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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文阅读

作者:糖炒肥栗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txt下载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最后一个世界(61)

    “我好喜欢你啊~”她常说这句话。

    一看见他就笑,眉眼弯弯,即便是他常常催着她抄戒文,她也不生气。

    像是又漂亮又黏人的大甜猫,超好脾气,总愿意粘着他。

    真是……

    叫人对她完全生不起气来。

    心中憋闷,但她主动亲上来时,他又莫名不气了。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手却没推开她。

    明明心里喜欢,喜欢得发疯,表面却依然好保持平静。

    知道她喜欢他的皮囊,知道她喜欢温柔能干的男人,他便开始不自觉地变成她喜欢的那样。

    装作成那样的人,假装矜持,每日对她温温柔柔地,分外地好,好到让她逐渐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她如热烈的火一般,强势挤进了他的生活,而他——如清淡的水般,润物无声,一点一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生活里的一部分。

    她越发喜欢他了,爱笑的眼里,总总都是他。

    渐渐地,他开始学会了耍小心机,学会观察,观察她到底喜欢什么。

    她喜欢他看着她笑,常常他一笑,她就会凑过来主动贴贴。

    于是,他便常常这样,想要得到她的亲昵时,便看着她。

    有时会故意靠近,让她有轻而易举偷袭的机会,有时会假装不经意地,找角度,用自己那被她喜欢的皮囊吸引她……甚至有时,他会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牵她的手,抱她。

    各种卑劣的小手段,本该是为人所不耻去用的。

    结果,他越用越多,越用越狠——上瘾了一样,戒也戒不掉,甘之如饴。

    像个卑贱的男妓,放下尊严,心甘情愿地选择用自己的皮囊去勾引她。

    只要她不想着离开他,她对他想做什么都好。

    哪怕是偷看他洗澡,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所有的所有,他都纵容着她,他都没关系。

    他努力地对她好,各种绞尽脑汁,想叫她开心,叫她愿意陪着他。

    他以为他的心意她都知道,却不想——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嘴上不说,心里却越来越胆小敏感,敏感到——甚至一点刺激都受不得。

    只需要再来一根小小的针,稍稍一刺激,她心底积压的全部就会彻底爆炸,炸得四分五裂,再难修复。

    他对她太好了,却始终没有敞开自己的心扉。

    始终封闭着自己,不肯透露自己的心意。

    他怕,怕自己的狂热喜欢会吓到她,会把她吓跑,会让她觉得震惊,不可承受。

    她常说她喜欢他,可他总下意识地认为——她喜欢的只是他的皮囊,只是一张皮。

    喜欢一张皮,能有多喜欢呢?他总这样否定自己。

    自己并不好,并不值得她的这样喜欢。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他开始变得胆小。

    不敢去赌,也不能去承受她就此离开的结局。

    太过犹豫,迟疑,最终才发现——自己,好像伤害了她。

    明明不想的,明明,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他不想伤害她,可最终,深深伤害她的人,却是自己。

最后一个世界(62)

    是他做错了——因为他太过的自以为是。

    君九歌想,他欠了她很多。

    他伤害了她,便是要还的。

    要赎罪,要偿还自己曾经做过的,伤害她的一切。

    好在,千帆过尽之后,她还一直在——愿意陪着他,不离开。

    这是她仁善赏赐给他的恩恕,仅此一次,他分外珍惜。

    看着她依旧明亮干净,满心欢喜望着他的眼睛,君九歌微微化开笑意,温柔地捧着她,摸摸,轻声:“有机会的话,我把我们相遇的故事,再完完整整说一遍给你听,好不好?”

    “完整说一遍?”云姒眨眨眼。

    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似的。

    她是局中人,有什么她不知道?

    “还需要再说一遍吗?”她不明白地问。

    他嗯了一声,“要说的,完完整整,说一遍。”

    说他喜欢上她的过程,袒露,袒露全部。

    也许她不一定爱听,但他总要说的——反反复复,表露心意。

    说到她烦,说到她不会再为此而掉眼泪为止。

    “……”云姒想了想,勉强点头,“好吧,你说,我便听着。”

    就当做是话本故事那样听。

    想到这里,她眉眼一弯,笑得灿烂,“第一次见你,我也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

    说到这句话时,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好似……她在哪里也说过这样的话一样。

    模模糊糊,画面一闪而过,叫她想要抓住,而不得。

    心中怪异闪过——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

    ……

    ……

    她好像确实忘记了什么,云姒常常会有这样莫名的念头。

    熟悉的片段,熟悉的话,还有身旁无比熟悉的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开始生根,发芽。

    她常常会想,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好长的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隐藏在她的脑海深处,并不好找,却也有迹可循。

    不经意间闪过的几缕片段,熟悉的感觉,几近要挣脱束缚,得以自由。

    只可惜,想了许久,她也没想起来——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让人有些失望。

    这一怪异的感觉,她没有与九歌说,想不起来,她便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懒得勉强自己,她依旧过得很开心。

    有喜欢的人陪着她,一起四处游玩,她每天都过得自由自在,没有忧愁。

    她过得开心,君九歌亦跟着她开心,每日每日跟着她,像是光影下的影子般,如影随形,她在哪,他便在哪。

    虽然偶尔,他会有出神,眉色沉凝的时候,在想事情,想令他分外在意的事情。

    在她睡着时,他会摸着她柔软温暖的面颊,垂眸静静,眸色极浓。

    极致温柔怜惜,凝着她,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寂静的夜,他已经很少会入眠了。

    自从做了那场噩梦后,他开始很少睡觉。

    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她,盯着她,一个人静静地,在想事情。

    想很久很久,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天明,太阳升起,想到她从甜甜的梦中苏醒。

最后一个世界(63)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一切都平静得不像话。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好似都只是他的多虑。

    但即便是此,君九歌还是没有束手以待。

    他回了趟天宫,去了关押魔帝敖锐的宫牢——狱神殿。

    巨大神殿之上,重重锁链,将那混沌极恶之魂束缚住,紧紧,叫它丝毫动弹不得。

    神殿外重兵把守,守卫层层,严丝合缝,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门外青甲麒麟坐压着关键阵眼,门内龙女寸步不离,君九歌来到此,环顾了一圈。

    缠绕在玄天柱上的应龙,感应到他的到来,立即落地,化作人形,疾步而来,在他面前跪下。

    “公子。”

    “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龙女握拳作揖,低着头颅。

    君九歌清淡的目光落在那受尽重重束缚的庞然浑浊之气上,片刻,开口:“近日,这魔物可有异动?”

