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劫修传TXT下载劫修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劫修传全文阅读

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42章 仙魔合壁谁可敌

    莫邪王为了今之会,算是做足了准备,先是以虚张声势之计,令苏氏弟子疲于奔命,这才引原承天入城议事。而草屋四周,亦有百族暗哨,哪知还是被人瞧破了。

    苏城是何等所在?自是大能如云。苏氏弟子虽等闲不会施展法术,可若遇莫邪王这样的大敌,又怎能放过?

    原承天闻听屋外声音,却微笑道:“索兄,你倒也了得,竟能避过屋外无数暗哨,来到此处。”

    这时一道人影大步跨进草屋,此人白衣胜雪,形容俊秀,颈后抽着根玉笛,手中轻摇摺扇,分明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白衣人进得屋来,长揖到地,立起来笑道:“我魔界修士最擅慝影藏,若连屋外的暗哨却骗不过,又有何颜面来助原兄莫邪兄。”

    莫邪王冷眼瞧向此人,微动灵识,然而那灵识之中,又怎能探到白衣人的一丝灵息。若非是亲眼瞧见,哪知屋中就多出一个人来?这样的神通妙法,着实令人惊叹了。

    莫邪王动容道:“莫非是魔界魁神索苏伦?”

    索苏伦笑道:“正是区区。”

    原承天道:“好教莫邪兄知晓,我前番入九渊,欠了此人一个大大的人,奈何此人乃魔界魁神,何宝不有?竟不知如何相报,只好答应了他一个条件。”

    莫邪王奇道:“什么条件?”

    索苏伦微笑道:“那便是原兄若有大事,切莫忘了我索苏伦,除此之外,再无所求。以莫邪兄瞧来,此要求可算苛刻?”

    莫邪王连连摇头道:“两位一魔一仙,哪知交却深厚若此,在下好生艳羡。这过命的交,想来非止一。”

    索苏伦道:“实不相瞒,我与原兄是前世宿敌,今世对头,嘿嘿,此番助他,也是为我魔修在昊天谋一处生息之地罢了。若他我与原兄翻成对手,莫邪兄也莫要惊怪才是。”

    莫邪王笑道:“索兄快人快话,果然是我辈中人,此番有索兄相助,何事不成。”

    他与索苏伦虽是初次相逢,却是一见如故,心中甚是欢喜。

    就觉得若与原承天交往,便如沐风一般,无一处不熨贴。

    而与索苏伦相处,则是心意畅达,意气相投。那索苏伦瞧来斯文有礼,其实却是一世枭雄,与原承天的温厚仁德自是不同。

    莫邪王见索苏伦初来,或不知自己全盘的计划安排,便向索苏伦含盘托出,索苏伦一边点头,一边道:“莫邪兄此计,定可将苏璇槐引了去,璇机那里,就交给在下如何?索某自当竭尽全力,引此人远去,好方便原兄大显手。”

    原承天喜道:“若能将璇槐,璇机都引了去,此事定可成功。”

    莫邪王道:“原兄也莫要小瞧了苏氏弟子,便是璇槐璇机不在,苏氏大能无数,亦要小心。”

    索苏伦笑道:“莫邪兄,何必替原兄劳神,我等只管将璇槐璇机引了去便可,剩下便是刀山火海,我等只当不知。”说的三人皆笑。

    莫邪王心思缜密,虽知索苏伦才干超群,仍是不放心,便问道:“却不知索兄有何妙计,能引得璇机出城?”

    索苏伦笑道:“在下并无妙策,只不过书信一封,交给苏璇机罢了。此刻算来,那苏璇机或将出城,不一刻定有百族修士前来禀报了。”

    莫邪王皱眉道:“若只是一封书信,那苏璇机怎肯擅离苏城?却不知那信中内容可否相告。”

    索苏伦笑道:“不过道些仰幕之罢了。”

    莫邪王更是担心,苏璇机坐镇苏城,岂肯轻出?难不成索苏伦平平无奇的一封书信,就会让此人擅离职守不成?

    索苏伦话音刚落,就听院外传来一声鸟鸣,莫邪王面上一变,先告了罪,只来到院外,片刻后又返回草屋之中,只是神却是古怪,瞧来像是欢喜,又有七分惊疑。

    原承天笑道:“莫非苏璇机已然出城?”

    莫邪王道:“果不出原兄所料,就在刚才,那苏璇机已然匆匆出城去了。索兄大才,在下望尘莫及,其中玄机,还盼两位指点才是。”

    原承天笑道:“莫邪兄,你有所不知,索兄并非一人来到昊天,与他同时飞升昊天的魔修之众,目前或有千数了,此刻皆藏在混沌秘境之中,试想如此势力,苏璇机怎不动容?目前昊天仙族与苏氏貌含神离,我承天宫十余万散修之众望苏氏心腹大患,又有百族修士虎视在侧,若莫邪兄与苏氏弟子移位而处,又该如何?”

    莫邪王笑道:“我只当以苏氏势力,行事绝无忌惮,可若按原兄这般说来,那苏氏亦是风雨飘摇了。”

    原承天道:“昊天局势本就是一团乱麻,若是再添了魔修这个对手,苏氏便有天大的势力,也是捉襟见肘了,因此索兄此刻一封书信,当敌得百万雄兵。”

    索苏伦听到这里,由不得微微一笑,天下知己者,莫过于原承天。

    莫邪王听原承天条分缕析,这才恍然,他心中暗道:“此二人目光深远,实非我所能及。”

    索苏伦揖手笑道:“苏璇机既出了苏城,在下怎能容他久候,索某先行告退。”

    莫邪王笑道:“索兄先行一步,在下亦该去通知那苏璇槐去了,只盼天地垂怜,让我此次功成。”

    索苏伦本来子已在门外,此刻忽的停了下来,道:“莫邪兄,若知会苏璇槐元风驰被困一事,切莫以元氏修士口吻,只因元氏弟子虽久被苏氏压制,想来也是有几分骨气的,便遇危难,又怎肯让苏氏插手?”

    莫邪王本以拟好信诀,听索苏伦此言说的甚是有理,不由一惊,忙道:“以索兄看来,此事该如何知会他才好?”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但请两位百族修士假冒元氏弟子,就在洗煞池数千里外相互传讯,商讨此事,以苏璇槐之能,若是寻常的传讯之法,又是在洗煞池附近,如何能瞒得过他?如此安排,想来或不会令苏璇槐生疑。”

    莫邪王听罢此言,惊出一冷汗,暗叫好险,今若非索苏伦提点,岂不是误了大事?

    他不由得长揖到地,道:“索兄一言惊醒梦中人,此事若能成功,索兄当居首功,只恨不能长伴索兄侧,也好时时听闻索兄教诲。”

    索苏伦哈哈一笑,道:“莫邪兄莫要夸坏了我。”转便走,衣袂飘飘如风而去了。

    不提莫邪王心中赞叹,索苏伦飘离城,以他无相魔功的手段,便是苏氏弟子近在侧也是难以觉察,很快便离城千里了。

    见城池已远,索苏伦这才收了无相魔功,遁风起处,自是黑云来聚魔息重重。

    他也不着急,只是慢慢行去,只行了千里,魔识中已探到后遁风急响,果然是有人追来了。

    索苏伦暗暗点头,那苏氏势力果然滔天,自己刚将魔息外放,便引起苏氏弟子的警觉来。

    此次与苏璇机见面,不光是为了引开苏璇机,方便原承天行事,亦要在苏氏面前略显手段,若想令苏氏忌惮魔修势力,视魔修之众为大敌,那自然要有突出表现不可。

    今自己越是表现强横,魔修在苏璇机心目中的地位就越是重要。只因这世间所谓的谈判,非得实力相近不可,若是魔修不堪一击,便有百万之众,那苏璇机又怎会放在眼中?

    想到此处,更加不急,任后几名苏氏弟子追来,也就是数十息时间,三名修士已出现在索苏伦的视线之上,这三修皆首青袍,乃是一名太虚,两名极道。说来实力亦不算弱了。

    索苏伦转过来,负手立在空中,笑吟吟的道:“何方修士赶我,却不知有何指教?”

    那苏氏太虚向索苏伦一瞧,大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魔修,竟然在我昊天界逍遥,自古魔仙不两立,今别无二话,定斩你不饶。“

    索苏伦讶然道:“说话便要杀人,果然霸道,莫非三位皆是苏氏弟子。“

    一名苏氏极道冷笑道:“既知我苏氏大名,正该束手就擒!“将手中法剑向空中一祭,那法剑精光闪闪,潜流暗涌,倒也与众不同。

    索苏伦见此手段,却摇了摇头,竟是懒得伸出手来,心中魔诀一动,那法剑行到中途,忽的就从空中落将下来。此为无相魔功秘法,拿人法宝,绝无征兆。

    苏氏极道吃了一惊,忙将法剑招回手来,将那法剑瞧了又瞧,却瞧不出什么异样来。他心中惊疑不定,忙另换了施祭心法,再将法剑祭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索苏伦摇了摇头道:“在下有要事,实不便与诸位道友盘桓。“将手一招,那法剑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再次直坠下去,心念动处,法剑已在手中,就持了这法剑向前一扑。

    三修见索苏伦扑至,倒也不慌不忙,那太虚修士持剑在手,向索苏伦一指,道:“不要来!“

    剑中一道金光就向索苏伦将过来。

    索苏伦笑道:“却由不得你。“长袖只一拂,那金光就似触到铁壁一般,忽的转向到空中。此又是无相魔功妙用,怎有一丝烟火气,虽是无双魔功,在索苏伦手中用出,却是飘然若仙。

    那索苏伦拂去法剑金光,子已然抢到三修面前,法剑只一转,就抵到苏氏太虚前。

    此修大惊失色,急忙将剑来迎,但手中法剑却无端中断,索苏伦法剑长驱直入,又破了此人的护体罡光,眼瞧着顷刻间,就要取了此人命。

    (感谢焰幻宇,鼓励,焰道友神尊大业,克必成)

1543章 一言胜过百万兵

    那苏氏弟子纵横天下,谁敢来惹,哪知今日却遇着这位煞神,三名苏氏弟子,皆是大惊失色。

    两名极道修士急急祭宝飞剑来攻,只盼索苏伦回守,也可解了太虚之士之围。

    哪知道索苏伦对来袭两宝瞧也不瞧,那法宝法剑行到中途,忽的就断了灵识的联系。

    法宝若无灵识仰控,岂不是等同废铁一般,自是自空中急急落将下来。

    这时太虚之士已遁出法身之宝,来敌索苏伦手中法剑。此宝晶莹透亮,乃是一颗舍利,倒也不俗。

    那舍利本是大德之宝,清净无尘,能修出出宝时,前世必是大德之修,此宝可震魔驱邪,最是厉害不过了,又恰是索苏伦的克星。

    只可惜索苏伦岂是寻常邪魔,世间寻常镇魔驱邪之宝遇着他皆是无用,伸手只一捉,就将这舍利抓在手中。口道:“今日我已杀人过七,不可乱了规矩,只好饶了你们。”言罢颇有怅恨之意。

    就夺了太虚之修的舍利,手持极道之修的法剑转身就走。

    那法剑被夺也就罢了,可那位太虚之士又怎肯让他平白抢了自己的舍利去,这件法宝之身被夺,几可损去大半修为了。

    他一边急急向索苏伦赶来,一边发出信诀无数,召唤四周苏氏弟子前来增援。

    索苏伦手中紧握舍利,心中暗笑,今日之战,正要搅得苏氏不宁,一来替原承天开路,二来与苏璇机见面之时,自己手中就可多些依仗。

    他略略提升遁速,以显慌张之色,身后三修却不敢逼得太近,双方总是离了数百里之距。

    也就是盏茶工夫,前方白光一闪,一名修士自云端中一掠而出,口中喝道:“贼子休走!”

    那修士便祭手中一件法宝,此宝似刀无柄,有个名字,叫做三尺斩,此宝只可谁祭施,不可持剑杀伐。却因舍了刀柄,杀气难以掩藏,又是只攻不守,是为老成持重者所不喜。

    但此宝祭施起来,端的是锋锐难当。

    索苏伦抬头瞧那修士,果然是少年打扮,英气勃发,瞧来不过十六七岁罢了,却已是极道修为。

    索苏伦暗道:“苏氏弟子果然英才倍出,其他仙族弟子望尘莫及。”

    见这法宝来得犀利,索苏伦不避反迎,就在那三尺离体只有三尺时,空中突的现出一只巨掌,将那三尺斩一抓。三尺斩虽是锋锐之小极,但空中巨掌为至虚之物,又怎能被其伤到。

    见自己的法宝被夺,少年修士大吃一惊,喝道:“焉敢夺吾法宝。“手掐法诀戟指一划。那法宝在巨掌之中飞旋挣扎,眼瞧着就要破掌而出。

    索苏伦胸藏万有,怎压制不住这极道之宝,心念动处,那巨掌已然消失无踪,三尺斩却已被用食中二指拈在手中了。道:“三尺斩虽好,却有攻无守,待我攻来,你如何抵御?“

    少年怒道:“快还我法宝!”

    索苏伦笑道:“这便还你。”就将三尺斩轻轻送了出来。

    那少年怎知索苏伦果然还了法宝,一时猝不及防,又见那三尺斩破空而来,其势比刚才更急,又不敢用手来接,慌忙掐动法诀来唤此宝。

    好在这法宝通灵,得了法诀御使,就放慢了速度,少年忙将这法宝笼其袖中,忽抬头,面前剑光大盛,那索苏伦果然攻了过来。

    这少年自出道以来,但凡将三尺斩祭出,无人可当,虽有多人劝他莫用三尺斩,改用其他法宝,这少年既不曾遇挫,又怎肯听从?哪知今日终遇大敌。

    眼瞧着索苏伦剑气如虹,沛莫能御,少年慌忙将袖中三尺斩祭出,来迎法剑,奈何那祭施之法虽在及远,但若被对手攻到近前来,除非是修成御极御虚境界,否则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三尺斩只挡了两下,就被索苏伦拔开三尺斩,直向胸口刺来,法剑上大发毫光,随手就破了少年的护身罡光。

    少年此刻方才大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年意气,瞧来快意潇洒,却不知反被人笑。若弃三尺斩不用,改用寻常法剑,也可随手挡来,怎会落入这无器可御的境地?

    就见那法剑擦着肩头刺过,却不曾伤到少年,法剑在肩头一沉,将这少年压得立不住云端,只得向下急急一坠,那索苏伦早就凌空去了,手中光芒闪闪,正是自己失而复得之宝,那三尺斩却又被索苏伦夺了去。

    索苏伦夺了三尺斩,正想扬长而去,不想两侧飞来法宝光芒,有两件法宝一左一右袭来。那左侧法宝,乃是一柄法剑,左侧之宝,则是只玉杯。

    那法剑也就罢了,玉杯中盛着赤焰三尺,其中金光四射。原来是件火属法宝。那火亦不是凡火,火中藏有五金之精,细若微尘,若被这五金之精打来,全身便如筛子一般。这火有个名目,叫做五金流火,端的是犀利之极。

    索苏伦道:“苏氏法宝果然不同凡响。”

    左手一招,那法剑怎能近身,就于中途堕下地面去,右手便抹法诀一道,向那玉杯压将过去。

    杯中三尺赤焰正要爆发之时,却被一股清泉当头浇下,莫小瞧了这股清泉,其份量瞧来也就是盈盆罢了,却是魔界三泉中濯尘泉半潭之水,那赤焰被这魔泉浸在其中,哪里能施展出威能来。

    五金流火的主人正自着慌,冷不防一只巨掌自清泉中伸将出来,将那玉杯一握,随即扬长而去。

    索苏伦冲破了这三修阻挡,足下遁速就加快起来,那苏氏弟子毕竟势大,若惹出一二名金仙之士来,一旦被缠住脱不开身,误了与苏璇机的约期,岂不是被苏璇机轻看?

    他此番全力动用起遁速来,身后苏氏弟子哪里能追得上,魔界魁神的遁速虽不能说是一步万里,怎样也有七八千里之遥。这遁速已超越昊天大半金仙之士,当可与元风驰,苏璇机这等修为的大能金仙一较短长了。

    就在索苏伦全力施展之时,两侧又来了数名苏氏弟子,奈何却是迟了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索苏伦呼啸而去,便想启步追赶,却是越追离得越远,徒负奈何罢了。

    此一役,索苏伦独自迎战苏氏六名弟子,夺了三件法宝,抢了一粒法身之宝,可谓是大获全胜,索苏伦之名,就此在苏氏弟子心中,留下不可磨灭之印记。

    正在那里急急遁行,身后腾起一团青雾,那青雾来的极快,原是远远落在诸位苏氏修士身后,可眨眼之前,就超过所有苏氏弟子,离索苏伦也就是三千里罢了。

    索苏伦向后一瞧,便知青雾之中藏着一名金仙大士,他遭此强敌,反倒精神大震,忖道:“既然引出一名金仙来,好歹也让他瞧瞧我的手段。”

    身子微微一晃,顿失就失了影踪。

    身后苏氏金仙正急着赶来,忽觉灵识中失去了索苏伦的踪迹,心中不由一惊,急忙将灵识加强了三分,再去探来,只见前方一团黑云急急向前,虽不见索苏伦身影,但索苏伦不在黑云之中,又能在何处?

