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没看清楚他的套路
皇后对皇帝这种间歇性的抽风已经十分习惯,特别安定的让舒和送上皇上最爱喝的茶,这才接着说道:“臣妾记得当年陛下也曾送臣妾一树桃花,那是陛下清晨从桃花谷摘来,踏着清露在太阳升起前送到臣妾面前。在臣妾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那一树桃花。”
皇后面上一脸怀念跟幸福,心里却是冷着脸呵呵。
送桃花,送桃花,可不是让她看了一辈子他身边不断地桃花。
王八蛋。
当年就没安好心,是她傻,没看清楚他的套路。
皇帝听着皇后提及当年的事情,一时有些恍惚,那时候他跟皇后才定下婚约,是先帝赐婚,他还记得在母后的宫里第一次见到皇后时,就记住了她看着他抿唇浅笑的模样。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淡漠,他的身边不缺乏温柔解意的美人,而皇后越来越端正的态度也让他渐渐觉得无趣。
那一树桃花啊……
他送了皇后那么多的东西,没想到她最喜欢的居然是那一树桃花。
当年他是真的想让她欢喜,桃花谷的桃华灼灼其华,开得特别的漂亮,为讨她欢心,他半夜就出城,清晨捧着桃花送到她面前,就是想看她微笑的样子。
这么一想,皇帝忽然就觉得小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谁还没个青春年少,少年慕艾的时光。
皇帝轻咳一声,“你若是喜欢,朕让人在御花园开一片桃园,等来年春日,就能看到桃花了。”
皇后心里更冷漠了,面上却笑的温和,“皇上待臣妾的拳拳盛意臣妾心里明白,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臣妾怎么能耽于享乐,让皇上为了臣妾背上骂名,您这份心臣妾心里感恩不尽,这就足够了。”
皇帝看着皇后,她总是这么贤良,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从未曾改变。
又想起小九送傅家姑娘的礼物,哼,臭小子讨小姑娘欢心,倒是尽得他的真传。
算了。
看着皇上的神色缓和下来,皇后适时的转移话题,放缓声音说道:“臣妾听说三皇子终于要接平宁伯府的四姑娘入府了,这件事情臣妾虽然是他的嫡母,但是却也不好多管。”
皇帝微微皱眉,“才接进府?”
照着规矩,如果正侧妃同时赐婚,正妃入府半月后,侧妃就可进府。
现在过去多久了?
皇帝粗略一算也有两个多月了,又听着皇后特意提及此事,就知道必然有事,侧头看着皇后。
“可不是,本来三皇子的事情我就不好多插手,谭贵妃对我多加防备,生怕我抢了他儿子似的。”
皇帝:……
“虽说三皇子妃是谭贵妃的亲侄女,谭贵妃偏心她是应该的。但是傅侧妃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平宁伯府祖上也是为朝廷立过大功的勋贵。”
说到这里皇后看着皇上真诚的说道:“臣妾私以为这么多年我待贵妃如何,她心里清清楚楚。臣妾作为皇后能一视同仁,待贵妃如姐妹,想来贵妃也该教导三皇子妃行事大度,若是嫉妒成性,岂不是失了本分,累的三皇子因后宅之事疲于奔波,这就是她的失职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皇帝听着皇后这么说就已经新生不悦,沉着脸说道:“老三怎么做的?”
皇后无奈的长叹一声,“臣妾倒是有心想管,只是……”
谭贵妃不愿意啊。
谭贵妃后面有皇帝撑腰,皇后才不愿意把自己的好心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她巴不得皇上不让她管,所以现在上起眼药来,不要太爽啊。
皇帝面色一僵,想起自己曾经干过的好事,就有点不自在,这点恼火就转到了谭贵妃身上。
比起公平大度,谭贵妃真是远远不及皇后。
正想到这里,又听着皇后叹口气,“小九这么喜欢傅大姑娘,将来必然是要娶做正妃的。傅侧妃是傅大姑娘的妹妹,傅侧妃要是被谭贵妃姑侄俩太过诋毁损了平宁伯府的声誉……我是真怕到时候小九会闹起来,头疼得很。”
皇帝:……
这也能关小九的事儿?
但是一想,那个什么侧妃跟傅元令是姐妹,又想起老三干的好事,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叫什么事儿。
皇后慢悠悠的上完眼药,最后得体的笑道:“皇上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谭贵妃善解人意,想来能明白皇上的为难,自然会为皇上分忧解难。”
她就是要抬举傅宣祎,就是要让谭贵妃吐不出来吞不下去,活生生的看着这个人恶心至极又没办法。
也要杜绝谭贵妃故意打傅宣祎的脸,让傅元令脸上难看。
所以皇后才会在傅宣祎进门前在皇上面前提一嘴,只要皇上在谭贵妃那边漏个口风,谭贵妃以后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傅宣祎难看,扣上家教不严的罪名。
至于私下里,傅宣祎会不会吃苦受罪,皇后怎么会为了一个算计傅元令的人费心。
敢算计她的儿媳妇,不剥她的皮,都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吃点苦头这不是应该的吗?
