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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全文阅读

作者:黑发安妮     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txt下载     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5、君臣or亲家

    萧怀恩迈进泰阳殿,程公公就给他打了眼色,示意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让他说话小心着些,千万别激怒了皇上。萧怀恩感激的冲程公公点点头,上前给皇上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瞥到了程公公的小动作,歪了下嘴角,仿佛没有听见萧怀恩见礼,依旧批改着手中的折子。萧怀恩直挺的跪着,也没有再出二声。

    殿内,静悄悄的,程公公偷瞥了一眼这个,又瞄了一眼那个,最后只得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装成只鹌鹑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

    龙案左边堆得一尺高的折子很快就被批完了,皇上伸手抓了个头,抬头,看着左边空空荡荡的,宛如他心里一般,他的强制压下的火气瞬间就炸出来了,顺手抄起一个砚台就朝着萧怀恩砸了过去。程公公心惊,伸手挡了那么一下,砚台偏了些,落在了萧怀恩的肩头上。萧怀恩的身子仿佛是铁铸的,被重重砸了一砚台,连眉角都没皱一下。

    程公公本以为,一砸之后,怎么着僵局也该破冰了。没承想,两人又继续僵持了下来。

    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程公公差点没给这两尊大佛给跪了!

    皇上,您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憋着做什么,容易憋出病!

    萧国公,您一个做臣子的,在皇上面前撑什么英雄好汉,您就不怕玩脱了?

    不过,他们是君臣,更是要命的亲家。

    君臣,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臣要么听,要么以死相抗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但是亲家关系就比较复杂了,皇上不看僧面得看佛面,碍于逍遥王,怎么着也得给萧国公几分薄面,同样,萧国公为了萧大姑娘,行事也不能不留余地分寸。

    可这种情况,他一个小卒子别跪了,就算直接磕死在当场,也未必能起到半分作用。

    程公公最后还是忍着胳膊上的疼,继续维持自己的鹌鹑状态。

    良久之后,皇上终于开了口:“你要辞官退隐?”

    萧怀恩抬头,咧嘴一笑,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自嘲,应道:“回皇上,臣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辞官退隐,并非玩以退为进的把戏。”话到最后,已经尽是怅然。

    皇上皱了眉,死死盯着萧怀恩的脸,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来。可惜,他只看到了无奈,深深的无奈,以及一种疲倦,那是他从来就没有在萧怀恩的脸上看到过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中,萧怀恩勇猛无双又足智多谋,甚至恩狡诈滑头到有些无耻,是他手中用得最顺手的一把利剑,所向披靡。

    除了萧明珠外,他就没见过萧怀恩有搞不定的人,就连自己也时常被他无伤大雅地占了不少便宜。

    可是,眼下萧怀恩却有了倦意,这是为了什么?

    是他依旧不满萧明珠与阿钧的亲事,还是他根本就厌恶应酬朝堂上的那些算计?

    “为什么?”皇上确定萧怀恩说的是真心话后,深思了良久,才问出心头的疑惑。

    萧怀恩苦笑:“回皇上,怒臣直言,您想臣怎么做,能不能给臣一句提醒?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臣也怕行差踏错祸了全族。只过,只怕您如今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臣了,那臣又如何敢久留?”

    闻言,皇上脸色大变。

    程公公如兔子一般矫健的冲到殿前,低声对门外的侍卫宫人喝道:“你们退开三丈远。”随后亲眼瞧着侍卫宫人都退远后,他才一把将殿门关上,自己背靠着殿门而立。

    萧怀恩已经将话挑明了,又见程公公守住了殿门,也就更没有什么顾及了,径直道:“皇上,臣回京的日子虽然不长,但瞧京中的局势,臣能猜得出一两分您的意思。臣该如何都得配合着逍遥王来,王爷身子骨弱,臣该强势得力,王爷要是恢复过来,臣又得懦弱无能。皇上,王爷的身体状况将来会如何,谁也猜不到,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上气得拍案大喝:“萧怀恩,你放肆!”

    萧怀恩丝毫不惧,抬头与皇上大眼瞪小眼。

    看着萧怀恩的眼睛,皇上倒是渐渐有了些心虚。

    不错,狡猾的萧怀恩确实是猜中了他心中的执念和顾及。

    他一直认为阿钧是最像他的儿子,也认定阿钧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以前阿钧的身体状况太差,他不敢给阿钧半点压力,只想着如何能让他延缓病症,破了二十五岁的命格就好。那个时候,只要阿钧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努力送到阿钧面前,对阿钧好的事,他都会去安排妥当,只想阿钧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日子。

    所以,在发现阿钧对萧明珠有意时,他丝毫没有阻止,反而是百般制造机会。当然,选中萧明珠,不仅是阿钧喜欢,也是他瞧中了萧明珠背后的萧怀恩。他清楚有萧怀恩这么个老泰山在,就会助他护住阿钧或者阿钧的子女,哪怕他有个意外驾崩在阿钧之前,有萧怀恩在,新帝上位也不敢太过于为难阿钧或者阿钧的子女。

    可是随着阿钧身体的日益好转,他对阿钧的期望也就水涨船高,甚至开始考虑阿钧成为太子的可能性。

    虽然萧明珠太子妃之位不能动摇,但是打磨萧明珠、敲打萧怀恩就变得极为重要了,他不能再像之前的打算一样,由着萧怀恩坐大,最后让妻族成为阿钧的掣肘。

    这不是他信任不过萧怀恩和萧明珠,只是一但人接触到了权势,人心、感情什么的,根本就无法预料,他只能先按最坏的打算准备着。

    可是,被萧怀恩戳破了心思,不仅让他愤怒,却还有一丝轻松,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陪他聊这件事的人了。

    最终,还是皇上轻叹了一声:“平身。”

    “谢皇上。”萧怀恩起身,立在了一侧,抬手摸了摸被皇上砸痛的肩膀。

    皇上瞧着他与往日无异的随意举动,顿时又不满了,他满心的不痛快,如何能让萧怀恩舒坦了,又厉声怒斥道:“你既然猜到了朕的几分心思,想必心里也应该清楚,你萧家一族将来会有什么大造化。难道,你还不满意,甚至对朕有怨言?”

616、亲家or君臣

    萧怀恩估计都豁出去了,说话也不客气:“皇上,那大造化您可没问过臣,想不想要。”

    夺嫡,是那么好夺的吗?夺嫡之争血腥弥漫,为了那把椅子,父不是父,子不是子,皇子们杀红了眼儿的事儿还少吗?

    再说妻族,是那么好当的吗?

    眼下韩允钧与小明珠情浓意浓,又身子骨不好是一回事。他日,韩允钧坐上了帝位,小明珠被约束在规矩众多的后宫中,两人的感情在漫长的日子里逐渐消耗完之后,韩允钧会不会对萧家下手,谁也不敢保证。

    “卸磨杀驴”可一直是皇家玩得最顺手的把戏。

    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又道:“皇上,你又有没有问过逍遥王可愿意?”

    皇上一怔,怒道:“你可不能去他面前胡说。”

    萧怀恩轻叹了一声,声音很轻,但皇上听得真切,瞬间明白了。

    这哪是萧怀恩瞧穿了他的心思,分明是阿钧看透了,才故意借萧怀恩的嘴,来向他戳破这纸层窗户的。

    难道,阿钧真的无心继承皇位?

    萧怀恩偷瞧着皇上有些茫然的脸色,知道皇上是真听了进去,绷得紧紧的那根弦这才松动了少许。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哪一句不对,说不定引来的就是杀生之祸。要不是眼下这事已经到了关节眼上,要不是再不打住,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他也不会与逍遥王决定冒险赌这一把。

    就算皇上真有心逍遥王,他现在春秋鼎盛之期,必定也不喜欢自己儿子盯着他的那个位置的。

    见皇上有所松动,他马上趁热打铁道:“皇上,您现在春秋鼎盛,在二十年内都不需要考虑立太子的事。恕臣直言,王爷身子骨弱,不堪重任,只因您的偏爱,不少无法拉拢他的人,都想着针对陷害王爷一把。您要真流露想立王爷为太子的心思,或者现在就立王爷为太子,王爷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舒心?那还不得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想除之而后快。”

    “他们敢!”皇上勃然大怒,但心里明白萧怀恩说的都是真的,且不说之前的杨皇后,就连一个小小的吕妃都敢大了心思在宫宴上做手脚,虽然说是针对萧明珠,还不是意指着阿钧的。

    萧怀恩轻叹,毫不犹豫又给了皇上一记必杀技:“皇上,眼下王爷的身子骨虽已大好,但还经不起折腾。”

    皇上挨了这一记必杀技,恨得直磨后槽牙,但他也渐渐明白了萧怀恩的用意,不得不说,萧怀恩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对阿钧最好的建议。

    也是,现在提这些还早,且不说他还硬朗地能再持政几十年,阿钧的身子骨确实还没好到能折腾的份上,一切都该慢慢从长计议,就算他真要将阿钧扶到那个位置上,也得替阿钧清除掉一切障碍才行。

    他放下了心头的那些纠结不清的执念,没好气的瞪着萧怀恩:“你就不怕朕砍了你?”

    萧怀恩笑道:“暂时,皇上还是不会动臣的。您不是还想替王爷取我家姑娘吗?退一万步讲,真到了那个时候,您要真不放心臣,尽可让臣先走一步,臣心甘情愿去替您镇皇陵。”

    “镇皇陵,镇个屁!”皇上知道萧怀恩说的是真话,至少现在是,他真心忍不下去了,也不顾为帝的庄重,站起来指着萧怀恩的鼻子就骂:“你现在日日让朕眼面前,让朕闹心还不够,还想朕在百年之后,继续瞧着你这张闹心的老脸?”

    “不要就不要。”萧怀恩缩了缩脖子,一撇嘴,又不满的小声嘟囔着:“要不是臣瞧着您八字还没一撇儿,就前后操持着给王爷树敌,臣哪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进言。”

    前头说得还好,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世上哪有人这样做老子的。”

    皇上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气乐了,拿着龙案上的奏折就砸他:“你还敢数落朕这老子做得不好,你那老子又做得怎么样。也不瞧瞧那萧明珠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她今天都敢打上乔家的门,说不定明天就敢来砸宫门!”

    “皇上,您得讲理,今天这件事是她一个人做下的吗?”一提起萧明珠,萧怀恩战斗力爆增,撸起袖子跳脚,就驳了回去:“要是没有逍遥王陪同,没有逍遥王借人手给她,就她现在那付虚弱的样子,连我国公府的大门也出不去,哪能去什么乔家打人!”

    皇上拍着桌子大吼道:“阿钧订亲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好意思说都是阿钧的错!”

    萧怀恩眼睛一亮:“皇上也认为这门亲事订得不好?”

    皇上:“当然……订得好!”

    差点就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着毁亲?

    皇上坐下,不客怕了地斜瞥着他:“你别想了,她是阿钧命中注定之人,这辈子也只能与阿钧绑在一起的。”

    萧怀恩不甘地偷偷瞪了皇上一眼,随后双手一摊,无赖地道:“好好,她这辈子是您的儿媳妇,那皇上,您未来儿媳妇闯祸了,是不是该归你帮着扫尾?”