    这金仙将头一摇,心中暗笑道:“这修士藏头不顾尾,虽是遁速高明,其才不过如此,瞧来是慌了手脚了。“

    就将足下遁风加快了三分,片刻间就将两者的距离拉近了千里,只需再进一步,就可施展手中法宝法术了。

    正在这时,忽听空中有人笑道:“道友留步。“

    那苏氏金仙听到这空中传来声音,心知不妙,也不抬头去瞧,便将手中法剑向上一抛,哪知手中法剑刚刚脱手,身后又传来叹息道:“此诚非待客之道。“一道森寒的杀气就自后背卷来。

    这金仙刚祭了法宝,又怎来得及收回,百忙中动用苏氏太玄神功心法,伸手向身后一拔。但凡那法宝被自己的法力笼罩之后,便有千万岳之力,也尽数返回自身,太玄神功,自是玄妙之极。

    心法一出,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灵识中探得分明,那不过是一道灵符罢了,这灵符上原蕴藏着一记魔刀诀,既被太玄神功心法笼罩,自然是消散于无形了。

    就在灵符被震散的同时,一柄魔刀青光夺夺,黑气弥漫,向金仙之士劈面斩来。原来这才是索苏伦真正的手段。

    那金仙大士虽是法宝玄承无数,奈何先被引去一剑,又被引得白施了太玄心法,如今再被这魔刀当胸刺来,又如何来得及措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便让一个堂堂金仙,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魔刀卷来,唯一的防御之法,也就是全力遁出法身之宝罢了。

    以苏氏金仙盛名,未曾瞧见对手是男是女,是长是短,就被逼得遁出法身之宝,实可算是弃耻大辱了。

    法身之宝即出,魔刀果然无法向前,苏氏金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奈何他想瞧清对方身影,又哪里能瞧得出?便是对方如何施计,如何藏身慝影,将他耍得团团转,亦只是明悟出大半罢了。

    这时前方黑云中闪出一道身影来,那人白衣飘飘,负手前行,端得是潇洒从容,只可惜苏氏金仙只能瞧见其背影罢了,若想瞧到他的面容,则是千难万难。

    那白衣修士轻笑道:“道友,我欲与苏璇机一会,道友若是有暇,自可前来。但换作是我,只怕是无颜跟来。“

    苏氏金仙本想发作,听到白衣修士此言,不由犹豫起来,此番受挫,的确堕了苏氏威名,怎能不报?但若是追了去,又如何有脸去见苏璇机?

    那白衣修士轻轻一句,便可敌得住一名金仙大士了。果然是一言胜过百万兵。

1544章 缓兵之策亦难行

    这位白衣修士自是索苏伦无疑,他以一道虚识在前诱敌,又以无相魔功隐身慝影,藏在云中。连番用计,攻了那位苏氏金仙一个措手不及。

    若论索苏伦此刻修为,未必就比苏氏金仙强出多少去,但若论临敌机变之能,玄承手段之丰,那位金仙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既被索苏伦一言说的语塞,那苏氏金仙果然无颜追来,

    索苏伦再次启程赶路,这次将无相魔功施展出来,他人如何能探出他的身形来,那位苏氏金仙再想追赶,也是无从觅起了。

    约过小半个时辰,索苏伦正行之间,忽觉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将脚下黑云一冲而散。索苏伦向下瞧去,面上不由一笑,心念动处,将黑云聚拢了来,缓缓向下落去。

    脚下有座高峰,高有万仞,宛若擎天之柱,乃是白原第一高峰,原有一名,叫做白云峰,后被苏氏弃原名而不用,改为苏峰,又于山上立碑为记,以扬苏氏威名功德。

    索苏伦便是约了苏璇机来苏山一会,实有暗奉苏氏为昊天之主之意,苏璇机欣然来此,其中也有这个缘故。

    当今昊天大乱,魔修若就中取事,几至不可收拾,既然索苏伦暗示可尊苏氏为昊天之主,苏璇机自是心中欢喜。又怎能不来?

    索苏伦向下瞧去,只见那苏峰顶上立着一人,正是苏氏总管大能之修苏璇机,此修境界在三十年前已是金仙大成,其修为神通早就不亚于寻常大罗金仙,或三年,或五载,冲击大罗之境想来不在话下。因此为实为苏氏实权人物。

    索苏伦早闻苏璇机灵慧无双,行事八面玲珑,实是昊天一等一的人物,此番相会,亦是对自己重大考验。当下将心中一静,缓缓落将下来。

    那苏璇机负手立在峰顶,面南背北,听到身后遁风响,也不回头,目光只瞧着远处云海,那云海变幻无穷,玄机无限。

    索苏伦亦不说话,转目向峰顶碑文瞧去,那碑文俪四骈六,文辞甚是华丽,不过是诉苏氏来历功德罢了,在论及苏氏创宗老祖时,有“肇始寒微,潜心静修,历劫蒙难,几近沉沦“之语,可见苏氏本是昊天散修,能有今日,亦属极其不易。

    碑文又书及苏氏十大功德,又有“降龙伏虎,驱兽禽而入中土,筑城安民,纳凡俗而主白原“之语。索苏伦见此碑文,心中暗暗赞叹。

    原来昊天初创时,亦是兽禽纵横,当时仙修之士廖廖无几,凡俗百姓受兽禽之苦,几至芨芨可危。若无苏氏驱兽筑城,则昊天人族几将灭绝了,可见苏氏于昊天百姓实有大功。

    而苏氏既创,对凡俗百姓一如往昔,春种秋收,皆大力加持,可谓仁德之极。

    但苏氏于凡俗百姓固然恩德有加,但对昊天仙修之士却甚为严苛,到如今力压九大仙族,视散修为草芥,则算是有得有失了。饶是如此,那苏氏仍是当得上昊天之主。

    索苏伦暗道:“苏氏恩德布于昊天八方,根基之牢不可动摇,若一举将苏氏推翻,未必就是昊天之福,唯盼其能改过自新罢了,但苏氏矜功自傲,又怎能听得他人的片言只语。便是令其改过,亦是极其不易。“

    这时苏璇机缓缓道:“魔界魁神本该在魔界称雄,何故来我昊天,莫非是视我昊天无人不成?“

    索苏伦朗道:“魔界无意昊天,一心只盼着飞升仙庭,问罪于世尊,如今暂借昊天一角立足,实不敢惊世骇俗,苏氏既掌昊天九方,安天下万众,想来亦有容我魔族之雅量。“

    苏璇机冷哼一声道:“你魔界有何冤屈,竟敢问罪于世尊?“

    索苏伦道:“天下杀气集于魔界,遂令我魔界苍生心生凶蛮,自相杀伐,着实苦不堪言。天地既生魔众,或见好生之德,奈何又陷魔众于绝地,魔界众生不得轮回,世尊偏心若此,怎能无罪?“

    苏璇机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那天地对魔界着实不公。“

    索苏伦一揖到地,道:“有苏总管这一句话,索苏伦感佩五内,他日飞升有成,定感苏氏大德。“

    苏璇机面色稍缓,道:“索苏伦,你率众飞升,倒也是秋毫无犯,千余魔众与我昊天仙修之士并无冲突,也算难得,可见你约束有功。正因为此,我昊天仙修之士也不去难为你,今日见我,你又有何话说?”

    索苏伦道:“我魔界众生如今暂借混沌秘境一角潜心修行,但混沌虽好,不是久居之地。我魔众皆禀杀气而生,混沌却是洞天福地,久居不便,亦于修行有碍,唯盼苏总管指一条明路,令我魔众得存。”

    苏璇机变色道:“莫非你想率众出了混沌,来我昊天九方居住?”

    索苏伦道:“实有此意,不敢自专。苏氏既掌昊天,定有海纳百川之胸怀,若借我魔众一席之地,亿万魔众皆感恩德。”

    苏璇机道:“此事断无可能,你等来我昊天,我不去问罪也就罢了,却想借我昊天之地修你魔功,是可忍孰不可忍。”

    索苏伦虽听苏璇机言辞凌厉,仍是从容,微笑道:“千余魔众,又能占居多少地域?中土之域广阔无极,本是蛮荒之地,兽禽遍野,亦非人居之所,我魔众便是借中土一角,亦于昊天无犯,苏总管又何必拒人于千里。”

    苏璇机冷笑道:“人心不足,我若容你占了中土,焉知你不来占我八方?说不定他日势大,连我白原也占了,若你是昊天之主,那卧榻边上,又岂容他人酣睡。”

    索苏伦将头摇了一摇,笑道:“苏总管,你既知天地待我魔众不公,却比天地还要无情,如此口是心非,实令亿万魔众齿冷,索某不才,为求一方生存之地,便是沤心沥血,亦是在所不惜。你若与我移位而处,不知又会如何?”

    苏璇机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索兄是要与我苏氏为敌了。”

    索苏伦道:“总管怕是弄错了,实是总管不容我魔界苍生,欲与我亿万魔众为敌。”

    苏璇机目中精光四射,道:“既如此,我今日便替天下人驱魔镇邪,又有何妨。”

    索苏伦傲然不惧,淡淡的道:“索某既为魔界之主,数世轮回,生生死死,实不知‘畏惧’为何物。”

    说到这里,将袖中物事向地上一抛,那叮叮当当声音响来,法剑法宝就落了一地,正是索苏伦于路上夺来的苏氏弟子法宝。

    苏璇机略略一瞧,便知是苏氏弟子之物,他目光杀机一现,忍不住便要发作了,但心境一动而定,将袍袖一拂,先收了地上诸物,淡淡的道:“索兄夺器而不杀人,苏某怎不承情,先在此谢过索兄不杀之恩。”

    索苏伦道:“索某本是求和而来,又怎会妄动杀机?我若连自己都约束不得,又怎能约束亿万魔众。”

    苏璇机本已暗送玄机,听到此言心中一动,不由缓了下来。

    他忽的道:“听闻你前世与原承天一番大战,双双沉沦,但今世却与原承天化敌为友,那原承天自称心系苍生,却又怎的就容得了你?”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已在原承天手中死过一回了。”

    苏璇机讶然道:“哪怕如此,你反倒与原承天化敌为友?”

    索苏伦道:“我魔界众生为求逆天改则,又何惧万死?我前世逞凶使能,为天地所不容,今世约束部属,令其暂且忍耐,若是我此世再度沉沦,下届魁神转世,实不知会动用怎样的手段,或是变本加厉,或是施以诡谲。但无论如何,魔界苍生问罪之志绝不会有丝毫更改。”

    此番言话,端的是如金似铁,掷地有声。苏璇机不由沉吟起来。

    索苏伦道:“原承天先前境界不高,见识低微,自然视我魔界为大敌,誓死相争,亦不在话下。但原承天本是世尊转世,历劫转世,阅尽世情,方知除非能将我亿万魔众诛得尽绝,否则总要容我魔众一席之地。试问总管大人,以苏氏之能,可否将我魔众诛杀干净?”

    苏璇机道:“魔界亿兆之众,谁能尽杀?”

    索苏伦冷冷的道:“以苏氏势力,诛我昊天混沌秘境千余魔众,或许不在话下,但我魔众前赴后继,怎肯干休,到时惹得天下大乱,伏血千里,皆总答大人之功。”

    苏璇机喝道:“索苏伦,你在以言语威胁在下不成?”

    索苏伦淡淡道:“在下陈述事实罢了,又何必计较言语是非?你我皆掌万千之众,遇事只求其理,又何必斤斤计较?”

    苏璇机面色一缓,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索苏伦道:“在下今日之言,字字剖心,还盼总管深思,若苏氏不容我魔众,索某自有求生之策,若苏氏容我魔众,则我魔众亦有自处之法。话已至此,索某告辞。”作势欲行。

    苏璇机暗道:“我今日若将话说的绝了,那千余魔众便与我苏氏为敌,其后亿兆魔修源源不断,岂不是烦不胜烦?且昊天此刻多事,若再加上魔众扰乱,实不知何事能休?”

    于是便道:“索兄暂缓一步,容我思之。”

    (感谢bb82,焰幻宇鼓励。)

    (焰幻宇神尊之位已定,第二位神尊就此诞生,从此一统江湖,威加海内,此贺!)

1545章 镜中窥人知不知

    索苏伦心中暗笑,他此行并不求苏氏真个儿就容魔众出了混沌,暂借中土一角修行,如此大事,苏璇机又如何能自专,便是以苏璇枢之权柄,亦难独断专行。

    此事总需十大仙族诸位老祖商议,达成共识之后,方可真正成事。

    但此议终需提将出来,方有议成的那一日,今日为助承天成事,只不过借机提议罢了。亦可算是君子可欺之以方。

    既见苏璇机答应深思此事,索苏伦自然止步不前,苏璇机沉吟片刻之后,道:“索兄,魔众去留,事关重大,非苏氏可以自专,总要集齐仙族诸老,细加商讨。我所能答你,也只能如此了。”

    索苏伦也知道能将魔众去留一事纳入议题,已算是极不容易了,他向苏璇机深施一礼道:“此事能蒙总管玉成,在下深感大德。”

    思忖着莫邪王此刻定然已引开洗煞池的苏璇衡,以原承天手段,此刻恐怕已然得手,自己正该告辞而去。

    正想开口,忽听苏璇机道:“索道友今日以寡敌众,视我苏氏弟子为无物,手段果然了得……”

    索苏伦心中一怔,难道苏璇机心中不忿,要一试自己修为?但以苏璇机的身份,又怎能如此心狭?

    正在惊疑,苏璇机笑了一笑,道:“天下英才辈出,苏氏岂肯让人,索兄随我来。”说罢将袍袖一拂,卷住索苏伦的手臂。

    那苏璇机的袍袖虽只是轻轻一拂,却极之巧妙,任索苏伦往何处缩手,总是避之不及,但此拂没有半点烟火气,更是浑不用力,若索苏伦正想以力相抗,也并非不能。

    但苏璇机既然诚心相邀,出手是留有余地,索苏伦若是坚拒不去,岂不是反显得胸襟狭小。

    不得已,只好任由苏璇机一卷,那索苏伦心中警戒,若苏璇机真个儿动用法力施为,自己便是拼着与他破脸,也只好出手来。

    但苏璇机一拂而去,率先步出苏峰,果然绝无敌意,索苏伦这才略略放心,也驾了风遁,与不即不离。

    片刻之后,前方又现一山,虽比不得苏峰高耸入云,亦算是白原高峰了。就见那高峰之上,建有屋宇千间,那修士来来往往,倒也甚是热闹。而山顶上立有百丈旗幡,或因有了此幡,四周灵气不绝涌来,遂使这座孤峰灵花处处,仙草遍地。实是人间好所在。

    苏璇机道:“此处为苏氏弟子养真修行别院,要知苏氏嫡辅弟子众多,且散居昊九八方,每年皆要来我府中参拜。那苏府虽大,又怎能容纳得了?且府中女眷亦要时时避人,多有不便,故设此别院,苏氏外间弟子每年来我府中参拜之后,必来此处修行多日,那仙修之术浩若繁星,日新月异,一日不学,便有落伍之嫌了。”

    索苏伦暗道:“早知说苏氏势大,但无人能说得明白,今日既有此良机,正该探个究竟。”

    口中漫然应道:“原来如此。”

    当下随着苏璇机入了此山,按下遁云,落在那山顶上,便安步当车,一路走了下去。

    就见那山道林间,时见修士隐没其中,或独自盘算运神,或有三二好友,在那里口讲指划,说的无非是仙修之术,神通妙法。

    但这些修士见到苏璇机,也只是点头微笑罢了,并不过来见礼。

    苏璇机见索苏伦面露讶色,便笑道:“此山既为修行之地,那修行便是第一桩大事,别说是见着我,就算是璇枢亲至,亦是点头会意罢了。此处实不是讲究礼数的所在。”

    索苏伦羡道:“苏氏学风之盛,实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道旁现出一座碧瓦红墙的小殿来,那殿上写着“妙悟堂”三字,苏璇机笑道:“就到这里瞧瞧也好。”

    领着索苏伦入了小殿,这殿中亦算不宽阔,有只屋宇三间,着实有负这个“殿”字,但苏璇机不去别处,唯到这里来,想必定有深意了。

    索苏伦入得殿来,忽觉身子一热,就有百般不自在,他生性机警,既遇此变,怎能不防?急忙将无相魔功暗暗施展,与那殿中的异样气息抵抗。

    用魔识细细探来,这殿中应该设有一宝,或可安心定神。

    但魔修与仙修不同,那可令仙修之士安心定神者,必对魔修有碍。

    苏璇机见索苏伦面色一紧,不由笑道:“却忘了索兄乃是魔界魁神的身份,此处设有定性珠一颗,专可用来消磨胸中杀气,不想却令索兄不安。”

    于是举步跨进一间屋子中,举目瞧了瞧,将手一抬,手中就多了一颗寸大的明珠,先放在袖中藏了。

    索苏伦虽在屋外,亦探到这屋**有四人,皆在那里闭目盘坐,唯见到苏璇机入内,才睁开双目,微笑示意。

    那苏璇机收了定性珠,方才转身请索苏伦入内,索苏伦艺高胆大,既然身如此山,别说只是一座屋宇,便是龙潭虎穴,亦要闯他一闯了。

    当下举步入屋,目光向四周一瞧,只见此屋亦是狭小,却是一静无尘。四处墙角各坐着一人,其中有两名太虚之士,一名极道中乘,一名仙修之士。

    索苏伦暗道:“瞧这妙悟堂的名字,定是此山紧要所在,怎的却有仙修之士在此?”

    瞧这四名修士,虽是境界不同,但目中皆放精光,除了一名太虚之士留有长须,其他三位修士相貌宛若少年,可见四修皆是少年便登大道,灵慧甚强。

    再去向这屋中瞧来,这屋中除了四名修士所坐的锦墩之外,便是屋中悬着的一面铜镜了,索苏伦向那铜镜中瞧去,分明是山外景色。他想到一事,心中不由一紧。

    那四修见到索苏伦进来,皆是目中一亮,四双明目齐刷刷瞧来,又是欢喜,又是惊讶。

    苏璇机笑道:“这么说来,今日索兄与我苏氏诸修一战,便是由你等观战了。”

    长须修士道:“此战精彩绝伦,我等有幸观瞻,幸何之甚。”

    苏璇机道:“此战有何玄妙之处,诸位又有何所得?不妨一一道来。”

    四修相视一笑,长须修士道:“便由慧方先讲如何?”

    那名叫慧方者便是屋中境界最低的那位仙修之士,此修微微一笑,也不谦逊,开口便道:“此战索道友妙手迭出,有七处可圈可点。但值得深思者,唯有三处罢了。”

    索苏伦见此战早被苏氏留意,且有四修暗窥多时,心中怎能不惊?震于苏慧方所言的七处三处之说,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苏璇机道:“却不知是哪三处,可值得我等深思?”

