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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文阅读

作者:糖炒肥栗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txt下载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漠(60)

    该走一段长长的花路时,他直接抱起了她。

    连走都不需要,只需要安静地抓着他。

    跪拜也不用,改为鞠躬拜。

    向天祈祷也免了,他不信这个,也不需要她去求天。

    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时,甚至不需要巫大人的祝福。

    离经叛道,蔑视苍天。

    什么规矩都不在乎,只从来没有放开她。

    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表现着他对她的在意。

    无比在意。

    他娶了她,自然是他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也视为最重要。

    会排在第一位。

    阿岱玛站在人群前面,摇着扇子,看着前面。

    那般冷漠魁梧的人,素日里从来都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

    穿着老气沉沉颜色的衣服,过着克己复礼的生活。

    除了权力,就没有了旁的欲望。

    年过三十,还没有女人。

    也不想找。

    就像是头孤独而又强大的野兽,冷静自律,从来都是独善其身。

    不对旁人有过多的感情。

    即便是对有血脉关系的父亲和兄弟。

    感情也不深。

    总会给人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做好自己的,这是他信奉的准则。

    他也一度做得很好,几近完美。

    这样的人,阿岱玛曾以为,他会永远这样。

    一直到做不动了,孤独老死。

    一生无求。

    他静静地看着,视线落在了站在他身旁的姑娘身上。

    她没有伸手,也不需要伸手。

    从一开始,那般冷漠的人,就一直在揽着她。

    要么就是抱,要么就是摸摸头,要么就是为她整理斗篷,防止帽子被吹落。

    总之,一直没有放开她。

    目光几乎是时刻跟在她的身上。

    他很紧张她,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阿岱玛的思绪渐远。

    远到,回到了当初他和公主见面的那一刻。

    他忽然发现了,当时没注意到的端倪——

    那般冷漠,不近女色的人,竟然允许她靠得这么近。

    近到,连他的坐骑都起了反应,想做出生理性攻击。

    他的马从小被他养大,性子几乎是和他一模一样。

    讨厌女人,女人一靠近就会烦躁。

    太靠近的话,会一脚踹过去。

    生生地踹,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

    之前不记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也是从天朝来的公主,靠近了。

    结果——

    直接被掀起来的马蹄给吓晕。

    若不是旁边的人及时把她拉出危险圈,她就完了。

    被上过战场的马重踹一脚,别说大夫了,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场面相当惊险。

    他记得那一次,但也记得,换成了她靠近时,他却没有说什么。

    连马儿都没动静,被他抓住了缰绳,通灵性得很。

    似乎是知道,不能踹。

    明明,当时她站的位置早已经是危险距离。

    一伸手就能碰到马儿,也能碰到马背上的他。

    她还直直地与他对视,看着他,一点都不掩饰。

    当时的他,反应就已经不对了。

    至少,没有对她排斥。

    联想到后来的种种。

    把自己的毡帐让给她……

    明明没有和父亲吃早饭的习惯,却一大早突然前来……

    为了保护她公然顶撞父亲……

    甚至还破天荒地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顾她,保护她……

    嘴上不说,但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一样。

    很不一样。

大漠(61)

    甚至还破天荒地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顾她,保护她……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一样。

    很不一样。

    一直在靠近他,他却从未推开。

    甚至,她向他伸出了手,他接住了她。

    抓住,抓得紧紧的。

    如巨蟒般缠绕。

    “……阿岱尔汗……”

    娇气的小公主扯了扯他,柔软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几乎被掩盖,让人听不到。

    她身子纤细,骨架小,被披风挡着,只有细白的手指露了出来。

    抓着他粗长的手,摇了摇,象牙白的肤色格外晃眼。

    指尖更是透着漂亮的粉色,干干净净,无比柔软。

    她唤他,想把斗篷帽掀下来。

    毕竟一直挡着视线,她不太喜欢。

    身旁的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些。

    隔着斗篷帽,揉揉她的脑袋。

    “听话。”

    在四周喧闹的环境中,他的声音莫名显得有些温柔。

    嗓音低沉温缓,像是对待小朋友般,带着几分哄意。

    轻轻地,哄着,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温暖的温度。

    是他的温度。

    似乎是知道,她很吃他的这一套。

    只吃软,不吃硬。

    “……”漂亮又娇气的新娘子,不说话了。

    手指缩了一下。

    总是很了解她。

    阿岱尔汗把她重新抱回了怀里。

    揉脑袋,没有让她暴露在外。

    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哼了声。

    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是婚礼,她不想和他闹脾气。

    ……

    ……

    ……

    暮色降临,大漠的天总是黑得很快。

    篝火烧起来了,火苗熊熊,热气冲天。

    照亮了暗蓝色的天际,照亮了整片陷入黑暗的大漠。

    明亮的月亮黯然失色,满天的繁星也不见了踪迹。

    荒凉的寒风吹过,却难以吹散那熊熊大火带来的炙热。

    特殊音调的歌声响起,巫大人唱起了怪异而又悠远的歌。

    带着古老的发音,抑扬顿挫,尖锐的歌调。

    所有人都开始跳起了舞,火辣辣而又开放的舞。

    男人脱下了上衣,女人扭动着身姿。

    紧挨着,肉贴着肉。

    场面暧昧而又狂野。

    连畜牧都在兴奋。

    这是突厥部落历来的传统,也是婚礼的主头戏——

    舞祝。

    寓意着用歌舞来祈祷和祝福新婚夫妇,能够幸福美满,多子多福,一生不离。

    突厥向来开放,舞蹈更是——

    热辣非凡。

    叫人面红耳赤。

    男男女女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羞涩可讲。

    连阿岱玛,都收起了扇子,和一旁的女人热情拥吻。

    无需顾及他人。

    过于开放了,这对于小公主而言,根本想都想不到。

    怪异的歌声嘹亮悠长,人们跳动的舞步整齐而又凌乱。

    甚至还有些暧昧的声音传来。

    小公主被保护得很好,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但凡为过人妻,都能听出来,那是什么。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阿岱尔汗就横抱起了她,离开了此处。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在保护她,不让她看见这些。