敢与虎谋皮,就得有承受失败的准备。
皇帝眉头皱的紧紧的,看了一眼皇后,最后叹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讲不出口,只得起身走了。
皇后恭送皇帝离开,转过身看着舒和就乐了,“这下好了,三皇子府会很热闹了。”
舒和也跟着笑,“娘娘就是爱操心,那傅四姑娘可不是个善茬,您替她说话做什么。”
“本宫哪里是为了她。”
她就是恶心谭贵妃,当年谭贵妃怎么恶心自己的,现在她借着傅宣祎的手还回去罢了。
舒和看着娘娘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一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由着娘娘高兴就好。
“九殿下信中跟您说的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舒和十分上心这件事情,事关娘娘身体不能忽视。
皇后倒是不怎么在意,随口说道:“本宫这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就是这么多年耗费心神累的。”
“殿下特意寻了良医,您不能辜负殿下的心意才是。”
皇后想着也是,自己能多活一年,就多照看小九一年,“等人到了上京安置在安南侯府就是。”
舒和这才松口气,忙下去给侯府传话。
而另一边,傅元令也得到了戚若重的回话,盯着半匣子矿石发呆。
第五百五十八章:好机会不能放过啊
戚若重坐在小花厅里,面上带着些炽热的神色,“属下找了个积年摸矿的人,据他说这种矿石比铁矿的质地更为坚硬,肖似于乌铁。”
不要说戚若重,傅元令闻言都有些心热,乌铁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有谁见过。
传闻乌铁之坚硬,比铁矿高至十数倍。
如果是真的,用乌铁打制出武器,一旦上了战场,那就是碾压般的存在。
只是肖似于乌铁,虽然说不是乌铁,但是显然这种矿石的硬度很高,对于傅元令来说,如果掌握了这种铁矿,那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能做很多的事情。
戚若重不知道大姑娘哪里来的这个东西,但是这真是个好东西,对上大姑娘特别淡定的神色,他有就有点坐不住了,“大姑娘,这样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如果能买下来就最好了。”
傅元令看着戚若重叹口气,“眼下不行。”
矿山在南疆,除非是能将南疆打下来。
若是两国议和,她就要想办法以经商的名义买下山头再作打算。
只是这件事情不会太容易,毕竟矿山在南疆,想要保密就有困难。
戚若重知道大姑娘的性子,既然大姑娘说眼下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不由得扼腕,“真是可惜,若是能买下来就好了。这种矿石不止适合于冶炼兵器,咱们傅家拿来打造农具,灶具都是很好的。”
“我会认真想这件事情的。”傅元令哭笑不得看着戚若重苦大仇深的神色。
怎么一个个的说起赚钱比她积极多了。
大姑娘一向言出必行,戚若重立刻就松了口气,转头说起其他的事情。
来一趟不容易,顺便汇报下工作事宜。
傅元令听着戚若重的话,不时的点点头,铺子,田庄都运转良好。
“贺平给属下写了封信,今年潞阳府的农田长势极好,等收了粮再来上京跟姑娘报喜。”戚若重笑着说道。
傅元令也有些意外,“去岁雪灾,今年能是个丰收年,可见贺管事是费了心的。”
“他就爱捣鼓农活,谁家的庄稼种的好,他都能不吃不喝盯着人家怎么种地。”
傅元令也笑了,当初贺平留在潞阳府,也是放心不下田庄里的地。
“云州那边送来消息,第三批海船也已经下水,准备半月内就起航,这一批货要回来就要等年关了。大姑娘,下一批海船归来还有两月,这段时间我想着不能这么干等着,西北魏家递了消息过来,属下想去西北亲自走一趟。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不如自己亲眼看一看放心。”
傅元令这才想起还有魏家的事情,笑着说道:“这么快的吗?我还以为要等等。那行,要去就多带点人去,仔细打听下西北乔家的事情……”
傅元令跟戚若重细细商议西北之行,这也关系到她在西北的买卖能不能铺开,而且西北乔家现在只怕对自己恨之入骨,也要提前做好打算。
戚若重不太明白这里头的纠葛,但是看着大姑娘这么戒备乔家,心里也隐隐能猜到几分。
没办法,他们大姑娘就是这么急公好义,颇有老太爷的风范。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身披铠甲往前冲啊。
第五百五十九章:小产
一直商议到天黑,戚若重才踩着暮色告辞。
傅元令说的口干舌燥,捧着一盏茶润口,才喝两口,傅宣瑶就来了。
瞧着她面色不好,傅元令放下茶盏,问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大姐姐,晴姨娘小产了。”
傅元令一愣,“小产?”
傅宣瑶一把抓住傅元令的手,傅元令就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还隐隐有点发颤。
“到底怎么回事?”傅元令拉着人坐下,给她斟了一杯热茶。
傅宣瑶哆嗦着手喝了两口,压压惊,这才说道:“晴姨娘去给夫人请安,正好四妹妹也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妹妹推了晴姨娘一把,晴姨娘就摔倒见了红……现在,外头都说晴姨娘侮辱四妹妹堂堂嫡女给人做妾,四妹妹一怒之下才推了她……”
傅宣瑶说的磕磕绊绊,神色间带着些惊慌,显然是被吓到了。
傅元令拍着她肩膀让她安定下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傅宣瑶更想哭了,抱着傅元令,“我去给夫人请安时,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就回去换了一件,等我到正院的时候,看到没什么人守门,以为守门的婆子偷懒,我又是常来常往的没怎么在意,就直接走了进去,哪知道……”
哪知道被她看了个正着。
傅元令估摸着石氏早就看晴姨娘不顺眼,只是晴姨娘谨慎又小心,她也逮不着机会下手。
这次估摸着是故意支开人,想着傅宣祎反正要出阁了,真的推了晴姨娘,谁还能给三皇子侧妃定罪不成?