    苏慧方道:“索道友所修魔功着实惊人,举手便夺人法宝,便是我族太虚之士,亦是难以抵抗,想来这魔功便是魔界十大神功之一的无相魔功了,此功唯在太阴魔火功之后,端的是厉害之极。于九玄天魔功,魔刀十诀相比,自是略胜一逊。”

    说罢就略述魔界诸大魔功之妙,索苏伦初时不以为然,不想听他说了半日,竟是深得魔修功法三味,且时有高明见识。

    索苏伦听他一名小小的仙修之士论起魔界诸多功法来,竟是如数家珍,心中如何不惊?

    不过索苏伦毕竟不是凡俗之辈,心中暗道:“我向苏璇机传去信诀之后,此人便加紧安排,遂有今日之会。那苏璇机亦不过要镇慑我罢了,今日在座四修,想来皆是苏氏英才。四修亦是早有准备了。”

    虽知其事必是如此,但苏璇机谋事之密,亦足以令人心惊。

    那仙修之士略述魔界功法之后,话锋一转,便道:“索道友无相魔功虽是强大,且他身为魔界魁神,有诸多往届魁神加持,魔识之强,自是无人可及。我苏氏弟子初遇索道友,又少与魔修交手,自是无计可失,不过此战之后,诸多弟子躬身自省,想来皆有明悟。”

    苏璇机道:“若以慧方瞧来,如何破索道友的无相魔功?”

    苏慧方道:“欲破无相魔功,非太玄神功不可,但太玄神功乃我苏氏无上绝学,并非人人皆有缘习得。既是如此,破那无相魔功也并非无策。日后若遇魔修,可以定心敛神法诀相应,或可免受夺宝之劫。“劫修传妙筆閣

    苏璇机微笑点头道:“此论是否适当,璇机不敢妄断,却不知索兄意下如何?“

    索苏伦听罢苏慧方论及破解无相魔功之术,虽只是泛泛而论,但已足以令他惊讶,试想一名仙修之士便高明若此,其他境界修士自是更高一筹了?

    且正如苏慧方所言,今日苏氏弟子在自己手中失利,除了是因自身修为远超诸修之外,亦因昊天修士少遇魔修。但以苏氏之强,人才之盛,制度之善,只要稍加留意,自己日后怕就是举步难行了。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那长须修士忽的道:“苏璇槐已到至,此战胜负,不知又是如何。“

    就见那镜中忽现数修的影子,索苏伦虽是一个不识,却知道那镜中场景必是苏璇槐,元风驰诸修。

    他被苏慧方当头一棒,已是骇然,又见苏璇槐营救元风驰一战,亦早在苏氏料中,心中如何不惊?

    难不成此役最终目的,原承天欲毁洗煞池一事,也被那苏氏识破了不成?

1546章 镜中之战可观瞻

    这世间的禅定之术当以禅修为第一,仙修次之,鬼修亦不算弱,但魔修之道,于禅定一道最为缺失。【最新章节阅读】

    当初魔姬煞月为了断心中七情,一心只想诛杀原承天,便也是这个缘故。

    如今惊悉已方计策有被对方识破之嫌,索苏伦自是方寸大乱。

    好在索苏伦的禅定之术为古往今来,魔界第一人,他于袖中急掐定心诀,将大起微澜的心境硬生生压了下去。因此在他人瞧来,他也只是袍袖微动罢了。瞧其神态,仍是从容。

    这时屋中诸修的目光皆瞧向镜中,那镜中之景为高山大川处,白云浓雾间。而于浓云密雾之中,有几十面青旗忽隐忽没,赫然设成一座大阵。而在阵中紧要处,则藏着三名修士,正是罗无寂,无忧士与无憎子。

    此阵只困住一人,此人一袭青衫,空着双手,虽是被困阵中,那神情犹是云淡风轻,反倒像是对手被其困住了。

    空中有碎旗无数,断剑数截,可见刚才已经历过一番激战。

    索苏伦瞧到此处,反倒心中略略一松。

    他暗道:“此战分明进行了多时,但只到了此刻,方在镜中出现,如此看来,唯有苏氏弟子在场,此镜方能显现威能,否则便难窥阵中场景。”

    此刻镜中出现战场景像,那是因为苏璇槐已然到了。如此说来,若是苏氏事先料不到原承天的行止,亦难以这面铜镜窥战。

    苏氏虽强,却还没有强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昊天诸处皆在掌中的程度。

    既然心情大定,不妨坐看苏氏二人与百族修士之争。世间之事,谁可预料,此刻百族虽和魔众联手,但他日相逢,说不定亦可大打出手。正可借此战一观诸修虚实。

    镜中无忧士的话清晰传来,此人道:“元道友果然高明之极,我百族镇宗之宝,十方八极阵法居然也困你不住,一百零八面阵旗,被你毁去大半,却让人情何以堪。”

    元风驰淡淡的道:“道友何必用此骄兵之计,这十方八极阵法九虚一实,被我毁去了七十二面阵旗不过是疑兵之计,徒耗我法力真玄罢了,若说破阵,此刻为时尚早。”

    罗无寂大笑道:“元兄说的极是,以我的性子,也不耐烦这些阵法,没得罗里八嗦,欲战不得。趁你此刻真玄尚足,罗某便来领教你的真材实学。”

    话音未落,就弃了青旗,手持断刀向元风驰扑来。

    那断刀起处,自空中极高处生出一道黑线来,这黑线直直的向下一扫,大有横断山河,力劈五界之势。元风驰虽是修为极高,见此也是心惊。

    他手中急抹法诀,口中喝道:“如此神兵,也唯有罗某配得上了。“

    法诀既然抹定,左手向空中一招,就见那空中黑线如被风吹,竟偏离了少许。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黑线既然自空中就偏离了,等到落将下来时,自然离元风驰有数十丈之遥。

    元风驰身侧本是云浓雾厚,被这黑线一扫,那至虚的云雾,竟中开一线,并且再也无法合拢来,这断刀之威,着实惊世骇俗。

    元风驰心中暗道:“此修虽是太虚修为,却有金仙实力,观世间诸修跨境诛敌之能,唯有承天可与此人一较。“

    明知对手为平生大敌,又怎敢大意,不等罗无寂变化,左足已抬将起来,就将那七步干戈的神通施展出来。

    罗无寂知道元风驰一旦踏实了这一步,其后六步连发,一步强似一步,到时就有数千岳力量压来,自己吃亏在境界略弱,到时怎有还手之时?

    当下不及收拢断刀,手中便发一诀,便见一朵青莲无中生有,将元风驰的左足托住了,那元风驰的七步干戈虽是强大无匹,却也有其弱处,若这步子无法踏实,又怎能施发出威来了。

    左足连点了了三点,足下青莲也随之浮了三浮,可若想将青莲踏将下去,却是难以办到。

    元风驰自修成七步干戈以来,哪里遇到过这种情景,心中惊骇之余,亦对罗无寂的手段深为叹服。看来此人暗窥自己良久,对今日之战已是早有准备了。

    他略一沉吟,左足踏定青莲,反以青莲为托,将右足抬了起来。若论临战机变,元风驰又哪里弱了。

    不过在他沉吟思忖之时,罗无寂断刀已到,就见断刀生出的黑线一线化三线,分别从左中右三处并来,元风驰手段再强,也未必能及时化解了。

    好个元风驰,逢此断刀绝大神通,亦是不慌不忙,左手一抬,便出太元神功法诀,引得那右侧黑线偏了,右手再抹法诀,又将左侧黑被引得偏了,对那居中最强黑线,则以心念一动,于法袍中飞出一宝,乃是一面青光小盾。

    那青光小盾向前一挡,便抵住了黑线。但黑线好不犀利,竟在这小盾上划出一道浅痕来。

    而与此同时,罗无寂断刀已到,那刀劈在青光小盾上,此盾刹时就被劈为两半,断刀余势不衰,疾快的斩向元风驰。

    这时元风驰不惊反笑,口中道:“道友手段虽强,可惜迟了半步。“

    原来元风驰右足已然踏将下去,一道如山灵压压将下来,势要将罗无寂自空中拍落。

    那罗无寂无可奈何,只能撤刀回守,同时右手一抬,又是无中生有,再现青莲一朵托住元风驰的右足。

    二人此番大战,真可谓精彩纷呈,瞧得镜外苏氏诸修如痴如醉,就连索苏伦也浑然忘却敌我之分,亦瞧得心中欢喜,暗中以自身神通与镜中二人相较。

    索苏伦忖道:“观无寂应对元风驰之法,实令人大开眼界,若他日我有缘与元风驰一战,此法亦可拿来一用,我修有魔莲七朵,怎会弱于罗无寂?“

    又忖道:“那罗无寂的断刀乃世间神器,恰是我魔刀的对手,只是我这柄魔刀虽是养成性灵,却不曾修成魔刀十诀。此番事罢,定要痛下苦功,早早修成十诀,方可与无寂一战。“

    虽然在索苏伦瞧来,罗无寂比元风驰略为难缠些,那也只是各人修为手段不同,罗无寂刚猛无俦,断刀无敌,恰与索苏伦相克罢了,并不见罗无寂就强过元风驰。

    这时镜中的无忧士喝道:“无寂既然不用此阵,那元风驰非一人可敌,我也来凑个热闹。“

    看来在无忧士眼中,反倒是元风驰更为强些,这与索苏伦的看法又是不同。不过无忧士关心则乱,又身在战场,所思所感与索苏伦又有不同。

    苏氏诸修见无忧士亦要上前,不由齐皆皱眉,这位无忧士乃百族有名金仙,与仙族打过无数交道,苏氏弟子深知此人手段,那元罗二人恰是平手,若再加上无忧士,元风驰怎能讨得好去?

    便在这时,镜中忽的多了一人,此修喝道:“无忧士,你的对手便是我,又何必去打扰罗元二修。“正是苏璇槐到了。

    那苏璇槐裹着一道白光,破云踏雾而来,一步就抢进阵中。无忧士不由一怔,等瞧清了苏璇槐的相貌,忍不住将脑袋摇了起来。

    这时无憎子叫道:“苏璇槐,你的对手是我,且让你瞧瞧十方八极阵的妙处。“将手中阵旗一摇,那阵中一座山峰突兀而出,恰恰横用无忧士与苏璇槐的中间,就将二人生生隔断了。

    苏璇槐笑道:“无憎兄,我与无忧兄做了一世的对手,真可谓相爱相杀,又何苦隔断了我与他。“

    手中法剑向空中一祭,那法剑生出一道白光,就向山峰劈落,瞧向白光中的玄机,乃是剑文法诀,与无界真言中的“断“字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憎士不慌不忙,再将青旗摇动,就见山峰中生出一只白猿来,这白猿张口一吐,就是一轮明月。明月向那白光一迎,刹时只见明月,不见白光,就将苏璇槐这道剑文法诀化解于无形。

    原来百族两位金仙与苏氏诸位大能修士交手多年,早就熟知对方根底,今日再次遭逢,自是备足了手段。

    这时反让无忧士为难起来,罗元之战难分难解,无憎璇槐之战未见端倪,自己又该助何方才好?

    这两处战场就好似扁担的两头,自己压向哪一处,那一处就会徒现生机,但若是贸然出手,一时也难以脱身,那不曾参与的战事,一旦起了变化,可就难以出手相助了,可见此时出手,未必是上上之策。

    见那无犹士犹豫不决,镜外苏氏修士反倒替他分析战况起来,那镜中之战,虽有苏氏弟子身在其中,但镜外苏氏弟子,却是不分敌我,只问修行。这份胸襟,唯苏氏弟子方才具备。

    就听那名极道修士道:“璇槐与无憎子相争多年,二修百年共战三场,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而罗元之战却是首次,变数极多。无忧士当以增援罗无寂为上策。“妙;?笔?閣

    那名少年太虚修士却笑了笑道:“在下所见,与你不同。“

    极道修士道:“愿闻恭谨高见。“

    索苏伦听到此人乃恭字辈,知道苏氏嫡系弟子了,苏氏仙谱轮到此辈,以泰字为首,便是泰璇师恭,伐耽惟参。此人以恭字辈晋太虚境界,可见灵慧极高,福缘深厚。

    苏恭谨道:“罗无寂断刀来历不凡,虽只是太虚之境,却有跨境诛敌之能,若无忧子援助罗无寂,数招之内,元风驰必有性命之忧。”

    诸修听到此处,不由得面面相觑,那苏恭谨所见正与苏氏极道修士相同,怎的又说出“在下所见,与你不同?”

    (感谢老邪,焰幻宇加持)

    (今日启程赴无锡签售,至十八日,保持每日一更。恕罪,恕罪)

1547章 明悟堂中杀气生

    前章苏恭谨言论有误,1547未节更改如下:

    苏恭谨道:“罗无寂断刀来历不凡,虽只是太虚之境,却有跨境诛敌之能,若无忧子援助罗无寂,数招之内,元风驰必有性命之忧。”

    诸修听到此处,不由得面面相觑,那苏恭谨所见正与苏氏极道修士相同,怎的又说出“在下所见,与你不同?”

    1547

    只是苏氏诸修皆非刻薄之辈,便是寻到苏恭谨话中的破绽,亦不肯直言相斥,以伤其颜面。因此只是相视一笑罢了。

    苏恭谨见众人神情,便微笑道:“只怪在下言之不明,诸兄难明其意。以在下所见,正因无忧子若助罗无寂,或可诛杀元风驰,百族修士反倒不便为之。只因百族修士引来元风驰于此,其实大有深意。未必就要与元氏结怨。“

    诸修听到此言各有反应也就罢了,座中索苏伦虽是古井不波,心中却又大掀狂澜。难不成这位苏恭谨居然瞧出此事背后暗藏之事?若果真如此,则原承天危矣。

    不过在这微妙时刻,索苏伦反倒不能轻易开口,只因他面见苏璇机,亦在整个计划之中,苏恭谨若是起疑了,定然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去。而言多必失,自己又何多再启疑窦?

    长须修士道:“恭谨,你说百族修士不肯取元风驰性命,不知有何说法?“

    苏恭谨笑道:“那十方八极阵法虽损了大半阵旗,但此阵厉害之处却不曾完全显现,且那罗无寂出手之时,反倒不依托阵法,纯与元风驰斗刀了,种种疑团,岂不是蹊跷?“

    长须修士道:“那罗无寂性情刚猛,自视甚高,不肯以阵法取胜,怕也是有的。“

    苏恭谨微微道:“以性情而为托辞,实为此事有趣之处,亦可见罗无寂心机。只是以在下想来,那罗无寂的真正性情,又有谁人可知?“

    苏璇机听到此处,亦在微微点头。只是他并非明悟堂当值弟子,更因身份甚高,也不便开口,以免混淆视听。

    长须修士道:“恭谨此言虽有道理,只可惜刚才璇瑰来迟,不曾瞧见风驰斗法全貌,或许风驰另有破阵之法,亦未可知。

    但罗无寂弃阵而不用,实有可疑之处。若以恭谨瞧来,百族修士设伏而不行诛,其目的何在?”

    苏恭谨笑道:“在下以下之言只当戏耍,实无凭据,却当不得真,在此屋说罢,就在此屋了却,便是总管大人听了,也盼莫萦于怀,以免乱了神思。”

    苏璇机仍不答话,只是点头微笑而已。

    长须修士则道:“恭谨何必多虑,明悟堂中自是肆言无忌,只管道来。”

    苏恭谨这才答道:“风驰与璇瑰交情极厚,视同兄弟一般,璇瑰若得到警讯,又怎能不来?若是按此论推去,余下之事,还请诸兄深思。”

    长须修士面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来,恭谨是担心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风驰入伏,其实意在璇瑰?”

    这时苏璇机已有所悟,眉头已然皱了起来,索苏伦不由暗叫糟糕。

    那长须修士或是反应略钝,但苏璇机是何等人物,苏恭谨话已点明,苏璇机如何不知?

    这时苏慧方眼睛一亮,将手在腿上一拍,喝道:“好计策,若果如恭谨兄所言,则洗煞池危矣。”

    那苏慧方辈份虽低,但在苏氏明悟堂中,便是大罗金仙与仙修之士亦是平起平坐,相互间只称兄弟罢了。只因若在此处也论尊卑,那身份低微者如何敢言?

    明悟堂之设为苏氏独有,苏氏修士之强,也因明悟堂而来,故而苏慧方的辈份虽远逊在座诸修,亦敢直言。

    这时堂中诸修虽然神情平静,那也只是因为有外人在侧罢了。洗煞池乃苏氏重地,此处若是有失,苏氏日后行事,必有许多顾忌,又怎能像以前那般任性而为。

    更重要的是,洗煞池若有所失,则苏氏威望何存?苏泰真等仙族诸位老祖刚刚飞升,苏氏就遭遇这般大挫的话,又如何号令仙族,还昊天以清平?

    苏恭谨见诸修心焦,便道:“还请诸兄稍安勿燥,璇瑰行事稳当,便是擅自洗煞池,又怎无安排?定有相当修士坐镇。”

    苏慧方道:“虽必有金仙之士坐镇,但以慧方想来,那胆敢强闯洗煞池者,绝非无名之辈。慧方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心惊胆战。”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瞧了索苏伦一眼。

    长须修士长身立起,道:“此事不可轻忽,便是恭谨慧方多虑,也不可不防,还望总管明断。”

    苏璇机仍是一言不发,忽的转身就走,明悟堂四名修士却不起身相随,只因明悟堂当值修士唯有建议之责,若遇大事,不可轻动,仍需由苏氏核心人物调遣安排。

    苏璇机走出明悟堂后,便向索苏伦一揖道:“苏氏既遇非常之变,璇机不便相陪审。索兄所提议之事,璇机牢记在心,他日必有结果。”

    那索苏伦更是心急如焚,怎还有心思留在此处,便道:“既是如此,索某告辞。”

    当下二人匆匆而别,苏璇机虽经大事,仍执礼甚恭,就传了两名修士将索苏伦恭送出山。

    索苏伦前番与原承天共闯九渊之事,早就纷纷扬扬传遍昊天,似这般大事,又怎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

    而先前苏慧方已在明悟堂中,几乎就要将原承天的名字脱口而出,更是瞧了自己一眼,其中深意,索苏伦如何不知?

