者,只是为了自己,世尊为的却是苍生,仅由这一点瞧来,世尊必胜无疑。”

    九珑也知道这话未必就是安慰自己,两大世尊之争,那神通法术或许只是次要,唯看天地本心罢了,于是微微一笑道:“两界未定,你也莫要偷懒了,苍穹界中还有无数的事务等着我们呢。”

    原承天在虚空之中跨了两步,其身已在仙庭,只见仙庭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此界已是悄无声息,全无一丝生机,已然是一座死域了。

    原承天想起当日飞升诸事,心中感慨万千,不想这人人向往的仙庭,如今却成了两大世尊的战场。而经此一役后,此界恐怕亦难存在了。mianhuatang

    世尊再行一步,便至‘玉’山,就见莲池之畔,天罗尊者悄然肃立,池水一清如旧,只是如今这池中,既无黑龙,亦无白莲,无形之中,就多出许多衰败景像。

    天罗尊者瞧着那池水,缓缓道:“承天,当年世尊‘欲’化分魂千万,临行前来这莲池边与元极残魂辞别,你可知他为何落下泪来?”

    原承天道:“想来是临别伤感,又感慨创世艰难,无力回天,这才感极落泪。”

    天罗尊者道:“此言亦有道理,而在我瞧来,世尊莲前落泪,怕是想到今日你我一战了。“

    原承天道:“分魂自相残杀,的确亦令人感慨万千。“

    天罗尊者道:“天无二主,千万分魂之中,又能存得几人?到最后终究要分出个胜负来,你我之战却是免不得的。“

    原承天道:“既然此战天地早定,尊者又何必感慨?“

    天罗尊者道:“承天说的是

    为今日之战,我已谋局万年,胜券在握,却不知承天有何把握,敢来此应战。“

    原承天道:“承天心中只有苍生。“

    天罗尊者笑道:“这世间有种生灵,名叫蜉游,此生灵朝生暮死,世人虽因此感叹不已,不过是感念自身罢了,却又有几人视这蜉游为生灵?“

    原承天道:“世人寿限不过百年,原来在尊者眼中,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游罢了。“

    天罗尊者道:“世人生生死死,轮回往替,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多大区别,承天万拯苍生,却不知那苍生瞬间便死去了,等到轮回重生,又有几人还记得承天?“

    原承天道:“哪怕只能让世人多活一日,承天也宁愿万死,尊者有所不知,死者已矣,最伤最痛者却是死者的家人,尊者心中已无‘情’之一字,已入邪道了。”

    天罗尊者道:“我等修得禁重天境界,原就该太上忘情,又何必在意那个‘情’字?”

    原承天道:“太上忘情者,得情而忘情,忘情而至公,乃是将视亲朋之情遍及苍生,其名忘情,其实却是多情。“

    天罗尊者笑道:“哪里就轮到你来教训我,我比你多修不知多少年,今日也该你明白,我既能造就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原承天声‘色’不动,淡淡地道:“尊者请。“