    龙女回答:“回公子,暂无异动,此魔物近来较为安分,并未有作乱妄图逃脱之迹。”

    安分,听起来是件好事情。

    但过于安分,可未必就是件好事了……

    君九歌眸色微深,凝着那数根参天神柱中央困束住的极恶混沌——太过安静了,安静地就像是一团没有生气的死物一样。

    虽说敖锐的原魂是一块黏乎乎的肉块没错,人和妖的强行结合,生出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一身死气。

    但这般安静,看着倒显怪异了。

    君九歌绕柱,走了几步,静静观察。

    风吹过,冷肃而又强劲的风,吹动着那比人的身子还要粗壮的锁链——锁链摇晃,牵扯着中间那被束缚着的魔物。

    魔物沉寂,依旧没有声响,对外界的变化没有做出一丝应有的反应。

    走了几步的君九歌蓦然站定,视线落在一根巨大铁链下方,极其不易叫人察觉的角落里。

    那里……

    跟随着他的龙女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看清是何物时,她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是——”

    “去唤元兴来。”

    君九歌静淡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

    龙女来不及请罪,忙应下:“是,公子。”

    行了礼,她这便匆匆而去,留下君九歌一人,垂眸俯视着那角落里不知何时被塞进来的脏东西,情绪浅淡,静静。

    脏东西……

    守卫如此森严,这里,竟也能出现脏东西。

    看来……真是老鼠多了,多到必须该清理了。

    君九歌捡起地上那小小的,不起眼的看似是棒槌一样的东西,看了几眼,待到元兴受命匆匆而来,在他身后跪下,他才开口,平声:“近日魔界,可出现了什么大的异动?”

    负责看守神魔之界的元兴,快速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回答:“回公子,近日魔界并未出现什么大的异动,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稍显迟疑:“只是前段时日,下官发现,有不少散落在外的魔族正在返回魔界,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

    “虽然不是大规模的,但如此看着,下官觉着有些不对劲。”

最后一个世界(64)

    当初神魔大战,魔帝大败,魔族大军溃不成兵,奔相逃命在外,散落在六界各处。

    魔族由此士气大跌,从此不敢再闹,安分了下来,六界重归和平。

    一直到现在,没有了魔帝,魔族人始终掀不起什么大的动静,都缩着脖子,夹着尾巴做人,安分守己得不像话。

    但近日,这些小异样现象的出现……虽说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但很难叫人不在意。

    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总觉得——那些个不安好意的魔族,私底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元兴将自己这些时日观察到的异象向君九歌禀明,并述说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道:“这番异样,难保魔族不会趁我们不备,发动进攻。”

    “眼下登帝大典和成婚大典在即,若是魔族趁机在此刻闹事……”

    想必会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君九歌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只是……

    魔族现在尚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此刻若是先行一步,做出点什么动作,反倒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落人口舌。

    静立片刻,他淡道:“继续观察,若有不对,即刻来报知我。”

    “是,殿下。”元兴领命。

    ……

    ……

    ……

    正是七夕。

    此刻的人间,不同于神界的冷清,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喜迎七夕。

    璀璨的焰火挤满了天际,将星空变得暗淡,大街小巷,舞狮摇头摆尾,穿梭其中。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踏出家门,拥挤在庙会前的姻缘树下,乞求着月老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庙会里香火旺盛,月老殿前痴男怨女们长跪不起。

    如此浩大盛况,处处人拥挤着人,但云姒却不在其中。

    她在一处屋檐上,坐着,光明正大,隐着身,好奇地俯视看着屋下的人。

    正是七夕,良辰吉日,不少人家都选择在这天成就一桩美满亲事。

    云姒看着屋里窗上张贴的囍字,还有那满处高挂的红绫——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侍女的搀扶着,缓缓从花轿上走下,踏进大门,来至主厅。

    “一拜天地——”媒婆模样的胖胖女人高喊。

    两侧是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纷纷称赞着这一桩门当户对的美满亲事。

    声音嘈杂,却也盖不过媒婆那分外嘹亮浑厚之声:“二拜高堂——”

    穿着大红喜庆衣裳的新郎新娘,牵着同心结,一同向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母亲跪拜。

    长辈们脸上笑呵呵,笑容就没止住过。

    “好,好,好孩子。”他们道。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对拜,寓意着夫妻之间,相互尊重,互敬互爱,白首共一生。

    拜完,便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了。

    只听媒婆高喊:“礼成——送入洞房——”

    新娘子要入洞房了,目睹完全程的云姒,目光追随着她,盯着她身上漂亮的大红嫁衣,眼也不眨。

    这裙子……真好看。

    “想要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温暖气息,抱住她,声音低磁轻蛊。

最后一个世界(65)

    他突然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缩了一下,转头看他,眼一瞪:“你……你又没声音。”

    去而复返的男人,与她并肩坐着,揽着她,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弯唇,温柔亲一亲,低声:“抱歉,吓到你了。”

    其实他有发出声音,只不过……她好像看得太入迷了,完全没注意到他。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新娘子,好似看上人家了似的。

    将买来的,还热乎的炒栗子打开,递给她,他温声问:“喜欢新娘子的衣裳吗?看你一直瞧着。”

    云姒得了栗子,注意力立刻转到了栗子上,剥壳,先给他一颗,然后自己吃,心满意足。

    “嗯,喜欢,我觉着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喜欢的话,你可想要?”他温静的目光凝着她,问。

    云姒想也不想就要点头,但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问:“可那衣服,不是新娘子才能穿的吗?”

