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章 为救苍生毁前誓
随着会期临近,前往九龙海的修士亦是日益增多,仙庭诸修便是明白入不得九龙海,但仍是在海外遥拜,也可一解心中渴慕之情。
玄武领着一干水族守住九龙海诸处入口,那不在名册上的,又怎能进来?好在诸修皆知此番盛会非同小可,五界大能齐聚于此,就是借了十个胆子,谁敢在此放肆。
却说黄老祖有青龙加持,一路无碍,也就是一日功夫,便来到九渊地宙之中。九渊大帝事先得闻,已遣混沌王亲自来迎,那黄老乃是原世尊的使者,怎敢不小心侍奉。
黄老见了大帝,便言明来意,大帝道:“虽是世尊亲邀,但我原与创世世尊立下誓言,终身不离九渊,此誓不可轻废。那会上若分派下什么职责来,只管知会我一声便是,五界崩塌,苍生遭劫,谁敢不竭尽全力。”
黄老也不敢勉强,道:“既是如此,便请大帝遣使与会,也是一样。”
大帝正欲遣混沌王前往,忽的心血来潮,原来那老雕亦得了吉光神鸟通知,竟不惜违背前誓,要亲自参加九龙盛会,如今已出了混沌碎域。
而如老雕这等人物,一旦有所举动,天地皆知,那是瞒不过去的。大帝神通无及,自然也立时感应。
大帝心中奇道:“老雕亦与世尊订立誓约,怎地却亲自与会?”
他问黄老道:“如今仙庭局势如何?与会者又是何人?”
黄老据实以告,道:“如今天罗尊伏了火凤黑龙,驱逐阿神陀,夺了新域,乃效原世尊创界之法改建新域。与会者除了天地四神,十二神执之外,便是五大真龙了。朱雀神君原不肯请天罗尊者,但原世尊为苍生计,却力主邀请,就怕天罗尊者不来。”
大帝笑道:“那天罗尊者定是要来的,不仅要来,且必然是声势浩大,排场十足。我已明白世尊之意了。”
混沌王道:“大帝,那天罗自知才德不足,于千万年来布下巧局,尽力提携阿神陀,但如今却寻机夺了新域,若是于新域立稳了脚根,只怕便谋苍穹,阿神陀就是前车之签了。”
大帝道:“人心不足,世间皆然。”
混沌王道:“那原世尊最仁慈厚道不过,虽知天罗尊者居心叵测,野心勃勃,只怕仍不愿与之争锋,只因两大世尊若起争端,苦的是天下苍生。原世尊又是传讯,又是遣人来邀大帝,虽言明来与不来,皆由大帝做主,可在下冷眼瞧去,那世尊之意,其实是盼着大帝亲至的。”
大帝笑道:“我若亲自去了,有何好处?”
混沌王道:“天罗尊者座下有千兽千禽,且炼就五偶,尽修阿神陀与原世尊绝学,只当已无敌于天下了,前者驱逐阿神陀,也是易如翻掌,若是那原世尊势力弱了,其勃勃野心,又怎可抑制?”
大帝哈哈大笑道:“混沌,你身在九渊,倒也知世事常情。原世尊一片苦心,只盼着与天罗尊者分掌一界,齐心辅助苍生,若是能两下皆安,倒也是苍生之福,既如此,我便亲自走一遭。”
黄老此来,只当有混沌王为使,已是心满意足,哪知大帝竟要亲自前去,不由得喜出望外,饶他是千万年清修之士,心境也起微澜,颤声道:“大帝若肯亲自前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大帝叹道:“原世尊本意虽好,只可惜世人的勃勃野心,又怎能轻易泯灭?天罗狂妄自大,早就失去本心。虽是如此,我等也需尽力而为。”
混沌王道:“世尊此会,意在压制天罗,换来数年清平,也免得两大世尊相争,误了苍生,既如此,属下亦愿随同一住,以便为世尊站脚助威。”
大帝道:“你与黄道友慢慢赶去,我却是等你不得了,老雕已出混沌,正该与他一会。“
那大帝静极思动,又不想错过老雕一会,因此身子只一动,便已出了九渊地宙,就在那无尽虚空之中,与混沌老雕逢个正着。
老雕与大帝虽是素不相识,但神交已久,岂止千万年,不由又惊又喜道:“何等大事,竟惹得大帝亲至?“
大帝笑道:“我等又岂能只瞧着世尊呕心血,我之来意,原与你一般。“
老雕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既为苍生,怎拘小节,哪怕只为着数年清平,也不枉来此一遭。“
二尊相会之地,正是苍穹界外,原来二尊一样的心思,要来亲自瞧瞧原承天所创苍穹。二尊立在空中,将那苍穹反复瞧了数回,无不赞叹不已。
大帝道:“这等心思,着实强过老世尊许多,我瞧这苍穹浑圆运转,循环不息,定可持续万世,永不沉沦。“
老雕道:“苍穹虽是创建的好,却是美中不足。“
原来那苍穹极大,与之相比,界外日月就显得威能不足了,这也是因日月双神清越宁思妙皆是境界平平,无可奈何。
大帝道:“当初元极化日月,五界皆备,如此便是五日五月,自然相得益彰,如此苍穹之大,或有三界之广,等原世尊修成禁重天境界,只怕又要扩域一倍了。但那日月的规模,仍是当日尺度,自然就难以维持了。“
老雕笑道:“今日与大帝初会,乃是亿万年盛事,怎能不替世人留下好处?那月神清越,便由我来造化。“
大帝点头道:“日神宁思妙,自该由我栽培。“
二尊说罢,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两位天地大能也不入界,只以神思一缕,去寻那日月二神,却说那月神林清越正在清修,忽听天外传来圣音道:“月神林清越,我乃混沌老雕,今见你境界不足,难配苍穹,便授你混沌秘法一道,你修了此法,便去界外寻我。“
林清越正在惊讶,忽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修得一项神通,此为混沌老雕秘法,修得此神通,就在体内生出灵泉,那灵气生生不息,便可在无尽虚空之中随意往来。
林清越借得这项神通,慌忙来到界外,来寻老雕,只是空中怎有老雕的声影,唯有一粒白珠悬于空中,那白珠皎洁无暇,神光内敛。
林清越瞧见此珠,心中欢喜,上前来张口一吞,就将这白珠吞到腹里,就觉得体内真玄如潮,连下十二重楼,刹时冲玄登极,境界翻然一新。
不等林清越欢喜,那真玄再次鼓荡不息,又下重楼十二,如此三番,刹那间将林清越提升三大境界,俨然已是小重天九级修士了。
林清越心中感激,朝着空中拜道:“谢过前辈赐珠冲玄,清越定要永护苍穹。”
那大帝所授,又与老雕不同。原来宁思妙乃是日神化身,若是那境界提得急了,日所化太阳变化太极,反倒会生出祸事来。
大帝眼见于此,便授宁思妙无中生有造化之法,此法的妙处,在于无所不修。那仙修之士,只纳灵气,魔界修士,只纳杀气,九渊异兽异禽,只纳浊气,但宁思妙得此神通,却可于世间诸中气息之中得益,便是那无尽虚空,亦可无中生有,纳得世间诸般气息。
正因为宁思妙无气不纳,无气不修,其修行一日,便胜过他人十倍,如此一来,数年之内,就可大成,可与林清越等量齐观,此法虽慢了林清越数年,也是因二人日月有别罢了。
宁思妙虽是潜能无穷,林清越体内却已生灵泉,足可与之抗衡,若论大帝与老雕所授之法,则是各擅胜场,分不出高下来。
且说九龙海中,今日正是会期,先是玄焰眼巴巴等候的白虎到了,玄焰冲上前去,正要与白虎论个短长,却听到空中仙乐飘飘,那朱雀匆匆赶来,道:“青龙将至,玄焰,白虎,速请世尊元极亲自出来迎接。”。
青龙面前谁敢无礼,吓得玄焰就是一捂脸,忙与白虎一道,去请出原世尊了。
岛上原承天与九珑早就知晓,众人在空中逢了个正着。玄焰偷眼去瞧原承天,打扮与往日不同,那原承天头戴一冠,如山岳之形,饰以江河纹章。乃是九珑亲手打造,名为苍穹冠。冠后有三道神光隐现三尺三寸。有诗赞云:三大神光震天地,创成苍穹拯苍生。
那身上穿大红罗袍,左袖有剑文数道,右袖是无界真言数条,胸前绘就一图,色分黑白,形如浑圆,好似二鱼首尾相连,此图名叫太极图,又叫阴阳鱼。自此之后,太极遂流传于世。又有诗赞云:禀持天道修至妙,胸藏太极造乾坤。
脚下所蹬,则是一双步云凌虚履。有诗云:步云凌虚救危厄,心到意随任纵横。
白虎朱雀见原承天这般打扮,皆是赞叹不已。玄焰道:“令无参虽是生得俊俏,可与我家父尊一比,可就如土狗一般,不堪入目了。“
惹得令无参叫道:“又关着我什么事?“
那九珑仍是素衫一件,虽伴在原承天身后,始终隔了半步。朱雀知九珑心意,心中亦是感叹。
原承天大步向前,只见青龙领着太清上清两位正御,正含笑而来,原承天正要上前拜见,只听一声从海外传来:“天罗世尊驾到。“
1972章 四尊齐聚海波平
原承天听到这声,也不理会,大步跨去,已来到青龙面前,就将青龙双手握住,轻轻摇了摇。二尊相视而笑,又何需只言片语。
青龙道:“尊者既至,不可失了礼数。“
原承天道:“神君且与我并肩相迎。“
那青龙点了点头,就与原承天并肩向前,九珑嫣然一笑,离原承天又远了数步。
今日盛会,原承天本是东道,但如今青龙与原承天并肩向前,亦算是做了半个主人。且他既与原承天同迎佳宾,其立场已明,那定是要与原世尊同心同德的。
就见前方空中祥云纷呈,天花乱坠,有四名彩衣仙子开路,四名仙子各持瓶炉剑盒,步态轻盈,所过之处,有仙花异草自空中落下,自然有阵阵奇香充盈天地间。此为仙花开路。
四名仙子过后,便是八名童子,这八名童皆牵奇兽入海,这八兽原有个名目,叫做天地八方兽。八童牵兽而来,自然要是威镇八方。
青龙暗道:“这天罗尊者好大的排场。“
八名童子过后,又是十六名锦袍修士,手中各持一宝。这十六名锦袍修士一出,却是非同小可,只见有清风祥云步步紧随,又有天雷紫电忽隐忽现。
青龙向原承天传讯道:“这十六名锦袍修士所持,皆是天罗尊者亲制法宝,尊者炼偶制器之术当是天下无双。身为天地第一世尊,倒也是练的一手好器。“
此言明褒似贬,说得原承天亦是讶然,原来那青龙神君亦是辞锋犀利,不肯让人的。要知道身为世尊,固然该无所不能,但若只是沉迷于器修之术,忘却天地苍生,可不是失职失德?
原承天虽亦具绝大器修手段,但所炼法宝向来假手于玄焰,等闲不会插手。那世尊心系苍生,又何必蝇营狗苟,做此小事?而青龙此言,或是亦指天罗尊者暗制五偶,布局万年,实非大德之为了。
十六名修士之后,便是新域的千兽千禽了,那天罗尊者端的是势力浩大,虽说是千兽千禽,可略略算来,又何止万数?
原承天凝神瞧去,那万兽之中,也有当初仙庭之乱时交过手的,也有那新锐灵兽灵禽,不曾见过面的。只是虽有万兽万禽云集此处,却是喑哑无言,可见万兽万禽来时得了天罗严旨,不敢发声开口,以免丢了天罗颜面。
那天罗尊者倾巢而来,分明是要让原承天瞧瞧,自己的势力如何庞大无极,九龙海中虽有诸多神君神执,已奉原承天为尊,可若论这气势排场,原承天自然黯然失色了。
太清子皱眉道:“此会宗旨,要在会集天地大能,商议出拯救苍生的办法来,又何必弄此虚文?“
上清子笑道:“虽是势大,却也是色厉而内荏矣。“
好不容易万兽队伍过罢,又有一群高冠修士缓缓而来,此群修士皆是新域大能,乃是以抱朴子,坎离真君为首。
太清子道:“新域之中,原有三大正御,如今瞧来,却是十二位了,看来尊者另立门户,亦立十二神执。“
上清子冷笑道:“聊以充数罢了,怎值一提。“
原承天见此情景,已知天罗尊者此来九龙海之意,议事是假,争位为真,那是要在天地大能面前显示威风,以示其世尊之位不可动摇。
原承天纵无私心,但此刻却不能相让半分,只因正值五界将崩之时,那天下修士之心,尽在自己身上,自己若是拱手相让,岂不是寒一众追随者的心愿,便是让出苍穹,那也是事定之后。且必然要有种种考虑。
那身居高位者,其实未必事事由心,总是有许多牵绊,有时候纵想撒手不理,也是不能了。
原承天自踏仙修之道,怎有半分与世人争竞之心,但今日不同往日,那气度绝不能弱了半点了。
这时抱朴子与坎离真君上前施礼,原承天也只是微微一揖,声色不露,目光转向这十二修身后,只见那空中又飘来了青红祥云各一朵,青云之中探出一爪来,赫然是黑龙现身。而与红云之中亦探出一爪,自然是火凤亲临。
那黑龙火凤分开云路,方见天罗尊者高居于七宝步辇之上,于万丈光芒之中,缓缓行来。
那黑龙火凤亦是天地真灵,五界无双大能,今日只做了天罗尊者随侍的神将,这天罗尊者的排场也着实大了些。
青龙等了半刻,方见天罗尊者现身,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当着原承天这位主人的面,却不便抢先开口,只能冷眼瞧着天罗尊者罢了。
见天罗尊者离自己还有百丈之遥,原承天这才向前,开口道:“凡界飞升之士原承天,恭迎天罗尊者大驾。“
此言一出,脑后三大神光本有一飞冲天之势,却被原承天强行压住,但空中地下,却有雷鸣之声齐齐响应,此为万众之音,苍生心声。此声如海啸拍岸,狂风过境。正是一人开口,天下齐应,那天罗尊者纵有万兽万禽相随,怎敌得了这亿万苍生心声,刹那间天地祥云香风,便是黯然失色了。
天罗尊者听到这万众之声,眉头便是一皱,暗道:“早闻原承天最为温厚,哪知亦是不肯让人。“心中不免又盘算了几回。又见青龙与原承天并肩而立,心中更是烦忧。
这时青龙亦来参见,虽是依足礼数,但青龙面色冷冷,其心不言自明了。
天罗尊者暗道:“这青龙是恼我夺了他的声势,却不知五界若殒,新域已立,已然是换了天地,又要青龙何用?“
那青龙性情最直,刚正不阿,天罗尊者虽与他相安无事,但身边放着这样一位人物在,怎能安席,趁着新域已立,趁早摆脱青龙,倒算是顺理成章。
原承天道:“尊者,我于海中虽建一岛,只怕纳不下尊者座下万众,莫若请尊者座下暂于岛外随侍。“
天罗尊者笑道:“你我手段,皆是能改天换地,创界建域的,这等小事,又怎能难得住原大修。“
原承天听到这话正想出手,却见天罗尊随手一指,那蓬莱便扩域十倍,俨然是漫无边际的一座大岛了。此岛之广阔,竟占去了半个九龙海。
原承天道:“尊者手段果然高明,只是九龙海本是龙族根本,被这蓬莱占去一半,那赤龙免不得要对我报怨了。“
说到这里,亦将手指点出,就见海上升起万丈波涛,那海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推动一般,就向四方急速散去。原来原承天凭胸中玄承,无上造化神通,令这九龙海亦增域十倍,就此成为天地间第一汪洋,青龙与赤龙等见了,自然欢喜。
天罗尊者见原承天手段高明,便笑道:“九龙海扩域十倍,固然是妙事一桩,只恨这海水却也浅了。
原承天道:“此事何难。“便唤玄武上前,那玄武手中倒提一件法宝,向那海中一倾,果然有无穷海水倾泻而下,刹那间海水便升百尺,竟将那新建的大岛又淹去小半了。
天罗尊者动容道:“玄武神君,何来如此多的海水?“
玄武道:“好教尊者得知,世尊既于无时妄海之中收仙庭卷。那无尽海水,无处安放,由玄武收在这瓶中,今日来这九龙海扩岛增域,正是用得着了。“
天罗尊者点头道:“如此甚好。“
玄武又道:“尊者唤我神君,怕是不妥,只因前者阿神陀当权,已免去我神君之位。“
天罗尊者道:“阿神陀擅权乱政,怎能做得数,那神君神执,自然依世尊法度,仍居原职才是。“
原来他见四大神君,诸多神执已是根基稳固,再难褫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也可收揽众心。
哪知玄武听罢此言,却不来谢,只是点了点头道:“玄武知道了。“
便在这时,有九珑开口道:“好教尊者圣师欢喜,有那混沌碎域老猿,赤犰,九渊地宙混沌王,以及昊天灵幽禅师,冥界三王,亦来与会。“
天罗尊者动容不已,转向原承天道:“原大修好大的面子,竟连混沌碎域,九渊地宙两处大能也惊动了。“
原承天道:“同为天地苍生,自然尽心竭力。“
就见前方云雾翻腾,那老猿与混沌王并肩携手,领着诸修前来。只是诸修见到天罗尊者,也只是微微一揖罢了,可来到原承天面前,则是无限欢喜。
原承天与诸修一一见过,便与灵幽禅师相揖拜见了,道:“禅师此来,承天最是意外,心中着实欢喜。“
灵幽禅师道:“本禅子目光短浅,数次失礼于世尊,此刻想来,好不惶恐。“
原承天道:“世尊创五界,原期以万世不倒,哪知亦有尽时,那未来之事,谁可预料?禅师莫再轻言前事了。“
正与诸修寒喧,却听那九珑又道:“海外又来了两位大能,今日之会,果然因此蓬蔽生辉。“
天罗尊者向四周一瞧,只见岛中诸修,已皆是天地大能,还能再有谁来?
