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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王族霸业全文阅读

作者:爱在心醉     水浒之王族霸业txt下载     水浒之王族霸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07章 款爷

    王伦总算抓住上茅厕的机会,跟陈经郛单独聊聊,半矮墙茅草顶,四条石板三道坑,听着大条噗通噗通掉下水,畅快淋漓。

    “经郛啊,考虑了几天怎么样了?有木有一点点心动?”

    “呵,”陈经郛笑出声,“一点点心动就要我抛下学业,去给你当里正?我在本地混个胥吏也不难啊!你说呢?”

    王伦道,“不一样的,你想想为什么进士都要外派当官?一方面是打击宗族强于皇权,这个我想你也明白。再一个就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在本地有那么多亲戚朋友玩伴,认识的人太多,这个有恩,那个有情,他们来找你破例一下,你许不许?”

    陈经郛思索道:“小情的话可以适当通融,大情的话不行。”

    “还是年轻啊!在太学呆的太久,看不到人性的恶,你觉得本地官吏如何?你这次回去后再问问百姓的看法,换位思考自己怎么解决?一个人坚守本心容易,你在一个家族就根本做不到,各方面无形的压力,体会一下,你至亲的老交情来求你,你帮不帮?”

    陈经郛脑补一下,还真是难办。“我二哥三哥就是受不了家族的议论,而跑到南雁山隐居的,现在才感同身受人言可畏啊,尤其是自己的家人。”

    “是吗?教书育人也是正经营生啊,家族里怎么就绯言绯语了?是嫌弃不赚钱吗?”

    “对咯,并不是所有长辈都开明,亲戚们认钱理的是大多数,二哥今年都51岁了,他俩看似风光闲适,可又有几个人愿意那样活?读了一辈子书,靠种地过着清贫生活,一直靠朋友救济吗?”

    王伦又多问了几句,对陈二,陈三的现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把孩子们带到这世界上来,就一定要担起当爹的责任,首先一定要养家,再说那些狗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那也算的一种生活态度了,苏东坡不也一样吗?苦难下写出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来。”

    “人家苏东坡养着百十口子人呢!为了养活家口,亲自耕田种地,分得清主次,不是我嘴毒,你二哥三哥这样绝对不可取,哪有把主要家务活都丢给内人,自己闲的天天吟诗写词郊游,诉说自己多么清高!年轻时候有爹娘养着,浪就浪吧,现在了还不务正业!”

    陈经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二哥,你中了进士不去当官,又何必去考?因为程师的事怄气,也不必如此嘛!”

    “哈?什么程师?”

    陈经郛双手托膝盖,苦涩道,“腿麻了,你好了没?咱们还是外面谈。”

    “好了,好了,咱们出去谈。”

    王伦赶紧擦了起身,二人是扶着墙出去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林书豹转来哄笑,“我们还以为你俩掉茅厕了,这是蹲得腿软了?”

    王伦摆摆手,“你们先玩着吧,我们还有悄悄话要谈。”

    林书豹哦一声,笑嘻嘻走了。

    陈经郛道,“咱俩还是长话短说吧,程师的学说不是被评为异端吗?二哥三哥又学的洛学,所以远离朝堂。”

    “哦哦,那个程师啊!我知道这事,马大哥给我讲过,马伸你认识吗?”

    “马伸!我知道啊!最后的程师弟子!二哥经常提起他!”

    “嗯,在泰安住,他本身是郓州人,离得也不远,我经常找他玩儿。”

    陈经郛道:“是嘛,他近况怎么样?二哥应该很想知道。”

    “那就一起来呗!又可以赚钱,又不浪费学问,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帮我说和一下!”

    陈经郛一愣,“你这套路猝不及防啊!骗我一个还不够,二哥三哥也想要?把我大哥打包了也算了。”

    “你大哥太老,我真的不敢给他安排工作,所以就你们三个吧?怎么样?不要考虑了。”

    “那我回去试试吧,成不成不敢说哈!我看他们割舍不下会文阁。”

    “捐了建成学堂不就行了?多少钱,我买下了,你跟他们说!”

