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17)
太愉悦满足了,胸腔处空前强烈的炙热感无限膨胀,都快要将他吞噬在了其中。
他温和浅浅地笑着,垂着眼睫,像是在摸瓷娃娃一般,摸着她的脸蛋。
像个痴迷病态的痴汉,对着他心中的神明做着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毫不掩饰,甚至越发地过分。
她闭着眼睛,呼吸浅浅,显然已经睡着了。
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如凝脂白玉,柔软的唇瓣即便是没有涂抹口红,也依旧艳冶嫣红,像是盛开的花瓣一样。
盛先生肩披清冷的光,笑容温和,模样就像是天使一样动人。
只是,他此时却像是疯癫的精神病人,在抱着他的药,发泄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怀中的人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一无所觉。
完全不知道,自己躺在了一个变态的怀里。
而那个变态,还在一点一点侵入她的生活。
......
......
......
在盛淮家住的第二天,云姒果然成功地起迟了。
醒来时,盛淮还没有醒。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早起的习惯,抱着她,睡得就像是温软无害的大绵羊一样。
凌乱的碎发下,是白皙的额头,清雅漂亮的眉眼。
仿佛与生俱来便带有一种温和平易近人的气质,所以即便是睡着了,他身上也有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感觉。
忍不住,想在他白皙的脸上做些什么。
云姒靠着枕头,安安静静看他。
因为刚醒,她总有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总觉得......一觉醒来,他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梦一样,很不真实。
她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撩开他的碎发。
男人白皙如温玉,鼻梁高挺,唇色浅薄。
身上穿着无比宽松的纯白长衣,因为过于宽松,肩膀都露出了一般。
漂亮又随意,光晕打在他的肩上,有种日系漫画里散漫少年的感觉。
云姒盯着他看,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温柔无暇了,她心底总有种痒痒的感觉。
太过于好脾气,温柔中又有些粘人。
这样的性子,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般,不断地在她的心尖上撩拨。
撩啊撩,总弄得她心里直发痒。
让她总想对他做些什么,就像是......对待当初的九歌一样。
小妖精一度深刻地反省过自己,觉得这样不好,不能仗着他脾气好就总欺负他。
但......
也许是她骨子里就有那种残忍恶劣的基因。
只要一看见他这样纯白美好的模样,她就会想要摧毁。
想要把他拖下来,拖到欲望的泥潭里。
沾染上那旖旎绚丽的色彩,难以自拔,沉沦在她的裙下。
云姒慢慢地摸着他的脸,眸子若有若无地化为了赤色。
直到他长长软软的睫毛颤了颤,似乎隐隐有了要醒来的意思。
小妖精才收敛了眸色,重新归为正常。
笑眯眯地看着他,凑过去亲亲。
温温柔柔的某人终于醒了。
睁开泛着微微雾气的眼睛,眼睫软软地耷拉着,眼尾的弧度无比漂亮。
看起来单纯又无辜。
可以吗(18)
甚至,无辜中还有种刻意撩人的意味。
撩得人平静的心湖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若有似无地,让人的心都忍不住软了。
软成一滩水,再也冷不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因为她的亲吻而有些红了脸。
声音低低地,手掌也抚摸上了她的背。
“早安,姒姒。”
低柔沙哑,依旧绵软得像是无害的大绵羊一样。
完美地戳中了云姒的审美点,仿佛是专门为她打造的艺术品。
每一寸,都正正好地符合她的心动点,简直让人......
把持不住。
云姒勾住了他的脖子,鼻子贴着他,红唇微勾。
细长笔直的腿慢慢缠上他,无比低柔:“先生,我想要……你。”
她似乎很享受掌握主动权的感觉,也很喜欢压着他。
面容温白清隽的盛先生,眨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已经是你的了,姒姒。”
他抱着她的腰,低低温柔地说。
真的单纯得像是乖软的大绵羊。
云姒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间,手也慢慢撩起了他的衣服。
伸进去,细长的指尖在他的腰窝上慢悠悠地划了一下。
一瞬间,他的身子明显地颤了颤。
极度敏感,他似乎还低低地哼出了声。
“姒姒......别......”
他抱着她的力度终于收紧了,在把她不断地往怀里按。
像是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抓住她的手腕,想制止她。
但她不停地勾啊勾,划啊划。
在他的腰窝上,不断地触碰着他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
盛先生眸色漆黑,眸底浅浅地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只让人觉得他性子温吞,温软好欺。
小妖精满意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姒姒......”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欲色,低哑颤抖着,似乎对这样的感觉很是无措。
只能不停地抱紧她,抓着她的手,轻颤着,不知所措。
好在云姒见好就收,笑吟吟地抵着他的额头,亲他。
“傻瓜,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以后我说我想要你,你就自觉点,好不好?”