    天罗尊者并不回头,只将袍袖一抖,五大灵偶悄然现身,就要原承天围在当中,那原承天不等五偶围来,身子只一动,便离了莲池,来到无时妄海之上。

    原来原承天虽知此战毁天灭地,却不忍瞧见‘玉’山莲池毁在面前,如今这无时妄海之中,已无生灵,正可用来做一个战场。

    天罗尊者笑道:“你心中牵挂太多,此战如何能胜?“

    那五偶如影随形,且与原承天一样的境界修为,刹那间便将原承天追上,于无时妄海之中,将原承天围在当中。

    就见五偶天罗五形阵法已成,天上海中皆有虚影幢幢,是为天罗地网一般

    原承天此时已瞧清这天罗五行阵法,果然是疏而不漏,无隙可趁,那五偶若想围住一人,任你逃到天边去也是枉然。

    忽见一道白光耀目,原承天已取乾坤在手,那剑往下虚虚一劈,只听“轰“地一声,五偶皆碎。此剑之威,世间任何物事也难承受一击。

    天罗尊者道:“五偶皆修不碎身法,乾坤剑虽好,只怕无用。“

    话音未落,五偶早就恢复如初,石偶指天划地,便生天罗地网,紫偶黑偶各施神通。金银二偶一出九渊灰云,一出圆字真言。天地间至高至强的无极神通,刹那间同时用出。

    原承天道:“诸偶神通虽强,却又怎能伤到我。“

    乾坤剑再次劈下,白光闪动处,五偶刹那间又是粉碎,且那白光之中,已多出一道镇魂法诀,五偶身形虽复,元魂却难以及时于偶中重生。

    天罗尊者点头道:“承天修玄极道果,果然霸道之极。“

    将手一拍,白光顿时消散,镇魂法诀亦是无影无踪,五偶重现之际,头顶皆现道果一枚。刹那间五偶身上各生异样光华,此光照初天地,仙庭被这光华照耀,似乎已是重现生机。

    原承天再将乾坤剑祭来,五偶头顶道果被瞬间引动,就在那旋转不休,但此番却护得诸偶周全,乾坤之威,已是无用了。

    而五偶道果皆生,无时妄海之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原来场中灵压之极,已是难以描述,也就是在这无时妄海中罢了,若去了别处,必然山崩地裂,绝无幸理。

    饶是身在汪洋深处,那灵压却已充斥于天地之间,海内海外皆传来隆隆声响,原来海底山峰已被压得粉碎,那无时妄海顿时就被分为两半。

    一半犹在原处,另一边突破仙庭界力,已然堕进无尽虚空。

    火凰青鸾正在虚空救火,就瞧见这无时妄海之水倾泻而出,将那空中大火熄去大半了,火凰已知两大世尊正在斗法,不由叹道:“世尊生死之际,犹不忘苍生。“

    原来这一半无时妄海,却是原承天借了五偶道果威能,突破了仙庭界力,洒向虚空

    青鸾瞧见这无尽海水之中浮着一岛,正是当年朱雀所化。青鸾暗道:“此岛是由朱雀滴泪而生,正好做了纪念。”

    就将鸾爪向水中探出,救出这海岛来,随手往苍穹两域汪洋之中一放,此岛便成海外仙山,是为瀛州。

    五偶道果既生,原承天一身青衫立时猎猎飞舞,这无上灵压怎是世间器物可以承受的,眼瞧这青衫便要碎了。

    原承天不慌不忙,头顶亦生道果,此果一生,顿时海宁河静,‘波’涛不生。竟以这一枚道果,压住了五果。

    天罗见这玄极道果如此威能,不由也是动容,原来那万众之志,竟是强大如此。

    天罗点头便道:“承天当初不修元慈,另修玄极,想来就是为了这一战了。金银二偶虽也修出玄极道果来,可惜却是形似而神非,万众之心,总不能寄于两具灵偶之上。”

    原承天道:“尊者既知,何必多问。”

    他当初不修元慈,的确便是为了今日,若他当日修成元慈,金银二偶又该何等霸道,但他既修玄极,金银二偶便不能受其惠了。正如天罗所言,天地苍生,岂能去拜灵偶?

    原承天指尖毫光一闪,一件法宝便出,正是罗无寂修成的‘混’沌逆‘玉’印,当初元寂身死,却不忘以滴血纳神刀‘玉’印二宝,‘交’还给原承天。

    天罗见到逆‘玉’,只是摇头,此宝虽好,可他早在斗战虚镜之中瞧了个明白,如何能压道果?

    石偶果然大喝一声,双手急祭法诀来迎‘玉’印,当初在新域一战,这法诀可是压倒了‘玉’印,此刻故技重施,想来也是同样结果。

    哪知法诀初生,‘玉’印之中就现出一道身影来,这道身影将手一挥,便将法诀打散,石偶心中骇然,这‘混’沌逆‘玉’印难不成也修出‘性’灵来?

    细瞧那‘玉’印中身影,石偶禁不住大叫道:“原来是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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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