    皇上:“……”

    他真想掀桌,打这个不要脸的人一顿!

    “少嗦!这件事你要不能妥当的解决,那你就给朕滚……”

    “皇上允许臣辞官了?”萧怀恩的眼睛亮了,“太好了,臣正好回家细心教导儿女,将来也好饴含抱孙。”

    饴含抱孙?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到他!

    皇上横眉冷对:“别做白日美梦了!纵女行凶这个罪名,你是逃不掉的,辞官之事日后再议,朕罚你俸禄一年,先回去闭门思过!”

    萧怀恩苦了脸:“皇上,罚什么也不能罚俸禄,没有俸禄,那臣就不能给姑娘准备嫁妆了。”

    “少来,你认为你的家底朕不清楚?朕实话告诉你,一百八十八抬嫁妆,一抬也不能少。”皇上立马替自家傻儿子维护起利益来。

    “皇上,您这是不讲理。”

    “朕是皇上,朕就不讲理了!”

    瞧着殿内的君臣亲家像两个孩子般吵得不可开交,守殿门的程公公知道最僵的气氛终于过去了。

617、怎么个意思(月票加更)

    程公公抹掉了额头上的汗,差点没跌坐在地上。果然啊,萧国公就是萧国公,他在皇上的心中与旁人不一样,连他都不敢直言的话,萧国公不仅说了,而且没被皇上给责罚。看来,萧国公对于皇上而言,真的是亦臣亦友,与旁人是不一样的,有不同的情份在。

    半个时辰后,萧怀恩上书请辞的折子被皇上压下不发,反而就他纵女行凶之事,罚俸禄一年,让他回府闭门思过。

    瞧着萧怀恩灰头土脸的被侍卫们从殿内轰了出来,一直被拘在外殿的御史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像啃了“翔”。

    他们所在的外殿隔得远,听不到正殿里的皇上训了萧怀恩什么,但正殿那边砸东西骂人的大动静,他们还是听到少许的。刚刚程公公传皇上口谕,宣布对萧怀恩的责罚时,他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事,不对劲啊,萧怀恩辞官的奏折被皇上压下不发,而不是直接驳回?

    按理说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就是瞧着皇上意思罢了。他们本认为自己这些人大张旗鼓的告上一状,皇上怎么着也得给萧怀恩一些惩罚,可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落到这个地步。

    难道皇上真有心思要贬了萧怀恩?

    “这不对啊。”有御史茫然:“这事因萧姑娘而起,不应该先撤了给萧姑娘与逍遥王的指婚吗?”

    皇上只罚萧怀恩,连萧明珠都没提上半句,是怎么个意思?

    又有人道:“只怕,撤除指婚之事,皇上还是要顾及一下逍遥王的。”

    这逍遥王宠爱萧明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也有人接道:“也是,娘家可是女子在夫家立足的根本,撸了萧怀恩,就等于断了萧明珠的靠山。”

    不过,他这话,没有人信。

    有逍遥王这座靠山在,萧怀恩被不被撸,重要吗?

    呃,也是重要的。能出一个萧明珠,未必不能出第二个啊,娘家不得给,将来没保障。

    众人都各种猜测,心里都是揣揣不安的。他们确实就是故意针对萧怀恩的。有些是想出了出之前新安大战时,自家子弟、亲朋友好友在萧怀恩那里受的鸟气,有些是受了背后的主子指使,试探一下皇上对萧怀恩的真正心思,但真没想事情会闹这么大。

    萧怀恩会提出辞官,皇上会压下折子不发。

    同样,他们心里都清楚,要是萧怀恩真因他们的奏本,被罢了官职,那他们还不成为众的之矢?明日,他们就会成为其它御史的攻击对象。

    御史们再不安,他们见到皇上时,见皇上的怒意还没消退,没有人敢虎口拔须,乖乖地被皇上训斥了几句后,就灰溜溜的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就瞧着了被守在宫门外的百姓们,有文人还在替萧怀恩打抱不平,带头写万民书向皇上陈情请愿,当下,他们就知道,这事情闹得真得有些大了。

    原来萧怀恩出宫后,被人拦了马头,他也只是借口自己多年征战身有旧疾,才想辞官的,与被御史们奏他纵女行凶并无关系。

    可是他越解释,越没有人信。

    消息迅速传来后,前一段时间还对萧国公府的香艳趣事津津乐道的百姓都冷静了下来,开始仔细的回想这件事的始末。这一想确实发现,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针对萧国公的阴谋,从萧大公子的身世入手,先是疑心萧国公通敌,后又疑心萧国公污人情白还不承担责任,再利用流言逼死乔姑姑,引萧大姑娘出手替乔姑姑讨个公道,最后一顶纵女行凶的大帽子就着实地扣在了萧国公的头上。

    百姓们都怒了!

    他们被愚弄了,他们被人利用了,成了害自己心目中英雄的帮凶!

    瞧见御史们的马车后,百姓们指指点点怒骂着,有些人甚至抄起了身边的烂菜头砸了过去。

    御史们心焦心燥地各自回到府上后,为出气的人马上警告自家子弟、亲朋好友最近收敛一些,夹紧尾巴做人;而那被人指使的,立即就派人去向自己背后的人传信,询问下一步的对策。岂不知他们的举动,都被韩允钧派出来的人盯了个正着。

    “这件事就真的这样了?萧怀恩到底会不会被辞(罢)官?”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所有人同样不相信,这件事会就此打住,必定还有后招的,只不知道出招的人是谁了。

    朝中大臣们一个个抓耳挠腮,也打听不到当时皇上与萧怀恩到底说了些什么。

    萧怀恩回了国公府,就闭门谢客不出了,他们想去也进不了门。

    旁边逍遥王府的大门倒是敞开的,做为未来女婿,逍遥王必定知道萧怀恩的打算,但是,逍遥王府是个人就能进的?逍遥王是个人就能见得到的?

    呵呵……能进入王府,能见到逍遥王的人,屈指可数啊。

    在这个时候,敢进王府,沾惹这件事的事,更是寥寥无几啊。

    韩允昭倒是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却没有人能在他嘴中问出半个字。

    韩允景倒是想去,但他心虚。这次的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众人皆说萧怀恩就是个纯臣,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只认父皇不认旁人。可是他一想到韩允钧和萧明珠的亲事,就不信萧怀恩不会因这些关系偏帮韩允昭。

    宫中年宴上,萧明珠中毒之事让不少人现在还心有惶惶不得安宁,朝中许多人对萧怀恩的怨气也因这件事又重新勾出。于是,有人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机会太好,他干脆也就势而为利用乔家,唱了这么一出。

    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却最后却因为乔姑姑一死,得了这么个上不上、下不下的结果。

    还好,他并没有与宁御史有过正面接触,乔家那边也只是让下人递了句话而已,这件事确实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但仔细查下来,他必定脱不掉干系的,到时候父皇如何看他?

    韩允景坐立不安了。

    该怎么办?他要如何知道萧家的消息,又要如何撇清这一切麻烦呢?

618、出个主意

    韩允景按下心头的不安,又忍耐了几天。

    也许是心神不宁,也许是考虑不周,他手头上的差事出了些小差错,被皇上劈头盖脸地申斥了一顿,并且让他在泰阳殿外跪了半个时辰。

    韩允景出了宫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最后要不是韩允昭给他求了情,还不知道得跪到什么时候。可是,让对手韩允昭替他求情,这比在他的脸上打几巴掌还让他难以承受。

    回到自家府上,韩允景黑着脸,瞧什么也不顺眼,砸了几个茶杯,也没消多少气,一时间,下人们都不敢往他面前去。杨茉莉却是个例外,得了消息,马上端着自己熬好的清热消火的香梨汤去了书房。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韩允景眼下瞧谁都不顺眼。

    “殿下,臣身有话想要说……”杨茉莉没走,反而迈进了书房的门槛。

    韩允景本想让人将她拖出去的,瞧着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又想她给自己出了不少的好主意,不由得改了心思:“怎么,你有主意?”

    杨茉莉进屋,将香梨汤放在案上,一双巧手搭在韩允景的双肩上,轻轻的揉按着,低头附在他的耳边低语:“殿下,妾身听说庆王世子在出宫的路上不小心摔伤了,还有那楚三姑娘也受了些惊,妾身备了上好的伤药,您不如寻个时间去趟庆王府和楚家。”

    庆王府和楚家?后者他明白杨茉莉的想法,不就是楚家是他的母家,关系再疏远,真正紧要关头,楚家也不可能与他完全的划清界线。只是那庆王府……他实在不能理解,杨茉莉又有什么把握,认定世子堂弟会选择帮他?

    他反手将杨茉莉揽坐在自己的膝上,搂着她的细腰,摸着光滑的脸颊,:“说说看看……”

    杨茉莉娇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语:“妾身进府之前,有一段时间跟着大婶婶出去过几次,有一回,妾身碰上蒋姑娘与庆王世子在酒楼里私会……这庆王世子对蒋姑娘那可真是一往情深啊,眼下,蒋姑娘被被聘为五皇子侧妃。您说,这夺妻之恨,世子能不能释怀?”

    韩允景眼睛一亮。夺妻之恨,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杨茉莉悄悄留意着韩允景的神色,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低声道:“殿下,王妃不擅管理事府中琐事,妾身打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楚家三姑娘被楚老夫人接回府,正准备议亲,您不如上楚家提亲,将那楚三姑娘迎回来……”后一句话,她特意加重了点语气。

    韩允景一怔,身子僵了下,眉头一竖:“此事,是你能管的吗?”当他不想求娶楚家女,他三番五次的上门,明示暗示都用尽,甚至还妥协到只要求一位庶女,楚家就是装成听不懂,摆明了就不想与他有牵连的样子。他再上门去求娶,不是再一次把脸伸过去给楚家人打吗?

    “殿下别恼,您听我细细说说来。”杨茉莉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丰满的身子在他身上扭动了两下,将韩允景身上扭出火来了,才笑道:“妾身在闺阁的时候,曾听人说起这位楚三姑娘,据说这楚三姑娘心高气傲,打小就扬言,不求富贵,只求一真心人。殿下仪表堂堂,再温柔待之,何必愁她不心仪于您?”

    不求富贵,只求一真心人?

    韩允景想到刚刚杨茉莉所提及自己仪表堂堂,再建议自己温柔待之,他立马明白了杨茉莉出的是什么主意了。他再记起了宫宴上楚琳儿望向自己时,那含羞带怯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晃荡了一下。

    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楚家是有落花复开之能,还是能抽刀断水之力?

    他伸手摸了把杨茉莉的脸蛋儿,道:“你就不吃醋。”

    杨茉莉笑道:“总不能因妾身吃醋,就坏了殿下的大计。日后殿下多宠爱宠爱妾身,那就够了。”

    韩允景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开怀大笑了起来,瞧向杨茉莉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聪明识大体。

    韩允景抱着杨茉莉就在书房里云雨了一番,随后就带上了重礼出了门。

    杨茉莉由着下人替自己梳洗打扮,有小丫头一跑小跑着进来,跪在门边禀报:“姨娘,刚才有人传话,说后院宋姨娘的快不行了。”

    宋玉茹要不行了?