她似乎觉得他很单纯,不会热衷于这种事。
被压在身下的某只大绵羊,白皙的脸上早已经染上了漂亮的绯红色。
眸底泛着浅浅的薄雾,盯着她看,不说话。
直到耳朵都红了,他才垂下眼皮,低低地嗯了一声。
表示他知道了。
云姒笑了笑,推开他,坐了起来。
“大绵羊”一愣。
女人披着大波浪卷,身上的肌肤宛若羊脂凝玉一般,又白又细腻。
纤瘦笔直的肩膀,宽松睡衣下过分妩媚的身材。
她坐在床边,下床穿鞋,长腿线条相当地完美。
她扬了扬手,勾唇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
“晚上见,盛先生。”
“......”床上的盛先生沉默地盯着她。
没心没肺的女人,说想要也只是一时兴起。
高兴时就撩一撩,兴致过去了,就说走就走。
显然,她压根就不打算和他做点什么。
可以吗(19)
女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还好心地转身,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我现在又不想要了,你睡吧,盛先生。”
“......”好脾气的大绵羊不说话,脸上的薄红还没有消失。
因为性子过于温和,所以他似乎连生气都不会。
只是静静地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阴影浅淡,无悲无喜。
安安静静中,有种莫名的委屈。
云姒表示很同情,也能理解。
她没再说话,收回了手。
结果下一秒,她要走的时候,大绵羊忽然扑了过来。
从身后直接就抱住了她,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碎发垂落,挡住他漂亮的眉眼,只能看到一身的纯白。
“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难受......”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小兽一样呜咽。
“姒姒......”
温温柔柔的大绵羊,连想要都是这般哀求的语气。
委委屈屈的,刚才被调戏的人是他,结果到最后不满足的还是他。
真是......
口是心非。
云姒有些好笑。
“盛先生......我还要上班。”
刚才和他这么一闹,都已经快八点了。
她的助理还在外面等着呢。
她无奈,试着掰开他的手。
但他更用力了,抱得紧紧的,誓不罢休。
“真的,就一次......就一次......求你了......姒姒.......”
“很快的,真的很快的.......”
“......”云姒斜眼睨他,“你确定?”
他低柔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态度的软化,他直接用力,把她压在了床上。
“......”云姒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间。
叹了声气,慢慢抱住了他。
“说好了,就一次。”
大绵羊不说话,埋在了她颈窝里。
......
......
......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的话压根就不可信。
说什么会很快的,他会听话的......
完全就是个骗子,毫无可信度。
云姒最后还是迟到了。
匆匆出门时,助理宁文已经在外面等到了中午。
宁文一直在等着她,想打电话给她时,却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了。
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他嘀咕。
一直到正午时分,终于,云姒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是让他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接她。
宁文只好照做。
下午一点多,云姒从别墅里走出来了。
今天她没有扎头发,难得的将长发披落。
戴着鸭舌帽,还一直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似乎在拿着头发挡脖子。
看着她开门,坐进车子里,宁文转头。
“老板,中午好。”
“出发吧。”她言简意赅。
“好的,老板。”宁文发动车子。
离开这处别墅的时候,他看了外面一眼,好奇问:“老板,这里真的是盛先生的家?”
坐在后座椅上的女人没说话。
戴着鸭舌帽,把她的半张脸都遮挡住了,只露出了那玫瑰花瓣般红润的唇。
过分地红,就像是抹了唇彩一样。
她压低了鸭舌帽,轻咳了一声,挡住自己还有些发红的脸,语气平静:“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和盛淮结婚了。”
可以吗(20)
“哦……结婚了……”
“......嗯?!!结,结婚了?!?”
他看向别墅,又看向她,目瞪口呆:“结......结婚?”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云姒显然不想多说,点了点手机上的时间。
很晚了,真的该上班了。
宁文只好闭了嘴。
稳稳开车的时候,他还在想,老板不是昨天才认识盛先生么?怎么今天就......
闪婚?
他偷偷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后座椅上的女人,穿着干净利落的职业装,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在看手机。
依旧是冷漠的姿态,完全没有刚结婚了的样子。
他心中嘀咕,收回了视线。
......
......
......
云姒低着头,看着手机提示的新消息,把该回复的回复了。
顺便,她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今天早上八点钟发来的,对方的头像是林氏集团。
消息验证框里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加她是什么目的。
云姒面色冷淡,直接点了拒绝。
但对方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复,被拒绝后,就立刻再次申请了。
似乎势必要加上她。
云姒依旧拒绝。
对方第三次发了过来。
这次,消息验证框里有了一句话:
我是林氏集团的总经理,上次的合作有问题需要您来解答一下。
简单又客套,还说明了加她的目的。
“......”云姒微微眯眸。
最后,她点了通过。
对方在下一秒就发来了消息。
第一句话就是约她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云姒皱了皱眉,抬眸。
“小宁,上次我们和林氏的合作,还没收尾么?”
宁文开着车,想了想:“还没有,林氏那边资金一直没有到位,说是要我们等一段时间。”
“......”云姒放下了手机,淡淡看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们总经理来找我了,说是有事要谈。”
“今天下午四点,把时间空出半小时来吧。”
宁文应声。
“半小时时间,会不会不够?”
林氏到底是大公司,这样会不会......
云姒毫无情绪地呵了一声。
“他们压根就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公司,这次说要来,估计也是要对我们的项目挑一大堆毛病。”
留半个小时出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然,她见都不想见那帮人。
宁文点了点头,深有所感。
......