    陈经郛眨眨眼,“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说?感觉你去了效果更好。”

    王伦道:“太远了,不想跑。抓一个保本,抓二个大赚。”

    “……”陈经郛,“这种话,也就你敢说出来,我要不要原话说给他们听?”

    王伦道:“那我再来传授你几句,过来…”搂着陈经郛脖子就开讲。

    “呵呵…”张阐故意绕道他们这里走一圈,发出清晰的笑声。

    王伦放开陈经郛道,“得了,咱们继续回去吹吧。”

    筵席间,王伦又获知重要关系谱,乌程知县林杞居然是林季仲小叔!哇呀呀!真是无巧不成书!

    只呆了一天,十里相送友人们,张阐回永嘉城,林季仲和林书豹回平阳泗溪,宋之才回平阳宋桥,陈经郛回平阳浦源,回到贾家除了贾如规谁也不认识,人又不可能一直陪着王伦,就把他放养了,总之好吃好住没得说。有钱人就是任性啊~

    好学的王伦就观察一个大家族是怎样维持的,问管家问仆头问婆婆,有人告到贾老爹那里,还以为王伦是要嫁女,提前来打听一下情况。事后王伦对此事不予评论,自己长得有那么成熟嘛?不就叫了你一声老伯?

    这天几个富几代聚会,贾如规就带着王伦去了,排面确实大,包下了一整层,进去还要出示请帖,确实对得起主人的姓氏——钱。

    钱尧卿(1073-1144)字熙载,吴越王钱镠的九世孙。老赵家对钱家很放心,因为他们只经商,极少从政。家底本来就厚,又有政策优惠,想不发家都难。

    但是呢,如果有的选,钱尧卿会选择一家人齐齐整整,不要那么多钱也好。崇宁四年(1105)钱尧卿去太学读书,没能呆多久,老爹去世,钱尧卿筑庐墓旁守孝;老娘去世,可要了钱尧卿的命了,痛苦得三日不尝水浆。兄长去世奉养寡嫂诸侄,荒年捐谷救济灾民,不能偿还者就把债券烧掉,兴办白石塾,设帐授徒。本地无人不知的大善人。

    今天,也是感谢白石书院的各位资助人,一年来的大力支持,反馈一下受助学子们的情况。

    头一次参加这种公益活动,王伦还是很正经的,直到瞄中一人……

第508章 雄飞

    钱尧卿聚集着几位阔佬寒暄,极力推荐着自己的学生,争取换来一些资助,助学这件事,不仅要身体力行,更要带动别人一起干,这样才能积功德,同时推广自己的办学理念,让更多想读书的孩子读得起书。

    王伦不打算抢这个风头,就缓缓踱步欣赏挂在四周的诗书作品,字体虽各异,却都有点圆润的味道。

    七八个学生忙前忙后布置会场,说是学生,从十五六的孩子,到二十七八的人都有,只要爱读书有志向,都可能成为钱尧卿的学生。对于钱尧卿来说是心血善行,对于来的大多数富家子,这是一笔潜力投资。

    有钱人能做很多事,生活上富足,但社会地位被压制;有权是地位和人脉的象征,还能宰割富人。政权上层不允许,有钱又有权的贵族阶层产生动摇国本。富人们巴巴望着郡守很郁闷,想要改变自己的地位,使劲浑身解数寻找变通的方法:与有潜力的年轻人联姻、给进京赶考的后生资助、结交贫寒的书生、开设学堂招学生、甚至榜下捉婿、高价迎娶宗女。

    “正道,发什么呆呢?这副字有什么玄机吗?”

    贾如规突然站在了王伦身边,王伦轻轻点点头,“写这副字的与其他人不一样,比较现实。”

    “什么叫比较现实?”