而且,给晴姨娘扣上一个辱骂傅宣祎的罪名,晴姨娘没有人证物证,这个哑巴亏只能咽下去。
但是,傅宣瑶偏偏撞见了。
“有人发现你没有?”傅元令问道。
傅宣瑶先是摇摇头,随即又忙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吓得赶紧跑了出来。当时我就觉得正院没什么人挺奇怪的,但是没多想。我一向谨慎小心,听到正房有人说话,我就放轻了脚步想要偷听,哪想到……”
傅元令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再细想想,有没有人看到你。”
傅宣瑶用力回想,好半天说道:“好像我从正院出来之后,遇到了一个小丫头,但是不是正院的,我也没仔细看清楚是哪个房头的人。”
“不是正院的还好些,现在晴姨娘跟夫人还有傅宣祎肯定要闹起来,你现在立刻去正院装作才去给夫人请安的样子,就说你衣裳脏了换衣裳耽搁了时间。这个时间过去,还不算太晚。”
傅宣瑶知道听傅元令的没错,立刻起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傅元令,“大姐姐,我怕……”
“别怕,人不是你害的,你只要装作刚到就行。”傅元令安抚道。
傅宣瑶白着脸走了。
傅元令冷着一张脸,这种烂事,不能让傅宣瑶牵扯进去,晴姨娘也好,石氏母女也好,没个好东西,让她们自己撕扯去吧。
傅元令怕傅宣瑶自己兜不住,想了想还是立刻起身起太夫人那里,不管如何,她得把傅宣瑶捞出来。
第五百六十章:默不作声
傅元令想的没错,她刚到太夫人那里没多久,消息就传了过去。
太夫人黑着脸看着石氏跟前的邢妈妈,“小产了?”
“是,四姑娘被吓得不轻,人都昏了过去,二姑娘正陪着四姑娘呢。夫人已经叫人去请郎中,但是晴姨娘辱骂四姑娘给人做妾,夫人说了请太夫人做主。”
傅元令想着,这要不是傅宣瑶跟她说了真相,看着邢妈妈这一番表演,真的以为会是晴姨娘恃宠而骄得意忘形。
太夫人怒道:“把人给我押回院子里去,等伯爷回来再处置。”
邢妈妈有点失望,但是还是满口答应下来,这才转身退下。
傅元令心里也松口气,看来傅宣瑶能陪着傅宣祎,估摸着石氏母女没怀疑她。
想到这里,她就看着太夫人说道:“晴姨娘着实有些过分了,只是孙女也有些不解,晴姨娘自己就是个妾室,又怎么会这么辱骂四妹妹。而且,四妹妹马上就要出阁的人,晴姨娘莫不是失心疯跟四妹妹作对。”
太夫人站起身来,“去看看再说。”
看谁?
肯定是傅宣祎。
晴姨娘还没那个分量让太夫人去看她。
至于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太夫人不缺孙子孙女,二房的孩子可不少,一个还没出生的妾室的胎儿,还不够太夫人重视。
傅元令想了想,扶着太夫人一起去了。
要不是担心傅宣瑶,她才不会走这一趟。
傅宣祎的院子里正热闹,郎中正在诊脉,石氏眼眶红红的守在女儿床前,傅宣瑶立在一旁,白着一张脸,微微透着青色。
别人看上去,就以为傅宣瑶正在担心妹妹,只有傅元令知道不是。
“娘……您可要给祎姐儿做主啊。”石氏一看到太夫人,就一个踉跄跪倒地上,眼泪直流。
傅元令微微侧了一步,避开石氏,抬头看了傅宣瑶一眼。
傅宣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傅元令微微转开眼睛,就看向“昏迷”的傅宣祎。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让人看上去就多了几分怜惜。
再想想一个伯府的嫡出姑娘,被一个唱戏出身的姨娘辱骂,怎么看傅宣祎都是被人同情的那个。
这对母女还是依旧很擅长作戏。
她是因为梦中的事情万分提防,这才避开她们一次次的算计。
显然,晴姨娘没有这个好运气,纵然是聪明些,但是也架不住这对母女不要脸,这样自毁名声的手段都想得出来,也能做得出来。
傅元令真是自愧不如。
太夫人安抚石氏一番,又看着傅宣祎的样子,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孙女,心中的怒气也有点压不住。
况且,晴姨娘出身不好就算了,还勾着傅嘉琰将她置为外室,就这一点太夫人就不喜她。
若是在石氏跟晴姨娘之间,太夫人还会犹豫一下,但是在傅宣祎跟晴姨娘之间,太夫人显然更相信心疼自己的孙女。
傅元令听着太夫人吩咐人将晴姨娘关进柴房,不许人探望,只许郎中过去给她诊治。
之前还是将晴姨娘押回院子,现在就是关进柴房了。
而她,选择默不作声。
第五百六十一章:这个誓言太狠了
傅宣祎恰到时机的醒来,抱着太夫人大哭,看了好一出大戏,傅元令这才跟傅宣瑶一起出来。
傅宣瑶看着傅元令,心情还有些惶惶的,低声说道:“大姐姐,你看到了吧?”
傅元令点头。
“晴姨娘的孩子白死了,还要被安上一个诋毁嫡女的罪名,能不能翻身都不敢说了。”傅宣瑶道。
“她会翻身的。”傅元令轻笑一声,就算是她不能翻身,她也会让她翻身。
傅宣瑶愣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晴姨娘从戏子到外室,再借孩子入府成为姨娘,你以为她这么容易被打倒?”傅元令边走边说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傅宣瑶道。
“看着吧,还会有好戏。”傅元令嘴角微微勾起。
傅宣瑶没想到大姐姐说的这么准,是真的有好戏。
晴姨娘没了孩子,又被安了一个罪名,仍在柴房里半死不活的。
傅嘉琰回府之后,先是被太夫人训了一顿,而后又被傅宣瑶拉着哭了一场,最后还有石氏的委曲求全。
傅嘉琰难得被妻女激起了愧疚之心,怒气冲冲的去找晴姨娘问罪。
结果,晴姨娘真是个刚烈的,在柴房里指着天地骂誓,以自己的性命保证,要是她侮辱了四姑娘,就让她活着不受宠,死后下地狱,让她不得好死。
晴姨娘大约是知道自己不豁出去了就没活路了,指着傅宣祎的院子远远地骂人,“四姑娘,你要是跟夫人问心无愧,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污蔑我,敢不敢立誓。我不求别的,就跟我一样,你要是污蔑了我,就让你进了三皇子府得不到三皇子的宠爱,如同我被害死的孩子一样,以后你自己也会有孩子,你会遭报应的!”