    哪怕,这是部落的传统。

大漠(62)

    按理来说,突厥的女人在成婚时,是要被旁的男人灌酒的。

    男人们对其灌的酒越多,跳舞的时候靠得越近,就说明这个女人越受欢迎。

    新郎的脸上也就会越有面子。

    突厥人都好面子,突厥男人更好。

    自己要强,自己的婆娘自然也要更高人一等。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脸上更有面子,在新婚时,突厥男人们都会希望自己的新娘被男人们包围。

    疯狂灌酒。

    以示新娘的受欢迎。

    是习俗,也是男人们的恶趣味。

    坏得很。

    几乎每一次,新娘子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扒光。

    将自身的恶趣味凌驾于女人的尊严之上。

    小公主不知道这些,因为阿岱尔汗太过强势,根本没人敢碰她。

    连跟头发丝都不能碰。

    打破习俗的大胆,在权力的重压下,无人敢议。

    大可汗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和旁边的侍女调情。

    气氛正好,夜色也好。

    此时不用来寻欢作乐,岂不浪费?

    被抱着的小公主,悄悄地掀开了斗篷帽。

    那些令人面红发赤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远去。

    她往后看了一眼,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只能看到一顶顶毡帐,完美地挡住了她的视线,也完美地挡住了那些声音。

    她歪了一下脑袋,盯着,眨也不眨,漂亮的眼珠子格外清亮。

    像是藏了星星似的,在远处篝火的照映下,盈盈泛着光。

    柔和而又透明的光。

    干净而又美好,没有受到一点脏东西的沾染。

    阿岱尔汗把她抱进了新房。

    大步流星。

    “阿岱尔汗,刚刚……”

    小公主被放下,帽子也终于被掀了下来。

    露出漂亮莹白的脸蛋,还有那双分外盈动的眼睛。

    还戴着面纱,轻薄的红面纱,衬得她的颊更红,眉眼更艳。

    盯着他看,带着中原女子的柔美,还有别样的异域风情。

    分外夺目。

    漂亮得似画中走出来的妖精。

    阿岱尔汗看着她,一双素来冰冷的眸子幽暗深邃。

    如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不动声色,利爪却慢慢伸出。

    伺机而动。

    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伟岸。

    一身古铜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微微俯身下来,与她平视时,气息很强烈。

    过分强势,直直给人侵略感的强烈。

    就像是草原上的狼,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说话。

    与她鼻尖对着鼻尖。

    呼吸交织。

    炙热发烫。

    “……”她的眼一眨。

    很快,她身上的斗篷被解开,掉落在了地上。

    碍人的面纱也被丢在了一旁。

    他靠得更近了些,甚至往前了一步。

    在她的耳旁,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耳朵。

    宽厚的肩膀几乎能将她整个盖住。

    细微的动作几下,头上的头纱被解了下来。

    侍女们精心准备的杰作,被他这样慢慢拆开。

    她抱住了他,双手搭在他的腰两侧。

    自觉地蹭了蹭他,抱紧。

    “我好看么?”

    她语气轻快,微微踮起脚。

    脸上的妆很淡,只抹了唇脂。

    蹭了蹭,唇脂就抹在了他的胸口。

大漠(63)

    花香浓烈。

    催人血热。

    依旧很主动,欢喜地抱着他。

    没有提刚才听到的声音。

    虽然大概能猜到点什么。

    阿岱尔汗抱起了她。

    “饿不饿?”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略带着点沙哑。

    听着叫人耳朵有些酥。

    不自觉地揉揉耳朵。

    她环住了他的脖子,摇头。

    “不饿。”

    刚刚吃了点烤牛肉和饼干,尚可。

    阿岱尔汗嗯了一声,单手抱着她,单手解自己的腰带。

    她很轻,轻飘飘的,于他而言,没什么重量。

    很聪明,还会自己找位置。

    抱着他,压根就不怕他。

    “阿岱尔汗,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她的脸蛋贴着他,在一旁盈盈的油灯火下。

    光影昏暗,吹灭了几盏。

    交织的身影,隐隐模糊。

    “什么?”

    他的呼吸沉,声音也低。

    慢慢地,抱着她,走向床榻。

    她靠着他,声音依旧柔软。

    “唔……”

    “我刚刚,拜托阿岱玛去给二王子送了壶酒。”

    她倒是不隐瞒他,有什么就说什么。

    阿岱尔汗走到床边,放下了她。

    松垮垮,露出精壮胸膛的上衣,脱下。

    过分伟岸高大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影影绰绰。

    像是头久关在笼子里的巨兽,掀着怖人的獠牙,慢慢走出。

    步伐震地。

    漂亮的新娘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仰头看着他,双手搭在床边。

    挽起的发髻垂落了几缕,小脸柔美。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二王子的身体就会好了。”

    她看着他,说。

    像是在提醒他。

    阿岱尔汗俯下身,单膝,为她脱鞋。

    垂着眼,嗯了声。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神情寡淡,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不紧不慢地,为她脱鞋袜。

    像是拆礼物似的。

    “……”她低头,坐得像是个小朋友一样。

    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眨眼。

    太过平淡,仿佛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

    “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吗?”

