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她怎么会做得罪人的事情
没想到今日人这么全,男人们没出面,各家的夫人倒是到齐了。
傅元令进门一抬头就对上了大夫人的脸,大夫人端坐在那里,看着傅元令的眼神却柔和。
傅元令就知道了,大概是大夫人跟其他人说好了,今日就是一定要个说法的。
太夫人现在把她叫来,大概是老国公爷那边松口了。
毕竟,老国公爷对儿子们跟太夫人对儿媳不一样。
太夫人眼里有嫡庶之分,老国公爷却没有,都是他的儿子,都是他的种,当然不愿意其他几个儿子吃太大的亏。
只是两人做了一辈子的夫妻,老国公爷也不愿意跟老妻撕破脸,这才缓了一步,让内宅的女人们先闹腾,闹腾完了他再出手,在气势上就能压住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
“孙女给祖母请安,几日不见,祖母的气色瞧起来不太好。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要孙女说现在二夫人掌家,您就享享清福。”傅元令笑着开口,“等您身体好些,跟前些日子似的,孙女带着您品茶赏花多好。”
许是傅元令这么一提,太夫人想起前段日子俩人在府外的悠闲时光,神色缓了缓,看着傅元令问道:“听说你这几日不舒服,可是好些了?”
“没事什么大事,就是吹了点凉风有些头疼,养了这几日好多了,让祖母担心了,是孙女的不是。”傅元令乖巧又跟其他人请了安,这才在太夫人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其他小辈都不在,倒是傅宣祎紧挨着石氏坐着。
看着傅元令八面玲珑的样子,捏着帕子的手就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竖了起来。
她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傅元令就道:“大姐姐来的正好,你帮帮母亲劝说伯母跟婶娘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何必为了丁点银钱闹得这么难看。”
傅元令惊讶的看着傅宣祎,“四妹妹这是什么话,长辈们的事情,哪有做晚辈的置喙的道理。”
傅宣祎:……
这个油盐不进的傅元令,她吸口气,脸色就有点哀戚的再度开口,“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的这么清楚。何况这是事关全家的大事儿,你总不能袖手旁观。”
傅元令脸色就微微一冷,“四妹妹这话我可不敢应,你上来就让我劝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劝说?再者说以下犯上要不得,若是伯娘婶娘们做错什么,那也是祖母开口教训,岂能让我一个晚辈非议,四妹妹太糊涂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傅宣祎眼泪都涌了出来,“我就是觉得咱们家以前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子,好好的过日子不成吗?”
瞧瞧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傅元令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傅元令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看着傅宣祎,“这么说来,四妹妹一定是先劝说过了?”
傅宣祎脸色一僵,她怎么可能做这样得罪人的事情,当然没有。
第二百二十七章:硬着头皮上了
家里以前都好好的,现在不好了?
那是因为以前你们母女吸别人的血,别人没怎么反抗。
可是这次不一样,傅元令给了她们反抗的底气,这些人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忍气吞声?
不仅如此,只要他们不跟傅元令作对,傅元令就会让他们过得更好,让石氏母女看的更眼气,更难受,更憋屈,更懊恼。
看着傅宣祎说不出话来,傅元令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过,轻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妹妹自己都不肯去做的事情,为何要拿着孝道大义逼迫我?”
傅宣祎强挤出一抹微笑,“大姐姐,我只是想着你比我见识广阔,在外经历的事情多,兴许能做到,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的。”
石氏看着傅宣祎这么咄咄逼人,脸色就有些忍不住了,看着傅元令就说道:“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四妹妹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想让你帮着劝劝而已,你又何必把她逼到这种处境。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这般。”
说到这里,石氏脸上的神色更难看,“再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穿嚼用,阖府上下百余口子人,我这是费力不讨好,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最后竟落得满身的不是,真是令人寒心。”
傅元令看着其他几房人脸色愤愤不平,尤其是三夫人都要忍不住了,又悄悄打量太夫人的神色。
太夫人一向稳得住,此时面色淡淡的丝毫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这就是由着嫡亲儿媳压榨庶儿媳的意思。
石氏为什么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太夫人纵容。
就是因为嫡庶有别。
太夫人自己就想着这家里的产业,庶出的房头一点分不到才好,怎么愿意给庶出的儿媳撑腰?
这也是为什么大夫人得了自己的意思,豁出去想要跟石氏拼一把的意思。
反正都不好过,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好过一点。
这话砸出来,别人不敢说什么,要是以前石氏一准又能大获全胜。
但是这次,傅元令浅笑一声,看着太夫人轻声撒娇,“祖母,您倒是听听,二夫人这么辛苦,您也疼疼她才是。”
太夫人装聋作哑的,现在傅元令直接说到她头上,不得不看着她道:“你这孩子,当家夫人这是该做的,辛苦就辛苦些,应当的。”
石氏:……
傅宣祎不会知道傅元令又要做什么,总觉得没好事,心头直跳,她忙跟着说了一句,“大姐姐,我母亲并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家里人都能和和乐乐的,便是辛苦也值得。”
这话说得,好像别人闹了就是不值得。
不值得你别管啊,握着大权不撒手,还要哭爹喊娘诉委屈,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府里几位伯娘婶婶孝敬长辈,友爱妯娌,疼爱小辈,这都是祖母治家有方的功劳。”傅元令口中带着倾慕敬佩的语气看着太夫人说道。
太夫人这几日憋在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散了大半,看着傅元令就道:“就你嘴甜。”
“孙女可不是嘴甜,既然四妹妹一定要我出个主意,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傅元令一脸无奈的开口。
第二百二十八章:花言巧语
太夫人闻言眼皮一跳,石氏跟傅宣祎也是一愣。
大夫人此时终于像是缓过气来般,跟四夫人、五夫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分开。
三夫人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又想起儿子跟她说过的话,心头骤然一跳。
目光盯着傅元令,难道这事儿大姑娘要插一手?