    杨茉莉起身:“走,去瞧瞧。”

    后院偏僻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院子却被人严密地把持着,杨茉莉站在院中台阶上,只是抬头望门里张望了两眼,并没有进去,问府医;“她怎么样?”

    府医摇摇头道:“已是灯尽油枯,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说真的,他也不能理解,这宋姨娘正是花样年华,怎么会熬到灯尽油枯的地步。

    杨茉莉神色淡淡地:“去取两片参给宋姨娘含着,等殿下回来后再做处置。”

    屋内,宋玉茹已经瘦得几乎没了型,衰老得像六十多老妪,她蜷缩在破烂的小床上,将杨茉莉和府医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目光呆滞,神情痴傻。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是穿越女啊,穿越女!

    穿越女不都是无所不能的,不都是美男环抱,开启新世界大门的第一人吗?

    可是她呢,要啥没啥,抄了那么多的诗词歌赋,也没得好个好名声;想经营创业,结果却赔得什么也没剩;好不容易抱了个皇子的大腿,却论落到做妾不说,最后还被囚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不得不做出那些可以体现她价值的东西来自保。

    最初她是被韩允景逼得不已,才想利用知识做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后来,她拼命的写下自己能记得的一切,只是是想要证明,自己真是来自于未来世界的穿越女。

    她想不明白,也不甘心啊。

    为什么小说中的穿越女可以做出洋枪火炮,可以改良弓箭弩机,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以抬抬手就灭了瘟疫时症……

    可是她不仅连个好看又实用的肥皂都做不出来,就连她连绞尽脑汁回忆出来的几道名菜,厨子照方子做出来都是能毒死人的黑暗料理。

619、宋玉茹卒

    宋玉茹精神恍惚地看着乌黑的帐顶,喃喃自语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是穿越女,我是女主角,我有主角光环……”她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昏迷里,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一生。

    那个自己乖乖的听从了祖母临终前的安排……她寄人篱下吃了不少的苦头,却也真正了解了这个古代世界的残酷,并且明白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脚踏实地……她遇上了耿直,那个傻得有些可爱的书呆子……她嫁给了耿直,生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虽然耿夫人时不时为难她,但日子却过得格外的舒心与安稳……

    那个自己除了开始的时候抄袭了一些诗词外,再也没有做过其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安安份份地将自己当了一个古人,在汤嬷嬷的帮助下,渐渐属于了这个世界,从没有想如何证明自己是个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穿越女。

    难道……那才是穿越女的人生正确打开方式?

    宋玉茹清醒过来后,却茫然了,刚刚那是临死之前的梦境吗?

    宋玉茹心里却认定,这是她的另一种人生,一切都是可以真实发生的,只要她转变一下念头,这种人生触手可得。

    姨祖母对她好,萧明珠也没有害过她,耿直最初待她也是极好极好的……

    可是她却做了什么……

    也许是死亡临近,清明的脑子让她看清楚了事实,她有些明白了,穿越女之所以利害,那是人家在穿越之前就利害,拥有一技之长,八面玲珑、擅长舞袖,不像她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只会吃喝玩乐的学渣,连不仅连一点点生存本领没有,甚至都没有自知之明。

    是她心底的那种不甘平淡的贪念将她害到了这个地步。

    门外,婆子进来,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片的参片,还絮叨着:“杨姨娘真是好心,人都这样了还给含什么参片,多吊住一会儿命,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

    这认知是一种痛,就像是在剜心一般的痛。

    宋玉茹哭了,她都不知道是在哭自己的傻,还是哭自己的不走运,她还真想重来一次,就像刚才恍惚的梦中那样,脚踏实地地过一辈子,可惜,她好像没有机会了。

    没了机会,那她还挣扎什么。

    宋玉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黑暗吞噬,彻底没了光明希望,她趁着婆子不备,悄悄将参片吐了出去,在悔恨中不甘的闭上了眼。

    她的穿越人生真是被自己过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她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再这样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啊!

    心中的悲恸尽出,宋玉茹颤抖着嘴唇,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帐底,痛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后也没闭上她那充满了不甘的眼睛。

    国公府里,008猛的睁开眼睛,它晃荡着自己的小脑袋,迷迷糊糊,却又清清楚楚地道;【boss,宋玉茹死了!】

    说罢,008差点没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它如何会知道宋玉茹死了呢?

    它疯狂的想找出自己知道的一星半点的根据,可惜,上次升级之后,空空如野的功能表里,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萧明珠怔了下,【你别急,这是小事而已,错也没什么。】要不是008提起,她未必还记得宋玉茹的存在。

    008感觉得到,自己的头顶上仿佛有一个手在轻轻的抚摸着,它明白,这是boss在安慰它。它冷静了下来,乖巧地点头;【嗯。】

    它没有半点根据的话,boss也信它,这种认知让它充满了希望,它得慢慢来,一切慢慢来,总有一天,它一定会摸清楚自己变成boss助手系统之后,所伴随的新功能的。

    次日,一大早韩允钧就与平日一样,过府前来探望萧明珠。

    萧明珠不仅从他那证实了宋玉茹已死的消息,也知道了韩允景亲自去了楚家和庆王府的事。

    “鱼儿上勾了。”萧明珠笑眯了眼。

    韩允钧无奈地看着她:“你啊,还是乖乖地养着,这些事都交于我来做。”等不到多久,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也该登他的门了,到时候,是驴子是马,只要细细辨别,总是会找到破绽的。

    “可是,我好无聊。”萧明珠嘟着嘴,伸手拽韩允钧的衣袖。

    韩允钧哪不懂她的意思,这还眼巴巴地惦记着元宵灯会:“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你认为眼下这种时候,伯父会放你出府看花灯?只怕偷溜都不行。”见萧明珠瞪他,他还很腹黑的瞥了眼旁边的萧木石。

    “姐姐真想去,我陪你去。”萧木石不知道是没留意到韩允钧的那个“陷害”眼神,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连眼角余光也没给韩允钧一下,从小炉上拿过一个已经烤熟的蜜桔,剥了皮,仔细肉上的白色经络去了个干净,再小心地掰成一瓣一瓣地摆在碟子里,递到萧明珠的面前:“姐姐,吃桔子。”

    “真乖。”萧明珠捏起一块,先塞进了萧木石的嘴里。

    韩允钧桌下的手忍不住动了动,他嫉妒,他也想被小明珠喂桔子。

    萧明珠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神,拿了块递过去:“你尝尝。”

    韩允钧犹豫了一下下,最后还是没好意思用嘴去接,但是,这桔子肉真甜。

    这下萧木石满腹不乐意了,瞪了眼旁边的小冬子:“真没眼力劲儿,都不知道给你家主子剥一个。”

    小冬子嘿嘿傻笑着,默认了这个没眼力劲儿的责备。

    小公子,您还小,您不懂。我家主子欠的不是桔子。

    绣儿打起帘子进来,低声禀报:“姑娘,有位楚家姑娘登门,说是要来看望您。”

    “楚家姑娘,哪位?”萧明珠坐直了身子,韩允钧也拧起了眉角。

    “楚三姑娘。”绣儿如实禀报。

    008大叫;【她也敢来!她来做什么?】

    韩允钧冷下了脸:“说姑娘不舒服,不易见客。”

    萧明珠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叫住绣儿:“去请楚三姑娘进来。”

    “见她做什么?”韩允钧不解。

    萧明珠笑得很贼:“闲着也是闲着,有人送上门来给我解闷子,干嘛赶人走。”主要是,她想看看这位任务者想来做什么。

620、少数服从多数

    韩允钧疑惑地看着萧明珠。他可是瞅见小明珠在听到楚琳儿登门求见她时,微微楞了一下,她的眼神也非常的怪,从最初的一刹那的惊愕兴奋,到后来的愤怒、紧张与不安之间转变得极快。

    要不是他确定,小明珠与那楚琳儿绝对是素未平生,还真会以为她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或者来说小明珠在如临大敌的防备着楚琳儿。

    是因为楚琳儿的身份,她吃醋了?

    他很快就抛掉了心中窃喜的小念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并不知道的内情?

    但不管怎么样,小明珠眼下见楚琳儿,总让他觉着不妥当。

    韩允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她有什么不妥吗?”实际上他更想问的原话是,她哪里让你觉着不安吗?

    “我只是对她很好奇。”萧明珠不想对他撒谎,只能扯了个比较含糊的理由。

    据008的搜索,以及事后父亲追查年宴之后的消息得知,出宫路上受伤的人不少。吕家人在出宫的路上马失了惊,全车的人都受伤不轻,尤其是那吕六,不仅断了腿还花了脸,直到吕家全家离京时都没苏醒。还有那庄娇华,还真在荷花池里冻出个好歹来了,成天吐血不止,还不知熬不熬得到元宵。

    当然,她也从韩允钧那得知,宫中因吕妃之事突然“暴毙”了一堆人,但其中有多少是因她的诅咒而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相对而言,踩到余冰滑倒,扭伤脚的楚琳儿算是伤得最轻的一人了。这就是说,楚琳儿绝对在年宴上算计自己的事上掺了一脚的,她伤得最轻那只代表她当时虽然对自己有恶意,却不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而已。

    她就真的好奇了,那位在008嘴中很厉害的任务者白莲,以及属于特别作弊器一样存在的游戏宫斗系统,到底接下了楚琳儿什么任务,而自己又与他们的任务有什么交集。

    韩允钧相信萧明珠没有骗他,但他也知道,萧明珠并没有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这要是以前,他也就不会再追问了,可是年宴上的事之后,他觉着自己应该再对小明珠重申一次自己的执着。

    他轻叹:“我知道,很多事,你不想告诉我,是为了我着想,所以我不会追根究底。但是我也想要明白地告诉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去做,不需要你告诉我原由。”

    他,失去不起她,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住她。

    她要放火,他就泼油点火。

    她要杀人,他就操刀下手。

    不需要原因,不需要理由,只要这事是她想要去做的就好。

    萧明珠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了,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将一切全盘托出,最后还是低头认真的吃桔子。

    008的激动劲头儿过去了,剩下的全都是冷和静:【boss,我也认为,你还是暂时不要与那白莲有近距离接触为好,万一她已经兑换好了什么东西,想要来暗算你,那怎么办?我可是挡不住的。】

    它有自知之明。

    它是纯辅助性的系统,038却是一个能给任务兑换杀器的作弊器。

    虽然它很瞧不起038那种小杂货铺子,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只能凭借着偷听到038给白莲下达的任务内容,让boss从中使坏,让白莲得不到积分。

    一但白莲从那杂货铺子里兑换出了东西,那它也只有眼巴巴瞧着的份了。

    萧明珠一瓣桔子刚丢进嘴里,突然听它冒出这么一句,吓了一跳,没留神就来了个囫囵吞桔,桔瓣正好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怎么了?”韩允钧见她脸色不对,忙起身过来查看。

    萧木石反应最快,跑到萧明珠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脖颈上,巧劲儿正好将那片添祸的桔瓣给逼了出来。

    “呼……差点成了史上第一个被瓣桔子给噎死的人。”

    萧明珠很是狼狈,还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大过年的可不能说这些话儿,快吐了重说一次。”商嬷嬷拿热帕子给她擦脸抹手,小声的絮叨着。

    萧明珠吐了下舌头,乖乖的照做。末了,她发现韩允钧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目光炯炯,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萧明珠最怕他的那种了解的目光了。他本就是聪慧的人,一点点的线索就可以让他猜测出无数个版本,并且逐一想出对应之策,再遂一排查出真相。可这样太耗脑子了,而且这事关任务者,他想破脑子也未必能猜中,一不小心容易打草惊蛇了不说,还及极有可能被查觉到异样的白莲给暗算了。

    萧明珠当即立断,低语:“嬷嬷,你与小冬子去门边守着。”

    商嬷嬷与小冬子马上严肃的将屋内的下人都遣了出去,一左一右地站在守在门口处。

    萧明珠也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挥手让商嬷嬷他们退开后,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近,低声在他的耳畔道;“那夏三姑娘就如那年我们瞧见的郑湘衣一般,被鬼上身了。”

    韩允钧闻言,脸色大变:“你确定?”

