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你了(55)
小男孩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脑袋直接磕在水泥地上,响起了沉重骨头撞击的一声。
随后,他倒地不醒。
汽车鸣笛声,人群乱跑声,惊恐声,在这条街开始骚乱。
众人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圈,不敢靠近。
只看着正中央那个发了狂的中年男性,对着地上的小男孩一拳又一拳。
“果然是贱婊子生的,和他妈一个模样的下贱!敢不跟我走?你敢不跟我走?!他妈的有奶就是娘,还敢不认我!?”
“当初要没有老子,你他妈早就不知道被喂了那条狗了——跟你妈那个贱婊子一样,养条狗都比你忠心,现在敢不认老子?还跟跟老子顶嘴?他妈的谁给你的胆?!”
理智全无的宋志强,恶狠狠地掐着倒地不起的小男孩,两颗眼珠几乎都要挤出来,面色扭曲。
他掐着他的脖子,似乎想要将他掐死。
脆弱的骨头被他扭得咔嚓咔嚓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断。
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小孩,只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儿子,就是要听他的话,供养他,随叫随到。
十一年的监狱生活,并没有将他骨子里的冷血给改掉,甚至,将他的贪婪和自私无限地放大。
他的脑海中依旧充斥着当初那个缩在墙角里不敢说话的弱小身影。
当初那个小身影,在面对他的大声呵斥时,话都不敢说一句。
说让端茶就端茶,送水就送水。
不爽了,一个巴掌过去,保准他服服帖帖,低着头,乖的像条狗。
宋志强被拉开,被警察强制地戴上了手铐时,他发了狠的面容,忽然就柔和了下来。
嘿嘿笑,像个疯子一样。
“儿子......儿子......我有儿子了......我们宋家有后了......”
“儿子好......儿子听话,以后还能娶个老婆回来帮干活......”
“我宋志强有儿子了......你个贱女人,算你的肚子争气......儿子......儿子好......”
宋志强被压到了警车上,依旧是神色恍惚,一会儿发狠谩骂,一会儿猛踹座椅。
被当街殴打的小男孩,很快就被送上了救护车。
围观的人群久久未散,还在心有余悸地讨论着这件事。
......
......
一天后,宋志强殴打八岁小男孩的报道被登上了A市的头版头条,甚至,还上了热搜榜。
不少人将当时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上传到了网上。
网友们这次的评论都一边倒,心疼着小男孩,又唾弃着这个男人。
宋志强被关押了起来,并被医生判定患有严重的暴躁伤人症。
这种病症,在平日里看不出来,但一旦有人和他唱反调,亦或是不顺从他的心意,他就会暴怒,出手伤人。
警察根据宋志强的信息,找上了宋景。
宋景现在是成年人了,已经完全具备自主判断裁决的能力。
警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宋志强这件事的恶劣性,还提出,可能要将宋志强送进精神病院。
宋景听着警察的话,没什么反应。
他对宋志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父子亲情,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上一层。
我只有你了(56)
宋志强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他没什么意见。
但是警察提出来,由于宋志强犯病伤人,他作为第一亲属外加监护人,是需要给予受害者医疗赔偿和精神损失费的。
同时,宋志强送去精神病院所要的开销,虽然会有国家来提供一部分,但是剩下的,还都是需要他来支付。
因此,这样一算下来,宋景需要拿出很多的钱,来为宋志强的行为买单。
警察上门通知了他,也是想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宋景沉默了很久,这才点头。
宋志强给他带来的不幸太多了太多了,他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得到过一点点真正的父爱。
现在让他为宋志强的后半生买单,他不愿意,却又无法拒绝。
因为,他是他生理上的儿子。
无法改变,只能承受。
……
……
……
一个月后,
宋景在云姒的牵手下,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宋志强被送去了精神病院,被关押着,不允许随意出来走动。
他被单独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房间的窗户是靠近走廊的,用铁栅栏围着,手指头都不能伸出来。
因为担心他会伤人,所以护士会经常将房间的铁门关上,只露出一个透气的窗。
宋志强时而清醒,时而发怒。
清醒时,就会趴在窗边,不停地哀求外面的人给他开门,让他出去。
外面的人不理他,他就会安静一下,然后愤怒。
对着铁门拳打脚踢,情绪彻底失控。
骂骂咧咧的,对着病房内的空气大骂。
骂国家,骂外面的人,以及骂得最多的,便是宋景。
每天各种脏话诅咒,恶毒的模样,恨不得宋景当场就死去。
宋景和云姒带来时,正值他再度发病的时候。
护士带着他们来到病房前,没有开门进去,而是让他们先在外面等。
宋志强发起狠来,好几个男人都拉不住他,所以他发病的时候,护士通常都会避退在外面,等着医生来。