可是,她这样做为什么?
她要是插手,自己站在哪一边?
三夫人可是嫡出的儿媳,但是她也不愿意跟石氏搅和在一起。
就算是她帮着石氏,将来分家也难说她能大方到哪里去。
可是大姑娘搅和这事儿干什么?
三夫人心里烦躁,嘴上越发的紧了,一个字都不说,打定主意看看再做决定。
“祖母一辈子为儿孙操劳,如今该是安养天年的时候,这些个内宅琐事,不该再让您烦心才是。”傅元令轻轻叹口气,看着太夫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担忧跟心疼。
太夫人这人一辈子好强,年轻时就跟丈夫的妾室不睦,对她们生下的孩子又能有多少感情,恨不能出了娘胎就掐死。
这也是后来孩子渐渐长大娶了媳妇,自己年纪也大了,这才收敛起来,不愿意老了再落个刻薄的名头。
但是骨子里头的东西是不变的,面上一团光,私底下却是拿着庶出的几房当牛马为自己的儿子谋利。
但是做是这么做了,可是不愿意被人这样说。
傅元令才回府没多久,自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听她这么心疼自己,太夫人就真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太辛苦了。
“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这样大的一个家,我操持也是应当的,只要你们好好地就行。”
大夫人微垂的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忙低下头遮掩。
“祖母心疼咱们,咱们这些人可也心疼祖母。”傅元令眉眼微扬,“上回见到三妹妹正在绣一个抹额,说是孝敬给祖母的,我瞧着那手艺真是好,要我就做不来的。”
听着傅元令夸奖傅宣灵,太夫人就想起自己一年四季的鞋袜抹额,这个孙女没少孝敬,神色又缓了几分,“灵姐儿性子腼腆不爱说话,就爱做些针线,她的孝心祖母都记着呢。”
傅元令笑出声来,“回头我说给三妹妹听,她一准儿高兴,回头再悄悄做了什么孝敬祖母,您也偷偷给我瞧瞧。”
“你这个皮猴,你三妹妹的手艺你还惦记上了,回头跟你三妹妹说,她还能少了你这个姐姐的。”
“那不一样,三妹妹是真心孝敬祖母,我这上门讨要多丢脸。”
太夫人被逗得开心大笑,想起几个小辈平日在她跟前孝敬的举止,神色缓和几分。
不喜欢庶出的儿女,但是隔了一辈的孙女孙子,感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们都希望祖父祖母能心情愉悦,安度晚年,若是家里的事情让你们烦忧不悦,那就是罪过了。”傅元令说着叹口气,“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做晚辈的哪有置喙的余地,只听祖母的吩咐就是。但是又不忍看着祖母伤心,再加上四妹妹一定要我出个主意,我就厚着脸皮安说一说,若是有不对的地方,祖母千万别生气才是。”
第二百二十九章:分财不分家
太夫人颇有些兴趣的看着傅元令,“是吗?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傅元令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场的人,庶出的大夫人,四夫人跟五夫人在太夫人面前一向不怎么说得上话,这会儿却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三夫人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迟疑,想来还在想站队的问题。
至于石氏母女,最紧张的就是她们了,既不想分财产给各房,又想拿着别人当免费的劳力,想的不要太美。
“家里投资海运的事情我听说了。”傅元令首先开口提及这件事情。
五夫人到底年轻些忍不住,听着傅元令的话就先接上话茬,“大姑娘也听说了,你觉得如何?”
石氏不等傅元令开口,就先说道:“海运的生意一向是暴利,这桩生意怎么会不好,若是不好,这些日子你们在闹什么,不就是为了钱。”
五夫人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此时也有些恼了起来,之前一直忍着,那是因为不想被太夫人责怪,扣上不孝的帽子,现在有大姑娘在,太夫人瞧着心情也变好了,再说丈夫那边已经求的老太爷松了口,她还能忍?
“二嫂这话说得真是让人不明白,二嫂既然也说了是暴利,当初是拿公中的钱投的海运。若是这生意真的赚了钱,难道不该算账分钱吗?还是说二嫂想要独吞?”
“五弟妹你什么意思,这钱拿出去也是爹娘做的主,你张口闭口就分钱,把爹娘放在哪里?”石氏压着孝道反击,眉眼间带着得意。
她是不怕的,太夫人最偏心的就是自己丈夫,以后他们夫妻是要养老的。
“二嫂,你既然提了是父亲母亲的意思,那么是不是把父亲请来一起断一断这件事情。公中的钱,是各房一起挣来的,总不能分钱的时候我们一份也没有。”四夫人也恼了,黑着脸开口。
眼瞅着太夫人就要变脸,傅元令轻笑一声,起身过去靠在太夫人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这才笑道:“祖母,咱们家家大业大子嗣繁茂,您瞅着这一屋子的热闹,心里就该开心的。”
太夫人也头疼,为了这点事情闹了多久了,但是她又不想被傅元令瞧不起伯府,只得装模作样的开口,“就是闹得慌,一个个的一点也不知道消停。”
“人多才热闹,人少了有什么乐趣。勺子没有不碰锅沿的,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如何孙女也不太懂,但是我们商户人家家里子孙多了,为防生嫌隙,多数人家都会分财不分家。”
“分财不分家?”太夫人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傅元令不急不躁的徐徐开口,“好比这次海运的事情,家里要投钱入海运,若是没分,便是眼下的局面。家里从公中掏银子,然后赚钱后再分钱。若是分财不分家,家里要做笔大生意,银钱摊到各房,大家有力出力,能出多少算多少,等赚了钱照本钱分利,如此一来何来纷争?”