心中正在狐疑,只见两道身影并肩而至,那九龙海中原因玄武倾下无时妄海之水而波涛汹涌,却因这二人一现,刹时风平浪静。
正是:五界将崩天地殒,四尊齐聚海波平。纵有擎天立地手,不若万众归一心。
1973章 蓬莱岛中排座次
来的这二人,一人做中年文士打扮,端的是儒雅风流。(一双慧目,洞彻世间万事,胸藏慈悲,超度九渊苍生。正是九渊地宙不二之主九渊大帝。
另一人穿麻衣布鞋,不怒自威。曾振双翼分混沌,冷面丹心保乾坤。原来是世尊之下第一修,混沌之主老雕。
天罗尊者见这二人到来,如何不惊?他虽知原承天交游广阔,却怎样也想不到,大帝与老雕竟会亲自前来,这天大的面子,他天罗尊者可是挣不来的。
原来天罗尊者既夺新域,为求广揽众心,亦曾遣人致意老雕大帝,只盼能倚为强援,哪知二修却以与老世尊有约在先,不便轻出五界之辞婉拒。如今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九龙海中,那九龙海难道不是五界之中?
更可恼的是,大帝老雕何等身份,若出九渊混沌,必定是惊天动地,然而直到大帝老雕来到身前,自己这个世尊方才惊觉。这事瞒着自己,着实是狠了。
那能将大帝老雕隐身藏形者,若非青龙,又有何人?
天罗尊者转向青龙笑道:“青龙神君,大帝老雕既来九龙海,为何却瞒着本座?若是本座一时无措,失了礼数,岂不让二尊笑话?“
青龙声色不动,淡淡的道:“尊者容禀,大帝之九渊神火威能无穷,若与朱雀神君相会,只怕就是天崩地裂了,青龙为防不测,这才斗胆施法,以一道无形界力施于二尊身上。“
说罢又向二尊遥遥揖手,道:“青龙擅作主张,有犯尊躯,还请二尊见谅。“
九渊大帝急忙还礼道:“两大神火不可相聚,此事诚为要紧,神君未雨绸缪,足见高明。“
天罗尊者听大帝这般说,又怎好再来理会此事?他心中明白,那青龙隔绝了大帝,或有神火之说,可隔绝了老雕,又是何由?说来这些人分明已串通一气,只瞒着自己一人罢了。
他本携万众而来,只当凭此威势,必然诸修凛然,唯有俯首称臣,谁敢不尊他这个第一世尊,哪知大帝老雕齐至,便让他这个第一世尊黯然失色了。
原承天早就迎了上去,与老雕大帝施礼。而不等原承天揖手,大帝老雕齐齐上前,怎容他成礼。那老雕就挽住原承天左手,大帝就挽住原承天右手,端得是亲热之极。
老雕笑道:“世尊,我与大帝原有誓约在身,本不便来,但世尊既创苍穹,那天地就是一新,且五界将崩,当初的誓约已然作不得数了。“说到这里,却瞧着天罗尊者。
原承天心中明白,老雕事先说出这话,就是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天罗尊者纵然指责老雕大帝违誓,此刻也是张不开口了。
大帝道:“今日之会,意在力挽狂澜,拯救苍生,你我便是冒着天劫临身之厄,但为苍生计,也只好不理。“说罢亦向天罗尊者瞧来。
天罗尊者至此也只好表态道:“二尊胸怀苍生,着实可敬。“
那大帝老雕违约之事,只好就此揭过不提。诸修说罢,就向蓬莱缓步行去。
令无参远远地瞧着这一幕,在那里暗暗点头,只到今日,他才算是明白原承天当初说的话了。原来那天下大事,要紧的不是争一时之闲气,而是胸中全局在握。如此进退两宜,方显从容。
今日之会,既是商议五界崩塌的善后事宜,那么五界生灵如何迁移,便是重中之重。
那原承天不动声色,先将冥界法器元魂移到苍穹,又令魁神搬运魔界苍生,再以十鼎固定昊天,如此五界之中,便有三界在手,到时天地一崩,三界苍生尽数移至苍穹,自然是万众拥护,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今日之议题,也就只剩下凡界仙庭如何安置了。那天罗尊者既为当世世尊,本有大权在握,若是尽移凡界仙庭苍生于新域之中,原承天势必难以反对,然而如今有老雕大帝在此掣肘,天罗尊者只怕难遂心愿。凡界仙庭,原承天怎样也能分得一处。
令无参想了又想,不由叫道:“厉害,厉害。“
玄焰正在他的身侧,闻言奇道:“无参小子,你说谁厉害?“
令无参笑道:“自然说的是你,你瞧那白虎神君自见了你,就慌得四处藏身,可不是怕了你?如今他定是真正服了你了。“
玄焰得意洋洋的道:“此话不假,我刚才也问过他,我如今修成真离神火,你服也不服,你猜他怎么说?“
令无参眨了眨眼睛,道:“着实不知。“
玄焰哈哈大笑道:“他迭声说道,服了,服了,我白虎从今往后,不敢与玄焰相争。“
就见四尊并肩在前,青龙为后,青龙之后,乃是九珑。那青龙见九珑在后,便稍稍一停,等那九珑跟上之后,这才揖手道:“元极,玉山一别,已是千万年,恭喜元极得遇世尊,心愿达成。“
九珑知道青龙说的,乃是当初自己说的誓言,便含笑点头道:“此世我与世尊所遇,全仗神君加持。“
青龙笑道:“我也是奉旨行事罢了,当初元极有言,唯有那顾我念我者,方是万魂之主,如今瞧来,世尊心中唯有苍生,自然也唯有元极。“遂与九珑并肩而行。
若论九珑的身份,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今日为突显原承天身份,且要尊崇二尊,那九珑才以素衣示人,又不肯与诸位大能分庭抗礼。此举若与天罗尊者携万众以凌诸修之势相比,可谓高下立判了。
片刻后诸修于蓬莱岛中坐定,那岛中原设六椅,由原承天,九渊大帝,老雕,天罗尊者,青龙,元极分坐。
青龙本为四大神君,位于四位大能之下,但因青龙劳苦功高,世尊在与不在,那五界安危,全系于青龙一身,自然分得一座。
九珑原是不肯,却是老雕,大帝,青龙三位大能不约而同开口相邀,那九珑也只能坐了。
又设锦墩若干,分赐诸位神君神执,又有天罗尊座下首席抱朴子亦得一锦墩,其余诸修,也就只好席地而坐了。
黑龙火凤纵横五界,非止一日,如今只做了天罗尊者的侍将,无职无位,竟连一墩一席也难捞到,二位神君心中该作何想,颇费猜测。
好在这蓬莱仙岛一净无尘,岛外水波不兴,清风拂衣,又见那海岛上遍植仙花灵草,皆是五界罕见之花,混沌独有之草,诸修坐于这仙花灵草之中,不时有异香袭来,自然是心神皆醉。
诸修坐定,原承天开口道:“今日之会,原为五界崩塌善后而设,数年后五界若崩,苍生遭劫,我等修得惊天神通,自该悲天悯人,以拯苍生。诸位但请示下,承天洗耳恭听。”
老雕道:“世尊,你既掌苍穹,那就是天地之主,‘示下’二字,不说也罢,没得折杀了我等。”
大帝亦道:“世尊此言,着实过于谦逊了,我与老雕皆是闲云野鹤,向来懒散惯了,哪里议得大事?今日来此,唯来领受世尊法旨罢了。”
青龙道:“大帝,老雕之言是也。”
那令无参因境界低微,离正席隔得极远,但诸位大能一开口,便是天地响应,就算远隔万里,也是如在耳旁,自然听得明白。
他听到三位大能异口同声,要尊原承天为主,将那天罗尊者这位正牌的世尊,反倒是视而不见了,心中着实觉得有趣的紧。那天罗尊者若是早知此事,只怕就不肯来了,但若是不来,岂非更遭冷落?
原来这场世尊之争,实肇始于原承天飞升仙庭之时,今日盛会之前,局势早就定了。原承天所谓的大局在握,就应在这里了。
那天罗尊者听罢三位大能所说,正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若是发作,未免失礼,若是隐忍,却是忍不得了。
无奈之下,只得转目向坎离真君一扫,那坎离真君亦是十二神执之一,原是说得上话的。
坎离真君忙道:“诸位前辈大能,今日之会,要紧处在于万众一心,共拯五界苍生,又何必论什么高低短长,那五界如何拯救,苍生如何安置,还请诸位前辈大能细酌才是。”
天罗尊者暗暗点头,坎离真君此言直奔主题,也免了自家难堪。
于是便道:“坎离说的极是,在座诸位,心中谁无苍生。五界若崩,日月皆碎,必有天火降世,依我之见,当请朱雀,火凤收起天火,也免得伤及无辜。”
原承天点头道:“此议极是要紧,那天火袭来,便是寻常的大罗金仙亦难抵挡,唯有朱雀,火凤,可堪此任。又有神禽青鸾,亦修得鸾文,火凰神君,亦具大能。那五界天火若有四位神君收揽,纵想无法收得尽绝,也可将损失减到最低了。”
大帝道:“此议极当,正该如此施行。”
原承天又转向青龙道:“神君,若是五界崩塌那时,必是界万破碎,人人皆堕无尽虚空,那时便是仙修之士,亦无手段自保。承天之意,是想请神君领着龙族,于无尽虚空之中设灵路千条,诸修借着灵路上的充沛灵气,不但可以自保,亦要相助凡俗。”遂令人赐锦墩于火凤。
火凤得了锦墩,慌忙上前称谢。坐于锦墩之上,方觉心中稍宁。
青龙道:“世尊所言极是。”
原承天胸中早有定策,便将诸般计划一一详述,诸修唯有点头罢了,天罗尊者几次想开口,奈何细思之下,却总有不足之处,怎及原承天思虑周全。
于是这场九龙海之会,原承天便成了当然的主角,究竟谁是世尊,谁主五界,已然是不言自明。
1974章 五界苍生细安排
若论原承天的安排,那自是井井有条,举凡天火如何收束,九渊如何避开五界灵力冲击,五界碎域如何安排,龙族的灵路如何铺就,事无巨细,皆有章程。
而诸修最关心的五界苍生如何安置,原承天却不曾提及,但想来原承天对此大事,定有妙策,诸修只需细心聆听便可。
果然原承天论及五界苍生事宜时,原承天道:“那五界苍生如何挽救,如何安排,以承天想来,那凡俗百姓蒙昧兽禽最怕劳苦,或因本着就近不远之策,才算妥当。”
青龙道:“此论极是了,那昊天凡界,离苍穹最近,自该就近安排,仙庭离新域最近,仙庭之众,则该移进新域之中,至于冥界,魔界,因离得最远,五界崩塌之时,也是自冥界魔界始,这两处界域的生灵,则应尽早安排了。”
天罗尊者听到仙庭诸修就近迁进新域,便在心中点了点头,五界之中,就以仙庭大能修士最多,也是天罗尊者最为关切的,他本以为此会争论的焦点,必在仙庭,然而原承天这个就近不就远的原则一出,那仙庭诸修便归新域所有的,天罗尊者自然满意。
需知那五界之中,仙庭虽是地域最阔,生灵众多,但因修士亦是极多,反而最好安排,其他诸如昊天,凡界,则因凡俗百姓,蒙昧兽禽占了九成,不但迁移起来费心费力,且极易生出事端来,那原承天既然大胆揽责,天罗尊者也就乐得放手。
至于冥界魔界更是麻烦,一来魔界之众,亦是百亿,且个个桀骜不训,最难管束,冥界事关生灵存续,亦是动辄得疚。幸好苍穹比新域大出数倍来,否则若将冥界魔界生灵移进新域,那可是让天罗尊者头痛万分。
瞧原承天的安排,倒也是一片公心,处处皆为苍生着想。
原承天道:“冥界一事,可问风正御。”
风宗逊便立起身来道:“好教诸位前辈得知,宗逊奉世尊法旨,早就开始迁移冥界法器元魂,如今所有法器以及大半元魂已然移进苍穹,只因冥界之中,游魂无数,若想完全归束了,尚需时日。”
大帝道:“宗逊,既然冥界元魂收束不易,我又怎能袖手,会后你来寻我,我赠你一件法宝,或可收束游魂。”
风宗逊连忙称谢了。
九珑道:“那魔界之众,实有百亿之多,迁移着实不易,还请青龙神君务必加持,尽早于魔界苍穹之间,开出百余条灵路来,方可使魔界诸修畅通无阻。”
青龙道:“元极法旨,青龙接下了。“
原承天道:“既是论及魔界事宜,我有一事,正要与诸位商议。那魔界虽在五界之中,但魔界万众却不入轮回,一旦身死,绝无转世之机,这对魔界万众,着实不公。依我之见,这天规地则,也该变一变了。“
天罗尊者摇头道:“承天此言,只怕不妥,那魔修不入轮回,乃是老世尊亲自定下的规则,原是因魔界诸修禀杀气而修,不知伦常,不知敬畏,老世尊这才定下此规,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原承天道:“魔界众生既禀杀气而生,试问世间杀气何曾消磨?那魔界初立之时,众生不过数亿罢了,如今却有百亿之多。可见世风日下,堕落不堪。如今世人种下的恶果,却由魔界独承,有何公道可言?而魔修既见绝了生路,又怎能不变本加厉,为祸苍生?“
天罗尊者道:“魔界之众越积越多,那是五界失了教化,如今正该从源头做起,新域既生,本座自然施以严刑峻法,务必上下凛遵,不得妄行杀伐,如今千万年之后,天地和气日生,杀气日减,那魔界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大帝皱眉道:“这么说来,那魔界苍生,还得再苦熬千万年了?“
天罗尊者道:“千万年瞧来虽久,于天地瞧来,其实不过一瞬罢了。“
大帝道:“我等瞧来只是一瞬,魔界苍生瞧来,却是度日如年,天地万物固失教化,但若因我等之失,而让魔修独承其弊,天地之慈之何在?且既然是教化苍生,又怎能将魔修排除在外,尊者莫要忘了,那魔修之所以存于天地间,只是因苍生难忘七情,纵性妄为而至。那苍生便得教化,又有几人修成太上忘情?尊者之策,着实不妥。“
天罗尊皱眉道:“大帝之言,虽是有理,但世尊之法实不可废。“
老雕冷笑道:“世尊创建五界,也是盼着万世不崩,如今这才经历多久,那五界便要崩塌了,若世尊之法不可废,还请尊者先问问这五界又是怎样会崩塌了。“
老雕虽如此说,但天罗尊者仍是摇头。
九珑冷眼瞧去,知道那天罗尊者未必就不肯变易天地法则,只因今日盛会,因来了老雕,大帝,便夺了天罗尊的风头。那天罗尊者心中生怨,自然一意孤行,不过是故意为难原承天罢了。
说来起苍穹不在天罗尊者管辖之中,原承天若真的在苍穹界中,允许魔修转世重生,那天罗尊者也是鞭长莫及。但天罗尊者却可借此敲打原承天,责其违背世尊法度。
说来说去,那百亿魔界,不过是不幸做了权力的牺牲品罢了,天罗尊者只需一日占住了这第一世尊的名头,便一日要与原承天做对到底。此事诚不可解。
于是九珑便道:“既是尊者不允,想来必有道理,如今拯救五界苍生,为当务之急,至于天规地则如何改变,或可等两界安靖之后,再从长计议。“
大帝知道九珑此刻退让,必有深意,且目前最紧急之事,实为五界苍生性情,若因此与天罗尊调的僵了,误了大事,也着实不妥。于是便道:“既是元极开了口,此事日后再议,倒也无差。“
老雕的性情却与大帝不同,见天罗尊者一意孤行,非要与原承天为难,心中不由生出怒气来,正想再与天罗争辩,就见九珑似有意,似无意,朝着他摇了摇手。
以九珑之智,绝不会公然示意,以便为天罗尊者所察,因此九珑这次摆手,想来只有老雕一人独见罢了。那九珑既修天慧道果,便是世间第一灵慧之士,自然有种种手段,瞒过了他人,只让自己瞧其示意。
老雕暗道:“元极此举,必有深意。“也只好罢了。
诸位大能于魔界一事的争辩,岛上诸修自然也听得分明,诸修之中,绝大多数都在那里点头,觉得天罗尊者之言,最合道理,那魔界之中,皆是一帮杀星,正是仙修之士的对头。自该让其自生自杀,又怎能令其转入轮回?
但亦有有识之士暗自叹息,那魔界正因绝了生路,才有数代魁神矢志不易,冲击仙庭,如今天罗仍不肯给魔修活路,若不是留下一桩大隐患来?
