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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文阅读

作者:糖炒肥栗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txt下载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伴(57)

    送完酒,云姒放了托盘,再次回来时,宴席上,霍远恭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不知去了何处。

    位置空荡荡的,一侧还站在侍卫。

    似乎是一个人走的,一个随从都没带。

    她的目光落了个空。

    站在不显眼处,环顾四周,微微皱眉。

    四下人来人往,随处都是眼睛。

    她收回视线,慢慢地,退到一棵树后。

    很快。

    无人察觉的大树下,一只小猫悄然地出现,爬上树梢,顺势上了墙头。

    柔软的尾巴微微翘起,无声晃动着,步履又轻又稳。

    踩在墙头上,猫着身子,又跳上了屋檐。

    金光闪闪的屋檐,狮子头伫立在上。

    它俯视而下,凭借着绝佳的视野角度,来回观望。

    四只小爪子踩在琉璃瓦上,轻得宛若一片羽毛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地面的宴席欢笑声四起,宫女们忙得步履匆匆。

    没有人察觉到这只不起眼的小猫咪,也没有人察觉到,它在观望着一切。

    来来回回。

    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它又跳到了另一处屋檐上。

    随后——

    它看见了一个能引起它兴趣的人——

    苏兰语。

    小猫儿圆圆的瞳子微微眯起,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悄然竖了起来。

    看见她之后,它无声无息地伏在屋檐上,猫着小身子,像是在蛰伏中的野兽幼崽。

    观察着她的举动,不紧不慢。

    阳光下,它那灰扑扑的毛色,隐隐约约,泛着浅紫色的光芒。

    裹着它,让它匿着自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地上,只看见一个侍女小跑着而来,俯身到她耳边,窃窃低语了几句。

    苏兰语点了头,又张望了一下四周。

    脸上的神情很淡定,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背离宴席的方向,似乎是要往偏僻的宫殿走。

    小猫儿慢慢地甩动了一下尾巴,站起来,跟上。

    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道道壁廊,她走得不快,显然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小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至再没有一个人出现。

    小猫儿跟着她,一路走到了一处紧闭的宫殿处。

    很安静冷清的宫殿,没有一丝人气。

    似乎是出嫁前的公主曾住过的地方,没了人,奢华的装潢却还在。

    这里会有定期的宫人来打扫,所以灰尘不算多。

    小猫儿亲眼看着,她进了宫殿,然后关上门。

    似乎还落了锁。

    “……”它歪了一下脑袋。

    屋檐上看不到什么。

    于是,它动作轻盈地落在窗檐边,微微翘着小尾巴,粉嫩湿润的小鼻子凑近嗅嗅。

    下一秒——

    它被猝不及防地提溜了起来。

    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托住它柔软的肚皮。

    被捂住嘴,直接掳走。

    沉重的阴影,一闪而过。

    掳走了小猫,在窗檐上。

    动静极小极小,小得近乎是灰尘落地的声音。

    宫殿内,没有察觉的苏兰语,站在门后,轻靠着,微微仰头。

    舒缓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出神。

    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疲惫。

    【宿主,你在做什么?】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问。

伴(58)

    【这次机会难得,宿主难道想要浪费么?】

    苏兰语闭眼一笑,“谁说我要浪费?”

    【那宿主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系统,你这次好像很心急。”

    系统明显安静了一秒。

    随后。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难道宿主就不心急,希望能尽快回去么?】

    “我当然想,只不过……”

    苏兰语慢慢从襟怀里,掏出了那包药。

    药下好了,在宴席上霍远恭的酒杯里。

    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她手上还剩下好一些,无处可用,随手丢在地上。

    “啪嗒”一声,药粉隐隐要散出。

    系统:【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想试试,另一种方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铺着整齐的床边,慢慢从怀中掏出了那朵花。

    一直随身携带,盈盈泛着妖冶红光,始终娇艳柔软的纤纤血花。

    是在地狱里生长出来的颜色,红得似血,一滴一滴,生于白骨,肆意盛放。

    殿外的光影穿过窗纸,斜斜照入。

    晕白的光色笼罩在朦胧的花瓣上,似血的红,宛若有魔力般,将光色吞噬。

    像是饿坏了的恶魔。

    系统的声音乍然而止。

    下一秒。

    饿极了的死人花,纤纤柔弱的花瓣化作了强大而又贪婪的红藤,密密麻麻,如密网般,钻进了苏兰语的大脑。

    寂静冷清的宫殿内,妖光骤现。

    苏兰语捏着花枝的手指倏然失力。

    只见那灼色盛血的花,如同举着弯刀的恶魔般,生生地,剜着她的大脑。

    剧烈的疼痛袭来,像是要把她的脑白全部挂出。

    骨头碎了,和脑浆杂糅在一起。

    不停地搅,不停地搅。

    像是搅碎机一样。

    苏兰语倒在床上,抱头,控制不出痛吟,“啊——”

    宛若坠入地狱般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从她的灵魂挖了出来。

    强大而又怖然的血色妖灵,贪婪而又兴奋地将其吞噬。

    浓浓散发着恶气的几团黑气,仓皇地逃窜着。

    带着碾压性力量的血色妖灵,扩张成了一张大网。

    收紧,收紧,骤时收紧。

    床榻上的人已经没了意识,闭着眼睛,软软地躺着。

    偌大的宫殿内,很快,妖光消散。

    一切,恢复了平静。

    一片冷清。

    妖冶的地狱花,没了踪迹。

    ……

    ……

    ……

    此时,苍穹之下。

    妖界。

    和傀儡断了联系时,几个操控着的妖族尚且还没反应过来。

    窥探镜破碎,骤然在中央裂出了几条痕迹。

    几个吃他人气运吃得满嘴流油的家伙,察觉到异常,暗道不好,正要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

    不成想,窥探镜骤然爆裂。

    身后,一道笑眯眯的声音传来。

    “嗨~”