    索苏伦暗忖道:“苏氏虽算出洗煞池之谋,也怀疑到承天身上,却不知是否也对我深加提防。”

    送他出山的两名修士皆是极道之修,若行监视的话,又哪里能困得住自己的手脚?这样看来,苏璇机虽知自己与原承天交情非俗,也未必怀疑到自己身上。

    这也是因为,引开苏璇机离开苏城,只是一着闲棋罢了,担心的是苏璇机增援洗煞池。且自己面见苏璇机的理由极是充足,苏璇机饶是多疑,也很难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果然,两名极道之修将索苏伦送出数百里后,就举手长揖,与索苏伦辞别,索苏伦辞了二修,心中虽是着急,却仍是慢慢遁去,且所行的方向与洗煞池背道而驰。

    如此行了千里后,索苏伦将虚识一道暗暗遁出,以黑云掩住了,自身则以无相魔功藏身,隐在云端之中。这也是索苏伦的小心处。

    那苏氏端的是大能云集,英才辈出,自己若想增援原承天,又怎能不防苏氏弟子暗窥于后?

    隐在云中之后,良久不见人来,索苏伦暗道:“苏氏虽有窥天法宝,若无修士在侧,也不能及远,那窥天法宝再强,最多也就是窥到数千里之遥罢了,看来还需静待片刻。”

    又等了片刻,那道虚识已在五千里开外了,也就是索苏伦耐心,若换了他人,也不知怎样心焦。

    果然,片刻之后,两道青光急急遁来,那青光之中灵息强烈,分明藏着两名修士了。

    索苏伦以魔识瞧了瞧,果然探出一名修士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正对着自己虚识遁行的方向,只管在那里瞧个不休。

    索苏伦也不惊动,等那二修去后,足下青莲遁出,便借着青莲之力,一去八千里,就向洗煞池急急赶去。

    洗煞池之谋既被苏氏所知,原承天性命堪忧,他此番全力施展,又怎会惜力。

    也就行了约有盏茶时分,遥遥看见前方两名修士正急急向前遁去,瞧这两位修士来的方向,自然就是从苏修修行别院而来。

    索苏伦足下遁风一紧,便赶了上去,那二修皆是太虚大成之士,索苏伦探明二人修为,倒也略感放心。

    唯一感到疑惑的是,若是苏璇机怀疑洗煞池被人谋算,又怎的没有亲自前来?而只是派来了两名修士?

    索苏伦一边沉想,一边将魔刀取将出来,眼瞧着离苏氏二修已近,心中毫不犹豫,便将魔刀祭出。

    那索苏伦行事,向来干净利落,绝少顾忌,为达目的,又怎会计较手段。更何况为救原承天,便是诛尽苏氏修士,又有何妨?至于是非惹祸上身,则非索苏伦此时可虑。

    那魔刀初祭无声,等离二修还有数百丈时,那刀上杀气再也掩藏不住了,这才风声大作。但以魔刀之速,此刻听到刀声破空时,那魔刀其实已近在身前。

    两名太虚之士修为不俗,不等那魔刀近身就早有所察,几乎同时取出法剑来。

    却见二修手段,竟是一攻一守,默楔十足,那守者便将法剑一横,要将自己的同伴牢牢护住,那攻者瞧也不瞧魔刀一眼,手中法剑凌空飞起,就向索苏伦斩来。

    索苏伦心中暗叹,苏氏修士果然了得,这样猝遇攻击的情况下,不是手慌脚乱只顾自己性命,却能一攻一守,足见平时训练有素,且对彼此极为信任。这样的配合显非一日之功。妙;?笔?閣

    索苏伦暗道:“此番相斗,不可容情。”

    虽见对方法剑斩来,但此剑只是罩着大致一个方向罢了,其实那苏氏太虚并不着瞧见自己,自己的无相魔功哪里是能轻易破解的?

    当下不理空中法剑,身子早转到对方前面去,心念动处,再御魔刀。那魔刀本被对方法剑挡住,此刻受到御控,立时“嗤”的一声,就绕过了修士的法剑,直向这修士的后颈斩来。

    那修士猝不及防,颈部已中一刀,身首分离,就向地面急坠。

    索苏伦轻易得手,反倒大吃一惊,便在这时,身后灵压如山,金风刺耳,有人大喝道:“就在这里了!”

    那灵压四面涌来,将索苏伦紧紧压住,而刀剑破空之声,更显得刺耳之极。

    (感谢焰幻宇,大热天,刘三胖鼓励有加。

1548章 事态百变莫可测

    此时索苏伦方知,刚才被诛杀的修士,其实是对手以虚识诱敌,自己既然出手,则必然暴露所在,苏氏二修已然锁定自己身躯。

    索苏伦先前与苏氏修士交手,自是顺风顺水,就连苏氏金仙之士,亦被索苏伦连用诡计,处处得利。如今再次交手,对方显然早有所防,这就显示出明悟堂的强大威能来。

    在索苏伦随着苏璇机来到苏氏别院之前,对手其实早就想出了破解无相魔功之策,苏氏应变能力之变,已达到令人恐怖的程度。

    那索苏伦虽惊不乱,左手法诀仍御魔刀,右手已将青魔剑持在手中,此剑为魔界十宝之一,实有力敌万岳之能,对方法剑再强,也难以突破此宝防御。

    只见青魔剑反手一击,索苏伦身周压力顿减,此宝因是索苏伦初次动手,苏氏修士又怎有对策,只得撤剑收法,以免被此剑所伤。

    这时魔刀趁机反攻,锁定云端中一名修士身躯,这次索苏伦探的明白,云中身影,乃是那修士本体所在,绝非虚识诱敌。

    既然是以实力相拼,这名太虚之士如何是索苏伦的对手,见魔刀袭来,忙将一柄法剑祭起,索苏伦暗忖道:“我若以无相魔功收此法剑,不知又会如何。”

    先前在明悟堂中时,苏氏修士已参悟出对付无相魔功的夺宝之法,且又是在索苏伦面前坦然说出,分明是有警告之意,若是换了他人,必定是患得患失,又怎敢再次动用无相魔功夺宝?

    但索苏伦却非常人可比,他忖道:“无相魔功玄机无穷,又怎能瞧上一阵就能堪得破的?那苏氏若已有法子破我魔功,又何必在我面前提起,可见不过是惑敌之计,徒乱我心境罢了。”

    仍然无相魔功施来,就见那法剑果然一沉,虽比上前夺宝吃力了几分,但对手的法剑总算是被斩断灵识,自空中沉降下来。

    索苏伦这才放心,看来苏氏虽强,可若想一举破解无相魔功,亦是难以办到,苏氏再强,也绝非无所不能?

    正想用魔刀趁势取那修士性命,不想从左侧飞来一道白光,那白光盘旋飞舞,速度快到峰巅,就袭向索苏伦胸口。

    索苏伦见这白光来的犀利,不得不防,只好抬起手中青魔剑,硬接了这道白光,用魔识瞧去,那云端里立着一名修士,手中持着一块六角形的金盘,手指在金盘上面指点点,金盘上白光点点,不停的激射出来。

    原来那金盘乃是一块真诀,真诀是将强**术事先铭刻于器物上,施法的速度强于灵符,威能则强于手抹法诀,端的是取两者所长,为修士常用法宝之一。

    索苏伦暗暗点头,忖道:“若用法宝敌我,是怕我的无相魔功夺宝之能,若用灵符敌我,却又过慢,若用法诀敌我,又怕威能略弱,看来苏氏想出的对策,就是动用真诀。如今瞧来,果然是好手段。”

    就见那修士手指在金盘上连抹,于白光之后,再现一道紫光,这紫光明亮耀眼,正气凛然,索苏伦瞧见了,却在心中大呼不妙。

    原来那紫光分明是紫微神光!

    紫微神光对仙修之士极具好处,又怎会用于斗法?可见对手这块金盘上的紫微神光,乃是特意针对自己而来。自索苏伦与苏氏修士首次斗法,到苏氏弟子用出紫微神光,也不过一二个时辰罢了,苏氏动作之快,效率之高,着实令人咋舌。

    索苏伦虽见紫微神光照来,心中也只是一惊罢了,又怎会落荒而逃?他心中想得明白,紫微神光铭刻不易,那苏氏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于金盘上铭刻几道紫微神光,只要金盘上的紫微神光用尽,形势必然逆转。

    想到此处,袖中再出魔宝一道,正是那块魔池铁莲,此宝一出,灵气之域翻成魔界法则,足可抵御紫微神光的强**则。须知那魔池铁莲的最大作用,便是用来抵御紫微神光罢了。

    魔池铁莲一出,索苏伦四周风起云涌,魔息重重。

    但虽是出动此宝,可此宝究竟能否抵御紫微神光,犹在未知之数。

    就见那神光“刷”的一声,透进魔息数丈,神光所经之处,魔息烟消云散,好似骄阳化雪一般。索苏伦饶是大胆,又怎能不心中骇然。

    但此刻唯有咬牙苦撑,若是就此罢手,反倒陷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就见那神光照透数丈魔息之后,总算光芒黯淡,威能大减,又勉强透进来七丈,已是势微。索苏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对手见索苏伦能敌紫微神光,亦是大惊,那被索苏伦夺去法剑的修士便道:“此修难敌,只能任他去了。”

    金盘修士亦是无奈,只好点头道:“谅他也难成大功。”

    二修同时向空中一纵,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索苏伦见二修遁去,反倒停了下来,心中思忖道:“洗煞池之谋已泄,苏氏必有防备了,却不知承天此刻怎样,若按时间来算,应该已然功成。但苏氏手段无穷,就算承天盗去仙池莲瓣,又怎能逃出生天?”

    他立刻发一道信诀去,以探原承天动静,哪知连发三道信诀,皆是毫无回信,索苏伦心中黯淡之极,原承天若非陷于极危之境,又怎会不回信诀?

    既是如此,那洗煞池此刻就算是大修如云,索苏伦也定要闯他一闯,不寻到原承天下落,又怎敢甘休?

    他心中记议已定,立时遁出七朵青莲护体,就向洗煞池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片刻之后,面前已现一山,此山风景灵秀之极,分明是昊天仙境,哪里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正是那洗煞池的所在了。

    原来那洗煞池既然能将煞气也洗得干净,昊天浊气怎可近此,故而洗煞池四周最是洁净无尘。

    索苏伦既是魔修,到了这种所在,自然是感到百般不适,好在他有魔池青莲护体,便是九渊断界亦是不惧,又何况这小小的洗煞池?

    正想以魔识探那洗煞池四周虚实,忽见远处白云涌动,那白云之中,不知藏了几位修士,看来苏氏诸修齐向这洗煞池赶来了。

    索苏伦不假思索,就向洗煞池一步跨去。只因若等到苏氏诸修会齐,定然会被纠缠住了,又怎能一探洗煞池虚实,更难探出原承天的下落了。

    他的身看刚刚掠进山谷,就听到头顶有人叫道:“又来了一个。”一盘清水就向索苏伦倒灌而来。

    那清水向下一灌,就化成大泽汪洋,索苏伦向四周瞧去,除了水还是水,哪里见到山川树木。方知是被陷于阵中了。

    就听头顶有人大笑道:“道友,那昊天七海九江之水,被我各取百分之一,汇进此杯,你如何能逃得出。且在这水中慢慢玩耍,在下就在这水边陪你。”

    索苏伦既遇强力法宝,反倒沉下心来,微微一笑道:“谅这昊天七海九江之水,又能困我几时。”

    他将一双魔目向四周瞧了瞧,便知西方水势略弱,或可突围而出,这杯水成海之术虽是吓人,但只能困住修士,实无诛杀之术,就怕被这水势耽搁得久了,难以增援原承天罢了。

    他瞧出水势弱处,足下青莲一起,就去了八千里,再用魔识探来,前方水势更弱,想来再行三五步,就可挣出了这漫天水势了。

    不想头顶那修士笑道:“怎能让你如此轻松!”口中急急念动真言,那水里忽现白龙一条,长约百丈,身上银光闪闪,就在前方水域中掀风作浪,遂使天地倒悬,四方逆转,那巨浪横空,摭天敝日,索苏伦顿时失去方向,哪知南北上来?

    索苏伦见这白龙生得奇异,却只是一道虚识。可见苏氏修士法力高强,竟能唤得浮罗天河中的水族首领白龙到此,分明是掌握了五雷正法,仙庭沉沦到昊天的诸位神祗,亦只好俯首听从。

    索苏伦心中焦燥起来,暗道:“被这白龙搅局,何能才能逃出水域,今日之事着实棘手。”

    心中沉吟片刻,就取魔珠一颗向那空中一祭,便见漫天大水齐皆向这魔珠汇去,原来索苏伦要用了一个釜底措薪之策,收了这大水再说。那苏氏修士虽有杯水成海之法,索苏伦难道就不会?此法虽是个笨法子,却是此刻唯一的手段。

    那苏氏修士大笑道:“便让你取这水,又能取到几时?呀……”最后一声甚是惊惶,显然是出了变故。

    索苏伦想用魔识探去,但四周水势太强,那水气将魔识压住了,又如何探得出水域外的动静?[*妙*筆\*閣]更新快

    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许只是数息罢了,忽见空中红光一闪,一腔鲜血洒落下来,染得索苏伦面前水波尽赤。

    紧接着就是一颗太颅自空中滚滚落下,瞧那人头,分明是个男子。

    索苏伦正在惊疑,忽见白龙一闪而没,那漫天水势也消退了个干干净净,自身所在,仍是在那山谷之中。

    索苏伦抬头瞧去,刚才祭水修士立身的所在,却立着一名女子,身披红氅,目光赤红,正是魔姬煞月。这样说来,刚才那祭水修士便是被煞月所斩了。

    索苏伦见是煞月,不由皱眉,道:“你因何而来?”

    煞月冷笑道:“落井下石,一消心中魔障。如何!”

    (感谢焰幻宇,忘记放下鼓励,今天旅途困顿,故而迟更,报歉)

1549章 以一敌七陷苦斗

    若论天下诸修,能被索苏伦瞧在眼中者又有几人,那些大能之士,也只是因得道甚早罢了,便是原承天,也是几经缠斗,或敌或友,才生惺惺相惜之情。

    但唯独这位魔姬煞月,却令索苏伦头痛万分,真个儿是打杀不得,责骂不得。只因若论出身,他与煞月实出同源,若论灵慧,煞月怎会比自己弱了?唯因被原承天所误,深陷魔障之中。遂使堂堂魔界魁神化身,性情就此偏激起来。但其遭遇反倒堪怜。

    此刻索苏伦见煞月逞性使气,也只能好言相劝,便道:“承天欲行大事,切不可逞性妄为,否则便误了天下苍生,是了,你又怎的寻到此处?”

    煞月将赤目瞳光一收,冷笑道:“这段时间你与原承天勾勾搭搭,只当我不知吗,我寻到了你,便寻到了他。我又管他行什么大事。”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你纵想诛他,也需先寻到他才是,不如你我联手,先打发了洗煞池苏氏修士再说,若是寻到了他,再作理会。”

    他深知煞月之性,虽是口中说的激烈,真正面对原承天时,只怕又是另一番情景,只因这魔障入骨,哪里能分得清是爱是恨?同时心中又暗生忧虑,煞月与原承天之事,着实难解,只怕是,只怕是……却不忍再想下去了。

    煞月道:“好,就依着你,先寻到他再说。”

    这时谷外增援修士已到,索苏伦以魔识探去,见那七八名修士皆是太虚境界。那苏氏大能本已尽数随苏璇枢去点仙台恭贺苏泰真飞升,饶是如此,苏氏大能仍是不少。

    也亏得苏璇枢将诸多金仙大士携了去,否则今日洗煞池当真就是个绝地了。

    煞月转目来瞧,虽见对手势大,又怎会在意,若论境界修为,煞月实不弱于索苏伦,若论嚣张跋扈,煞月犹胜索苏伦三分。

    她将身一闪,就迎向苏氏诸修,口中喝道:“苏伦,你去谷中去寻他,此处由我煞月当住。”

    索苏伦听到此言,不由一笑,那煞月若真的是想落井下石,一扫心中魔障,自该径直去谷中寻原承天,又怎会替自己抵挡苏氏诸修?可见煞月此来,实为相助原承天,那份爱恨痴缠,端得是剪不断,理还乱。

    就见煞月将手中煞月刀一摆,目中再发瞳光,就要独斗苏氏七名太虚,索苏伦虽知煞月此战极是凶险,但想那洗煞池中,更是杀机重重,原承天此刻又不知遭遇到怎样的危机。

    他仰天挺胸,身上魔诀运转,体内好似响了一障霹雳一般,魔池铁莲散出来的强大魔息尽数收进体内,精神顿时大振,便足踏青莲,一头撞向洗煞池中。

    却说煞月独斗苏氏七修,此身未及近身,空中七件法宝同时施来,却是四柄法剑,三件异样法宝。

    七宝合在一起,自是灵压强大,将煞月从空中压下来三尺。

    煞月冷哼一声,身躯一长,就高大了一丈,再一躬身,又是两丈,便长成三丈巨躯,此为煞月所修的大天魔诀,亦是魔界十大心法之一。

    此法施出,复又腾空三十丈,已呈凌空俯看之势,就将煞月刀自空中祭来,那刀亦化成十丈长刀,刀挟千岳之力,沉重之极的压将下去。

    苏氏七修虽皆是太虚之士,亦分强弱,便是两名修士承受不住煞月刀的魔息,立不住云端,被打压了下去,其他五名修士急运法诀,各施法身之宝相抗,五件法身之宝形状各异,将煞月刀围在一处,在那里周旋起来。

    煞月刀虽被五件法身之宝困住,煞月犹是不慌不忙,魔识向那五修一扫,已知孰强孰弱,目中瞳光就向其中最强者一扫而去。

    他人斗法,唯知先弱后强,煞月斗法,却与众不同,只因煞月深知与苏氏七修周旋,必将是一番苦斗,唯趁着此时魔玄魔识最强之时,骤下狠手,先伤他一两个最强者,方能挣扎出一线生机。若是依常例斗法,一旦魔玄魔识大耗,唯有束手就擒。

    那名最强的太虚之士文士打扮,面若淡金,忽见一道赤光破云穿雾而来,其势强横,心中也是着慌。又因法身之宝已然遁出,忙将法剑一招,心法运处,法剑便发白光一道,来挡煞月的瞳光。

    煞月瞳光之强,怎是区区太虚法宝可御,剑上白光哪里能挡得住,自被瞳光穿过,文士手中法剑“喀嚓嚓”乱响,已是断成数截。

    其他修士习修有素,怎容文士独自对敌,早将诸宝收回,各施强**诀于手中法宝,再度向煞月祭来。

    煞月心中忖道:“若想速胜诸修,唯瞳光而已,其他诸位,未必就能行得通。”

    她此刻化身大天魔之身,魔识魔玄为平生最强,也正是施展瞳光的绝佳时机,于是抬起头来,向那空中袭来的诸宝一瞧,双目瞳光连发,“嗤嗤”破空声急,空中法宝有半数被打得断裂,便是侥幸无损者,也是光芒黯淡,被伤了灵性。

    原来大天魔诀与无相魔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无相魔诀最擅夺人法宝,大天魔诀却可损坏法宝灵性,魔界十大心法又怎会弱了。

    既损了对手法宝,煞月无疑已大占上风,再将瞳光扫去,仍是那位文士。

    这文士叫道:“不好,我可当不得了。”急急将身一纵,就要逃出斗场。

    只是此修遁速再快,又怎能比得过煞月的瞳光,那瞳光在他背后一扫,此修一声惨叫,背法袍就被扫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但此修转身遁逃之时,已运心法一道。于是瞳光扫到之处,出现一团青雾,而于青雾之中,有无数符文盘旋,将那瞳光挡住大半了。

    便仗着这符文护体,此修总算肉身不失。

    煞月忖道:“苏氏修士果然难缠。“

    本想再下一记狠手,先诛杀了文士再说,所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那仙修之士但有一丝性命,就可伤人,仍是心腹大患。

    不想瞳光未及生发,身后灵压逼人,已有二修迫了过来,正是刚才被自己打压下云端的二修。

    这二修虽知煞月强横无匹,心狠手辣,但为救同伴,一洗刚才被打压之耻,竟不顾着性命挺剑攻来。

    这二修不行祭施之法,要与煞月斗近战法门,其意非在伤敌,而在于扰乱煞月心神,捆住煞月手脚罢了。否则二修修为弱了煞月许多,若是按常规斗法,又怎有作为?