不要说傅嘉琰,整个伯府都被晴姨娘这话惊到了。
傅元令早就知道这个晴姨娘不是善茬,能处心积虑进了伯府,又岂能是个轻易被摆布的人。
她越是闹的厉害,越会让人觉得她是冤枉的。
而且这个立誓太狠了!
这是两败俱伤,拼着死去的。
傅元令听说傅宣祎当天晚上是真的晕倒了,石氏带着人去柴房要打死晴姨娘,晴姨娘刚小产完一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也不惧,对着石氏就骂道:“夫人,你也是有孩子的,你害了伯爷的儿子,害了我儿子,天道有轮回,人在做天在看,就是打死贱妾,也不会改了真相。”
晴姨娘躲在傅嘉琰的身后,跳着脚,尖着嗓子大喊,“伯爷,你想想啊,贱妾是疯了吗?四姑娘是去做侧妃的人,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跟她为敌。我怎么敢骂她,谁给我的狗胆啊。伯爷,你想想贱妾进府后,夫人多次为难贱妾,贱妾挺着肚子几次遇险。贱妾是真的没想到啊,为了除掉贱妾跟肚子里的孩子,夫人跟四姑娘真是费尽心思。贱妾对伯爷一腔痴情,为了跟您不惜做外室连个名分也不要,蒙太夫人慈心让贱妾进了府,就是给孩子一个出身,贱妾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毁了孩子的前程啊,毁了我的孩子还不如杀了我啊……”
第五百六十二章:对自己更狠
晴姨娘的确是个狠人,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就因为这样,大家现在反而觉得晴姨娘的话有些道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这么拼死喊出这样的话。
难道喊出这样的话,她就能好过了?
不,说出这样的话,她很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毕竟这是诅咒府里的嫡出姑娘,诅咒二夫人以及其孩子。
但是要是晴姨娘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闹了一晚上,第二天傅宣祎还要出阁,因此也不可能跟晴姨娘这么耗着,只能暂时把她关起来。
傅宣祎出阁的好日子,怎么能见血,太不吉利了。
所以晴姨娘只能先被关起来,处置的事情等傅宣祎出阁之后再说。
傅元令知道这个结果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就看着元礼说道:“熬一碗补身的上好药材给晴姨娘悄悄地送去,另外再给她准备些最好的胭脂水粉,这张脸可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晴姨娘一旦被处置了,石氏没有了障碍,就一定会全力盯着自己不放,所以晴姨娘不能出事。
先保住她的命,以晴姨娘的聪明,一定会想到法子让傅嘉琰手下留情,到时候只要能缓一步,自然就能有第二步。
元礼踏着夜色悄悄的拐到关押晴姨娘的柴房,看着守在门口的人正在打瞌睡,自己绕到了后窗,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将药汤跟胭脂等物塞了进去,然后迅速离开。
晴姨娘这种戏子出身的人,本就无情无义,自然不能被她发现是谁帮她,不然万一被咬住一口不放就不好了。
柴房里晴姨娘靠着柴草堆正在发呆,她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完了,她得想办法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后窗有动静,等她挣扎着爬起来,就看到窄窄的窗台上摆着一碗药,还有几小盒脂粉。
她心头一动,顺着窗口往外看,但是乌黑的月色下什么都看不到。
看着那一碗药,她心里一横,反正不喝也是死,喝了指不定还能有机会活下去。
端起碗一口灌下去,然后将药碗从后窗又扔到草丛中,掌心里紧紧地攥着脂粉,只要她能从这里爬出去,就一定不会放过石氏母女。
送药她能理解,不是害她的就是要保住她的命。
胭脂水粉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若是涂脂抹粉,岂不是被人抓住把柄?
不该是这样用的。
晴姨娘到底是唱戏出身,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这是让她作伪装。
是了,他们唱戏的人,在台上有各种各样的扮相,想要装扮一个失去孩子的美艳女子,既要凄苦还要美丽,也不是没有办法……
盯着房顶好一会儿,晴姨娘慢慢的笑了。
看来,给她送东西的人,是很了解伯爷的性子。
知道怎么做,能引起他的怜惜。
清晨的伯府有了昨日的阴云,今日府里的下人起来洒扫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四姑娘出阁的好日子,但是却又没有人来迎亲,又不能像是正经出嫁一样热热闹闹的。
他们也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喜庆样子,才不会让二夫人恼火。
第五百六十三章:站位之争
傅元令早早的起来了,虽然不打算去恭贺傅宣祎出阁,但是也不好真的睡到日上三竿。
府里渐渐的热闹起来,傅元令毫不在意。
没有迎亲时煊赫威武的队伍,没有新郎前来叩门,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只能一个人穿着浅红色的衣裳坐上一顶小轿,带着自己的嫁妆,就这么悄悄地被抬进三皇子府。
侧妃听着好听,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傅元令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鞭炮声一响,知道傅宣祎这是出门了。
很快的元智就进来说道:“真是怪冷清的,三皇子府那边只来了一顶四人小轿,连个正经的迎亲队伍都没有。”
听着元智口中幸灾乐祸的语气,元礼眉头一扬,“四姑娘求仁得仁,就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人家很愿意做这个侧妃的。”
“就是,等进了三皇子府,四姑娘可等着享福呢。”元信跟着补了一句。
就凭四姑娘在宫里算计她们姑娘那件事情,就足够让她们记她一辈子。
傅元令心里想着谭雪薇心里只怕恨死了傅宣祎,怎么会愿意给傅宣祎体面。
说起来迎侧妃进府,若是真的有愿意给几分体面,三皇子未必不能前来,迎亲的队伍不能越过正妃,但是略热闹一些也是可以的,规制之内,其实有很多可操作的余地。
谭雪薇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三皇子……
不是说他对傅宣祎颇有情谊,怎么也会没露面?
