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枷锁(11)
这边,
云姒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放下背包,正准备整理自己得到了资料。
但很快,她的导师给她发来了视频请求。
导师正在外地开会,大概是知道她今天第一天去监狱,所以便想来听听看情况。
云姒点了同意视频,随后,电脑上出现了一张睿智成熟男人的脸。
麦尔拉教授是心理学界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专门研究别人破不了的案子、别人抓不到的变态杀人狂,以及各种离奇变态的爱好。
对于他来说,特斯梅拉监狱里的人,简直就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实验对象,他对他们简直狂热到了极点。
如果说特斯梅拉监狱里的犯人都是变态的话,那么也可以说,麦尔拉就是专门喜欢研究变态的变态。
他为此发表了许多文章,得了许多奖,可谓是名声大噪。
这次让云姒进这所监狱,想来也是因为看中了她身上的才华,想要将她拉近自己研究的队伍里。
为此,他专门与军方联系,沟通了好一番。
军方一直以来都和他联系紧密,正好云姒又是他的学生,所以自然是爽快答应的。
不仅如此,麦尔拉还为云姒争取到了三周的出入时间,方便她进出特斯梅拉监狱,从而更顺利地开展研究。
“嗨,下午好,麦尔拉教授。”云姒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麦尔拉坐在镜头前,笑容友好,“下午好,云姒。”
“今天去特斯梅拉监狱,可有什么收获?”
云姒喝了口水,面色淡定,“你说的没错,里面的人都很不错,确实适合拿来做研究。”
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里面各种癖好变态都有,也算是把教科书里的精神病都展现了个遍。
要是能做深入心理分析,解刨变态根源,说不准,她能对犯罪学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显然麦尔拉也是这么想的,“里面有一些比较典型的,比如那个喜欢啃食女人手掌的墨菲米,还有那个喜欢在午夜一点十一分分裂人格的西格尔,或者是有个小朋友,喜欢用人皮做成洋娃娃,这些都是很不错的例子。”
“当然,我并不建议你专门去选择那些典型的来作为实验对象,那些都没有什么新意,看多了就腻味了。所以,我建议你选择一些比较特殊又极端的例子。”
云姒沉吟,慢慢放下了水杯,问,
“我有一个问题。教授你之前在那里生活了三年,那么里面的人,您都见过么?”
她只知道,他为了研究,曾经专门在监狱里待过好几年。
和那些精神病犯人们同吃同住,深入观察他们的精神状态表现。
如痴如醉,最后写出了令人轰动一时的《犯罪心理学》。
如果她看错的话,在监狱里时,沈知初手上拿着的,正好就是他写的书。
《犯罪心理学》——运用心理学理论、方法,研究和分析犯人犯罪时的心理活动,探索其犯罪原因,进而帮助警察更好地有依据推理审判。
罪恶枷锁(12)
当时沈知初拿着那本书时,她心里还在想,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犯人,在慢悠悠地看着专家写出来的犯罪心理学书——那幅场景,就像是恶魔的讥笑般,莫名地有种冰冷的讽刺。
一个专家研究了那么久,呕心沥血,但真的……能将精神病人的内心研究透么?
尤其还是……有着各种变态癖好的精神病罪犯。
云姒不敢苟同,尤其还是,在沈知初身上,她看不出来有一点犯罪的表现特征。
或许是因为内心太过强大,伪装术也高,他的一切表现得都像是位绅士一样。
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甚至沉沦在他的风趣气度之中。
实在是……
麦尔拉想了想,回答,“差不多吧,里面的犯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当然,有一位先生是最近才进去的,我不太熟,但他的名字,我想你肯定知道。”
“什么?”
“沈知初,沈先生。”他道。
“他是医学界的天才,尤其擅长外科手术,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为很多位名人做过手术了。”
“算算时间,他进监狱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云姒听着,皱眉,“他是为什么进去的?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人,即使是犯罪了,也不该是有人打点护着他么?”
毕竟可是医学天才,那些爱命的有钱人,怎么会这样干脆利落地将他送进去?
麦尔拉笑了,“这可是个不好透露的话题,云姒,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喜欢解刨活体。当然,他很挑剔,也还算是绅士。所以他通常只解刨男性活体,不会对女性下手。”
“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残忍的罪行,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太过寂寞了。”
一个天才,随随便便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即使是高精密度的手术,在他的手里也是无一失败,毫无挑战性。
在这样一个找不到挑战乐趣的环境里,久而久之,他当然就会想着找一些有趣好玩的事。
比如说活体解剖,用活体的痛苦和挣扎来作为他的兴奋剂,让他的大脑能得到刺激。
虽然活体解刨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有挑战难度的事情,但有些人,骨子里就是阴毒的,喜欢看着别人痛苦而死。
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俯视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鼠,然后越发地恶趣味地使用残忍手段。
毫无底线,漠视法律,没有一丝人性。
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冷血至极。
这是心理学上的解释,解释他为什么犯罪。
麦尔拉接到这一份案例时,是依据他以往的种种来进行分析的。
他的人生经历太过顺畅,没有挫折,正式因为太完美,所以才导致了这样一个扭曲的性格。
当然,他的演技也很好,从来没有表现出过破绽。
政府之所以察觉到,然后将他逮捕,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上门说的。
他大概是玩腻了,所以不想玩了。
罪恶枷锁(13)
送上门,和政府说出他所做过的事,然后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特斯梅拉监狱。
也许在他看来,进入特斯梅拉监狱,也算是一次体验和生活挑战。
他玩腻了,所以就想过过那种和一堆变态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政府因为他高超精湛的医术,原本是想找借口赦免他的。
甚至因为他百分之一百的手术成功率,总统还想高价聘请他成为自己的首席医生。
奈何,他没答应。
住进了特斯梅拉监狱,就像是在度假一样。
总统不死心,给他时间考虑,说只要他同意做首席医生,那么就随时可以出来。
所以,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算是犯人。
而是......随时可离开的杀人犯。
麦尔拉是从军方那边得到的一点点内幕,大概就知道这么多。
云姒虽然作为他的学生,但他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只道,
“那位沈先生,你还是不要上前去打扰,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适合作为你的研究对象。”
云姒顿了顿,一时无言,
“教授,我想......你真应该早一点和我说。”
“什么?”麦尔拉的表情变得很惊讶,“你不会告诉我,你将他选定为你的小白鼠了吧?”