第二百三十章:站队
傅元令这话就是胡扯了,越是商户人家,才越不会分财。
若是把家财都分了,哪有钱财做生意。
商户人家的钱财都是握在当家人的手里,老当家的没咽气,一分银子都不分。
但是这些勋贵人家哪里懂得商户家的事儿,她随口说两句,她们也不会去查。
“还有这样的?”太夫人不太相信。
傅元令就笑着说道:“可不是,您也知道商户人家嘛,家里妾室多孩子也多,反正养得起。但是一旦这些孩子们长大,再有了孙辈,对一个家族来讲人太多,就不太好管了。为了省事儿,就分财不分家。”
说到这里,傅元令瞧着石氏母女还没回过神来,接着说道:“分财不分家就是各房管各房的事儿,中馈也好,人情也好,自己管自己的。但是要是家里有大事儿,要听家主的号令,要钱出钱,要人出人。”
太夫人眉头微微皱起。
石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开口,就听着傅元令又说道:“二夫人之前还说管这么一大家子着实辛苦,我想了想,咱们府里上上下下不算仆从,只是主子就有三四十口子,再加上家里的奴才,足有二百多口人。更不要说二夫人还要管着家里的产业,也着实辛苦了。”
石氏没想到傅元令居然替她说话,狐疑的看着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但是一时间没想透。
傅宣祎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她现在的年纪到底还小,既不如傅元令见多识广,又不如她有备而来,若是论闺阁间小女子的心机,傅宣祎肯定比傅元令更为纯熟。
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的短板就出来了。
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哪里见过外头的风雨。
“若是能分财不分家,以后一来二夫人能轻省许多,二来也不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傅元令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就看大夫人她们的演技了。
果然,傅元令这话一出口,大夫人立刻就开口说道:“是啊,母亲,总是让二弟妹为了府里的事情烦心忧劳,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能给二弟妹解忧,至少我们自己这一房不给她添乱就是。”
四夫人五夫人立刻跟上,此时三夫人隐隐回过味儿来,看着靠在太夫人身边笑意盈盈的傅元令,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但是紧跟着三夫人就想明白了,呸,她替二夫人担心什么,等分家石氏能舍得多分给她什么东西?
三夫人既然站在了傅元令这条船上,现在这种时候,她不站出来,岂不是白瞎了傅元令扶持三房的心意?
想到这里,三夫人也站了出来,三夫人一站出来,一屋子的人都很意外。
毕竟三夫人是嫡枝,她这一表态,事情就不一样了。
太夫人看着老三家的,就问道:“你也觉得分开好?”
“母亲,我就算是再不省事,也不好意思让二嫂一直这么辛苦。毕竟人家都说了这么多年累死累活的,我这脸皮厚的也不好意思了。别的忙帮不了,我们自己这一房人我还是能管好的。”
三夫人嘴巴甜,又能放的下身段,太夫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吝啬鬼
太夫人要是之前还怀疑是几个庶出的要搞事,现在亲儿媳这样说,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傅元令不动声色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知道时机到了,立刻上前一步,看着太夫人说道:“母亲,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二弟妹这么多年辛苦操持府里的事务,要是咱们真的分开房头,我们大房就不要这次海运的分利了,算是感谢二弟们这么多年的辛苦。”
石氏心头一跳,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三夫人也是一脸的惊愕,“大嫂,你说真的啊?真不要?这可不是小数。”
三夫人自己就舍不得,凭什么不要?那么多银子呢。
据她所知,府里这次拿出去了二十万银子投进海运,这要是二十万的东西运回来,转手一卖五六十万都是少数。若是行情好,指不定能赚到百万银。
只要想想,她都觉得心口砰砰跳,这么多钱大房说不要就不要,这真的?
傅元令看着石氏颇为意动的神色,又看着太夫人也有些心动,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随着三夫人惊愕的开口,“是啊,大伯母,你跟大伯父商量过了吗?这可不是小事儿,毕竟跑海船的生意,虽然也有极大的风险,但是一旦平安归来,那都是翻倍的赚钱,你可想清楚了。”
石氏闻言就有些恼怒的看着傅元令,这什么意思,怎么还劝着别人分二房的钱,果然是个商家女,不懂规矩。
傅宣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又找不到破绽,再加上大夫人说不要这份钱,她自己也是很心动,毕竟这可不是小数。
要是将来能拿着这笔钱给三皇子铺路,那她在三皇子面前就更有颜面了。
只要想到这里,傅宣祎别的事情就觉得都无所谓了。
其实分开也好,分开她们二房是要继承家业的,肯定能得到府里最多的东西。没了其他房头的拖累,以后日子过得更轻松。
傅元令就看着大夫人装模作样的劝说四夫人跟五夫人,一个劲儿的给二夫人说好话,又说这些银子不要也算是孝敬父母的,难道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孝敬父母的银子也要争备?