就算是侧妃的娘家不能算是皇子府的正经亲戚,但是这样慢待,傅元令都能想到太夫人跟老太爷难看的脸色了。
这可是他们当初心心念念为之铺路筹谋,甚至于不惜将她认回来谋财害命,可是结果呢?
就是这么打脸!
傅宣祎出嫁除了石氏因为排场委屈了闺女难受一场之外,其他的人似乎并没什么异样。
就连傅嘉琰这个亲爹,都被晴姨娘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
女儿出嫁时只是露个脸就没了人影,傅元令丝毫不觉得奇怪,傅嘉琰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以自己为上。
没有三天回门的礼仪,府里就更显得冷清了。
傅元令去给太夫人请安,都能看出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能想到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也是真心疼爱过的。
那又如何?
接连几日,傅元令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仔细研究肖九岐送来的铁矿石,又拿出简陋版的南疆地图来研究。
要是能有个详细的南疆舆图就好了。
思来想去,傅元令还是给肖九岐写了一封信。
事关重大,这不只是赚钱的事情,而是一旦发掘这种新的铁矿,无异于将大乾的整体国力都能提升一截。
若是以前,她不过是一个商户女,哪里会去想这些事情。
那是现在不同,不说肖九岐是皇子,只是看以后皇子争储,还是要多握些有利条件在自己手里,才能更好的争取生存条件。
而且,傅元令已经跟三皇子一脉成为死敌,是绝对不能看着三皇子坐上储位。
那么,站位之争已经悄然开启。
她最看好的就是黑芝麻馅的四皇子。
第五百六十四章:败家弟弟
以肖定垣的性子,肖九岐跟他兄弟情深,自然会护着他。
但是怎么护着这里头也有极大的学问。
傅元令当然不愿意做个蛀虫,别人愿意护着你,一是因为你没有危险,二是因为不费什么力气。
她宁愿做那个别人倾尽全力护着你,是因为你值得,你有这个本事,你有这个价值。
而且,你也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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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岐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前面的哨楼,他身后跟着杨叙、裴秀还有骆和尚,四个人挺尸一样,怪尴尬的。
骆和尚不想干了,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江湖汉子一向是直来直去,一言不合打一架。
多痛快。
但是一看不靠谱的九皇子还在忍着,就觉得自己这么一走就输了,骆和尚也不愿意。
可不就继续在草丛里挺尸。
裴秀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那里,伸腿踢了踢旁边的杨叙。
杨叙:……
“殿下,咱们就在这干趴着?”杨叙轻咳一声低声问道。
肖九岐一点也不觉得这么趴着有什么不对,他想给傅元令找点好东西送回去,这岗楼太烦人了,先端了再说。
“等天黑摸进去把这个地方端了,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杨叙艰难的问道:“殿下,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等四殿下打下城池要什么没有。”
肖九岐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怎么一样,四哥打下的东西送给我未来的媳妇,这算什么事儿?”
感觉就怪怪的,四哥有自己的媳妇,有好东西他不得给自己媳妇?
“可这种小岗楼穷的很,只怕白费力气。”杨叙再度劝说。
自打殿下来了南疆,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似的,送女子珠宝首饰就好了啊,开开心心的多美。
你说整天往犄角旮旯跑,还漫山遍野捡石头,心好累啊。
肖九岐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杨叙,得意地说道:“所以说你没媳妇,也追不上媳妇,一点觉悟都没有。”
怎么还能人身攻击呢?
杨叙郁闷了。
肖九岐心里那个得意啊,金银珠宝……傅元令缺这个吗?
她那傅家的金银楼,要多少没有。
傅元令就喜欢没见过的,不懂的,能让感兴趣的东西。
他这叫投其所好。
一群笨蛋。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肖九岐比了个手势,骆和尚当先一步窜了出去。
趴了一下午腿都麻了,可能站起来活动活动了。
杨叙跟裴秀随即跟上,肖九岐躺在草窝里没动,听着动静差不多了,这才跳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肖定垣正在跟人研究战事,南疆这次态度格外的强硬,议和是不可能了。
这一仗是一定要打。
大帐里一群将领围着四皇子议事,肖九岐袖着手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然后下意识的去看四皇子。
就见四皇子放下手里的舆图,笑着问道:“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肖九岐好像这才发现一群人似的,随口说道:“我先吃点东西,四哥你忙你们的,这个给你你看看有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就送走了。”
肖定垣:……
败家弟弟知道自己守不住财,弄点好东西就往上京傅家姑娘那里送。
可真是出息!