    声音甜乎乎。

    像是天使。

    善良而又调皮的天使。

    肥硕而又丑陋,宛若寄生虫般恶心的家伙们,身子顿时僵硬。

    定定地,硬着脖子,慢慢地,齐齐回头。

    只看见一个穿着红裙袄,白白净净,宛若福年娃娃般的小女孩,坐在黑黢黢的岩石上,笑眯眯。

伴(59)

    只看见一个穿着红裙袄,白白净净,宛若福年娃娃般的小女孩,坐在黑黢黢的岩石上,笑眯眯。

    单纯无害的模样。

    脑袋上绑着两只圆圆的发髻,红绳绑着,澄澈的眼珠子红红,带着死人血般的眼睛。

    眉心间的花钿灼艳似火,张扬的红,宛若盛放的彼岸花。

    眉眼间,分外相似于当年那锤爆所有妖族的地狱妖灵。

    令所有妖都闻风丧胆,闻之色变。

    简直是那个人的一比一缩小版。

    贪婪的妖族们,肥硕的身子发抖着,无比僵硬地,举起了手。

    “……嗨……”

    漂亮可爱的福年娃娃,脸上甜甜的笑容骤然一收。

    面无表情。

    “玩玩吧,我好无聊。”

    瑟瑟发抖的妖族们:“……”

    “不不不——不不不——你别过来——”

    “别过来——啊——”

    只感觉到地面猛然一震。

    随后,惨叫声四起。

    破碎的窥探镜没了灵力,在地面震着。

    小碎片,落了满地。

    伴随着惨叫声,细微颤动。

    ……

    ……

    ……

    小世界。

    皇宫。

    被掳走的小猫,此刻正被托在阳光下,打量着。

    毛绒绒的两只小耳朵垂下,贴着小脑袋。

    四只小爪子腾空着,抓不到任何能用作支点的地方。

    软乎乎的尾巴有些无措地摆着,不知道往哪里放。

    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看着抓住它的人,喵了一声,试图挣脱。

    但根本挣不脱。

    抓住它的男人,皮糙肉厚的,被爪子抓一下也不躲。

    寡情冷淡的眼静静望着它,盯着它的眼睛看。

    像是能看穿它的伪装,知道它是谁。

    盯得它心里直发虚,总觉得自己被看穿。

    “……喵~”

    它对他叫了一声,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下来。

    男人却无视了它挣扎的动作,满是厚厚茧子的手,摸着它的眼角。

    细细,带着轻柔。

    “你的眼神,很像她。”

    他说。

    没有说是谁,却格外好猜。

    它挣扎的动作一顿,心里顿时更虚了。

    软软叫一声,避开他的视线。

    一边强装镇定地掩饰,一边心惊于他强大到无比恐怖的观察力。

    她知道他很厉害,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伪装。

    但这次,她明明把什么都藏住了,他却竟然还是觉得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和她有相似之处。

    明明,她藏得很好。

    它避着他的视线,又不死心地挣扎几下。

    男人静看了它很久。

    就在它以为他要对它做什么时,他却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它轻轻地放回了地上。

    什么都没做,只是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走吧,好好活着,别受伤。”

    “……”灰扑扑的小猫一愣,抬起小脑袋,茫然看他。

    他觉得它和她的眼神很像,却似乎并没有多想。

    只是看了好久,就放了它。

    有些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声音淡淡:“如果她愿意养你的话,我会再回来的。”

    “到时候,你跟我走,我养着你,可好?”

    “……”它怔怔看着他。

    上翘的尾巴尖微微垂下,圆圆的猫瞳映着他,满满当当。

    情绪无声复杂。

伴(60)

    很难想象……

    铁血般的大将军,竟然难得将一丝丝的柔情分到了一只陌生的小猫身上。

    若是在往常,她在时,他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周围身上半分。

    也不会注意,有只小猫在屋檐上跑来跑去。

    但现在她不在……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在挂记着她,所以才会被一只神似她的小猫吸引了注意。

    莫名地,有种被当做是替身的感觉。

    它心里有些发酸,又有些软涩。

    就像是心脏被击中,塌陷了大半。

    被泡陷在糖水中,又涨又满。

    甜滋滋,还有些想哭。

    “喵……”

    看着不太容易亲近人的小灰猫,破天荒地,凑近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软绵绵,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他。

    他垂眸注视着,半响。

    正要去捏捏它的耳朵,不想,它转身就跑了。

    三两步,就直接跳上了墙头,消失在远处。

    皇宫的盛宴开始了,擂鼓齐鸣,焰火升空。

    远处的参拜声传来,更是衬得此处寂静冷清异常。

    无人的小路,形单影只的男人。

    他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虚无的空气,仿佛还残留着方才小猫身上软软的触感。

    他的动作定了许久,随后,慢慢收回。

    站起身子,看向小猫跑走的方向。

    眸色漆漆,平静一片。

    ……

    ……

    ……

    夜幕降临,宴会正是到了最热闹,最精彩的时候。

    再次回到席位上时,案台上,已经摆好了美酒和佳肴。

    满满当当,侍卫依旧在一旁等候。

    霍远恭入座,侍卫随即上前,弯下腰,对他低语。

    “大人,方才陛下问了您在何处。”

    重要参见时他不在,自然是要被问的。

    霍远恭微微颔首,面色如常,“知道了。”

    侍卫这才退下,重新站在一旁。

    宴席台上歌舞升平,丝竹缭绕。

    远处主位龙椅上,尚在壮年的皇帝陛下,望了过来。

    举着酒杯,示意。

    霍远恭随即站了起来,举杯回礼。

    性子虽冷,但该有的礼数不会少半分。

    两人隔空碰杯,随后,皇帝一饮而尽。

    霍远恭俯首喝了酒,这才缓缓坐下。

    纯银制的酒杯放在案台上,他眸色平淡,视线落在了那精致的酒壶上。

    在角落处,光线有些昏暗的地方,继续倒酒,一饮而尽。

    任凭台上的歌舞有多么精妙绝伦,舞女有多么貌美,也没有看一眼。

    只静静喝着酒,背影冷淡寡情。

    不知过了多久。

    酒壶空了。

    送酒的宫女也来了。

    步履轻轻,像是百灵鸟般,停在他的身侧。

    新的酒壶送到他面前。

    动作间,熟悉的香气弥漫。

    她的手腕瞬间就被抓住,牢牢地,稳稳的。

    掌心,烫得有些过分。

    就像是燃着的烙铁般,比平日里还要烫个几分。

    骤然一碰,几乎能让她的肌肤给烫熟。

    “姒姒。”