    煞月冷笑道:“要与我近战,岂不是笑话。“

    她抬手一招,想将煞月刀招出,奈何煞月刀被五件法身之宝缠住了,哪里能冲出重围,就这么顿了一顿,身后两柄法剑已到。

    煞月心中虽急,倒也不慌,身上大氅鼓涨了起来,就如铜墙铁壁,那两柄法剑又怎能刺得进来。

    这时面前修士瞧出便宜,又有二修各出备用法剑刺来,那大氅就算能护得住背后,又怎能护得住前胸?

    煞月猛然一声大喝,目中瞳光迸射而出,面前两柄法剑齐断,同时魔识运处,手中蕴藏五色雷光,乃是魔修专修之雷属法术,名为魔雷。

    那魔雷“轰“的一声,就在两名修士身前炸开,但见二修身上同时闪出光芒一道,竟挡住了魔雷大半威能,饶是如此,二修仍是被这魔雷轰得焦头烂额,其中一名修士惨呼一声,手臂已折,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另一名修士虽侥幸无恙,身上法袍已碎,又怎敢停留,也慌忙退走。

    这时身后二修之中,有一名修士惨声道:“我本是堂堂苏氏修士,却败于一名女修之手,岂不辜负苏氏大恩,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那修士本来无计破解煞月大氅,此刻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那手中剑染得赤血,这法剑“嗤“的一声,射出万丈红光,就将煞月的大氅破开一道裂缝来。

    这修士连人带剑,就从这大氅的裂缝之中狠命掠将进去。

    煞月觉得后背炽风袭体,已知不妙,百忙中魔诀运转,将周身锻得如铜似铁一般,那法剑刺到背心,又怎能刺得进去。同时大氅一卷,将那修士连人带剑,已绞得粉碎了。

    虽是诛杀了此修,但那法剑及体之力,还是深入玉体,体内三道灵脉已碎。煞月只觉得喉中热意难当,一口鲜血就被迫了出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她深知这口血一旦喷出,必是修为大损,且对方瞧出自己受伤,又怎能不舍命来攻?只能硬生生运起魔玄,将这口鲜血压了回来,但这口鲜终究难以压住,嘴角上丝丝缕缕,已泌出血丝数道。

    那文士大叫道:“恭顺为我苏氏,已然捐躯,今日断不可放过此女,我等要为恭顺报仇。“

    六修同时叫道:“要为恭顺报仇。“

    不等六修叫毕,那文士忽觉面前刀光大作,魔雷盖顶,一柄雪亮长刀当胸刺来,正是那柄煞月刀。

    此修急施法诀,却怎能挡得住煞月这口本命法宝,心中叫道:“此女法刀明明被我等困住,怎的又收了回去?“

    不及想通此理,胸中寒意森森,此刀已透胸而入。

    就在煞月施刀诛杀此修之时,其他五修齐齐拥了过来,煞月心中叫道:“今日之战,好不艰苦。“

1550章 败军之将亦言勇

    索苏伦辞了煞月,就向洗煞池奔去,转过山谷之后,面前有清风扑面而来,那群山之中,夹着一汪碧水,约有百丈方圆,端是的一泓见底,澄静无波,

    五越禅师闻这洗煞池建成之后,有一禅偈道此事:池水深深深千尺,风波灭尽悔当时,胸中浊气一涤净,逆天悖德知不知。

    那池中之水虽可洗去胸中煞气,其后自可任性而为,却不知这行径已违天地厚德,遂使人心生怨。苏氏万年之基,就因这洗煞池之立,而变得人心思动,风雨飘摇起来。

    索苏伦见了此池,心中道:“洗煞池虽好,使得苏氏弟子再无后顾之忧,但既失了天地约束,岂非逆天悖德?怕是有一利而有百害了。苏氏若是执迷不悟,大祸终究临头。“

    他四顾之下,既不见苏氏诸修,更不见原承天的身影。就见山林寂寂,冷池无声,天地一静如混沌,哪里有丝毫人影。

    索苏伦暗道:“此事古怪之极,此处不见承天也就罢了,怎的连苏氏修士也不见一个?莫非是与承天同归于尽了不成?“

    但用魔识探来,这四周却无斗法的迹像,试想若原承天与苏氏修士斗法,必定是翻江倒海,惊天动地,总有迹像可循。

    抬头瞧去,只见池中果然生着一朵白莲,此莲有莲花七瓣,含而不露,唯有清香四溢,别说身入池水之中,就算是隔池相看,心中也好似被水一洗,端的是快慰无比。

    索苏伦道:“既然莲瓣在此,我只管取了去就时,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此刻他心中已认为原承天凶多吉少了,既是原承天未竟之志,那当然要由自己来完成。

    他又深知这莲瓣虽是近在眼前,可此物乃仙庭无上之宝,此处又是苏氏重地,瞧来平静之极,但定当是机关重重。因此他将魔池铁莲护体,足踏魔宝七莲,又将赤红玉尺祭于左,青魔剑祭于右,手持魔刀,就向池中白莲缓缓遁去。

    身子刚入莲池,就听一人叫道:“索苏伦,不要来!“

    索苏伦抬头瞧去,就见池中莲瓣旁不知何时就多出一人来,正是先前被自己所败的苏氏金仙。

    索苏伦浑然不理,仍是缓缓向前,那金仙叫道:“索苏伦,前日被你戏耍,今日怎肯干休,来来来,你我再来比过。“双手一拍,就多了根金索,将这金索向空中一祭,那金索金光闪动不休,而于金光之中,索苏伦瞧得分明,那哪里是根金索,分明是条金龙。

    只不过金索化龙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等索苏伦想瞧个明白时,又化为金索凌空扫来。

    索苏伦听风辩宝,知道若被这金索拦腰一扫,必定是肉身横断,又怎敢轻敌,左手一指,赤红玉尺就迎将上去,向那索头一压。

    这金索被这赤红玉尺压制住了,索头果然动摇不得,却将金龙法像一现,将龙尾扫将过来。

    索苏伦再将右手一动,青魔剑也迎了上去,此剑欲斩索尾,却被这索尾一卷,将青魔剑牢牢卷住。

    索苏伦以赤红玉尺加青魔剑两宝,才算堪堪将这金索敌住了,苏氏金仙之士,又怎可小瞧?先前此修失利,也只是被索苏伦的诡计迷惑罢了,今日重逢再战,绝非轻易可下。

    索苏伦沉下心来,要与这金仙斗法,便将手中魔刀当胸,伸指微弹,刀上魔诀便出,正是一记圆刀诀。

    在魔刀十式之中,唯这圆刀诀可攻可守,是为老成持重之法,索苏伦用出此诀,也是将这金仙瞧得珍重了。

    苏氏金仙点了点头道:“难得你不曾小视于我。“

    索苏伦叹道:“索某先前小瞧了天下人物,岂知苏氏大能如云,索某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苏氏金仙哈哈笑道:“明悟堂之行,果有心得。“

    口中说着,手中便抹法诀,正是苏氏太玄神功。此功一出,圆刀诀立时逆转回来,反向索苏伦击来,且力道更强十分。

    索苏伦道:“苏氏绝学,天下无双。魔界心法,不让于人。“

    心念动处,无相魔诀亦出,此诀无色无形无相,不带一丝烟火气,哪像是魔界绝学,分明是仙庭妙术了。就将圆缺刀化解于无形之中。

    虽将这圆缺刀化解了,索苏伦却是大皱眉头,苏氏的太玄神功着实奥妙异常,自己无论怎样施法,那法术怎样强横,都可被这苏氏金仙轻易打转回来,自已又有多少魔玄消耗,因此不破了这太玄神功,今日莫要靠近仙庭白莲。

    但苏氏太玄神功乃昊天显学,不知有多少修士为之竭尽心血,只求一破,如今那苏氏仍屹立昊天不倒,昊天修士又有几人破解过此法?索苏伦若想在仓促之间破解了太玄神功,岂非是笑谈?

    但索苏伦何等人物,其心性之高,非天下至难不而为,稍作沉吟之后,就向苏氏金仙遥遥祭出一道魔诀去,此为无相魔诀之用,端的是若有若无,无色无相,此法诀绝无一丝法力,太玄神功再妙,若无着力处,就如何借力而为?

    苏氏金仙见无相魔诀施出,果然皱眉,只得将身略略一闪。那无相魔诀本蕴无穷玄机,但既然遇人不着,诀中玄机亦无法施发,但索苏伦立时向前一步,就抢住了苏氏金仙的身位。

    原先是苏氏金仙拦在仙庭莲瓣之前,如今那苏氏金仙退到莲瓣之后,就与索苏伦共有这莲瓣了。

    索苏伦再启一诀,口中笑道:“道友承让。“

    苏氏金仙苦笑道:“非是承让,实在是无能为力。“

    见索苏伦第二道魔诀如前一般,亦是毫无着力处,他便是身怀至高心法,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再退一步,那索苏伦已然抢步到莲瓣前,伸手就向莲瓣探去。

    苏氏金仙不由情急,口中道:“此莲触不得。“忽见其身后金光大盛,就显出一具金龙法像来。

    难怪这苏氏金仙的金索有金龙之像,原来此修的法像便是金龙。

    就见那金龙低吼一声,就从金仙头顶俯冲而去,四趾龙爪就向索苏伦当胸抓来。

    索苏伦见这金仙施出金龙法像,心中本来着忙,那金龙本是仙庭真龙,亦禀青气而生,实为天下邪魔的最大克星,自己身为魔修,恰为这金龙所克。

    不过等到金龙法像探爪,才发现此为四爪金龙罢了,可见此金仙虽有龙缘,毕竟福缘不足,难化真龙法像。

    故而那法像瞧来极似真龙,却不过是一只金蛟罢了。

    索苏伦将身一摇,背后亦现三道法像,皆是往届魔界魁神,其中那位女体魔神法像就伸出手来,向那金蛟迎击而去。

    金蚁亦不肯相让,四趾龙爪与那魁神女像拍到一处,就见金光四溢,黑气升腾,金蛟四趾皆断,爪上龙鳞亦被震碎了数十片。不过魔神女像也不曾占得便宜,整只玉臂皆碎,面上黑气笼罩,向后一缩,便在那里闭目不语起来。

    索苏伦知道魁神女像已受重创,此战只能旁观了,好在还有两道魁神法像,足可迎敌,而对手金蛟法像伤了龙趾,亦难再战。算起来自己还是占了以众凌寡的便宜。

    苏氏金仙见法像也不能敌,忙再取法剑一口,此剑乃桃木难制,剑上符文密布,皆是剑文法诀,因此别瞧此剑乃是木制,可既有剑文法诀铭刻于上,则必为至强之宝。

    索苏伦为不使对方的太玄神功无法施展,仍不敢动用法宝以及寻常法诀,见那木剑遥遥点来,忙将无相魔功再次动用,就于空中探出一只巨爪,来抓那柄木剑。

    苏氏金仙笑道:“这剑如何能触得?“竟不理会,仍向索苏伦遥遥指画。

    那木剑发出白光数道,就好似沾了墨的毛笔一般,在索苏伦胸中画中印痕点点,也不知是弄得怎样的玄虚。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与此同时,空中巨爪已到,将这木剑一握,就想大力夺去,哪知巨爪握紧木剑之前,那木剑猛然一震,竟将这巨掌震得寸寸而裂,无相魔诀就此无用。

    不等索苏伦再变魔诀,苏氏金仙口中喝道:“起!“

    法随声动,索苏伦胸口法袍上的印痕忽然大动,发出惊天巨响,竟是五道连珠雷诀。

    饶是索苏伦身穿无相无上魔衣,遇到奇变也是大惊。原来那木剑在法袍上留下的印痕,竟可引发连珠天雷,又是在胸口紧要处。便是大罗金仙,对此也是应变不及了。

    好个索苏伦,就在连珠天雷爆裂的刹那间,已将魔池铁莲上的魔莲击发,那魔莲上的无尽魔息急速的向胸口一压,于是那雷光只迸出半尺,就被尽数压制在魔息之中,只传来沉闷之极的雷鸣之声。

    虽有魔息压制,又有无相无上魔衣护体,那天雷毕竟是在胸口炸裂,索苏伦胸口一窒,魔玄已然运转不灵,却见苏氏金仙再将桃木剑指指点点,白光闪现处,胸口又现印痕七点。

    却不知此次木剑留痕,施展的是怎样绝学,更不知索苏伦能否逃过此劫。

1551章 世间善恶最迷离

    索苏伦与人斗法,便是遇到原承天这样的对手,也是攻多守少,哪知今日之战,却是处处被动,其原因就在对手的太玄神功威能强大,法宝法术尽被其压制,又怎能随意用出?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无相魔功了。

    如今连被苏氏金仙攻击,索苏伦已是忍无可忍,伸手向赤红玉尺急急一点,那玉尺中就绽放出一点星火来。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点星火就往桃木剑上一撞,刹时就变成滔天大火。

    这般烈焰或许对苏氏金仙难有损伤之力,但对桃木剑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攻何况魔池铁莲高悬,这洗煞池中魔息处处,魔界法则自是大占上风。

    苏氏金仙急急念动避火诀,以避此魔火,再向桃木剑上吹了一口灵息,又将这木剑上的魔火灭了。

    此修的反应也算及时,但却有先后之分,其身上的魔火倒也算是及时灭去,不损肉身分毫,可在木剑上却留下点点焦痕来。

    若只是木剑受损也就罢了,但木剑上的符文被魔火一烧,已是面目全非,索苏伦胸口的印痕刹那间就消失无踪了。

    苏氏金仙点头道:“索兄实为在下平生大战。”

    索苏伦一招得手,气势更胜,双手一拍,身上魔息更加浓重,那身子就藏进一团黑气之中。苏氏金仙不知索苏伦要施展何种法术,不求伤敌,先将护体罡光施展到极致,以防索苏伦偷袭。

    这边施术完毕,身后就传来索苏伦的声音道:“道友倒也乖觉。“并不敢动用魔刀,将手掌轻飘飘拍来。

    苏氏金仙笑道:“果然是用虚识欺我。“奈何索苏伦此式并无借力处,太玄神功仍是无法施展,只得向前跨了一步,避开索苏伦的手掌。

    索苏伦故技重施,又再次拍来,那苏氏金仙思忖了,道:“此掌如何破?“只好再向前跨了一步。

    就在这时,索苏伦大笑道:“道友,这朵莲瓣,我可要摘了去。“原来索苏伦连击两掌,已将苏氏金仙逼离了莲瓣,那莲瓣已近在身边,唾手可得。

    索苏伦怎能客气,当下出手如电,向那莲瓣一拂。

    苏氏金仙不及回身,就大叫道:“此莲触不得。“

    语音未落,索苏伦的袍袖已触到莲瓣,本该就势一卷,摘了这莲瓣去,哪知那莲瓣“铮“的一声,绽出一道道电光来,那电光色呈淡紫,紫中带金,就沿着索苏伦的袍袖向上一窜,刹时袭遍索苏伦的全身。

    索苏伦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已失去了大半神智,面前忽的出现一道黑色气涡,深幽不可见底,索苏伦身不由已,就向那气涡中堕去。