“是又如何呢?”
“这——”麦尔拉瞪大眼睛,表现得很不可置信,“他搭理你了?”
云姒点头,“他还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愿意做我的研究小白鼠。”
麦尔拉的表情就是裂开了一样,“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搭理你了。”
沈知初竟然会愿意当小白鼠?
麦尔拉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要被重新推翻。
他沉默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做吧。”
“很期待,能看到你最后的研究成果。”
“对了,这里有些他的详细资料,我发过来给你,相信你看了,会感兴趣的。”
云姒谢过,点开。
......
......
深夜,公寓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声嘈杂,打在外面的枫树上,将那轻飘飘的叶子打落在了地上。
整个夜幕,弥漫着蒸腾水雾,为这炎炎夏日里,带来了丝丝的清凉。
天空很暗,就像是上帝将墨汁打翻了一般,连月光都暗沉了下来。
湿润的晚风带着雨滴吹落在玻璃窗边,将里面的帘子吹开。
屋内,
灯罩拢聚着暖光,宽大的桌面上,一份份资料凌乱地摆放着,正中央的电脑正荧荧发着蓝光。
温馨又静谥的公寓内,随着窗帘被不断吹开,外面的风带着夜色,悄然钻进。
屋内,穿着宽松睡裙的女人,披散头发,戴着眼镜,指尖飞快地打着字。
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时,她像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般,喝了很大一口。
唇色被清水滋润,就像是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艳丽又纯欲。
她舔了舔唇角,正准备继续打字。
但下一秒,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忽如其来的困倦。
困倦就像是洪水般,毫无征兆,瞬间而来。
顷刻间,就吞噬了她清明的神智,难以挣扎。
罪恶枷锁(14)
她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但时候已晚。
脑袋慢慢垂落了下来,垫着自己的手臂,趴在了桌面上。
连眼镜都没摘,就闭上了眼镜。
纤瘦细腻的肩膀,莹白漂亮的脸蛋,如海藻般舒卷的长发。
她就像是陷入了沉睡魔咒的小公主,呼吸轻轻地,唇瓣微张。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甚至,还在远处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就像是有人在天边源源不断地打鼓般,一声又一声,伴随着雨声,直直要锤进人的心底。
窗户的玻璃没有关上,所以总时不时有风吹进来。
将冰凉的雨点吹进这间温暖明亮的公寓,似乎都把寒气带到了书桌旁女人的身上。
她入睡很快,快得仿佛趴下来的第一秒就睡着了。
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纤细柔软的睫毛就像是蒲扇一样,动也不动。
书桌边的灯罩,将黄光聚拢,照射在了她的侧颜边。
仿佛都为她明艳绝伦的漂亮眉眼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旁边,那杯刚刚被喝下的水,杯口处似乎还残留有她抿过的湿意。
静悄悄地,仿佛一切,都伴随着她的入梦,而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墙上的时钟在一秒一秒地转动,声音也隐匿在了窗外的雨声中。
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女人的身边,无声无息地落下了一道阴影。
带着雨夜的寒凉和湿意,就这般,触及到了她裸露的手臂皮肤上。
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精致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想要醒来,但挨不住那铺天盖地的困意。
眼皮重得就像是千斤顶一样,根本睁不开。
在那最后一丝仅存的清明里,她感觉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一般,冰冷的蛇信子吐在她的脖子上,带来丝丝无比渗人的寒意。
那条巨大的毒蛇,身上的每一寸鳞片,似乎都与她的肌肤紧紧相贴。
强有力的身体,就像是在捕获猎物一般,将她死死地缠绕。
她感觉那毫无温度的蛇尾,在略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无法挣扎,因为越挣扎,便会被缠绕得更紧。
女人的睫毛颤抖着,身体也在生理性颤栗。
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兔,长发被撩开,脸颊也被轻轻抚摸了起来。
一点一点,就像是在对待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般,轻柔痴迷得不可思议。
额头,眉眼,鼻子,耳朵,嘴唇......
一切都是那么地漂亮完美,触摸起来,就像是鲜嫩的软豆腐一样。
手臂,脊背,腰肢,骨盆......