    凑过来的萧木石神色更加的慎重,小脸板得紧紧地:“姐姐,我都没能发觉她身上的异样,看来那东西很厉害,你可千万不能靠近。”

    韩允钧这一刻真是无比的庆幸有萧木石这小家伙在,他马上接着萧木石的话,也慎重的吩咐:“平哥儿说得对,你不能大意。要不,我马上让人去请木玄真人,再将梅西望和白开心他们叫来。”

    萧明珠:“……”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没那个必要。”萧明珠还想挣扎一番。

    没等她将话说完,韩允钧和萧木石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有必要。”

    萧木石甚至直接跳下椅子,严肃地威胁道:“要不,我马上去告诉父亲。”

    008也得意地道;【boss,眼下我们可是三比一,你就从了吧!再挣扎下去,也不过是变成四比一,或者五比一而已!】

    所以,她注定就是那个少数吗?

    虽然知道自己再坚持,他们一定耗不过她,但最后的结果也会变成,他们都陪着自己一块儿去。

    得,她能一个人冒险,但不能拖着他们一块儿冒险。

    “好吧。”萧明珠苦笑,不得不从了。

621、谋划

    国公府的大门外,白莲抱着个小手炉一直坐在马车里等候着。

    府门口处正是风口子,虽然马车的帘子掖得很紧,有小炉子取暖,但依旧很冷很冷,丫头婆子们都冻得栗栗发抖挤在一块儿,脸上都有了不悦。

    白莲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身边的嬷嬷替她将毯子往上拉扯了一下,小声的建议:“姑娘,我们先回府吧,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姑娘亲自上门,国公府也没让姑娘先进府去等,甚至门房将消息递进去都足有一刻钟了,还没个消息传回来,想必是有人故意要怠慢她家姑娘呢。

    白莲的神色却很平静,柔和而又坚定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冒昧登门打扰,确实是有些失礼的。”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了看腿的借口从府里溜出来的。而且她都等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要一个回话吧。现在走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之前白冻了吗?

    038也忍不住劝;【莲姐,我们先回吧。我确定,我没有感觉到国公府里有任务。】

    【不刷一刷好感,如何会知道结果。】白莲垂下了眼帘:【别忘了,这里是主位面,你的功能在这里也是受到了限制的。】

    韩允钧、萧怀恩,萧明珠眼下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样的人,如何会没有气运呢?

    038无语,不得不默认,白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它虽然是个大作弊器,比其它的系统在主位面要有用得多,但它同样受到极大的限制。

    就拿刷积分的任务来说,普通的位面,它可以感知到四周的气运者,然后将其资料和可得到任务积分都一一报告给莲姐,由莲姐去刷其好感,然后得到积分。可是在主位面,必须气运者对莲姐的好感达到一定的数值时,它才可以感觉到有没有任务。这样一来,它无法提前筛选,相对莲姐也就要被动得多了。

    【可是……】038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莲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国公府里那几个人好感度只怕不好刷。】

    虽然它只是个系统,但是它却明确的感觉到了,国公府里对它有压制性的存在,只是,明明在宫里它已经见过那几个人了,实在是辨认不出来,到底是谁对它有威胁。

    白莲冷笑;【主位面里有哪个人的好感是容易刷的?难度越大,回报才越高。】

    她来国公府,打探消息是一,接近萧明珠是二,最主要的,还是想从萧明珠身上下手,对付那个贱种!

    他们的好感她要,那个贱种以及萧明珠的命,她也要!

    眼下,那个贱种的心思都在萧明珠的身上,算计萧明珠,就等于在是打击那个贱种;当然,靠近萧明珠也等于是有机会接近那个贱种,她要是能引得那个贱种对她倾心,甚至是要死要活的,想必杨氏那个毒妇也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一想到,能利用贱种以极贱种身边的人对她的好感,得到了积分,再用这些积分兑换出技能来对付景儿的敌人,她就觉得无比的舒畅。

    同样,待到她心愿达成之后,也会让那个贱种死个明白的,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她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才会借着自己扭伤腿为由,到国公府来探一探萧明珠的态度,好针对性的做出相处攻略。当然,今天有可能见不到萧明珠,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儿。

    038闭嘴了,好吧,这才是它熟悉的莲姐。

    只要莲姐不犯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它要真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到时候再提醒也是来得及的。

    038刚刚这么想,就听到后面传来询问声:“前面马车里是谁?”

    白莲悄悄将窗帘撩开了一条细缝,看到后面的马车上大皇子府的徽记不由得面上浮上了笑容。

    后面马车里坐的人是她的景儿吗?

    旁边的嬷嬷也瞧见了,立即伸手压下了窗帘,低声提醒:“姑娘,老夫人吩咐过的,不可以与大皇子有接触。”

    白莲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悦。

    想到她再次回到这个位面,探明楚家对景儿的态度后,真心如刀割。不就是景儿还在襁褓时被杨氏那个毒妇强行领在身边养了几年,回京都之后,又在杨氏的欺哄下,不小心给楚家人惹了点小麻烦而已。楚家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这些年都置景儿与不顾,由着他被皇上冷落,被杨氏那个毒妇凌辱吗。

    心里虽然不满已经到了极点,白莲还是很明白自己此时的身份,言行举止上并没有崩坏掉半分,就以楚琳儿平日娇纵的态度梭过去一记冷眼,不满地看着这位祖母指给她的嬷嬷。

    她道:“嬷嬷,祖母将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主荣仆荣,主辱仆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嬷嬷是老人了,想必应该有数才是。”要不是她过来的时间还太短,身边还没有培养出忠诚可靠的人手,根本就不需要受这几个下人的约束。

    嬷嬷在她的目光下,只觉着从头冷到了脚脖子,别说再劝,连大气也不敢喘了。果然,府里悄悄说这位三姑娘是个极厉害的,半点也没夸大。

    韩允景撩起了车帘往这边张望,他身边的人又问了一句,白莲这才示意车夫过去回话。

    韩允景得知马车里的人是谁后,马上将车夫也将自己的马车驶了过来,并排列在一块儿,撩开了窗帘,亲切地问道:“三表妹如何在这里。”

    白莲应道:“我来国公府,想见一见萧姑娘的。”她悄悄地从窗帘的缝隙里打量着韩允景,不愧是她的儿子,那眉眼真像皇上。

    韩允景感觉到了她那炙热的目光,心里无比的舒坦,他薄怒道:“国公府也太过份了,如何能让三表妹在门口候着。”

    “殿下,这不关萧姑娘的事,是我突然登门,冒失在先。”白莲柔柔切切地解释。

    她私下做的谋划,那都是她私下的事儿。眼下还不到告诉景儿的时机,再说现在也不是景儿与国公府以及那贱种公开决裂的时候。

622、系统大杀器

    韩允景怒道:“那也不能这样,我得替表妹讨个说法。来人,拿我的帖子求见萧国公。”要是能就这样进了国公府见到萧怀恩,那也是一件好事。

    小厮应着,拿着帖子还没下马车,就瞧见了不知何时安静站在府门口石狮子边上的萧木石,他急忙轻轻提醒:“主子,萧家公子在那边。”

    韩允景抬头,也瞧见了萧木石,他有些尴尬。这当着人家的面,数落人家长姐待客失礼,确实是不厚道,有失风度。

    “见过大皇子。”萧木石上前,冲韩允景行了个拱手礼。他紧绷的小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倒是让韩允景忍不住猜测,这小子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

    “免礼。”韩允景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下了马车,与他解释道:“我本是去逍遥王府的,瞧着楚三姑娘在贵府门口吹风受冻,才觉着贵府的待客之礼,实在是欠缺……”

    “不不,是我冒昧了……”白莲撩起车帘,探出大半个身子,脸上还有因焦急解释而泛起的红晕,一下子让韩允景看直了眼。

    不得不说,白莲没有杨茉莉的妖娆美艳,却有另一种清纯的韵味,她的发育得真好的身形也很勾人,尽管只是露出了大半个身子,但是紧实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形成的弧度,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萧木石也飞快地打量了一番她,也有少许的失神,随后整个人都紧绷着,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实际上,他却在认真地探究着白莲身上的异样。

    这楚三姑娘也是名门贵女,与姐姐将来碰头的机会极多,他要不摸清楚她身上的状况,又如何能放心。

    所以他好说歹说,才向姐姐求来这么个机会。姐姐担心她有事,与逍遥王就坐在后面的门房里等着,并且还将她贴身的护身符都取给他防身了。

    眼下,他与她只有四步之遥,为何什么发现也没有?

    姐姐是不会出错的,是这鬼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还是他学业的时间太短,根本就不足应应付这样的恶鬼?