是了,便是魔修生变,那也是苍穹界的事,最多只让原承天烦恼,却关着天罗尊者什么事?诸修想到此处,无不摇头叹息。
唯有令无参听罢此辩,微微一笑,就此低下头去,在诸修瞧来,九珑之所以退让,或是觉得怕了天罗尊者,或是为五界苍生计,只好委曲求全,暂时忍耐,唯有令无参却知,那天罗尊者终有一日,要为此后悔了,九珑的妙手,也是因此而布下。
其后诸位大能再论五界善后之事,也有争辩不休的,也有立时达成合议了,九龙海中不知岁月之逝,弹指间便是三日了。
此会既罢,先是青龙神君重任在肩,领着九龙位诸位真龙,先去那无尽虚空之中铺就灵路,以迎接魔界众生,其后天罗尊者率着万兽万禽浩浩荡荡离开九龙海,最后则是大帝老雕向原承天辞行,这场万众瞩目的盛会,就此风流云散。
原承天身为主人,自然是不辞劳苦,将诸修一一送出九龙海中,却独将灵幽禅师留下。原承天随手设下界域,诸修自然难知知晓二修所论。
灵幽禅师道:“世尊见召,不知有何吩咐?“
原承天道:“苍穹冥界不可一日无主,在下之意,原是想令禅师主持冥界,那冥界毕竟是生灵存续之地,怎可轻忽了。“
灵幽禅师道:“非是本禅子不肯,实因是冥界主君,已有最合适的人选了。“
原承天奇道:“却是何人?“
灵幽禅师道:“本禅子弟子叶惊海,已于近日开启灵台,得窥冥界,此实为乾坤造化,天地安排。但本禅子亦知,那叶惊海向与世尊对立,且又品性不端,虽窥冥界,未必就能承担此责。但天地之意,不可不察,还请世尊细思之。“
原承天听罢此言,不由得愕然之极,他已知魁神索苏伦灵台可观魔界,令无参可观昊天界,慕行云可观凡界,九珑可观仙庭,唯有那观冥界者,一直遍寻不着,哪知却着落在叶惊海身上。
若论他平生对手,唯有二人刻骨铭心,一人便是叶惊海,一人便是令无参了。如今令无参痛改前非,颇有佐赞之功,叶惊海虽随着灵幽禅师修行,却未见其好处。
难不成真要依着天地之意,将冥界交予叶惊海?(51文学网)
1975章 光出莲现鼎相随
原承天道:“禅师举贤不避亲,足见大德。叶惊海惊才绝艳,可堪大任。然冥主重责,不可轻忽,天地择人,‘德才’二字缺一不可,叶惊海纵有悔恨,尚无昭彰于世。承天恳请禅师接此重担,以叶惊海为辅佐,或为两全其美之策。“
灵幽禅师动容道:“世尊唯才德是举,不因事废人,便是叶惊海这等人物,也给他机会。本禅子愿领世尊法旨。“
原承天这才欢喜,亲自将灵幽送出九龙海,嘱其早日去苍穹界赴任。
原承天送走诸修之后,就在九龙海中静心修行,但有杂务,尽付九珑处置安排。
但如今正是天下多事之秋,实有许多大事仍需原承天亲自处置,此时就显出紫罗心法的好处来,此心法不必意动,就可自我修行,因此原承天便是抽身处理庶务,亦对修行无扰。
此刻九龙海中,除了九珑以及原承天诸多随侍弟子外,已是一空,海中龙族已随着青龙去无尽虚空之中铺设灵路,已供修士来往。
这一日九珑向原承天禀报道:“青龙率领龙族,已在魔界与苍穹之间,铺设灵路百条,如今魔界诸修已然动身,络绎迁进苍穹,只因魔界众生着实庞大,实不知何日才能迁移完毕。“
原承天道:“魔界迁移之事,宜缓不宜急。“
九珑知道原承天担忧索苏伦与火凤之仇,亦是深深叹息。
凤九被火凤诛杀时,索苏伦虽在魔界,但怎能不知。诸修本以为索苏伦会立时启起,去寻火凤报仇。那魁神冲冠一怒,便是原承天也难以劝说了。
然而索苏伦听到此讯,却当做无事人一般,仍留在魔界处理迁移事宜。原承天因此道:“魁神大德,不因私情而度公事,凤九之事固然令人肝肠寸断,魔界众生却在凤九之上。想起此事来,令人好不心痛。“
但诸修皆知,等那魔界之事一了,索苏伦必然前赴新域,去寻那火凤斗法,此事已成为原承天与九珑最大的心事了。
如今新域苍穹联手,要拯五界苍生,这难得的和平气象是为苍生之福,需得努万维持,因此索苏伦纵去新域,原承天也势必难以相助。天罗尊者那里,自然也不会因火凤与索苏伦的私仇大动干戈,如此一来,便是索苏伦独斗火凤,此事谁能管得?
但魁神神通再强,只怕未必是火凤对手,当初火凤纵横诸域,所向披糜,便是混沌碎域中的诸多大能,也只能俯首,索苏伦寻火凤报仇,着实是凶多吉少了。
好在魔界之事一日未了,索苏伦一日不会离开魔界,此事只好静以待变,若是时局另生变化,或有一线生机。
九珑知道索苏伦之事已然无解,不忍再让原承天担忧,便道:“魔界苍生虽众,好在魔修众多,倒是可彼此相助,又有展期神居中调度,想来必无大碍,但凡界昊天二处,却着实令人担心了。“
要知仙修之士万中无一,得道的兽禽更是屈指可数,昊天凡界诸多凡俗百姓,蒙昧兽禽,除了原承天率众出手相救,再无他途。天罗尊者只纳仙庭众生,可比原承天省事多了。
原承天道:“青龙铺成魔界灵路,就可向昊天凡界进发,再铺灵路,凡界昊天诸修可提前入我苍穹,至于两界凡俗百姓,蒙昧兽禽,唯有等我修成禁重天境界,施绝大神通,方能安然迁移。到时我与老雕大帝同时动手,想来亦无大错。”
九珑道:“可怜昊天凡界诸修多造空间法宝,遁宝大船,以纳凡俗百姓,蒙昧兽禽,诸修多携带几人几兽,承天与大帝老雕也就少耗心力了。”
原承天道:“此策果然使得,可怜玄焰,蓝焰分别前往昊天凡界主持此事。”
九珑一一应了,又道:“五越禅师与煞月在古战场超度亡灵怨气,如今已近功成,不日就可回返了。如今还竟是难得的一件喜事了。”
原承天道:“只怕禅师煞月回来,也是轻省不得。这次拯救五界苍生,虽是诸修竭尽全力,也不可能尽救五界苍生,到时天崩地裂,枉死者实不知凡几,仍要有劳禅师超度,以止天下怨气。”
九珑也知道这枉死者的怨气极是厉害,当初世尊创世,为求一统混沌,不知杀了多少兽禽,其后仙庭之乱,又有极多生灵被杀。那魔界苍生虽不入轮回,但仍是魔修日众,便是因为亡灵怨气不散,杀气冲天。若果然是五界清平,魔界又哪来的这么多众生。
而此次天崩地裂,枉死者更是不可计数,原承天自然忧心之极。
原承天知道五界之事桩桩件件,最要紧之事,却是自己早日突破禁重天,但这禁重天境界,却又是急不得了,越是关键时刻,越要静心修行。
匆匆又是一月,这一日九龙海外来了四修,原来是千衣雪,元雪蝶伴着紫龙黄龙,来九龙海缴旨。
此一月众多龙族竭心用力,于五界之间铺就灵路千条,这件天下的事情,总算大功告成了。此事虽然瞒不过九珑,但四修仍奉了青龙法旨,前来缴旨,只因其中细务,还需禀明世尊元极。
二龙二修刚刚进入九龙海,就见海中蓬莱岛方向,升起一道青光,此光垂天及地,无以伦比,而在青光照耀之下,那九龙海上竟是平平如镜,也就是当初老雕大帝亲至,方有这样的奇景。如今这奇景再次出现了。
千衣雪见此奇景,不由又惊又喜,转目向元雪蝶瞧去,那元雪蝶亦是欢呼雀跃不已,二女同时道:“定是世尊修成禁重天境界了,否则怎会生出这样的奇景来。”
紫龙黄龙见毕,亦点头道:“世尊终达禁重天境界,实为苍生之福。”
紫龙黄龙说来与原承天亦有恩怨,但原承天胸际磊落之际,丝毫不曾与他们计较,需遣千衣雪,元雪蝶前来开说,那也是盼着龙族齐心协力,同济苍生。紫龙黄龙又非铁石之人,既明世尊苦心,怎不动心,因此铺就灵路一事,二龙用力最多。
青龙特遣二修前来禀报,也有成全二龙前来致谦,与与原承天握手言和之意。
二修二龙既见青光出现,怎敢上前,那禁重天境界何等厉害,青光威能之下,便是真龙也不敢近身了。
就见那青光虽是声势浩大,却是一派详和,怎有一丝烟火气,青光虽蕴极大威能,却是蕴而不发,绵绵然,泊泊然,正如这九龙海无边海水,虽具亿岳之力,却一静无波。
元雪蝶已识认出这青光来,感愧不已,道:“原来青毫神光修到极致,却是这般,雪蝶此生,若是修成百分之一,也是不枉了。”
片刻后青光杳然,白光便生,此为紫微神光,为天地慈悲仁德之气,二龙二修见到这白光,无不欢喜,今日恰好来此,可算是极具福缘了。这是禁重天境界的紫微神光,便是当初曾被这紫光照耀过的,今日仍要承受其惠。
二女二龙相视皆笑,便向前一步,来到九龙海中,以便稍稍接近神光生发处,也可多承好处。
忽听元雪蝶喜道:“不想竟是冲玄,多谢世尊赐功。”
就见元雪蝶面露微笑,法相可喜可赞,头顶一道青光冲出十丈去,法身之宝应声而出,同沐神光照耀,瞧其境界,已是大重天了。
千衣雪亦是笑道:“雪蝶,我可不能输给你。”
这时千衣雪身边,忽现龙诀无数,空中隐有龙吟之声,那千衣雪亦是冲玄登境,达成大重天了。
紫龙黄龙境界高出二女甚多,便受神光之惠,也不能达到冲玄的境界,但二龙此番受益,亦是可观。
等那神光消失之后,蓬莱岛中再现金光,此为金锃神光。合着前面的青毫,紫微,便是世尊修成的三大神光了。
三大神光之后,便久久不生变化,二女二龙仍不敢上前,遥遥地望着蓬莱岛方向,以等世尊再显神通。只见岛上白气升腾,奇香四溢,实不知世尊又会现出怎样的神迹来。
九珑正伴在原承天身侧,见世尊已出三大神光,知道禁重天境界只差一线了,她不敢打扰,只是凝目细瞧。见到原承天身上白气升腾,奇香传来,不由便是一笑。
只见原承天头顶生出白莲一朵,其大如斗,香气扑鼻,那白莲生就三百六十重莲瓣,此为周天之数,世间再无超越者。原承天修出这朵白莲来,已是空前绝后,旷古第一人了。
三百六十朵莲瓣次第绽放,香气已溢四海,便是九龙海之外,亦能闻其奇香。
片刻后,白莲中生出金珠一颗。实不知是怎样的妙物。那金珠中生出金光一道,直指天际,金光之中,隐隐有座小鼎,在那里翻腾不休。
便在这时,忽听原承天失声道:“魁神已至仙庭,果然要去新域找火凤报仇了。”
此声一出,金光中的小鼎便悄然逝去。而蓬莱岛外的九龙海,忽地风波顿起。
九珑心中揪然,眼瞧着原承天终达禁重天境界,哪知却生风波,不知原承天此刻境界究竟如何。那无名小鼎既消失不见,却不知是否能再修得来。
1976章 多情向来轻生死
原来那小鼎乃是创世世尊独有之宝,其后诸多分魂,皆不曾修出,前者原承天虽修出这小鼎来,却是老世尊所赠,不过是暂借原承天所用,以保此天地浩然正气。等到原承天修成玄极道果,小鼎自然便归旧主,茫茫然不知所终。
如今原承天修白莲再生小鼎,方是原承天自家法宝,此鼎修成,便堂皇而入禁重天境界,世间再无对手。然而却因魁神再返仙庭,要去寻火凤报仇,那原承天灵台神识,可观五界纤毫之事,自然立时便知,遂因关心情急,心境动摇,此鼎乍现而没。这禁重天境界便与原承天擦肩而过了。
原承天也顾不得境界动摇,立起身来,就要跨出九龙海,去阻魁神。却听到九珑厉声喝道:“公私不明,何为世尊?魁神五界,孰重孰轻。”
只此一言,说的原承天冷汗直下,他呆呆地立了半晌,终于缓缓坐下,道:“元极诤言,承天不敢不从。“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
九珑心中的痛楚怎会比原承天稍轻半分,那魁神索苏伦重情重义,公私分明,不曾因凤九之事而误了魔界苍生,着实是天下无双的好男儿,若失此友,必将遗憾终身。但原承天若因此难以突破禁重天境界,那昊天凡界苍生,谁去拯救?只靠大帝老雕,也只能救得半数罢了,稍稍算来,就是百亿苍生性命。
九珑温言道:“各人自有因果,世尊不必勉强,却不知此鼎失去,可否重修得来?禁重天境界,是否还有机会突破?“
原承天叹道:“若我收拾心情,重整灵脉,一年之后,或可再度冲击此境。“他心中明白,此刻他若是一意孤行,只想着去救索苏伦,终身也难达成禁重天境界了。但等到他重整灵脉,再赴新域,也许索苏伦已被火凤所杀。
九珑道:“既然是如此,还请世尊太上忘情,给自己一个机会,亦给苍生一个机会。“
原承天不再开口,片刻之间,已然是浑然忘我。那灵脉重整,却是急不得的,索苏伦是否能在火凤手中活得性命,等到原承天收功定性,只看他的造化了。
就在索苏伦大步跨进仙境之时,却说那仙庭怨谷之中,煞月正伴着五越超度亡魂,忽觉心血来潮,不觉滴下一滴泪来。
五越知道煞月的性情,悍勇无匹,愈挫反坚,又怎会平白流下泪来,便于袖中暗暗掐指算来,亦明其故了。
五越缓缓道:“原来是魁神再返仙庭,要寻火凤报仇。“
煞月道:“我随禅师在这怨谷修行,虽无绝大成就,那神风倒也算是勉强修成。只是道果百计无法修得,只怕是无缘了。煞月有此成功,禅师功不可没。煞月无以为谢,唯有三拜为礼。“说到这里,就立起身来,向五越缓缓拜了三拜。
五越知道煞月行此大礼,心中必然有了决断了,不免叹息一声,还了三礼。若说煞月修成三风魔功,五越着实助力不小。
那煞月借这谷中怨气修行,固然是进境神速,但其心本就凶悍好杀,极易被这怨气所迷,若无五越常伴在侧,以无上禅功化解,那煞月早就走火入魔了。
因此五越与煞月虽无师徒的名份,实有师徒之谊。如今见煞月心意决断,五越便是禅心如水,亦是伤感。
五越道:“煞月,你意欲何为?“
煞月道:“我与索苏伦,皆是上届魁神的一缕分魂,我便是镜中的他,他便是水中的我,如今他因凤九之死伤心之极,我亦是感同身受,如今他来到仙庭,必会来寻我,我只想求禅师一件事。“
五越道:“煞月所请,本禅子无有不从。“
煞月道:“他此去新域寻火凤报仇,自知已无幸理,但他心中又怎能放得下魔界苍生。那魁神若来,必然是为魔界苍生,要求我去接那魁神的尊位了。“
五越道:“那魁神的心性,果然便是如此。“
煞月道:“只是魔界可无煞月,怎能少得了索苏伦,煞月只好先行一步,去寻那火凤厮杀,只盼禅师拖住了索苏伦,他若知道我命丧火凤之手,便不肯再去新域了。“
五越揪然道:“是了,你若是去了,索苏伦无所托付,也就只能爱惜此身,不向那火凤寻仇。“
煞月笑道:“禅师,我虽蒙禅师每日教诲,亦修禅道,但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个人,活在世上,也是无趣。煞月想来,却是对不起禅师了。“
五越见她虽是笑容满面,但那目中的凄苦之情怎忍去瞧?不由得长叹起来。
煞月又笑道:“只是煞月便是死,也该死得轰轰烈烈,替世间留些好处。如今难得有了这好结果,禅师务必助我。“
五越明知煞月说罢此言,定是要去了,一旦见了火凤,哪里有好结果?但若拦下煞月,却又等于瞧着索苏伦送死,五越心中着实是左右两难。
若为了魔界苍生,自然是留下索苏伦为好,但若论私谊,自该留下煞月。若想两全其美,那世间怎有这样的好事?