......
......
云姒离开后,没过多久,盛淮也离开了别墅。
他坐在车内,换上了纯白衬衫,黑色长裤,倚靠在专门的座椅上,侧脸又冷又魅。
略微狭长的一双凤眼,眸子里波光潋滟,仿佛笼罩着浓浓的雾气,看不清其中。
修长素白的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那洁白的纸张,眉目淡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掀不起他的半分波澜。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向他汇报林氏集团近日的情况。
在说到什么时,保镖压低了声音,道:“林止寒......昨天派人调查了夫人。”
夫人,指的是云姒。
男人微微抬眼,凤眼漂亮又凌厉:“哦?”
声音很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可以吗(21)
保镖继续垂眼说:“就是在先生你住酒店的那天晚上,有人给林止寒下了药。”
“但不知怎么的,当时夫人正好路过,林止寒可能以为那是手下送过来的,然后就把夫人拉了进去。”
“……”男人指尖慢条斯理地拨了一下微窄的袖口,眸色暗沉,“继续说。”
保镖便继续说:“因为酒店房间里没有监控,我们查不到夫人和林止寒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外面走廊的监控显示,夫人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面色正常,看起来并没有收到侵犯,反倒是林止寒,当天晚上被送到医院去了。”
“而且......他挂的是生殖科。”
保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怪异,似乎是在憋笑。
云姒有多能打,他们跟在盛淮身边久了,就基本都知道了。
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哪怕仅仅只是碰一下。
盛淮淡淡垂眸,浓密的睫毛又长又卷,遮住了那双暗沉幽深的凤眼。
修长素白的手不轻不重地点着,原本清隽温和的五官,在窗外照射进来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地凌厉。
暗藏锋芒,眉目寡淡。
凉得就像是刺骨的寒冰,有种不近人情的冷。
保镖似乎又收到了新消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回头。
“先生,林止寒借用了公司总经理的名义,打算约夫人见面。”
“而且......夫人好像不知道对方是他,就同意了。”
他说到最后时,声音都忍不住变弱。
因为......先生对夫人有多疯,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也正是因为此,所以才担忧。
毕竟那林止寒,从小到大就爱抢先生的东西。
现在他明明知道夫人已经和先生结婚了,还是找了她。
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盛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冷清清的眸子微抬,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光照射进来,衬得他的瞳仁漆黑深邃,如浓雾笼罩的深渊般,危险,而又寒凉。
他慢慢地合上了文件,薄薄绯红色的唇轻启,在阳光下似乎透露出了几分惊人的冰冷感。
他缓缓敛唇,噙笑。
“计划提前吧。”
“毕竟我的弟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了。”
总该......让他过过另外一种生活。
男人垂眸,慢慢拿起了手机。
保镖受意,没再说话,重新坐好在了副驾驶座上。
......
......
......
下午上班的时候,云姒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蹲坐在花坛旁边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抱着一大束玫瑰,只身孤影地缩在那里,暴晒在太阳下,似乎感觉不到热。
云姒坐在车内,远远地看着。
须臾,她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宁文开着车,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那个男人似乎发现了这辆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立刻就抱着玫瑰花冲了过去。
跟着车,一直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躲在旁边一辆车看着。
云姒下了车,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冷淡利落的职业女装,走向了专门的电梯。
宁文跟在了后面。
可以吗(22)
那抱着玫瑰花束的男人,看见那大波浪卷的背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像是射出去的箭一般,径直就冲了过去。
“小姐——小姐——”他跑得飞快,声音也大,在空旷寂静的停车场内回荡。
云姒脚步未停,倒是宁文,转头看了过去。
见他冲过来,宁文忙不迭挡在云姒身后,拦住了他。
“先生,先生你冷静一点——”
这该死的变态,力气怎么这么大?
宁文差点都拦不住他。
“小姐,小姐你给我点时间,我有话想对你说——”
看起来瘦弱的男人,激动起来就像是泰迪一样。
拦都拦不住,宁文只能在后面死死地拖着他。
“......”云姒的脚步终于停下来了。
细高跟,修身的小西装,她慢慢摘下了鸭舌帽,转身。
雪肤红唇,容貌艳冶,勾人的桃花眼本该是妩媚的弧度。
但现在,她的神情过分地冷淡,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脏兮兮的小狗一样。
说不上是反感,但绝对称不上是喜欢。
对宁文摆了摆手,示意他松开。
那男人得了自由,立刻抱着玫瑰花束,冲到了她面前,神情急切:
“小姐,之前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还请您不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了,所以求你能原谅我,好不好?”