宋志强又在骂人了,骂医生,骂护士,骂梁文静,骂当初那个妓女,当然还骂……宋景。
几乎把所有人都问候了一边,甚至还骂上了云姒。
污言秽语的,骂她是狐狸精,一样地下贱。
宋景来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一句。
云姒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手在用力握紧。
护士对他们歉意地笑笑,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话不堪入耳,
“你们别介意,病患发病起来时没有什么理智,所以说话才难听了些。不用介意的,他每天都这么骂我们。”
当护士的,心理自然要淡定强大些。
云姒回笑,点头,“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每天都要忍受这些。”
护士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云姒看向了沉默不语的宋景。
少年身上穿着暖和的纯黑色羽绒服,脖子上还围着米黄色的围巾,
他低着头,唇瓣紧绷成了一条直线,眸子黑沉沉地,有种说不出来的冰冷感。
云姒怕他要动手,便立刻将他拉到身后。。
我只有你了(57)
“宋景哥哥,既然宋叔叔现在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来看他。”
“护士姐姐,今天就麻烦你了,还费时间带我们来走一趟。”
云姒露出了一个漂亮乖巧的笑容。
“没关系,你们第一次来,以后记得路就行。”
护士掏出本子,用圆珠笔在上面划了几下。
忽然是想到了上面,她头也不抬道,“刚好,你们来了的话,顺便把下个月的费用也一并交了吧。”
“或者,如果嫌麻烦的话,你们也可以先一次性预交半年或者一年的费用,到时候医院直接从你们交的钱里扣费用,到时候就不用麻烦你们每个月都跑过来了。”
“好,谢谢姐姐提醒。”
云姒道谢完,便从自己背的斜挎包里翻出了银行卡。
想了想,她看着宋景,道,“哥哥,我们去交费用,交完就回家,好么?”
眉眼清晰隽朗的少年,静静地看向了她。
浓密的睫毛下,那两颗眼珠子黑得就像是打翻了墨汁一样。
他没有说话,而是忽然松开了她的手。
退后一步,语速很慢,
“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就站在宋志强的病房外,对她说了这句话。
云姒微微一顿,与他对视。
对视了两秒,她点了点头,没说话,跟着护士走了。
少年安静地盯着她消失在走廊的背影,两只手,慢慢插到了裤兜里。
......
......
铁栅栏围着的窗户,因为没有窗帘,所以外面的光透进来时,会把里面照亮。
当一道身影挡在窗边时,窗边的光照不进来,就会在里面的地上落下一道无声的阴影。
静静地,俯视着里面。
里面发了狂在踢门的病患,不知何故,忽然安静了下来。
慢慢地,机械地看向了窗边落下的阴影。
他微弯的背,慢慢一动。
就像是被关在暗盒里的老鼠,夹着尾巴,变得胆小怯弱。
他的步伐很慢,如同百年老人一样,行动迟缓。
慢慢来到窗边,透过铁栅栏,痴呆的目光看着窗外的人,仿佛还畏缩了一下。
不知何时,他曾经那样庞大的身躯,已经变得孱弱了起来。
一扇窗,相对着里外。
窗外的人,背对着光,身影冰冷,就像是在看恶心的老鼠般,俯视着里面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至,那道身影慢慢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靠近在窗边,声音如寒风般轻飘飘落下。
“真想亲手杀了你啊......”
“这样,就不会总烦她了......”
他微微歪着头,诡异得就像是电子音一样。
窗内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仓皇的老鼠般,往后缩了一下。
缩在了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似乎在发抖。
“不过......”
“为什么要因为你,而脏了我的手呢?”
冬日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慢慢伸了出来,在半空中慢慢回缩。
诡异的电子音,笑了一下,喃喃,
“虽然她都会帮我处理好,但......还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想,知道么?”
宋志强蓦地睁大了眼睛。
我只有你了(完)
待云姒缴费回来时,少年依靠在墙边,插着兜,在等她。
看见她回来了,他立刻就站直了身子,伸手。
云姒娴熟地牵住。
“有没有乖?”
她摸摸他的头问。
少年低下头,发丝柔卷,眉眼温软。
牵着她的手,往前一步,抱住了她。
像只懒洋洋的大猫,黏在了她的身上,低声嗯了一声。
云姒的眼神温柔了下来,指尖穿梭在他的发丝间,抚摸,
“你不喜欢,以后咱们就不来了,好不好?”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不悦。
少年微微扬起唇,垂下眸,眸光漂亮,“好。”
“那,现在咱们回家?”
“好。”他依旧温吞。
云姒看了一眼那安静的窗。
也不知道里面的病人在做什么,刚才还在不停地踹门,现在忽然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云姒对他也没什么兴趣,见宋景没有什么异常,便放下了心。
牵着他,沿着走廊离开,
“宋景哥哥。”
“嗯?”