    他认出她了。

    仅凭着一丝丝的气味。

    丝竹管弦声之下,他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磁沙。

    像是置身于酷热的沙漠之中,处于在生死一线,快要被渴死的人。

    很哑,哑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伴(61)

    微低着头的宫女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

    “大人,您认错人了。”

    尖尖细细的声音,夹着她原本娇甜的嗓子。

    手腕扭动了一下,试图挣扎。

    结果,她的下颌被倏然抬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掩饰。

    没了法术的遮掩,原本清丽动人的漂亮脸蛋暴露在了光线下。

    灼艳的桃花眼,眼梢的一点红痣,摄魂媚骨,夺人眼球。

    象牙白般的肌肤,又软又滑。

    着(zhuo)着(zhe)宫裙,是他为她准备的那身。

    浅蓝色,如天空般纯净无暇的蓝。

    直直地望着他,眼睛如同那只小猫般,又黑又亮,带着隐隐的笑意。

    她来了。

    最终还是来了。

    霍远恭一下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满怀柔软的凉意。

    许是天气太热了,又许是他身上的衣服穿太多了。

    美人冰肌玉骨,于他而言,正正好。

    他紧紧地抱着她,抱她入怀,呼吸滚烫,在她的脸颊上。

    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背,隔着薄薄的裙,都能感受到他高得异于常人的体温。

    很热很热,热得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巨大火山。

    “骗人,姒姒。”

    平日里严正守礼,不言苟笑的男人,此刻几乎都要失了理智。

    恨不得要将怀中的人儿给揉进骨子里,整个吞掉。

    宴席台上的歌舞风清雅乐,人人都在欣赏。

    只有木头一样的他,眼里只有怀中的美人。

    微微颤抖着,吻上她的唇。

    汲取她身上的凉意。

    太热了。

    不知为何,越来越热。

    热得仿佛浑身都着火了,连嗓子也烧得不成样子,说不出什么话来。

    紧紧抱着她,想要用她身上的清凉降温。

    却不想,他这样的举动就是在饮鸩止渴。

    越抱紧,越是亲吻,越是感觉到不满足,越是想要更多。

    想要更多的亲近,更多的凉意。

    “姒姒……”

    坐在他腿上的人儿,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阿远?”

    她身上自带的香浓郁,对于一个正常成年男人而言,本就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和迷失性。

    宛若烈性春药般,容易引起强烈的欲望。

    不论是谁。

    这对于平常时的他而言,尚且能克制着,保持理智。

    但现在……

    云姒察觉到不对,转头看向那落在案台上空了的酒壶。

    拿起来打开一闻——

    她眉心一突,牙根咬紧。

    “靠——”

    那个女人还真下药了!

    她——

    “姒姒……”

    察觉到她的分心,他将她手中的酒壶丢掉。

    俯首埋在她脖颈间,不断蹭着。

    喘息着,越呼吸气息越沉,就像是即将被唤醒的野兽般。

    眼睛隐隐发红,血丝冒起。

    忍耐和失控来回中,濒临一线。

    “……阿远……”

    她看了看四周,咬唇,“不行,现在不行,你忍一忍……”

    还没说完,只见他忽然抱起了她,起身离席。

    在角落里,暂时没有引起旁人的察觉。

    “你做什么——等——等一下——”

    她明显有些慌了,又怕引起旁人注意,声音小小颤颤。

    “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或……或者,我有法子帮你,你冷静一点,别——”

伴(62)

    根本冷静不了。

    她的出现,让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理智已经失控,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先体内异常的燥热,在她出现后,就像是被浇了上千桶油。

    一丁点火星,就能燃爆。

    他带着她走,没了规矩,也失了全然的礼数。

    原先的计划,想要的赐婚,此刻全然没了。

    他一路的忍耐,就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前夜。

    回得越是快,就越让她心慌。

    心跳加快,双腿生理性地发软。

    ……

    ……

    ……

    回到将军府,管家在门前等着。

    见到自家将军提前带着夫人回来,管家虽心中有异,却也没多问。

    两人进门,管家忙跟上。

    “夫人,这是一位姑娘给您的信,说是要您一定要看,上面有想对您说的话。”

    云姒一边被带着走,一边接过信。

    “哪位姑娘?”

    “小的也不知,那位姑娘只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信件还来不及打开。

    云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没了理智的某人抱了起来。

    进屋,关门。

    刚刚换上的宫裙,在她的身上,还没穿多久。

    她被放在了床上,在夜色之中。

    随后,他压了上来。

    “唔——”

    没被拆封的信件,掉落在了地上,再无人问津。

    床帘垂下,细微轻颤。

    ……

    ……

    ……

    事后。

    当云姒想起那封信,终于有空拆来看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信封被丢弃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无人捡起。

    时间长了,落了灰。

    还是她捡东西时才注意到的,她看着,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

    双指捻起来,抖了抖信封上的灰。

    微微翘着指头,拆开。

    里面有一张纸。

    她捻起纸张,在光线下扫了一眼。

    是祝她新婚快乐的贺词,很简单的几句,字迹有些潦草。

    似乎是匆匆写的。

    最下面的落款名是……

    苏兰语。

    她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

    纸张背面还写着字,她翻过来看,上面写着……

    不用谢,祝你们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下面还配着一个笑脸。

    似乎是在暗示着那一次的下药。

    她助推一把,让他们的进展飞速。

    像是装上了火箭般。

    想停都停不下来。

    确实是做了好事。

    但那只是对某个觊觎她的男人而言。

    “……”