“......”美人睨了玫瑰花一眼,没接。
“知道了,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男人还是摇头,眼眶红红。
“小姐,我......因为没能和您——王老板一直强迫我去接其他的客,还说那天晚上的所有损失都要由我来赔。”
“可是——我没钱啊......我也不想接客,云小姐,求你行行好,帮我和王老板说一声吧,我愿意一直报答你的,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的事情的——”
“小姐,求求您了,我会的东西很多的,还请小姐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报答你,还求您和王老板说一说吧,我不想接客——”
“......”云姒看了宁文一眼。
宁文受意,拿起电话打给了保安。
那男人说着,恨不得要将玫瑰花素塞到云姒手中。
“小姐,要不这样好不好,您先给我几天试不试,我保证会让你满意的,我也会尽力报答您的——”
云姒脑门突突。
宁文打完电话,立刻把那男人拉开。
“这位先生,你的遭遇我们老板知道了,之后的事情我们老板会看着处理的,还请你不要太过分。”
“你懂什么!你尝试过没钱的滋味么?!”他顷刻大吼。
“你们这些资本家,一个两个的,都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好色贪财么!?来啊!来啊!我都送上门了怎么还不来!?”
他抱着玫瑰花,情绪失控得相当厉害。
面红耳赤,满脸都是泪水,无比地狼狈,令人不忍直视。
玫瑰花束因为在大力撕扯下,已经裂开了,蔫掉的花瓣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被踩着,碾碎,就像是他的自尊,已经毫无底线。
云姒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留下宁文还在和他纠缠着,保安从电梯里冲了过来。
可以吗(23)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在保安的强势驱赶下才结束的。。
宁文的衣服被他扯得衣服扣子都崩裂开了,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好在他一直有备用的衣服,可以适时换上。
不然,旁的还以为他被打了。
云姒走进办公室时,本想打个电话给王乐民。
但看到办公室里忽然出现的人时,她的细高跟一顿,停了下来。
利落高挑的美人,放下手机,平静地看着来人。
“哪位?”
冷淡又疏离的语气,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人,大大咧咧张着腿,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就这样像是大爷似的看着她,邪邪地扯唇。
身上穿着银色西装,耳朵上有颗透明的紫色钻石耳钉。
模样桀骜不驯,就像是一头来寻仇的鬣狗。
张扬归张扬,但花花公子哥的气质配上那套明显昂贵的西装,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总有种莫名的滑稽感。
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抬腿,定制不菲的皮鞋踢了一下那玻璃茶几,语气不善: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那天晚上的事,难道你都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她,仔细地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
只不过,美人冷艳,听完他的话,也依旧没什么反应。
气质高挑,穿着修身的小西服,细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上,纤细的足踝又白又瓷,有种脆弱易折断的美。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眯了眯眸,用舌头顶了顶上颚,似乎对她的兴趣越发浓郁了。
只见美人将包放在办公桌上,垂着眼睫,看也不看他,淡淡说:“想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想要强暴我的人。”
她嗤笑了一声,余光睨他:“怎么?那里还没废?还想再来一脚?”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有魔力般,让林止寒的双腿忍不住一合。
下意识的动作,某处似乎还有种隐隐的疼。
美人的眼神越发地嘲弄。
林止寒脸上有些挂不住,坐直了身体。
她越是不怀好意的眼神扫在某处,他就越是感觉自己被踢的地方在作疼。
医生说还好没伤到根,但他现在觉得,自己都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弄得他心里都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这两天他哪里都没去,一直躺在家里养伤。
好不容易感觉好点了,现在被她看着,感觉自己的内伤更严重了。
疼得他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拿起桌上的报纸就挡住自己,低吼:“看什么看?!”
“不许再看了!”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怎么感觉在她眼里就像是小丑一样?
他几乎都要恼羞成怒。
云姒挑了挑眉,嗤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视线。
慢条斯理地泡茶,冷冷淡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是赔医药费,那就免了,我没钱。”
言简意赅,态度明确。
公事公办的,但句句话都能气死人。
可以吗(24)
这般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林止寒刚想甩出医药费赔偿单,结果被她的这句话给瞬间堵住。
噎得不上不下的,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那泡茶的美人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难看脸色般,无比坦然。
她说:“如果你想要打官司,那么我随时奉陪到底。”
“反正那天酒店有监控,大不了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
“至于你的伤......”
她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在法律上来说,这貌似叫做正当防卫吧?”
“你说对么,这位先生。”
伶牙俐齿,让他丝毫抓不到把柄。
林止寒捏紧了手中带来的赔偿单,铁青着脸,不说话。
只看着那都市美人慢悠悠地喝着茶,坐在办公椅上,打开了电脑。
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就差直接无视他了。
林止寒咬着牙,道:“云姒,你知道我是谁么?”
“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这破公司破产?”
她正打着字,闻言,停顿了一下。
似乎终于对他有几分兴趣了,抬眼,眸光漂亮勾人,大波浪卷的发丝妩媚又妖娆。
“那么,先生是什么人呢?”
“莫不是......天王老子下凡?”
她故作吃惊害怕。
林止寒:“......”
这个死女人!装也不装得像一点。
“云姒你听好了!我叫林止寒,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以后整个林氏都是我的,我一声令下,你信不信我能让全行业封杀你?”
“......”坐在办公沙发椅上的女人眼眸微眯。
瞧着二郎腿,高跟鞋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她慢慢靠在了座椅上,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好整以暇地看他。
“你叫林止寒?”