“姒姒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女孩郑重着道。
冬日的阳光里,她牵着他的手,声音随着哈出来的热气,仿佛能温暖了整个世界。
少年似乎仲怔了一下,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轻轻着道,
“不仅仅是家人。”
她还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是他要......一辈子都跟着的人。
他牵着她,安静地注视着她白净的小脸,唇角似乎弯了一下。
外面,
不知何时,大雪又无声地飘落了下来。
纷纷扬扬,轻飘飘地,随着风,慢慢地飘进了楼房里。
冰冷洁白的病房走廊外,当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远处时,那铁栅栏围着的窗户内,光线依旧。
光秃秃的四壁,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个吊药水的架子。
白晃晃的雪花在外面飘着,将外面的光映入了略微有些昏暗的房间内。
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影抱着自己的双膝,蹲在墙角边,一动不动。
精神恍惚,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轻舟,回旋激荡,丝毫停不下来。
就像是若干年前那个缩在墙角边不敢吭声的小男孩般,他蹲着,慢慢抱住了自己的头。
耳朵被死死地按着,仿佛里面一直有什么声音在萦绕。
他双目发直,眼神痴呆,眼珠浑浊,略微脱皮的嘴唇不断蠕动颤抖着。
仿佛生气在一刹那间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最后那一口吊着的活气。
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吐露着几个奇怪的声调,磕磕绊绊的,就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呼噜噜......呼噜噜......”
他似乎已经说不出人话来了,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牲畜一样。
窗外,雪落下的影子投映进来,落在了地面上。
那缩在墙角里的人,忽然嘿嘿地笑出了声。
呼噜噜地,笑着,像是傻了一样,
“你是骗老子的,肯定是骗老子的,你就是老子的种,怎么可能不是?”
“那眼睛,那鼻子,分明就是老子的种,还敢说不是老子亲生的?”
“嘿嘿嘿呼噜......骗人的......小畜生肯定是骗人的......”
“等老子出去了,定要把他教训一顿,让小畜生看看,敢不养老子?腿都给他打断......”
“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呆滞地笑着,一动不动。
窗外,冰冷的雪,慢慢飘了进来。
落在窗边,打着旋。
很快,便留下了一阵无尽的凉意。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
......
......
......
—小世界完—
罪恶枷锁(1)
简单说一下,这篇新的小故事是我突发的灵感。
由于偏向于犯罪话题,所以大家在看之前,请跟我默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是好公民,我是好公民,我是好公民。
我的三观,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PS:请默念三遍。
......
......
......
......
偏僻的丛林里,藤蔓交织在密密麻麻的大树上,上面古老的藤须垂落下来,几乎把树与树之间的空隙都给堵住了。
这是一片渺无人迹的巨大森林,森林里遍布着毒虫,蛇蝎,以及数不胜数的猛兽。
不知名的昆虫常年在丛林上空飞舞着,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烦人得紧。
时不时有毛色发黑的猴子攀爬在树杈上,摘着青色的果子,看着远处,又很快地跳下。
地上将近有半米长的蜈蚣,在潮湿的青苔上蠕动着,两根须角又黑又长,像是两台小型的探测仪一样。
太阳透过茂密的大树,直射下来,只能落下一点点阳光。
照在蜈蚣暗黑色发亮的身子上,反射出来了渗人的光。
在这片原始的森林,似乎从来都没有遭受过人为的破坏,一直维持着原本生物的模样。
没有人来,故而,也没有人看见——这里隐蔽地建立起了一座精神病院。
丛林深处,有一块光秃秃裸露出来的地面。
上面建立着铜墙铁壁,钢铁的光泽在阳光下总是格外耀眼。
在那精神病院里,构建了层层紧密的关卡,以及一道道铸铁沉重的阀门。
每隔一米之间,就站着一名持枪强壮的特种兵,面无表情地把守着,不漏过一只苍蝇。
在丛林里开辟出来的一大片土地上,四处都安装着摄像头,确保周围的一切都被毫无死角地监控着。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
天空中的鸟飞过,仿佛连羽毛被吹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戒备森严,又沉重肃穆。
就像是沉睡恶魔的坟墓,被上着层层枷锁,半分都脱离不得。
......
......
云姒被军工车送来的时候,是走的专门通道。
她戴着眼镜,穿着一身轻便的T恤牛仔裤,背着背包,利落地跳下了车。
带她来的人,下了车,对着站在门口守卫的特种兵敬礼。
门口的特种兵面无表情地回礼,立正稍息。
云姒摘了眼镜,从背包里掏出了通行证,递了过去。
中途没有说一句话,都是默不作声的,开始例行检查。
先是通行验证,再是身份验证,最后是随身物品检查。
在这座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里,一切利器都不允许携带,更加不允许携带任何具有通信功能的设备。
即便是手表,也需要一一仔细检查,看里面是否装载有监听设备。
云姒等着他检查完,这才放了通行。
第一道门很快打开。
里面,是一条长长漆黑的走廊。
走到底,又是一道门。
特种兵对她敬礼,然后开始检查。
重重验证检查,一丝细节都不会放过。
罪恶枷锁(2)
一道门,两道门,三道门,四道门......