    她还以为,他会问她是不是会什么巫术,中间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等等这些问题呢。

    她都想好怎么解释了。

    结果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平淡?

    刚刚成了婚,有了小妻子的男人,似乎压根就不关心她的身份如何。

    起身,地上的影子,逐渐变得压迫。

    她的眼睛里,全然是他的倒影。

    看着他,慢慢靠近。

    四目相对。

    眸色黑如地狱,平静而又异样。

    望着她,静静地,来回地。

    像是在观赏一只漂亮又弱小的猎物。

    在思考着,从哪里下口。

    “……阿岱尔汗?”

    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侧,视线渐渐地落在了她的裙襟上。

    定定看了两秒,然后,黑到极致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脸上。

    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模样,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逼着她,往身后的床榻倒下。

    然后——

    一旁,笼子里的两只雪兔,垂着耳朵,大大的红眼睛看着。

    好奇地看着,那强壮如斯的男主人,手放在了女主人的裙襟上。

    轻轻一扯,解开了。

大漠(65)

    阿岱拉胡慢慢地走着,不时咳嗽。

    瘦了很多,身体也虚弱了很多。

    没有了当初那般嚣张下流的气焰,也没有了二王子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样。

    长期怪异的病痛将他折磨,让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不是身体的,而是心理的。

    他甚至对风灵的名字产生了几分惧怕。

    尤其是在喝了她送过来的酒,他的病痛就消失了之后。

    他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再次出现在公主殿

    下人搀扶着他,在新任大可汗面前跪拜。

    娇美动人的王妃殿下,坐在大可汗的身旁。

    长发挽起,朱钗点缀。

    眉梢盈盈温婉,明丽的美眸干净纯粹。

    乌发红唇,美得不可方物。

    像是突厥部落里信奉的太阳神,光彩夺目,叫人不敢直视。

    阿岱拉胡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身体生理性地战栗,快速地低下了头。

    不敢再看。

    反倒是明艳动人的王妃殿下,安静地垂眼,看着他。

    穿着鲜红妩媚的冬裙,象牙白的纤手搭在裙边。

    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指尖温暖,粉嫩如花苞。

    什么也没说,目光有些随意。

    宛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必要的朝见时间,必要的朝拜。

    王妃殿下看了他一会儿,手就被一旁的男人抓住。

    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像是在警告。

    他的醋性大,平日里就不许她一直盯着旁的陌生男人看。

    尤其是壮年男人。

    她顺势抓住了他,抓紧。

    低下头,不看了。

    安静地抓着他的手,玩。

    不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岱拉胡跪拜完,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是满心怨恨的,也是极为不甘的。

    只不过,此刻身体还很虚弱的他,根本强硬不起来。

    脸色还很苍白,身体还没有养好。

    他看向了新可汗——阿岱尔汗。

    新可汗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身着长袍,腰束绸带,足蹬马靴。

    宽厚而又强壮的肩膀,撑起了厚重的大裘。

    深邃冰冷的眉眼,如雕刻般分明俊美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气魄。

    就像是造物主转世般,淡淡地,至上而下地,睥睨着他。

    高贵而遥不可攀。

    仿佛在俯视着一只蝼蚁。

    阿岱拉胡后退了一步。

    像是不敢对上他。

    明明是亲兄弟,却像是仇人见面。

    兄长冰冷无情,弟弟胆怯弱势。

    他又下意识地看向了王妃殿下。

    也不知怎么的,视线就被她吸引了过去。

    许是因为她带给他的折磨太深,又许是记得她忽然而来的仁慈。

    被折磨得久了,绝望了,忽然得到了恩赐——

    那种感觉,很强烈。

    莫名地觉得,自己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至少,她不忍心他一直痛苦下去。

    “王妃殿下。”

    虚弱下来的阿岱拉胡,病弱着时,模样还算是耐看。

    少了下流的猥琐感,多了几分忧郁的贵公子气质。

    就这么忧伤而又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像是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直直地,看着。

    几乎是,触及了雷区。

    阿岱尔汗的雷区。

大漠(66)

    “……”明艳动人的王妃殿下,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瞬间,感受到了身旁传来的寒意。

    那宽大厚实的手,没有声响地扣紧了她。

    把她的手全然包住,密不透风。

    她想松开,都松不了。

    王妃殿下眨了一下明润清柔的眼睛,看着柔柔弱弱的,很安静。

    对于他的突然提及,并没有搭腔。

    也不需要她来搭腔。

    坐在一旁的阿岱玛,忽然笑了声。

    起身,径直介入。

    “二哥,多日不见,精神可真是好上了不少。”

    他说着,搭上了阿岱拉胡的肩。

    拍拍,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和我出去兜兜风?”