    嫁衣,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不能随便乱穿的吧?

    君九歌摸摸她的脑袋,轻笑:“哪有这种规矩?想穿便穿,自己个儿的衣裳,自己喜欢就好,莫要在意那些莫须有的。”

    “这样么?如此的话,意味着我也可以穿?”云姒晃了晃腿,璀璨烟火下,眼眸莹亮,亮得灼人。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一切漂亮的事务她都喜欢。

    若是她也能穿上一件……

    “姒姒可想试试?”

    “想是想,只是……要去专门买一件吗?”

    嫁衣毕竟不是常服,寻常女儿家轻易不会穿的,若是真要穿,还得去找师傅来量身定做。

    如此一看,倒也挺麻烦。

    “姒姒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儿有一件……你可想穿?”他垂眸望她。

    云姒:“……?”

    剥板栗的动作稍稍停顿,她看向他,忽地没了声,不说话。

    表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反倒是微微紧皱着眉头,审视似地盯着他。

    口中软绵糯甜的板栗都不香了,腮帮子绷着,盯着他的眼神格外地不高兴。

    甚至,隐隐地,似乎还有恼意。

    “你怎么会有这种衣裳?”

    嫁衣,那不是出嫁的姑娘家穿的吗?他怎么会有?

    “你不是说你没成婚?难不成你骗我?难不成你已经和别的姑娘——”

    忽地被亲了一下,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莫要胡说,哪有别的姑娘?”

    怜爱地摸摸她的脸,他弯唇低声:“衣裳是为你准备的,只有你能穿。”

    “我原本是想着,待你答应我,愿意嫁予我了,再拿出来作礼物送你,但……若你喜欢的话,此刻穿也无妨,就当作是今日乞巧节的礼物,如何?”

    “……为我准备的?”

    “嗯。”

    “……”云姒看着他,不说话了,表情缓了些。

    知道那不是别的姑娘留下的,是专门要送给她的,她微微抬了下巴,傲娇起来。

    “万一不合我的尺寸怎么办?”

    君九歌微微勾唇,“你可要试试?”

    “若是不合身,我再改一改。”

最后一个世界(66)

    其实应该是合适的——从前她的衣裳都是他做的,她是什么尺码,他最清楚。

    只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含笑:“若你试了不喜欢,我再看看能不能重做,试到你喜欢为止,好不好?”

    这般诱人的语气,听着当真是有点吸引人了。

    尤其还是知道那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云姒晃着腿,高兴了。

    没想那么多,她眉眼弯弯,摊手,伸在他面前,说:“好啊,给我,我现在穿。”

    有漂亮裙子,她想马上穿上。

    见她期待,君九歌定一了定,“现……在?”

    “嗯,现在。”

    她很期待他送她的礼物,一点也不想被吊着胃口,香甜的板栗也不想吃了,她此刻注意力全在他提及的礼物上。

    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亮晶晶,就盼着他能马上变出来。

    “……”君九歌停顿了片刻,语气斟酌,“现在会不会有点……”

    “嗯?”

    “……”向来习惯周虑一切的他,倒是忘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个格外爱心血来潮的人。

    提起了,没想到她会如此迫不及待,他还以为……她会不乐意穿呢。

    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他低头释然一笑。

    似乎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了些,他看向她,看着她分外期待的模样,含笑:“礼物不在这儿,放在家里呢,姒姒此刻若想要,可愿与我回去一趟?”

    云姒眨眨眼,权衡利弊了一下。

    “也行,那便回家。”

    现在的她当真是分外信任他了,赖着他,跟他回家也没关系。

    想到要回去那片与世隔绝,绝美无暇的桃林,她甚至很高兴,迫不及待。

    “走吧,我们回去。”

    她站了起来,拍拍衣裙,伸手拉他。

    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只听一声噼里啪啦的焰火声,直直窜上漆黑的夜空,随后,绚烂的焰火迸发,照亮了整片天空。

    五彩斑斓,如盛开的花般,炫目迷人眼。

    一道烟花起,像是吹响了号角般,很快,后来者拥挤而上。

    震耳的绽放声,响彻云霄,绚丽的星点像是要把整片暗淡的云层给点燃。

    “砰——啪——砰——啪——”

    噼里啪啦,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掩盖在了烟火之下。

    灿烂的烟火照亮着云姒身上明媚的红,光影迷晕,交相辉映。

    君九歌仰头,目光追随着她,望着烟火下鲜活而又惊灼的她——那一刻,他怔了怔,呼吸都似乎放轻了。

    定定不动,安静看着她,专注而又隐隐炙热。

    神明仰望,似乎也在痴迷于他心中的神明。

    她伸手在他眼前,他却不动,仰望着她,深泽的眸,被璀璨焰火点燃。

    明灭不定,深幽似海,久久凝视。

    云姒看他不动,疑惑,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不会是突然反悔,又不想把礼物给她了吧?