    王伦道:“年轻人嘛!读了几本书觉得热血沸腾,力挽狂澜,胸中有无数韬略,只待进士登科便能改变天下,坐上火箭当高官,有理想是好的。但怀着这样心情,写出来的文字总结起来就是,假、大、空。”

    贾如规左右扫了左右两副,“还真是哎,不过想想,十年前我也是这样意气奋发,写出不少文字,今天拿出来看着脸红。”

    “读书目前阶段,本来就是精英教育,优中选优,只是方向有些偏了,过多为政治服务,这可不是好事。”

    贾如规道:“嗯,会把学子们带歪,醉心于吹捧新法,而不在自身学问上功夫,长此以往,朝堂上便都是这种人了,他们选出的也是这种人,乌烟瘴气。

    王伦笑,“所以你是故意不变通?三四千考生,争夺700多个进士名额,不应该把你们几个卡住啊!”

    贾如规脸红,“三舍法升格,谁知道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比如陈东你知道吗?卷子是密封的,每次都被打下来,没猫腻谁信啊!”

    “可能吧。”王伦笑笑止住了话题,“几个后生怎么样?有没符合我口味的?”

    贾如规道:“我就知道你惦记这个,但是啊,把人带走可不是件容易师啊!”

    “你直接说,别绕弯弯,人我想办法去谈。一个两个总能谈下来的。”

    “诺,那个叫潘翼的合适你,字雄飞,青田人,家贫,远道而来求学,好学低调,才两年就把钱叔的藏书读了个遍,但因为台州这解额,你懂的,没机会受州里举荐,就进不了太学,没机会参加省试。”

    “哦,就一个?”

    “这个最适合你说的:家庭关系简单,年龄偏大比你小一岁,迫切需要赚钱养家,他家那里是山村,我觉得让他搬出来比较容易,具体的,你可以去谈谈。”

    王伦点点头,“谢贾兄了,我真要把人带走,钱师不会跟我翻脸吧?”

    “捐点钱呗,带他出去开开眼也是好事,你会搞不定钱叔?我都不信。”

    谈话间,二人有意无意的目光在那个叫潘翼书生的身上打量,就像打量一件交易品,旧衣洗的干净平整,人样子还不错,王伦很满意。

    潘翼反手挠了挠后背,有点痒,下意识一回头,撞上两道玩笑的目光,顿觉火辣辣的,应激又转回来,是在看自己吗?今天钱师会向诸位员外推荐包括自己在内的学子,以自己的勤奋,应该能得到资助吧?这样就可以完成去汴京游学的梦想……只是,家中爹娘妻儿,实在放心不下啊!

    ……

    宴会开的很成功,真正传统的文人那一套,礼仪讲究,各展技艺,诗词歌赋、文集杂记都要拿出来品评,连贾如规都自备了一册文集,当掏出来的时候,王伦惊呆了!这厮居然不告诉自己,要准备这玩意!

    埋怨之,贾如规振振有词道:“以你的性格,要有早就拿出来炫耀了,所以你肯定是没有的,那我提这个不是羞臊你吗?对不对?”

    王伦无言以对,唯一一篇佳作:寒山寺斥和尚罪状,还是黄文炳保管着,润色过后,王伦还没背下来,但是在场真文士,对自己的得意之作,倒背如流是应该的!

    王伦还真就混成了看客,连捐助都排在后几名,终于流程走完,钱师唤上正席,学子们奔走撤下茶水果盘,擦拭桌案。

    王伦先下手为伤,就把潘翼留在了自己这桌,开篇明义,要跟他谈论一下生活上的困难,和未来的职业方向。

    酒三巡,菜五味,融融雅致,琴女抚曲,舞伎窈窕,恭敬相待。贾如规跑去浪了,就王伦和潘翼这一桌风格奇葩,大块朵颐。

    “快吃快吃,像他们那么慢,一小口一小口抿,菜都凉了,凉了就伤肠胃,小病不当回事,积成大病后悔就晚了,吃饭贵在提供人体所需能量,而不是摆拍,这是本末倒置。有钱人的玩法咱们不懂,咱俩先吃为敬。”

    潘翼道:“员外,真的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吗?”