这话砸下来,四夫人跟五夫人黑着脸没有再反驳。
三夫人可没开口,庶房的不敢争,她可是嫡房,总不能委屈他们便宜二房。
但是三夫人这时候也没裹乱,就闭了嘴没吱声。
太夫人心里很是意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就是这样,眼下要是各房分开过,这府里也没多少银子,能分给你们什么,倒不如等海运的银子到手再说。”
傅元令虽然知道太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没想到庶房都放弃海运的银子,她还要抠索府里的银子,连这些东西都不想分给别人。
大夫人气得心口直跳,但是一想只要能摆脱二房吸血的一家子,不分钱就不分钱,她认了!
四夫人跟五夫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没有分房头的银子,她们怎么过日子?
难道要拿自己的嫁妆贴补?
偏这个时候,石氏又装模作样的说府里的生计艰难,又是庄子上欠收,又是铺子行情不好没赚多少银子,最后又哭诉府里这么多人的嚼用一月又是多少花销。
第二百三十二章:眼皮子浅的人
傅元令这时候就袖子一抄,低头一个字也不说了。
长辈的在诉苦,她一个晚辈就听着呗。
经过大夫人主动表示放弃分房头的银子,又主动劝说了四夫人跟五夫人,太夫人跟石氏婆媳总算是松了口。
不松口其实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老伯爷那边已经松口了,要是等到老伯爷亲自来,太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老伯爷现在不出面,也是给太夫人留了余地。
两下里都见好就收吧。
傅元令回了自己的院子,低声吩咐元礼,“你赶紧去大夫人那里,跟她说一定要伯爷写分契。”
眼下还有着海运能赚大银子这根胡萝卜在石氏婆媳面前吊着,她们幻想着巨大的收益,这才觉得分房不错。
银子能揣自己兜里,何必分给别人。
可要是等海船出事的消息传回来,要是分房没有立契,没有经族老见证,那就是空口无凭,石氏婆媳反悔不承认,其他几房又有什么办法。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热打铁,趁着这根胡萝卜吊在眼前,让太夫人跟石氏还有傅嘉琰立下契书,让族老见证,如此一来她们就再也没办法反悔了。
这样的好机会,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
***
傅宣祎跟着石氏回去,母女俩坐下后,傅宣祎就道:“我还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娘,真的要这样吗?”
“不然要如何?难得要给他们分银子?”石氏也有点心烦意乱,以前这些人都没这么闹腾,自从傅元令回来,这家里就人心浮动的。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傅宣祎自然不愿意分房,要是分开以后,其他房头的人就不会再听母亲的话,其他的姐妹们也不会再捧着她。
“怎么可能。”石氏叹口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庶房的人是看着海运要赚大钱,想要上来咬一口。这么多银子,分给他们什么用,这些将来都是要给你铺路的。只要你能顺顺当当的坐上三皇子妃的位置,再过些年,咱们家要是能出个皇后,这些付出就都有了回报。”
她的儿子们,也能当上国舅,皇后的娘家,自然风光无限。
到时候,这群眼皮子浅的人,想都不要想占便宜。
“您说这事儿跟傅元令有没有关系?”傅宣祎迟疑的问道,她总觉得跟她有点关系。
“不可能,你大伯母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听从一个商户女的。”石氏嗤笑道。
傅宣祎想想也是,要说四婶跟五婶有可能被人教唆,但是大伯母绝对不会。
又想起家里海运投进去的那些钱,傅宣祎松口气,“分开也好,等到海船回来,那些人都会后悔分出去的。到时候母亲也能扬眉吐气,届时她们想回来也不可能了。”
石氏想想那种场面,也觉得气顺起来,“你跟三皇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上回写的信三皇子可回信了?”
傅宣祎摇摇头,“可能三皇子比较忙,还没有给我回信。”
石氏紧皱着眉头,“到底还是没有钱的关系,要是钱送去,你又何必受这种委屈。”
“娘,这怎么是委屈,三皇子待我一向好,听说最近宫里出了点事,等他忙过去就好了。”傅宣祎不悦的开口。
第二百三十三章:怎么能这么偏心
大夫人得了傅元令的口信,也觉得这事儿得趁热打铁,立刻去找了丈夫,把话说给他听。
大老爷又去找了四老爷跟五老爷,三人商议一番后,就直接去找了老伯爷。
等到傅嘉琰那边的了消息赶过去,老伯爷已经被庶子们说动,而且他们还主动放弃分财产,这让老伯爷心里不太舒服。
都是他们的儿子,怎么能这么偏心?
当下就请了族长过来见证分房不分家,立了分契,大家在上头签名按了手印,事后,老伯爷偷偷给三个庶子贴补了些自己的财产。
大夫人看着丈夫递给她的一张房契,一间商铺,还有一百多旱田的地契,惊愕的问道:“父亲给的?”
大老爷疲惫的点点头,“你都收起来吧。”
“给我收起来?”大夫人眼眶有点发红,“这次我什么都没要,你不会生气吧?”