云姒一共经历了整整五道门的检查。
越往里面,手持枪械,身穿防弹服的特种兵越多,检查也越仔细。
通过了最后一道验证之后,云姒重新背上了背包,看着第五道门缓缓打开。
走进去后,铁门重新关上。
“嘭——”地一声,云姒仿佛走进了漆黑的深渊里。
最上空,使用最坚硬的合金制成的圆形弧顶,将整片天空都遮挡住,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整个空间里,没有窗,没有门,没有按钮。
所有墙壁都是光滑无痕的,彻底存在于密闭之下,就像是牢笼一样。
或者说——这里确实是一座牢狱。
特斯梅拉精神病院,又称为精神变态者监狱,是专门关押具有极强社会危害性患者的一所监狱。
在这里,除去看守的特种兵和狱警之外,每一个看上去都无比正常的人,实际上都极有可能是杀人如麻的变态。
他们冷静,优秀,事业有成,说话谈吐都极为不凡。
但,只要一与他们说话,一旦放下了内心的警惕,就会很容易被他们同化,利用。
甚至,心甘情愿地死在他们的手下。
云姒抱着自己的调研记录报告,看着,记录下了自己进来的时间。
早上九点四十六分,进入特斯梅拉精神病院。
这次她过来,是为了要完成自己的学位论文。
她在M国学习心理学,因为成绩优秀,所以被破格提拔到了尼恩导师下,攻读博士学位。
但在着手准备完成论文时,导师提出来,她的文章里缺乏可靠的案例论证。
一切都是泛泛而谈,或者说案例不够经典。
所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导师利用他的人脉关系,让她来到了这所精神病监狱。
一切都以调研为主,为了完成论文而服务。
云姒站在原地,简单在记录报告上书写了几句。
很快,就有狱警过来,向她敬礼,
“云小姐,你好。我是今天特斯梅拉监狱轮值的狱长捷伦,接下来请随我来。”
云姒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然后便跟着他走。
狱警将她带到了牢房门口,一边给她介绍简单的情况,一边递给了她一份里面犯人的详细资料。
这些犯人身上大都背负着至少数十条人命,有的,甚至杀过上千人。
按理来说,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足以令其死上千百回。
奈何,犯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症。
依照法律,精神病患者无法负刑事责任,是无法被处死的。
但政府考虑到这些人具备有极强的社会危害性,不能放在简单的精神病院里,故而建立了这样一所精神病监狱。
在这里,没有医生,没有护士。
除了看守的人,剩下的,就都是病人了。
云姒大致翻阅了一下狱警递过来的犯人资料。
心中有数后,她对狱警道了声谢,便走了进去。
狱警站在门口,将门口出的铁网关上。
随即,站在了监控室上看着,随时记录。
罪恶枷锁(3)
监狱的条件很简单,两排立体的牢房,一个连接着一个。
每一个的中间隔着厚厚的一堵合金隔音墙,可以有效地将犯人们隔离开来,防止他们相互交流。
每一间牢房中,都只有一张简单的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一小块的卫生区域,里面有冲水马桶,还有小水槽。
每一间的牢房门口,前面分隔着手指空隙大小的密密铁栏,铁栏前面又封着两层透明防弹玻璃,上面打了孔,以便氧气出入。
云姒放下背包,抱着报告,慢慢地走向了牢房中间的走廊。
清明淡定的视线,透过铁栏,看着里面里面的人,又对上了自己手中的资料。
牢房里面的人,由于危险性高,有的情绪还不稳定,故而不像是其他普通监狱一样,每天要出去做劳改。
这里的犯人,不能出去,只能停留在自己的牢房内。
云姒对照着牢房的编号,看过去时,有的在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有的在倒立,有的在健身,还有的......在拿着报纸上厕所。
一起看起来都没什么不正常,就像是普通犯人一样。
但她手中的资料告诉她,这里有电锯杀人魔,有强暴爱好者,有食人男,还有生殖器官收集者......
都是变态,一个比一个更变态。
云姒走过这样一间间的牢房时,牢房里的犯人大都看了过来。
看见是一名难得漂亮的女性,有不少人都吹起了口哨,来到了铁栏前。
“嗨~美女~”
“哇,好漂亮的姑娘,大家伙瞧瞧,她的身材可真好。”
“天呐,我爱她美丽的脸蛋,真想剥下来做成洋娃娃。”
“嘿!薇妮,你不许跟我抢,我也想要她的全部。”
“哎,难道只有我想要她的足么?我敢打赌,她那么白,小脚一定是完美的。我可真想砍下来,每天都亲吻一遍。”
“......”
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说着,既是表达着他们的赞叹,又是毫不掩饰地表露着他们变态的欲望。
仅仅只是在几句简单的讨论之间,似乎就要将这样一个进来的小姑娘给肢解分开。
活生生地,将身上的部分都分给他们。
云姒面不改色,像是没有听到的样子,停在了其中的一处牢房面前。
看看上面的牢房编号,又翻阅着资料。
像是在对准着什么。
“嗨美女,要不要上来玩玩?”