    这样一个念头闪过,她拧眉,立刻说:“不行,礼物说好了是给我准备的,必须给我,不许反悔。”

    倒是霸道得很,说一不二。

    “……”仰头望着她的神明,唇角若有若无上扬了些许。

    笑意无形之中化开,挡也挡不住,原先汹涌热烈的情感被几分无奈所掩盖,他叹了声:“你呀……”

最后一个世界(67)

    “……”仰头望着她的神明,唇角若有若无上扬了些许。

    笑意无形之中化开,挡也挡不住,原先汹涌热烈的情感被几分无奈所掩盖,他叹了声:“你呀……”

    “嗯?”

    “……没事。”

    她这般迟钝,倒真叫他——又气又好笑了。

    抓住她的手,他站了起来,温声说:“不反悔,说好了送你,自然不会反悔。”

    “那你刚才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云姒问。

    “因为……”他轻咳了一声,淡定回答,“因为脚麻了,要缓一会儿。”

    毕竟还是要点面子的,不肯承认自己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疯狂心动,总觉得羞人。

    但云姒好像看出了什么,挑了挑眉,也没说破。

    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扬起笑脸,笑得灿烂:“这样啊……那现在好点了吗?还麻吗?”

    “嗯,好多了。”

    他牵着她的手,捏捏,适时开始转移话题:“走吗?我们现在回去?”

    和她在一起后,他倒是越发像个人了,有了人的温度,有了人的喜怒哀乐,还有些小脾性。

    都是和她学的,把她坏的那一面学去,她会明目张胆地傲娇耍闹,而他则会暗戳戳地装假正经。

    表面正经平静,实则疯狂心动,喜欢得不行。

    云姒睨着他,勾了勾唇。

    “好啊,回去。”她笑得像只正在盘算着坏主意的坏狐狸。

    ……

    ……

    ……

    再次回到桃林,云姒依然为这里的绝色美景而痴迷。

    也不知为何,她打心底里喜欢这里——就好似,她找到了自己另一个失散已久的家,仅仅只是踏进这里,都能感受到温暖,放松。

    在外飘荡许久,风尘仆仆回来时,她欢喜之余,休息了片刻,疲惫感铺天而来。

    累了,却不是身体上的累,说不上来,让人只想躺下,在这漫天桃香的温暖屋子里,好好睡一觉。

    大概能睡得很香很香吧?她想。

    走进木屋,她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着屋内那分外雅素的装扮,心中莫名的熟悉感强烈涌来。

    明明她是第一次踏进这里,却很奇怪地,她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这里住过——不然,她怎么会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那么地亲切?

    窗边摆放的一盏桃花,门前垂吊的一支美人风铃,古沉朴素的木柜,还有那大能翻好几个滚的床……

    云姒看着,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着亲切——朦朦胧胧的记忆画面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睛,试图去回想,却不得章法。

    想不起来,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她盯着眼前的房间,想了又想,像是要故意验证什么,她迟疑着,走到里面的柜子前,轻轻地,拉开第一层抽屉。

    那里放着的,应该是她的贴身衣物……

    这样的念头闪过,抽屉拉开,随即得到验证——女儿家的贴身衣物,整整齐齐,摆在里面。

    是清洗过的,还能闻到那淡淡好闻的皂角香,细闻,似乎还隐隐残留有几缕花香,熟悉的香。

    云姒盈亮的眸微微振颤,愣了片刻。

最后一个世界(68)

    女儿家的衣物……在他一个人住的地方,平白出现了这些,按理来说她应该觉得奇怪才是,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云姒立刻合上了抽屉,转身。

    君九歌轻轻抽走她发间的簪,温声:“水备好了,你可要去洗洗?”

    云姒看着他,点点头。

    什么都没问,跟着他便去了。

    走出房间之际,她转身又看了一眼,想了想,若有所思。

    ……

    ……

    ……

    洗沐,更衣,梳发,点妆……要穿上新衣裳,过程其实极其繁琐,需要人分外耐心,一步一步地来。

    若是个急性子,此刻恐怕早已经不耐烦了。

    可偏偏——云姒遇到的,是世界上脾气最好,最是有耐心细致的人。

    做这些细工活,最是认真,甚至似乎乐在其中。

    隔着薄薄的纱帘,云姒泡在暖乎乎的热水中,趴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不时动作的身影,发呆。

    脸被水汽蒸得潮红,软绵绵,整个人湿哒哒,水润娇艳,眼稍沾着盈盈的光,宛若浸泡透了的瑰红玫瑰,眉间带着些许不自知的媚意和倦懒。

    也许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宁舒适,恰到好处的热水温度,暖得她整个身子骨都软了下来,像只没了骨头的小猫,眼皮微微下敛,慢吞吞,一点也不想动。

    累了,泡个澡,本意是放松的,结果一彻底放松,她更累了。

    累,还有点困。

    盯着纱帘外那温柔的身影好一会儿,她娇软出声,撒娇似的:“夫君……”

    纱帘外,那道模糊的身影倏然停住。

    手停了,眼睛却未停,隔着几层薄薄的纱帘,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停顿了几秒,他分外温柔地应着:“嗯?”

    温柔得,好似要把心掏出来给她了。

    里面犯娇犯困了的人儿,对他的温柔习以为常,打了个哈欠,闷声:“我困了,想睡觉。”

    “衣服可以明天再试吗?我有点……”

    累字还没说完,就听到他说了个好,想都没想:“我去拿被子,很快就好。”

    “……”云姒眨了一下湿润的眼睛。

    怎么感觉……他一下子变得更好说话了?

    大概是错觉,他一向很好说话。

    困了,脑子也晕乎乎的,她也没多想。

    起身穿了衣服,什么也没想,跟着他回了房间。

    躺下休息时,君九歌为她盖好被子,她躺着,漂亮水润的眼睛盯着他,问:“今晚,你不和我睡一起了吗?”