    白莲见他们两人都有些失态,心中有些得意,但也有些兴趣盎然,面前一个是她的景儿,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她根本就没心情在这两人面前展露自己清纯的魅惑。

    萧木石又小心地往前挪了两步,道:“楚三姑娘,家姐身子不适,又知你脚上有伤,不易走动,这才让我出来,替她向楚三姑娘致歉。”

    他的这番话是韩允钧教的,滴水不漏,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认定是白莲的行为有欠妥当之处,国公府对其并无半点怠慢。

    白莲当然听得出了这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可不是新手菜鸟,早就应付过各种局面,怎么会因这种小事而生气。她柔柔地对萧木石道:“确实是我失礼了,小公子可转告萧姑娘,改日我必登门道歉。”

    “楚三姑娘客气,我会告诉家姐的。”萧木石转身,从知春手上拿过一个小瓶子,又道:“这是家姐常用的跌打酒,对楚三姑娘的脚应该也是有益的,还望楚三姑娘不要嫌弃。”

    他亲手将瓶子递到了白莲面前,另一只缩在衣袖之中的手已经悄悄掐了个收鬼诀,一但被白莲发现,他就准备抢在她之前先发作。他很清楚,没有把握之前,能不翻脸就不翻脸,真要翻脸也得抢占先机,要是他出了事,姐姐必定也会受到牵连的。

    白莲虽然谨慎,但人家小孩子都亲手将瓶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接就太失礼了。

    “替我谢谢萧姑娘,改日我必登门道谢。”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瓶子时,感觉到了萧木石轻轻碰触到了她的手指,虽然只是一瞬间,他飞快地公了手,可是她却想受到了胸口传来的压闷感,甚至压制到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步。

    她飞快的缩回手,借着在车帘的遮挡下,悄悄将瓶子放在了马车的角落里,拿过瓶子的手也没有碰触任何地方,目光更是没有移开过萧木石脸上半分,似乎要将他的每个细微动作都捕捉到。

    萧木石依旧还是那付严肃的小大人模样,他坦坦荡荡地冲白莲拱了拱手,仿佛刚才的碰触纯属是不小心。

    白莲心里犯了嘀咕,

    到底是这小孩子有问题,还是药瓶上有问题?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处凶险,不易久留。她哪里还有心情再呆,马上就势向萧木石提出了告辞。

    “慢走,”萧木石也不留她。

    瞧着佳人走了,自己又见不到萧怀恩,韩允景也就没想要留下的心思,随便与萧木石客道了几句,将之前的自己的尴尬圆了过去,就说要去逍遥王府。

    瞧着萧木石进了府门,他在逍遥王府门口转悠了一下,马上吩咐车夫调头,追着白莲而去。

    确定他们都离开了,萧木石这才进到门房里,对悄悄在那等候着的萧明珠和韩允钧严肃地道:“姐姐的判断没有错,我也感觉到了。”

    他在碰到楚三姑娘手指的那一瞬间,才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丝很讨厌的气息。他确定那不是鬼气,反而与自家姐姐身上那种器灵给他的感觉很类似。不过,那东西的气息非常的微弱,绝对没有姐姐身上那东西气息强烈。

    但到底缠上楚三姑娘的那东西本身就是个弱的,还是那东西查觉到了他,故意隐藏了实力,想要来迷惑他?这点,他不清楚,但他明白,那东西自己能查觉,能消弱,但是不能彻底的收了。

    【boss,你这弟弟真是个系统大杀器。】008吐舌头。

    它被这弟弟发现踪迹,是它自己做死。

    当时弟弟还在boss怀中,它就没忍住跳出来得瑟,才被揪了个正着,被摁在地上磨蹭出个好歹来的。

    可那038必定是一查觉到这弟弟身上的道家的危险气息,就会直接倒头装死的。即使这样,还因为弟弟与白莲那一瞬间的接触,就被弟弟查觉出来了?

    萧明珠没空搭理008,问韩允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有好主意吗?”

    之所以先问他,是白莲顶的皮子是楚家人,她不能冒然行事。当然,他要是拿不出好主意,那就按她的简单粗暴的办法来。

623、为什么要跳坑?

    送萧明珠回到了小院里,亲手扶着萧明珠在炕上坐好,萧木石立即爬上去靠着坐好,韩允钧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子,按了按眉心,问:“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萧木石抱着萧明珠一支胳膊,郁闷地道:“嗯。”

    “那,真人呢?”

    萧木石好生没气地翻了个白眼,一句不客气地话顶了过去:“他擅长什么,你不知道?”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的博大精深,虽是相互融通,但也各需不同的天赋,连祖师爷也没有五项皆精。他擅长驱鬼收鬼,师兄却偏向占卜问卦,虽然师兄比他年长许多,经验也要丰富得多,但天赋这东西,可不是年龄和经验可以弥补的。他都不行的事,师兄也够呛,要不然,上次皇上中招的事儿,师兄事后还惦记着将皇上领过来,让他瞧上一眼才放心。

    萧明珠在他头上轻敲了一下:“好说说话。”

    “偏心。”萧木石嘟着嘴,靠在萧明珠的胳膊上像只小猫儿一样磨蹭了两下,小声抱怨着:“姐姐以前都护着我的。”

    萧明珠哭笑不得:“那不一样。”以前他在坏人开心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娃娃,老受欺负了,眼下,摆明了是他在欺负阿钧嘛。

    “有什么不一样,我小,姐姐应该护着我才是。”萧木石可不管那些,非要占个上风才行。萧明珠没办法,只得安抚:“好好,护着你,护着你。”

    萧木石这才心满意足了:“等下,我就去趟清风观……”话没说完,他又改了口,“还是姐姐让人替我给师兄送封信好了。”

    离开姐姐身边,他还是不放心,不如送信让师兄亲自跑一趟,将观里的镇观法器以及珍藏的典籍给他送过来好了。师兄嘛,总得多包涵他这小师弟才是。

    萧明珠没忍住,又在小木石的头上叩了一下,回头见韩允钧皱眉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心知他在替自己担心,不忍他因自己而多思伤神,埋怨了一句:“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想太多了。”她伸手在桌上,隐晦地写了个郑字。

    郑?难道是指郑湘衣。

    韩允钧眼前一亮,脑中的迷雾瞬间被人拨散开来。没错,郑湘衣也曾被鬼上过身,后来被小明珠完美的解决掉了。

    他之所以没有想到,主要是郑湘衣的那个鬼好像一直盯着耿直,没有针对过小明珠下手,他才没有将两鬼看成一回事。

    哎,真是当局者迷。

    “一样吗?”韩允钧想透了,还是需要一个确认。

    萧明珠点头:“我只怕,连累了楚家。”

    韩允钧心怦怦怦地,跳得格外的快,她顾及着楚家,那还不是因为自己。

    他薄唇微微翘起,露出了舒心地微笑,如同微风拂水,吹起了涟漪一圈圈,让人心都忍不住融化其中。

    “男人长成这样,真是个妖孽!”萧木石没忍住,骂了一句,回应他的,是两记叩头。

    “跟谁学的这话!”萧明珠怒目以示,骂阿钧,岂不是在骂她!“这叫君子如玉,言笑晏晏!”

    “哎哟。”萧木石松手,双手抱头,毫不犹豫出卖了罪魁祸首:“开心哥教的。”

    正在与上司侃侃而谈的白开心,没来由地又是接连几个喷嚏,口水都喷到了上司的脸上了。他尴尬地捂着鼻嘴,欲哭无泪:谁又在背后骂他!

    韩允钧看着他们姐弟打闹,也不拦着,“楚家那边你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来解决。该如何对付她,你就如何下手。”

    他会给楚家送个信,让楚家警惕楚琳儿,让那上身的鬼没办法顶着楚琳儿的皮做恶。

    只是,楚家人会不会被鬼言魅惑?

    如果楚家坦荡,如何会被鬼迷心窍?真要心底有了贪念,那还是早日离开京都这危险之地好了。

    随后,韩允钧又让叫进玄铁吩咐:“让他们依照之前的吩咐行事。”

    萧明珠懵圈,之前的吩咐,什么吩咐?

    小心没有漏过任何细节的008也抹了一把冷汗:【boss,只怕他在之前早就做下了应付准备的。】

    boss瞧中的男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他在没有发现楚琳儿换了芯子的时候,就已经做下了应对之策了。而且,在发现楚琳儿有异后,那对策还能继续用,可见,之前他想得多么周全了。

    哎,真是不能小看了主位面的土著们。

    就以韩允钧这类人的脑子,萧木石这类人的战斗力,绝对的秒杀那些自认为见多识广、有先知之前就能无所不利,有系统在手就能高人一等,纯粹来搞笑送系统和自家人头的任务者啊。

    还好,它是命大,早早的就脱离了张楠楠那个坑货,还抱住了boss的大腿。

    要不然,那一堆堆损落的系统就是它的前车之鉴。

    突然,008也替白莲挽了一把同情汗。

    白莲的脑子一定是抽了,038也该回修了,他们千辛万苦从主位面这坑里活着爬回去了,为什么明知是坑还要再跳回来呢?

    是寻求刺激,是找虐,还是主位面对于任务者和系统来说,有着一种他们根本就没有查觉的牵引力,让他们忍不住一个个来跳坑?

    想到这里,008突然觉着某处传来了咔嚓一声,像是解锁了什么。

    哪,哪儿,是哪儿,到底是哪儿?

    008再一次疯狂的查起自己的程序来,这次,它非常的小心,几乎是一个一个程序,一个一个代码仔细的查看着,坚定要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悄悄解锁的地方给找出来。

    另一边,白莲的马车离开了国公府小巷。这一路上,她不停的呼叫着038:【女王,你怎么了,没听到吗?回答我,快回答我……】

    她需要038的帮助,让038替她检查一下这个身体是不是中了毒。之前心头上的压抑感消失了,可是胸口的闷的感觉依旧还在。

    她怀疑自己是中了某种不知明的毒,毒不在那小子手上,就是下在那瓷瓶上的。出于自我保护的想法,她迫切地需要从038那里兑换一颗解毒丸。

    可是,她的呼唤却如泥牛入海,根本就得不到038的回应,要不是她还能感觉得到空间的存在,真会怀疑,038是不是与她解除了绑定。

    到底出了什么事,038怎么了?

624、他想睡她?

    压下心底的恐惧,白莲立即下令让马车尽快赶到,与楚家关系极好的刘大夫坐堂的那家医馆。

    他们到了医院,白莲也很谨慎的没有直接从医馆的正门进,而是让嬷嬷先一步去寻刘大夫,再吩咐丫头用薄毡将拿着那个损打药酒的小瓶子仔细的包裹起来,戴上了帷帽后,才让婆子背着她下了马车。

    得了消息的刘大夫迎出门,将她带到了大堂旁边的隔间里。

    一坐好,白莲单刀直入,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刘老,我可能是中毒了。”

    “你中毒?”尾随而来的韩允景闯入,将屋内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来了?”白莲女人的第六感觉很灵敏,心底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韩允景没应,急切地上前,伸手就去扶白莲:“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马上跟我去找御医。”

    白连虽然欣喜他这样紧张自己,但心里隐隐觉着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太过于在乎与亲近了。她看见他眼中的势在必得,如同被人当头淋了一桶冰水,一下子清醒了。

    她是他的“生母”,他却想睡她?

    这是乱伦!

    好吧,以前任务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重复的穿梭回一个位面,用不同的身份去攻略不同的人。乱伦什么的,对于任务来者来,也只是一场游戏,根本就不值得在意计较的。

    可是这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她亲自生下来的,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牵绊,她放不下的儿子。无休无止的任务,各式各样的渣,她已经累了,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哪里有比男人儿子都在的地方更让她安心的呢。要不是因为这家的温情,她又如何会冒险重回危险系统最大的主位面?