牢房的第二层上面,一个浑身都是肌肉,将犯人服撑得满满当当的男人,对她吹了一声巨响的口哨。
流里流气地,活脱脱流氓一个。
云姒抬头,看了过去。
扬扬眉,没作声,又翻了几页。
“二十三号,莫尔……”
她在资料上扫了一眼,然后从一旁的阶梯上去。
来到他面前,勾起唇,似笑非笑,
“玩什么?”
面前的男人,在入狱之前是个高级的健身教练,专门喜欢——施暴。
尤其还是,对于弱小的女性,亦或者是女童,他都会产生极其兴奋的情绪,然后......
将其虐待强奸。
罪恶枷锁(4)
他喜欢像个审判者一样,看着弱小女性反抗。
女性越反抗,他就越兴奋,下手就越重。
最后,活生生将其虐待到死。
而云姒的长相,正好对极了他的胃口,
鹅蛋脸精致又漂亮,美艳妩媚的狐狸眼,微笑着看着他,让他几乎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痴迷地趴在铁栏边,隔着那层铁栏,似乎是想亲吻她的脸颊。
脸色赤红。
“天呐,亲爱的,你实在是太美了,我一眼就爱上了你。”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我会一直记住你的。”
被一个变态这样直接表露出猥亵的姿态,云姒笑了一声,开始在自己的调研报告上写东西。
“想让我告诉你名字?好啊。”
“但在那之前,我们不如就先交个朋友,聊一聊,如何?”
“天呐,亲爱的,那实在是我的荣幸。”
莫尔似乎已经受不了了。
云姒:“……”
不行,画面太辣眼睛,她有些想吐。
“嘿,美丽的小姐,要不要来看看我?”
莫尔旁边的牢房里,有一个文弱的男人趴在那里,插嘴,
“莫尔是个变态,你真不应该和他交朋友。但我就不同了,我是个好人。”
“美丽的小姐,你要不要过来和我聊一聊天呢?”
云姒正在低头写着东西,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哦?你是个好人?”
她翻到了下一页资料。
威尔斯,二十岁,变态杀人魔。
云姒:“……”
“嗨,威尔斯,很高兴认识你。”
她走了过去,依旧是得体漂亮的微笑。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威尔斯腼腆地笑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
“美丽的小姐,我当然是好人啦,只有坏人才做坏事,但我不同。”
“我做的,都是好事。所以我是个很好的人。”
“哦?”云姒微微来了兴趣,“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是好事吗?”
“那是自然啦,我只喜欢干净的女孩子,为了保护她们的干净,当然要好好保存好呀!”
“那为什么你要用酒呢?”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威尔斯,脸红了,“那是因为,酒精能消毒呀。”
“果然,那酒特别好喝。这位美丽的小姐,真可惜没能早一点遇到你,不然,我就能邀请你到我家去了。”
他说着,表示格外地遗憾。
“不过呢,其实现在也不晚。只要你能帮我出去,我就能将我所有私藏的酒都与你分享了,你看划不划算?”
云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划算的样子。”
“那么,威尔斯先生,请问您是只喜欢十八岁的女孩子吗?还是,另有要求呢?”
“你看看,我现在二十四岁,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先生的眼呢?”
罪恶枷锁(5)
闻言,威尔斯更加害羞了,整张脸都红了,不敢看她,
“美丽的女士,您当然符合我的要求。”
“在我看来,年龄都不是问题,只要是第一次还在的女人,我都喜欢。”
也就是说,他的变态对象必须是处女。
只要是处女,就都在他的狩猎范围之内。
云姒点了点头,在调研报告上飞速地写着她的思路。
“美丽的女士,请问你能帮助我出去吗?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威尔斯害羞道。
“等我出去了,也会帮助你把自己洗干净。我会用最好的葡萄酒来泡你,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姒看了一眼还在对着她发情的莫尔,随即笑吟吟道,
“很抱歉,这位好人,我没有权限放你出去。”
“不过,如果你能时常和我聊聊天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不能?”威尔斯面露失望。
“可我还想泡酒喝呢,你怎么能拒绝我呢?”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想我改变主意了,你拒绝了我,我要用最廉价的酒来泡你。”
他认真着道。
云姒没说话,无动于衷。
很快,她便走到了下一间牢房。
下一间的牢房,站着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女生,看起来更小,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安静地看着她,模样乖巧无害。
云姒翻阅着资料,还没说话,忽然就停顿住。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般,她侧过脸,视线落在了二楼走廊最里面。
鼻子微微一动,在空气中深深一吸。
她眯了眯眼睛,抱着资料,慢慢走了过去。
路过的那几间牢房,要么就是出声调戏她,要么就是污言秽语,还有的,表示不屑。
云姒没有管他们,而是径直地,走向了走廊里最深的一处牢房里。
在门口那里站定,抱着资料,看着里面的人,眼眸微眨,没说话。
最里面的这一间牢房,是与其他房间分开的,并且距离得有些远,看起来像是专门被隔离出来的。
那边嘈杂吹口哨的声音传来,到达这边时,其实已经没那么吵了。
云姒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身影,无言。
里面的书桌旁,坐着一个修长漂亮的身影。
干净利落的下颚,微红的唇瓣,鼻梁挺拔,微敛的眼眸氤氲着温润的微茫,精致修长的十指交握,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微微昏暗的光线下,他琥珀般的眼眸完整倒映着书的影子,里面却深邃的叫人看不清。
他与其他犯人不同,他身上穿着斯文整洁的白衬衫,修长笔直的西装裤。
高挺鼻梁戴着金丝边眼镜,眼镜的边缘连接着一根细长的链子,衬得他身上的气息冷淡又严禁。
雪白的手指,在光线下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就像是在福尔马林的水里泡过很久一样。
他手中拿着的书,上面写着——《犯罪心理学》
在这一方小牢房之中,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身上温文尔雅又冷淡的气息。
那双好似勾了眼线般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喧杂声音的影响。
罪恶枷锁(6)
云姒站在铁栏前面,静静地看着他,没动。
过了两秒,她抬起了手中的资料,翻开。
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即在这一片清净处响了起来。
A30......云姒翻到了资料的最后一页。
上面,是这一间牢房里男人的详细资料。
姓名:沈知初。
出生日期:XXXX年XX月XX日
年龄:28岁。
身高:188cm
体重:78kg
职业:医生。
“......”就这么简单?