“生什么气,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大老爷握着妻子的手,他是个庶长子,深受嫡母猜忌,连带着妻儿都得压着脖子过日子。“以后好了,咱们分出房头来单过,以后我赚的钱都给你管。”
大夫人被逗笑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才不管你的东西,你自己放着吧。”
女人管自己的嫁妆,男人有自己的产业,向来钱财上男女主人都是分开的。
大老爷房里只有一个妾室,还是当初大夫人把自己的陪嫁丫头给开了脸放进来的。
要不是她怀孕的时候,太夫人想要插手他们房里的事情,这一个妾室大老爷都不想要的。
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连带着妻子跟着自己这么多年都要弯腰低头的过日子,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她。
“我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是让元贞跟着令姐儿做生意的事情?”大老爷不太赞同,“要不算了吧,咱们家的孩子,就算是庶出,也没有去当商户的道理,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令姐儿还被皇上赏了义商的名头呢,现在外头提起她,哪个瞧不起?”大夫人柔声说道,“元贞不是读书的料子,也不想走武举,若是真的想要行商,又有姑娘带着,他们是姐弟,肯定会好好指点他。”
大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声又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弟妹那边早就搭上了大姑娘的路子,我听说元彬在书院被樊老先生看重,这可是天大的馅饼。”
大老爷吃惊不已,“令姐儿居然还认识樊老先生?”
“认识不认识不知道,但是能搭上线还能让元彬获利,这就足够了啊。你想想,要是元贞跟着大姑娘,指不定元宪也能有好福气呢。”
“让我想想。”大老爷皱眉,“你跟儿子提了吗?”
“哪里用我提,是元贞跟我说想要跟着大姑娘学经商的。”大夫人有点难受,爹娘没本事,孩子们才会吃更多的苦。
“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吧,我去跟他谈谈。”
“哪里能歇着,现在既然要分开了,还要把各房的奴仆,家里的用度都跟二房交割清楚,忙着呢。”大夫人打起精神送走丈夫,这才拿了人名册子开始选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学经商
虽然不是分家,但事情也不少。
首先要把各房的用度清查一遍,还要把各房服侍的人记录在册,以前混在一起,有的房头人多,有的房头人少,现在既然分开,自然是多退少补。
除此之外,还有吃饭的问题,以前是一个大厨房,那现在怎么办?
以前都是二夫人定菜单,定份例,大厨房一起做饭。
可现在既然分了房头,二夫人怎么还能插手别的房头吃什么,喝什么,一顿饭花多钱的事儿。
要是不管,厨房要给每个房头做不同的菜单,人手肯定不够用。
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府里还要扯皮好几天呢。
傅元令又过起了关上院门的小日子,只是每日给太夫人请安之外,一步也不出。
反正她要守孝,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倒是太夫人这几日的神色不太好,被人告密,知道了老太爷私下里贴补庶子的事情,能高兴才怪。
但是东西都给出去了,她还能要回来不成?
而且,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跟丈夫闹,可不是自己要生闷气。
闷气一生,又想着从儿媳妇身上找回来,于是就让二夫人不许管其他房头厨房的事儿。
府里的大厨房只管二房三房还有太夫人老太爷的膳食,其他人自己想法子。
傅元令知道后冷笑一声,太夫人也就能拿着这些东西辖制庶子庶媳,但是等再过些日子,这些人在她的帮扶下慢慢的直起腰来,她可就没有什么能拿捏得了。
闹腾着过了小半月,府里鸡飞狗跳的,总算是慢慢的安静下来。
傅元贞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傅元令对这个弟弟还有点陌生,毕竟见过的次数不多。
在梦中跟这些堂兄弟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人名跟脸不太对的上。
现在傅元贞往她面前一站,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想要跟着她学经商的时候,傅元令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三弟,你是认真的?”傅元令问道,“你怎么想到做这个?毕竟你也算是伯府的公子。”
“大姐姐,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这样的伯府公子,除了个好听的名头还有什么?何况现在跟分家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就更不是伯府公子了。”
傅元令心想,大房的人真的是个个都心性清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时候能弯腰什么时候要抬头。
所以,在梦中的时候,大房对她的事情避之不及,现在想想竟然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那时候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是二房的人,既然这样大房的人不想惹麻烦,只能对她避而远之。
傅元令轻笑一声,心中那点微微的不自在就消散很多,看着傅元贞笑道:“做生意可不简单,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一年里要有大半年在外奔波,有时候遇上山匪悍匪还会有生命之忧,这不是玩闹的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大姐姐身为女子都能做得这么好,我认真学不怕苦一样也能。大姐姐你就把我当成你手下的小兵,我绝对不喊苦喊累。”傅元贞神色坚定地说道,他不想看着母亲背着人哭,他想让母亲过上更好的日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关进祠堂
“那行。”傅元令挺喜欢傅元贞这么痛快的模样,“学任何东西都要从小做起,你要是想好了,明儿个就去我铺子里做个跑堂怎么样?”
“行。”傅元贞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觉得他一个公子哥做个跑堂有什么丢脸的。
“你要知道,在上京这种地方,你会遇到很多以前的熟面孔,别人看到你做跑堂会怎么想?”