    “那你看着我吃,好东西不能浪费,哎,伙计过来,这道菜让厨子蒸热一下,我还挺喜欢这酸甜口。”

    潘翼无奈,眼前这位员外答应要资助自己,不得感恩戴德?前后价值几百贯的钱物投入不是说着玩的,不仅解决爹娘的收入问题,还让自己与妻儿团聚,这种美事,大善人很难遇到的!毕竟,全台州上万士子,人家凭什么大力支持你?那就陪着吃吧。

    钱尧卿挨席敬酒,到王伦这桌时尤其干净,盘子都被伙计收走了,钱尧卿也是头一次见有人专门来吃饭的,有点小惊愕,“雄飞,你一直陪着王员外?”

    潘翼道:“是的恩师,王员外要我相陪,弟子恭敬以待。”

    钱尧卿若有所思道,“挺好。员外是要资助雄飞吗?”

    “有这个意思,细节今晚和他再谈谈。”

第509章 吕信陵出手了

    贾如规一早起来唤王伦,他对昨晚的进展比较感兴趣,狂拍几下门,才听里面传来怨恨的起床气,“贾兄,你搞什么啊!大清早拍什么拍?还让不让人活了?”

    “咦?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贾如规又拍门道,“快起来吧,今天要拜老祖宗,你也得出场。”

    “你昨天怎么不说!等会就出去了,帮我喊醒周通他们。”

    贾如规邪笑,又去赶其他房的客人,门吱呀一开,潘翼从隔壁出来了,整理着身上衣物,探头道,“贾员外有什么事需要小生帮忙吗?”

    “哎!正道昨晚说你们要把烛夜谈,你们不在一个屋啊?”

    潘翼挠挠后脑,“只记得侃了好久,天南海北、称兄道弟、具体说的什么的都忘了。”

    “额,那算了,你们谈。”贾如规用力拍门,“周通快出来,秋霞来找你要给你生猴子了!拦不住了!”

    “卧槽贾员外!你一定要拦住啊!”

    一个时辰后,众人正襟恭敬去拜见老祖宗,王伦鼻子一酸有点想祖亲了,谈笑片刻,各自散去,贾如规见王伦情绪低落,安慰道:“怎么想家了?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啊?”

    王伦叹道:“好多次了,只是这一次间隔特别长,太想家了,这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填不满。”

    “那就做点喜欢的事,我跟爹娘都说了,由你往来,别去后院就行,顺便讲一下,我最近的私事也比较多,你可能找不到我,年后可能有那么一半天空闲,然后过了初五六,咱们就有时间拜访本地朋友了。”

    六七天的空窗期?王伦真不觉得自己能干点什么,扭头回问潘翼,“小潘,书院还开门吗?有没有学生留下?”

    潘翼道:“已经放假都回去过年了,书院的门都锁上了,本来我今天也要回家的,被你强留下了。”

    “那不行,你再走了,我都没个人说话了,贾兄,那你忙你的吧,不用顾及我。玩些咱们再聚。”

    贾如规道:“你理解就好,成家后不比单身的时候,各种事都要操心,哪里都需要看一眼,家里有个贤内助还好,遇到嘴叼脾气差的,简直要发疯,哎哎,不说了,不说了。”

    王伦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和夫人…有那个?”

    贾如规冷热道:“看你的表情,那么想知道吗?”

    王伦破笑,“想!”

    然后王伦教了贾如规一套调情大法,还是当着潘翼的面说的,把个后生听得大开眼界,暗暗默记。

    贾如规心领,表示要回去一试,“我说正道,这些手段,你是怎么学来的?看你也不近女色啊?”

    王伦驳道:“我有幸看过几本秘籍,对其中精华深表赞同,所以记忆犹新。”也只有王伦把上学时偷看的言情小说,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好!明晚家宴见!我这就去试试。”贾如规轻拍下王伦肩膀跑走了。

    王伦唤道,“小潘,咱们走吧,继续昨晚的事儿。”

    潘翼愣,“什么事?”

    “当我随身秘书事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啊呀!你是不是喝断片了?昨天拍胸脯跟我保证肯定能干好!不负所托!睡一觉全忘光?走,屋里聊!”