云姒翻看背面,却没有看到什么有效信息。
资料上没有提及他是因为什么而入狱,而仅仅只是给出了他的一些个人信息资料。
包括他在医学上的成就,以及他百分之百的手术成功率。
作为慕斯克林医院的首席医生,他尤其擅长外科手术,属于天才全能型。
之所以进来这里,是因为......
云姒在资料上找不到答案。
资料内容太少了,看起来他就是个优秀的天才,并没有给出犯罪内容。
云姒只好合上了资料。
抱着自己的调研报告,抬眼,看着里面静静看书的男人,没说话。
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善解人意地等着他把书看完。
男人手上的书,已经看了将近百分之九十八。
云姒远远地看着,都能看到这本书只剩下最后几页了。
他静静看书时的神情,轮廓漂亮又温润,气息平和得没有一丝起伏。
金丝边眼镜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纯金色的链子微微弯着,仿佛在阴影处折射出了淡淡的冷光。
他的唇偏薄,唇形微微上扬,是柔软又给人以舒服的弧度。
往下,是棱角分明的下颌,透露着偏冷淡风的气息。
他翻了一页,平和的视线依旧落在了书上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云姒就站在外面。
云姒盯着他,有些出神。
慢慢抱紧怀中的资料,很安静。
记忆里,她的九歌也会在无事的时候,静静看书。
他很喜欢看书,身上总会带上那么几本书,时不时看出来看。
看的内容大都是枯燥乏味的古籍,又或者是那种文绉绉的书。
看的书多了,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温雅的气息。
仿佛什么事情,只需要他稍微一提点,便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明白其中的大道理。
以前她犯懒,总不想念书,便也吵着他,让他无法安静坐下来看书。
他脾气好,不会生气,反而还会用自己读书的时间来教她写字。
现在想想,当时——她可真无理取闹。
云姒靠在了边上,一直没出声。
望着里面的人,看着他将书本看到了最后一页。
半分钟后,他合上了书。
那一本厚厚的书,被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略显苍白的手指,覆盖在上面,似乎都能在上面留下淡淡的温度。
那本书的封面是黑色的,衬得他的肤色就像是瓷玉一般,透着冷白的光。
他合上了书本后,垂落下睫毛,停顿了两秒。
再抬起来时,他的温和平静的视线,从桌子上挪开,落在了牢房门口。
门口隔着连手指都伸不出去,只能透气的铁栏。
罪恶枷锁(7)
外面,女人的眸与他对上,随即,她站直了身子。
“你好,沈先生。”
男人没有动,视线却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停留了好几秒,然后扫过了她的身体。
琥珀色略微幽暗的眸,缓缓眯起,弧度狭长,意味渐浓。
掩藏在镜框之下,淡淡的眸色,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云姒被他盯着,也很淡定,清了清嗓子,正想继续说话,
但下一秒,他舒缓平和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磁性。
“你好,云小姐。”
就像是在她耳边不经意说的般,若有若无地,撩过了她的心湖,留下了淡淡的涟漪。
云姒一滞,微微歪头,疑惑,“沈先生认识我?”
他顿了顿,垂眸,慢条斯理地推了一下眼镜。
冷白的手指,就像是在福尔马林的药水里泡过许久般,透着一股渗人的苍白。
修长的身躯,哪怕仅仅只是坐在简陋的房间里,也依旧不改他身上冷淡又身价不菲的气息。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道,
“能安排一个小朋友进来这所精神病监狱,还不要命地胆敢让她来做研究,这种事情,除了鼎鼎大名的麦尔拉教授,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麦尔拉教授,正是云姒的导师。
他通过推理判断,再加上点简单的人脉网络图,自然是知道,她是麦尔拉教授底下的学生。
据说,也是个中国人,姓云。
还没开口自我介绍,他就自己推出来了,思维逻辑可谓是缜密强大。
云姒点了点头,坦言,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麦尔拉教授的学生,我叫云姒。”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小朋友。我来,只是打算来完成我的的博士论文的。”
“而且,这里是监狱,有人看守,又不是斗兽场,我来怎么会是一件不要命的事呢?”