    苏氏金仙情急大叫,伸手便来抓索苏伦,但那气涡之中生出极强的吸力,苏氏金仙虽是抓住了索苏伦的衣袖,又怎能拉得回来,竟带得苏氏金仙亦掠向这气涡中。

    苏氏金仙若是就此放手,自可保自己无恙,但苏氏金仙深知那气涡的厉害,那索苏伦若是被卷进了涡流之中,必定是肉骨无存了。

    他与索苏伦连番大战,竟对索苏伦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又怎肯让其就此殒落,虽是身子一尺尺被拉了过去,手掌犹不放松,猛然大喝一声,只听到裂帛声响,索苏伦身上法袍已被扯骚,索苏伦浮浮沉沉,已陷入气涡之中,眼瞧着身子一半入了气涡,再也无计相救了。

    便在这时,空中又现出一道裂缝,就从裂缝之中伸出一只手来,将索苏伦轻轻一拉,那索苏伦就被拉进裂缝之中,苏氏金仙见此,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恭身揖道:“多谢师祖援手。“

    那索苏伦浮浮沉沉,浑浑噩噩,实不知身在何处,唯有心头一点清明不灭,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又遇到何事。

    他想睁开眼睛来瞧,那眼皮沉重如山,又如何能睁得开,想动用魔识去探,身上却无一丝魔玄,好似一个废人一般。

    不过索苏伦倒也明白,自己全身魔玄难施,是因这处法则之力强大,将一身修为压住了,而并非是真正的修为尽丧。

    饶是如此,索苏伦处此玄妙之境,心中亦是惶恐,正不知如何是好,身上压力一松,双目就能睁得开来了。

    只见身处之地,乃是在一座石屋之中,那石屋墙壁边上,并排坐着三位老者,其中一位老者着灰袍,身高近丈,相貌威猛,另一名老者着青袍,相貌清奇,面带微笑,第三位老者着黑袍,却是皱眉不展,低头沉思。

    又因索苏伦失了魔玄,也难以探这三老的修为,只知三老既在这玄妙之地,必定是大能之士无疑。

    就在石屋地面上盘膝坐着一人,赫然是魔姬煞月,那煞月身上大氅破损,花容憔悴,正在那里闭目运功,全身黑气笼罩,可见是行功到了紧要关心。

    索苏伦虽与煞月性情冲突,但毕竟系出同源,见煞月受损颇重,怎能不担心?正想开口寻问,那名相貌高大的灰袍老者道:“索苏伦,你不必担心,煞月只是法力耗尽了,只需稍加调息,便可无事。“

    此老一开口,石屋皆震,端得的是声如洪钟。

    索苏伦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此为何处所在,原承天又在何处?“

    三老相视而笑,那相貌清奇的青袍老者便道:“承天来到此处后,第一件事亦向我等求恳,莫要伤你了你,如今你一开口也来问他,仙魔之怨就此而解,倒也是天下之福。“

    索苏伦总算听到原承天下落,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承天亦是无恙。“

    青袍老者道:“你要见承天?“

    索苏伦道:“若想相见,自是最好不过。“

    青袍老者道:“既如此,就让你去见他。“伸手一指,那石屋便开了一道门户,向那门户中瞧去,亦是黑幽幽不知究竟。

    索苏伦挣扎着想起身,却哪里能够,身上魔玄消失的干干净净,怎样也运不起魔息来。

    青袍老者道:“此石屋建在仙庭莲瓣之下,那莲瓣为世间极清之正之气,于你魔修着实有碍,我授你一法,便可运功自如。“说罢伸出手来,向索苏伦额上按去。

    索苏伦到此地步,只能听之由之,那老者若想伤他性命,可谓易如反掌,便将脑袋仰了起来。今日就算是千劫万祸,也只好由他。

    青袍老者在索苏伦头顶一按,授了索苏伦一道法诀,索苏伦心领神会,就依着这法诀施展开来,哪消片刻,体内魔玄已复。

    原来他的魔玄并不曾消失,只是被这强大的法则之力压制住了,那青袍老者所授法诀,实为最顶级的祷天之术,以此法诀祷天,就可让天地容情,便他身为魔修,亦可在这强大的法则之中来去自如。

    索苏伦心中忖道:“这三位老者是怎样的身份?若说是苏氏高人,又怎能反倒助我,若不是苏氏大修,苏氏又怎容他在此处?“种种奇异之事皆难索解。

    既知原承天就在那扇门户之中,就算那门户里有天下最凶险的陷井伏击,索苏伦又怎会在意,等体内魔玄恢复,就向三地一揖,转身入了门户。

    那门户自外面瞧来,自是黑幽幽一团,可一旦身入其中,却是明亮之极,也不知是何处射来的光芒,将这条长长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只是这光芒虽是明亮柔和,照在索苏伦身上却如利刃一般,他只行了半步,那身子就好似被千刀万剐,哪里能承受得住,忍不住痛呼一声。

    忽听通路尽处传来一人的声音道:“索兄,何不动用祷天之术,此处为仙庭法则,若不用此术,你以魔修之躯,定是寸步难行。“赫然是原承天的声音。

    索苏伦叹道:“仙庭果然不容我魔修。“遂将青袍老者刚才教授的法诀运转起来,身上痛楚立时全消,便一步步走将过去。

    原承天亦叹道:“仙庭对魔修处处提防,委实不公。“

    索苏伦走了数百丈,面前又是一暗,便来到一处所在,却哪里是什么石屋,分明是一处山青水秀的所在,那原承天正负手立在一座山峰之巅,向峰外云气浓重处凝目去瞧。

    就见那云气浓重处,现出一方水域,域中有一朵白莲,正是那朵仙庭莲瓣。

    原承天转身笑道:“此处为我天地残卷所设之域,不受仙庭法则管束,你不必再行祷天之术了。“

    索苏伦这才偷了祷天之术,果然那身周气息已是寻常,魔玄运转自如。

    索苏伦道:“原兄,此为何处,那三位老者又是何人?你又究竟遇到了何事?“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容我慢慢道来。“

    索苏伦此刻也来到山峰处,与原承天并肩一处,瞧向峰外的那朵白莲。今日之事,可谓千奇百怪,若不能弄个明白,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原承天道:“此处是为莲池深处,想来三位苏氏大能已对你言及了,说到这三位苏氏大能,那可是莫非同小可,洗煞池说来是由苏璇瑰镇守,其实真正的镇守之人,却是这三老。“

    索苏伦点头道:“果然是苏氏大修。“

    原承天道:“这三老与苏泰真同辈,皆是泰字辈高人,只因身上煞气过重,罪恶滔天,难以被仙庭所纳,故而难入仙庭,便留在昊天永镇苏氏。“

    索苏伦听到这三老乃是泰字辈大修,如何不惊?而听到这三老是因罪恶滔天,煞气过重而难入仙庭,则是默默无言起来。

    若论杀人,自己魔修之众哪一个杀得少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魔界的诸多魔神,皆是从杀伐中挣脱而来,哪一位魔神身上,没有千万条血债?

    就算是自己,虽与诸界魁神不同,极自收敛了,所杀之人也着实不少。这也难怪被仙庭排斥。

    便道:“既是苏氏三老在此,又如何容得了你?“

1552章 近莲者清何必论

    原承天道:“当初我与九珑说起天下大事,在论及洗煞池时,九珑曾言,仙庭白莲极清极正,近之者纵然是怙恶不俊,久之必具仁德,是以洗煞池并不能久长,日后必为苏氏极大包袱。”

    索苏伦慧心一动,便道:“是了,五疑禅师也曾说过,池水深深深千尺,风波灭尽悔当时,胸中浊气一涤净,逆天悖德知不知。此池既立,虽免去苏氏亲朋故旧胸中煞气,但却是逆天悖德之举,那镇守洗煞池者,久承白莲清气沐浴,其性必变,苏璇枢可谓是弄巧成拙了。”

    原承天道:“以我此刻实力,若想破这洗煞池可谓难矣,但既然璇枢远去,此诚为不二良机,若是迟疑不前,若等到苏氏内部生变,也不知误了多少性命。因此这洗煞池早一日毁去,就多一日功德。而苏氏内部虽有反对洗煞池的声音,若无外力推动,亦难有所变局。今日我等前来,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索苏伦听到此言,恨不得将身一伏,就此膜拜下去。那世间之事,若无大能固然不可为,可若是洞察无方,瞧不出大势来,便有无穷手段,亦不是从何做起。

    以原承天之修为,在昊天芸芸大能之中,固然是不值一提,但原承天掌握大势之能,则非常人可比,且原承天心怀天下苍生,一心为公,自是立得住,行得正,又瞧出大势所在,自是无往而不利了。

    索苏伦道:“苏璇枢亦是大能灵慧之士,怎能见不到洗煞池的结局,却不知建立此池,又是怎样的心思。”

    原承天道:“苏璇枢自视甚高,又是胸怀大志,原指望凭苏氏之力,借洗煞池之助,以雷霆万钧之力扫荡昊天,遂令四海清平,那时再毁去洗煞池,可不是皆大欢喜?因此他虽料到洗煞池不可久立,也盼着此池之毁,是在那成就大业之后。只不过那样一来,昊天诸修实不知遭受到怎样的劫难,我等此刻出手,也是逼不得已了。”

    索苏伦道:“却不知令苏氏泰字辈三老镇守此池,又是何人的主意?”

    原承天微笑道:“实为苏泰真之意。“

    索苏伦道:“这倒是奇了。“

    原承天道:“那苏泰真何等人物,怎不知此池一立,苏氏便会失德于天下,但他既将权柄交付璇枢,又怎便插手,但安排三老镇守此地,却是深谋远虑之举。”

    索苏伦道:“三老究竟行了怎样的大恶,以至于为仙庭所不容?苏泰真提议三老在此镇守,又有何玄机?“

    雅文库

    原承天道:“先前我来到此处,被那三老引到池中石屋,细谈之下,方知三老往昔之恶。原来苏神执与仙庭一位神执不合,三老婉转探到此事,便搜遍昊天,诛尽那神执后人,其罪可谓滔天。其后为避天劫,又拜黑龙为神,设龙坛引黑龙虚识下界护体,桩桩件件,可谓逞性妄为,违天行事,试问其罪若此,仙庭又怎能容得下他三人。“

    索苏伦听得摇头不止,那三老的胆子也委实是太大了,诛杀神执后人,以图稳固苏神执地位,已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又将黑龙虚识引到昊天,其罪实不容诛,那仙庭不容他飞升,不行诛杀,已算是法外开恩。

    便道:“想来三老此刻,定是后悔不已了。“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那三老虽无缘飞升,但其志不悔,只因三老认为,自己所行之事虽恶,却是为了苏氏大好前程,便算是牺牲了他三人,却成全了苏氏基业,那也是值得的。正因三老始终不悔,且对苏氏无比忠心,因此苏泰真提议由三老镇守此处,苏璇枢自无异议,却不知苏璇枢虽是灵慧之极,却还是小瞧了仙庭白莲的教化之功。“

    索苏伦道:“这么说来,三老如此已然悔悟了。“

    原承天道:“仙庭白莲极清极正,近之者纵然是怙恶不俊,久之必具仁德。若论对仙庭白莲之能,谁能及得上九珑。那苏泰真与九珑最亲,自然亦知其故了。“

    索苏伦叹道:“教化之功如斯强大,只恨仙庭只有白莲一朵,若那世间再生万朵白莲,何愁诸恶不去,诸善不行。只是这白莲虽是近在眼前,却怕是摘不得的。“

    原承天亦皱眉道:“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这白莲是仙庭无上之宝,诸法难施,诸术难毁。三老早想摘此白莲,毁了这洗煞池,奈何却无计可施,这才让我施展五界残卷,让我于这卷中参悟此事。否则那白莲禀仙庭法则,便是神识也难透入其中,又如何参悟玄机?“

    索苏伦道:“难怪刚才我向原兄传讯,原兄无法回复,原来却与我不在同一界域,不知原兄参悟得如何了?”

    原承天叹道:“委实难明其理。”

    索苏伦道:“可惜九珑不在此处。”

    原承天道:“便是在九珑在此,如此天机,九珑怎敢妄言?只怕话一出口,便遭了天劫,她在此处,反倒是害了她性命。”

    忽听一人道:“你二人在此瞧来瞧去,又怎能悟出白莲玄机,且让我去瞧瞧。”

    原承天与索苏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煞月来了,索苏伦瞧了原承天一眼,微微一笑,却不说一个字,原承天亦向索苏伦瞧了瞧,苦苦一笑,亦不说一个字。

    这时红影一动,那煞月已到了面前,抬首向空中白莲瞧了瞧,目中恨意无限,忽的将手中煞月刀一扬,那煞月刀就向白莲劈去。同时将身一纵,就向白莲扑去。

    索苏伦见煞月瞧着白莲时神色怨怒,自是明白她的心意,若说世间煞月最恨之人,恐怕绝非原承天,定是那九珑,如今九珑虽不在此处,但白莲乃九珑伴生之物,见此物如见九珑,煞月睹此白莲,自能不怒?

    原承天见煞月欲扑白莲,忙叫道:“煞月小心。“伸手一拦,就将煞月拦了下来。

    煞月横目瞧了瞧他,嗔道:“你倒也肯管我。“

    便在这时,那煞月刀已近白莲,就见白莲之中生出一道五色毫光,雷声于之轰隆而生,那毫光只一闪,就击在煞月刀上,将这柄魔宝击得飞起,“呼“的一声,煞月刀冲天而去,实不知被击到何处去了。

    煞月又是吃惊,又是心痛,顿足叫道:“原承天,你还我刀来。“

    原承天道:“这倒是奇了,你自家要劈白莲,这才被白莲所击,怎的却怪到我身上去?“

    煞月道:“此处是你的五界残卷,我若想寻刀,不来找你,又去找谁?“

    索苏伦听到二人斗口,心中暗笑,便道:“这话也说的是,那寻刀的责任,原兄责无旁贷。“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此卷虽为我所有,但此刻正被三老所控,否则我怎能入此残界,煞月,你只管放心,那刀少不得你的,等我三人出了此卷,自会还给你。“

    煞月这才罢了,瞧着那白莲只是发愁,道:“既然法宝难施,我便一试法术罢了。“

    原承天忙道:“煞月,若是那杀伐之法,切莫施在这白莲上,只因你若想伤这白莲,便有十倍还你,试问你如何承受?刚才那煞月刀之所以没回斩到你身上去,也是亏得三老御卷有术罢了,否则你此刻怎有命在。”

    煞月道:“法宝用不得,法术也用不得,却是如何是好?”

    她心中对这白莲有怨,瞧向这白莲的目光又怎会有良善之意,不想就在那白莲之中,亦生出一对星光来,好似人的两只眼睛一般,这双眼睛亦盯着煞月,那目中怨恨之意,瞧得煞月毛骨悚然。

    煞月被这莲中双目瞧得心中发毛,忍不住藏向原承天身后去,她虽是大能魔修,但在这对目光面前,亦是心境难支。

    原承天奇道:“却是怎样?“

    煞月道:“承天,你没瞧见那莲中有一道目光吗?那目光好不怕人?“说罢伸出手来向前一指。

    可是索苏伦与原承天瞧了又瞧,那白莲虽是晶光四射,却怎有什么眼珠迫人。但煞月惊恐之状却难做伪,白莲必有异像绝无疑问了。妙;?笔?閣

    索苏伦道:“莫非那对眼珠只能由煞月瞧得见?是了,刚才煞月举刀斩这白莲,已与这白莲做了对头,映此再瞧这白莲,这白莲又怎会善待她?仙庭法宝,果然玄妙之极。“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想来必是如此了。“

    他与索苏伦二人不约而同,就拦在了煞月身前,避免煞月被莲中之目所伤。煞月被此事惊吓,亦不敢胡为,哪里还敢去瞧白莲,便背转了身子,低头寻思起来。

    过了半晌,索苏伦道:“原兄,此白莲既不可近身,我等又不能在此多待,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白莲了。“

    原承天皱眉道:“毁去白莲?“

    索苏伦道:“那仙庭法则虽强,但此刻白莲已在残卷之中,想来其法则之力就被压制了大半,依我想来,倒不如试一试九渊灰云,那灰云无物不噬,或许便可噬去这白莲。“

    说话时,索苏伦本是瞧着原承天,但忽觉侧面有异状发生,像是被人所窥一般,他急忙转目来瞧,果然发现白莲中已生出一双星火,正在直勾勾的瞧着他,那星火中的森然冷意,便是索苏伦也是心惊。

1553章 恩宠归已怨随身

    索苏伦被这白莲中的星光一窥,亦是吓得惊骇不已。若论索苏伦的心境,并不比大罗金仙弱了多少,但白莲星光犹能动摇其心,可见这种天地至宝,其威能之强已非言语可以形容。

    他不由叫道:“这白莲果然古怪。“

    原承天见索苏伦的神情,也是惊讶之极,这世间能令索苏伦惊惧之事屈指可数。看来这白莲果具性灵,刚才索苏伦出言不逊,这才令白莲怨憎。

    那白莲之意,就是天地之心,既被白莲所憎,好比被天地所弃,试问如何能够心安。

    不过原承天反倒微笑起来,道:“原来如此。“

    正因为这白莲至清至正,诸邪不侵,若想将其摘在手中,那非得身具至德至仁之心不可,唯有心中大公无私者,方能近身。

    原承天心中暗祷道:“承天九世历劫,痴心不改,只盼挽五界崩溃之危,拯世间亿万苍生,此志既立,虽百死而不悔,承天之心,天地可签。“

    说罢缓步向前,轻轻伸出手来,就向那白莲探去。

    煞月虽是心心念念,只想诛杀原承天,以了断心中情孽,但见到原承天身处极危之境,妄摘白莲,亦是吓得不轻,忙叫道:“承天小心。“

    原承天并不回答,面上笑容盈意,三指呈拈花之状,便已握住白莲的根茎,稍稍用力,那白莲就已取在手中。却哪里有什么异状发生。

    煞月吃惊之极,叫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不想这万法难近的白莲,就这么被原承天轻轻松松摘了去。

    索苏伦稍一沉吟,已知其意,心中着实叹息,原来这世间不管怎样的奇法妙术,都抵不过“仁者无敌”四字,原承天能天地恩宠,绝非侥幸,若非是立身极正,寸心无偏,又怎有今日之造化。

    但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那原承天受天地恩宠最盛之时,往往也会暗藏劫难,远的不说,原承天虽摘了这白莲在手,能否生出洗煞池,就是未知之数了。

    因此索苏伦立刻道:“承天,白莲既然到手,此处不可久留,那苏氏只怕早就伏下万千手段,要来擒你了。”

    原承天心中暗暗点头,以他此刻境界,却蒙白莲垂青,自然会惹得天怒人怨,除非是白莲归主,方能免去滔天祸事,幸好自己修成凌虚步法,已可跨界逾域,便是超魔入凡也是办到。看来出了这洗煞池之后,就需施展绝妙步法,一步跨到承天宫,到时白莲一旦归了九珑,方能息去天怒人怨。

    便道:“索兄,白莲既在我手,天地恩宠归我,天怒人怨亦归我,你与煞月还盼先行一步才是。“

    他知道一旦出了洗煞池,必定要遭遇重重杀机,又怎容牵连索苏伦与煞月。

    索苏伦尚未说话,煞月便摇头道:“任你怎么说,我煞月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不瞧见你死在我手中,我怎肯干休。“

    她口中虽说要杀人,可目中哪里有半丝杀机,反倒有无数的担心。可见她口口声声喊打喊杀,不过担心原承天安危,不肯离去罢了。

    索苏伦也微笑道:“煞月之言是也。”

    原承天见他二人神情,那万万不肯离去了,这二位魔修可谓至情至性,在这生死关头,又怎能避祸离去?自己着实是小看他二人了。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叹,便道:“既是如此,我等先离了这洗煞池再说,到时我一步跨去,可就不管你二人了。”

    索苏伦笑道:“只要出了这洗煞池,原兄但去哪里,我怕是管不着了。”

    煞月秀眉紧锁,嘴上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话来,她想说的是:“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想随着你去,只可惜,只可惜你的心中早有了九珑。”思及此事,心中自是黯然。

    自己本是一心要诛杀原承天,了断心中情孽,哪知真个儿到了原承天面前,心中哪里能动得了一丝杀机,反倒是处处替他担惊受怕,此情偏又无处诉说,天下至悲者莫过于此了。

    也就是煞月已修成大能,心境亦不算弱了,否则又怎能忍得住心中悲凄?