每一寸骨架,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一般,精美又协调。
那双苍白到可以看见血管青筋的手,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欣赏着这具极佳的艺术品。
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就是越发地兴奋,不断地抚摸,像是要彻底将她纳为己有。
女人沉沉地睡着,眉心却是紧蹙的,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很快,她被横抱了起来,连鞋都没穿,赤足白嫩。
在外面的雨停下来之时,里面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连带着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女人,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窗帘被吹开,呼呼的风声,就像是一句叹息般,很快,便没了声音。
罪恶枷锁(15)
光亮一瞬间闪起,巨大的白炽灯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太阳般,亮得无比刺眼。
直直地穿透薄薄的眼皮,刺激着沉睡着的人,让她的眼睫毛都在胡乱地发颤。
毫无温度的白炽灯,几乎整个都聚焦在了她的面前,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彻底穿透。
失去了意识的女人,被缓缓地放到了干净的手术床上。
手术床是用冰冷的铝铁合金制成的,上面没有柔软的垫子,也没有被子。
在纯白色的亮眼灯光下,冰冷的金属床仿佛泛着寒凉渗人的冷意,一丝一丝,像是毒蛇一样钻入人的肌肤。
过分的简洁和冰冷,让手术床看起来像是停尸场里摆放尸体的台子一样。
当人躺在上面时,仿佛那温暖柔软的肌肤都苍白了几分,宛若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女人被轻轻地放在了上面,带着芳香的长发也搭落在了那冰冷的金属床上。
她显然睡得很不安稳,眼珠子微微动着,睫毛轻颤。
鼻息间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充斥着,刺激着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不断在清醒和混沌之间徘徊。
她的脸颊上停留着一只冰冷温柔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轮廓。
那冰冷到至极的触感,就像是不断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幽幽的,阴暗又危险。
女人就像是刀俎上的鱼,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意识都是混沌不堪的。
纤细笔直的腿,在白炽光的照耀下,就像是莹莹发光的美玉,连足尖都无一不透露着精致。
手术台的四角上,各有牢牢固定的镣铐,是专门用来防止床上的人挣扎的。
站在床边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将她的四肢用专门的绳索固定住,让她无法挣扎。
随后,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手套。
苍白冰冷的手指,将手套撑了起来。
一旁的手术台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钻头,还有钳子。
那冰冷的医用器械,在白炽灯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就像是即将挣脱锁链的恶魔,在狞笑着,准备见证那最美丽的红色。
......
......
五分钟后,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小白鼠醒来了。
那道修长温雅的身影,戴着手套,慢悠悠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
药瓶打开,里面瞬间散发出来的,是淡淡刺鼻的味道。
不难闻,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好闻。
药瓶被缓缓地放在了女人的鼻息间,停顿了好几秒。
女人的睫毛颤得更加厉害了。
被绑住的双手,也动了一下。
很快,
她一点一点,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迷茫,清澈,干净,她的眼底甚至泛着一层薄薄的浅雾,折射着那刺眼的白炽光,仿佛在瞬间,那光线就柔和了许多。
她的眼神迷离着,像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尽管有了解药,但是她体内的迷药依旧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点点药效。
她呆呆地,安静地看着俯视她的温雅医生,没有反应。
罪恶枷锁(16)
这可不是男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将药瓶收了回去,然后附身,缓缓靠近了她。
干净的白手套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透明镜片下,那双温文尔雅的桃花眼深情款款,笑意温柔。
“云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他没有戴口罩,靠近时,云姒都能感觉到他鼻息间的温度。
暖洋洋的,与他身上冰冷的白大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模样,斯文地微笑着,唇角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含笑的桃花眼,视线静静地与她对视上,隔着手套,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般,抚摸着她的发丝。
如果忽略掉那上空刺眼的白炽灯,忽略到这四周冷冰冰苍白的墙壁,忽略掉自己被绑着的四肢以及身下的金属床,想必,所有女人都会沉溺在他温柔似水的眼神里,不可自拔。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伤了她一样,但是那一旁整齐摆放着的手术刀,手术钳,还有电锯,刀钻……
可真渗人啊……
云姒平静地看着他,被绑着的双手尝试着扭动了一下。
扭了扭,没扭动,他绑得很有技巧,根本挣脱不开。
云姒:“......”
看着她这副终于开始挣扎的模样,男人的笑意越发地深了。
就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佳的风景般,那原本浅浅的眸色,渐渐变成了地狱般的阴暗。
冰冷的大掌,摩挲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一直从眼睛,触碰到嘴唇。
上下揉摸着,带着丝丝的痴迷和狂热。
云姒看着他,避开他的触碰,抿唇,
“沈先生,我记得我们之间说好了,我们可以尝试交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是不是......可以先把我给放开?”
她倒是镇定,还会面不改色地跟他沟通。
沈知初距离她很近,双手捧着她的脸,几乎是鼻尖都要碰到鼻尖。
近距离看,他的眉眼轮廓生得极好,高贵又清雅,没有沾染一丝恶意。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就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一样,绵浓又醉人。
他专注地盯着她,昳丽的薄唇上扬着,弧度深得有些可怕。
难得他今日有耐心,还会点一点她的鼻子,嗓音温柔,就像是在对待挚爱的恋人一样,
“我的傻姑娘,好不容易才抓到你的,怎么能放开?”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很快……就不会分开了。”
“等我帮你把血都放干净了,到时候你就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做我的朋友了。”
“至于你的博士论文......”