    周通头一次见哥哥对一个人这么下辛苦,用王伦的话来讲:用最短的时间,建立彼此的信任,并加深它。

    而后,循规蹈矩的除夕、初一、初二……虽然大小亲戚的称呼记不全,但在这样的大家族过年,几百口真的很有年味儿,王伦又爱逗趣儿,自然讨人喜欢,七大姑八大姨来问亲的双手之数,王伦只好谎称有定亲。

    小孩子们甜甜叫声伯伯舅舅,围着王伦要红包,王伦看见可爱的都要抱一抱,遂下定决心,明年不管怎样,找个贤淑的小娘子娶过门!

    周通听之要和王伦同一天办婚礼,以纪念跟哥哥相识一场,改变命运。

    “哥哥你手流血了?”

    王伦伸出自己的双手,红彤彤的,笑道:“这红包居然掉色,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小潘、周通你们穿过红内裤吗?”

    ……

    王伦在贾家住到初五,再见贾如规时,其人面色红润几分,盛赞王伦功法之妙,可以开铺子卖药了。

    “为什么是开铺子卖药?”

    “卖药作滋补,药引是你这秘方啊!如果你只卖秘方,被人抄去岂不很简单?”

    王伦道:“你还真有想法,那这一道秘方,就独家授权给你了,赚了钱分我二分专利费就行。”

    “二分?那你不亏死啊?咱们这关系,五五分成,就这么定了。”

    “怎么突然你对卖这个这么上心?”

    贾如规道:“你可以娶一个钱家女儿试试,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经商意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关键是,嫁妆也不菲啊!”

    王伦摊手道:“我是缺钱的人吗?”

    “没人会嫌钱多。有了钱,自己家人用度也罢,捐助救人也罢,总归从容点啊。”

    “这就叫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贾如规细品数秒,“这是个绝句!”

    随后二人出入各种场所,参与城里县郊的各种会宴,见百样人听千种故事,极大丰富了王伦对富绅、士子、豪商阶层的认知,梳理出多条深刻理解,并与其他阶层交流,已经不是获益匪浅可以总结的了。社会学,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初十,周通挟着潘翼一家从青田赶到了乐清,全家一共八口人,王伦称之为双独家庭,“小潘你想想,你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现在你看老人还能帮你干点活,可十年后呢…”

    潘老爹急道:“员外!那时我还不到六十,能干好多活儿~”

    王伦和蔼道:“周通你看这车上笨重的东西太多,没用的都扔掉吧。”

    “我说别带了,他们舍不得!看哥哥放话了,回济州给你们买新的!”

    周通甩完话扭头就去解绳索,潘老爹惊呼去阻止了。

    王伦继续对潘翼道,“小潘,十年后老人有个头疼脑热,上茅房要扶着墙出来,身边没个成年儿子,你说心酸不心酸?”

    “现在跟着我回济州,一切顾虑全无啊!”

    于是乎,别过盛情款待的贾如规,以后书信相见。王伦把潘翼一家拐走了,钱师还以为小潘去了汴京。

第510章 呦喝,亲自来了?

    “那先去你屋说下行动计划。”

    “今晚执行吗?”

    “对的。”

    “那等我起床再说,睡一觉我就忘了。”庞万春丢下王伦也回屋了。

    唉,还是我太过暧昧了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吧!王伦转身去招其他人布置计划。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宁海县城。

    按计划,洪皓已经向知县提出告假,衙厅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返回宅院等待事情发酵,史进驻外院等着捉小贼。王伦则带数人守在洪宅对面客栈的二楼,向下窥视着街道,元宵三日结束后,年也算过完了,县城回归平静,各家门口的红灯笼依然轻轻抖动,洒出一条红色街。

    油灯光被罩着,只向下放出光辉,窗台上二人脑袋轻凑在一起咬耳朵,庞万春抱着肩膀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嘻嘻的笑声,久之,庞万春实在憋不住了,揶揄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那么开心,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么远外面又听不到!”

    王伦扭头,“万春,陈年旧事了,好多你都听过了。”

    “肯定还有我没听过的啊!”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吧。”

    庞万春诶一声,见两个护卫眼巴巴望着他,守夜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没事干昏昏欲睡,却要强掐拧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是酷刑!