第五百六十五章:他的一世英明啊
四皇子看着肖九岐随手扔过来个布袋,他身前的大将忙半空拦下来,双手托着递给四皇子。
肖定垣打开布袋,伸手一掏,就拿出来一卷纸。
等他把这一卷纸打开来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又卷起来,面上故作嫌弃的说道:“等我有空仔细看看,你先过来,明日你跟李将军带队,商量下对策。”
肖九岐打个呵欠,“李将军是吧?行,你跟四哥好好商量,明日再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一天一夜没睡了,先补个觉再说。”
李将军:……
肖定垣看着小九几乎是秒睡,站起身拿过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这才走回去继续跟大家议事。
一群将领知道四皇子疼弟弟,但是这么纵着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主将议事的大帐,九殿下在这里睡觉,这可真是千古奇闻,没听说过。
偏四皇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要是出声反对,就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四皇子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肖九岐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等到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大帐里还点着灯,他伸个懒腰站起来,就看到他四哥还在灯下写东西。
“你不要命了啊?怎么还在忙?”肖九岐不乐意了,过去就把他四哥的笔拔了。
肖定垣猛地手里一空,抬起头对上小九恼火的目光,笑了笑,“还有些公务没批完,睡醒了?饿不饿,给你留着饭菜呢。”
“你跟我一起吃点。”肖九岐叫人进来上饭,自己大喇喇的坐下。
肖定垣也跟着起身活动一下,“你拿回来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吧?”
“说的我跟个傻瓜一样,当然知道。”肖九岐懒散的靠着椅背说道,“四哥,你要有用就留下,没用我就给傅元令送回去,她指定有用。”
“这么肯定?”
“那当然。”肖九岐得意的笑。
“有点用,我已经让人拓了一份,你那份直接送回去吧。”
“那行,反正都是自己人,傅元令要是得了大用,也不会忘了四哥的。”
肖定垣笑着看着小九,“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哦,我带着杨叙他们摸了一处岗楼,从里头翻出来的,鬼地方太穷了,除了这一卷纸,什么都没有,真是晦气。”
肖定垣又看了一眼弟弟,哦,摸出来的一卷废纸,正好一截是这一段地域详细的地图,怎么就这么巧呢?
“在你看无用,我瞧来很有些用处。”肖定垣笑着应了一声。
饭菜上来,两兄弟一起吃了个饭,肖九岐特别凶的盯着四哥睡下,自己坐在大帐门口跟尊神似的。
前来汇报的将领瞧见他就跟看见鬼见愁似的转身就走。
李将军硬着头皮来跟九皇子商议出兵的事情,毕竟他俩组队,得好好地研究一下策略不是。
“殿下,您看四殿下吩咐的事情,咱们是不是研究一下?”李将军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笑脸都用在这里了。
“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是打一架,简单。”肖九岐大手一挥,“你赶紧回去准备,备齐人马,天擦黑就走,指不定回来还能赶上夜宵。”
李将军觉得自己可能要埋骨于此了,他的一世英明啊。
第五百六十六章:肖九岐就敢啊
肖九岐那就不是个能控制的人,李将军的预想不错,等到了带兵一出去,九皇子就撒了欢,带着自己的那队人,眨眼间就没了影了。
心好累啊,李将军气的骂娘,但是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去。
这是来打仗的吗?
这是来送命的吧。
肖定垣醒来之后,就接到了李将军命人送回来的军报,没别的内容,将不守军令,擅自行动的小九给告了一状。
肖定垣随手扔在一旁置之不理,然后又召集人开始研究昨晚上拓印出来的南疆边界的详细军事部署图。
小九……
南疆整个国家多山地丛林,大规模行军很不利,便是打起仗来也颇为受牵制,要想将南疆拿下十分艰难。
尤其是南疆人自幼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上山下水十分熟练,相比之下大乾的士兵就要逊上一筹。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肖定垣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但是如果,没有别的选择之下,只能这样硬碰硬,就算是大乾最终会获胜,也将是惨胜。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所以,这种时候,肖九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总有些奇思妙想任性妄为的举止,也许就能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就好像谁会想到堂堂皇子趴了一天一夜的草窝,就为端一处岗楼?
更为要紧的是,这一处岗楼被端掉,在敌人发现之前,肖定垣昨晚上接到小九给的图纸,就立刻让属下带兵将此地占据。
虽然这里只是南疆一个并不起眼的地方,但是意义却很重大。
肖九岐今日被他放出去祸害别人去了,肖定垣召集人马制定计策,决定大军驻扎地往前平推三十里,恰好将那处岗楼纳入其中。
这三十里的驻地平推前进,就一下子将两国的战线紧绷起来,肖定垣必然会相当慎重。
但是他们这边有个不按规矩办事的肖九岐,他是很头疼,但是南疆更头疼。
谁能想到他这么大胆,刚来就端了南疆的岗楼。
两国交兵,不得先互相试探一下,谁上来就下死手。
肖九岐就敢啊。
与此同时,傅仁已经带人抵达三连山,靠近南疆的傅家商铺,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售卖舶来货。
按照傅元令的吩咐,不零卖给个人,而是大量走货给本地商贩。
短短数日的功夫,本地商贩就通过自己的商路将东西送进了南疆贩卖,一时间就引起了很多南疆百姓的喜欢,傅家商铺的生意直线上升。
等到引起了南疆本地大商贩的注意之后,傅家商铺挂上暂时缺货招牌,坐等鱼儿上钩。
上京傅元令前去六皇子府做客,陈妍再见到傅元令就有点不好意思。
傅元令很担心她的处境,但是瞧着陈妍面色红润,眉眼间也没多少郁气,其实还挺意外的。
陈妍有好些话不知道跟谁说,也不知怎么跟家里人讲,傅元令知道她这边的一摊子烂事儿,索性抓着她吐槽,将自己这段诡异的日子说给她听。
有些事儿,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你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欺软怕硬
郭贤妃在宫内无宠,只能靠着娘家跟儿子过日子,所以从小郭贤妃就把儿子看的十分紧,掌控欲很强,不希望六皇子做的任何事情都出乎她的掌控。
郭家大约是很明白郭贤妃的性子,知道怎么拿捏她,进而拿捏住六皇子为家族谋利。
陈妍十分犯愁的看着傅元令,“殿下真的是个好人,就算是那日我跟郭家闹翻了,殿下其实也没怎么责备我,就是他不太敢进宫见贤妃娘娘,也不太敢见郭家人,在府里憋了半个月才出门。”
傅元令:……
六皇子也是人才!