“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有我扬眉吐气之时。”
傅元令一怔,倒没想到傅元贞能这么说,随即一笑,“行吧,我写封信给你,明天你去傅宅找傅仁,他会给你安排的。”
傅元贞答应下来,就看着傅元令给他写信。
明明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姑娘,但是坐在她的面前,他却觉得自己太稚嫩,在她的气势下颇有点心慌气短的感觉。
别看着他说的挺顺溜,其实心里紧张死了。
傅元令写好信封起来,笑着看着傅元贞,“那么,三弟,我这个当姐姐的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对上傅元令促狭的笑容,傅元贞几乎是落荒而逃。
元礼笑着说道:“没想到三少爷是这样的性子,能有这样的志气,指不定还这能成事。”
“现在才到哪儿,且要看看呢。只要他能熬过半年,以后就差不多了。”傅元令笑着说道。
“奴婢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元智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真是想不到三少爷居然想经商,一定是被大姑娘的气度折服了。”
“那当然,咱们姑娘可是皇上赞赏过的人。”
傅元令听着她们变着花样的夸自己,心情也变得美美的。
谁还不愿意做个被人喜欢赞赏的人呢?
傅元贞要学经商的事情,在伯府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
就算是大老爷夫妻同意的,但是老伯爷跟太夫人却还是出面阻拦,傅元贞下定决心绝不反悔,气的老伯爷把他关进了祠堂。
因为这个,傅元贞几乎成了伯府的笑柄。
傅元令听说之后也没说什么,元礼几个看得出姑娘心情不好,一个个的也不敢多言。
大夫人神色疲惫的来找傅元令的时候,傅元令刚午睡起来,把人请进来,对上大夫人乌青的脸色,就道:“大伯母,坐下说吧。”
大夫人苦笑一声,“真是浪费你一番心意了,没想到老太爷这么生气。”
傅元令却道:“勋贵人家,到底还是看重脸面的,其实也不意外。”
大夫人就是心里烦,这才来找傅元令说说话,听着她这话,就下意识的问道:“大姑娘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傅元令轻轻颔首,“不能说十成十吧,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看着三弟信心十足的样子,我还觉得可能我多想了。”
“你大伯原来也不同意的,还是我说服他,哪知道……”大夫人眼眶微红,“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往上走,谁愿意让孩子学经商,可是这有什么法子。”
“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傅元令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恍恍惚惚
大夫人听到这话,眉心一跳,“大姑娘这话何意?别的法子,什么法子?元贞读书不成,习武不就,他还能干什么?”
“大伯母不要这样说,我倒觉得三弟是个心性坚韧的人。文不成武不就,不是他不好,而是三弟心有怨怼一心想走捷径,这才沉不下心来。”
“都是我们没本事,这才让孩子受委屈。”大夫人拿出帕子抹抹眼泪,“失态了,让你见笑。”
“大伯母,当初我母亲刚过世的时候,我也觉的天都塌了,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也走了,以后我孤零零的一个又有谁可以依靠?当初我也是心有怨怼,恨苍天不公。”
大夫人听着傅元令这么说,想起她自幼的遭遇,又想起儿子,咬着牙说道:“跟你比起来,元贞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父母双全,手足友爱。
“倒也不能这样说,我自幼跟在祖父身边,他老人家亲自教导我。祖父过世后,我又跟着母亲四处游历。我是祖父跟母亲的掌上宝,别人没有的我有,别人没见过的我见过,别人没去过的我去过。若是这样还要叫苦,那也太矫情了。”
傅元令看着大夫人,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说道:“三弟自幼见到大伯母跟大伯父被人压制,他有少年意气,想让你们过得更好,是有志气。”
“心太高,本事不济,又有何用。”大夫人心里不是滋味。
“本事是练出来的,谁生下来就是大丈夫的。”傅元令笑了,“这次三弟被祖父教训也好,等他从祠堂出来,就会知道他真正要的是什么,到时候您就不用烦心了。”
“是吗?”大夫人迟疑的问道。
傅元令笑笑,看着大夫人,“我这里还有上回跟您说的事情,既然已经分开过,您有什么打算?”
大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想了想才道:“我当年的陪嫁也不多,手里就两间铺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间铺子依旧摆着就好,我这里有别的生意想要跟大伯母合伙。听说大伯母是凤台府人,不知道大伯母有没有想过让三弟去凤台?”
“去我娘家?”
“是啊,去了凤台,三弟就是伯府出去的勋贵子弟,天高皇帝远,想做什么做什么,伯府鞭长莫及,自然能大展宏图。”
大夫人眼前一亮,喃喃自语,“是啊,我竟没想到这个,大姑娘真是聪明。”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也不算什么。”傅元令又道,“我这里有几桩生意让三弟带去凤台,只需在那边呆一年,等一年后回来,我保证三弟必然能大变样。”
大夫人恍恍惚惚的走了。
没过几天,大房那边就闹起来,大老爷要打断小儿子的腿,逼着他去考秀才。大夫人心疼儿子,瞒着丈夫把儿子送去娘家避祸去了。
为了这事儿,大夫人还去了太夫人跟前请罪,在廊檐下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太夫人这才松了口。
这边傅元贞跟傅仁接上头,没过几日就带着几个傅家的小厮出了上京,一路往凤台府去了。
而这边,傅元令接到了潞阳府刘松谨的请帖,刘松谨到上京了。
傅元令看着帖子心口一跳。
第二百三十七章:升官大喜事
这个时候刘松谨怎么会来上京,而且到了上京,就让他夫人给自己下了请帖。
难道刘松谨遇上什么事儿了?