    便在这时,卷外传来那灰袍老者的声音道:“承天,速去,速去。”

    与此同时,三修同时觉得面前一暗,已不见了山峰白云,面前不过是石室的一角罢了。三位苏氏大修已从屋角立了起来,灰衣老者手中捧着一卷一刀,卷为天地残卷,刀为煞月刀。

    煞月忙上前将煞月刀收了,原承天也接过残卷,三老只顾挥手,让三人速去。

    原承天亦不敢留连,匆匆一揖,就从索苏伦出了石室,那石室之外,就是洗煞池了,此刻池水依旧,但池中清正之气已开,池中失了这仙庭白莲,又复为一汪凡水。

    原承天三修一纵便出,哪知身子半出了水域,就见到七八件法宝凌空击下,那泄水哪里禁得住法宝的威压,刹那间化为白雾升腾,竟是一滴也不剩了。

    煞月立在原承天左侧,此时大喝一声,将身上大氅脱下,向上一卷,那七八件法宝就被卷去大半。

    索苏伦口讲指划,亦将魔刀祭出,以无相魔诀夺了两件法宝在手,魔刀又击断了一件,又何消原承天动手。

    瞧那水池边的修士,除了煞月刚才的对手之外,又多了几人,唯不见刚才与索苏伦斗法的苏氏金仙。

    索苏伦对刚才那位苏氏金仙犹存忌惮之心,见此修不见,心中也略觉宽慰,看来那苏氏金仙久镇洗煞池,如苏氏三老一般,亦被白莲清正之气所染,深具仁德之心了。

    原承天双手一拂,手中剑文法诀已出,那七八名修士如何能敌,就好似水波一般,被原承天拂了开去。

    但这些修士怎肯轻易退走,虽无法近前,却再取备用法宝,复又冲了上来。

    索苏伦道:“原兄,这里交给我便是,你只管行去。”

    原承天暗道:“苏氏诸修只会冲着我来,我离了此处,索苏伦反倒安全。”

    便道:“有劳索兄了。”

    索苏伦向前一步,手中法宝皆出,到此地步,又怎能容情?便要以一人之力,独自缠住苏氏诸修,好让原承天速离险地。

    原承天亦打定主意,知道自己只要冲出洗煞池去,苏氏诸修又怎会与索苏伦恋战,自然是要冲着自己来了。

    趁着索苏伦缠住诸修,身子一纵,就来到谷外了,煞月则在其身后紧紧相随。

    原承天本想一出了洗煞池就动用凌虚步法离了此处,但此刻四处一瞧,却是微微变色。

    原来谷外的天地不知何时已漆黑如墨,空中乌云重重压将下来,几乎是伸手可触,谷边的山峰都已瞧不见了,皆被这黑云笼罩其中。

    原承天瞧这空中异像,绝非人力而为,不由暗忖道:“我取了这仙庭白莲,莫非已引得仙庭大能动怒?是了,白莲归了我,便是天道归了我,仙庭两位大能分魂又岂能袖手。”

    此事最堪忧虑,但取这白莲,乃是为昊天百万修士的性命,便是为此舍了性命,亦是无怨无悔。

    神识之中,又探出这黑云之下,布有重重禁制,别说动用凌虚步法,就连寻常的遁术亦难支撑。而在黑云之中,分明藏着四名修士,各持禁旗法宝,在那里布设禁制。

    幸好这四修初来,那禁制一时难以设定,故而原承天与煞月尚能立得住云端,但若是禁制一成,二修怕就要从空中跌落下去了。

    煞月也明其理,口中喝道:“承天,你先行一步,这里就交给我。”

    原承天虽知煞月修为不俗,但苏氏禁制阵法定然奥妙无穷,却又担心煞月难破,正在沉吟,那煞月已纵身掠向东面一名修士。

    原来这修士手中禁旗与众不同,旗上符文最多,可见乃是主禁之修,原承天暗暗点头,魔界修士的玄承自有渊源,并不见得就弱于仙修之士,若是天地法则改易,那魔修未必就不能修成神执尊位。

    那主禁之修见煞月纵身前来,忙叫道:“糟糕。”

    急忙停了手中法诀布设,祭起手中法剑来敌煞月。那法剑行到中途,忽的化为一只赤蛇,蛇头昂了起来,蛇目放出两道白光,就盯向煞月双目。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看来这赤蛇乃是这法剑的器灵,若煞月双目被盯牢了,心境定然动摇,到时蛇身窜上来,煞月吃亏不小。

    煞月笑道:“谅你这小术,也敢与我比瞳技。”口中大喝一声,双目赤光迸出,那白蛇被这瞳光一扫,便被扫翻在地。煞月见自己的瞳光竟不能斩断此蛇,亦是惊讶,苏氏修士,果然是有些道行了。

    这禁制本就未成,再被煞月冲击主禁之修,立时禁制全消,原承天觉得脚下遁风松动,怎会迟疑,早就一步跨出禁制,正想将凌虚步法施展,先回到承天宫与九珑会面再说。

    哪知空中有人道:“承天,断不能让你取了白莲去。”

    一道白光贯天注地,就向原承天垂射而下,原承天抬头瞧去,暗明苦笑,此番所遇对手,又怎能轻易摆脱?

    原来那修士正是苏府总管,苏氏首席金仙之士,修为已近大罗之苏璇玑。

    (感谢秋色物语鼓励)

1554章 天像垂兆逢天劫

    说时迟,那时快,金偶手抹剑文法诀,就向白光迎去,与此同时,猎风,原侍一,魔晋南,刀君齐齐遁出青龙塔,将苏璇玑团团围住。

    就见那金偶迎上去之时,剑上青毫已出,但就在青毫祭出的刹那间,白光已突破金偶所抹法诀,那白光就将金偶打了个粉碎。

    好在金偶不碎身法大显神通,将身只一晃,又是复原如初。

    这时青毫神光已然垂落,饶是苏璇玑也惧此神光,怎敢以法宝相迎,忙将身子一闪,却已闪到猎风身后。

    猎风手急眼快,赤刀拦腰便斩,苏璇玑连连点头道:“果然厉害。”手一抬,便是一朵庆云,将赤刀架住了。

    这时魔晋南亦将魔刀诀祭来,苏璇玑又是手一抬,一朵庆云飞出,又将魔晋南的魔刀诀封了个严严实实。

    诸侍随原承天出战多年,还是首次遇到这般大敌,个个抖擞精神,来斗苏璇玑。

    原侍一与刀君双双抢到,一钺一刀就从左右夹攻而来,苏璇玑不慌不忙,袖出一柄玉如意来,将劈天钺反手一击,那劈天钺再也动弹不得。这却是太玄神功妙用,任原侍一有挟山超海之力,总是无用。

    这边压住了原侍一的劈天钺,那边刀君已至,苏璇玑便将长袖卷来,就将刀君的一道刀光卷在袖中。此修的太玄神功已修到巅峰之境,便是刀君的至虚刀光,亦可收之纳之。

    就见苏璇玑一人快斗原承天座下侍将,竟是从容自如,不曾落得半点下风。

    猎风叫道:“主人速退,此处有我!”

    将身子一晃,便化成魔十三法身,口中厉喝一声,玉掌如山,就向苏璇玑压来。

    苏璇玑对原承天座下其他侍将自是不惧,却对猎风大感头痛,此女近身杀伐之术远超自己,这万法不破金身更是难缠,自己虽不至于就怕了她,但有猎风在此,又如何去拦住原承天?

    原承天忖道:“我一去一回,也就是盏茶工夫罢了,以猎风诸侍之能,定能支撑,还是将白莲交给九珑要紧。”

    便下法旨,令诸侍围住苏璇玑,心中法诀念动,足下青云顿生,这就要施展凌虚步法,一步踏到承天宫去。

    苏璇玑见原承天要逃,怎不情急,手中玉如意“刷”的一声,便分开了猎风的玉掌,背后金光升腾,竟飞出一条金龙来,那金龙张牙舞爪,就要来伤原承天。

    猎风冷笑道:“有我在此,焉能伤及主人。”

    虽已化身为三十丈巨躯,仍是灵动异常,脚下猎风步施展开来,就挡住了金龙法像。

    那法像见有人阻路,便探金爪,向猎风头顶抓落,猎风深知这法像厉害,双手合在一起,乍合而出,就见掌中便化出一条乌龙来,正是魔龙虚像。

    此刻魔龙法体是由风宗逊主控,猎风要用,自是随时可唤可出,那魔龙迎着金龙,亦探龙爪,两龙就斗到一处,一时间怎能分出高下。

    苏璇玑见猎风只是区区一名侍将,就具备如此神通,于吃惊之余,亦是感慨万千,这也难怪天下修士之心尽归原承天,此人侍将已是如此,其本身玄承神通,已不复待言。

    这时青鸟金偶晋南刀君齐齐杀至,就将苏璇围在核心,苏璇玑纵有惊天动地神通,被原承天诸多侍将围在一处,一时间也难以抽出手来。

    那原承天左足已然踏出,苏璇玑再有手段,也是断然拦住他了。

    情急之下,苏璇玑不顾诸侍环侍,将手中玉如意向原承天打来。只可惜此宝虽好,却还是慢了一步,等到法宝打落时,原承天已被一道青光席卷了而去,玉如意只落了个空。

    苏璇玑见原承天远遁而去,神情为之大变,连声叫道:“糟糕,糟糕。”

    这时猎风玉掌趁机拍来,“啪”的一声,就在苏璇玑的胸口拍了个实。

    那猎风也不意自己能轻易得手,手掌拍实之后,反倒一怔,就见苏璇玑晃了一晃,向后连退了数步,嘴角已泌出一丝鲜血来。

    猎风暗道:“九珑妹子与苏璇玑颇为亲厚,平时常听她提起,今日却伤了他,这可如何是好?”

    那苏璇玑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

    诸侍心道:“主人已然脱险,难不成真伤了苏璇玑?九珑面上怕不好看。”不由得皆住了手。

    猎风道:“前辈,非是我等与你为难,实因今日之事不得不为。”

    苏璇玑长叹道:“劫数如此,果然是逃避不得。”

    猎风只当苏璇玑为白莲被夺一事烦恼,此事如何分说,也只好默默无言罢了。那苏璇玑亦不说,而是抬头向空中瞧去。

    此时空中黑云更浓,细细瞧去,竟分出数十重,那黑云摭天铺地,就将天地罩了个严严实实,竟没留出一丝缝隙来,黑云之中隐传兽吼禽鸣之声。而伸出手去,又怎能见到五指,唯靠灵识分辩景物罢了。

    猎风道成至今,也不曾见过如此天地异像,又探见苏璇玑的神情于沮丧之中,带有七分担忧,心中也不由惊疑起来。

    原侍一默运元神片刻,忽的睁开双目,一道瞳光透过重重黑云,直达数百丈去,却听他叫道:“果然糟糕了。“

    猎风虽不知天地玄机,此刻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逃,叫道:“侍一,你快说来。”

    原侍一道:“三十六天罡中有道秘术,名为逆知未来,此术最难修成,但今日天像垂兆何其强烈,侍一侥幸一测,原来,原来。”

    猎风急道:“你若再不说,我便是一刀。”

    原侍一苦笑道:“只盼侍一测的不准,便挨你一刀也是甘心,只怕,只怕主人将遭天劫。”

    猎风听到天劫二字,心中怎不动摇,巨躯微微一晃,怒叱道:“侍一,你若胡说八道,我便,我便真个儿杀了你。”

    她虽是大喝,却是色厉内荏,只因那天像垂兆之异,便是孩童也有感应,又何况是猎风。

    这时苏璇玑缓缓道:“承天既取白莲,便得天地认可,试问仙庭二尊如何不恼,承天这场大劫,怕是逃不掉了。”

    猎风心境大动,哪里还能维持化身,将身复为原形,上前将苏璇玑衣袖扯住,连声叫道:“前辈,前辈,我家主人大劫可有办法化解吗?”

    苏璇玑道:“此劫既是天劫,更是人劫,那天劫可化,人劫难消。猎风,我知你心意,你且节哀顺变。”

    猎风听到这“节哀顺变”四字,眼前就是一黑,这四字常用来问吊,实是世间最不吉利的一句话,苏璇玑既出此言,原承天哪有幸理。

    她一时悲从中来,泪水扑簌而落,口中叫道:“主人,主人,你千万不要有事。”将身化为一道青光,急急的追了出去,其他侍将侍灵亦在猎风身后赶来,但原承天已动用凌虚步法而去,又哪里能赶得着。

    却说原承天动用凌虚步法,施展跨界逾域之能,那一步踏实之后,便觉寒风袭体,分明已是极寒所在,难不成就到了北原?

    但那天地已被黑云摭实,虽是青天白日,却透不来一丝光线,又怎能瞧清四周景物?唯有以神识探去,方知立身所在,果然就是北原。

    只因自己初次动用这步法的跨域之能,故而计算不精,那踏足之地并非承天宫前,不过探这四周景物,离承天宫也就只有数千里了。

    便在这时,心神中传来九珑的传讯,那九珑声声念道:“承天,承天,务必小心。”

    原承天觉察出九珑声音惶急,与往日大不相同,心中亦是动容,他抬头瞧了瞧天地垂像,心中叹道:“难不成……”

    心念稍稍一动,就见漫云乌云之中忽的绽开一线,一道白光自那云中射来,几使原承天睁不开眼睛了。

    就见白光之中现出一名修士,那修士形容枯瘦,面罩金光,自那云中缓缓遁去。

    原承天以神识探去,差点跌下云端来,原来那修士踏足之处,竟是一条黑龙,只因这黑龙身在黑云之中,与黑云浑然一体,一时间又怎能分辩得出。

    这修士御黑龙而来,也不答话,伸手就向原承天一指。

    就见这修士足下黑龙低低一声龙吟,缓缓探出一对龙爪来,向原承天抓去。原承天本想挣扎,但黑龙龙爪起处,灵压之强何止万岳,竟然是动弹不得。[*妙*筆\*閣]更新快

    原承天遂被这黑龙双爪合在一处,全身只听得骨节格格作响,看来这五重风月之体,也禁不住黑龙一握。

    眼瞧着黑龙再稍稍用力,原承天这具肉身必是碎裂无疑,饶是如此,原承天已觉得周身灵脉被碎了大半,全身真玄如江海之水,倾泻而出

    就听那修士道:“此人修成司命灯,伤其一命反倒是成全了他,不如留其一命,反倒是他的劫数。”

    手掌伸了过来,就要在原承天头顶一拍。

    原承天暗叫道:“听他话中之意,若被他拍来,此身定成凡躯。“心中急急念动无界真言,正是一个‘化”字。

    就仗着这字真言,将四周黑云化成铜墙铁壁一般,那黑龙被这黑云压来,颇觉不适,手中就松了一松。

    原承天拚着体内残存真玄,再次动用凌虚步法中跨域之法,就此一步踏去。但身子虽是破域而去,可灵脉破损之身,又怎能禁得住界力压制,眼前顿时一黑,实不知此身所在为何处了。

1555章 渺苍山中神光落

    凡界七座大陆之中,以黑蛮大陆最为奇特,此地五属之中,缺了金水火三属,实非修行养真之地,亦难种植五谷,故而此域虽广,却是兽禽纵横,少有人居。

    这日黑蛮大陆东部,却来了一男一女两名修士,那女子生得甚是温婉,面上常带笑意,身边的紫袍男子亦是英姿勃勃,神采飞扬。

    只是那女子的境界已是八级真修,紫袍男子只是三级。二人皆是足道法剑而行。

    就听那紫袍男子不停的催道:“姐姐,似你这般遁速,等我们到了渺苍山,那宝物早被人夺了去,岂不是白跑一趟。”

    女子抿嘴笑道:“就你性急。我的遁速哪里慢了?须知黑蛮大陆五属不齐,灵气古怪,若是运功急了,那真玄难以续补,到时反倒误了事,这便叫欲速则不达。”

    紫袍男子道:“我等修的是紫罗心法,那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功,何愁灵气不济?等闲修士不敢来这黑蛮大陆,却难不倒我们。”

    女子只是摇头,道:“你身为仙修之士,不知敛性养真,却来炫耀心法,若让三非叔知道,少不得罚你面壁思过。”

    紫袍男子吓得就吐了吐舌头,道:“好端端的,没的将三非叔抬出来吓人。”虽是埋怨,脚下的遁速毕竟还是慢了些。

    那女子用灵识向四周探去,只见四周地势果然古怪,原来这黑蛮大陆处处都是半沙半土,行了近千里也不见河流,甚至也不见草木。端的是荒凉的紧。

    紫袍男子凑到女子身边,也顺着女子的目光去瞧,嚷道:“姐姐,这里荒凉得紧,有什么好看?”