    看似是问话,实际上肯定。

    手一用力,他虚弱的身体就受不住。

    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咳——咳咳咳——”

    阿岱拉胡被他的动作一带,差点没站稳。

    阿岱玛表面笑容和气,实际上也没小力。

    他直接被带着走。

    想要回头,还想要再没点眼力见地再说点什么,却来不及了。

    阿岱玛按着他的肩膀,出了大可汗议事的毡帐。

    外面的天气很温暖,太阳出来了,温度也高了不少。

    照耀在人的身上,身体暖,心里也暖。

    阿岱玛收回手,松了松筋骨。

    阿岱拉胡却直接一个踉跄。

    “殿下——”

    跟着出来的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阿岱玛瞥了他一眼。

    阿岱拉胡咳嗽着,站稳。

    脸上有几分狠意一闪而过。

    像是心中隐藏着无尽的愤恨和恶意。

    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

    阿岱玛却笑了,笑容嘲讽。

    往前一步,在太阳底下,在他面前。

    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

    “事已成定局,二哥,脑子也该放聪明些了。”

    别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到头来,还要忿忿地怨恨他人。

    从不反省。

    他靠近他,在他耳边。

    “你知道的,大哥他是什么性子。”

    “你敢惦记他的人,后果……”

    不能想。

    也不敢想。

    “你说呢?二,哥。”

    他一字一句,慢悠悠。

    颇有了阿岱尔汗的影子。

    狼崽子,会吓唬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岱拉胡剧烈咳嗽着,恨恨地盯着他。

    不说话,只是猛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不是忌惮于他,而是忌惮那王位上的人。

    大口喘着气,呼吸。

    看见他就心口堵得慌。

    “你……你……”

    他咬着牙,你了半天。

    然后,挤出冷笑。

    “是,我不敢,是不敢。”

    “大可汗的人,我怎么敢觊觎?”

    “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白了你他娘的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你以为,你对他这么忠诚,就能捞到什么好处——”

    阿岱拉胡就是厌恶死了他这副狗一般的模样。

    恨不得掐死他。

    “我告诉你,今天他会这样对我,总有一日,他也会这样对你。”

    “别他娘以为你就算是个东西,屁都不是——”

    阿岱玛拿出扇子,展开。

    如风雅书生般,背过手,摇扇子,无比惬意。

    惬意又自在。

    对于他的辱骂,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还赞同地点头。

大漠(67)

    他和他不同,他的志向不在权力,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不想每天处理那么多的事。

    他理想中的,是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所以,他无所谓。

    反正,他已经站好队了。

    阿岱尔汗不会亏待他,能给他想要的。

    作为回报,他自然是能帮就帮。

    包括——把他这位像是疯狗一样的哥哥拉走。

    他摇着扇子,颇具风雅。

    没有理会他的谩骂,反而扇子一点,点在了他的胸口。

    “你若是不听我的,也无妨。”

    “大哥的脾气,你我皆知。”

    “这次可以放过你,但下次……你再盯着王妃嫂子看,你猜……”

    “大哥会如何?”

    ……

    ……

    ……

    会让他死。

    王座上,那冰冷寡情的年轻可汗,漆黑森人的视线落在他们离去的方向上。

    喜怒不显于色,深邃英美的眉眼寒气逼人,如杀人于无形的冰刃般危险。

    高傲理智而又极具与人有距离感的野兽,在遇到有人想要觊觎自己的宝物时,就会这般,瞬间失去理智。

    变成疯子。

    不折不扣的疯子。

    没有任何感情所讲。

    目光落下,眸色黑煞,久久未动。

    直至坐在他身旁的漂亮人儿,站起来,站在他面前。

    “阿岱尔汗?”

    她鲜艳夺目的裙摆挡住了他的视线,手指白皙,花香浓烈。

    手轻轻地抓住了他,轻声细语。

    “生气了?”

    她刚刚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应她。

    一直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抓着他的手,微微摇晃。

    外人看着以为是他一直宠着她,什么都听她的。

    其实私底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实是她常常在哄着他。

    哄一个变得越来越幼稚的男人。

    她低头看着他,勾他的手指。

    他没有说话。

    只是忽然大力,一把拉住她。

    把她拉进怀里,猝不及防坐在他的腿上。

    裙袄摆动,一声惊呼。

    磕在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就像是块铁板。

    熟悉的禁锢再次圈在了她的腰上。

    有些大力。

    “……”

    她揉揉脸,动了一下。

    想调整下位置。

    旁边的侍女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识时务退下。

    为他们留出私人亲密的空间。

    娇气漂亮的王妃殿下,还没来得及哼哼不满两声,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对上了他浓墨冰冷的凤眼。

    比三千尺深潭里的水还要阴寒,危险怖人。

    似即将发作的野兽。

    柔美明艳的王妃殿下,坐在他的腿上,被迫仰头看着他。

    微微抿唇。

    旁人揣度不出他的情绪,他在她面前却从不掩饰。

    怒火,醋意,还有强烈的占有欲。

    他对她有着过分的霸道,还有着别样疯狂的主权感。

    她是他的,这一事实已经被他认定。

    绝对不能变。

    “阿岱尔汗……”

    “你喜欢他?”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几乎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

    勉强克制。

    语气沉得可怕。

    她一愣。

    然后,眉一皱,拍他。

    “你胡说什么?”

    她从不怕他,哪怕他的模样阴沉得有些吓人。

    抱住他,蹭蹭,轻哄。

    “不许乱想,我只爱你呀。”

大漠(68)

    抱住他,蹭蹭,轻哄。

    “不许乱想,我只爱你呀。”

    她在他怀里,抱紧。

    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脊背上,堪堪用力。

    炙热的亲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气息霸道而又强烈。

    根本不给人躲闪的机会。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柔软。

    “好啦,不许生气啦。”

    总生气,跟个糟老头子似的。

    她赖着他,蹭蹭鼻子。

    尽量安抚。

    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她主动。

    主动地开始,主动地追求。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多疑,敏感,易怒。

    甚至有时候会变得很不理智。

    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可怜的王妃殿下,晚上被折腾也就算了,白天还要哄这个大醋缸子。

    常常陪伴着,几乎分不开。

    她在他怀里,捧住他的脸。

    “不生气了,嗯?”