“哦?”沈先生眼里流露出了一股似笑非笑的深意。
“云小姐可是觉得,有了牢狱锁着,这里的人便伤不了你?”
“......”云姒看他。
“看来,云小姐在来之前,并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啊……”
沈先生冷白至极的手指,在桌面上静静躺着的那本书上画着圈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慢悠悠地,在《犯罪心理学》五个字上,圈着最前面的两个字,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些什么。
“上一个人,也是提出来,要对这些犯人做心理研究。结果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男人露出了一个神秘又波澜不惊的微笑。
眉眼温润美好,举止正常优雅,他在循循善诱着,将她带入到自己的话题里,毫无痕迹。
云姒平静看他,眼神清亮。
“怎么死的呢?”她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小白兔,在乖乖地往着大灰狼的陷阱里跳。
男人的指尖停在了罪的那一个字上,不紧不慢地点了一下,语气温和如常,
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谈话般,谈吐自然,舒适得总能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
他说,“被活生生地分尸,而死的。”
罪恶枷锁(8)
在这样一所密不透风,严防戒备的监狱里,被活生生地,强暴虐待,分尸而死的。
男人温和的微笑,漂亮又无比惊艳。
长腿交叠,白衣墨裤,眉眼温润尔雅,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逗小白鼠一样。
毕竟,学医的变态,在开割之前,总是喜欢要去逗一逗自己的小白鼠的。
极度恶劣的恶趣味,仿佛在昭示着,他那颗冷血到毫无人性的黑心。
如在臭水沟里生长的黑色曼陀罗,又黑又恶臭,还散发着危险到极致的味道。
云姒眼眸微微一眨,不吭声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毫无表示,连点像样的反应都没有。
“沈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在接下来为期三周的研究中,我想我会尽量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
然后,当着他的面,扬了扬手中的资料,问,
“沈先生,能否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因为做了什么而进来的呢?”
“性虐待、恋物癖、精神分裂、强奸、碎尸、暴力症……你是哪个呢?”
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眉眼间却是冷静淡薄。
金色眼镜边框,将他原本凌厉的眉形修饰得柔和了不少。
就像是掩藏在羊皮底下的毒蛇,没有透露出一丝攻击性。
冷白的指尖停留在书本的封面上,一点一点地,落下了细微的声音。
他就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语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般,极尽轻柔。
宛若一个正常完美的职业医生,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
他道,“云小姐,既然你是鼎鼎大名的麦尔拉教授的学生,那么不如你来推测推测,我会是哪一种?”
“性虐待、恋物癖、精神分裂、强奸、碎尸、暴力症……会是哪一种呢?”
他低头一笑,唇色红得就像是鲜血一样,声音轻的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又或者,可能是监狱把我给……抓错了呢?”
云姒:“......”
好家伙,真当她是傻子?
她看向了墙角边的监控。
沉默了片刻,她道,
“如果我判断对了呢?有奖励么?”
“奖励?”沈先生的面容慢慢从阴影处显现了出来,琥珀般的眼眸完整倒映着女人的身影,里面却深邃的叫人看不清。
“好啊,奖励你一个要求,如何?”
他笑了,无比地撩人。
似乎,被她挑起了兴趣。
云姒扬扬眉,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
对上他温文尔雅,禁欲斯文的眉眼后,她停顿了两秒,最后才慢慢道,
“你喜欢......解剖,对么?”
沈先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哦?”
他的语气并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意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很含糊,让人捉摸不透。
云姒平静看他,那双清亮又明艳的眼睛,仿佛能直直看透他的内心,完全无法遮拦。
她道,“你喜欢活体解剖,尤其喜欢把人的骨头慢慢地剔下来,摆弄成一件艺术品,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这具活体不能死去。”
罪恶枷锁(9)
“你喜欢看着自己亲手杀死活体,却又极其享受活体在濒临死亡前痛苦挣扎的模样,活体死亡前越痛苦,你就会越兴奋,对么?”
沈先生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浓,注视着她,眉眼温润美好。
“云小姐,可还推测出来了什么?”
云姒平静道,“我推测,你现在在想,该用什么东西,来装我的骨架。”
他的视线一直流连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
那般满意痴迷的模样,她可不认为,这是情人间的喜欢。
沈先生低低地笑了,指尖终于离开了桌面上的那本书。
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冰凉的指腹将金丝边框眼镜抬高。
唇色昳丽,身形如画,他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隔着铁栏,站在了她的面前。
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他的眼眸似乎折射出来了浓墨色的光。
就像是即将出击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在跃跃欲试。
“云小姐,可想要什么奖励?”