    已为人妻的云姒面无表情地将纸塞回信封里,然后,丢到火炉中。

    大火将信件吞噬,很快,就化作了灰烬。

    窗外,此时正大雪隆冬。

    大片大片的雪挤满了院子,也压满了树梢,沉甸甸,压得树干直不起身。

    从炎夏至寒冬,时间飞快宛若一瞬间。

    眨眼间,云姒盘上了人妻的发髻。

    雪亮剔透的白玉簪子盘在发间,流苏垂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铃铃铃响,她穿着浅黄色的绒袄,像是山野间绝色的野狐狸,火炉里的火熊熊,映着她凝白的容颜,清冷灼灼,独独惊华。

    望着炉子中的信件燃烧殆尽,静坐一会儿。

    随后,白软软的福年娃娃出现了。

    趁着霍远恭不在,一蹦一跳地走进来,笑容又乖又甜。

伴(63)

    身上的红裙肆意而又张扬。

    “姒姒。”

    云姒的视线落在炉子上,淡定。

    “终于玩回来了?”

    福年娃娃是从她身上摘下来的小分身,虽然离开了一会儿,但还是要回来的。

    她亲昵地抱住云姒的手臂,蹭蹭。

    “他们很好玩嘛,我就多玩了一会会儿。”

    在外面又蛮横又恶劣,但在她面前,还是很乖的。

    云姒安静看她,“可把那异世魂带回去了?”

    神似她的福年娃娃挺起胸脯,骄傲点头,“当然,她哪来的就回哪去。”

    “她的原生体可还活着?”

    娃娃点头,“嗯!”

    “……”那就没问题了。

    魂魄归体,那个女人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云姒拍拍娃娃的脑袋,表示赞扬。

    顽皮的福年娃娃,抱着她,很快,小身子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束妖光,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慢慢倒了茶,润口。

    ……

    ……

    ……

    下着大雪。

    霍远恭迟迟而归。

    一身寒霜露重,披着大氅,风尘仆仆归来。

    胡茬上染着霜,冰冷刺骨。

    归来之后,他解了衣氅,先去抱了自己软绵绵的小夫人。

    被风吹得冰冷的脸庞埋进夫人的衣袄中,蹭着夫人身上的温香。

    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失落。

    像是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儿。

    “今天又没见到那只小猫。”

    很难想象,铁血无情的大将军,竟然会总是惦记着一只不起眼的小猫。

    会想养它,把它带回家。

    漂亮动人的将军夫人,沉默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某一次,他在床上问过她想不想养猫,在她迷迷糊糊地回答可以了之后,他就天天惦记着那只皇宫里的猫,经常去蹲守。

    似乎真的很喜欢它。

    总是念念不忘。

    明明,那只猫长得一点都不起眼,普普通通。

    明明,应该不会那么讨人喜欢。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无奈,“有这么喜欢它?”

    喜欢到,今夜下着大雪,还一直去蹲守?

    若是这般,她都要有些吃醋了。

    在平日里,他从来不会有这般喜欢的东西。

    除了她,旁的他很少会在意。

    将军大人抱着她,亲了亲她红润温暖的脸颊。

    眸色黑漆柔情,凝着她,主动凑近。

    抵着她的额头,贴着鼻尖。

    “嗯,喜欢,很喜欢。”

    是盯着她说的,深深。

    也不知道是在对她说喜欢,还是回答她的问题,说喜欢猫。

    “……”她鼓了鼓腮帮子,嘴巴撅了起来,像是有些不高兴了。

    “那我呢?你不喜欢我么?”

    虽然她是她,猫也是她。

    但她就是莫名有些不高兴,有些吃味。

    心眼子愈发小了。

    都是被他惯的。

    霍远恭漆漆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抱起她,把她抱到桌子上,温声。

    “喜欢,你是我的夫人,怎么会不喜欢?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了。”

    “……那,你是更喜欢猫,还是更喜欢我?”

    她有些别扭问。

    这个问题其实问得有些无理取闹。

    明明,她是她,猫也是她。

    都是她,哪有更喜欢之说?

伴(64)

    都是她,哪有更喜欢之说?

    但她就是问了,还非要一个答案。

    一个必须要让她满意的答案。

    霍远恭又亲了她一口,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思考该选哪一个。

    “我当然……”

    “更喜欢……”

    “……”她直勾勾盯着他,一副你敢说猫我就生气的表情。

    可爱得不行。

    霍远恭噗呲一笑,抱住了她,抱紧。

    “傻瓜。”

    “当然是你。”

    怎么样都是你。

    只要是你,就喜欢。

    他笑着,肩膀细微抖动。

    笑得有些不能自已。

    她拍了一下他,恼羞成怒,“不许笑!”

    “有什么好笑的?态度不端正!重新回答!”

    凶巴巴,像是炸了毛的小猫。

    他眉眼笑意浓浓,“好好,喜欢你。”

    “最喜欢你了,谁也比不上你,你就在我的心尖尖上。”

    好听的话越来越信手拈来了。

    哄她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

    “……”她微红着脸,拍他。

    “不正经,坏男人!”

    坏男人笑着亲她,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包热乎乎的东西。

    用油纸包着,还很暖,隐隐冒着热气。

    “不生气了,给你吃糯米煎。”

    他递到她手中,献宝似的给她。

    这么晚回来似乎不是因为在蹲守猫,而是跑去买点心去了。

    知道她爱吃,所以还会专门绕路去买。

    格外会花心思讨她欢心。

    她定了一下,崛起的嘴稍稍下来了。

    勉强哼一声,一副还有些别扭的模样。

    “就知道你更喜欢我。”

    “以后,不许提那只猫了,你只能喜欢我!”

    超级无敌霸道,还有些不讲理。

    霍远恭低头望她,笑意极深,“好,都听你的。”

    倒也愿意纵着她。

    云姒这才满意,打开包着的油纸,开始吃。

    不时还分几口给他。

    看着自家香香软软又分外娇气的小夫人,霍远恭绕到她身后,抱住她。

    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垂着眸,静静地看着她。

    唇角的弧度就没消失过。

    不紧不慢地,像是守在美人身旁的野兽。

    心情好时,身上怖人的气势都收敛了不少。

    利爪收回,流露出温情驯从的一面。

    气氛格外地好。

    他抱着她,静静。

    “夫人。”

    “嗯?”