他顿了顿,波澜不惊地微笑,慢条斯理地起身,拿起了一旁的手术刀,
“若是我有时间了,帮你完成,也是可以的。”
“毕竟,我们之间可是朋友,是需要互帮互助的,你说对么?”
明晃晃的锋利刀刃,就这么,对准了她的脖子。
冰冷刺骨的质感,似乎已经贴上了她的肌肤。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她脆弱轻薄的皮囊就能被划开,流出那大片大片鲜红漂亮的血。
罪恶枷锁(17)
他微笑着,唇色很深,红得刺眼。
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样,平铺直叙,让人无法感觉到一丝不适。
但就是这样,才越发地能激发出人内心求生的惊恐和欲望。
以上帝的视角,逗弄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鼠,她越害怕,便越能激起他的兴奋。
兴奋将会驱使着他,操弄着自己高超的技术,将小白鼠慢慢地带入死亡的边境。
他望着她,四肢被束缚,动弹不得,长发散乱,小脸美艳。
那双清浅明亮的眼睛,安静看着他,被束缚着的手,慢慢握紧。
锋利的刀口就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刚刚好地,接触到了她的肌肤。
那一丝小小的凉意,非但没让她害怕,反而还使她忽然笑了一声。
目如秋水含波,唇如朱丹一点,像极了勾人的妖精,在若有若无缠绕着,调皮至极,
“沈先生,你很喜欢我的这张脸,对么?”
看得出来,他对她这张脸的狂热程度,已经超出了以往所有的一切。
连用力都不舍得用力,像是怕碰坏了她的这张脸一样。
他喜欢她的这张脸啊……
即便是被手术刀抵着,她也依旧处变不惊,神态自若,
“沈先生,你喜欢我的这张脸,所以想保存下来。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更好的保存方法呢?”
“哦?”
斯文尔雅的男人挑了挑眉,像是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手术刀慢慢离开了她的脖子。
大概是因为他今日心情好,所以耐心多上了不少,
“说来听听?”
云姒扭了两下手腕,看他,“你先松绑,我再告诉你,如何?”
虽然绑着不疼,但是一直这样被四肢绑着,被压制着的感觉,其实不太好。
奈何对方是他,她也只能勉强忍一会儿。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动,淡淡道,“怎么?想趁机跑?”
云姒不说话了。
过了两秒,她咬了咬唇,垂下了眼睫。
“没有......”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从喉咙里微弱传出来的一样。
手指握成拳,不停地扭动着,原本干净白嫩的手腕上,渐渐被勒出了痕迹。
红红的,深深的勒痕,似乎还有些擦破了皮。
她微微红了眼睛,眼睛似乎湿润了。
软软的,反应终于像是正常人一样,开始害怕。
她抬眼,看他,咬着唇,唇上都留下了她的咬痕,
“我只是......疼......”
她的声音颤抖着,慢慢染上了委屈隐隐的哭腔。
小妖精的眼泪说出就出,说掉就掉。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就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美得惊人。
朦胧的泪眼,巴巴地看着他,柔弱又可怜。
在冰冷的灯光下,她就像是一个马上要碎掉的瓷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马上消失了。
唯有那掉落的眼泪,昭示着,她真实存在过。
“......”男人的深眸微眯,晦暗至极。
演技越发炉火纯青的小妖精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的示弱,其实更能激发起男人的兴奋感,以及摧凌欲。
尤其是像这种常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变态,用这一招更是——
危险。
罪恶枷锁(18)
“啪嗒——”一声,云姒被束缚着的手被松开了。
一瞬间,她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她眨了眨眼,慢慢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下一秒,她的双足也被松开了。
彻底地自由。
也不知道沈知初是不是用了专门的绳索,绳索韧性极强,却质地柔软。
即使刚才绑着她的脚,有些紧,但实际上也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
如果不是她自己扭动,自己去想挣脱那绳索,那么她的手也不会被磨红。
云姒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床上,感觉那寒意在源源不断地通过肌肤传进来。
好在是夏天,她也不会感觉特别冷。
只是就这样坐在这四周满是消毒水的环境里,总是让人忍不住心里发怵。
尤其还是,某个男人的眸色冷冷沉沉,眉目却是温和安宁的。
看过去时,莫名地有股撕裂诡异感。
云姒眨眨眼睛,擦掉眼角的泪花,干净又安然。
仿佛刚才那个害怕哭泣的洋娃娃不是她般,淡定地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现在,可以说了么?”