    女子道:“此大陆土木二气甚强,如今唯见黄土,不见森林,这却是何解?”

    紫袍男子笑道:“姐姐这是考较我来了,三非叔早就说过,黑蛮大陆木气虽强,但水灵气既微,又怎能生出森林来,五行自是缺一不可的。不过那黑蛮大陆初诞之时,倒也是满目苍翠,后因水气不足,那树木花草也就渐渐消失不见,其后沧海桑田,就将那枯木残花深埋于地下,故而这大陆上虽不见树木,木气灵气倒也充沛。”

    姐弟二人正在那里说话,从脚山一庄沙山之中飞出二修,上前拦住去路,二修喝道:“两位,此处为本宗禁地,你等莫要上前。”

    那紫袍男子剑眉一挑,喝道:“这倒是奇了,这处所在,前几年我也走过,却是人影儿也不见半个,怎的数年不见,此处反成了你家的禁地?你等又是何处来的修士?”

    二修中一名虬髯大汉约为五级真修,大喝道:“我玄幽宗弟子到了何处,那里便是玄幽的所在,你等若再吵闹,莫怪我手中法剑无情。”

    紫袍男子胸中气往上撞,冷笑道:“原来是玄幽宗的弟子,向闻玄幽宗被那玄极宗打得大败,宗门弟子凋零,在南方大陆立身不牢,弟子散之各处,不想却窜到此处来,败军之将,亦敢言勇,可笑可笑。”

    虬髯大汉被揭了短处,如何不恼,手中法剑便向空中一祭,那法剑“铮”的一声,发出一道白光来,倒也势头不小。

    紫袍男子不慌不忙,亦将一道法剑取出,却不祭起,只将那法剑一拍,法剑上泛起一道青光来,这青光激射而出,迎个白光正着,却将那白光打压得一明一灭。

    别瞧这紫袍男子只是真修之士,修为竟强过了虬髯大汉。

    紫袍男子既然得势,心中胆气更盛,一步抢了上去,手中法剑一抬一压,虽隔了虬髯大汉的法剑有数十丈,却将虬髯大汉的法剑打落尘埃。同时这紫袍男子左手暗掐法诀,却是引而不发,其意却在那虬髯大汉的同伴身上。

    那大汉的同伴乃是位中年男子,修为已是九级真修了,见这紫袍男子不过三级真修,却压得虬髯紫袍男子束手束脚,已是大奇。这也就罢了,偏这紫袍男子不知天高地厚,又向自己挑衅起来,难不成这紫袍男子要以一人之力,独斗两大真修之士?

    中年男子心中含愤,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一道冷锋,此人的法剑只有二尺长短,却是剑光耀目。那法剑一出,便吐出半尺剑芒,在空中丝丝作响,就算是引而不发,也足以令人忌惮三分。

    哪知那紫袍男子丝毫不惧,见这中年男子亮出法剑,竟来个先下手为强,手中法诀已出,那法诀一出,便是轰隆作响,似要将空中的天雷引将下来。

    两名玄幽宗的弟子皆是大惊,这紫袍男子不过是三级真修,就怎能修成至难的雷术?慌忙向后一退,以避那天雷。然而那空中只闻雷响,不见天雷垂落,原来却是虚张声势。

    紫袍男子哈哈大笑道:“却将你们骗过了。”身子向前一冲,就冲到了两名玄幽宗弟子身后。

    二修奉命镇守此处,不让他人接近,如今被紫袍男子冲了过去,又如何向上峰交待?偏那男子遁速奇快,又追之不着,急的将手中法剑双双祭出,来斩这紫袍男子。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一道雷光霍然劈落,恰劈在这两柄法剑上,天雷之威又怎是真修之士可拒,两柄法剑被打了个粉碎,将二修惊待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紫袍男子只是虚张声势,哪知这男子却真个儿能用雷术。偏偏又调皮的紧,刚才不见天雷下击,直到此刻才引将下来。

    忽觉一阵轻风拂体,却是那女子又擦身而过,扬长而去了。这女子的遁速更快,只是一眨眼工夫,已是不见踪影,哪里能追得着。

    二修正在懊恼,想去追又怕追不着,若不去追,又难以交待,但就算追上了,只怕又打不怕,心中着实没了主意。

    正在那里发呆,虬髯大汉忽听身后有人“咦”了一声,虬髯大汉慌忙转过头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名胖胖的修士,心中骇然,也不知怎的,就被这胖修士欺到如此之近。

    那胖修士瞧着男女二修远遁的方向,神情疑惑,正在那里沉吟苦思。见到虬髯修士转过脸来,胖修士面上浮起笑容,倒也朴实可喜,,问道:“两位道友,打听个事。”

    虬髯男子正没好气,刚想发作,但上下打量了胖修士一眼,又瞧不出胖子的修为来,心中更是惊疑,暗道:“今日却是怎的,莫非凡界的大能修士皆云集此处了不成?“

    那中年男子算是个晓事的,见胖子高深莫测,也不敢鲁莽了,忙道:“道友欲问何事?“

    胖修士道:“这黑蛮大陆有个渺苍山,听闻近日有神光落于此山,却不知是真是假。“

    虬髯大汉刚想说话,被那中年男子将衣角暗暗一扯,便止口不言,中年男子笑道:“道友,那仙修界的传言又怎能信得?不过是好事之徒闲极无聊编故事耍笑罢了。渺苍山实为极荒之地,实无神光之事。“

    胖修士道:“虽是如此,既然已来到此处,好歹也要去瞧上一瞧。“

    中年男子忙道:“荒山野岭的,有什么瞧头?我倒是听说,离此千里之处,有古沉木现身,道友也该知道,黑蛮大陆虽无所产,但古沉木别处皆无,若是此消息为实,可不是能发一笔大财?“

    胖修士将脑袋一摇,道:“古沉木虽好,我却用不着。“说罢就要前行。

    中年男子暗道:“刚才已冲过去两个,若再冲过去一个,这失职之责,长老怎会轻饶?“忙将身一闪,拦在那胖修士面前,道:”道友,在下诚心向你相邀,你又何必见拒?“

    胖修士还是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只心领,那古沉木我着实用不着。“虽被这中年男子屡次拦阻,这胖修士也不生气,面上仍是笑吟吟的。

    中年男子将心一横,暗道:“今日之事,不动手怎能见真章?这胖修士虽不知来历,但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大能之修,我一时瞧不出他的修为,最可能是他得了件摭掩修为的法宝罢了。“

    想到此处,又一柄备用法剑横在手中,道:“道友,实对你说,今日此处,不容任何人闯进去,职责所在,莫怪我无礼了。“

    胖修士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想与我斗法了。“

    中年男子道:“只好失礼了。“

    胖修士摇了摇头道:“我修为不精,在这凡界大陆,只能与五六人动手,其他修士便是相邀,也只好敬谢不敏。你等可是灵幽宗的弟子?“-?#?妙?笔?阁?+

    中年男子道:“那又怎样?“

    胖修士沉吟道:“灵幽宗现任宗主倒是勉强可与我动手了。不对,不对,你家宗主的灵幽九现神功只修成六重,怕是也难与我动手。“

    中年男子见这胖修士说话颠三倒四,只听了个满头雾水,便道:“你既然修为不精,就该回去好好修行,又怎的说这世上只有数人可与你动手?便是你小觑我家宗主,今日就不能与你干休。“

    胖修士道:“在下所修之术威能强大,只可惜在下灵慧不足,未能修成至高境界,出手难以收发自如,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人,岂不是糟糕?在下不肯与人动手,就是此意了。“

    中年男子与虬髯修士面面相觑,不意世间竟有这等狂妄之徒,但又见胖修士神色诚恳,也不像是作耍,看来此人或因心性质朴,说话才这般直来直去了。

    虬髯大汉忍不住道:“道友,你说连我家宗主也不值得你出手,却不知世间值得你出手的五六人又是谁?“

    (感谢宝儿鼓励)

1556章 有心插柳柳成行

    胖修士拔起手指,道:“仙修之士且不论,天一幻域之外,能让我放心动手的,那天一宗的魏无暇算一个。“

    中年男子与虬髯大汉听到魏无暇的名字,只是发呆。如今凡界大修,自是以荆道冲为第一,但荆道冲已入天一幻域,克日飞升,等闲不入红尘,虽是天下第一大修,却也不用算上了。

    那魏无暇乃是天一宗宗主,修为之强自不必论,且其境界已近仙修,或十年或八年,也是要入天一幻域的。原来要是魏无暇这样的修为,才能让这胖修士出手。这口气也端的惊人。

    中年男子道:“其他人又是谁?“

    胖修士道:“天灵宗的素蔑贞,玄和自是算得上的,除此之外,就是玄极宗现任宗主罗百岳,以及天一宗的一二位长老了。至于那凡界首禅令无参,却因我与他系出同源,怕是没有斗法的机缘了。”说到这里,不免一声叹息,大有憾色。

    其他人也就罢了,听到令无参三字,中年男子与虬髯大汉不约而同,“啊”的叫了一声。原来那令无参乃当世禅修之首,当初奉原圣师法旨,率众刀阻魔修飞升昊天,已然名噪天下,其后又将天下禅修一统,合为天道禅,更是做下偌大的事业来。

    那令无参神通惊天动地,自不待言,更难得的是惊才绝艳,仁德过人,凡界不兴风波,七陆清平,仙魔罢战,皆因有此人之故。遂使天下仙修之士,无不对其心生向往之,只盼此生能有一面之缘。

    只可惜此人久在天一幻域,世人等闲难得一见。

    中年修士道:“道友,你说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令禅师何等人物,你却要与他平起平坐。这话要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不服,惹出多少风波来。”

    胖修士哈哈一笑道:“我再说出一人名字,你等只怕更要不信了,罢了,我也懒得与你等理会。”说到这里,足下遁风起处,摇摇摆摆,就要前行。

    中年修士暗忖道:“我怎能因你一番大话,就放你过去?”慌忙又将胖修士拦住了。

    胖修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道友,你屡次相阻,我都不与你计较,只因我所修之术渊源非同小可,实不肯坏了他老人家的名头,但你若是执意为难,在下便生嗔怒,想来他老人家也怨不得我了。”

    中年修士喝道:“我灵幽宗在此处实有公干,在下等奉命在此职守,无干人等不得骚扰,若是不从,就莫怪我等无情了。”

    胖修士摇了摇头道:“世情七情难窥破,红尘干戈永不休,只为‘贪欲’二字,不知误了多少性命。你玄幽宗已然风雨飘摇,犹是不知死活。”将手轻轻一拂,那中年修士身不由已,就被拂到旁边。这一拂实不知用的是怎样的法术,但其力之强,如同山岳,其力之柔,好似清风。又于堂皇正气之中,隐见森森鬼气,着实是深不可测了。

    虬髯大汉本来取了件法宝,要与这胖修士斗法,见到胖修士若无其事,就将中年修士拂到一边,自知修为差得太远,又怎敢向前,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胖修士扬长而去。

    中年修士见连来了三名修士也拦不住,不由暗暗叫苦。只因七日前有青白两道神光自空中垂落,惊动了凡界七座大陆修士,就有那修士测算那神光垂落的方向,或在黑蛮大陆之上。更有黑蛮大陆修士亲眼瞧见神光落于黑蛮大陆东部。但神光具体落在何处,却是无人知晓。

    于是就有那心思灵慧者,先不来黑蛮大陆一探,反倒远赴天一幻域,向凡界首禅令无参求卜。原来令无参的小天课天下无双,如此大事,又怎能瞒得过他?

    其后,才有消息传出,令禅师已算出神光垂落之地位在黑蛮大陆东部渺苍山处,这才引得诸修纷至沓来。

    玄幽宗自与玄极宗一战之后,于南方大陆已然立不住脚,只好移到这黑蛮大陆来,那神光初现,就被玄幽宗瞧了个正着,这才抢在凡界诸大陆修士之前,占住了渺苍山。

    哪知还没曾得到什么好处,就有人赶了过来,想来其后数日,这里必定是大修云集,若是引得天灵宗或是天一宗的修士到此,玄幽宗哪里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中年修士道:“今日之事不得不禀上去了,瞧这势头,其后也不知有多少修士要来,凭你我二人,又怎能拦得住?”

    虬髯大汉道:“的确要禀明长老,速速了结此地事务,别等到玄极宗这干老对手赶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中年修士道:“神光垂落处,必有天材地宝,你只当唯有玄极宗会来?天灵宗靠得最近,计算路程,说不定明日就到,天一宗就算隔得远些,也只就是三两天的事,就怕此事瞒不过令禅师,那令禅师若是到了,嘿嘿。”

    虬髯大汉道:“令禅师最为仁德,难不成要与我等争抢好处?”

    中年修士道:“那天材地宝,唯德者居之,令禅师就算不会觊觎世间法宝,也定会依他的心意处置,无论如何,我灵幽宗那是半点好处也轮不着了。“

    二修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疾行,转过两座荒山,迎面来了一修,劈面就喝道:“你二人守的好山。“

    二修慌忙抬头来瞧,见是宗中的杨执事,急忙上前见礼。偷眼瞧去,那杨执事身上法袍破碎,头发散乱,想必是吃了苦头。

    二修心中忖道:“连你也拦不住,又怎能怪到我等身上?“

    杨执事悻悻将二修骂了几句,也知对手强大,须怪二人不得。三人就合到一处向前行去。中年汉子就悄声问道:“杨执事,昨日探得如何?可得了什么好处?“

    杨执事余怒未消,怒气冲冲的道:“哪里有什么好处,那长老领着人将这渺苍山都翻转过来,也没见着碍眼的物事,唯见到一块焦土罢了。“

    中年汉子道:“这倒是奇了,明明是青白两道神光垂落,怎样也有两件天材地宝才是,怎会取不着,莫非是钻到了土里去?“

    杨执事道:“此说也并非毫无道理,那法宝入土,自是毫无征兆,只是土遁术谁能修得来?若只凭法宝挖土,又不知挖到何时。如今诸大陆修士渐渐到了,我玄幽宗已失地利。”言罢极是苦恼。

    便在这时,前方青气腾空,将空中白云惊散,分明是有人斗法,杨执事咬牙道:“定是那紫袍修士与我宗中修士斗法,此修骄横之极,今番拿住,定不轻饶。”

    三修皆在这紫袍男子身上吃过苦头,自是同仇敌忾,急忙取了法宝,向前冲了过去。

    三修彼此瞧了瞧,见对方所持法宝皆非平素所用,可见三修趁手的法宝皆被那对男女修士击碎了,吃了好大的苦头,此事只可意会,又怎能说得出口?瞧了瞧对方,就急忙扭过脸去。

    赶了约有三四里,就见前方剑气腾空,空中三名修士正在那里斗法,另有一名女子立在云端中,却在那里袖手旁观,神态悠闲。

    杨执事抬头瞧了瞧,见那紫袍男子的对手是本宗的一位李执事与一位五级真修,那李执事已是玄修境界,但多了一位助手,也只是与紫袍男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执事心中暗叹道:“本宗实力凋零至此,连一名真修之士也压制不得。”知道紫袍修士非等闲可敌,手中法宝向空中一祭,就向那紫袍男子击去。

    那女子转头瞧了瞧,笑道:“道友,你好歹也是玄修之士,两名玄修共斗真修,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了?”手中金光一闪,原来是将发间金钗取下,向杨执事的法宝迎来。

    杨执事的法宝本是一块银牌,此牌为玄银打就,在炉中炼了九九八十一日,又加了诸种珍奇物事,牌起处就有万斤之重。实为杨执事得意的法宝。

    就见那金钗急如闪电,在那银牌上一撞,虽是钗轻牌重,银牌却被撞出去百十丈远。等到杨执事勉力将银牌拉回场中,场中那位真修之士已被紫袍男子打落尘埃,只剩下李执事与紫袍男子苦苦厮杀了。

    女子道:“慕原,今日之战也就罢了,先去那神光垂落处瞧瞧才是正经。”#&妙*筆\*閣?

    紫袍男子笑道:“姐姐,你当我肯与他斗法,实在被他等纠缠不清,哪里能挣得出去?”

    女子微笑道:“你修为不足,又来寻什么借口?你刚才烈火寒冰两诀同施,的确是威能不俗,只是你真玄接济不上,速度就慢了数息。场上战机稍纵便逝,既寻不到战机,自然就难以取胜。此处真玄运用,该参考第三章御诀心法,那御凤诀虽是精妙,用来御诀总是差了许多。”

    紫袍男子虽是狂傲,但女子指点他斗法妙术时,却是神色谦恭,连连点头道:“姐姐指点的是。”

    口中便道:“天地有灵气,气凝而为诀,御诀有妙术,心念动山岳……”就将这仙修之士珍而藏之的心法妙术,丝毫不加避讳,公然说将出来。

    那杨执事本来再上前动手,听到紫袍男子念动心法妙诀,心中不由一动,那心法字字精妙,稍加参悟就获益无穷。只是这男子又怎会将自家心法示人,却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忽听一人叫道:“你二人,你二人与原圣师有何关系?”诸修转目去瞧,说话之人正是刚才那个胖修士。

    (感谢钱运佳,爱鼓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916/ 第一时间欣赏劫修传最新章节! 作者:真邪所写的《劫修传》为转载作品,劫修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劫修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劫修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劫修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