    他生气的表现就是一句话不说,一直亲她。

    每次都是。

    脸色阴寒寒的,看着就吓人得很。

    她捧着他,啄一下。

    很得心应手,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会消气的,只要她亲一下。

    像是小朋友,容易暴躁,却也能用一颗糖哄好。

    勉强哄好。

    他幽黑的眸定定地看着她。

    然后,冰冷的视线掠过她,望向了外面的方向。

    他的宝贝喜欢他,他自然知道。

    只是,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盯着的感觉,着实恼火。

    恼火到,叫人恨不得生生剜了那双不识趣的脏眼睛。

    他收回了视线,眉宇依旧冰冷。

    虽然有醋意,但也没有迁怒。

    只摸了摸她的脸,声音低沉。

    “困了么?”

    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意思是过去了。

    于她而言,算是过去了。

    她坐在他腿上,看着他。

    看了半响,才点头。

    也不再提。

    “困了。”

    她放了松,一下就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

    微微垂下眼皮,软软哼哼两声,露出倦意。

    像是小猫儿翻滚着,露出了粉嫩嫩的肚皮似的。

    黏着他,软乎乎打哈欠。

    新婚后他总折腾她,害得她晚上总睡不够觉。

    今日起得又早了,肯定是困的。

    娇气得很。

    向来疼爱她的年轻可汗,调整了下抱着她的姿势。

    把她按在怀里,亲了一下。

    眉眼间的寒意渐渐散去,有所缓和。

    虽然依旧是冷的,但是对她的动作很轻柔。

    放在她腰间的手,始终很克制。

    不会伤到她。

    她熟稔地靠着,闭上眼睛。

    在他的怀里很舒服,她本想打个盹的。

    只不过,他温柔的动作间,略带寒凉的声音落下。

    语气很淡,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阿岱拉胡的身体既然已经恢复,你说……我该赏点什么官职给他才好?”

    像是随意问的,和往常一样。

    他会问她的意见,哪怕是政事上的,也毫不避讳。

    美色误人的流言也是因为此而流传出现的。

    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祸国殃民。

    但其实……

    她闭着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只哼哼两声,抓着他的一根手指。

    有种漫不经心,无比随意的感觉。

    “你看着来就好了。”

大漠(69)

    该给什么官职就给什么官职。

    对她来说,没差。

    又不关她的事。

    比起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她现在更想睡觉。

    补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她抓着他,蹭了蹭,不满。

    “不许吵我,我困了,要眯一会儿。”

    真的,完全不在意。

    对阿岱拉胡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对有着极强妒忌心的大可汗殿下来说,无疑很受用。

    脸蛋又被亲了,嘴巴也被亲了。

    揉耳朵,用长满胡茬的下颌去蹭。

    蹭着她,刮着她,硬邦邦。

    “真的?”

    “……”她微微睁开眼睛,是真的困了,还泛着水意。

    有些嫌弃地摸了摸他的胡茬,戳戳。

    “该刮胡子的,坏蛋。”

    每次都刮着她。

    也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他。

    他拿开她的手,很重很重地亲了她一口。

    又被胡茬扎一脸。

    “……”

    她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径直埋在他怀里,闭眼,睡觉。

    颇为傲娇。

    阿岱尔汗抱紧了她。

    略带着愉悦的声音落下。

    “乖孩子。”

    他的,乖宝贝。

    ……

    ……

    ……

    很多天以后。

    当王妃殿下终于闲下来了,有时间胡思乱想了,这才忽然想起来,还有阿岱拉胡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他的离开还是珍珠和她提的。

    不经意提了一嘴,说大可汗把他派去了南边部落,担任了沙赫的谋士。

    一个文职,上不了战场,也拿不了实权。

    沙赫是大可汗的亲兵卫出身,对他忠诚万分。

    把阿岱拉胡放在沙赫的手下,既不会让他受欺负,也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最最重要的是,南边部落距离大本营很远。

    相当远的距离,意味着不经过允许,他永远不能回来。

    更不可能再见到这里的人一面。

    包括王妃殿下。

    真可谓是小肚鸡肠。

    做事够绝。

    王妃殿下当时听完,托着腮,手指轻点,一直没说话。

    若有所思。

    ……

    ……

    ……

    深夜,年轻的大可汗回来了。

    过了春之后,天气回暖得很快。

    外出巡查了一周,带回了一身的汗,还有那数不尽的风沙和泥土。

    帐子一掀,沉重的步伐声响起。

    寒气凛人。

    像是归来的野兽巨人,呼吸粗重,身影庞大怖人。

    手臂的肌肉仿佛比巨蟒还要有力,隐隐跳动。

    挥拳如铁。

    屏风后,王妃殿下刚刚沐浴完,长发还湿着,衣裙也还单着。

    身子纤细,空气中的花香浓郁扑鼻。

    全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指尖,发丝尖,甚至是呼吸间。

    全然是那与生俱来的味道,热烈,而又醉人。

    叫人莫名地发痴,癫狂。

    她绾着发,系好腰间的襟带。

    刚一转身,就看见那强悍高大的大可汗,正在脱衣服。

    没有第一时间来抱她,而是先净身。

    古铜色漂亮健硕得宛若天神雕塑的身体,挡也不挡。

    在她眼前,明晃晃。

    荷尔蒙过分强烈了。

    强烈得让人脑子有些发晕。

    “……”