    “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吗?”

    正吃着点心的夫人动作猛然一滞。

    霎时抬眸。

    霍远恭凝着她的反应,而后,视线落在了窗外。

    窗外大雪纷扬,他扬着唇,慢悠悠,“我相信会有。”

    “……”她转头看他,“你相信?”

    “嗯。”

    “为什么?”

    “因为……”

    “因为?”她看着他,眨也不眨。

    “因为……”他拖长了语气,很慢很慢,“因为……得要相信,她才会出现。”

    才会愿意陪在他身边。

    “不是么?”

    他抬起手,轻轻地擦去她嘴角旁边的碎末。

    很温柔,又带着几分深长的意味。

    话留了余地,没有透露太多。

    她微微怔住。

    似懂非懂,“这样啊……”

    “傻夫人。”

    他又笑了,亲亲她。

    “真可爱。”

    “……”她绷了绷嘴角,不说话了。

    继续低头吃东西,双腿微微摇晃了起来。

    高兴,又别扭。

伴(彩蛋一)

    关于山上竹林里的那场谈话。

    ……

    ……

    ……

    霍远恭提着酒,独自一人上了山,扫墓。

    霍玉川的墓在土地庙后,孤零零的,异常冷清。

    他孤身一人上山,简单清理了一下墓前长着的杂草。

    山上无人,唯独他一人。

    他坐在墓前,饮着酒,和面前了无生气的墓说了很多。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在京都发生的事,在边境战场上发生的事。

    还有……

    说了他名义上的嫂子,独自一人生活在此的小寡妇的事。

    霍远恭很少这般提及一个女人。

    静静地,淡淡地,将酒倒在墓前,面上情绪不显。

    像是在谈论一个最为普通的陌生人。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变化。

    像是无感。

    对那漂亮明媚的小寡妇无感。

    “都说你娶了妻。”

    “我方才见了,觉着……”

    快要见底的酒壶轻轻放在地上,他垂着眸,视线落在满地的落叶上。

    声音停顿了些许,不疾不徐。

    “不合适。”

    “她和你,不合适。”

    竹林里寂静空旷,荒芜一人。

    有风吹来,吹得竹上的叶片簌簌作响。

    细长的竹叶随风轻飘飘地落下,落在地上,翠绿与枯黄半青不接地。

    像是墓里死去的人对他的回应。

    无声的回应。

    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冷情冷心的霍家二公子,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酒水清冽,如他的眼底一般冰凉。

    带着无比清醒的理智和冷静,淡淡。

    “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像是在问墓里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无人会应答他,除了他自己。

    问题轻飘飘地落下,随着风,一起在落叶地上打旋。

    许久许久,他的话,也停在这里许久许久。

    没有再说什么,兄弟间的叙旧,仿佛也停滞在了这里。

    再也没有推进。

    ……

    ……

    ……

    不知过了多久。

    酒壶空了,一滴酒都没剩下。

    竹上落下的竹叶簌簌盖住了那孤零零的墓,也盖住了那墓前浸满酒的土壤。

    酷热的日头渐渐落下了,落在山的那一边,慢慢地,一点一点,藏匿自己的身影。

    闷热的阳光在竹林间,逐渐收敛。

    一直到夜幕彻底降临的那一刻,山间,始终没来一人。

    只有归巢的鸟儿在叫声,清脆悦耳,在深深的山林间,自由自在。

    要下山时,霍远恭提着空了的酒壶,慢慢地,离开。

    走了几步,在浓浓的暮色下。

    竹林上方的月色被挡在云层中,光影消失。

    他的身影也隐匿在暗处,静静地,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离开前,他停下,微微侧身,似乎在注视着那独自留在此的坟墓。

    良久。

    问题得不到答案,似乎,他也不需要其他的答案。

    转身要离开时。

    忽地,寂静的竹林里起了些许的动静。

    窸窸窣窣声,似乎是有什么在动。

    霍远恭掀眸,看了过去。

    随后,和一只夜间出来寻食的兔子对视上。

    兔子的身体一僵。

    霍远恭静静看着,眸子微微眯起。

    像是在黑暗中蛰伏着的猎兽。

    不动则已,一动……

    刚从云姒手中逃走的兔子:“……”

    艹!

伴(彩蛋二)

    和霍远恭成婚后,时隔一年,云姒再次回到了后丘,回到了那片安宁简朴的村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要回来扫扫墓,再见一次霍玉川。

    以新的身份,再见。

    霍远恭带着她上了山,备了酒,还备了好菜。

    他是个守礼守规矩的人。

    除了不顾她嫂子的身份,娶了她之外,旁的,他总是循规蹈矩,从不僭越。

    是位君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云姒看着他,摆好酒菜,清理好坟墓周围长着的杂草。

    亲力亲为,她试图插手,他却说不用。

    像是来负荆请罪的。

    点了香,倒了酒,他跪下,磕了头。

    云姒站在旁边,张了张口,“阿远……”

    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也跟着跪下。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想去扶他,膝盖下意识地弯曲。

    “不用。”

    他按住了她,看向她的眼神,温柔了些。

    “你不用,乖乖站着。”

    在他心里,她和他成婚,是他对不起死去的兄长,不是她。

    她没有错,一切都是他在强迫。

    是他的错,不怪她。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他。

    身体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本该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好官,泠泠君子。

    但现下做了夺兄妻这般见不得人的事,他心中有愧,这才来请罪。

    虽然只是请罪,却不会改。

    兄妻为他妻,已成定局,他不会放手。

    云姒看着他磕头,敬酒。

    牵住她的手,在墓前,他平静声:“哥,我们在一起了。”

    斯人已去,是不会有回应的。

    夺了兄妻的男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有生之年,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保证。”

    “待百年之后……”

    “我会自行去向哥请罪。”

    “即便是受尽荆打,油锅烹煮,也绝无二话,我甘愿受之。”

    “阿远……”她微微湿着眸子,定定看他。

    负荆请罪的男人,站起来,转身抱住她。

    是个守规矩记礼数的人,但在她面前,全然都忘了。

    他抱着她,轻轻拍背。

    “以后你是我的了,只许喊我一人为夫君,知不知道?”