    “正道,这还有两个呢。”

    “唉!听我讲故事你们还怎么值夜?一个时辰一换吧,都打起精神来,冷水却却脸。”2

    俄而,围在窗台的三个人传来嗤嗤的笑声。“那先去你屋说下行动计划。”

    “今晚执行吗?”

    “对的。”

    “那等我起床再说,睡一觉我就忘了。”庞万春丢下王伦也回屋了。

    唉,还是我太过暧昧了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吧!王伦转身去招其他人布置计划。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宁海县城。

    按计划,洪皓已经向知县提出告假,衙厅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返回宅院等待事情发酵,史进驻外院等着捉小贼。王伦则带数人守在洪宅对面客栈的二楼,向下窥视着街道,元宵三日结束后,年也算过完了,县城回归平静,各家门口的红灯笼依然轻轻抖动,洒出一条红色街。

    油灯光被罩着,只向下放出光辉,窗台上二人脑袋轻凑在一起咬耳朵,庞万春抱着肩膀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嘻嘻的笑声,久之,庞万春实在憋不住了,揶揄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那么开心,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么远外面又听不到!”

    王伦扭头,“万春,陈年旧事了,好多你都听过了。”

    “肯定还有我没听过的啊!”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吧。”

    庞万春诶一声,见两个护卫眼巴巴望着他,守夜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没事干昏昏欲睡,却要强掐拧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是酷刑!

    “正道,这还有两个呢。”

    “唉!听我讲故事你们还怎么值夜?一个时辰一换吧,都打起精神来,冷水却却脸。”2

    俄而,围在窗台的三个人传来嗤嗤的笑声。“那先去你屋说下行动计划。”

    “今晚执行吗?”

    “对的。”

    “那等我起床再说,睡一觉我就忘了。”庞万春丢下王伦也回屋了。

    唉,还是我太过暧昧了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吧!王伦转身去招其他人布置计划。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宁海县城。

    按计划,洪皓已经向知县提出告假,衙厅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返回宅院等待事情发酵,史进驻外院等着捉小贼。王伦则带数人守在洪宅对面客栈的二楼,向下窥视着街道,元宵三日结束后,年也算过完了,县城回归平静,各家门口的红灯笼依然轻轻抖动,洒出一条红色街。

    油灯光被罩着,只向下放出光辉,窗台上二人脑袋轻凑在一起咬耳朵,庞万春抱着肩膀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嘻嘻的笑声,久之,庞万春实在憋不住了,揶揄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那么开心,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么远外面又听不到!”

    王伦扭头,“万春,陈年旧事了,好多你都听过了。”

    “肯定还有我没听过的啊!”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吧。”

    庞万春诶一声,见两个护卫眼巴巴望着他,守夜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没事干昏昏欲睡,却要强掐拧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是酷刑!

    “正道,这还有两个呢。”

    “唉!听我讲故事你们还怎么值夜?一个时辰一换吧,都打起精神来,冷水却却脸。”2

    俄而,围在窗台的三个人传来嗤嗤的笑声。“那先去你屋说下行动计划。”

    “今晚执行吗?”

    “对的。”

    “那等我起床再说,睡一觉我就忘了。”庞万春丢下王伦也回屋了。

    唉,还是我太过暧昧了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吧!王伦转身去招其他人布置计划。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宁海县城。

    按计划,洪皓已经向知县提出告假,衙厅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返回宅院等待事情发酵,史进驻外院等着捉小贼。王伦则带数人守在洪宅对面客栈的二楼,向下窥视着街道,元宵三日结束后,年也算过完了,县城回归平静,各家门口的红灯笼依然轻轻抖动,洒出一条红色街。

    油灯光被罩着,只向下放出光辉,窗台上二人脑袋轻凑在一起咬耳朵,庞万春抱着肩膀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嘻嘻的笑声,久之,庞万春实在憋不住了,揶揄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那么开心,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么远外面又听不到!”

    王伦扭头,“万春,陈年旧事了,好多你都听过了。”

    “肯定还有我没听过的啊!”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吧。”

    庞万春诶一声,见两个护卫眼巴巴望着他,守夜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没事干昏昏欲睡,却要强掐拧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是酷刑!