煞月见五越禅师面色犹豫,知道他心中难以决断,既是难以决断,必然是舍不得自己去死了,于是将心一横,将那煞月刀横在脖颈前,那刀已生魔风一道,也不需煞月动手,只需煞月心中一动,这魔刀可就要了煞月的性命。
五越惊道:“煞月,你这是为何?“
煞月笑道:“我怕禅师难下决心,只好无礼了,若是禅师不敢答应我,煞月只好立时死在禅师面前,煞月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禅师若是不信,只管试来。“
五越废然长叹道:“煞月,你心中已下决断,便是世尊在此,亦是难以阻你了,你去吧,去吧。“一时间五内俱焚,禅功尽废了。
煞月嫣然一笑,猛地将身一纵,已是无影无踪,五越忍不住循影去瞧,却哪里能瞧见身影,只有那煞月的一抹笑容,在脑海中拂之不去。
五越本是得道的高士,虽因煞月之去心生微澜,却也是刹那间平复,想起煞月的嘱托来,叹道:“那魁神岂是轻易留得住的。“
心中一动,颈后生出一道白光,白光中托着一粒舍利般的物事,正是五越所修道果,名叫至真果。与七昙禅师修出的至德道果交相辉映,就此成为仙庭禅修双大士。其后西行化禅入佛,为世间两大佛祖。
此果既生,五越禅功复得,正值圆月当空,那月影中映着一道身影,风驰电掣一般向怨谷掠来,知道是索苏伦到了。
也就是一息之间,索苏伦已来到五越身前,索苏伦放眼瞧去,只见这谷中风清月朗,与当初想像着实不同,此地本是仙庭有名的污秽所在,怨气冲天,日日鬼哭狼嚎,如今却是气像一新,知道皆是五越禅师之功了。
那索苏伦心中虽存死志,瞧来仍是从容,揖手便道:“禅师在此超度凡灵,立奇功一件,天地苍生,受惠无穷。“
五越禅师含笑道:“魁神力拯魔界,亦是天下大德。“
索苏伦道:“我既为魔界魁神,此当为份内之事,却不知煞月去了何处?“
五越道:“煞月因事外出,此番魁神是会不着他了。“
索苏伦行事最是果断,立时道:“既是如此,还请禅师替我致意煞月,若我有了个三长两短,魔界之事,便托她主持。“
五越微微点头,煞月与索苏伦,彼此间果然就像是镜中水里的影子,心中所想,怎能瞒过对方。于是五越道:“魁神,你可知你的来历如何?“
索苏伦此刻心中,只想着替凤九报仇,此恨隐在胸中多时,却因记挂魔界苍生,只好强自忍耐,好不容易等到魔界苍生迁移之事告一段落,那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
此刻见五越问这闲话,也只好强自忍耐,道:“在下虽修灵台,只恨功力不到,难知前世因果。“
五越道:“本禅子在此超度亡魂,就于那亡魂怨念之中,得知一桩旧事,原来魁神竟是死于世尊手下的第一人了。“
索苏伦惊讶不已,道:“怎会如此?“
五越道:“当初世尊劈开混沌,其后万物遂生,是以有万兽万禽,但却有一人,亦在混沌中诞生,与世尊相貌竟有三分相似,原来那世尊并非混沌中唯一的人族了。“
索苏伦本是枭雄之性,立时明白过来,道:“世尊立志一统混沌,创建界域,正所谓天无二主,怎容这人族活命,若换了我,定然也是一刀杀了。“
五越道:“此人并无过错,却遭横死,心中怨气不散,等到魔界创建,此人便在魔界重生,诛千万兽禽人族,遂为魔界魁神,那世尊也因心中有愧,便封他为魔界之主,生死有替,尊位不让他人。“
索苏伦点了点头,道:“多谢禅师告知,在下身有要事,着实不能相陪了。”
哪知身子刚一动,五越头顶至真道果便发白光一道,罩住索苏伦身子,索苏伦竟是动弹不得。
索苏伦惊讶之极,道:“禅师,此为何意?”
五越叹了口气道:“唯盼魁神在此多留片刻罢了。”
索苏伦心思何等灵慧,闻听此言,面色大变,大叫道:“禅师,莫要误我!”身躯只一振,头顶冲出惊天黑气,便冲散至真道果白光,那黑气之中,亦生一珠,原来这索苏伦亦修成道果了。(51文学网)
1977章 世尊座下无虚士
这道黑气,乃是索苏伦‘胸’中至怨至杀之气,五越纵修道果,亦不能敌。()何况此战又非生死之争,五越又怎能竭尽全力。
索苏伦既冲破至真道果白光,立时大步跨出,便已是万里开外了,五越禅师急急将身化为一道金光,动用金光纵地术赶来。二人遁术亦是不分高下,那五越禅师见赶不上,不由得暗暗着急。
那索苏伦也不理身后五越,只向通天山方向遁去,眼瞧着身子已在仙庭西域,离通天山只有十余万里了,忽见空中来了一人,大喝道:“魁神休走!”一道光芒自空中劈将下来,此光一出,万里皆惊。
索苏伦袖中青魔剑急忙祭出,却被那光芒压住,一口气压下千尺去。索苏伦心中大骇,无相魔功遍布全身,那青魔剑猛地青光大作,青光之中隐现一道身影,那身影瞧来像是一名黑衣少‘女’,却是煞气惊人,双臂高举,这才敌住那道惊天光芒。
索苏伦打眼一瞧,见是罗无寂立在空中,不由黯然道:“无寂,你也来阻我?”
罗无寂瞧着那青魔剑中的身影,不答反问,奇道:“这是什么神通?”
索苏伦道:“我修成化魔境界,如今已是大成,因此收天地五气为己用,前任魁神所修魔刀‘性’灵,亦被我重新修出,否则怎敌无寂神刀?”
罗无寂:“原来是晋南择主重生了,可喜可贺。我奉元极法旨,特来阻你,魁神,你向来灵慧不过,最识大体,怎地今日却糊涂了。”
索苏伦道:“无寂,你怎地也不知我?我索苏伦行事,凭的是‘胸’中的这点方寸,如今凤九殒落,在下方寸已‘乱’,留此残躯何用?此去向火凤寻仇,若是侥幸杀了火凤,固然是好,便是不敌火凤,大不了被她杀了,千百后再与她斗来,总之是不死不休。”
罗无寂叹道:“情到深处便是痴,魁神,你原是那至情至‘性’之人,我怎能不助你,元极虽下法旨于我,她却管不得我的,我便去与你一道,去新域走一遭。(最快更新)你去诛那火凤,我去寻天罗尊者。你我各自行事,也就是了。”
这时五越禅师亦到,听到罗无寂不去劝索苏伦,反倒又要生事,忙道:“无寂,你怎地也要生事?”
罗无寂笑道:“那五界苍生,有世尊一人‘操’心便好,我无寂只管任‘性’行事,天罗不死,世尊难安。世尊杀不得天罗,我无寂又有何妨碍。”
五越跺足道:“无寂,你休小瞧了天罗尊者,那尊者已炼成五偶,尽窥世尊所学,便是火凤黑龙,在他面前也只能束手,阿神陀面对天罗,也只能毁体遁魂,你这一去,哪里还能保得‘性’命。”
罗无寂哈哈大笑道:“我若是死了,倒也是好。天无二主,我无寂只是个惹事的根苗,他日我若突破禁重天境界,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天罗,还不如趁早死个干净。”
五越闻言就是一呆,原来那罗无寂竟是一心求死,说来竟是要成全原承天了。想来罗无寂修的是天杀道果,真要被罗无寂突破禁重天境界,那心‘性’怎能约束得了,可见罗无寂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强修大灭绝神功,心境跟不上修为,早晚要惹大祸,这才狠下心来,去寻天罗尊者寻个因果。
就在五越怔营之际,罗无寂扯上索苏伦,已是踪影全无,五越越想越是心惊胆战,急将一道讯息传予九珑,亦向新域遁去。
却说罗无寂行得快,扯着索苏伦,早一步来到通天山处。瞧见空中青云便向云中一纵,那青云之中,果然藏着一道入口,索罗二人一步踏去,身子如堕五里雾中,原来这里是个传送通道。
片刻之后,二人身子止住,却已是身在新域之中,那界中山川如画,气象万千,瞧来亦是个好所在。
罗无寂点头道:“天罗尊者虽无大德,这所建的新域倒也不俗。(看小说去最快更新)”
索苏伦冷笑道:“他收了金银偶二偶,便知造化之法,若无阿神陀与世尊,此人不过是个泥塑木偶罢了,哪里有什么作为。”
罗无寂大笑道:“你在他的界域之中论他短长,小心他降你天劫一道,打得你粉身碎骨。”
索苏伦淡淡地道:“若是怕了他,索某怎会来此。”
话音未落,果有一道天雷击下,索苏伦大喝一声,体泛黑气,青魔剑横在头顶,剑中‘性’灵一跃而出,就替索苏伦挡住天雷。就见那黑气刹那间弥漫千里,天雷虽强,在这千里黑云面前,不过是土石而遇泰山罢了。
罗无寂瞧也不瞧空中天雷,道:“不错,今日你我二人,定要将这新域闹个天覆地复,也让那天罗尊者瞧瞧,原世尊座下,怎有虚士,新域之众,何足道哉。”
索苏伦‘胸’中本来只有一腔怨气,如今被罗无寂所染,亦是豪气横生,心中道:“天罗尊者所仰仗者,一是五大灵偶,二是座下千兽千禽,今日既来寻死,正好替世尊扫清障碍,否则岂不是枉费此躯。”
就见罗无寂横刀在手,大喝一声道:“天罗尊者,无寂前来踏域,速速前来领教。”他虽与天罗尊者誓不两立,却不肯像索苏伦那般口出不逊,倒不是怕了天劫,而是天罗尊者与他,原是一体所生,骂了天罗,对他有何好处?
索苏伦亦喝道:“火凤贱婢,你的对手在这里,还不上前受我一剑!”
二人喝毕,不由得哈哈大笑。
此时界中风起云涌,正是新域巡界修士知道有修士来犯,急急上来拦阻。
索苏伦凝目瞧去,只见一众修士各持法宝,蜂涌而来,其中人一身穿紫袍,腹内空空,想来正是那紫偶了。
索苏伦虽是一心求死,但灵慧不失,心中忖道:“这紫偶神通与世尊比肩,若不幸被这紫偶先诛杀了,可不是冤枉之极。”
罗无寂亦瞧见紫偶,叫道:“魁神,那紫偶便‘交’给我,余下诸修,统统替我杀了,若逃了一人,莫怪我无寂骂你。”
索苏伦知道罗无寂既出此言,必有应付紫偶手段,应道:“若逃了一人,索某这条‘性’命,便给了罗兄。”
罗无寂大喝一声,已到了那紫偶身前,手中神刀压山分海,就向这紫偶狠狠劈来。
那紫偶不慌不忙,叫道:“无寂休要猖狂。”将一柄法剑祭到空中,然而那法剑怎敌神刀,被那神刀一劈而断,直压到紫偶头顶。
紫偶瞧见神刀厉害,忙将身子一晃,头顶冲出一道光华,正是天心道果,那道果灵气充沛之极,就生白光一道,将那神刀顶飞万丈。
罗无寂叫道:“好厉害,炼灵偶而生道果,天罗尊者千万年修行,果然是有些道行了。”细瞧那天心道果,果然是一模一样,心中奇道:“那道果怎地这般容易修成,且让我试试真伪。”
袖中奇光一现,取出奇宝一件,正是令无参自老猿处得来的‘混’沌逆‘玉’,此宝以老雕三滴雕血炼成,是为‘玉’印之状,正是那天道果的克星。
令无参自老猿处得了此印,原是想设计被火凤得了,可使火凤压制阿神陀,哪知天罗尊者一出,形势大变,令无参此计竟不得售。
罗无寂得知令无参身上竟有此宝,自是百般讨要,那令无参知道此宝若给了罗无寂,罗无寂必定生事,就怕‘乱’了世尊的布署,自然是千般不肯。
其后被罗无寂纠缠不过,令无参只好道:“你着实要讨此宝,却要依着我的主意,需要在斗战虚镜之中用上三回。”
罗无寂哪知斗战虚镜竟是天罗尊者暗藏妙手,万年布局,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此刻‘玉’印如山,向紫偶沉沉压来,那紫偶不知厉害,只当这天心道果必能护得身躯周全,手中再取法剑点点划划,就要向罗无寂施展天罗尊者不传之秘。
哪知身子只动了动,便被定在那里,‘玉’印当头压下,“轰“地一声,就将头顶天心道果打了个粉碎,但‘玉’印打在身上,却是无恙。原来此印只打道果,不打其他。
然而这‘玉’印虽是打不碎紫偶金躯,却定住紫偶,令其动弹不得,又被罗无寂神刀劈‘胸’斩来,自然是斩为两截。
罗无寂瞧见‘玉’印逞威,道果粉碎,不由哈哈大笑道:“此印虽强,最多压得道果不出,这世间哪里有打得碎的道果,原来你所修道果,却是个虚果罢了。“
忽听一人喝道:“你懂得什么,那虚果自然有虚果的好处。“
罗无寂循声一瞧,原来是黑偶到了,就见那黑偶双手施诀,手中金光四‘射’,正是阿神陀所修的大灭绝神功。
罗无寂喝道:“你修得此功,难道我修不得?”双掌亦施神功,两道金光撞在一处,巨响传来,震得那天地就是一晃。
那边罗无寂独斗二偶,索苏伦这边却是只管杀人,他施展无相魔功,谁人能瞧得见,青魔剑则是忽隐忽现,专来诛杀,这些巡域修士遇到此剑,便是一劫,刹那间十余名修士,被索苏伦杀了个尽绝。果然不曾逃出一人去。
索苏伦虽杀得痛快,却不见火凤,更担心煞月安危,心中着实不安。
便在这时,远处云雾弥漫,杀气腾空,不知来了多少异兽灵禽,但索苏伦冷眼瞧去,却不见火凤,心中忖道:“今日便是要死,也要杀到火凤面前。世尊,索苏伦便替你杀尽新域千修,他日执掌天下之际,莫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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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章 天地原来有个我
索苏伦心中念罢,挺身向前,心御青魔剑,手持赤玉尺,就在人群之中纵横厮杀。
此番二修闯域,正是新域诸修的劫数,索苏伦已将化魔境界修到极致,开旷古未有之事,实为古往今来魔界第一人。
就见那索苏伦手段,与众不同,其隐身手段,诸法难以窥探,杀伐神通更是杀气凛烈,所向无敌。
那修士只需近身百丈,便为索苏伦周身杀气所夺,先自心怯了三分,十分神通,也就只余下三成了。
原来到那修士境界越高,越知生之可贵,不肯堕入轮回,只因那修行之苦,谁也不敢再经历第二遭了。
既然贪生畏死,遇着这位魁神身上杀气一冲,自然心生退避之意,然而高士斗法厮杀,自该寸土必争,一旦生出求生之心来,反倒是速死之道了。
那索苏伦的手段,又是千变万化,魔剑纵横,挡者皆杀,玉尺在手,万法不侵。那修士中虽有不少是混沌中便得道的大能,遇着这两*宝,也是措手不及,实不知被杀死多少。
罗无寂瞧见索苏伦置生死于度外,又哪里肯甘于人后,也不与黑偶理论,重祭玉印,又向黑偶祭去。
这黑偶修的是与罗无寂一样的神通,本该与罗无寂不相上下,奈何那玉印恰是这灵偶的克星,那玉印压来,黑偶顿时亦是动弹不得了。
黑偶知道这玉印厉害,不敢祭出道果御敌,但身子仍是动弹不得,就被罗无寂赶上一刀,切为两半了。
然而这边重启玉印,紫偶立时复原,手中法剑遥遥向罗无寂一指,一点一划,罗无寂道袍上奇光闪耀,一点寒芒透过护体神光,直袭罗无寂体内。
罗无寂知道这是天罗尊者所授手段,怎敢大意了,大喝声中,神刀抢先一劈,便将那紫偶手中法剑一劈两半,终于未让紫偶施全这惊天秘术。
虽是侥幸避过一劫,罗无寂亦是暗暗心惊,那两大灵偶果然难缠,幸好今日只是二偶在场,若是五偶齐至,组成天罗五行阵法,今日定要殒落在此了。
饶是如此,这一战亦是苦斗,那玉印虽好,也只能压住一偶罢了,且这灵偶修就不碎身法,便是粉身碎骨,瞬间就可复原,而罗无寂就算占尽先机,但哪怕只有一时疏忽,就立时送了性命,这样的斗法,怎不令人心惊胆寒。
罗无寂心中道:“今日只好舍了性命,缠住二偶,只盼那边魁神杀尽千修,也不枉来此一遭。”
索苏伦正在人群中冲杀,前方来了一修,高声道:“魁神莫要猖狂,今日再来比过。”正是坎离真君到了。
当日索苏伦与白虎力阻新域千修,所遇到的对手正是坎离真君,此修已修成道果,炼成生死绝诀,着实是索苏伦头号大敌。
索苏伦深吸一口气,暗道:“若能诛杀此修,胜过杀人盈千。”
二修本是斗过法的,自是知根知底,那坎离真君取玉牌在手,玉牌之上,已书索苏伦大名,向索苏伦一晃。这一晃,就将索苏伦身周黑云打散,只听“啪”地一声,索苏伦已是身碎万屑。
不过坎离真君却知索苏伦手段,知道那不过是索苏伦情急之下,分出的一道虚识罢了,也不理会,再将双目巡视战场,去寻那索苏伦的真身。
然而无相魔功欺天瞒地,怎容他寻着?正张皇四顾间,猛觉得身后杀气如潮,坎离真君心知不妙,大叫道:“休走!”急将玉牌向身后一晃。
哪知玉牌晃处,却只是一根赤玉尺罢了,那赤玉尺并非肉身,这玉牌再强,却也难以伤这玉尺分毫。坎离真君心知道要糟,百忙中只一闪,就觉得右臂一寒,便离体而去了。右臂虽是离体,仍是牢牢握紧玉牌。
坎离真君倒也悍勇,虽被斩去右臂,左手一招,又将玉牌持在手中,同时再取一块玉牌来,向着断臂处一晃,就见断臂伤口处,立时青气冲出,“喀嚓”一声,又生一臂。这坎离真君的生死玉牌,端得的是妙用无穷了。
索苏伦此来虽是存了死志,可若救不出煞月,见不到火凤,又怎肯甘心。奈何坎离真君的玉牌着实厉害,唯仗着无相魔功方能与其周旋,然而他费尽千辛万苦,斩落对手一臂,却又转瞬生出,今日之战,却不知能撑到何时?
坎离真君领教到索苏伦神出鬼没的手段,也尽去轻敌之心,打点起十分精神,双手生死玉牌持定,要与索苏伦周旋到底。
就在这时,一修飘然而至,手中持着一面古镜,道:“坎离兄,我来助你。”
坎离真君见是抱朴子前来,大喜道:“抱朴子,你手中法宝,可是世尊的洞天镜?”