也就是......她家盛先生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妖精的手慢慢放下,放在办公桌下,一根一根地活动着筋骨。
喀呲喀呲的,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来,莫名地突兀。
林止寒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表情。
反而是冷冷幽幽地盯着他,沉吟不发,就像是在积蓄什么大招一样。
林止寒无来由地虚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蛋又疼了。
隐隐作疼,让他都有些站不起来。
“你——怎么样?怕,怕了吧?”
他略有些底气不足。
翘着二郎腿,踩着细高跟的冷艳美人,倏然低头笑了一声。
红唇艳丽,容貌魅惑张扬。
她对他勾了勾手指,没说话,示意他过来。
“......”林止寒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蛋。
“干,干什么?”
美人还是不说话,笑吟吟地,眉眼妩媚,对他勾手。
像是专门撩拨人的狐狸精,又美又艳,姿色动人。
林止寒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怂了,不敢上前。
尤其是看到她这般勾人又略带着点挑衅的手势,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但很容易让一个男人心动,尤其是,本来就对她意图不轨的男人。
林止寒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用着一种有些扭曲的行走姿势。
明明来之前,他感觉自己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现在......
可以吗(25)
是真的蛋疼。
林止寒站在了办公桌前,正想绕过去。
但对面的美人却摇了摇手指,示意他停下。
有种莫名的在遛狗的感觉。
林止寒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他对上了她赤红的眸。
眸色妖冶,如同两颗深谙诡谲的红宝石。
就像是无尽灼热滚烫的火,铺天盖地而来,将所到之处都化为了灰烬。
包括——他的神智。
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涣散,呆滞,就像是失去了魂魄的布娃娃一样。
身体微微摇晃着,不是理智在控制着他,而是那一根根无形的布偶线。
牵扯着他,控制着他,让他就像是最卑劣的蝼蚁般,成为了奴隶。
永不翻身的奴隶。
雪肤红唇的美人靠在软软的皮质椅上,翘着二郎腿,抱臂。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依旧是笑吟吟的姿态,慢悠悠说:
“放心......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毕竟......你还是他的弟弟呢。”
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啧了一声。
......
......
......
林止寒慢慢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宁文正在助理桌上办公。
几个助理都看到了他,双眼发直,什么话都没有说,行动非常地缓慢。
看起来就像是丢了魂魄,只是具行尸走肉一样。
宁文看着他慢慢地走进了电梯,按了按钮,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呆滞。
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宁文看得背后一凉,总感觉阴森森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
他不由得看向了紧闭着门的办公室。
“......对了,那个人不就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林止寒?”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问旁边的助理阿珠。
阿珠手中抓着圆珠笔,点了点头:“说是和老板有预约,然后就来了。”
“……这人看起来有点傻啊......”宁文看着那电梯,忍不住自言自语。
呆头呆脑的,跟个大蠢鹅一样。
林氏集团交给这样的人来管理,怕不是没几年就要倒闭。
他摇了摇头,重新低头开始干活。
……
……
……
……
晚上下班,天空中又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这次雨更大了些,雨水沿着车窗缓缓流下,连带着外面的景色都变得朦胧了,光晕柔和。
云姒开车离开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坐在花坛旁边孤零零的身影。
鲜花凋零,雨水落下。
云姒的视线略过,顿了顿,然后便收回。
驱车离开时,她停在红绿灯口,单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喂,王总。”
“之前你送过来的那个人,放过他吧。”
“他要赔付多少钱,我来付。”
“……我和他没关系,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如何?”
王乐民当然不可能不给她面子,满口答应了。
云姒这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她开车,然后停在了一处花店前。
冒雨跑进了花店,花店的风铃声想了一下,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想要什么花?”
可以吗(26)
雨越下越大了,天空闷沉沉的,不时有雷电闪过。
坐在别墅玻璃窗前,安静看着窗外的盛先生,腿上的手机亮屏着,显示着一份地图。
地图上,一个小小的红点停在了某一处很长时间,一直没动。
冷清隽白的盛先生,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尊冷白的雕塑一样。
手机上的红点闪烁着,他垂眸,长长的眼睫敛下,微微下垂的眼梢弧度柔软,白皙漂亮中又透着莫名的无辜。
他静静地盯着那红点,冷白修长的手点了点,似乎是想打电话过去。
但她曾经说过,不喜欢过分粘人,总给她打电话的男朋友。
要温柔,耐心,能包容她,不能乱发脾气。
盛先生狭长的眸子黑漆漆的,在雨夜中透露出森森的冰冷淡漠感,不见半点温和。
坐在轮椅上,眉眼略显阴郁,有种病态苍白的美,就像是幽幽的毒蛇一样。
冷白的指尖触及在红点上,不断轻点,节奏缓慢,像是在倒计时。
终于,红点动了。
开始往别墅的方向移动,和之前一样。
盛先生重新将视线放在了窗外,眸光清然,冰冰凉,毫无情绪。
手机上的红点不断移动,他眸色黑沉沉的,在玻璃窗反射出来的影子里,有种极度冰冷的窒息感。
似乎是,情绪极度地糟糕,狂躁到了极点。
盛先生很安静,背影清瘦,很是漂亮。
修长白皙的手慢慢蜷缩着,握成拳头,他眼眸微敛,敛去了满目的冰冷。
无比沉寂。
......