    已为人妻的王妃,轻咳了一声。

    到底脸皮子薄,下意识移开视线,走出去。

    扇扇风,让自己有些想发热的脸温度降下去。

大漠(70)

    大可汗的沐浴速度很快。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出来了。

    吹灭了多余的油灯,然后,径直压在了他的王妃的身上。

    像是野兽一般野蛮,过于强壮和恐怖的肌肉,衬得身下的美人越发地娇弱。

    无与伦比。

    整个都被压住了,动弹不得。

    “啊呀……”

    她推了推他,娇哼哼。

    “坏蛋,今天不方便,不许乱来。”

    一个月间,总有那么几天不能碰她。

    这次她提前了,提前了好几天。

    也算是她能舒舒服服睡觉的护身符了。

    话音刚落,那野兽般强势冷漠的男人,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碰了碰。

    确实是不方便,她没骗他。

    娇气漂亮的人儿脸一红,把他的手拍开。

    “你不信我?”

    尊贵的大可汗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抱进怀里。

    亲着,抱着。

    气息强烈,呼吸沉重。

    “嗯,不信。”

    在床上拒绝的话,他一向不信。

    小坏蛋每次都找借口想跑,他若是信了,怎么尝甜头?

    “……”

    她磨了磨牙。

    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跟挠痒痒似的,雷声大,雨点小。

    “流氓。”

    老流氓。

    “说实话,你是不是一早就看上我了?”

    她在他怀里,忽然撑起身子,去揪他的耳朵。

    在外雷霆手段,叱咤风云的大可汗陛下,在内就这样被随意揪着耳朵。

    一点威严都没有。

    反倒是她,微微眯着眼睛,审讯似地,揪他。

    “今天珍珠和我说,当初阿岱拉胡生病,是你挡着,说谁都不能罚我的。”

    “阿岱玛还说,那天晚上要换住处,也是你提出来的,换的还是你的住所。”

    “说!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老狐狸,她今天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珍珠忽然提到阿岱拉胡,她都忘了。

    忘了要问,也忘了去探究当初种种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

    细细一想,之前他虽然对她态度很冷漠,但好是真的好。

    好到不正常。

    她凑过去,捏他的脸。

    “是不是?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分明很高兴,是不是?”

    “……”阿岱尔汗躺着,平静地看着她。

    眸色黑沉一片,没有说话。

    只是抓过她的手,按着她,入怀里。

    没有否认,更像是在默认。

    一般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这样,不吭声。

    不会骗她,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

    她趴在他怀里,一下就像是农民翻身做了地主。

    哼哼,揪他腰间的软肉。

    “坏蛋,喜欢我还让我追。”

    怎么能这么坏?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慢慢摸着。

    听着她不满,撒娇。

    “你就不怕,我真的知难而退,不追你了?”

    毕竟当时他那么冷漠,个头又大,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除了她,旁的女人似乎都不敢有追求他的意思。

    对他多是畏惧和尊敬。

    她问:“若是我胆子小,也不敢靠近于你,那你是不是——”

    是不是就真的不理她,打算晾她在一旁了?

    “不是。”

    他语气低缓平和,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你不一样。”

大漠(番外一)

    不一样的。

    从一开始,她看他的眼神,就和旁的人不一样。

    很直白,不着掩饰。

    强烈,又不带着目的性。

    不是想要得到他,也不是想要俘获他的心。

    更多的,是一种欢喜。

    纯粹干净到宛若一张白纸般的欢喜。

    像是久别重逢,曾经很相爱很相爱的恋人对上的第一眼。

    心脏有那一瞬间,是停滞住的。

    跳不动,呼吸也在顷刻间暂停。

    那一秒明明很短,对身体而言,却格外地漫长。

    漫长到仿佛灵魂都出现了暴动。

    疯狂地,数不尽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涌现在胸膛。

    翻滚,交织,反复。

    耳朵失去了听力,有了一瞬间的耳鸣。

    呼吸都渐渐变得不通畅。

    血液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烫,引得身体也在发热。

    想要做点什么,有着莫名的冲动。

    理智的神经,更像是被浸泡在最烈的酒里一样。

    有些发昏,有些醉人。

    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说不出道不明,只觉得,很奇妙。

    不讨厌,甚至……

    叫人上瘾。

    说不出滋味的上瘾。

    明明,只是第一眼。

    明明,只是初见。

    ……

    ……

    ……

    后来,她直白地问了他的名字,主动靠近了他。

    在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变化,还没有想清楚原因时,便靠近了。

    根本不给人考虑的机会。

    只知道,不讨厌,却来不及想更多。

    脑子里很混乱,就像是忽然被浆糊给粘住了般。

    转动不过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能冷冷地,和平日里一样。

    逃跑了,却叫人看不出来。

    她在看着他,他知道。

    ……

    ……

    ……

    后来,再见时,他便知道了,她有魔力。

    身上有股很吸引人的魔力。

    比巫族的巫术还要厉害,还要叫人失了理智。

    她在看着他时,他的身体会热,心脏会跳得很快,神经也在变得迟缓。

    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下意识地想去看她。

    她皱一下眉,他的心脏仿佛也会跟着难受一下。

    会跟着疼,会下意识地想去做点什么,让她的眉头舒展。

    离开了她的视线,她不再看他时,他便会去捕捉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在哪里。

    在看什么,在做什么。

    她的一举一动都对他有影响,一颦一笑都在吸引人。

    会看着他,对着他笑。

    还会主动地靠近,抓他的手。

    压根不怕他。

    不怕他的身份,也不怕他的冷脸。

    仿佛就仅仅只是喜欢他这个人,无关其他。

    ……

    ……

    ……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他?