白大褂的背影冷冷淡淡问。
戴着消毒白手套的长指上,还不轻不重地玩着那把锋利的手术刀。
刀刃垂下,在白炽灯光下,折射出了冰冷刺骨的寒光。
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云姒瞥了一眼,嘟嘴。
坐在金属床上,两条腿垂落在床边,微微摇晃,足尖甚至触碰到了他的白大褂。
她抬眼望他,勾唇,冲他勾了一下手指。
“可以啊,你靠过来,我跟你说。”
她那张格外明艳动人的漂亮脸蛋,在眼睛微微眯起来时,就像是无意之间撩动人心弦的小狐狸,仿佛连身后的尾巴都在摇啊摇。
那不安分的脚丫,慢慢地钻进他的白大褂里面,磨蹭着他的腿,她笑眯眯地,模样无辜又单纯,让人生不出一丝戒备。
小妖精没有使用魅术,但却在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娇娇软软的手攀附上他的肩膀时,更像是菟丝花一样,无声地缠绕着,慢慢将他拉下。
男人的双手缓缓地撑在了她的双腿两边,近距离地盯着她,眉眼依旧是处变不惊。
锋利的手术刀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被放在了那金属床上。
就躺在一边,只要云姒趁他不注意,快速拿起反杀,逃脱也不是不可能。
云姒的余光自然也瞥到了那层漏洞,搭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沿着他的手臂,慢慢滑下。
另一只手则依旧勾着他,无害浅笑,语气轻柔,
“那个方法就是......”
馥郁红唇轻启,一点一点地,靠近了他的唇角。
像是要亲吻他一般,不经意地,在他的唇边轻碰了一下。
男人的唇很凉,就像是夜里带着寒气的露珠般,触手可及地凉。
他清隽温和的眉目,透过那无色的镜片,那眼底似乎有什么暗光一闪而过。
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嗓音像是加入了几分夜里的暗哑,磁得温柔,
“云小姐可知道,接吻是人体间唇粘膜和舌粘膜的接触以及唾液的混合,人类双方在接吻后,会交换高达8000万个细菌。”
罪恶枷锁(19)
“通过唾液传播往往可以传播幽门螺杆菌、变形链球菌等等病菌体,对人体造成不必要的疾病,故而接吻,算不上是一件干净的事。”
云姒:“......”
狗男人,之前吃她的口水还少么?
她有些恼怒地咬了上去。
糊他一嘴口水,把他亲得发红。
“哦对了,在之前,我刚好吃过大蒜了。”
她离开时,依旧抱着他的脖子,笑眯眯。
像是要恶心死他一样,存心气他。
男人薄唇微勾,眸色深深灼灼。
不断蹭着他腿的脚丫子,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听之任之。
云姒没有拿那把刀,而是抱着他的脖子,几乎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漂亮明亮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还像是不满足一样,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就差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沈先生,既然你喜欢我这张脸,那要不要试试......跟我谈恋爱?”
她不安分的手指像只小猫一样,若有若无地挠着他的后颈。
声音乖巧,又带着几分蛊惑,
“你想想,割了我的脸,那也仅仅只是一张松垮垮的皮,没有骨头的支撑,根本就呈现不出来原本的模样,所以,你简单粗暴地割了我的脸,实际上并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更何况,一张没有生气的皮,即便是你泡在浸满福尔马林的药水里,也难免能保存良久,保证不会变形。”
“那便把头颅割下来,制成标本,如何?”
男人眸子里是缠绵入骨的沉溺,眼底看似很纠结,但实际上,已经是是兴奋得发了颤
标本的保存时间更久,甚至保存到他死去。
到时候,皮也有了,骨头也有了,岂不更妙?
云姒:“......”
“对,还有你的骨架,还有你的皮囊。”
他低低地说着,带着无尽的缠绵和痴迷。
“太美了,真应该全部都保存下来......”
云姒沉默了一瞬,平静看他,“沈先生,其实你并不一定要杀人的,对么?”
“哦?”他的眸光有着几不可微的闪烁。
“沈先生不过是想要一份刺激,想要一份征服的快感,不是么?”
沈知初的笑容温和,“所以呢?”
“所以,杀人杀多了,你不想试试,其他的刺激么?”
“比如?”
“比如......”云姒的手慢慢地滑落在他的腰窝上,像是小猫一样,挠了一下。
这是这么多个世界以来,她发现的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她之前为了验证,试过很多次。
每一个世界,他都没有变过。
只需要轻轻挠一下腰窝,他就会瞬间......
云姒成功地看见他的身体一僵,连脸上那波澜不惊的微笑都停滞住了。
小猫咪一般的轻挠,在他的腰窝上,打转。
他黑眸像是瞬间就幽然簇起了火星,透出明亮窒息的绮光,更加惊心的欲望从深处覆涌而来。
他撑在她腿边的两只手,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兴奋得有些发抖。
前所未有的感觉,比折磨人时所得到的快感,来得更加凶猛。
罪恶枷锁(20)
前所未有的感觉,比折磨人时所得到的快感,来得更加凶猛。
沈知初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性无能,因为他对那方面的事没有一点感觉。
但好在,他本来就有洁癖,加上自身又是学医的,觉得唾沫交换的那种行为极其地恶心。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没有治疗自己的病症,而是听之任之,清心寡欲得就像是个和尚一样。
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个很漂亮的女人亲亲他,还挠了一下他。
仅仅只是像小猫咪一样不经意地一挠,他就——
云姒看了他的某处一眼,啧了一声,毫不意外。
果然,她推断得没错,九歌的敏感点在腰窝,可以抱,可以摸,但轻易挠不得。
尤其是用小指头,只需要轻轻一划,挠一下,他就会......
可惜了,她以前一直没发现这一点,所以怎么撩他都不管用。
但现在......
她收回了手,红唇狡黠,“沈先生,您还真是......一点刺激都受不了啊......”