她看着陈妍安抚道:“殿下至少知道你是无辜的,没有牵连你,责备你,宁可自己为难,可见殿下对你们的婚事还是很看重,对你也是看重的。”
陈妍也知道,看着傅元令低声直叹气,“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我心里对殿下也很感激。只是日子过成这样,太委屈了。堂堂皇子……”
陈妍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边是六皇子的娘,一边是六皇子的外家,他们夫妻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错处都是他们的,凭什么?
若是六皇子是个自私的人,将所有的难处推给陈妍也就算了,但是偏偏他没这么做。
所以,陈妍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眼看着丈夫为难,自己什么也不做。
可是她身为儿媳,身为晚辈,能一次强硬,但是不能次次强硬,不然她的名声也坏了。
傅元令也觉得有点棘手,毕竟两边的亲戚都不是能撇开的。
“殿下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傅元令觉得还是得先确定殿下的意思再说。
陈妍一脸无奈,“殿下要是能有好办法,也不用两头受气了。”
皇子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憋屈。
“这件事根源上还是在于殿下对贤妃娘娘愚孝,对外家纵容,要是殿下自己能改变态度,慢慢地强硬起来,你才能有喘息的余地。”傅元令除此之外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
儿媳妇对上婆婆对也是错,不对也是错,所以有事情儿子出面,当娘的还能怪儿子?
母子没有隔夜仇,婆媳可不是。
陈妍就犯愁了,六皇子的性子就是太软了。
傅元令囧囧的,要是六皇子能有一分肖九岐的无法无天,郭贤妃跟郭家也不敢这么过分。
俩人对坐发愁,陈妍摇摇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许等她生下殿下的长子就好了,到时候腰板挺直就能说话有分量了。
“有没有想过,让六殿下做点事情,好比四皇子跟九皇子放到外地去?”
陈妍一愣,抬头看着傅元令。
“六皇子在上京,郭家就会咬着不放,但是六皇子不在上京呢?”
傅元令还有一句话没说,六皇子不在上京之后,陈妍到底是陈家女,没了儿子在跟前,郭贤妃也不敢过分折腾儿媳妇。
毕竟,郭贤妃那性子也不是作大夭的,就是死命拿捏着儿子,好证明她的存在感。
欺软怕硬,就是说郭贤妃这样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就是你家傅表妹
陈妍很是动心,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容易,她看着傅元令,“殿下一向低调,只怕有事情皇上也不会想起他来。”
低调那都是好听的话,其实就是没有存在感,有事没事皇上很难想起这个儿子来。
当初郭贤妃也是花了大力气,这才选中陈妍做儿媳妇,不然以六皇子的地位,陈妍这样的出身,大约帝后也不会想着主动指给他。
“所以,这就得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言。”傅元令轻声说道。
陈妍摇头,“那就更难了。”
陈家不能出面,陈家出面只怕六皇子的差事出点什么,她跟陈家都要被郭贤妃记恨。
但是,除了陈家之外,郭家更是没权没势,上朝堂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只能等了,等有机会再说,只是心里先有这么个打算。而且,这事儿你得跟六皇子商议好,不要你心动而他不愿意。”傅元令说道。
“那是自然。”陈妍就道,说着看着傅元令,“真是多亏你来,不然我一个人憋着,真是闷死了。”
“无事你也可以出去走走,并不一定拘泥在家里。”傅元令觉得陈妍可能把自己困得太紧了。
陈妍摇摇头,“皇家妇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就这些日子,贤妃娘娘已经四五次召我进宫了。”
傅元令:……
对上傅元令的眼神,陈妍自己也跟着无奈的笑了,“你看我做什么,等你嫁做人媳,也会有这一日。”
傅元令想想皇后娘娘的秉性,再想想肖九岐的性子,就看着陈妍说道:“还真不一定,我要嫁的人,一定是有担当的男人。”
陈妍总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伸手在傅元令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俩人顿时笑作一团,气氛也轻松几分。
傅元令被陈妍留下吃了午饭才走,六皇子本来要来后院陪妻子用饭,听说傅元令在,压根就没露面。
等人一走,六皇子这才回了后院,看着陈妍说道:“你跟傅大姑娘关系很好吗?”
陈妍有点意外的看着丈夫,笑着说道:“表妹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很谈得来。”
六皇子看着妻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陈妍跟丈夫相处的久了,就看懂他的神色,这是有话憋着。
“殿下,似乎对表妹知道些什么?”陈妍试探着问道。
六皇子真是纠结死了,犹豫半响这才开口说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九弟的事儿?”
九弟?
九皇子?
陈妍摇摇头,“九皇子不是去了南疆?”
“不是这件事情,当初九弟跪了三天御书房的事情,你可曾听说?”
陈妍就笑了,“这谁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九皇子的王爵都飞走了不是吗?”
六皇子看着妻子笑得欢快,轻咳一声,这才说道:“九弟跪了三天就是请父皇给他赐婚。”
这可是个新鲜事儿,陈妍真不知道。
“真的?九殿下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这姑娘够倒霉的,被九皇子盯上,那个混世魔头。
“就……就是你家傅表妹!”六皇子眼睛一闭开口说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要你什么用
陈妍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谁?”
“傅元令啊,就你表妹,刚走的那个。”
“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当初谭贵妃跟皇后娘娘为了傅表妹可是好生的抢了一回,不过没用,父皇偏心小九,谁能抢过他。”
陈妍笑不出来了,想起之前傅元令说的她将来要嫁个有担当的男人……
九皇子能算是有担当的人吗?