    白莲瞬间冷静了下来。景儿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对自己动了心也情有可原。自己眼下的身份是个没有出闺阁的姑娘,而景儿却是有夫之妇,她还想着与皇上重续前缘,成为景儿在宫中最大的助力,绝对不能在声誉上出现偏差。

    白莲避开了韩允景的手,板起了脸,冷漠地道:“谢谢殿下关心,我的状况自己清楚,不敢劳烦殿下。刘老,请替我看看。”

    韩允景也发现了白莲的顾及,他虽然没有有失风度的再做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举动来,但也没有离开,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丝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他的关切。至于流言什么的,他根要就不在乎,更是巴不得有,那可都是能让楚家三表妹嫁给他为侧妃的助力。

    白莲见他厚着脸皮不走,心底很不是滋味,既有头痛的为难,又有一种异样的欣喜,心头也软了软,没有强求到底。

    旁边的嬷嬷见她只硬到了一半,就不了了之了,急白了脸,想要出声提醒,想到之前白莲的警告,又顾及着韩允景也在场,只得默默地将话语给咽下了。

    刘大夫不敢怠慢,立即上前替白莲把脉。

    韩允景还时不时在询问:“如何,如何?”

    刘大夫查觉不到异常,但见白莲和韩允景都是一付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紧张地,一边重新把脉,一边询问:“楚三姑娘,你有什么症状,或者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白莲按着胸口,认真地道:“那一瞬间觉着头晕目眩有一股强大的压抑感,随后又有心绞痛,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眼下胸口依旧沉闷。”她顿了一下,示意丫头将薄毡抱着跌打酒的小瓶子交给刘大夫,道:“你看看这个瓶子,上头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得比较的隐晦。

    韩允景也认出了那个瓶子,没有多想,他直接大声怒骂:“萧家人太过份了,竟然借着赐药的名头,给你下了毒!”

    真是上天宠他,将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了他的眼前,不管是三表妹真中毒了,还是误以为自己中毒了,他必定得将下毒的大帽子扣在了国公府的头上。

    他就不信国公府的人对三表妹下了毒,楚家还能安忍得住。

    刘大夫从医了一辈子,没少在京都各家后院里行走,见多了各种害人的诡计,他就算一下子猜不中韩允景的心思,也明白“没中毒”这三字不能随便说,更不敢冒冒失失地接下那个瓶子。

    白莲留意到了韩允景眼中欣喜的光泽,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和用意,是想将这件事做实,假的也要弄成真的。

    可是,这事有这么容易吗?

    眼下她只是怀疑自己中了毒,并没有证实。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中毒了,她一没有进国公府的大门,二没有在国公府大门口处与萧木石接触的时候毒性发作,现在自己和药都离开人家的眼线范围了,哪怕确定了中毒,国公府又如会会承认是自己下的手?

    钱货都得当面点清,出门商家概不负责,何况是中毒这样的大事。

    扯到最后,也不过是两张嘴皮子的事,说不定还会被国公府给倒打一靶,说他们是故意栽赃。

    白莲只得给韩允景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激了,从长计议:“殿下,别乱下定论,等刘大夫检查过后,再说。”

    她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举止,落在别人的眼中都是极为暧昧的。

    韩允景见此良机送到了面前,哪里还愿意再错失。他不指望这件事能咬死国公府,治萧家人什么罪,但要是能让楚家因这件事与国公府起了间隙,对他来就,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他伸手想要将药瓶那个“罪证”拿在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带上这药瓶找他们去。”

    “殿下,我楚家的事,我们自会处理,不劳烦殿下费心了。”门边传来个冰冷的声音。韩允景和白莲闻声望去,两人都黑了脸。不知何时,楚大人以及楚二爷两人站在门口,他们面上都带着客气的表情,但眼底都是隐忍的怒气,语气更是疏远。

    就在他们楞神的那一刻,楚大人迅速的上前,一把将那小药瓶子从丫头手中接过来拿在自己手里,警惕地看着韩允景。

625、无处不在的坑

    “两位舅舅……”韩允景顿时觉着不好了。这两位舅舅是什么时候来的,到底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白莲也变了脸色,这件事好像真出岔子了。

    他们怎么来了。上次任务的时间很短,但重要的人和事还是都记得的,这两位上次的一次同胞的便宜哥哥,这次的便宜大伯老爹都是两个精明货色,在他们面前演戏一不留神就能把自己给坑进去。眼下她又没有038相助,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位对她的好感度是多少。

    自己要是真中毒了,倒也好说,这要是没有中毒,就算他们不会怀疑自己与景儿合谋,有给国公府栽赃的意图;但以后自己的日子必定没现在这样轻松了,别说再单独出府门,只怕日后也没有能与景儿见面的机会了。

    眼下,该如何才能完美收场?

    她心里迅速的活络开了,却想不出妥当的主意。

    该死的038,它到底怎么了,要是它现在在,从它那里兑换个毒药下在自己身上,再在药瓶上抹一些,这国公府必定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当然,她也没想拿这个去告国公府,或者指证萧明珠,只是让楚家有个警惕,并非他们安份地选择自保,别人就会放过他们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从龙之功,成为新皇的母族。

    不过丰富的经验也不是做假的。

    白莲没有十足把握能骗过这两位的情况下,选择也不多生事端,不解释也不隐瞒,直切要害说明了当下的情况:“大伯,爹,我怕脚上留下隐患,厚着脸皮去了趟国公府讨药,结果觉着身体极为不适,这才到刘老这儿来瞧一瞧的。”

    韩允景也怔了一下,很快就缓过劲来,也直言道:“我去二弟府上,碰上了表妹,见表妹的状况不对,这才担心尾随过来的。”他还是小心的将话题往中毒上了扯了。

    楚大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楚二爷开口:“谢谢殿下对三姐儿的关心,不过,殿下还是留神些好,这流言啊,可是杀人的刀,国公府可不就是个现例子。”

    韩允景听着那软刀子一样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能多说什么。

    楚二爷转头又当着韩允景的面,直接问刘大夫:“老刘,三姐儿状况如何,有没有中毒?”

    刘大夫如实回答:“三姑娘脉象正常,没有发现中毒迹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丫头手上的药瓶,取了桌上的茶水,在瓶子上淋了一些,收集好后放在个茶杯里,放杯子里放了银针,针上一点变幻也没有。

    他打开药瓶,闻了闻,又倒出些来仔细辨认,最后道:“这是上好的跌打药酒,无毒。”为了取信于人,他还倒了一点点,当众一饮而尽。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必草木皆兵。何况,这是你亲自上门求来的,哪有又有求人,又防人的道理。”楚大人训斥白莲,韩允景却明白,这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只道:“我相信表妹不会无的放矢的。”

    可是,白莲并没有应他这话,只是低垂着头。眼下她真是什么都不好说了,不说她当时的状况不好是真的,眼下胸口还难受着,可是刘老说她没事,这身体必定是没事的。

    难道,她的异样,并非中毒,而是与038的突然消失有关?

    仿佛是心有灵犀,她听到了038的声音;【莲姐……那是个道士……】

    天啦,主位面就是个坑,无所不在!

    那么点大的小毛孩子,竟然会是个道士,而且还是对它有克制之力的。

    之前它倒没有什么感应,就莲姐在接药瓶子时,与那小道士接触的那一瞬间,它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感如十二道龙卷风一般袭来……好吧,当时它是没有感觉的,自我保护程序瞬间起动,让它陷入了假死待机状态,直到刚才,才重新启动了起来。

    现在它的程序大面积的都飘了红,各处都在报警,可见那小道士的杀伤力有多大。

    038的声音没有变幻,语调也一样,可是偏偏这样没有变幻没有语调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格外的恐怖。

    【那你可被发现?】白莲也紧张了。

    她要防有德高僧,防纯阳道士,防有高洁儒士,现在连小毛孩子也要防了吗?

    038道;【你说我要被发现了,现在还能在这里吗?还好,跑得快,往后,你千万不要再与那孩子有肢体上的接触了,太危险了,估计是万分之一的克星!】

    它现在整个系统就一个念头,还好刚才装死得快。

    【我知道了。】白莲也是老司机了,知道这样的人招惹不得。她也没有想要除掉的念头,倒不是她胆怯,而这样的天道之人,弄死一个又会萌生一个,眼下知道对方是谁防着就行了,弄死了谁知道下一个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坑她一把。

    看来,今天的出门,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旁边,楚大人摆明了不想与韩允景多说什么,韩允景也没提其它的,只是平静地说了自己登门的事儿,末了,轻声叹息道:“舅舅,我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我已经再尽力弥补了,再怎么样,在外人的眼中,我们也是血脉至亲。”

    楚大人意味深长得看向韩允景,什么也没有说。韩允景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多言了。

    楚二爷倒没有楚大人那样的好涵养,瞥了眼旁边的嬷嬷和丫头,冷喝道:“还不护送姑娘上马车。”

    白莲没有辩解,戴上了帷帽,起身让婆子背上自己离开。

    随后楚大人他们与韩允景话别,韩允景知道留不住,也没多此一举。

    上了马车,楚大人就对楚二爷道:“文奇,三姐儿的亲事还是尽快定下的好,别再拖了,姑娘大了心思多,我们这种人家,就怕心思多,有几分小聪明,却又把握不住分寸的。这要出了麻烦,将来可就难看了。”

    “我知道了。”楚二爷也很不舒服。

    他也知道韩允景一直想娶个楚家女,来个亲上加亲,他倒是没有大哥那样执意反对,但是,他的嫡女如何能给韩允景做侧妃,谦卑于害死小妹的杨氏之下?

626、远没那么简单

    楚二爷知道兄长是从家族长远利益考虑,也明白自家姑娘的行为确实是不妥,但这件事确实存在着蹊跷。他不满地责问:“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大早的,平白无故的强约他出来喝茶,坐在茶杯里却心不在蔫,问三句答一句还驴嘴不对马嘴,一点点风吹草动整个人就崩了起来,还有那封突然出现的信,大哥一看就变了脸色,随后扯着自己一路追到了医馆,将三姐儿他们堵了个正着。

    楚二爷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三姐儿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按着几分怒气了。他才不相信刚才的事是巧合,心里已经认定,大哥早就知道了,今天只是特意带着他亲自来堵人的。

    自家兄弟也用得着耍这些手段吗,他的女儿出事,楚家又能好到哪里去,一损俱损!

    低头思索的楚大人闻言,一记怒眼狠瞪过去,“老二,你以为我成天没事做,专门让人盯着自家府上的姑娘的私心?”

    楚二爷被怼得满脸唾沫,脑子清醒了些,嘴比脑子快,还是硬扛着:“你别与我这说是这巧合,这也未免太巧,巧得像是人为……”脑子跟上了,他的话嘎然而止。

    人为?

    确实是如大哥所言,眼下朝中族中的事务繁多,大哥确实不可能无事让人盯着三姐儿的行踪,不过,大哥派人悄悄盯着大皇子的事,他是知道的。

    难道是,这一切都是大皇子有预谋的引诱?

    也是,三姐儿才回京不久,平日也都跟着自家夫人。只有在宫宴上见过大皇子一次,她如何会与大皇子这么熟络?他养的女儿,哪怕多年不在身边,他也有自信,三姐儿绝非是那轻浮之人。

    大皇子,好一个大皇子。

    明着上门提亲被他们拒绝,就想剑走偏锋,跟他们玩一出生米煮成熟饭吗?