她半是嘲笑半是得意。
“......”沈知初一言不发,脸上温文尔雅的伪装像是碎裂了几分。
呼吸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上升,眼底的薄凉仿佛也沾染上了些许炙热的温度。
过了将近足足半分钟后,
他忽然笑了一声,眸光似是深潭里的一抹月色,幽沉得有些可怕。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在白炽灯光下,身影如清竹般颀长。
云姒本想继续嘲笑他,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体就腾空而起,被抱了起来。
她离开了那冰冷的床,来到了男人的怀抱。
男人的手套被随意地丢在了地上,白大褂也被脱了下来。
云姒微微一愣,看着他把自己抱离了这间手术室,然后穿过了长长的走廊。
走廊很长,光线昏暗。
随后,她被抱进了一间屋子,被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她没有穿鞋,一直都是赤足的。
因为刚才躺在了那冷冰冰的手术床上,她的身上有些凉,不似之前那般温暖了。
但现在,她也不需要那么温暖了,因为......
沈知初的身体很烫。
烫得就像是一块刚刚出了熔炉的铁水,几乎都要把她烫化。
云姒被压,被按住了双臂时,还茫然错愕地睁圆着眼睛,不知所措。
“......沈先生你——唔——”
她心底里骂了一声,忽然意识到,挠了之后她根本无法承受后果。
狗男人平日里什么都宠着她,脾气特别好,毫无底线。
但一到了这种事,她就是个小可怜,怎么哭都不管用。
云姒绷直了身子,想挣扎。
但那轻轻的一挠,在无形之中,将欲望彻底地点燃。
沉寂了前半生的渴求,就像是熊熊大火般,以燎原之势,铺天盖地而来,烫得几乎将整个世界都融化掉了。
云姒的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却被堵着,发不出来。
两条细腿蹬着,可怜得不行。
“我改变主意了,云小姐。”
男人像座大山一样压着她,低沉地嘶笑,
“我不仅要你的脸,还要你的全部,你的整个......都该是我的。”
罪恶枷锁(21)
彻底发了红的眼睛,就像是野兽一样,充斥着强烈的戾气和贪念,
就像是要拉着她下地狱般,死死地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跑。
那轻轻的一挠,让他忽然在想,死人,哪里有活人好?
她会动,会说话,还会委屈巴巴地对他掉眼泪,还能治好他的病。
这难道不比那张简单的皮,更来得生动有趣?
男人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欲望,如洪水般袭来,让他急需找一个发泄口。
炙热滚烫的岩浆,从火山口爆发出来时,几乎以倾城压倒之势,掌控了所到之处。
而某只活生生的小妖精,眼泪彻底地掉出来了。
她原本只是想试一下,看能不能刺激到他。
结果——
小娇花在剧烈的暴风雨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呼吸却被夺走,连一声都叫不出来。
滚烫的温度,紧紧地包裹着娇柔的彼岸花。
花瓣羞涩地绽开着,也不知道,迷了谁的梦。
疲惫到睡过去后,梦里,云姒还感觉自己就像是雨夜里被风吹得四处摇摆的小花,找不到一丝安定。
她还在无意识地抽噎着,眼角还带着眼泪。
她在梦里想,原来那一记绝招,不能乱用。
就算是要用,也该是用完就跑。
这样,就不会出人命了。
……
……
……
第二天。
外面的雨早早就已经停了,只是那大树上,还在时不时滴落着残留的雨滴。
地上的水洼,一个接着一个,照映着纯蓝一片的天空,就像是一块块明亮的镜子。
温馨的公寓内,垂落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金灿灿的阳光也从外面照射了进来。
桌面上摆放的凌乱资料,不知何时,已经被叠整齐了,安静地叠放在了桌面的一角。
客厅里静悄悄地,透过卧室微微敞开的门,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的身影。
时钟在悄然无声地转动着,里面躺着的人儿,半张脸蛋都埋在了枕头里,鼻子红红的,就像是哭了很久一样。
她睡得很沉,两只细胳膊缩在自己脸颊边,身上的被子被盖到了肩膀。
散乱的长发,铺在温馨的淡蓝色枕头上,更衬得她宛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美得像是误入尘世的精灵。
奈何雪白中落下了丝丝生动引人遐想的红润,使她更像是被囚禁侮辱的冰清神女,连呼吸,都是勾人的温度。
窗外的鸟叫依稀传来,阳光也是明媚得正好。
她这一觉,睡到了整整下午,直至阳光西斜。
当她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将外面的喧嚣声都听得见。
云姒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
感觉自己的身上舒舒服服的,似乎还被上了药。
被某个疯批折腾一晚上,饶是她自愈能力再强,也有些受不了。
“醒了?”
斯文温雅的男人,倚靠在门口,手中端着一杯温水,眉眼间是深绵发烫的意味深长。
云姒看见他,立刻拉被子掩住自己。
脸颊慢慢地红了,不说话。
罪恶枷锁(22)
受过滋润的小妖精,眉梢间仿佛都染上了娇娇软软的媚意。
就像是晨间沾着露水的鲜艳玫瑰,一分一寸都透露着精致和纯欲。
她大概是生气的,想说些什么。
但是又因为害羞,所以只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经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把她绑走的了。
狗男人明面上是医生,实际上,竟然还能顺畅自如地进入她的公寓,还能不动声色地给她下药。
处事这么缜密,也难怪,之前麦尔拉教授说他是去自首的。
“沈先生,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她张着嘶哑干涸的嗓音道。
视线触及到他手中端着的水杯时,她下意识地抿了抿,似乎是渴了。
哭了一晚上,能不渴么?