    君九歌凝着她,摸摸她的脸,温柔反问:“你想我睡下吗?”

    “想是想……”她迷迷瞪瞪地说,“可你不是总说男女有别,不可以吗?”

    这句话说出来时,她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说——好似,在发泄心中一直得不到的愤懑似的。

    他总不愿意陪她睡,她似乎有着这样的委屈。

    君九歌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温柔:“嗯,是男女有别,只不过……那是之前了,现在不是了。”

    “现在不是了?”

    “嗯,现在,我们是很亲近的关系。”

最后一个世界(69)

    “……”云姒看着他,忽地没了声。

    像是害羞了似的,打了个滚,滚到床里面,蒙住头,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我和你才不是什么亲近关系……不行,不许你和我睡。”

    她也是有脾气的——虽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拒绝过她了,但总归还是有点印象。

    总之,她也要拒绝回来,对着他义正言辞地说男女有别,不可以。

    扯了扯被子,露出干净警惕的眼睛,盯着他:“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君九歌靠在床边,没动,听着她的话,倒是乖,点了下头:“好。”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听话得很。

    “……”云姒看着他,略有些狐疑,“真的?”

    “嗯。”他温柔地点头,“姒姒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总是,很愿意听她的话。

    “……”这下云姒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有种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的感觉。

    莫名不爽,她哼了一声,蒙上头,滚到床里边去,不再理他。

    君九歌浅紫清淡眼眸垂视,唇角若有若无一扬。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将该收拾的收拾好,将屋里的灯灭去。

    坐在床边,目光望着里面——不到一会儿,那嘴上说着不可以的傻姑娘,睡着了,就开始反悔了。

    慢吞吞地挪来,挪一会儿,动一动,然后成功地抱住了他。

    未养成习惯,她尚且还能控制,但习惯一旦养成……当真是可怕。

    抱着他,当成大抱枕一样,睡得更香了,甜滋滋。

    君九歌垂眸凝着她,无奈,将被她踢开的被子拉回来,重新盖好,抱着她,陪着她睡。

    拍拍背,摸摸头,温温柔柔。

    “晚安。”他轻声说。

    ……

    ……

    ……

    云姒做了个梦——或者说,是做了很多个很多个格外稀奇古怪的梦。

    她梦到了很多场景,梦到了很多人——不一样面孔的人,男人。

    记忆被打碎,变成了一块块散乱的记忆,纷沓而至,就像是漫天飞舞的纸片般,铺天盖地而来。

    她有些承接不住,却觉得分外熟悉。

    男人的面容,各自不同的声音,都好似曾经在她耳边说过话。

    声音轻轻地说,说爱她,紧紧牵她的手。

    不同的面容交叠,融合,最后——云姒看清了他的脸。

    无数个故事,无数次的相遇,皆是他。

    碎片拼接,拼成了一张浩瀚巨幅,好似梦,一场很长很长,惊奇而又分外珍贵的梦。

    云姒睡了很久很久,在静谥的桃林里,在温暖的木屋中……

    出门在外太久,离开这里太久太久,她累了,实在是需要好好休息。

    睡了许久许久,睡得不知天昏地暗,梦过,她醒来时,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

    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她翻了个身,似懒猫般,舒喟地伸了个懒腰。

    伸展,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一切,都好似曾经的那般——

    一切,恍如隔日。

    云姒醒来,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看周围。

最后一个世界(70)

    看了看,不起,又赖了一会儿。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她一个人,屋外的风铃被风吹着,“叮铃铃——叮铃铃——”铃声清脆。

    清脆悦耳的叮铃,窗户微微开着,窗边的花枝无声摇曳,在洋洋洒洒的阳光下温柔舞动。

    淡淡的香,空气中飘来的暖香,清淡雅适,惹人欢喜。

    云姒在床上赖了好一阵,滚来滚去,把被子团成团,自娱自乐。

    直到觉得无聊了,她才起来,穿衣。

    一身轻盈柔软的抹胸长裙,新娘子般的艳红色,她没有挽发,只这般披头散发地走到了门前,开门,看向外面。

    屋外的阳光正好,没了桃木的遮挡,阳光斜斜照入屋檐。

    温柔到叫人忍不住心尖一颤的暖意落在她的裙边,金边在她的红裙上点缀,闪闪发亮,犹如晚间的彩霞。

    云姒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感受着那照射进来的阳光,远处的桃林如海如瀑,桃色与宝蓝的天交融,她看了好一会儿,看着这怎么也看不厌的景色。

    身侧有脚步声传来,轻,而又能让她察觉到的脚步声,在屋檐下,来到她身旁。

    男人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披散柔软的长发,声音一如既往地让人心动,低缓:“睡饱了?”

    这话说得,好似她睡了很久很久似的。

    云姒转头看他,看见他了,随即弯眸,踮脚,捧住他的脸,揉一揉,像个小流氓一样。

    “没睡饱,你要和我再去睡一觉吗?”

    “……”男人浅紫清淡的眸望着她,定了一定,配合她,微微弯下身子,温声:“姒姒想的话……自然是可以的。”

    他不拒绝,不仅不拒绝,似乎还隐隐有——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顺从进去,躺下,任她蹂躏的架势。

    变了,倒是变得极多。

    云姒像是揉面团一样,揉他的脸,笑眯眯:“真的?不止是睡觉哦,也可以吗?”

    他看着她,她在笑,他也跟着笑,眉眼舒缓下来,浅浅垂睫,与她平视:“嗯……都好,可以的。”

    保守,但似乎……又没那么保守了。

    真是……变化极大。

    这般看着,云姒倒是觉得有些惊奇了:“这你也愿意?”