    实在是太下作了!

    想到这,楚二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见自家精明的弟弟没有再追问,楚大人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他确实是派人盯着了大皇子,但是,他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查觉到这些事。今天的一切,都是逍遥王的安排。

    早上,他突然就接到了王爷送过来的密信,说让他从家中带上个信得过的人一同去茶楼,有重要的消息与他相商。时间紧急,他只得拖上了二弟,结果他们在茶楼枯坐了半天,等到了那封信,随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逍遥王所指的要事,就是提醒他三姐儿与大皇子走得太近?

    最初他也这么认为,可是刚刚仔细想想却觉着不是。

    三姐儿不过是一个姑娘而已,激不起那么高的浪花儿。她要是真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他们也舍得起,大不了青灯古佛,也绝不会便宜了大皇子。

    逍遥王也明白这些的,可他还是让人引他们去了,可见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看来,他真的要找个机时,好好与王爷谈一谈才是了。

    对了,昨儿韩允景登门,言语里没少暗示他去打听国公府的消息,那他就以为借口,光明正大的去国公府见王爷。

    隔天,楚大人备了重礼登门,正要教萧木石写字的萧怀恩吓了一跳。他与楚大人平日也就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多少往来,这般慎重而来,只怕是狐狸登门没有好事儿。

    萧木石头也没抬,道:“爹,只怕他是为昨日的事来的。”他将昨天白莲来过,以及事后韩允钧手下的人跟踪探听到的事都一并说了。

    萧怀恩生气,抬手就往他的头顶上拍去:“这种事你也不早说。”

    萧木石偏身避过,写字的手依旧没停,“姐姐都没提,我为什么要多事。”

    萧怀恩:“……”

    他这是被孤立了吗?不过,看着他们姐弟亲近,他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想归想,萧怀恩还是让人去将楚大人迎了进来。

    结果,楚大人第一句话就是:“萧国公,可否替我引见王爷。”

    萧怀恩正在喝茶,一口茶喷得彻彻底底,他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瞪圆了眼:“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登我府门,求见王爷?”

    他这是国公府,不是逍遥王府!

    不过,一想到那位王爷借着皇上的那句“随他练练武,好强身健身”为由,一天有三四个时辰都赖在自已府上,他也有些底气不足。

    楚大人拍了拍刚刚被萧怀恩喷到的茶水,面不改色:“我知道此举冒昧,所以早早就备下了赔罪之物。”他转身从身面下人手中将一个锦盒,打开放在桌上,推向萧怀恩:“还请国公爷见谅。”

    “哼,你当我……”萧怀恩看清楚锦盒中的残本兵书后,一肚子怼人的话都咽了下去。

    丢会儿脸,换本兵书,这好像很值。

    他伸手将兵书拿过来,翻了两下,确定是真品,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头也不抬的吩咐:“来人,去我书房,请王爷过来。”

    萧明珠听到信儿时,楚大人已经走了。

    她有些不放心,追问韩允钧问:“你确定楚大人会将她拘起来?”

    “虽然不确定,但这是楚家的事,我得先让他们自行处理。”韩允钧笑道:“放心,我还有其它的安排。”

    宫宴之事,他坚持让父皇追查到底,事后父皇查得怎么样了,楚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都没有想要过问意思。可是知道那楚三是被鬼上身之后,他隐隐觉着,那件事与那鬼有极大的有关系,并非是楚家人的意思。

    于是,他将宫内的那份涉及宫宴上下毒宫人的名单给了楚大人看了,一是提醒,二则也是试探。

    楚大人不傻,看到那份名单,以及上头特意被圈起来的人名,应该什么都会明白的。之后,楚大人会如何抉择,他管不了,但这是他给楚大人的一个机会。

    但那件事不管是楚家的意思,还是那鬼做下的,牵扯其中的楚三在短时间内不仅出不得楚家的门,还极有可能成为楚家的弃子。

    “那你会被他们埋怨吗?”萧明珠追问。

    瞧着她关切的眼睛,韩允钧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用为我担心。眼下你该想的是,你的及笄宴该怎么办。”

    她及笄了,就真的长大了,是不是他们的婚期也该提上议程了。

    他真心期待着。

627、萧清霜变得很奇怪

    提起及笄宴,萧明珠嘟了嘴。她虽然不在太意及笄宴隆重不隆重,盛大不盛大,但她希望那个日子自己在意的人都能在场。

    可惜,乔姑姑注定是要缺席了的。

    一想到这,她就提不起精神来。

    韩允钧见她神色寂寞,实在没忍住,低语:“开心些,那日,我必定送你一份大礼。”

    萧明珠挤出个笑容,打趣道:“难道你还要来观礼?”及笄是女人的事儿,不请男宾。而且,礼真的不重要。

    “不能明着来,我也不能偷看着一看?”韩允钧认真道:“你的大事,我一件也不想缺席。”

    用完晚膳的时候,萧怀恩也提起了这件事。

    萧明珠依旧是兴趣缺缺:“一切从简就好了,不就是穿件漂亮衣服,绾个髻儿,插了支簪子的事嘛。”

    萧怀恩瞪圆了眼:“这怎么行,姑娘家一生也就一次。你别在意爹现在这种状况,该怎么操办,就怎么操办。”

    皇上是让他是闭门思过,皇上没说不准他替自家姑娘办及笄宴啊。嘿,他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他要真没有替小明的操办及笄宴的意思,头一个急的该是皇上。

    “那谁来操持?”萧明珠甩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您总不会想由我自己来给自己办吧,要是弄得四不像,还不如不办了。”

    萧怀恩被问住了,按理来说,这件事应该是由母亲替明姐儿操办的,可是就算母亲愿意,他也不敢将这事交给母亲。可是去族中请人过来帮忙,那又选谁比较合适?

    “爹,不是我说您,你还真该续弦了,府里没有个能操持的女主人不行。”萧明珠很调皮的戳了下老爹的心窝。

    萧怀恩好没气的瞪她一眼,“就为操持这些庶事,你就要你爹娶回来个内管事?”

    说归说,他心底却认同萧明珠的话。现在一个及笄都无人操持,他日小明珠出嫁,木石娶亲该怎么操办?他再有心,但一个男人也操持不到那么周全。

    不过娶一个媳妇,可真不是找个内管事那么简单。

    他要真娶了人家,必定要一心真心相待,照顾人家一生才行,怎么着也得挑个让他会心甘情愿的人才好。何况,让他心甘情愿的,又各方面都合适的人选,哪里这么容易挑得着。

    最后两父女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那几日请潘氏过来帮着操持,及笄宴也一切从简,帖子只下给了与萧明珠关系交好的几家人。

    转眼就到了及笄的那日。

    萧明珠一大早就被商嬷嬷叫起床,梳洗沐浴,换了身水青色的素面衣裙,由丹二奶奶陪着坐在正厅后小厅东间的罗汉床上,等着时辰开始的及笄礼。

    丹二奶奶是陪同着潘氏一块儿提前一周就过来住下的,她们两人倒是真将这及笄宴上上下下操持得妥妥当当的。老夫人出来瞧了一次,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干脆又回了正院闭门不出了。

    门口帘子撩开,萧清荷探头进来。

    丹二奶奶冲她招手:“你快过来坐,我快拘不住她了。”

    萧明珠扭动了下身子,扁嘴:“我都坐了小半个时辰了,脚痛、腰痛、肩膀痛。”她好不容易才养好身子骨,还没开始大活动几日呢,又被拘着来这么一套,这简直就像是在上刑。

    萧清荷瞪了她一眼:“大好日子,好好说话。”

    萧明珠惊愕:“难得,你都敢瞪我了。”

    丹二奶奶也打趣:“订了亲的姑娘,有底气,当然不一样。”

    萧明珠捂着嘴直笑,她当然明白丹二奶奶话中的意思。不得不说,那朱勇还真看重萧清荷,三媒六聘样样都不含糊,虽然不贵重,但也做到了精细。

    萧清荷恼了,要去撕丹二奶奶的嘴,丹二奶奶捂着嘴避开:“得得,你守她一会儿,我出去给她端点东西来填填肚子。”说罢,逃一般离了厅。

    “跑得到真快。”萧清荷没扯住,恼怒地撕着帕子坐在了萧明珠的身侧,一扭头,见萧明珠真如看稀罕物一般盯着自己,她脸瞬间泛了红,甚至红到了快要滴血,“你也与她一般要笑我?”

    “我只是好奇。”萧明珠坐没坐相,软骨一般爬在了案上。

    萧清荷怔了一下,脸上浮上了淡淡的尴尬,低语:“也是,该好奇的。”旁人不知道她的情况,萧明珠如何会不知,“认命了,反而真觉着一身都轻松了。”也许是什么都不想了,心境简单了,反而觉着一切都不一样了。

    前世,她根本就不记得三媒六聘是如何走的了,那个时候她一心一意地想要如何退了这门亲事,甚至出嫁那日都是不情不愿的。现在想想,谁愿意成天瞧着她的冷眼,看着她的不情愿过日子。最后落成那样,还真全怪不得朱勇,她应该也应该负很大的责任。

    想到自己,她不由得又向萧明珠低声道:“五妹妹也变了,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萧明珠闲着快要长毛了,正巴不得有什么事儿可以打花消息呢,马上兴趣满满地追问。

    “自打五妹妹成亲的日子订下来之后,她反而变得比脏东西上身时,还要怪异,整个人神神叨叨的,瞧人的目光也让人渗得慌。有几次我在族中遇上她,她盯着我说我得意了不了多久,还说了一些命不可违的话,她甚至还说……”

    萧清荷停顿了一下,瞥了眼屋内的丫头,见她们都隔得有些远,也听不到她们的耳语,这才凑到萧明珠的耳畔道:“说你与五皇子牵扯不清……我真不知道,她如何会知道……”

    萧明珠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提过她与韩允昭的事了。

    【应该是张楠楠曾经告诉过她一些事。】008提醒。

    萧明珠皱眉;【你不是说,你们不能透露那些事吗?】

    008无奈;【规矩是规矩,可是张楠楠那个时候绑定的是个试用系统,很多功能都不全面,同样也不规范。】

    萧明珠想了想;【要是张楠楠告诉她的,她早就该嚷嚷开了,拿来要挟我们才是,可是等到现在,她才变得奇怪了?】

    008答不上来。这点,它真不知道。

628、未必是件坏事

    从008那里得不到答案,萧明珠心里犯着嘀咕,忍不住问萧清荷:“你说,我要不要见见她?”