    第一眼就喜欢,为什么?

    他做事向来谨慎,更是从不轻易相信人。

    人心太复杂了,善恶难辨。

    尤其在拥有了越来越强的权力后,他已经渐渐变得不会相信人了。

    哪怕是对阿岱玛,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信。

    人都是会变的,更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忠诚是用在刀口上过命的交情换的,拥护也是用地位的赏赐和允诺来换的。

    世上绝没有无来由的忠诚,也没有无来由的拥护。

大漠(番外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尚是如此,更何况是感情?

    她喜欢他,为什么?

    喜欢他什么?

    他不相信喜欢会是无缘无故的,更不相信她喜欢他会没有目的。

    分明,会有目的。

    看上了他的权,地位,还是身份?

    ……

    ……

    ……

    可是,都不是。

    她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什么要求。

    从来没有。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饮食。

    她一句都没提过。

    吃不习惯,也只是皱一下眉,然后便吃了。

    衣食住行,珠宝首饰,她样样都没要。

    阿岱拉胡受伤,要被问责,她倒是会装作一副可怜害怕的模样。

    会想要他帮忙,然后趁机亲近他。

    装得很好。

    只是,帮忙不是目的,她只是想有更多能和他亲近的机会。

    很直白。

    还会委屈兮兮求安慰。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傻。

    明明很机灵,鬼点子多,却全然用在了想办法靠近他上。

    该要的一个没要。

    能和他牵手了就很高兴。

    像是实现了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彻底圆满了似的。

    太单纯,单纯得让人看不透。

    饶是他能看穿人心,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真的……

    就这么单纯地喜欢他么?

    ……

    ……

    ……

    理应拒绝的。

    像是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拒绝。

    一点机会都不给。

    理应提防的。

    她是汉人,是和他敌对的身份。

    理智告诉他,要防备,不可大意。

    理应……

    不动心的。

    靠近他的都会有所图,她也绝不例外。

    理应……理应……

    什么都该理应的。

    如果他脑子足够清醒的话,就该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而不是渐渐纵容了她的靠近,默认了她的身份。

    这是大忌。

    他却——

    ……

    ……

    ……

    她曾经问过他,前面几位姐姐嫁过来后发生的事。

    好奇地问,那双漂亮干净,不染世俗的眼睛看着他。

    懵懂而又探究。

    想知道她们当初发生了什么。

    被保护得太好了,她不知人心的险恶。

    也不知道,汉人来到这里,是根本不可能受到优待的。

    哪怕是尊贵如公主。

    他的父亲向天朝求娶,为的,也只是借着公主去羞辱天朝而已。

    根本不会有人把公主当回事。

    哪怕是突厥里最低贱的奴隶,在汉人公主面前,也能高上一等。

    公主们来到这里,就会受到欺凌,直至受不住折磨,奄奄一息死去。

    这些她都不知道。

    莫名地,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

    ……

    ……

    他会保护好她的。

    和她相处越久,这样的念头就越强烈。

    会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地范围,会想让她住得舒服一些。

    会想让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会想要一直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笑。

    笑意盈盈,宛若大漠里最璀璨明媚的太阳。

    无比夺目,亮眼。

    吸人眼球。

    她会向他撒娇,张开双臂要抱。

    会无条件地相信他,也时常在他耳边说喜欢他。

    叫人心口发烫,烫得热烈。

    控制不住地,想把所有东西都奉上。

    全部给她。

    毫无保留。

大漠(番外三)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莫名的魔力太强,又也许是因为自己把持力太弱。

    在涉及到她的所有时,他越发没了理智,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她对他笑一下,他就甘愿把心挖出来,送给她。

    只要,她想要。

    ……

    ……

    ……

    成了婚之后,她总说他变了。

    变得越发地幼稚,像是个孩子。

    变得越发地敏感,易怒,多疑,像个妒妇。

    这些变化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疯魔。

    疯魔得全然没了理智。

    不允许她一直盯着旁的男人看,也不许旁的男人对她起半点心思。

    话不能多说,更不能靠近。

    想要随时随地把她带在身边,却又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她。

    想把她揣到怀里,捂住。

    只能给自己看,自己亲。

    她说她喜欢他,他却越发地不可控。

    因为,怕忽然有一天,她对他说,她不喜欢他了。

    简直是个——

    疯子。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

    ……

    ……

    所以,他把自己能想到的,能对她的好,全部双手奉上。

    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奇珍异宝全部都往她手上送。

    旁人有议论,臣子有议论,他也不管不顾。

    算是讨好她,让她高兴。

    只要高兴了,就会一直喜欢他。

    就像之前那样。

    ……

    ……

    ……

    “不一样的。”

    他垂下眼,眸色黑沉暗淡。

    床榻边唯一的一盏酥油灯,静静照亮着他。

    深邃分明的眉骨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藏着不明的情绪。

    淡淡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脊背上的手,动作轻柔。

    越发地轻柔。

    像是对待瓷器般,对她小心地呵护。

    她趴在他身上,鼓着腮帮子,微微戳他。

    他也不恼。

    与她从来都是寻常夫妻那般相处,没有隔阂,也没有身份的顾忌。

    他说:“不会晾你,你不一样。”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她哼了声,捏捏他的脸。

    “哪不一样?”

    这语气,像是想听听他是怎么夸她的了。

    成了婚后的男人,唇角的弧度似乎往上了些。

    翻身抱紧她,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

    暖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

    他抱着她,与她鼻尖相抵。

    大手覆在她的脸上,揉了揉,暖意都蔓延至了耳根子。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嗯?”