傅元令对刘知府还是很感激的,虽然说是做交易,自己出了一座铁矿,但是刘松谨也的确是尽力为她铺路了。
就好比圣上的嘉奖,若不是他后来主动上折子为自己请功,哪来这个殊荣。
傅元令就决定去,好在她现在出门很方便,到了约定的那一日,就早早的出了门。
刘家在上京没有产业,一家就住在朋友的宅子里,在靠近南城的地界,这里居住的多半是百姓,还有一部分是朝中品级略低家中清贫的官员。
傅元令要找的地方不太容易,从长长的巷子里进去,拐了三个弯儿,这才到了地方。
院子不大,前后两进,木门上挂着两个铜环。
傅元令上前,亲自叩响了铜环,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就是当初去傅家的涂木达。
涂木达看到傅元令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亲切,“大姑娘来了,夫人早就等着了,快请进来。”
这热情的,让傅元令心里毛毛的,嘴上却笑着寒暄,“许久不见涂大人,近来可还好?”
涂木达忙摆摆手,“什么大人,我不过是府台大人手下的幕僚,不敢当,不敢当。大姑娘瞧着气色不错,可见在上京过得还好。”
两人寒暄几句,傅元令也没探问刘松谨上京的意图,很快就进了垂花门。
涂木达把人送进去,自己就停住了脚,心里叹口气,这位大姑娘可真是懂规矩,一句多余的话也不问。
他还想着卖个人情呢,结果没用上。
刘夫人是个性情和蔼的人,以前傅元令就跟她打过交道,这次见面倒也和乐。
“皇上临时召见,让我跟你说你来了就等他一会儿。”刘夫人对傅元令的态度很温和,一来她跟傅母有些交情,二来丈夫这次来京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傅元令自然不会拒绝,就笑着跟刘夫人聊起闲话,又仔细问了潞阳府那边傅家的情况,刘夫人来之前可见是打听过的,说的很是认真。
傅元令听着就笑了,“让夫人费心了,我在上京回去一趟不容易,知道他们都好好的就安心了。”
“不过是顺便的事情,有什么费心的。”刘夫人笑着开口,顿了顿,看着傅元令又道:“以后咱们见面的时候多了。”
傅元令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看着刘夫人道:“刘大人这是高升了?要在上京做官?”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不是在上京,在西关府。”
傅元令深吸一口气,西关府那就是上京的喉舌,要紧的地方,居然能谋到西关府的缺。
刘知府是个能人。
西关府虽然也是做知府,但是因为属于上京直辖,因此品级要高半级。再加上西关府向来有非圣上亲信不任的传统,这做了西关府的知府,以后升迁之路就更容易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喜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凶多吉少
刘松谨回来的并不晚,见到傅元令的时候十分高兴,开口就道:“这次托了你的福气,不然西关府的缺怎么能落到我的头上。”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您在潞阳府爱民如子,为朝廷分忧解难,为百姓伸张正义,您升官那是应得的。小女怎么能揽功,真是太羞愧了。”傅元令忙起身严肃地说道。
刘松谨大笑着对刘夫人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她不会认的。”
刘夫人也笑着说道:“万事你有理。”说着又看着傅元令,“留下吃午饭,我去厨房看看。”
傅元令也没推辞,道:“那元令就叨扰了。”
刘夫人看着她这样大方从容,不见半点生疏客气,心里也高兴,抬脚就走了。
屋子里没了别人,傅元令看着刘松谨就道:“还未到朝廷叙职的时候,忽然调大人来西关府,这里头有什么缘故吗?”
刘松谨看着傅元令,脸上的神色又惊又喜,随即叹口气,“我就知道你聪慧一定能猜到,确实有事。”
傅元令眉头轻皱,思来想去,最近大乾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脑海中一闪,神色一肃,“原西关知府可是去了云州?”
刘松谨:……
她果然知道!
他就知道找她一准儿没错。
对上刘松谨的目光,傅元令轻轻地松口气,随即笑了,“大人叫我来,是想知道云州的事情,还是想知道上京的事情?”
“先说云州吧,西关知府调往云州,说是因为海港打开,朝廷调人前去压阵,但是我觉得是云州出事儿了,不然不会把西关知府调走。”刘松谨做官一向谨慎,想的自然就多。
“云州商户排挤外地商客,官商勾结,企图欺上瞒下大发私财。”
傅元令说出一个字,刘松谨的眉头就跳一下,等听完脸色就难看的紧。
“云州那边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没什么稀奇,云州民风一向彪悍,且当地海贼层出不穷,官商勾结历来就有。朝廷屡次剿除,每每不能除根,就是因为云州百姓皆善水性。上岸是民,下水为寇,怎么可能剿的清。”
刘松谨深吸口气,傅家行商,在云州也有自己的地盘,能讲出这番话,可见云州匪患之重。
“那这次西关知府前去云州只怕是……”
凶多吉少啊。
傅元令轻轻摇头,“也未必,您刚到上京大概还不知道,这次我的海运生意里九皇子也掺了一脚。”
“什么?”刘松谨吓了一跳。
“云州刚出事我这边就得了消息,已经经九皇子的口上告圣上。西关知府只是先行军,他要是死了,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云州当地官员又不是傻子,就算是之前有什么想法,试探到朝廷的态度后,肯定会再作打算。
“你可真是……”刘松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莽撞了。”
傅元令听得出刘松谨话里的担忧之意,笑了笑,“我现在有点担心您担任西关知府的事情,不知道是被人举荐还是圣上钦点。若是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您还是当心些才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变化及大
若是做官,靠女人裙带关系是走不长远的。
傅元令当然不希望刘松谨这个西关知府跟她有关系,被人知道,这也会让他被人非议。
“与你上交的那座铁矿有些关系,毕竟是我的功绩。不过这关系也不大,借由这件事情让我进了皇上的眼,考察了我历年的政绩,这才有了这次的调令。”
刘松谨没想到傅元令竟是担心这个,傅家人一向都是这样,从不居功。