    “……”

    她不说话,巴巴地看着他。

    她的婚后生活过得极好,他总是很护着她,待她宛若待眼珠子一样。

    导致她格外依赖他,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

    霍远恭摸了摸她腻白的脸蛋,转身,看向那座安静的坟墓。

    好酒好菜,香火供着,是他的歉礼。

    郑重,带着诚意。

    云姒也看向了那孤零零的墓,赖乎乎地抱住自家男人,埋头。

    不管,身份什么的才不作数,她就是要嫁给他。

    “以后不嫁了,再也不嫁了。”

    以后如果不是他,她打死都不嫁了。

    她闷闷说。

    霍远恭顿了一下,勾起唇角,“嗯,只能嫁给我。”

    她蹭蹭他,紧紧抱着。

    两个人在竹林里相拥,静静,久久。

    冷清的坟墓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做着旁观者。

    有和煦的风徐徐吹来,像是逝去的人,送上的祝福。

    浅笑,无声祝福。

    ……

    ……

    ……

    竹林彩蛋完。

伴(彩蛋三)

    关于时空穿越者——苏兰语。

    ……

    ……

    ……

    苏兰语这一生,最恨背叛。

    尤其是,男人的背叛。

    于她而言,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因为,她就是因为男人的背叛而死的。

    和众多狗血剧情中的女主角一样,她被心爱的未婚夫所背叛,被未婚夫和小三联合起来,在她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她应得的遗产全部被夺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也被写入了那个小三的名下。

    在她因人为设计好的车祸去世后,她的灵魂,眼睁睁地看着她那所谓的未婚夫和小三登堂入室,抢走她的一切,住她的房,花她的钱。

    几乎把她给气疯。

    眼睁睁地瞧着恶人得好报,好人死得早,她拼命地呐喊,却怎么都无法改变。

    因为,她被杀了。

    魂魄无法回到肉体。

    无论她怎么尝试,都回不去。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人找到了她。

    说,只要她能为他们工作,完成一定的任务,她就能重新获得一条命,重返她所在的世界,重头再来。

    说得很好听。

    但苏兰语并不相信。

    没有能相信的理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找上她。

    明明,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一无所有,毫不起眼。

    但……

    系统多次向她做了保证,还给了她做简单的新手任务,让她尝试。

    她穿越了世界,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全新的体验,渐渐地,让她开始半信半疑。

    一个接着一个任务下来,她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是半推半就地去做了。

    毕竟,这是丢在她面前唯一的一根稻草。

    即便是她想拒绝,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只能暂且先做着,走一步看一步。

    ……

    ……

    ……

    系统给的任务刚开始很简单。

    后来,逐渐难度升级。

    偶尔也会有轻松的,但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棘手。

    要让冷酷的敌国皇子爱上她,要让有着杀父之仇的狐妖爱上她,要让断情绝爱的和尚爱上她……等等。

    总之,她要夺走每一个世界里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获得他们身上蕴含的灵力。

    一点一点收集起来,为系统所用。

    这是她的任务,看似简单,有时候却格外地难。

    苏兰语有时也会觉得累,有时也会觉得身心俱疲。

    甚至有时变得麻木了,麻木地玩弄着任务对象,心中没有一丝异动。

    有时实在觉得支撑不住了,只要想到任务完成就能回去,她就会咬咬牙,继续坚持。

    一路过关斩将,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务,获得一份又一份的气运。

    ……

    ……

    ……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场任务。

    最后一场任务,和那个叫霍远恭的男人睡一觉。

    看着是很简单的任务,苏兰语本想着速战速决。

    却不想,那个男人,身旁竟然会多了一个女人。

    第一次见面,那个女人似乎就看穿了她。

    眼神中,带着看穿她灵魂深处的锐利。

    她本是该不在意的,只要专注于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但那天晚上……

伴(彩蛋四)

    那个女人的登门拜访,让她开始动摇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说,她是他的妻。

    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没有撒谎。

    他们之间太亲密了,旁若无人,霍远恭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带着羡煞旁人的温柔,的确是妻没错。

    唯一心爱的妻,眼里绝容不得旁人。

    于是,在那一刻,苏兰语心里浮起了要停手的念头。

    因为……

    既是妻,她若是插手,若是真完成了任务,她就变成了小三。

    小三,是她这一生最厌恶的词。

    和那个背叛者一样厌恶,甚至憎恨。

    她是个穿越者没错,主要目标就是完成任务,回去。

    但她不想毁了人家的姻缘。

    她绝不可能做第三者,哪怕只是在异世,无人会知晓,她也不会做她最厌恶的那种人,断了人家的夫妻关系。

    更何况……

    那个男人,直觉告诉她,不要试图去贴近。

    否则……

    ……

    ……

    ……

    在那个女人离开后,苏兰语独自一人冷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停手。

    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仅存的最后一点点底线,她宁愿去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尝试去赌一把。

    左右不过是死而已,她早已死过一回,无所谓了。

    想清楚后,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一直在计划。

    实际上,她做足了再死一次的准备。

    甚至连死之前,都要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干净点的,不再那么简陋。

    为了积德,她还帮忙助推了那个女人一把。

    下了药,让他们两个进展更快。

    这样,她心里会更坦然,更能挺直腰板。

    ……

    ……

    ……

    剧烈的疼痛传来时,那一刻,苏兰语知道自己的结局就要来了。

    她闭上眼睛,倒在床上。

    带着赴死的决绝。

    她以为她会死,会魂飞烟灭,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去。

    却不想,让她再次醒来时,周围,会是无比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洁白的病房,冰冷的药水,窗外照进来的温暖的阳光。

    她愣愣地呆滞了好几秒,猛地起身。

    她回来了!