......
......
云姒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些湿了。
外面的雨下得大,她又懒得撑伞,所以回来的时候,小西服上难免沾上了雨水,半湿半干。
她将头发撩到耳后,一边换鞋,一边看大厅。
“盛先生,我回来了。”
她放下包,踩着拖鞋走了进去。
看到那温和漂亮的身影静静坐在玻璃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时,云姒便没有走过去。
不想打扰他,她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然后径直上了楼。
“盛先生,我先去洗澡了,待会儿见。”
白皙沉默的男人微微侧目,柔软浓密的长睫垂落,唇色寡淡。
女人的随意,毫无表示,让他慢慢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那本书的页角已经被他捏破了,修长的指骨因为过分用力,有种颤抖的泛白。
就像是易碎的美丽瓷器品,苍白,又极度地美丽。
他垂着眼皮,听着那卧室的关门声,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眸色阴郁沉沉,就像是有浓重的墨色裹着冰冷的外壳在慢慢蔓延。
冷得厉害。
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汇聚成小水流,缓缓流下。
寂静的客厅,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回响着,四面八方而来,泛着凉意。
他低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静静坐了许久。
直到听到二楼的房门声。
门开了,她踩着拖鞋,轻快地下楼,脚步声很轻。
却还是能一步一步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仿佛踩到了他的心尖上。
可以吗(27)
云姒洗完澡,发现盛淮还没有上楼,便下来找他。
却没想,他还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块不会动的木头一样。
云姒眨了眨眼,走了过去。
先把别墅里所有的窗都拉上,待外面的人都看不到别墅里的场景了,她才走到轮椅前,蹲下去看他。
“盛淮?”
她伸出手,牵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
男人缓缓抬眸看她,眸色漆黑,眉眼依旧温和。
依旧是漂亮又没有脾气的大绵羊,看起来很温柔。
云姒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拿开他腿上的书,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在他腿上,抱着他,仰头笑眯眯:“抱歉,今天回来得晚了些,你没有生气吧?”
男人漂亮的身姿清瘦挺拔,抿着纤薄柔软的唇,垂下浓密的长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温柔地抱住她的腰,像是温吞的绵羊一般,抵在她的肩膀,亲吻她的脸颊。
很轻很轻地一下,小心翼翼地,就像是怕吓到她了一样。
云姒眨眼微弯。
果然,她还是喜欢温温柔柔的男人。
又乖又好欺负,还不会生气。
她勾住他,凑过去主动亲他。
亲得又重又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她红唇嫣红,笑意盈盈,看着面前温温柔柔的病弱美人,说:
“盛淮,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呀?”
“难不成,是吃了可爱多长大的?”
温白漂亮的男人一愣。
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唇瓣被亲得水光涟漪,他轻抿:“什......什么是可爱多?”
云姒又凑过去亲他。
“可爱多就是一种很好吃的冰淇淋,就像是你一样。”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瞬间收紧。
白皙清朗的男人,长睫浓密,眼尾微垂。
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漆黑,似乎很温柔。
“啊对了,盛淮,今天我学了一个很神奇的魔术。”
她说着,身子往后退了一点,两只手张开,在他眼前晃。
“你看,我现在手上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她眸光灼灼,漂亮勾人的桃花眼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男人眼眸微弯,抱着她的腰,静静地看着她。
云姒轻咳了一声,将两只手放在了后面,笑眯眯。
“盛淮,你先数三个数。”
他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如清风般漂亮。
“三。”
“二。”
“一。”
一束绚烂妖冶的花被送到了他的眼前。
花火盛艳,如同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有着鲜血一般的绚烂殷红。
灼灼其然,那一片一片舒展开的花瓣,娇柔明媚,就像是少女的裙摆。
舒柔地绽开着,惊艳又梦幻,有种虚无缥缈,触碰不到的美。
他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
眸光轻微闪烁,视线落在那束过分漂亮的花火上,指尖轻颤。
温白清隽的男人,就像是失神了般,定定地看着,久久没有说话。
精致清冷的眉,白皙好看的指,他沉郁漆黑的眸颤动着,慢慢透过花,看向了她。
“好看吗?”
她明艳的眉眼无比欢喜,竟比那花还要绝色。
“……”
沉默,长足的沉默。
可以吗(28)
“这花,是哪里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隐隐地藏着什么说不出的情绪。
云姒愣了愣。
“怎,怎么了?你不喜欢?”
没有看到他有高兴的表情,她灼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下来了,有些失望。
花束放下来时,男人清凉冷白的手忽然按住了她。
声音低低的,眉眼温柔,眼睫轻颤。
“没有,没有不喜欢。”
“很,很漂亮。”
他伸出手,冷白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绽开的花蕊。
很轻很轻,就像是把它碰坏了一样。
他很温柔,温柔地看着花,眼底缱绻绵柔的情意几乎都要溢满了出来。
低头,纤薄的唇瓣轻轻地吻了花瓣一下。
抬眸看她,漂亮的凤眼弧度微弯。
“我很喜欢,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声音又轻又低柔,就像是有千百种情愫都藏在了其中。
让人心软得不可思议。
“......”云姒眨了眨眼,失笑。
“即便我说,这花是我在路上随便捡的,你也喜欢?”