“那我就放心了。”傅元令是真的松口气,刘松谨是个好官,好官就该走的更长远。
刘松谨跟傅元令细细交谈上京如今的形势,原本是把人叫来,让她知道自己到了上京,以后有事情找他就好。
但是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傅元令比当初更沉稳,而且对上京的形势不能说了如指掌,竟然也是知之甚多。
与她交谈隐隐有种错觉,不像是在跟个小姑娘对话,像是跟朝堂上那些朝官谈论。
等用完饭,傅元令告辞之后,刘松谨就对自己的夫人说道:“傅大姑娘倒是变化良多,比当初更为沉着睿智。”
刘夫人也跟着点点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现在虽然是找到了父亲,但是她毕竟跟他们没多少感情,他们待她又能有几分真心。”
刘松谨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听着夫人这样说就道:“以后让湘华与她多走动,日后在上京也算是互相照应。”
刘夫人倒是没反对,“等傅姑娘出了重孝,我会下帖子请元令来做客。”
“也好,到也不急在一时,她还有孝在身。”刘松谨又交代两句,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傅元令跟他说了许多的消息,他现在也还得去找同年同乡同窗们去探探消息。
***
西关府换了知府并不是小事,没几日的功夫上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伯府内都传遍了。
如今各房分开房头过日子,一开始石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只想着不用管那几房的事情,她自己倒是省心了。
可是,等着把所有事情交接清楚之后,再一理账册,账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二房得时候,恍然察觉她竟成了个光杆夫人,除了自己这一房,其他房头都不用听她的指派了。
虽然还有太夫人那边的事情,需要她去打理,可是太夫人那边的事情她只能帮忙,却并不能真拿出当家夫人的派头来。
这一下子石氏又给气的心口疼了几天,这几日才慢慢的缓下来。
傅宣祎现在也觉得府里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其他房头的姐妹见了她都客气得很,可现在跟她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被人一向捧着习惯了,忽然有了这个落差,让她很是不舒服。
西京府出缺官员调派的事情,上京不知道多少人家盯着,等知道是潞阳府的知府前来填缺之后,不免令人惊讶。
这个潞阳府的知府是个什么来路,怎么一下子就能得了这个位置?
再往下细挖,当初傅元令献给朝廷铁矿的事情就挖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闹起来更好
傅元令被圣上赞誉,并赐下义商之名的事情,大家早已经知晓。
但是万万想不到,当初上折子的是刘松谨!
而现在刘松谨又坐上了西关府知府的位置,那一座铁矿的功绩肯定占了大头!
随着刘松谨到西关府上任,傅元令的名头真是越传越响,连伯府里太夫人都把她叫去询问一二。
“祖母,外头的人胡言乱语您听听就算了,当初捐献铁矿,到底是为什么,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家人是知道的。我当初就是为了保住傅家上下,哪里有外人传的那么离谱。”傅元令无奈的露出一个苦笑。
太夫人仔细打量傅元令的神色,又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朝廷调派官员这样的大事,傅元令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插上手。
石氏现在看傅元令特别不顺眼,后来她跟女儿商量过,那日要不是傅元令煽风点火,分房头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
现在看到她,就跟看到苍蝇似的,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
“话是这样说,可是外头的人未必这样想。再说那一座铁矿可是实打实拿出去的,现在无事就罢了,万一将来那刘松谨出点什么事情,这座铁矿未必不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儿,到时候可别连累了伯府才是。”石氏开口说道,心中的恶意已经无法遮掩了。
傅宣祎也忧心忡忡的看着太夫人,“大姐姐真是太莽撞了,当初就不该拿出一座铁矿给刘知府,现在外头传来传去的,总是将大姐姐跟刘知府扯在一起,这……于大姐姐的声誉也并不好。”
太夫人闻言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就看着傅元令道:“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后还是跟刘家少些来往。”
傅元令抿着唇没有说话,抬起头看向傅宣祎。
傅宣祎被傅元令那平静的眼神瞅了一眼,只觉得心口直跳,心想着这是生气了吧?
生气才好,闹起来更好,让祖母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哪知道傅元令还没开口,三夫人倒是惊讶说道:“大姑娘当初是把铁矿捐献给朝廷,这跟刘大人什么关系?刘大人不过是个转达的人罢了。二嫂,不是我说你,外人不知道就罢了,你既然知道实情,遇到那说嘴的就该替大姑娘分辨一二,你怎么还怪她?”
傅元令微微垂下头,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石氏最讨厌这个弟妹,听她这么说自己,就道:“三弟妹,话可不能这样说,毕竟那可是一座铁矿,得值多少银子。外头人都说刘松谨拿着这座铁矿买来的西关知府,想想也不是不对。”
“铁矿是傅家的,上交是给朝廷的,谁家的蠢货说这样的蠢话,这也能信?”三夫人夸张的拍拍胸口,“难道那些人当吏部,当圣上不能慧眼识人?”
傅元令没想到三夫人这么会说,心里乐开了花,看着石氏难看的脸色,心里头就舒服了。
又看向傅宣祎,知道她为什么咬着自己不放了。
自己迟迟不拿出钱来给她铺路,只怕三皇子那边她见不到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