    她,活过来了!

    这样的念头袭来,带着铺天盖地的欣喜和不可置信。

    她看着自己插着针管的手,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腿,几乎在一瞬间,眼泪夺眶。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哦。”

    旁边,一个穿着红衣红袄,脑袋上扎着两只团子的女娃娃,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笑眯眯地看着她。

    突然响起的声音,又甜又清脆。

    像是甜滋滋的枣梨般,如天使降临。

    苏兰语猛地看她,眼里含着泪,“你——”

    “你是——”

    可可爱爱的娃娃伸出小手指,手指粉嫩,稚嫩强调,“最后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说罢,她的身影消散。

    化作了星星点点,空气中,花香浅淡,渐渐散去。

    “以后也要继续做好人哦~我走啦~”

    娃娃再也不见,虚空的空气中,只回响着她灵动鲜活的稚嫩嗓音。

    分外活泼调皮。

    苏兰语坐在病床上,眼泪终于落下。

    “谢谢,谢谢……谢谢你——”

    “谢谢——”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

    ……

    ……

    彩蛋完。

山贼(1)

    “嘶——”

    云姒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

    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钝器狠狠地砸进她的脑骨里一样,有种她的骨头都要被敲碎了的感觉。

    她在意识渐渐恢复间,抬手,想抱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

    不想,她此刻似乎是被什么给绑住了,身上被束缚着,抬不起手。

    只能任凭脑袋疼痛感不断袭来,压着她的意识,沉沉浮浮。

    她低着头,慢慢地,睁开朦胧的眼睛。

    脑袋很沉,就像是有千斤顶压着一样。

    又疼又晕,还很恶心,想吐,似乎是脑震荡了。

    还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级。

    她低着头,慢慢摆了一下脑袋。

    更晕了,也更想吐。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有可怜的抽泣声传来。

    她没有力气关注周围,只重新闭上眼睛,运转妖力,修复身体。

    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

    她惨白的脸蛋,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勉强能看了,不再像是个没了声息的死人。

    周围的哭泣声不断,她慢慢地,颤动着睫,重新睁开眼睛。

    抬起头,周围漆黑的环境映入眼帘。

    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她缓了缓,安静看向四周。

    脏兮兮的地方,满地都是稻草。

    似乎是个杂物房,但里面又什么都没有,只堆放着几摞干巴巴的稻草。

    屋里有柱子,好几条大柱子立着,撑着房檐。

    她此刻,就是被绑在一根柱子下,粗砾的麻绳毫不留情地捆绑着她,双脚也绑住。

    绑得太紧,此刻血液流畅不通,磨得又麻又疼,难受得紧。

    她是这样,其他的姑娘们也是这样。

    除了她,还有四五个姑娘也被绑在柱子上,低声哭着。

    哭声不停。

    身上的绳子紧紧捆绑着,有一个的脸上还留着巴掌印。

    红红的,脸都被打肿了。

    云姒安静看着她们,又看向外面。

    紧闭的屋子外,有热闹的庆祝声传来。

    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熊熊燃着的火光。

    叫好声,饮酒声,还有赤臂搏斗声。

    粗矿而又大胆奔放。

    似乎是山贼。

    一帮目无王法,独霸一方的山贼。

    云姒重新闭上眼睛,整理记忆。

    一边整理,一边收回腿,解绳。

    有手腕般粗细的麻绳,在她的手中,一扯,直接断了。

    她利落地解开,将绳子丢到一边。

    身上的衣裙脏兮兮的,她也无暇顾及,继续解身后的绳子。

    正解着,“砰——”

    只听猛然地一声,紧闭的门被踹开了。

    一个醉醺醺的大汉站在了门口,酒气熏天。

    “姑娘……漂亮的姑娘……”

    醉得都快站不起来了,还一直念叨着找姑娘。

    身形踉跄地走进来,左右摇晃。

    屋子内,那几个被绑住的姑娘,哭声瞬间就停了。

    一个个,都颤抖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敢和那个男人对视,都低着头,身体抖如筛子。

    “姑娘……姑娘在哪里!?!”

    屋里很黑,没有点灯,醉汉直接扑了一个空,摔倒在了地上。

    门外,很快就有人来了。

    来了不少人,举着火把。

山贼(2)

    “哈哈哈,老十七这是等都等不及了,酒都还没喝完呢,就急着找媳妇儿了。”

    “那是,那点破酒哪有水灵灵的媳妇儿香?”

    “大哥,我也等不及了,让我玩玩吧,我真的好久没碰女人了,想得不行。”

    “瞧你那点出息儿!不就是女人,今晚任你玩!”

    “真的!?谢谢大哥!!!!那我要——”

    “等等,今天刚抓的那个不行,那个得归我。”

    “啊……那也行!等大哥你玩腻了再给我!我要!”

    “切,那就等老子玩腻了再说。”

    “来啊,去把她们都拉出来!今天那个给老子小心点,别碰坏了她的脸。”

    这么漂亮,可不能伤着。

    山贼头头一发话,剩余的山贼齐齐是了一声,立刻兴奋地冲了进去。

    举着火把,亮起屋里的灯。

    里面的姑娘就六个,屋外的山贼少说也有十来个。

    个个都是久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都饿得不行。

    里面的姑娘拉出一个就被带走一个,带着惶恐的哭声。

    云姒是最后一个被带出来的,

    许是因为她是被山贼头头看上的,那些个山贼都不敢动她,只是抓过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

    走到外面,火光太过耀眼,刺得她的眼睛有些发疼。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瘸一拐地,不动声色。

    山贼们把她带到头头面前,然后便松开了她。

    山贼头头是个满脸胡茬,神似门上鬼煞般的家伙。

    梨形身材,牛高马大,脑袋上的杂毛绑在一起,胡茬密得宛若密林。

    许是因为常年出去打家劫舍,他的皮肤黢黑,像是块炭一样。

    背着手站着,一副领袖的姿态。

    “小姑娘。”

    他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却不想,肌肉相互挤得有些许滑稽。

    原本是想让她放下戒心,乖乖顺从,但现下……

    只看见面前那脏兮兮,脸蛋却依然白皙漂亮的美人姑娘,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像是陨石砸落地面般,似乎还听到了骨头碎裂,咔呲的声音。

    下一秒,她扭头就像是滑溜的泥鳅般,从无人防守的死角处跑了。

    明目张胆,当着众多山贼的面。

    “啊——”

    一瞬间,一道惨叫声响彻天际,震得夜里休息的鸟都扇动起翅膀,飞了起来。

    地面都要为之抖上三抖,是山贼头头脚掌几乎要被踩碎的痛叫声。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山贼们都傻眼了。

    在原地愣了几秒,直到他们的头头捂着脚大嚷,“还愣着干什么!???一帮蠢货!还不快去追!???!”