抱朴子道:“若无此宝,今日终难压制魁神。”
那抱朴子立在空中,就将这洞天镜向战场照来,哪知照了一圈,仍不见索苏伦身影,正在惊讶,忽觉身后杀气涌动,不由笑道:“魁神莫来。”
却说索苏伦瞧见抱朴子捧着古镜来到战场,心知不妙,自己的无相魔功再强,也强不过那三大古镜去,因此事先蹑到抱朴子身后,见那抱朴子无备,青魔剑疾刺而去,只盼就此结果对手。
不想此剑甫出,抱朴子脑后方巾掀起,竟露出一张面孔来,这面孔与那抱朴子相貌一般,同样是笑意盈盈,那面孔将口一张,吐出一朵青莲,就将青魔剑挡住了。
说来世人皆生双面,对为上者自是恭恭敬敬,对为下者则是恶声恶语,人前笑面,人后生嗔,原是当然之理。但抱朴子脑后的这张面孔亦是法相庄严,面上不带一丝邪祟之气。
索苏伦瞧见这等神通也是皱眉,心中暗道:“此修修就双面神通,却是前后一致,内外无别,可见定是大德了,这样的大能之修,奈何却替天罗尊者效命。可惜可惜。“
抱朴子脑后面孔口吐莲花,已将青魔剑敌住,坎离真君见此良机,怎会错失,就将那玉牌朝索苏伦再一晃。
这次索苏伦如何来得及变身遁逃,那白光照来,护体魔功立碎,全身上下响震不绝,肌骨灵脉,不知断了多少。
此刻再瞧索苏伦,已是全身浴血,法袍尽碎,便是一张面孔,也是伤痕累累,被那鲜血涌出,已然是面目模糊了。
抱朴子毕竟是有德之士,见到索苏伦伤重至此,也是叹息,道:“坎离,赶人不要赶人,魔界不可无主,还是让此人去吧。“
坎离真君喝道:“伏虎容易纵虎难,此人不死,新域难宁。“将手中玉牌再次晃来,那索苏伦已是伤势沉重,若再被这玉牌晃动,必定是魂消体碎了。
抱朴子急忙去拦,却哪里能拦得及,那玉牌上的白光已然照定索苏伦,“轰“地一声,索苏伦身子已是支离破碎,但仍是不倒。
坎离真君惊骇之极,叫道:“这人修的是怎样的邪法,明明身子已碎,却是不死。“就要将玉牌再次晃来。
那边罗无寂见索苏伦被生死玉牌连照两回,已是瞧得目眦欲裂,正要弃了紫黑二偶,去救索苏伦,忽空中一人喝道:“罗无寂,你得了老雕混沌逆玉,便以为天下无敌了吗?
罗无寂抬头瞧去,瞧见是石偶飞身而来,那石偶手中提着一卷画轴,来到近前,就将这画卷展开。原来那画卷之中,绘着世尊相貌,与原承天有七分相似,与天罗尊者却是毫不相干,想来正是老世尊的原貌了。
画中老世尊双手皆掐法印,石偶将这画卷一晃,画中世尊手指法印变幻,向那混沌逆玉一指,那此玉顿失光华,便向下堕去。
罗无寂慌忙夺了此印,手中神刀绽出一道万丈刀光,就向石偶劈面斩来。
然而玉印既去,黑偶也得了自由,就与紫偶双双抢到罗无寂身前,也来不及施法用宝,就以身躯来迎神刀。
神刀果然犀利之极,将二偶同时斩成千万片,只可惜那碎片散而复聚,也就刹那间,又在罗无寂面前复原如初。
石偶喝道:“罗无寂,你二人前来,不过是取死之道,世尊瞧在原承天面上,不与你等计较,还不速速退出,若是不然,免不得皆丧在此处。“
罗无寂嘿嘿冷笑道:“那天罗尊者怎会这般好意?石偶,你私放了我等,怕是少不得干系,我与魁神既来此处,又怎想过活着回去。“
石偶皱眉苦笑道:“二位又是何苦?“
罗无寂道:“世人皆有求生之志,唯我与魁神,却有必死之心。“他见三大灵偶齐至,今日是讨不得好去,原以为可诛杀天罗尊者,哪知便是三偶这一关,也是过不去了。
瞧目向索苏伦瞧去,更是心碎,原来那索苏伦被坎离真君玉牌二次照来,身上肌肤寸寸而裂,化成飞灰而去。只怕此刻索苏伦已是死了。
然而凝目瞧去,在索苏伦碎裂的肌肤之下,却露出晶莹雪白的物事,瞧来令人眼花。
这时坎离真君已将玉牌第三次晃来,可那白光照到索苏伦身上,也只是扫去碎肌罢了,而碎肌之下,赫然新生一具肌体,似玉玉无暇,似金坚逾铁。
就听索苏伦于碎屑纷飞之中作歌道:“混沌生我意如何?身遭横死坠煞魔,振碎魔躯顿铁锁,天地原来有个我。”(51文学网)
1979章 白玉有暇又何妨
作歌毕,空中现出一具三丈六尺玉躯,正是魁神真身。
那索苏伦虽得五越指引,仍不知其身来历,直到被坎离真君的生死玉牌打碎魔躯,这才顿然醒悟,拂去灵台迷雾,就此寻回真我。
原来混沌生世尊之后,再生魁神,以为世尊辅佐,奈何世尊既诞,一心要统一混沌,唯我独尊,那魁神若俯首听命也罢,若是不然,反误大事,这才诛杀魁神。
那魁神虽被诛杀,仍不堪沉沦,乃于魔界万众之中脱颖而出,世尊有愧,便封魁神永无魔界之主。但世尊见魁神杀气冲天,胸中怨气不消,仍担心他日后生事,便设魔枷心锁于其身,不令其修道大成。
此世魁神索苏伦,惊才绝艳,胸怀大志,行事虽无忌惮,却存慈悲之心,又值天道衰微,五界将崩,天地法则名存实亡,这才使魁神打碎魔枷心锁,明悟真我。
诸修见索苏伦于魔躯之中现出玉身来,无不大惊失色,便是罗无寂亦是茫然。
原来老世尊此生行事,皆无愧于天地苍生,唯独诛杀魁神一事,乃是诛心之论,或有私心,因此虽化万魂历劫,那万魂之中,亦抹去此事,不令天下人知晓。
罗无寂凝目瞧去,见魁神玉身高三丈六尺,正合三百六十周天之数,这才明白魁神亦是混沌古修的来历,不由叹道:“千万年困顿于魔躯,今日一朝脱困,魁神意欲何为?“说罢此言,心中甚是忐忑。
索苏伦道:“天地生我,乃是为世尊辅佐,世尊有偏,在下纠之正之,世尊有道,在下辅之佐之。“
罗无寂又惊又喜,脱口道:“说得好。“
索苏伦双目精光闪动,瞧向坎离真君与抱朴子,其背后生出五气,又为五煞。这五气冲天及地,好不惊人。而瞧那索苏伦面目,则是双目微赤,面含凶光,虽生得法像俊伟,却令人不敢直视。
抱朴子默默无言,已知天地生索苏伦之意。
那世尊要行大道,自然要行事无偏,便有些事情,不屑为,不肯为,不能为。而这些事体,便由索苏伦为之,是以天下之德名归于世尊,天下之恶名归于索苏伦。如此正邪相济,方能成就大事。
索苏伦开口道:“在下亦是混沌古修,怎无慈心,今日来此,不过要见火凤,了却一桩私怨罢了,你等若要阻我,莫怪索苏伦无情。“
坎离真君喝道:“今日此间,那混沌古修还少了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神通。“手中玉牌再次晃来。
那索苏伦虽被这生死玉牌连照了数回,仍是岿然不动,坎离真君这才吃惊。
这时忽有一修越众而出,对坎离真君道:“魁神既明真我,便不是索苏伦了,真君,你那玉牌上的名字却是错了。“
坎离真君向这人瞧去,原来是曾在那混元金幡上留下名姓,修成道果的,此世叫做元都*师,因初来新域,故而其名不彰。
坎离真君道:“元都道友,你也是有来历的,莫非那魁神的真名你却知道?速速报我?“
元都*师含笑道:“世尊修玄清气,其真名为玄清老祖,魁神修玄灵气,真名原是叫玄灵天尊。“
索苏伦见元都*师知道自己的真名,不由亦是惊讶,他将元都*师瞧了瞧,此刻他既悟真我,修为通玄,自然便知端倪,心中暗道:“原来是这桩因果。”
坎离真君得了索苏伦真名,急忙在玉牌上抹去索苏伦名字,书以玄灵天尊字样,那索苏伦任其施为,也不理会。
坎离真君写罢真名,口中念念有词,便有黄气自空中落下,贯入坎离真君天灵中,又有青气自脚下升上来,汇入坎离真君涌泉处,看来那坎离真君要集天地法则,毕其功于一役了。
罗无寂喝道:“天尊面前,也敢无礼!”正要举刀来劈,却被索苏伦伦唤住,道:“无寂,莫要理他,让他来。”
坎离真君急急慌慌,猛然大喝一声,将手中玉牌向索苏伦一晃。
就见白光照处,索苏伦玉躯之上忽现金甲,那金甲也不知自何处而来,只知道这金甲抵住白光,哪里能照得动。
坎离慌忙再晃玉牌,索苏伦头顶又生金冠,这金冠却是不得了,那冠上金光照遍新域,实可与日月争辉,则因此冠一现,索苏伦背后五气立时消散干净,双目中的点点赤光,亦因此无影无踪了。
索苏伦这才向元都*师揖手道:“有劳道友点悟,不知道金冠,金甲因何而来?”
元都*师道:“此甲名叫玄灵甲,此冠名叫唯二冠,本是天尊当初自我修行出的神器,只因天尊被世尊打杀,这才消失不见,但天尊若遇危急,此二神器必来护主。天尊一身修为,皆是从玄灵气中而来,这才修成这玄灵甲,那唯二冠则是天尊来历明证,混沌令天尊修出此冠来,乃是令天尊明白,便是行那世尊不屑为,不肯为,不能为之事,亦要行事有度,不可纵性枉为。”
索苏伦肃然道:“道兄之言,索苏伦谨记在心。”
罗无寂不由奇道:“你又是谁?”
元都*师笑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罢了,只因与魁神有缘,又恰逢其会,这才不揣卑微,斗胆直陈。”说罢转身欲走。
罗无寂哪里肯放,忙将元都*师一把揪住,元都*师不过是三四重天境界,既被罗无寂揪住,哪里挣脱得动,索苏伦忙道:“无寂不可为难道兄。”
罗无寂道:“这人说了三两句就走,也不说个明白,岂不是让人闷煞,他今日若说不明白,无寂绝不放手。”
元都*师无奈,只好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是世尊身边的一颗明珠,世尊造就玉人之后,留得满地玉屑,便以这玉屑造明珠三十六颗,因我常伴世尊身侧,得其教化,这才修化人身。”
罗无寂道:“此事倒也奇了,你既是世尊手造明珠,我怎不知?”
元都*师道:“世尊创天外灵域不成,心力交瘁,意欲化分魂千万,重历轮回,又担心玄灵天尊之事泄露,便抹去分魂有关记忆,其后又想了起来,那三十六粒明珠常伴世尊,若是修成性灵,定然也是知道世尊心事的,因此世尊又将那三十六粒明珠毁去,罗道友虽是世尊分魂,但既是世尊刻意隐瞒此事,自然也是不知了。”
诸修听到此言,皆是感叹,原来便是世尊,也有那行差步错之时,索苏伦更是深想一步,那世尊的许多分魂,着实是恶大于善,天罗尊者与阿神陀无不如此,原承天修成至善,反倒是一件奇数了。
罗无寂这才点头道:“你又怎地活下来?”
元都*师道:“世尊毁去三十五粒明珠,便轮到我了,却见那世尊拈我在手,神情犹豫,可见世尊那刻心中,定是天人交战了。”
罗无寂叹道:“世尊平生唯做过一件错事,以他大德大慈之性,自然难以忘怀,想来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你了。”
元都*师道:“世尊思忖良久,果然是放过我了,那世尊道,此事我既是做错了,若再一味隐瞒,岂不是错上加错?留着你,也是因果,若那玄灵天尊果能明悟自我,以他性情,定是不肯对人说的,你便向世人晓谕此事,好使天下人明白,那世尊也是做过错事的。”
抱朴子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元都*师道:“世尊创世,功劳奇大,在下蒙他造化之恩,原是要为尊者讳,不肯言明此事,如今却是元寂道友来逼我,说来也是世尊的本意了,这桩因果果然是瞒不过的。”说到这里,将大袖一拂,便没了踪影,其后天上地下,再不见元都*师了。
诸修目睹这桩世尊与玄灵天尊的因果往事,皆是感慨不已,各有所悟。唯有坎离真君战栗不已,他数次开罪索苏伦,那魁神岂能饶了他。
趁着索苏伦低头沉思,借着一朵青云摭掩,就要悄然逃走。
罗无寂却是眼尖,大喝道:“你往哪里逃!”不想坎离真君早有防备,又取出一面玉牌来,朝着罗无寂一晃。
只听“怦”地一声,罗无寂身上飞出三朵白莲来,上护头顶,中护腰身,下护双足,这三朵白莲皆发神光护体,那玉牌白光怎能照得进来。
索苏伦道:“坎离,你我原是对手,便想杀我也就罢了,如今却又起意要诛无寂道友,你仗宝行凶,肆无忌惮,今日怎能饶你。”
索苏伦向前一步,便将坎离真君抓在手中,双手只一拍,坎离真君便被拍得粉碎,可怜修行千万年,也难承玄灵天尊一拍之厄,就此魂消魄散,再历轮回。
索苏伦拍杀了坎离真君,转向抱朴子道:“道友,我今日只为火凤而来,实与他人无涉,若不交出火凤,便是将这新域打散了,诛尽千修万兽,在下也不皱眉头。”
抱朴子道:“你来新域寻仇,那是你多情重意,在下不敢交出火火凤,也是一点同道之情,在下一点私心,天尊明断。”
索苏伦道:“这话说得好,我便是杀尽新域诸修,也绝不能杀你。”他将双目一瞪,便要杀人,那罗无寂亦持神刀在手,要大闹新域。
正在这时,新域之中风生云起,一道龙爪于千里之外探来,云中传来龙吟之声,原来是黑龙到了。
索苏伦冷笑道:“黑龙火凤,沆瀣一气,既寻不到火凤,找到你也是一般。”
索苏伦伸左手一拂,便拂开龙爪,右手远隔千里,就向龙背上探去。
1980章 以身试阵无所惧
c_t;诸修瞧见索苏伦拂开龙爪,举重若轻,心中暗道:“果不愧为与世尊平级的大能,今日之战胜负难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黑龙见索苏伦刹那间就转守为攻,知其实是平生劲敌,于是再探一爪,将索苏伦右手隔开。
一魔一龙相隔千里,竟也能斗起法来。只瞧着诸修目瞪口呆。
原来魁神黑龙,皆视那空间法则为无物,千里之遥在他们瞧来,不过是咫尺罢了,那手掌龙爪探进界域,再自界域之中突将出来,似这般斗法,别说隔了千里万里,便是数十万里,亦是不受阻碍。
等到黑龙与索苏伦第三次相触时,黑龙大喝一声,猛地将索苏伦的手掌一拔,便退后一步,道:“天尊慢来。”
索苏伦冷笑道:“黑龙,你与你实无话说。”
黑龙道:“天尊,你好歹也是‘混’沌‘性’灵,怎地也要纵‘性’妄为?那火凤便有一万个不是,好歹也是原圣师亲下法旨,五界破碎之时,是要仰仗火凤,去收那天火的,你与火凤争斗事小,误了苍生事大。”
索苏伦道:“火凤之责,自有索某代替,若是不然,便与天地同毁罢了,凤龙煞月之仇,索某不敢不报。‘
黑龙道:“那火凤修成涅磐神功,百死犹生,且于火中重生之后,修为更进一层,你便是打杀了她又能如何,反倒助她神功大成。“
索苏伦冷笑道:“那火凤仗着涅磐神功,这才横行无忌,不过天罗尊者既能压制她,我又如何压制不得。“
黑龙见索苏伦豪气冲天,实难用言语说服,便道:“既是如此,本座只好恳请世尊,先收了你再说。“
就见黑龙左手一拂,金光闪动处,一只灵偶跨界而来,正是金偶,右手一拂,那银偶亦现出身形。
金银二偶现身之际,石偶领着紫黑二偶亦将索苏伦围定,天罗五行阵法瞬间形成。
索苏伦知这天罗五行阵法极为厉害,火凤黑龙偌大神通,遇此阵法也是束手,自己虽明悟真我,修成无双大道,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只是世间之事,有不可不为者,今日便是粉身碎骨,亦要奋勇向前,凤九之事或为‘私’仇,煞月之事,却关乎魔界气运,怎能不救她‘性’命。
且原承天日后与天罗尊者或有一战,今日正好一试这天罗五行阵法玄奥,也好让原承天心中有个准备。
索苏伦与原承天当初同闯天阙,修成大天罗阵法,于阵法一道,亦算是宗师级人物了,然而瞧着这天罗五行阵,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此阵一成,那真如天罗地网一般,若说这天罗五行阵乃世间第一阵法,那是绝无疑问了。
黑龙道:“天尊,你本是个极晓事的,又何必执着?趁此回头,犹未晚矣。你可知道那世间阵法,却是何人创来?”