“喜欢。”他垂着长睫,轻轻地吻了每一朵花。
温柔缱绻的模样,就像是在亲吻她一样,让人心尖忍不住一酥。
有股莫名的甜意。
云姒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将花拿开。
微微板着脸,凑上去咬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以后不许亲它们,要亲只能亲我。”
“......”漂亮温白的男人眸底温柔,化开了浅浅柔和的笑意。
“好。”他抱着她,轻轻地敛着她脸颊边的碎发。
她蹭着他的手心,继续说:“不过呢......如果你很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都送一束给你。”
“当前,前提是你只能亲我,不能亲花。”
看他那么温柔地亲花,她总觉得不太舒服。
哪怕,那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好。”他温温柔柔的,依旧是绵羊般好说话的性子。
有应必求,温和至极。
云姒这才满意。
她说:“盛淮,今天我之所以回来晚了,就是想要挑一束花送给你。”
“我本来挑了玫瑰的,但是......”
她蹙了一下眉,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我不喜欢玫瑰,所以就没买。”
“总之......你别介意我回来晚了,好么?以后我会尽量按时回来的。”
她总是能贴心得让人心口发暖,热意滚烫,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先生终于笑了。
温柔的眉眼,冷白的皮肤衬着淡绯色漂亮的唇。
无声地笑着,狭长的眸子缓缓弯起,弧度柔和,清冷中又带着无尽的暖意。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
笑着,靠在她的肩膀上,长睫轻颤,轻轻地埋在了她锁骨间。
呼吸清浅,又暖又柔。
“好,我不会生气的。”
他低低温柔地说。
云姒脑袋微歪,似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毕竟她只是例行公事地解释一下,因为在潜意识里,她总是不想让他想太多。
怕有误会。
她是个嫌麻烦的人,不想两个人之间产生什么芥蒂,所以总是习惯性地汇报。
现在看他这么高兴......
可以吗(29)
看来她是做对了。
做对了就好,只要他没乱想就好。
云姒抬手摸了摸他的发丝,心底温软。
......
......
......
第二天上班出门前,云姒亲了亲坐在轮椅上的盛先生。
得到了他温柔的抚摸后,她才满意地离开,步履匆匆,没有再回头。
这一天,她终于准时上班了。
目送着云姒的车离开别墅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唇边的笑意缓缓消失,弧度终归平淡。
他靠在轮椅上,坐在窗边,在晨光的照耀下,狭长眼眸的轮廓分外清晰。
漆黑幽深的眸色,纤长浓密的眼睫,淡淡的视线中,勾着几分清丽的灼色。
过分地漂亮。
盛先生坐在轮椅上,静静坐了一会儿。
保镖很快就出现了。
出现在他的身后,双手搭在前边,微微鞠躬。
“先生,事情都布置下去了,一切准备就绪。”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外面的天空,眸光浅淡又冰冷,眉目薄凉。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喃喃,指尖慢悠悠地打了个圈儿。
似叹息,又似淡淡冷意的嘲讽。
看着窗外,那飞鸟缓缓飞过。
他面色平静,却有种过分渗人的冰冷。
一切记忆,似乎都回到从前。
......
......
......
两岁的盛淮,是在父母的争吵中度过的。
无尽的争吵,谩骂,还有东西摔碎在地上发出来的沉重声音。
父亲的狂躁,母亲的哭泣,所有的所有,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他稚嫩时期最初的记忆。
别的孩子,两岁时尚未记事,什么都不懂。
可是盛淮不一样,他天生就比别的小孩聪明,天生就擅长记忆。
什么东西只要看过一遍,他就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
哪怕,他不认识这个东西。
两岁时,他便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殴打自己的母亲,逼迫自己的母亲像是畜生一样住在狗窝里,逼迫她每天都吃白色的药。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下意识地觉得不好,母亲吃了会难受。
可是,两岁的孩子,即便是想阻止,又能做点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所谓的父亲把他关在了房间里,无论他怎么哭喊,都不把他放出来。
那时候的他,看父亲就像是在看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一样。
强壮,有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打倒在地,也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狠心得,根本就不像是他的父亲。
后来,他四岁时,母亲终于疯了。
每日疯疯癫癫,也不打扮,甚至衣服都不穿好,就跑过来抱住他,把他抱到无人的地方。
一边叫着父亲的名字,一边死死地掐着他身上的肉。
看起来疯疯癫癫,但下手……
可真狠呐。
疯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识了。
盛淮小小年纪,就开始渐渐变得漠然。
大概是遗传了他父亲毫无亲情的基因,得到了母亲那手段狠毒的血。
所有的恶意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就像是在这世间行走的病毒。
满身罪孽,却再也不想洗脱。
可以吗(30)
他想毁了一切。
毁了所有。
尤其是,看着母亲惨死在恶犬之下,死不瞑目。
而他所谓的父亲,抱着他的亲妹妹,笑得无比畅快,一点悲伤的模样都没有。
真狠呐......