    “给老子活捉她!必须捉回来!!!!”

    “还有!不许弄伤她的脸!!!”

    山贼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

    “小臭娘们儿,快追!”

    “她往哪跑了?!”

    “往后院跑了!快叫老五去堵住!”

    这下子,山贼窝里被一个女人给闹得鸡飞蛋打,鸡飞狗跳。

    丝毫不得安生。

    动作灵巧利落的落难美人,在逃跑这一方面几乎是无人能及。

山贼(3)

    滑溜得像是条泥鳅,一大帮身强体壮的男人追着,围追堵截,却怎么抓都抓不住。

    闹得哪哪都不安生。

    小孩儿睡了,又被闹醒。

    妇人们正沐着浴,结果被一个女人破门而入,随后跟着的是一大帮的男人。

    “啊——”

    “啊——”

    “你们干什么——”

    妇人们赶忙拿衣服捂住自己,惊慌失措。

    尖叫声此起彼伏。

    孩童哭声,女人叫骂声,狗叫声,鸡咯咯咯声。

    全都是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给闹的。

    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跑。

    一直到最后,一大帮男人累到不行。

    前面的云姒也喘着气,弯着腰,累到跑不动。

    “靠——”

    “这他妈出口在哪?”

    她左右看着,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小小的一个山贼窝,竟然搞得像是八卦阵一样。

    她完全摸不到出口的方向,只能像是苍蝇一样来回转悠。

    她喘着气,回头。

    回头一看,一大帮汉子跑得都出汗了。

    一个个气喘吁吁,累得直不起腰。

    “臭……臭娘们儿……有种你别跑……”

    “他娘的……这小丫头片子腿脚怎么这么利索……”

    跑得都开始肚子痛了。

    汉子们跑虚着腿,吃力往前。

    前有拦截,后有围堵,旁边还有两个一直在盯着她。

    试图扑过来。

    云姒环顾了一圈,警惕地看着。

    当那两个男人左右一起扑过来时,她直接一个回旋踢,干净利落。

    只见踢上去的那一刹那,左边的那个男人,被踹飞了下巴,几颗牙崩出。

    发黄的牙齿,在半空中,在众人呆滞震惊的目光下,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男人身形一歪,倒在右边扑过来的男人身上。

    两个牛高马大的强壮男人,就这样,像是轻飘飘的破布般,径直起飞。

    “砰——”

    重重地,叠罗汉似地,摔在了一旁的土墙上。

    土墙坍塌,被余劲崩倒。

    一时间,尘土飞扬,沙砾漫天。

    两个男人倒在坍塌的土墙上,不省人事。

    崩掉的牙齿,掉落在地上,弹跳几下,然后,静止。

    整个过程,发生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三秒钟,看似柔弱可欺的女人,就解决了两个壮汉。

    不费吹灰之力。

    那两个扑上来的男人,甚至没能摸到她的裙摆半分。

    场面一度死寂。

    静得只能听见沙砾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静悄悄,安静如斯。

    全场的男人们,都停住了。

    个个呆若木鸡。

    面面相觑,又看向那被踹飞到不省人事的两人。

    俨然被镇住了,被她那强悍的武力。

    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

    她是魔鬼么?

    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动,难得露出了几分惧意。

    震撼着,连自己的任务都忘了。

    站在正中央的云姒倒是没有要出风头耍威风的意思,踹飞了那两个,扭头就跑。

    这次没有人第一时间追上来,这给了她空暇的机会。

    随便选了条小路,往高处跑。

    一直跑一直跑。

    身后的那些男人反应过来,举着火把追上。

    “别跑!”

    “站住!”

    “去拿武器来!”

    “拿迷药!迷药!晕倒牛的那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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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897/ 第一时间欣赏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作者:糖炒肥栗所写的《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为转载作品,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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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介绍:
云姒,世间第一朵地狱彼岸花。
又称——曼珠沙华。
善鬼火,可号百鬼,尤其擅长幻术。
在惊为天人地遇到了传闻中温文尔雅的公子九歌后,她沉沦在他的温柔美色中,无法自拔。
云姒:“九歌九歌,我能追求你吗?”
光风霁月的公子温和地微笑,礼貌摇头。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牵上了他的手。
云姒开始得寸进尺:“九歌九歌,我能抱你吗?”
公子又温柔地拒绝。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抱了上去。
“九歌九歌,我想亲你。”
公子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吟,“姑娘,请自重。”
勾人的彼岸花小妖精眨了眨美眸,踮起脚。
轻松得逞。
于是,
做了坏事的小妖精,被罚去抄了一遍戒文。
小妖精继续锲而不舍,
公子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温温柔柔的,脾气很好,“姑娘家家的,要自重。”
“我不!”小妖精黏着他,半寸不离。
她一直以为他脾气很温柔。
直到一日,她亲眼看见一女子与他表白。
女子上前想靠近,
公子瞬间冷了脸,一脚踹开了她,再没有了丝毫温和,“滚。”
女子哭着跑开。
每日黏着温柔公子要亲亲抱抱的小妖精:???
原来公子也会很凶??
原来公子也会动粗??
明目张胆的小妖精vs表面拒绝,暗地里却无限温柔宠的公子。[一见钟情+双向暗恋]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