心情明显很愉悦的沈先生,走进房间,将水递到了她嘴边。
云姒抬手想接,但他的声音落下,带着几分疑惑,“你还有力气?”
云姒:“......”
这点力气她还是有的。
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安静就着他的手给喝了。
刚开始是轻抿,后来是喝得又快又急。
像是快要被渴死的鱼,在拼命地汲取着水分。
冰凉的大掌慢悠悠地落在她的脑袋上,不断顺着她的发丝抚摸着,温柔又带着几分狂热的痴迷。
云姒解了渴,顺手想擦一下自己的唇角。
但某位医生按住了她。
在她茫然的视线中,附身,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将她唇角的水润舔干净,动作轻柔,像是不含一丝其他的情欲。
云姒顿了顿,“沈先生,我没有刷牙。”
“所以呢?”
穿戴整齐的男人,唇角似有若无的,仿佛有勾起,又仿佛没有勾起。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裙子,抬起她的手,帮她穿上,眼底里,有着微不可查的温柔。
云姒撇了撇嘴,将他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先生不是说,亲吻是什么粘膜唾液的交换,亲吻一次就会交换上千细菌么?”
“我刚刚起来,没刷牙,嘴里的细菌更多,沈先生不介意?”
沈先生侧颜白皙,流畅温润,漂亮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臂,带着她将衣裙穿上。
目光触及到她身上残留的,还未消去的痕迹时,他敛着眸,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思,
“云小姐说的是,接吻确实是一件不太卫生的事情。”
“但......云小姐可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
云姒:“嗯?”
医学知识格外渊博的沈先生,从善如流道,
“虽然人体的唾液含有大量细菌,两个人接吻会传递,但实际上,不同的人体里,唾液里含有的细菌有百分之八十是一样的,只有百分之二十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唾液交换的过程中,不同的微生物之间是发生作用反应,从而能有效刺激人体免疫细胞产生抗体,增强人体的免疫性。这在医学上来说,可以称之为交叉免疫治疗。”
“也就是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接吻,是利大于弊的。”
罪恶枷锁(23)
云姒:“……”
“所以,像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做多了反而对身体有好处。云小姐可学会了?”
“……”
这就是他昨晚差点要把她给吞了的原因?
“不过,云小姐既然是学习心理学的,对这些常见的医学知识不熟悉,对接吻这一行为有知识误区,实属不应该。”
“还希望云小姐应该多去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尽量做到客观,公正,合理。”
温柔斯文的沈医生波澜不惊地微笑道。
穿上了衣服,他就像是披上了羊皮的毒蛇,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绅士有礼的气质。
如春风般儒雅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就像是一只无形温暖的手,在无声地将她的心理防线下降到最低。
昨晚的疯狂和炙热,仿佛就仅仅只是一场旖旎的梦。
梦醒了,他又重新恢复了谦和友善的模样,连动作都没有逾矩。
只温柔地帮她穿戴好裙子,整理好领口,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管家。
“......”云姒皮笑肉不笑,“原来沈先生是这么理性的人,还是站在健康医学的角度上分析的。”
“我还以为,像沈先生这样的人,是会很嫌弃别人的口水呢。”
“云小姐说笑了,我也只是职业病罢了。”
斯文败类的沈医生温柔地理了理她的长发,然后慢慢抬起了她的下巴。
如碎光般轻涟的含情桃花眼,专注地凝视着她,唇色勾人,
“既然云小姐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好处,那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是不是该主动一些呢?”
云姒:“......”
“沈先生在为我的健康着想,意思是......不想杀我了?”
沈先生凝睇着她,嘴角往上一扬,微弯的眼眸中缱绻溢出,
“云小姐怎么会觉得,我会舍得杀这样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儿呢?”
那冰冷的刀子,随便割哪里,都会破坏她的美感。
那冰肌玉骨,赛霜胜雪的完美皮囊,上面若是出现了伤口,那画面实在是刺眼。
拥有强迫症的沈先生,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云姒扬扬眉,似乎笑了,“你还会不舍得杀?”
一个精神病人,会因为对方漂亮,而转性?
她还清楚地记得,昨天夜里,最后关头,他已经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刀口就能将轻薄的皮肤划破,渗出血来。
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割了她的脸。
沈先生见她不动,便自己覆了上去。
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口,眸子深沉,
“傻姑娘,我若是真想杀你,就不会容许你说这么多话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落下,像是一阵风一样,转瞬即逝。
之前那刀,虽然落在了她脖子上,但是他一直在控制着力道,半分都不会伤到她。
大概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她没有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那把刀,其实是最钝的那一把。
即便是触碰到皮肤,也不会划伤出血。
他把她绑走,不过也是想逗逗她罢了。
毕竟,做他的女人,胆子怎么能小呢?
罪恶枷锁(24)
他是喜欢解剖,但并不代表只要他感兴趣——就会下手。
解剖只不过是因为实在是太无聊,所以想要找些刺激罢了。
若是能遇到其他更有趣的,稍稍逗一逗,岂不是更好玩?