他在想。
一边憎恶,一边发现......
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变了。
变成和他一样,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即便是母亲死在了他的面前,满身是血,他的眼泪也一滴没有掉。
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还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概......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疯的。
......
......
......
疯得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毁掉所有人。
毁掉那恩爱的画面,毁掉那出生在爱意中的所谓弟弟。
为什么呢?
不,不是因为仇恨。
而是因为......满心的恶意。
想要玩弄一切,想要让一切的美好都消失。
他不喜欢寄人篱下,成为人人可欺的对象。
他想要掌控一切,想要成为主宰,更想要看着那曾经坚不可摧的父亲,在他的手中倒下。
再无招架之力。
他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所以,他开始慢慢地布局。
像是猫抓耗子般,在吃之前,先慢慢地玩一玩。
等玩腻了,再一口吞下。
......
......
......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场百般聊赖的游戏,会出现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就像是一团绚烂的火,忽然闯进了他暗淡的世界里。
夺了他所有的视线,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为止驻足。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次拍卖会上。
因为特殊的原因,他坐在专门的房间内,并没有出现在现场。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调试的失误,本该拍向展览台的摄像头,刚好就对准了她。
她的位置距离摄像头很近,近得他都能看清她眨眼时睫毛的颤动,还有那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她穿着一身复古的希腊式拖地长裙,露出了雪白漂亮的肩膀。
大波浪卷,红唇黑裙,艳丽得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妖精般,美得不可方物,连发梢都是别样的风情。
他那时才知道,那是风尚风投的老板,很年轻漂亮,手中也赚了不少的钱。
那场拍卖会,摄像头一直没动,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有相机在拍她,所以偶尔会看过来。
撩人的眉眼,水波涟漪,即便是不经意的,总格外地勾人。
漂亮得像是妖精。
那是他看完整场后得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拍卖会上到底卖了什么,他完全没注意。
摄像镜头里拍着她,一直没动。
她就坐在那里,黑裙红唇,时不时和旁边的人低语。
漂亮细长的手挡着,上面空无一物。
那时他便知道,她还没有结婚。
秘书把她的资料发过来,他扫了一眼,记住了。
那漂亮的女人,叫云姒,一直单身,没有男朋友。
又娇又媚的人儿,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自成了一道风景线。
惊艳,又无比耐看。
让人有种想要看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他那时候便在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好看得......真让人想占为己有。
可以吗(31)
第二次见她,是在朋友开的一处酒吧外。
她和一群年纪很大的男人站在一起,淡笑自然,从容处之,没有丝毫的慌张。
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刚好是他认识的一个投资商,平日里很是好色。
面对这样一个漂亮又无比聪明的女人,那个男人显然手脚有些不规矩,碰上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那个想要占便宜的男人,直接被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摔在马路中央,汽车飞驰而过,那个男人当场晕倒,不省人事,似乎骨头都被摔断了两根。
盛淮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穿着驼色中长的羊毛大衣,包裹着自己。
艳丽漂亮的小脸趁着众人不注意,噘着嘴,满脸不高兴,还拿出湿巾擦自己的手腕。
无比认真,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手擦破一层皮。
真是......
无比可爱。
他当时坐在车内,目睹完全程。
漂亮美艳的她,即便是没有化妆,在人群中也总是格外地出挑,让人挪不开眼。
她穿着大衣,裹着围巾,穿着高帮鞋。
摔完了人,就甩了张银行卡过去,大概是当成了医药费。
经过他的车子时,她停了一下,似乎察觉到车子里有人。
但他的车子早已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所以,她歪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蹦蹦跳跳的,无比可爱。
怎么能......怎么符合他的胃口?
他当时在心里不咸不淡地想。
......
......
......
他一路跟着她,看着她开车回了家。
看着她家的灯关了,没了声音。
他在外面停留了许久,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她的模样和小动作。
漂亮美艳如妖精,看起来冷淡,但私底下......
可爱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完完全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仿佛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的盛淮,在那一天夜里,他想了很久很久。
一想到那样的妖精能倾心于他,他的心脏就兴奋得无比厉害。
前所未有地,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满足感。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心口炙热的温度就像是把他的胸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他迫切地想要把什么东西装进来。
仿佛只有装满,才能让他感受到心安。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玩腻了,现在他有了更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种他从未拥有过的鲜艳色彩,他想要得到她,很想很想。
......
......
......
只不过,真正聪明的人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开始收集她的消息,开始有意地查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甚至,为了能让她亲口回答出来,他甚至安排了一场看起来相当正式的访谈。
访谈的内容都很规矩,只有在最后的时候,问了两句私人方面的问题。
她当然会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当即回答。
但毕竟还在访谈,她处事向来周到,不至于闭口不谈,让主持人难堪。
再加上,这样的问题,对她而言似乎也不怎么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