    “正道,这还有两个呢。”

    “唉!听我讲故事你们还怎么值夜?一个时辰一换吧,都打起精神来,冷水却却脸。”2

    俄而,围在窗台的三个人传来嗤嗤的笑声。

第511章 海扁王

    “那先去你屋说下行动计划。”

    “今晚执行吗?”

    “对的。”

    “那等我起床再说,睡一觉我就忘了。”庞万春丢下王伦也回屋了。

    唉,还是我太过暧昧了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吧!王伦转身去招其他人布置计划。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宁海县城。

    按计划,洪皓已经向知县提出告假,衙厅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返回宅院等待事情发酵,史进驻外院等着捉小贼。王伦则带数人守在洪宅对面客栈的二楼,向下窥视着街道,元宵三日结束后,年也算过完了,县城回归平静,各家门口的红灯笼依然轻轻抖动,洒出一条红色街。

    油灯光被罩着,只向下放出光辉,窗台上二人脑袋轻凑在一起咬耳朵,庞万春抱着肩膀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嘻嘻的笑声,久之,庞万春实在憋不住了,揶揄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那么开心,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么远外面又听不到!”

    王伦扭头,“万春,陈年旧事了,好多你都听过了。”

    “肯定还有我没听过的啊!”

    “那你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吧。”

    庞万春诶一声,见两个护卫眼巴巴望着他,守夜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没事干昏昏欲睡,却要强掐拧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是酷刑!

    “正道,这还有两个呢。”

    “唉!听我讲故事你们还怎么值夜?一个时辰一换吧,都打起精神来,冷水却却脸。”

    俄而,围在窗台的三个人传来嗤嗤的笑声,顺着木梁微微传向楼下……两个叠罗汉观察的汉子眉头紧锁,神情严峻倚在转角,把身子隐在暗处。

    “苏泾,你听没听到有人在笑?”

    “你出现幻觉了吧?要不蹲那儿歇会儿?我一个人就行。”

    “啊,好啊!”这汉子说罢就往里挪两步放臀坐下了。站半个时辰,腰都要绷断了。

    苏泾就一直在那里守着,遇到有人过来就缩回头,时而换个姿势放松。良久,街上的闹宵人没了,醉醺醺摇来一人,往这旮旯里一撞,作势干呕吐,酒气熏天!

    “张道原你行了哈!干啥嘛!你还真能吐出来?说说那边怎么样了?”

    那换做道原的汉子直起身子,抹一把嘴道,“就是准备好了这才过来跟你碰头,你准备好了没?”

    苏泾道,“我又不是米泉那种软蛋!该下手时,我一点不会心软!”

    “那便好,等巡城的军卒走远,咱们就一齐抢入!”

    苏泾叉着腰道,“里面蹲着的六个看着不好对付啊,你可长点心。”

    张道原咬牙道,“六个我还嫌太少呢!前后三个兄弟命丧他手!五个兄弟锒铛入狱,这次先灭了这洪贱人!再灭那姓王的贱人。”

    苏泾道:“总归还是小心为上,别再折人手了,咱们的命换狗腿的命不值当,见机行事为好。”

    张道原忿,“我说苏泾你怎么回事?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说的比谁都豪情,怎么临到动手了,这了那了就要我小心为上?”

    “我不跟你说了,你回那边去吧!今晚看谁的功劳大,输的人支持对方坐宁海县分坛主如何?”

    “好!我也正有此意!”张道原从下襟扯了一条,递给苏泾。而后也忘了装醉,急急跑了回去,苏泾想喊都没敢出口,远处巡城军卒的灯笼越来越近了。待他们走后,寂静的夜空,突然被一声尖锐的鸣镝划破!

    苏泾按着佩刀跳出黑影,向洪宅围墙急去,身后的帮手紧跟而来!到墙根苏泾弓背做梯,帮手飞身而上,拿毛皮盖住尖锐,轻巧跨腿而去,紧接着,苏泾也翻过了墙头!