    萧清荷诧异,毫不犹豫的摇头:“你见她又能说什么,指责她信口胡说,还是责令她不准再提?前者人家只会认为无风不起浪,后者只会认定你心虚。置之不理,反而是最妥当的。再说,她今天也没来。”

    估计是怕萧明珠听不进她的劝,她又道:“这几年经历了撞邪、夺爵抄家、长姐去世、我被过继,以及吕家在亲事上百般为难,她明白自己不再是候门娇女,不再富贵无忧,不再高高在上了,也就没有以前的锐气。”

    “那些话儿也只怕她憋在心里难受,在我面前刺上两句罢了,要是落在外头人耳中,只怕头一个跳出来不依的就是族长了,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在意。我之所以与你提这个,也不过是让你心中有个数而已。”

    萧清荷的话说得很委婉,萧明珠还是她是在提醒自己,萧清霜眼下的识相,不过是无助的屈服于现实罢了,要真给她机会,未必不会反咬自己一口的,让她防着些萧清霜一些。

    “嗯,她没来,那我想见也就见不到了。”萧明珠打消了之前的念头,顺着萧清荷的话道,随意地将这件事给掩饰了过去。

    萧清荷笑了笑,伸手替萧明珠将一些有些松的发丝挽住,又整了整衣襟,没头没脑的低语了一句:“她这些改变未必是件坏事,也许也会与以前不同的。”

    她记忆中的萧清霜对那吕秀才可是好得不得了,没少拿自己的嫁妆替他打理,也没为了他的前程回府中吵闹,各处寻找关系。随后还欣喜的随着他去了任上,可惜没有半年,就因病香消玉殒了……

    真的死于病吗?就现在吕家的那付嘴脸来看,只怕这其中大有蹊跷。

    这一世,经历了这么多的萧清霜只怕就没前世那么傻了,也许,这也是件好事的。

    萧明珠对萧清霜没什么好感,也不关心她的事,听过,也就了了。

    008却从萧清荷的话中隐约感觉抓住了什么线索,可是再仔细却又找不到头绪。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总觉着差些什么。

    008揪着脑门上的毛,在空间里打着滚,到底是哪儿的问题,它明明将所的程序代码都仔细看过了啊,什么异常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会一再的觉着异样呢?

    翻了老半天,008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它呆呆的保持着侧身打滚的动作大概呆了三分钟,突然匆匆开口:【boss,要不你找个机会问问郑湘衣,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它说得很急,仿佛害怕自己再犹豫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也是,它再怎么进化,再怎么人性化,它也只是一个系统,揣摩不透人心。也许正是这点缺陷,它才无法找到关键所在。

    郑湘衣就不一样了,做为一个将系统升级到不得不来主位面的老任务者,她必定对某些东西有一定的了解的,找她,说不定真可以替它指一条明路。

    只是那郑湘衣被886抛弃后,对系统可没有什么好印象,boss去找郑湘衣,还不知道那女人会说它多少坏话呢。

    萧明珠听了008的建议,没有很快应下,反而有些犹豫。

    不安的008,抛下了自己的纠结,偏着小脑袋疑惑追问;【怎么,不行吗?】

    【我自有主意,到时候再说。】萧明珠随意的一句敷衍了过去,实际上,她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就如她与郑湘衣的关系一般。

    她们两个,从头开始并非是敌,但也不是友,甚至是一种都有些说不太清楚的关系。

    最初郑湘衣还是任务者的时候,拿自己当成她完成任务的绊脚石,三番五次的耍各种手段,想让自己出面逼耿直认清现实,好助她减轻任务难度。后来,自己剥了她身上的886,她识破了自己boss的身份,一度与自己走得非常的近,自己也感觉得到,她有付出真心,但真心中也夹杂着少数的利益算计。

    可是从上次的卢老夫人生辰之后,郑湘衣知道自己身上有系统的存在,虽然两人还是一块儿开了脂胭楼,但联系却越来越少了,准确的来说,是郑湘衣由之前主动转变成了现在的被动。

    最初她以为郑湘衣是被耿夫人为难,无法分身乏术,但仔细想想才觉着不可能。做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任务者,什么难缠的人物没有见过,耿夫人的那点手段在老妖怪郑湘衣的眼中根本就不够看,如何能绊得住她呢?再难,也不会难过丁微吧,丁微还隔三差五的给她来封信问候一下呢。

    罢了,顺其自然好了。

    萧明珠果断的抛开了这些愁恼,不想让其坏了自己今天的心情。

    惯会看脸色的萧清荷也从之前的情绪里缓了过来,又东拉西扯地与萧明珠说了那五个孩子回到族中的趣事儿。

    没聊上两句,丹二奶奶匆匆进来,“明姐儿,外头来了许多客人。”

    萧明珠侧耳听了一下,果然发现外头的喧哗声比之前大了许多,还夹杂着热情的笑语声。

    不由她吩咐,008马上将五十米内的情况都映入了她的脑海里。这一瞧,她真吓了一大跳。

    她休息的地方是后排小厅的最左边一间,可是眼下前面大厅,以及旁边的四个厅里都挤满了人,不用数也知道,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她真正认得的人没有几个,多数只是瞧着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

    【瞧我的。】008在每个人的头上顶上了个身份牌,随后砸舌;【这要不是在宫宴上见过,我只怕都标不出来。】几乎是朝中公卿之家以及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姑娘都来了。

    丹二奶奶急切地解释道:“她们都没有帖子,可是一个个都到了门口……”

    萧明珠点头,“我知道。”

    今天是她的大日子,那些人没有帖子,但是客气地到了府门口,二伯母于情于理,也不可能拒人于门外的。

    想必那些人也是知道这点,才会特意挑在这个时候来的。

629、及笄

    萧清荷拧眉:“这些人都听到了风声,只怕来道贺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

    萧明珠冷笑。这些日子她虽在府里闭门不出,外面的事她也没少听韩允钧提起。

    皇上对父亲辞官之事一直没有表态,父亲也一直闭门不出,那些上了本奏父亲的御史,以及他们身后有利益牵扯的各家,都猜不准皇上的心思,有些沉不住气了。甚至已经有两人撑不住压力,试探地提出了辞官,皇上既然连挽留都没有,就同意了。这下,无疑是给原本就沸油中滴上了水,一下子炸了窝。

    各家都开始自危了起来,想与自家缓和关系,以示自己与那件事无关。可惜父亲闭门不出,他们想要示好都没地儿示,眼下自己的及笄礼,等于是一个缺口,各家都让家中的女眷过来了。

    萧明珠的心静了下来:“来了,就来了吧。”

    丹二奶奶见她不计较,也放了心,劝道:“人多是热闹,只是人多也事非多……”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人,万一哪点儿不妥,可就会毁了今天的及笄宴的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明姐儿,你请的正宾是哪位?”

    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明姐儿的正宾请的是谁。

    及笄礼需要请一个德才皆备的女性长辈做正宾,到时候为及笄者插笄,之前没打算大办,都是国公府的亲朋好友,这正宾的身份如何都不重要。眼下外头全是贵妇们,要是这正宾的气势不够,压不住场子了,那就容易让人笑话。

    萧明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不会也问题的。”

    正宾是谁,她也不知道。

    当时是韩允钧要走了一张帖子,说正宾的事交于他去请,她也就随他去安排了。想必他请来的人,绝不会让人小瞧了去的。

    绣儿白着脸,飞快的冲进来,帘子都在她的身后哗哗地响:“姑娘,福寿公主来了。”

    “谁?”室内的人都站了起来,眼睛都给瞪圆了。

    福寿公主,皇上的姑姑,那可是只听说过,她们根本无缘见到的大人物。

    萧明珠瞬间知道韩允钧拿走的那张帖子送给谁了,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请得动这尊大佛。

    她笑着推了一下发楞的丹二奶奶:“我的正宾来了。”

    “你……你是说……”丹二奶奶话都要说不顺了。

    她只是一个商家女啊,还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这样的人同处一室。

    外头因为福寿公主的到来,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所有人说话都小心再小心,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很快,到了吉时,外边传来了笙竹声。

    “时辰到了,你准备准备,我们先过去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丹二奶奶叮嘱了萧明珠两句,与萧清荷先出了厅门。

    萧明珠下床穿好了鞋子,由商嬷嬷替她抚平了坐皱的裙摆,端庄的站在门口处候着。

    很快,外头的笙竹声静了下来,随后,许老夫人说了几句喜庆话,知夏打起了帘子,她神色端庄地走出了厅门。

    大厅西边赞者的位置上,站着丁微。

    让萧明珠意外的是,司者的位置上站着的却是着郑湘衣。不对,她原本订下的不该是萧清荷吗?看来郑湘衣是存心的,萧清荷怕场面下不来,不得不退让。

    只是,郑湘衣又想要做什么?

    郑湘衣见她疑惑地看自己,横了下眼,随后又冲她眨了眨,像是在啧怪,又不想计较的小模样。

    那一瞬间,也不知为什么,萧明珠觉着的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感。

    她稳住了情绪,按照昨天练习时的步骤,端跪在厅堂中央的软席上。

    丁微过来替她梳头,挽髻,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就在丁微将梳子放下,转身要去取簪时,小丫头跑进来禀报:“程公公来了。”

    程公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也是,萧明珠是逍遥王的未婚妻,她的及笄礼,皇上怎么着也该拿出态度来了。萧家的将来,也就在今天这一瞬了。

    一下子,厅内所有人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程公公亲自双手捧着雕着富贵牡丹花的大红锦盒进来,“皇上赐萧姑娘及笄发簪一支。”

    许老夫人领着萧明珠接了赏赐,打开来一瞧,里面一只羊脂玉螃蟹簪。

    程公公走后,大厅里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说话。

    皇上亲赐萧明珠螃蟹簪,这是想她富甲天下还是纵横天下?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后者,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一直憋到这个时候,才以这种方式暗示,就是想给所有人提个醒,国公府是不一样的存在。果然,有逍遥王在,国公府就是稳不可动摇的!

    “这簪子还真配萧姑娘。”坐在主位上的福寿公主起身,拿起了发簪,“我看今天及笄就用这支吧。”

    有了皇上亲赐的发簪,又有大长公主在,之后的二加仪,三加仪都很顺利,及笄礼很快就结束了。

    及笄礼结束之后,福寿公主将萧明珠叫到身前:“以后可就是大姑娘了。”还取下手中一串玛瑙珠儿给她套在了手上,低语:“你是个好的,往后与阿钧好好相处。”

    萧明珠笑着道了谢。

    福寿公主没久留,萧明珠和许老夫人一块儿将她送到了大门口。

    之后,不少的夫人都提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告辞。她们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得赶去告诉自家老爷才是。

    萧明珠也只是客道了几句,并没有强求,今天府上本就没有准备这么多的酒宴,她也不想自己的好日子与她们做那些应酬。

    人满为患的正厅,瞬间又走得空空荡荡的了,萧明珠的心到是比什么时候都踏实,一手拉着丁微,一手扯着郑湘衣:“走走,二伯母在后头的花厅里摆好了酒宴,还请了最好的杂耍班子。”

    郑湘衣慢慢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手里扯出来:“萧姑娘,往后可是大姑娘了,行事得稳重些才行。”

    萧明珠听着她酸味重重的话,不客气的动了动唇:你都嫁人了,还做雀占鸠巢这么幼稚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郑湘衣一怔,一甩袖子,走到了前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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