他微笑问。
没有否认她之前的回答,看样子,更像是默认了。
云姒抬头,直直地对上了他温和的目光。
她也跟着浅笑,在他面前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东西,道,
“我想让你配合我做研究调查。”
一方面,他对女人应该是没兴趣的,那自然就不会牵扯到那些恶俗的事情。
相较于那些乱七八糟、总对她说各种淫秽语言的神经病,她还是更喜欢搞这种纯暴力的研究。
另一方面,他是自己的男人,总归是心里舒服一点的。
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努努力,说不定能把这个疯子给收了。
云姒心里是这么想的。
话音落下,
沈知初的神情变的复杂又夹杂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兴奋。
他的唇角含笑,纯净无暇,却又隐约的透着一丝诡异,有种危险的美丽。
“既然云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言为定。”
他实在是太无聊了,面对这个送上门的小朋友,总该是要好好玩一玩的。
他波澜不惊地微笑着,垂落的手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似乎已经在激动地发抖。
太久没有握上手术刀,这让他渐渐开始怀念起了那冰冷刀具的感觉。
那锋利的尖端,慢慢地,从柔软的条纹肌理上划过。
一点一点,割开表皮,割开真皮层,最后到达皮下组织,脂肪,肌肉。
看着那鲜血慢慢地溢出来,浸湿整个刀具和手套;
那皮下组织像是套子一样,无力脱落,只能留下生理性肌肉跳动。
他看着实在是舒服极了,终于在自己无聊的生活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这样的趣味,若是用在面前这只小白兔身上......
他想,乐趣一定会被放大千百倍。
沈知初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努力将内心极其兴奋暴虐的情绪压下。
他看着她的脸,干净无瑕,莹白艳丽。
她明亮又温柔的眼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弧度弯弯。
骨架极其完美,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沈知初含着笑,在想——解剖的时候,他真该小心一些。
这样,他就能同时把她的那张脸,给保存下来了。
。。。
关于宋景最后的那个秘密,实际上就是他小时候便知道了他不是宋志强的儿子。之所以不反抗是没能力反抗。
怪我,最近脑子晕晕乎乎的,很不在状态,所以写的时候结局有点没说清楚。
等我找个时间补一下番外给大家哈。
罪恶枷锁(10)
在规定的探监时间到了之后,云姒被带了出去。
监狱里密不透风,常年都是阴暗的模样,住在这里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云姒被带出监狱时,迎面,便照上了炙热的阳光。
光芒很盛,笼罩在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层热热的毯子。
监狱外,浓密的森林巍然不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蝉鸣响彻了天际。
一阵微风吹来,却是热浪习习,毫无凉意。
整片土地仿佛都置身于了干旱的沙漠之中,热辣的阳光,晒得久了,都能将身上晒脱一层皮。
从监狱里出来时,云姒本来还感觉到有一丝凉意。
但一遇上这正午的太阳,便瞬间觉得热了。
她背着背包,很快便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军车。
军车的任务便是带她离开,并且,在此过程中,云姒需要蒙上眼睛。
云姒的眼睛蒙上黑布的前一秒,还能看到那在火辣太阳底下排排而站的特种兵。
他们身上背着数十斤的枪械,穿着厚重的防弹衣,额头上满是汗,却依然巍然不动。
被晒得发黑的皮肤,冷穆的面容,一丝不苟地守着这里,仿佛要与这一所被囚禁的牢笼相伴到地老天荒。
云姒戴上了黑布后,没再说话。
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刚才。
手中攥着的录音笔,慢慢地,放回了口袋。
很快,军车驶离了特斯梅拉精神病院,往最近的市区驶去。
......
......
此时,
特斯梅拉监狱。
昏暗的光线内,长腿交叠的男人,单手垂落,慢悠悠地翻阅着上面的书,静得有些可怕。
书本纯白色的纸张,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动着,落下了一阵清凉的风。
他像是有些无聊,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全新好玩的游戏。
冷白冰凉的手指,就像是用寒玉做的般,没有一丝温暖的温度。
他垂着眼皮,眉眼温和似水,唇色昳丽,又透着丝丝的糜美。
静静地坐在那里时,明明身上并没有什么束缚的绳索,但却像是一个被套着枷锁的恶魔,危险又狡猾。
监狱里,没有太阳,也没有亮眼的白炽灯,所以这里四处都是阴凉的,就像是被囚禁的地狱一样。
他就身处于着地狱之中,被这样一间小牢房给束缚着,铜墙铁壁,连小蚂蚁都爬不进来。
男人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似乎是轻叹了一声。
不急不缓,似乎将自己身上无形的枷锁都震碎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了监控着他的摄像头,唇角处兴奋猩红的笑意,缓缓加深。
温润儒雅的眉眼,藏匿在眼镜之下,平添多了几分书卷气。
他抬起手,对摄像头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像是不经意做的,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但很快,狱警带着几个手下来了,站在了门口。
“沈先生,有什么事么?”
狱警的语气有种莫名的客气。
男人微笑着,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慢条斯理道,
“告诉总统,我改变主意了,手术,我愿意为他做。”
“当然,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