    “漂亮。”

    “我的小公主,很漂亮。”

    他幽黑的眸静静地望着她,语气不明。

    “真的,很漂亮。”

    覆在她脸上的手,慢慢地,往下。

    落在她的肩膀,手臂,慢悠悠。

    像是意有所指。

    “……”她微微一愣。

    好半响,才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

    无数次的,在床上的,那些羞耻的话……

    他——

    “……阿岱尔汗!”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她的脸蛋爆红,充了血。

    下一秒,就被埋在了他怀里。

    “傻瓜。”

    他像是笑了,胸膛隐隐作颤。

    他唯一的,傻瓜。

    ……

    ……

    ……

    —小世界完—

拒绝(1)

    雨季。

    当城市的上方开始下起了雨时,就仿佛按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雨开始变大,云开始密布,雷声也开始不间断地穿梭。

    从天际降落到人间,落在冰冷的城市中央。

    噼里啪啦,下个没完。

    叫人心烦。

    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城市的道路上,已经积满了水。

    汽车驶过时,都必须得降低速度,缓慢前行。

    行人穿着雨衣,裤腿掀起到大腿,慢慢艰难地行走。

    城市中央的橡胶树,倾倒着,被狂风暴雨连续折磨了三天,欲掉不掉,在雨中摇摇欲坠。

    天色暗得可怕。

    从酒店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几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洪涝当中。

    垃圾漂浮着,承接着没有丝毫停下迹象的大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噪声极大。

    像是一颗一颗小钉子砸在人的心上般,仅仅只是坐着,都叫人无比难安。

    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

    豪华的总统套间,两米的大床铺得平整,纯白,坐上去无比柔软。

    此时,外面下着大雨,窗内,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床边。

    穿着最干净的白T恤,还有纯黑色的运动裤。

    是当下被吹捧为最具少年感的打扮,蓬松柔软的短发,额前凌碎。

    他的肤色很白,异常地白,白得近乎发光。

    穿着朴素的布鞋,个子拔高。

    在明亮的光线下,睫毛软长。

    极其奶,小奶狗般乖巧的长相。

    唇红齿白,长相清秀干净。

    是极其吸引女人的长相。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最是喜欢这种,乖乖巧巧,人畜无害的少年。

    又年轻,精力又旺盛。

    ……

    ……

    ……

    没过多久,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浴室里的人就走了出来。

    保养得很好的女人,脸上看着只有三四十岁。

    虽然眼角处依稀有皱纹,头发也是老式婆婆的打扮。

    但身材还算不错,穿着浴袍,走出来,风韵犹存。

    那一直坐在床上等着的男人,原先一直在望着窗外。

    等到身后那穿着浴袍的女人抱上来了,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慢慢地摸上了他的腰腹……

    他的拳头紧了紧。

    “亲爱的,没等久吧?”

    毕竟是上了年纪,女人说话刻意娇滴滴起来,怎么听都怎么别扭。

    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来回摸着,帮他把上衣脱掉。

    如狼似虎,热情得一刻都等不了。

    “……”那少年模样的男人,紧着拳头。

    “刘总,那《青山行》的男三……”

    说话都很小奶狗。

    明明厌恶,但却叫人听不出来。

    清脆,又略带着点稚嫩和绵软。

    “给你给你,放心,那位置除了你,还能给谁?”

    女人显然是很喜欢他,喜欢他这具年轻干净的身体。

    一下把他推倒在床上,扯他的裤子。

    “除了那位置,最近还有一支晴雅的钻石广告,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广告由你来拍。”

    “怎么样?姐姐疼不疼你?”

    “……”他的拳头微微松开。

    赤裸着清瘦的上身,躺着。

    “是,谢谢姐姐。”

大漠(番外四)

    你不一样啊,傻瓜。

    哪里不一样?

    你一出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你的身后。

    我只看得见你了,怎么办?

    ——姒姒的小笔记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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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897/ 第一时间欣赏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作者:糖炒肥栗所写的《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为转载作品,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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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介绍:
云姒,世间第一朵地狱彼岸花。
又称——曼珠沙华。
善鬼火,可号百鬼,尤其擅长幻术。
在惊为天人地遇到了传闻中温文尔雅的公子九歌后,她沉沦在他的温柔美色中,无法自拔。
云姒:“九歌九歌,我能追求你吗?”
光风霁月的公子温和地微笑,礼貌摇头。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牵上了他的手。
云姒开始得寸进尺:“九歌九歌,我能抱你吗?”
公子又温柔地拒绝。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抱了上去。
“九歌九歌,我想亲你。”
公子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吟,“姑娘,请自重。”
勾人的彼岸花小妖精眨了眨美眸,踮起脚。
轻松得逞。
于是,
做了坏事的小妖精,被罚去抄了一遍戒文。
小妖精继续锲而不舍,
公子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温温柔柔的,脾气很好,“姑娘家家的,要自重。”
“我不!”小妖精黏着他,半寸不离。
她一直以为他脾气很温柔。
直到一日,她亲眼看见一女子与他表白。
女子上前想靠近,
公子瞬间冷了脸,一脚踹开了她,再没有了丝毫温和,“滚。”
女子哭着跑开。
每日黏着温柔公子要亲亲抱抱的小妖精:???
原来公子也会很凶??
原来公子也会动粗??
明目张胆的小妖精vs表面拒绝,暗地里却无限温柔宠的公子。[一见钟情+双向暗恋]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