她的那张脸,还有那完美的骨架,的的确确很符合他的审美和胃口。
原本他只是想着带走碰一碰,摸一摸,顺便逗逗她。
但他没想到,她会勾起他的其他反应。
又爽又刺激,比他解剖上百具活体都要来得快活。
既然如此,他便更加……舍不得动手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身娇体软的,当然得是……他的啊。
心黑得像是墨汁一样的沈医生,摩挲着她的下巴,亲了又亲。
就像是在对待心爱的洋娃娃一样,既欢喜,又用力,
“只要云小姐不要想着跑,我想,我是不会对云小姐怎么样的,明白么?”
他温柔的尾音,像是敛了几分寒凉的威胁之意。
像是无形的枷锁,在死死地将她捆绑,逃脱不得。
“当然,若是云小姐乖乖听话的话,我想我会配合你,帮助你完成你的博士论文。”
“顺便......奖励你一件礼物,如何?”
云姒眨眨眼,没有立刻答应,只道,“你的话不可信,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不信啊......”
凡事都喜欢掌控的沈先生慢悠悠地咀嚼了这三个字,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云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杀人?”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仅仅只是为了追寻刺激?”
云姒:“哦?难道不是?”
“你猜啊......”他微笑。
精神病人,想法和三观往往都不同于常人。
若是没有经过仔细地观察和谈话,寻常人很难透过表面来判断出他们内心里存在的逻辑。
尤其是像这种高智商精神病人,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一丝差别。
他可以随时控制自己,意识和理智也是无比清晰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他还会有目的性,有计划性地去策划。
像这种人,说他不是精神病,但其实他的精神已经不同于寻常人。
说他是,却又很难判断得出来。
所以,若是他愿意配合研究,也许云姒的论文交上去,分数会很可观。
云姒沉默了片刻。
“作为条件,你想让我乖?”
就......这样?
“是不是很简单?”沈先生含笑问。
“......”听起来是很简单。
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当然,云小姐需要想一想的话,也可以先不回答,晚些时候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毕竟,猎人,往往最有耐心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了。
温柔可亲的沈先生亲了亲她的脸蛋,笑意不减。
云姒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被他清润的气息弄得有些脸红。
沈先生将她抱去洗漱,还抱着她去填了肚子。
事事亲力亲为,将她伺候得就像是个废人一样。
言行正常,举止绅士,沈先生就像是个完美的伴侣,找不出一丝缺点。
罪恶枷锁(25)
当然,还是有缺点的。
在沈先生接到一个电话,出门了之后,云姒直接听到,大门啪嗒一声反锁上的声音。
不知何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换了她家的门锁,变成了只能是他开的门。
他离开,却将门反锁,等于是变相地将她囚禁了起来。
但沈先生照顾着她的情绪,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被监禁,所以走之前,云姒接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有着他全部的信息,事无巨细。
包括他什么时候开始从医,什么时候开始解剖,什么时候开始杀人,以及杀了杀了多少人,割出了多少具骨架等等......
拥有研究对象详细的行动轨迹,这将对接下来的研究起到很大的助力作用。
云姒收到这样一份宝贵的资料,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查看整理的。
所以,在沈知初反锁大门时,她头也没抬,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桌子旁边还摆着沈知初给她切的水果,漂亮的刀工几乎将每一块果肉都切得一模一样。
云姒拿牙签插了一块来吃,眼底渐渐变得凝重。
这份资料很长,有上千页,鼠标慢慢地滑动着,将所有的事情,都平铺了开来......
......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已经功成名就的沈先生忽然开始有了烦恼。
烦恼什么?
他在想,自己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他不知道。
在他平平如淡的生活里,感觉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平得几乎可以一眼就看见未来。
他的人生走得太顺了,顺得没有一丝阻碍。
不管是他学什么,都能很快学完,然后拿到满分。
他一路跳级,自学一遍,然后开始不断地跳。
跳到最后,他达到了很多人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轻轻松松地成为了首席医师,一场手术费可以高达上千万,甚至破亿。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太多了,身体时常会出现各种毛病。
尤其是年纪大的,更是容易出现心脏大脑部位的问题。
这个时候,他们若是想活命,自然就心甘情愿地付出大价钱来请沈先生主持手术。
沈先生手术成功率百分之百,治愈率也是到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只要能让他出手,便有很大的概率能从死神手上夺回性命。
所以富豪官员们都很尊重沈先生,愿意为其支付巨额手术费。
于是,成为首席医生的一个月后,沈先生便拥有了极其可观的财富。
有多可观呢?
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但沈先生渐渐发现,天才医生的工作,实在是繁琐无趣。
他开始想要改变,想要尝试做其他的事情。
但......忽然有一天,沈先生做了一场极其漫长的梦。
梦里,是漫天的大火,还有数不尽的残肢和惨叫。
绚烂的大红,将天空彻底地染成了死亡的颜色,远处不断随风飘荡的花朵,一团团紧簇着,像是魔鬼的狞笑,又像是娇柔的妖女,在勾引着他过去。
大火,血天,残肢碎片,花团锦簇,还有一条漂浮着尸油的河流。
梦里,他仿佛进入了传说中的地狱,红得妖冶,恶得让人喘不过一丝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