    他嗯了一声,轻轻地,抱住她,抱她入怀,说:“愿意的。”

    温暖而又安全的气息笼盖,他的呼吸轻缓,在她颊边,浅浅亲啄一下,温柔得很,不染一丝情色。

    着实……撩人。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动作总能这般——像是一根柔软纤柔的羽毛般,若有若无地,撩过她的心。

    心痒,莫名地痒,撩得人心口发颤,抓心挠肝的,总想做点什么。

    被本能驱使,理智再也不起了作用。

    从前的她,纯情得很,控制力不强,总能这样被他撩到。

    心一痒,就想对他做点什么。

    但现在……

    云姒抬了抬下巴,拍拍他,点了点自己没被亲到的另一边,傲娇说:“这边呢?”

    温柔男人随即顺从亲另一边。

    亲了亲脸,还亲了亲嘴巴,主动得很。

最后一个世界(71)

    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木头似的,丝毫不解风情。

    云姒满意了,像是摸听话的狗狗一样,摸他的脑袋,“以后也要这样,积极主动点,知道吗?”

    她现在学聪明了,轻易不主动,坐等他自己上门。

    变了许多的君九歌,低着头看她,微笑,乖乖点头:“好。”

    应了他便会记着,一直记着——这是他向来的优点。

    “要拆礼物吗?”他问,“还是……肚子饿了,要先吃点东西?”

    “礼物?”云姒愣了好一下,才回想起来,之前她是格外馋着想要看他准备的嫁衣的。

    只不过是太困了,泡了个澡,困得晕晕乎乎,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礼物一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现在的话……

    “你提前为我准备了吗?”她笑了,笑得灵动,故意逗他,“该不会是早早就偷量了我的尺寸,然后半夜不睡,偷偷摸摸为我缝制的吧?”

    “……”他忽地没了声。

    云姒:?

    “真的假的?”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我说中了?”

    天,她这运气可真是——

    “…………”好长一阵沉默,他低声,“差不多吧。”

    是不太想回答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精心准备,准备了多久。

    其实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在很早很早以前,在很多个小小的闲暇时间——

    趁她睡着了,便开始做,待她醒了,便又收回去。

    一点一点,光是前期的做工准备,便做了许久,待完成时,他都记不得自己已经花了多长时间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说的,却没想……

    “来来来,看,我要看,现在就要看。”

    云姒起兴趣了,莫大的兴趣,虽然肚子有点空,但没关系,她还可以再忍忍。

    “在哪儿呢?你房里?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可要先吃些东西?”他问。

    “不吃不吃,我不饿。”云姒迫不及待了,“礼物礼物,在哪,我想看。”

    看着她这般好奇模样,君九歌弯了弯眸,摸摸她的脸,“在我屋里。”

    话刚说完,她就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向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她的小,紧挨着,云姒推门进去就是。

    房间里格外朴素冷清,什么装饰都没有,不似她的屋,处处透着精心布置的心思,温暖而又宽敞,干净舒服。

    云姒拉着他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整齐摆在床边的礼物——明媚漂亮的红,灼灼夺目,在冷清清淡色调的屋子里,一眼便能瞧到。

    云姒眼睛一亮,松开他的手,跑过去。

    想摸摸的,但那颜色实在是太漂亮了,崭新而又鲜艳,看着质地便是绝顶好的,柔软不已,云姒只小心碰了一下,怕弄坏。

    “我能试试穿上吗?”她眼睛亮晶晶地,新奇得很,转头问他。

    温柔的气息来到她的身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了条发带,轻轻地,为她把垂落的长发挽起。

    修长白皙的手抚着她的发,慢慢扎束好,他低低敛着笑,说:“姒姒想的话,随时可以。”

最后一个世界(72)

    “我想现在试试。”她说。

    他答了声好,为她束好发,慢慢将她转向他。

    弯身,捧住她的脸,揉揉:“妆服繁琐,若是要全套穿上,怕是要花不少时间,我先去拿点点心来,给你填填肚子,可好?”

    “可那会不会弄脏衣服?”

    云姒怕吃的时候,碎屑会不小心掉在衣服上。

    “没事,脏了洗洗就好。”他望了眼她的肚子。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此刻应该会觉着有些饿了。

    还是吃点填填肚子会比较好,免得她一直空着肚子。

    “稍等,我这就去拿。”

    “……”云姒看着他走,啧了一声,勾了勾唇。

    知道他好,但终于回归到这样的生活——就像是曾经的那样,他陪在她的身边,细致体贴着她,这种感觉真是……

    叫人身心愉悦。

    整颗心都是满的,满满当当,装也装不完。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是好的,她坐在他的床上,看看四周,等着他。

    等他回来了,端着茶和点心,她张开双臂,歪头,对着他:“好了吗?可以穿了吗?”

    像只漂亮的小猫咪似的,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懒洋洋地看着他,讨人喜欢得很。

    君九歌嗯了一声,随后,把门关上。

    屋外的阳光被挡住,屋内的光线也就暗了些。

    少了温暖,屋内就多了些许冷清。

    冷清之下,两个人的说话声便显得格外清晰,温馨自然。

    “为什么要关门?”娇软的女声疑惑问。

    “嗯……因为要换衣,门开着不好。”

    “可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那也不好。”他总是保守的,保守又传统。

    换衣要关门,他总习惯这样。

    云姒知道他的性子,也没说什么。

    安静了好一会儿,屋里衣裙布料的摩挲声响起。

    云姒问:“还没好吗?”

    她好像……低估了新衣裙的繁琐程度。

    “嗯,还要一会儿。”

    安抚性地摸摸她,他温声:“要不要坐一会儿?”

    “没事,我不累。”

    也不知道自己穿到第几层了,周围也没有镜子,云姒张着双臂,像个木偶似的,默默任他摆布。

    “一会儿要盖红盖头吗?”她哼哼问。

    君九歌低声笑着问:“你想盖吗?”