索苏伦道:“正要请教。”
黑龙道:“阵法原非‘混’沌古有之物,乃是天罗尊者创天罗阵法,又假借他人名目流传于世,世间方有阵法之说,世尊‘胸’中玄承包罗万有,于阵法,炼器,制偶数项上冠绝古今,便是老世尊亦是不能相提并论了reads;。”
索苏伦冷笑道:“只可惜于创世一项,天罗尊者却也只会依循旧路,难有机杼。”
石偶喝道:“怎敢如此无礼。”将手一摆,那阵法刹时转动起来,索苏伦不畏不惧,冷眼瞧那五偶变化,就见天上地下,无不是五偶的身影,那阵法围定,本来只是百丈方圆,然而这百丈方圆自成乾坤,这阵法中的法则,可是厉害之极。
忽见一剑横空,正是金偶持法剑刺来,索苏伦喝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将手中赤‘玉’尺打去。
那金偶竟不理会,仍是伸剑刺来,却见那剑快尺慢,赤‘玉’尺只出了数尺,法剑已到‘胸’前。
幸好索苏伦玄灵甲本是神器,甲上金光泛起,就将那法剑挡在身外三尺了。
但索苏伦却瞧出不妙来,原来在这阵法之中,暗藏流时玄机,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快不过对手。
金偶一言不发,只管向索苏伦刺去,接连三剑,索苏伦竟是一剑也挡不住,若不是身上金甲御光有术,此刻哪有命在。
索苏伦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小觑了天罗尊者,此修创此阵法,的是天下无双,更兼阵中五偶,皆是禁重天修为,这阵法便是十个玄灵天尊,也是抵挡不得了。
索苏伦于阵法中的情景,罗无寂瞧了个明明白白,刚才索苏伦力敌黑龙,犹有余力,可到了阵法之中,却是左支右拙,慌忙将身一纵,来救索苏伦,阵法中对着罗无寂的,正是银偶,银偶将身子闪开,放罗无寂入内,那边石偶笑道:“来得好。”
罗无寂冲进此阵,指望与索苏伦并肩作战,只可惜身入此阵之后,哪有索苏伦的身影,这阵法不过百丈方圆,可是他与索苏伦之间,却像是隔着千里万里了。
紫偶道:“碎我道果之仇,不可不报。”
就见那紫偶头顶光华四‘射’,又迸出一枚道果来,罗无寂喝道:“怎地又有道果?”
紫偶道:“虚果虽比不得真正道果,妙处在于无穷不尽,看你能打碎几枚reads;。”
罗无寂急将‘玉’印祭来,要再碎这道果,他自然不信紫偶道果无穷之说,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以他算来,五偶便能修出虚果来,也最多只能修出两枚罢了,那修出道果,不光是自身道行的印证,亦要耗费无穷的天地‘精’华,怎能是无穷不尽?
罗无寂的心思,也与索苏伦一般,今日就算是死于此处,好歹要替原承天瞧出这阵法的虚实,若能灭得一二灵偶,那更是再好不过。
紫偶见‘玉’印再次打来,身子只一晃,便不见了踪影,‘玉’印扑地落下,却是打了个空。
罗无寂暗叫道:“这灵偶身法怎地快我十倍,是了,这阵中有流时之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身后灵气袭体,想来是那紫偶自背后袭来,罗无寂大喝一声,回刀便斩,果然身后剑光闪动,那紫偶向上一格,刀剑撞到一处,罗无寂连退数步。
原来那剑上法力极强,一剑格来,实有万岳之力,不知是罗无寂力气弱了,还是那紫偶力气强了,双方这次比拼,分明差距相远,若不是罗无寂知机后退,便是身子也震碎了。
石偶喝道:“罗无寂,索苏伦,你等可知这阵法的玄妙了?”
此时索苏伦与罗无寂心中已在暗暗叫苦,原来这阵法中不光有流时之妙,双方的修为亦是此消彼涨。
五大灵偶,虽不可能突破禁重天境界,却具备禁重天的修为,而索苏伦与罗无寂与阵中灵偶‘交’手之后,发现自己的修为,或只剩下三成来,这如何能是对手?
索苏伦与罗无寂虽不能瞧见彼此,心中想的却是一般,皆暗道:“这阵法法则之力强大无比,今日怕是要死于此处了。”
罗无寂自负勇力,灵慧实不如索苏伦,此刻见这法则之力难破,神刀之威难以施展,反倒比索苏伦先自气沮了三分,正在沮丧,忽听耳中传来索苏伦的声音道:“无寂,今日之战,有死而已,但若不能替世尊减轻压力,可不是枉死此处了。”
罗无寂叫道:“魁神,我怎的没想到传言之策?”忙将讯息传去,却发现那阵中自有法则隔绝传讯,这声音又怎能传得出去reads;。
索苏伦像是瞧见了罗无寂的行止一般,又传音道:“阵中法则,可隔绝传讯之术,好在我魔功为仙修死敌,这才以天魔音突破禁制,你不必回我,还盼随我一同行事。”
罗无寂道:“魁神只管吩咐。“虽知索苏伦听不到这话,也是脱口而出。
索苏伦道:“我观这阵中最弱者,乃是石偶,但此偶却是阵法关键,若想替世尊减轻压力,好让世尊他日破此阵法,非得毁去一偶不可?如今你我同心,只攻向石偶,也就是了。”
罗无寂道:“此计极妙。”
二人传讯之时,罗无寂已在这阵中‘乱’转,以防被对手突袭,此刻转到一处,正瞧见石偶立在云端之中,那罗无寂一言不发,手中神刀高高祭起,只听“轰”地一声,就将那石偶斩为两截了。
只是石偶虽被斩断,却又刹时复原如初,罗无寂也不理会,再次祭刀斩来,石偶摆了摆手,身形一晃,又再次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阵法玄妙,还是石偶多了小心,自此之后,罗无寂再也瞧不见石偶身影,唯有其他四偶会忽然现身,罗无寂知道对手高明,一旦缠斗下去,对方修为高出自己一大截去,这时间法则又是极其不利,又怎敢缠斗下去。
但随着时间流逝,罗无寂渐感真玄不足,原来在这阵法之中,真玄消耗极快,比那无尽虚空中的消耗犹胜十分。
罗无寂几番寻石偶不得,已是心灰意冷,心中道:“罢了,既是送死而来,又何必贪生一时半刻,只盼世尊能知道我对这阵法的一点心得。”
想到这里,就于指尖处滴下一滴血来,将一点灵识灌这鲜血之中,哪怕此身殒落,这滴鲜血中的灵识仍可不失,好歹也可传讯于原承天。
滴血凝识之后,罗无寂望着四周寂寂,不由叹息一声,神刀向空中一祭,便要闭目待死,只等着神刀斩落下来。
哪知那神刀迟迟不落,耳中听到一道声音道:“无寂,何必如此气短。”罗无寂辩明这声音,却是又喜又忧。
1981章 万年因果就此消
原来空中来了二人,却是一虚一实,那神刀被五越禅师动用一道清风停在空中,五越身侧,则是原承天的一道神识,说话者正是五越禅师了。。kanshu58。com
罗无寂见五越与原承天联袂而来,自是一喜,然见到原承天只是一道神识,不免又是忧心。那神识虽是无所不至,无可约束,但毕竟施展不得神通,只靠五越,又怎能破此阵法,反倒极可能将五越也搭了进来。
罗无寂道:“世尊,这阵法法则之力强大,无寂无计可施。”
原承天道:“无寂,你强修天杀道果,虽是杀伐至术,那心境却是跟不上了,因此你修为一降,心境必然生波。还盼着谨持道心,莫要再被这阵法所惑。”
罗无寂这才明白,自己生出自杀的念头,原来是受这阵法的影响。看来原承天这道神识早就来到,已窥阵多时了。
石偶见到原承天神识前来,立时现身喝道:“圣师竟能闯进我阵中来,果然厉害,虽是如此,莫要小瞧了我这天罗五行阵法。”
原承天道:“石偶,你我立场不同,不必多言。”
他知道那石偶对自己仍有一份牵挂,这是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经历换来的,最是难消,但若被天罗尊者所知,石偶怎有好处。
这时五越禅师手中已多了数面小旗,正凝目瞧着原承天,原承天点了点头,道:“禅师,就依先前所说之法,插旗设阵,先救了无寂魁神再说。”
五越应了一声,手中四旗飞出,便在空中立定了,那五行阵中,本来是灰蒙蒙一片,不知上下,难辩东西,被这四旗插来,立时有道道清风拂开乌云,那天地就是一阔。
五越被这四旗围定,就向罗无寂一步步踏去。这四旗分明亦是一座阵法,就护着五越,来阵中接近罗无寂。
罗无寂正要上前迎接,原承天喝道:“无寂,你在阵中一步便是千里万里,反倒离五越远了,谨守原地,寸步不移。”
罗无寂大喜道:“就依世尊吩咐。”
那世间不管是怎样疑难之事,只需原承天一到,就让人生出无穷的信心来,因此别瞧原承天只是一道神识前来,三言两语之间,亦让罗无寂信心百倍,豪气再生。
阵中人影一闪,又现紫黑二偶,那紫偶就向罗无寂扑来,黑偶则扑向五越,只盼双管齐下,好歹杀了其中一人。
罗无寂牢记原承天的话,怎肯移动半步,神刀也不与紫偶厮杀,只是牢牢护住身边三尺处,他在这阵中虽是速度大减,修为损失大半,可若只守不攻,自然能护得周全。
至于五越禅师,则对黑偶浑然不理,那黑偶扑到四旗面前,却发现无路可行,离着五越只有数丈距离,却怎样也跨不进去了。
五越道:“黑偶,你家主人虽创阵法于世,却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四象阵谅你难入。”
黑偶凝神瞧去,空中哪有四旗,却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神君,在空中纵横飞舞,护住五越。黑偶吃了一惊,着实不敢上前。
这天罗五行阵法虽是法则之力强大无匹,但天地四神,偏偏已与天罗尊者离心离德,四神所辖地域,法则之力难施,双方泾渭分明。
四像缓缓向前,黑偶眼见四大神君扑到,生怕这四象阵中藏着玄妙变化,慌忙向后一闪,不想竟已避到罗无寂面前,那罗无寂毕竟贪功,大喝一声,将黑偶再次劈成两半。
紫偶瞧出破绽来,手中法剑向前一刺,便突破罗无寂的护体神光,刺在罗无寂肩上。
罗无寂举刀再与紫偶厮杀,却已失了先机,而速度修为又弱于对手,眼瞧着那法剑中宫直进,就要刺进胸口了。
正在这时,原承天神识向紫偶面上一扑,紫偶见原承天亲自来攻,吓得魂不附体,竟忘了原承天只是一道神识罢了,实无法力伤人。
幸好有原承天神识搅局,罗无寂这才捡了条性命,此时五越亦到,那四象阵法,就将罗无寂卷在其中。
罗无寂身在四象阵中,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叫道:“好险。“
原承天道:“我这四象阵虽能勉强在这阵中另立法则,若是天罗亲自来了,你等仍是逃不掉了。事不宜迟,速速去接应魁神。“
五越道:“只叹这阵中法则强大,四象阵遁行缓慢。“
罗无寂笑道:“禅师既修道果,怎地反看不破生死玄关?我与魁神既来此域,怎想过回去?能救则救,若不能救,那又何妨。“
五越肃容道:“无寂看破生死,比本禅子高明百倍了。”
五越遂去了求全之心,将这四象阵缓缓驱动,但见四象阵法到处,阵中浮云尽散,只行了片刻,就见前方金银二偶正围着索苏伦厮杀,那索苏伦已是金甲碎破,金冠倾堕,实已到了生死关头。
也亏得魁神明悟真我,现出这玄灵天尊法体来,否则只凭先前魁神的神通,在这阵中又能支持几时。
罗无寂见到索苏伦,立时大叫道:“魁神莫慌,世尊神识已至,定能救你出来?”
那索苏伦虽被二偶逼得紧,却微微一笑道:“又劳世尊操心。”
这时紫黑二偶亦至,四偶不来阻这四象阵法,而是一心一意,要将索苏伦截下来。
原来这四偶皆是世尊分魂在体,那世尊与玄灵天尊恩怨纠缠,本也理不出头绪,诸多世尊分魂之中,对玄灵尊者觉得心中有愧者,也就是廖廖数道罢了。
而那几道对玄灵尊者有愧的分魂,未必就有机会修成大道,再修肉身。
便是原承天,当初也是与玄灵天尊势不两立,只因他一心禀天道之修,慈悲之心渐重,又时时以大局为重,这才与玄灵天尊化敌为友。
罗无寂对玄灵天尊的感受,本来亦是一般,但如今与玄灵天尊并肩作战,那心情又自是不同了,二人不光是同仇敌犯忾,其实已情同手足。
四偶围定索苏伦,各施绝大神通,尤其是银偶那道灰云最是厉害,这灰云一生,便迅速蔓延开来,那灰云触到索苏伦的金甲上,金甲上立时金光黯淡,索苏伦怎能不惊。
索苏伦为避灰云,只能向左右突围,奈何紫黑二偶早就守在两边,其势难突,索苏伦也只好向后退去,哪知身子只一退,在这阵中就是千里万里,刹那间就瞧不见四象阵了。
罗无寂大叫道:“魁神,便是千难万难,莫要自堕志气,我无寂在此,定要助你脱困。“
说到这里,就要跳出这四象阵法,慌得五越禅师一把拉住,道:“无寂,你这是要送死去吗?“
罗无寂道:“禅师,你有所不知,那世尊遗惠苍生,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魁神了,今日若是再瞧着他殒落此处,又怎能说得过去。“
原承天道:“无寂,且莫着急,我那真身一旦收了功法,立时便至,你若冲出四象阵去,只是送死罢了。“
罗无寂摇头道:“九珑说的明白,世尊因魁神执意寻仇,已然是冲突了心境,毁了无数修行,那乱了心境收拾起来千头万绪,怎能仓促可成?若是你本体能赶得及,又何必出这道灵台神识?“
原承天知他说的是实情,不由黯然。
罗无寂道:“那魁神虽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是晓事的,今日见识到这天罗五行阵法厉害,定然不会再来寻仇生事,只盼世尊早日突破禁重天境界,无寂便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罢此言,就将身子一纵,已出了阵法,神刀在手,猛然大喝一声,神光一道便劈开面前界域,只见面前乌云分开,就再见到四偶与索苏伦的身影了。
原承天只恨自己本体来不得此处,纵有神通也难以施展,便喝道:“五界,事急矣,当努力向前。“
那五越不由分说,忽将四旗拔出,随着那罗无寂的身形,亦突破界域,来到四偶身前。
在天罗五行阵中,五越唯仗着这四象阵法,方能保住性命,如今撤阵前行,自是担了极大的风险。那四偶虽围定索苏伦,不肯擅离,却有石偶隐在阵中,一旦出手,五越定然性命无存。
好在那石偶念着与原承天的交情,始终不肯出手,这才让五越冒险得逞。
五越来到四偶身侧,立时再布阵法,罗无寂已提刀向前,正迎着紫黑二偶拦路,无寂大喝一声,左手玉印祭起,右手则将神刀脱手,喝道:“瞧吾法宝。“
紫黑二偶知道这玉印厉害,皆不敢祭出道果,又要避那神刀,只能向两侧一闪,就将罗无寂冲了过去。
罗无寂冲到索苏伦身边,忽地将索苏伦拦腰一抱,道:“魁神快走。“手中法诀到处,索苏伦身不由已,便化为青光一道,原来是被罗无寂动用自我之域,将索苏伦困在其中,索苏伦千防万防,又怎知罗无寂动用此术?
那青光被罗无寂施法,已纵进四象阵中,五越急忙伸手接过了,再瞧罗无寂,已被金银二偶逼得连连后退,刹时就不见了身影。
五越虽是瞧不见罗无寂,原承天的这道神识却瞧得分明,只听罗无寂大叫道:“世尊,你我不能并存于世,请容无寂先走一步。魁神,你与世尊恩怨,我无寂也算是给了你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银偶灰云已至,就将罗无寂卷在其中。
(感谢小七爽爽,烟囱山,九域妖凰加持)
1982章 再冲玄关登极境
罗无寂瞧见灰云卷来,当即向左侧一撞,正与紫偶撞了个满怀,口中大喝道:“定要与你同归于尽。“双手一长,就将紫偶抱去。
那紫偶怎容他近身,手中法剑向前一刺,就向罗无寂胸口刺去。
哪知罗无寂既生死志,怎在乎这一刺,法剑透胸而入,正合了罗无寂心意,他随势向前一纵,双手便将紫偶抱住。
只听他全身格格作响,分明是要玄爆自身了。
紫偶虽惊不惧,冷笑道:“便是你玄爆了,又怎能伤得到我。“
罗无寂嘿嘿笑道:“化血灭魂,终是饶你不过。“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罗无寂身子化为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刹那间就与紫偶同化飞灰。就见那光芒兀自不散,犹在兹兹作响,石偶大惊失色,叫道:“此光灭魄诛魂,莫要近前。“
原来罗无寂每滴鲜血,皆存灭魂法术一道,如今无寂身死,全身鲜血化成无数灭魂*,紫偶哪里能躲得过,昊化之躯,固然可随时复原,但体内元魂既灭,昊化之躯又有何用?