那个招猫逗狗,一言不合就打人,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怎么就能看上元令?
“这事儿皇上同意了?”陈妍看着丈夫问道。
六皇子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父皇的想法谁也不敢猜,不过要是九弟坚持,父皇肯定不舍得九弟难受。”
陈妍脸都黑了,怎么能这样呢?
她们家元令多好一姑娘,凭什么配九皇子那个混世魔王?
“就没别的法子?”陈妍不死心的问道。
六皇子幽幽的看着妻子,“我反正不成,我想不出法子,也不敢想。就算是想出来也不敢说,说出来也不敢做。”
陈妍:……
要你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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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可不知道陈妍因为她的事情都要跟六皇子翻脸了,一回了府,就听说晴姨娘被送回自己院子了。
虽然知道晴姨娘会翻身,但是这么快就翻了身,还是让傅元令很惊讶。
这本事一般人没有。
听着元智说了一嘴,傅元令没工夫仔细询问,先去太夫人那里请安。
太夫人似乎并没有因晴姨娘的事情不悦,笑着问傅元令,“你妍姐姐可还好?”
“好着呢,妍姐姐让我转达对您的问候,说是最近不得闲,等有空再来看你。”
太夫人笑着合不拢嘴,“那可使不得,如今她是六皇子妃,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做事不能任性胡为。郭家没有再为难她吧?”
“妍姐姐态度坚定,六皇子也不会因此跟妍姐姐闹别扭,郭家一时间也没办法。”
“那就好,好在六皇子殿下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不然妍姐儿怕是要受委屈。”太夫人叹口气。
“您放心吧,眼下都挺好的。”
“等妍姐儿生下六皇子的长子就好了,有了儿子才有底气。”
傅元令心里却不认同,女人自己的地位,怎么能用孩子捆绑住。
但是,别的女子又不像是自己这样打小就能四处游走,受过的教育不同,自然人生的价值也就不同。
“您说的是,妍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必然能托您的吉言一举得男。”
“你啊,就会哄我开心。行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太夫人笑着说道。
傅元令就起身告辞,“孙女明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去吧。”
太夫人看着傅元令离开,想着妍姐儿跟令姐儿交好,以后有她的好处。
又想起祎姐儿,明明是亲姐妹却闹得这样僵,心里不由又叹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边傅元令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听着元信跟她说晴姨娘的事情。
“晴姨娘可真是厉害,让人去请了伯爷哄着他藏在柴房,又让人去请夫人。夫人不知道伯爷在柴房,被晴姨娘三言两语就套了话。”
傅元令囧囧的,这样也行啊。
渣爹可真是配合,让他藏起就藏起来。
第五百七十章:宣召进宫
傅元令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太夫人没什么异样了。
出了这种事情,太夫人还能怎么办?
不可能装作眼瞎还护着石氏,所以晴姨娘被放回自己的院子,她就不管不问了。
“二夫人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见人啊,不能得意忘形。”傅元令轻笑一声。
“其实也不能怪二夫人太大意,毕竟谁能想到伯爷会藏在柴房。”元礼说道,没见过哪家的家主会做这种事情。
“要是他是个君子,当初我娘怎么会上当。”傅元令冷笑一声,可见有些人的本性是不会改的。
“现在好了,二夫人可算是惹恼了伯爷,听说伯爷发了好大一场火,二夫人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翻身。”元智可不希望二夫人翻身,不然她们姑娘就又要被盯上。
“石家不倒,二夫人就不会倒,顶多是在府里有点丢人而已。”傅元令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她倒是有点担心那个晴姨娘,这么有心机的人,若是个安于现状的还好,不然以后有的热闹看。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起来,等到了入冬第一场雪的时候,才传来南疆初战告捷的好消息。
随着捷报一起来的,还要肖九岐给傅元令的信。
信中夹着一叠厚厚的纸,傅元令拿出来一看,就是眼前一亮,没想到会是南疆部分地域的舆图。
先把舆图放下,拿起肖九岐的信看。
信中肖九岐说了自己夜袭岗哨,又提到自己率领一千人马设伏跑马岭生擒南疆大将的事情,傅元令看着眉眼带笑,她都能想象到肖九岐写信时的意气风发。
信中肖九岐还说见到了傅仁,让她放心,一切安好。
傅元令没想到肖九岐居然见到了傅仁,南疆并不小,相反因为地形的原因,想要遇到很不容易。
傅元令估摸着肯定不是偶然遇上,一定是肖九岐一直在盯着傅家商队的动向,所以才能仁叔进了南疆就能遇上肖九岐。
想到这里,傅元令心里暖暖的,有肖九岐暗中照应,她就能放心仁叔他们的安全了。
肖九岐最为怨念的是今年过年不能回来了,怨气几乎能透过纸背冲到她的面前。
傅元令也有些怅然,再见面就到明年春暖花开。
这还是战事顺利的前提下,如果战事不顺,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傅元令给肖九岐写了回信,提起笔来半响,却又不知道怎么落笔。
她素来是个痛快的性子,极难有这样踌躇不定的时候。
相思本无形,一旦加了惆怅在其中,略略一品,便是苦字当头。
提笔是个苦,落笔还是苦,让人起起伏伏,思念倍加。
前有肖九岐在云州一战扬名,这次又有他设伏擒敌将,一时间肖九岐霸道的秉性也被吹成了战神降世。
傅元令听了这些流言,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肖九岐虽然玩性大,不爱守规矩,正是因为他总爱出其不意,反而会令敌人万分苦恼,抓不住他的痕迹。
没过几日,宫里忽然传来懿旨,皇后娘娘宣召傅元令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