    “唔……我可以试试。”

    不能真盖,真盖了,岂不是真成新娘子了?

    云姒说:“这是我的衣裳,可有你的?可有新郎官儿穿的?”

    “有。”他温柔略显轻缓,“只不过……才做好,可能还有些许粗糙,不好看。”

    自然是比不上她的,她的——他仔仔细细做了许久,不满意的便会反反复复地改,只求完美。

    终于能上身,穿在她的身上……他的手都是有些抖的。

    掌心温热,冷白的手指小心温柔地为她搭上最后一层礼衣。

    衣衫繁琐,穿了许多层,却依旧轻盈,不叫人觉得厚重沉闷。

    她赤足站立在一层柔软的布毯上,热烈绚丽的红,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熨帖着,尺寸贴合得恰恰好。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最后一个世界(73)

    没有化妆,也没有华丽发钗点缀。

    素面朝天,白生生,似羊脂玉般泛着柔光的鹅蛋脸。

    鲜红发带捆束着她乌黑柔亮的长发,长发及腰,松松垂落。

    似瑰血妖姬,那一点点的素,完全被容貌的媚所掩盖。

    眼神纯澈盈盈,瞳仁柔亮,白面粉颊,红唇饱满。

    美得惊魂动魄,几近要叫周围的一切全然失了色。

    偏偏,她总不自知,还在单纯发呆着,漂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眨也不眨,像是在等着他继续摆弄。

    “怎么了?”她疑惑着,还没反应过来,“穿好了?”

    低头看看自己,小心摸摸身上那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华服,她咕哝:“穿得真多,嫁人可真累……”

    偏偏,现在还只是第一步——穿好了衣服,还得妆点,弄发……后续的流程还很多,麻烦得很。

    麻烦,但是会把自己打扮得分外好看,所以她还是喜欢大过于不喜欢的。

    摸了摸,她抬头,看向她面前忽然不动了的男人。

    他定定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浅紫色的眸微暗,静静。

    像是在端详着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不放过。

    还没有弄妆发,她自以为现在素净得很,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她自言自语:“不好看吗?”

    被他一直瞧着,她都有些不自信了。

    摸了摸裙上针织缜密,漂亮的花,她抬头,笑若星灿:“不好看我也喜欢,超级喜欢。”

    “等我嫁人的时候,可以穿上这一套吗?”

    她目光在周围寻了寻,拿起红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

    没有全都盖上,就这样,浅浅地盖住一半。

    遮住上半张脸,只露着红软绵绵的唇,笑齿洁白:“这样,就是新娘子了,可以拜堂入洞房了。”

    “……”一直静静垂望着她的男人,目光越来越温柔了,炙热而又滚烫的爱意掩于那没有言语的眼神中。

    什么都没有说,良久,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声音从心脏跳得发鼓的胸膛中传来,轻颤,呼吸似乎都轻了,不敢加重。

    那可是他等待了许久许久,终于等到了的姑娘——穿着嫁衣,就这般,无比真实而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无论尝试了多少次,也梦不到的画面,现如今,终于终于,实现了。

    这是他的礼物,是她送给他的——她总是能这样,在不自知之间,赐予他他所想要的。

    呼吸发颤,胸腔炙热,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息,平息那不断翻涌,几乎已经脱了缰的情感。

    眼眸深谙,浅浅,泛起了些许不易引人察觉的红。

    闭了闭眼,他压抑着喉间的嘶意,开口,轻轻唤她:“姒姒……”

    “嗯?”

    正在玩着红盖头的漂亮人儿,仍尚未察觉地应他。

    觉得一直盖着脑袋不太好,她取下来,看了看。

    就要说话,忽地,面前一直不动的男人,一把揽过她。

    突如其来的大力,紧紧箍住。

    他的气息覆上,深深,炙热而又情欲难忍。

最后一个世界(74)

    手中的红盖头没有拿稳,一时间,掉落在地,云姒被迫踮起了脚,漂亮的双眼微微睁大,愣了愣,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不知何处摆放的手,只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肩上,抓着,不知所措。

    腰上传来的力度越来越紧,几乎是用尽了力,在把她往怀里按。

    难以克制,叫他少了往日的那几分温柔,多了那愈发激烈汹涌的强势。

    被迫踮起的足尖,隐藏在那娇媚艳丽的层层衣纱间,从外看去,只能隐约看到那颤颤巍巍的一抹白,像是柔软的芯蕊般,在那蛮横的强势中,可怜无助,又透着些许脆弱,柔弱至极。

    呼吸,略显沉沉,急促的呼吸——清静的屋子里,倏然没了人说话的声音。

    只有那轻微的,唇齿暧昧声传来,落在男人肩头上的纤柔手指,无声收紧,攥着他的衣衫,指尖隐隐发热。

    是羞的,羞得足尖发颤,使不上力,只得靠着他,抓着他,紧紧。

    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要喘不过来气了,她推开他,大口呼吸,就想说话。

    不想,喘息只得一秒,他的强势铺天盖地而来。

    隐藏在温柔君子皮囊之下的,是压抑到极致,已经发疯变了形的野兽,狂啸着,理智全无。

    渴求,他渴求着她。

    宛若置身沙漠里,快要干死的白鱼,突降甘露,叫他本能地渴求,彻底爆发。

    “唔——”

    云姒推不开他,完完全全推不开,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座沉重而又巨大的山一样。

    推不动,她反而被逼得节节倒退,一直退到床边,小腿被床抵住,退无可退。

    喘不上来气,她侧过脸躲开他,亲吻随即落在了她素净香软的脸颊上。

    密密麻麻地亲,像是要把她的脸给吃掉一样,完全没了克制,亲得用力。

    “九歌——夫君……”