片刻之后,光芒渐渐散去,空中无数金屑重新汇成灵偶,但此偶已是双目空洞无神,其偶中元魂,已然是荡然无存了。
而在罗无寂化血灭魂之时,那天罗五行阵法亦是四分五裂,大修玄爆之威,着实惊天动地。
五越禅师催动四旗,已然出了天罗五行阵法,无寂既殒,其自我之域自然破灭,索苏伦从阵中现身,却不知罗无寂已死,急急地道:“禅师,无寂尚在阵中,怎可就此离去。“
五越叹道:“无寂舍身救你,其身化血灭魂,已然无幸了。“
魁神目眦欲裂,大叫道:“无寂,都是我害了你。“他久战四偶,本已是精疲力竭,再加上无寂死讯传来,心境已是支持不住,顿时坐倒云端,身子就向空中堕去。
五越急忙伸手扶住了,连叫了三声,却见魁神双目无神,身子僵直,整个人已是痴了。
五越叹息一声,左手提起魁神,施展出金光纵地术来,瞬间出了新域,此刻若再被新域修士纠缠,二修只怕都要留在这里了。
也不知行了多远,五越觉得手中的魁神身子一动,知道索苏伦已醒转来,察其体内灵脉,已是运转自如,这才将手松开。
却见索苏伦已是泪流满面,道:“禅师,却是我害了无寂,你又何必救我,倒不如让我与无寂死在一处。“
五越道:“魁神,你向来的灵慧去了哪里?此行是否可为,或在两可之间,但无寂之死,却是无可挽回,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索苏伦道:“怎地这般说?“
五越道:“那无寂曾答应落伽无那,此来仙庭,便是要为世尊搅局,也好让世尊从容行事,否则无那怎会甘舍其身,助无寂修成大灭绝神功?“
索苏伦道:“纵是如此,无寂又何必死?“
五越道:“你道修那大灭绝神功,又怎会有好因果,那无寂修为越高,越难控制心境,到最后自然是灭天绝地,成为那世尊的对头。他刚才在五行阵中,竟起意自尽,说来是他早存死志,但细细想来,却也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难敌阵中法则有关。“
索苏伦喃喃的道:“原来如此。“
五越道:“今日说此话,不是要刻意劝你,实因无寂自落伽无那死后,便已存必死之心,只因天下怎有二主,天罗尊者尚且容不得世尊,无寂若修禁重天境界,定是第二个阿神陀了。“
无防盗
索苏伦本也是灵慧之士,只因至情至性,一口热血涌上来,便是不顾一切,如今此行已落得无寂殒落,心中便再有万千不甘,也不可能再去寻事,误了五界苍生。
五越见索苏伦垂首不语,知道他已然心境依旧,便道:“无寂此次自甘殒落,也是为了当年因果,毕竟世尊对你不公,唯盼无寂一死,也可消你心中魔障。“
索苏伦本来心境已复,听到这话,又不禁流下泪来,道:“无寂,无寂,我怎是那心胸狭窄之人,世尊当初压制我,那也是为了创界大业,我原先的确怀恨在心,自我统领魔界,心怀魔界苍生,又怎能不明白世尊苦衷。那为上者行事,岂得半点由心。无寂,无寂。“一滴滴眼泪落下,到最后泪水已干,目中滴的便是血了。
却说那原承天正与九龙海中收功敛脉,于神识中瞧见无寂殒落,仍是不理,一心整理灵脉,以图一年后再冲玄关,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如麻灵息总算一一整理清楚,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睁开眼来。
转目瞧去,那九珑双目流泪,衣襟尽湿,已不知饮泣多久了,只因不敢打扰原承天,这才强行忍住,不放悲声。
此刻瞧见原承天收功醒来,九珑再也抑制不得,叫道:“承天,承天,我若让你救人,那无寂定然死不得,承天,你可怨我。“
原承天叹道:“若非你当头断喝,几误了大事,如今禁重天境界虽是冲玄不成,却好歹留下一丝机会,便是去救了无寂,若误了苍生性命,那无寂无那岂不怨我。“
九珑道:“虽是如此,九珑心中肝肠寸断,好痛,好痛。“
那无寂说来也是世尊分魂,无寂既殒,九珑怎无感知,原承天亦深知九珑心中之悲,实胜于自己了。
便在这时,一片赤云飘来,就往原承天面上一扑,原承天知道有异,动用神识去瞧,原来赤云之中浮着一点血珠。原承天神识瞧了个明白,好不容易抑制的心情终告崩溃,大哭道:“无寂,你便是身死,也不忘传我五行阵法玄妙,承天不能救你,此情何堪?“亦是泪如雨下。
正在这时,五越与索苏伦已到,三人对坐,相对无言,唯有一念于胸中横生,那就是无寂之仇,煞月之恨,若不相报,枉自为人。
此时原承天与九珑已收拾心情,形容如旧,索苏伦道:“无寂之死,罪在我一人身上,但请世尊且记此罪,等天下清平之后,世尊怎样罚来,在下亦甘之若饴。“
原承天摇头道:“天尊心怀苍生,恩怨分明,无寂求仁得仁,如斯而已。世人来这天地间走一遭,无非生死,若能留清名于世间,方算不枉此生。世道多艰,大业未竟,你我皆要努力。“
索苏伦躬身一礼,道:“世尊法旨,在下领受。“
原承天知道索苏伦毕竟是公私分明之人,此行失了无寂,又怎会再纵性妄为,便留索苏伦于身侧,同修大道,魔众未尽之事,则让九珑与五越料理。
匆匆一年过去,索苏伦既在原承天身侧,每日聆训,其境界修为,自是一日千里,虽不能与原承天相提并论,但已可傲视世间诸多大能。但原承天的境界一年前便是二十四重天,因此这一年修行,并无寸进。
索苏伦道:“世尊这一年修行,似无所得,却是何故?“
原承天道:“二十四重天之后,便是禁重天,若不能突破此境,境界修为怎会有点滴进步?这一年来我虽无所得,却将这根基扎得极牢,一旦时机到来,必可冲玄登境,绝无阻碍了。“
索苏伦道:“前者因在下之故,误了世尊冲玄,此番冲玄,绝不容有失,因元极不在此处,在下斗胆,已预作安排,专为世尊护法。“
原承天笑道:“你作何安排,我也不理会,倒是那魔修修行新法,试行的情况又是如何?“
原来原承天见魔众既来苍穹,若是仍习旧法,岂不是与仙修之士水火不融,此事若不解决,苍穹界中可就容不得魔修了。因此就将当年在昊天研习的魔修新法传于索苏伦,令其于魔修之中,择人试修此功。
索苏伦道:“好教世尊欢喜,我于魔修之中,择了千人试行此功,有那从未修过魔道的,亦有那魔功颇有成就的,更可喜者,便是迦罗亦亲自来修此功,因此这千人之中,揽尽魔界诸色人物,若有错失,必然无遗了。“
原承天道:“你办事自然仔细。“
索苏伦道:“如今千修齐修这新法,果然是进境可喜,原来我魔反不噬仙芽,不禀杀气,亦可禀天下杂息而成就大道,此诚为魔众立世的根本。在下谨代魔界亿万之众,敬谢世尊恩德。“
原承天道:“若果然行得通,那自然是好,吞噬修士仙芽,毕竟有违天道,怎能不被天地所斥?只是这新法与旧法比起来,却慢了许多,就怕魔众之中,有许多人不肯改易新法。“
索苏伦道:“魔修若不易功,便是世间仙修之士的对头,两者又怎能并存于世,那不肯易功者,便是自绝于天地,此间世尊不必理会,索某自有道理。“
正说着话,只见海面上浮来祥云朵朵,原承天凝目瞧去,原来是混沌老猿领着赤犰前来,原承天见到故友,自然欢喜,急忙立起身来道:“二位怎会来此?实令承天欢喜。“
老猿笑道:“奉玄灵天尊法旨,专为世尊护法而来。“
原承天这才恍然,转向索苏伦道:“魁神,又何必兴师动众?“
索苏伦笑道:“世尊不必管,可不是又有人到了?“原承天亦是心中好奇,不知索苏伦又寻了哪些人来。(51文学网)
1983章 天下归心齐拜贺
片刻后海中风云大作,波浪翻涌,原来是白虎伴着九渊混沌王来到身前,白虎上前行了大礼,混沌王亦行臣礼,混沌王道:“卑职奉九渊大帝法旨,前来为世尊护法,世尊但得功成,大帝亦在九渊遥贺。
原承天点头道:“混沌王辛苦,白虎神君,替我好生招待贵客。”
白虎道:“白虎怎敢慢待了贵宾。“
混沌王笑道:“两位这般说,倒是显得生分了,大帝与世尊何等交情,卑职亦与世尊有数面之缘,何时就成了贵客了?“说得诸修皆笑。
白虎与混沌王遂离了九龙海,去海外守护。
又见黑云漫卷天空,乃是玄武伴着魔界五老前来。
魔界五老先拜世尊,再拜玄灵天尊,此番相见却与当初不同,五老战战兢兢,不敢仰视。只因今时不同往日,原承天明正其位,天下归心,已非当时的飞升仙庭之士可比了。
而当初在魔界时,魁神地位虽尊,终因修为境界难与五老抗衡,双方只能算是平起平坐,如今索苏伦明悟真我,重归玄灵天尊尊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五老怎敢再与魁神平齐。
原承天含笑道:“指路之德,不敢相忘,他日五界崩塌,亦盼五老加持。“
魔界五老齐声应了,亦与玄武出了九龙海,替原承天加持护法。
稍后有朱雀神君领着百禽来朝,百禽之中,既有吉光神鸟,穿云鹤这等熟识,亦有摩云鹤这等大能,原承天于禽群之中,赫然发现昊天三禽王,不由喜道:“三位何以来此?“
毘鹏道:“因受朱雀邀请,特意前来参拜世尊,我等虽无大德大能,却有一片为苍生之心,他日五界崩塌,唯盼世尊驱使,略效微劳。”
原承天道:“既有此心,自然是用得着你们了。”
百禽在朱雀率领之下,与原承天见礼,朱雀与原承天位属君臣,但对原承天实有半师之谊,故而双方见礼,唯揖手罢了,与白虎玄武自是不同。
那原承天行事,向来随机应变,怎会拘礼。
朱雀见了世尊,就与诸禽来到九龙海空中,但有大能突破白虎玄武,却闯不过朱雀百禽这一关了。
原承天转向索苏伦,不知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那索苏伦只是微微一笑,向前方一指,道:“世尊请看,那里祥云密布,瑞气千条,却又是谁到了?”
原承天凝目瞧去,前方又来了一群异兽,为首者赫然是一对麒麟,那麒麟身后,跟着二位大能异兽,分别是昊天风赢与梼杌。
那风赢梼杌原本势不两立,但因白虎原承天之故,遂化敌为友,今日并肩前来仙庭替原承天护法,亦可证原承天治下,自然是天下归心。
那麒麟不化人形,仍以原身相见,原承天面对这天下瑞兽,亦是肃然起敬,道:“他日五界崩塌,苍生流离,皆盼神君普降瑞气,以安众心。”
麒麟道:“世尊治下便是乐土,虽是如此,小兽敢不竭尽全力。”
海中真龙见了麒麟,亦是欢喜,等原承天与四兽见礼罢,那赤龙领着金龙绿龙紫龙黄龙,齐来与麒麟相见。
原来真龙皆禀混沌清气而生,与麒麟最是亲近。
但真龙皆修不死之生,与天地同寿,麒麟却应劫而生,因劫而死,生死之际,乃见天下气运兴衰。
赤龙道:“麒麟神君,你等为天下降瑞赐福,着实辛苦。”
雄麒道:“却比不过诸位龙君逍遥。”
赤龙道:“我等龙君,天地待之极厚,奈何却无寸功,怎及两位神君,日夜为苍生操劳,今日见了神君,心中着实感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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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麒道:“你等为五界苍生铺就灵路,那是有大功德的,又何必谦逊。”
赤龙道:“若非世尊,怎有我等效力之处。”
雄麒正与真龙说着话,雌麟忽道:“止争来了。”
雄麒听到“止争”二字,由不得心中欢喜,道:“当年混沌一别,竟不知有多少年不曾相见了。”急急忙忙抢上前去,要会那止争兽。
就见红云之中,一只狸猫般的灵兽跳跃而来,正是火凰殿中的止争兽。雄麒上前迎着,止争兽只是摇头,道:“雄麒,我要先见世尊,再与你说话。”
雄麒道:“原来你也认了世尊。”
止争兽道:“你不知我与世尊机缘……”
那止争兽急急忙忙来到原承天面前,身子一晃,拜了两拜,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原承天不知何故,也只是还礼罢了。
等那止争兽下来,雄麒一把拉住,道:“止争,你口中要拜世尊,怎地只行了两拜,却又不说话?“
止争兽道:“我行礼与你等不同,那世尊消了两场兽劫,不知救了多少性命,此为一拜;世尊又创苍穹,再救苍生,又值得我一拜,若他日世尊救了五界苍生,方又是一拜。你道我怎是随意拜人的?“
雄麒笑道:“多年不见,你仍是那般小性,却不知你向来在那里存身?“
止争兽叹道:“五界既创,怎有片刻安宁,那天下时时都是纷争不休,我虽有这‘止争’二字,却担了虚名,岂不惭愧,因此向在火凰处藏身。‘
雄麒道:“那为上者若是杀心不息,为下者不知敬畏,便是十个止争兽也是无用了。天地生你我这等瑞兽,虽是苦心,若不逢明君,亦是不得其用了。”
止争兽道:“此话极是正理,好在此番这个世尊,与众不同,你我静观其成罢了。”
索苏伦听到止争兽与雄麒说话,转向原承天道:“我先前只道止争一出,兵戈立止,麒麟现世,必生祥瑞,哪知那止争麒麟,亦不能救世了。”
原承天道:“人恒自救,他人方能救之,真正到了天下大乱之时,瑞兽怎会现身?唯有那太平清净之日,方有瑞兽临世。如今止争出,麒麟现,可见天下清平不远。但你我若不努力,世间瑞兽只怕仍要藏之深山,等闲难见了。”
索苏伦道:“正所谓乱世不见瑞兽了。”
原承天见今日来的,或为诸界大能使者,或为奇兽异禽,皆是当初有缘之士,不由的想起今世经历来,那种种劫难坎坷,此刻想来也是心惊。
这时赤犰道:“世尊,我今日不光是要替世尊护法,亦有一宝,要献世尊。”
原承天道:“哪里就容前辈割爱?不瞒前辈,但我修成禁重天境界,世间诸宝,大多用不得了。”
赤犰笑道:“别的法宝你用不到,此宝却是必能用得的。”
原承天奇道:“前辈既如此说,定要瞧瞧了。”
那赤犰就将太乙真童取出,原承天一见此宝,立知此宝来历,不由惊讶道:“前辈何以炼成此宝?”
赤犰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道:“我等原与创世世尊有仇,你道我等怎是好相与的,自然日思夜念,只想着报仇。这才炼出这法宝来,如今世尊大慈大德,便是老雕傲视苍生,见了世尊也是心折,这太乙真童便是无用了,不如还给世尊。”
原承天道:“此宝虽好,只怕我也是用不得的。”
赤犰道:“这却如何说?这太乙真童乃是无数世尊元魂所凝,世尊化宝收魂,定然极有好处。”
原承天道:“我当初与林九霄有约,为免世尊分魂相杀,立誓不纳世尊分魂,唯有那世尊分魂命丧,元魂归于小冥界,方能取而用之。如今这太乙真童便是活生生一个孩童,我怎忍心取他?”
赤犰笑道:“世尊有所不知,这太乙真童瞧来可喜,但却是怨魂凶魂,我等炼此宝专为对付世尊,难道是存了好心?世尊若不用此宝,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岂不是后患无穷?且这真童禀心凶残,实不该存于世间。”
原承天听到此话,仍是犹豫,老猿劝道:“世尊,当初老雕算定你能突破禁重天,因此这法宝用与不用,皆是无妨。因此想等到世尊突破禁重天后,再来个锦上添花,如今因阴差阳错,世尊错失冲玄良机,此次冲玄,绝不能有误了,但请世尊为苍生计,定要纳此宝无数元魂。”
原承天听老猿这般说,这才缓缓点头道:“老猿既这般说,承天也不敢骄矜了,此次若不能突破禁重天境界,着实有愧苍生。“这才将太乙真童收了。
诸修见原承天收了此宝,知他要静心冲玄,正想散之海内四处,忽见远处飘来两朵祥云,一朵青云,一朵红云。那青红祥云又合在一处,怎容分辩?
索苏伦这时拍手笑道:“我只当他不来,不想仍是来了。“
原承天抬头瞧去,已知来者是谁,亦含笑道:“魁神,你这胸襟之阔,连我也忍不住要赞你几句了,便是我,也想不到你会邀他来。“
索苏伦道:“你等皆道我公私分明,我也不知此说由何而来,既被你等夸赞,又怎能枉担了这个虚名,也只好勉为其难,做出个样子罢了,其实我心中却是不肯的。“
说得原承天大笑。
就见青云红云之中,护着两位大能,其中一位,便是青龙神君,那青龙笑意吟吟,引着一位天地大能来到世尊面前。而诸修瞧见这位大能,自然是感慨万千。
1984章 万修朝贺似云来
c_t;原来这位大能正是火凰神君,此修‘胸’怀不乏仁德之心,否则怎能得引得止争兽避难于火凰阁,此番在凤山涅磐重生,境界修为更进一步,足可与青龙比肩了。。更新好快。
见那青龙火凰齐至,原承天与索苏伦同时起身相迎。这番隆重,又与他人不同。
青龙虽是四大神兽之一,但一心为苍生‘操’劳,俨然是代世尊行责,天下修士,谁敢不敬?
火凰虽无职司,却是具大神通者,毁天灭地,只在一念之间,世尊天尊亦要敬重三分。
青龙含笑道:“世尊冲玄在即,青龙不得不来。”
原承天道:“天下之事,哪样不需青龙神君‘操’心,在下情何以堪,只盼此次冲玄功成,亦可分神君万千重担。”
火凰上前道:“只因在下约束无方,遂令拙荆为祸天下,小禽原无颜面见世尊,但思来若就此袖手,岂不是与拙荆同罪?今日斗胆前来,在世尊面前领罪,世尊但有责罚,小禽绝不敢违。”
原承天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有连座之理?凰师‘胸’怀天下,神通无及,既‘欲’有功于苍生,我等修士,唯乐观其成罢了。”
火凰听到这里,连连点头,道:“自该任世尊驱使,以效微劳reads;。”
那索苏伦见到火凰,自然想起凤九来,‘欲’待说话,却几乎哽咽起来,而在诸修面前,又怎能失礼,只好含笑揖手罢了。
火凰见到索苏伦,亦是感慨万千,那凤九本是他心爱弟子,论若对凤九之情,虽与索苏伦不同,但情深意厚之处,怎会亚于索苏伦?