    她放软了声音,试图撒娇,“别欺负我,好不好……”

    撒娇是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叫他冷静下来,放开她。

    不想,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他,又也许是自己那不自知的撒娇声音,勾人的小狐狸似的,想引起他的怜悯之心。

    不想,结果却适得其反。

    他一直在揉捏她的腰,隔着衣衫,死死,扣得用力。

    忍到双目隐隐赤红,压着牙根,俊美清冷的面容一度撕裂,阴沉沉地盯着她。

    动作是停了,只不过……

    被亲得面颊娇红的云姒,看他停了动作,一下就笑了,笑得纯粹而又明媚,眉眼灿烂。

    “迷到你了吧?我就知道。”

    她洋洋得意,仰着白生生的脸,连自己身后的发带掉了也没注意到。

    鲜红发带垂落,长发如瀑,散落及腰,她穿着盛红嫁衣,身段柔软,在他怀中,捧起他的脸。

    使劲揉一揉,像是没有注意到他那怖人几近完全失控的眼神般,笑眯眯,依旧调皮,完全不怕他。

    “我穿上,是很好看吗?”

    看他那么喜欢,喜欢到忽然就亲上来了,推也推不开,想来……

最后一个世界(75)

    “去帮我把镜子拿来好不好?我想照照镜子。”

    瞧他这副反应,她倒是好奇了,好奇自己此刻是何模样。

    要是真的好看……以后她天天穿,穿上身,然后逗他,看他的反应。

    “嗯?好吗?”看他一直不动,盯着她看,云姒想了想,主动亲他一口,作为交换。

    “可以去帮我把镜子拿来吗?夫——”

    “你叫我什么?”他沉哑着声,倏然问。

    云姒眨了一眨眼,红唇轻扬,笑得几分撩人,故意轻挑:“听不清吗?夫君呐。”

    这个昵称不常叫,只是偶尔会在很亲密的时候这样唤他,自然得很,笑吟吟。

    “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她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故意靠近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像是会说话似的,勾人,若有若无地勾他。

    知道他被她迷住了,而且是深深迷住,她越发得意,肆无忌惮。

    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胸膛,覆在他那心脏强烈跳动的位置,感受着,她慢悠悠:“我们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夫君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装作假正经,那可真是……”

    “坏人了。”

    可劲地撩,知道他定力强,保守得很,从来都是忍着,绝不会对她做什么,她便这样,故意撩火。

    摸一摸心脏的位置,又在他喉骨上轻轻吹气。

    吹一吹,又轻轻一挠,挠他身上最敏感的腰窝处。

    骨子里就是千娇百媚的风情妖精,一身媚骨,浑然天成,又有魅香加持,寻常男人根本把持不住。

    小世界的历练叫她越发地熟练掌握男人的弱点了,满肚子坏水,加生性顽劣,她就是那般坏,爱看他隐忍难耐,克制到双眼发红的那一面。

    一时兴起,对他撩一撩火,然后,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一把推开他,似千金小姐般,下巴微抬,趾高气扬。

    “好了,就这样,不许乱来,男女有别,给我保持距离。”

    高傲得很,又坏又渣。

    “…………”

    长久的沉寂。

    君九歌凝着她,没有说话,忽地笑了一声。

    莫名意味的笑,听不出喜怒,却听着叫人的心一颤。

    云姒原本傲娇的小表情停了停,余光下意识瞟了他一眼。

    明明知道他脾气很好,好得完全没有底线,从来不会生气,但此时此刻,莫名地,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忽如其来的紧张。

    经验告诉她,不能太过分,不然……后果她承受不住。

    “咳……”

    向来识时务是她的又一大优点,她摸了摸鼻子,硬气不过一秒,又默默给他顺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九歌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我们之间不用保持距离,那是别人,别人得保持距离。”

    简直……

    君九歌平静幽暗的眸注视着她,慢慢地,往前。

    空了的手,轻轻一抬,腰间的束带随之松落,弃地。

    落地的那一刹那,云姒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彻底变慌,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紧闭双眼,声音颤颤可怜:

    “夫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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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897/ 第一时间欣赏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作者:糖炒肥栗所写的《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为转载作品,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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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介绍:
云姒,世间第一朵地狱彼岸花。
又称——曼珠沙华。
善鬼火,可号百鬼,尤其擅长幻术。
在惊为天人地遇到了传闻中温文尔雅的公子九歌后,她沉沦在他的温柔美色中,无法自拔。
云姒:“九歌九歌,我能追求你吗?”
光风霁月的公子温和地微笑,礼貌摇头。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牵上了他的手。
云姒开始得寸进尺:“九歌九歌,我能抱你吗?”
公子又温柔地拒绝。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抱了上去。
“九歌九歌,我想亲你。”
公子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吟,“姑娘,请自重。”
勾人的彼岸花小妖精眨了眨美眸,踮起脚。
轻松得逞。
于是,
做了坏事的小妖精,被罚去抄了一遍戒文。
小妖精继续锲而不舍,
公子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温温柔柔的,脾气很好,“姑娘家家的,要自重。”
“我不!”小妖精黏着他,半寸不离。
她一直以为他脾气很温柔。
直到一日,她亲眼看见一女子与他表白。
女子上前想靠近,
公子瞬间冷了脸,一脚踹开了她,再没有了丝毫温和,“滚。”
女子哭着跑开。
每日黏着温柔公子要亲亲抱抱的小妖精:???
原来公子也会很凶??
原来公子也会动粗??
明目张胆的小妖精vs表面拒绝,暗地里却无限温柔宠的公子。[一见钟情+双向暗恋]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