他瞧着索苏伦,缓缓道:“我那凤九孩儿,向来痴情,只是未免愚忠了,便是师尊责罚,小杖则受,大杖则逃,哪知她却……”一时心中悲凄,竟是说不下去了。
反倒是索苏伦劝他道:“凤九求仁得仁,亦复何怨?她虽被火凤打杀,想来当时心中亦是平安喜乐。”
火凰叹道:“只盼如天尊所言。”
此刻索苏伦地位,已与往日不同,不光是魔界亿万苍生领袖,更是第二世尊,火凰见了他,心中本是有三分惶恐,如今反被索苏伦劝来,纵是难以对凤九之死释怀,亦见天尊并不曾因凤九之死迁怒他人,这等‘胸’襟,不愧为玄灵天尊了。(’)
火凰既至,又有七昙镇厄等一干神执前来,诸神执与原承天皆是旧识,又何必假文虚礼,见面揖手,便散之于四海,负起警戒之责。
原承天见天下大能皆至,唯不见九珑猎风,心中奇怪,今日逢着这般大事,九珑猎风怎会缺席,却不知二‘女’又在搞什么名堂了。他瞧向索苏伦,这次索苏伦亦是不知了。
忽听仙乐声起,海中祥云再生,便来了一群修士。只见领头者乃是两位仙子,左为月神林清越,右为日神宁思妙,那林清越一身素装,手持瑶琴,背后有月影相随。宁思妙穿大红衣裳,肩上亦生红光。
二‘女’之后,便是慕行云与令无参并肩而来,原来那慕行云乃是月神护法,令无参便是日神护法,此四人皆与九珑有缘。
四人之后,便是千衣雪与元雪蝶,此二‘女’则与世间真龙有缘,也亏得二‘女’奔‘波’劳碌,化解龙族恩怨,那九龙海五龙,这才尽弃前嫌,同投原承天座下。
六人之后,便是素天问领着一众原流弟子齐来朝贺,为首者,乃是天地煞神荆道冲。自朱厌生于世,便有煞气布于天下,荆道冲得之,是为天地煞神。
其后世尊一怒安天下,天地宁,朱厌泯,荆道冲因此历劫,就由青龙安排,于九珑结缘,于天灵宗做了一对父‘女’,只盼稍解荆道冲一身煞气,好为苍生谋福。
那荆道冲之后,则是姬氏‘春’山‘春’水,姬怜舞等一众原流修士,风六娘,刘公子,尹川虎,叶知秋等虽未境界有成,亦被九珑提携,前来拜见原承天。
那修士队列之中,陆沉星亦赫然在列,原承天见到如何不喜?奈何诸修浩浩‘荡’‘荡’,怎方便说话?可叹龙格非转世重生,此刻境界尚低,只怕今日难得一见了。
他心中忖道:“原流弟子尽在此处了,怎地九珑猎风仍未现身?”
此时但见白光一道,青风一缕,着地卷来,令人心中就是一畅,原承天见这白光不由欢喜,暗道:“原来是‘玉’灵亦至了。”
果然前方‘玉’灵领路,那‘玉’灵原是驻守昊天承天殿,如今五界将崩,守殿何用,这才被九珑引进苍穹,趁今日良机,重投原承天座下。今日原承天冲玄登境,正是用得着‘玉’灵的。
‘玉’灵来到座前,含笑行礼,却一言不发,独自于原承天身后侧立,索苏伦知‘玉’灵身份不同,忙避让到一旁去。
‘玉’灵之后,便是九珑猎风风宗逊,又领着百余名修士前来,原承天瞧见这百名修士,不由暗暗点头。
原来那百名修士,是以黄老祖为首,其后是苏氏两位老祖,苏泰真,苏泰玄,领着苏璇机等一干苏氏弟子,又有元氏老祖,领着一干元氏弟子。
原承天见到元氏老祖,不由想起元风驰来,自是黯然神伤。
既见苏元二族修士,自然少不得慕黄林杨风叶诸修,当初原承天闯‘荡’昊天之时,诸修或与原承天有怨,或与原承天有恩,如今那有怨者一笑泯恩仇,有恩者再增福缘。原世尊得万众之心,又岂是虚妄的?
只是落伽无那座下,唯有风宗逊做个代表了。而无寂之死,本是原承天心中最不肯触及之事,今日见到风宗逊代无那无寂而来,心中百感‘交’集,实难述说。
诸修上前来与原承天行礼,谁敢轻易抬头,以睹天颜,唯趁着行礼之时,偷偷瞧上一眼罢了。可见世间人事变化,沧海桑田,当初高高在上者,怎知今日要拜于座前,却问世人又怎敢不小心翼翼,他日再遇落泊之人,最好还是以礼相待,结下善果为妙。
也亏得如今这位世尊,‘胸’襟最为广阔,最肯容人的。否则当初一时无礼,今日便是招灾惹祸了。
九珑上前拜道:“世尊,今有昊天一众修士,闻世尊冲玄登极,怎肯错此福缘,齐来参贺世尊。”
原承天点头道:“诸修远来辛苦,还请去九龙海中暂修身心,此处为福德之地,五界虽崩,祸不及此处,到时拯救苍生,替世人引路,少不得要劳诸修奔‘波’辛苦。”
诸修齐声道:“为拯苍生,怎敢惮劳。”
九珑对九珑道:“怎不见秋渊玄焰?”
九珑微微一笑,向远处一指,道:“二人可不是来了。”
就见姬秋渊与玄焰并肩而来,那玄焰手中捧着一宝,正是重炼的乾坤剑,此剑玄焰固然出了大力,姬秋渊亦是出力不少。
不光是秋渊玄焰,那蓝焰青鸟百草丹灵亦穿得齐整,前来拜贺。
玄焰大喇喇来到座前,道:“父尊,这乾坤剑终是炼成了,此剑既成,可谓吉兆,父尊冲玄登极,必是无碍了。”
原承天见玄焰今日倒也正经,便道:“承你吉言。”
姬秋渊道:“禀明世尊,那金锃紫焰随我修行,总算恢复元气,自今日始,可于苍穹界中造化万物,以使苍生得安。”
原承天道:“我那苍穹界中,有绿龙造就百草千‘花’,有蓝焰催根生芽,如今再有金锃玄焰造化,方有勃勃生气,可使凡俗百姓‘蒙’昧兽禽休养生息,不致于有匮乏之虞,皆是诸灵之功。”
原承天见诸修已是来的齐了,便立起身来,缓缓作了个罗圈揖,扬声道:“承天今日冲玄,有劳诸修远道而来,这份加持之功,承天实不敢忘。正所谓众志成城,其事必谐,承天定可竭尽全力,冲玄登极,以不失诸修雅望。“
诸修齐声道:“世尊心怀苍生,无事不利,冲玄登极,心到功成。“
猎风瞧了一周,皱眉道:“诸修皆至,却少了一人。“
九珑闻言笑道:“猎风,你说的莫非是叶惊海?“
猎风道:“世尊已令灵幽禅师为冥界主君,叶惊海为辅佐,禅师脱不开身也就罢了,怎地叶惊海却不来?他心中还有世尊吗?“
九珑道:“那叶惊海已在九龙海外,却因当初与世尊有隙,不闻世尊法旨,怎敢擅自前来,这才托了我,来问世尊意思。“
猎风道:“如此倒也罢了。“
原承天道:“那叶惊海亦算是我的故人,当初冥界斗法,此人才智不俗,几番要被他所误。此修如今既拜灵幽禅师为师,我又许他辅佐冥界,怎能不见?“
九珑这才将手一拍,这一拍,便震开九龙海外界力,叶惊海翩然而至,来到原承天座下,自是长拜不起。
原承天道:“见到叶道友,方知修行不易,叶道友,你也是那轮回历劫的,并且此刻犹在劫中,还盼好自为之,莫蹈前辄。“
叶惊海惶恐不已,道:“世尊法旨,字字皆在心中。“
原承天道:“他日五界崩塌,就算诸修竭尽全力,也不知要枉死多少生灵,那殒落的每道元魂,叶道友务必尽收于冥界之中,若少了一道,不免要向你问罪。“
叶惊海战战兢兢道:“自该竭尽所能。“
原承天将大袖一拂,诸修皆散,或藏于祥云之中,或隐于海内,刹那间天地皆空,唯有‘玉’灵相伴原承天。
‘玉’灵道:“世尊请行大道。“
原承天道:“诺。“
1985章 斩却三尸成大道
原承天伸手向空中一指,只见九龙海界域绽开一线,直达无尽虚空,右手向脚下一指,有七彩祥云生于脚下,祥云之中有梵唱吟诵,又间夹无数呢喃低语。
那世间修行之道,不过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原承天此番修行,却是禀天地之意,上法天道,下法苍生。因此原承天开了虚空,于虚空万有之中吸天地之灵气,又引来苍生万众替其加持。
见天地皆至,原承天这才肃容揖手,道:“承天禀天道而修无上妙法,冲玄登极。便登禁重之境,不敢欺天瞒地,只为苍生。”
此刻脚下青云中梵唱之声更是响亮,原承天这才打开天灵,运功行法。
那无尽虚空之中,自有一道白光落下贯顶冲玄,又有无尽梵唱,汇来无穷心力,替原承天加持。
此番冲玄,自是惊世骇俗,那世间阴祟知世尊此功一成,必无容身之地,便齐来骚扰,种种心魔纷至踏来,原承天便生执念,是为善恶心,胜负心,贪欲心。此为三尸。
那世人若以善为善,以恶为恶,是为执念。存胜负之心,好胜求全,是为执念,生七情六欲,贪而无厌,亦是执念,不斩其三尸,难修大寂灭之身,终难突破禁重天境界。
若论原承天性情,于善恶之别,早就理会明白,世人扬善抑恶,不过是小慈悲,为世尊者,心中当无善恶,万念只为苍生,是为大慈悲。
那玉灵本是代天地加持,见原承天与体内三尸斗得激烈,便喝道:“破执,破执,善恶之心尽去,方得大慈悲。”
原承天心领神会,再次喝道:“诺!”
他当初不救索苏伦,仍专心行功,便是以苍生为要,火凤虽恶,仍用其才,其善恶之执念本就轻微,因此玉灵顿喝之下,原承天刹时开悟,便斩此一尸。
善恶之心一去,胜负之心便至。
世人求胜厌负,或为存得性命,或为荣耀自身,然胜负之心,岂非执念?那原承天于胜负之心本就淡然,不必玉灵喝来,便启灵台,举慧剑,再斩执念。
如此连斩二尸,原承天体内便生青白二气,端得是冲天及地,气势无双,那天地间似乎绝无他人,又回到混沌初开境界,原承天凝神一心,再次冲玄。
玉灵道:“既斩二尸,当可一鼓作气,再斩七情。”
原承天至此却犹豫起来,只因他生来重情重义,若斩七情,则视九珑如苍生,视苍生亦如九珑,其间再无分别。
若斩此尸,便是太上忘情,于九珑双修之情,于亲朋生死之谊就物我两忘了。
但身为世尊,若不能一视同仁,留七情于心,便是贻祸无穷,身为世尊,若不能视万物如刍狗,仍分高下贵贱,亲疏远近,又岂怎执法如山。
玉灵催促道:“速斩此尸,以成大道。”
世尊道:“唯留一丝亲情,可否。”
玉灵道:“是留是去,玉灵不知,世尊自家想来。”
那原承天沉吟良久,终于叹道:“还是留不得。”
此念一生,身上再生黄光一道,此光为天地神光,斩天灭地,执法无情。既斩三尸,体内邪祟纷纷逃避,原承天冲玄登极再无阻碍了。
趁着冲玄之际,原承天将那龙目取出,道:“虽不曾达成禁重天,若能早修此宝,必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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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双目之中,生出华光两道,射在那龙目之上,此宝虽是强横之极,又怎承受得世尊妙法,那龙目遂被世尊炼化,就汇于世尊肉身之中,于是脑后那道六宝修成的光华便冲开天灵,直达无尽虚空之中。
这龙目原承天得来以久,但因境界不足,始终难以收纳,如今一收而得,脑后七灵珠已近大成了。
而得龙目之助,原承天体内真玄如海,只管向禁重天境界进发,却见体内洞察一物,好似千山万岳,其大无极,此为禁重山,不破此山,难以达成禁重天境界。
常人修行,见到此山只好止步,若是强行突破,必遭天地毁灭,只因突破此山,便是世尊修为,那天地又能容得几个世尊?
原承天瞧见此山,心中不喜不忧。万千道路,走到此刻,方见此山,又怎能不喜。但此山浑圆无极,其大无比,又该如何突破?难怪天罗尊者与阿神陀动辄修行万年,才能突破此境,自己却要瞬间冲极,其难度可知。
那世尊不急于冲击此山,再取太乙真童在手,口中道:“天地,我原承天冲击禁重山,心中只为苍生,唯盼天地苍生,替我加持,今纳世尊万千分魂,助我冲玄,承天若有负苍生,天诛地灭。“
那太乙真童见原承天念罢,心中惶恐,转身便逃,却怎能逃得掉?原承天身周已生出一道浑圆来,就将太乙真童罩在其中。
那太乙真童目露凶光,口中诵诀千万,要与原承天斗法,原承天也不理会,口中道:“老猿说你凶顽成性,此刻瞧来,果然如此。那世尊分魂之中,固然善大于恶,但便是一丝恶念,也要误苍生不少,又怎能容你?“
原承天本已斩善恶之念,心中唯有大慈悲,既知灭了此童,便可修得混元金身,突破禁重天境界,又怎会犹豫?目中再发华光两道,那太乙真童大呼一声,其身化为一珠,是为世尊魂珠。
此魂珠一现,原承天脑后华光顿时响应,原承天笑道:“原来七灵珠最后一珠,却是这自身恶念。“
玉灵道:“视这魂珠极恶,世尊吸而纳之,是否有恙?“
原承天道:“玉灵,你所不知,这世间大能,心中皆生善恶二心,善者存于心,恶者散之于天下,沉沦于九渊,那九渊遂为天地恶息之地,大帝虽发愿拯九渊异兽异禽,超脱苦海,却又怎能办得到?如今既纳此珠,方悟天地妙法。“
玉灵道:“此法何来?“
原承天道:“那自家作的恶,自该自家收拾。怎能尽数沉沦于九渊,世人恶心无时不息,九渊终有承载不得的时候,今纳此珠,乃是以心中清气化这魂珠恶息,善恶原是一线,其间并无分别。“
玉灵又道:“世尊高明,只是世尊修得是仙修之术,那纳魂珠乃用者,却是鬼修手段,世尊亦可行得吗?“
原承天笑道:“若修混元金身,何功不可修,何物不可纳。“
遂将这魂珠收于脑后,七灵珠就此大成。原承天原来修成紫微,青毫,金锃三大神光,但皆是元极所赐,如今修成这第四道神光,方是世尊自家绝学。
玉灵见原承天脑后这道光华沛莫能御,犹在三大神光之上,便道:“世尊,这神光唤作何名?“
原承天道:“此光自太乙真童修来,便叫太乙神光。“
玉灵又道:“此术威能如何?“
原承天道:“随心所欲,不可测度。“
玉灵听到世尊这般说,不由得心中欢喜,那天罗尊者炼制五偶,尽窥世尊所学,是为大敌,天罗五行阵法更是世间第一,如今原承天修成太乙神光,却非金银二偶可修,便是多出这一项神通来,天罗尊者已不足畏了。
原承天既斩三尸,又修成太乙神光,这才一心一意,向那禁重山进发。
但太乙神光虽强,只是肉身神通,却破不得体内禁重山。
那原承天也不着急,小我神识坐于禁重山下,心中寻思破山之策。
自己已斩三尸,太上忘情,视苍生万物如刍狗,却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仍突破这禁重山不得?
就在原承天苦苦思索之际,九龙海外来了一修。
此修生得碧眼长须,满面憔悴,神情焦急,来到九龙海外,向前一望,只见海外五气云集,大能如林,心中只叫了个苦。
便在这时,身后又有人唤道:“三非,三非,你怎地才来?“
那修士急忙回头,身后来了一男一女两位修士,正是玄和与素蔑贞。这修士急忙揖手道:“禅师,仙子,你等亦是从凡界赶来?“
素蔑贞笑道:“我等受九珑指点,这才跨界破域,来到仙庭,只是这一路行来,好不辛苦。听闻世尊冲玄,我等岂能不来,然而瞧这情景,却是迟了。“
李三非叹道:“我也是因凡界之事极多,便来的迟了,如今世尊清修之地,已聚大能无数,怎能见得到师尊?“
素蔑贞道:“别人进不得,你是世尊大弟子,怎能进不去?“
玄和摇头笑道:“便是大弟子,此刻也进去不得。那世尊既证玄极道果,唯以苍生为念,便于师徒情份上福缘浅薄了。“
素蔑贞怒道:“这是怎样的说法,难道你是说世尊无情吗?“
玄和道:“不是无情,乃是太上忘情,这其中分别,你需理得明白。“
素蔑贞道:“不纳三非,便是无情,我管他是当初的原承天,还是当今的世尊,若是无情无义,我素蔑贞第一个不饶他。“
却说世尊虽在九龙海中冲玄,慧目却能洞见天地,自然瞧见了李三非与玄和等人。
世尊忽地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我冲玄不成,却是这个缘故。“
用手一指,那禁重山已生裂纹无数,千山万岳,遂化了个落石缤纷。
(感谢飞龙野在天,九域妖凰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