    史进躲在院厅门缝后,看着跳进五六个人喜出望外,今夜总算没白等!来鱼了!小鱼也得收网了!

    张道原和苏泾碰了一下头,而后分两支杀往后院,正当贼欢乐的时候,史进怒吼开门跳出:“孙贼!看你往哪里逃!”紧接着从左右厢房跳出四个护卫!

    张道原和苏泾等人闻言,完全没有着慌的意思,围圈防御、刀枪挺外!张道原吼,“我们知道里面有埋伏!来真刀真枪干一场吧!”

    史进道,“煮熟的鸭子,嘴硬!兄弟们!要他的好看!”

    噗噗噗!史进的话音刚落,四名护卫举弓射击直扫面门!有贼猝不及防,扎到了脸上!闷哼一声却不喊疼!张道原大叫,“教友们!冲啊!杀死这帮狗腿子!”

    只十数步的距离,由不得护卫们二次放箭,直接开始贴身乱战,不死不休!史进旧伤没好利索,这次独挡压力,一人要硬吃其二!

    太不拿浙东的好汉当回事了!就要付出代价!张道原打个空挡,单手飞快从腰间解下一个石灰包,呼一声直往史进脸上打去!史进急忙躲开,却又来一个!再来一个!

    本以为是见面乱战的两方混战,结果打出各种技巧,往来诡异的都是暗器!当当当!咣咣咣!刀枪互砍,骂娘不绝,比起村民械斗,这都算毛毛雨,热热身啦!

    两拨人打得欢乐,不断有人破伤,史进因为个性自大,而疏于打熬筋骨挂起红灯。

    嗖!一支响箭的到来打破了前院争夺战的优势,带着呼啸直入一贼!当场后仰摔倒在地!黑暗中的神秘夺命箭,给人以可怕震撼!

    张道原大惊!“有本事出来放对,躲躲藏藏猫儿,不算是好汉!!”

    史进大笑,“某来送你归西!”

    ……

    洪宅一夜混战,击退两支贼人,第一支是强攻的张道原、苏泾,第二支是袭扰为主的偷袭,试探缺口各处,伺机发起攻击,还好有神箭庞万春坐镇,一个人压制整面墙。

    紧绷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王伦依旧红着血丝眼四处查看,庞万春打个哈欠,掰住王伦的肩膀,“看什么呢?贼人都退了。”

    “没有那么简单,俘虏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们还有后手。”

    “出去看看喷溅了多少血就知道了,要不赶在没开城门前通知延时,然后搜捕全城?”

    王伦道:“如果我手上有五个班就敢这么干,现在人手太少,受伤四人,不是强压的时候。”

    “那你不怕他们再来报复?”

    “那就把这六个俘虏也送往州城啊!祸水东引~”

第512章 服不服?

    庞万春道:“说起来,我真是小看洪主簿了,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笑挺迷人,拿刀砍人不带眨眼啊!你确定他不是出身武人世家?”

    王伦道:“我确定不是,君子六艺,但凡有点家底学识的,很重视下一代的培养,而洪皓又是家中长子,付诸的心血肯定也多,出类拔萃一点不奇怪。单说第一次拿刀砍人,手都不带抖的,我是很佩服的。”

    庞万春道:“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还是军武之人!”

    “他没说请过武师教授啊!”王伦恍然道:“洪皓跟我提起过几个武学生,说不定在那里学过几手套路。不过也无所谓了,决阵之前,靠的还是沉着勇气,玩虚的没用。”

    庞万春道:“是的,只是感慨士人都这么优秀了?能文能武?”

    “不,他是格外优秀而已。万春,昨晚表现不错,记你一个三等功。”

    庞万春叉腰道,“正道兄,我昨晚那么卖力,才给个三等功?”

    “一群杂碎而已,以后多积多得,不会亏待你的。”

    庞万春道:“唉,那什么算狗肉?亏我兴奋了一宿,都在幻想奖金了。”

    史进走来道:“哥哥,都准备好了,现在去审他们吧?”

    “哦?好了?捆结实撒,别叫他们暴起伤人。”王伦经历过审沈刚时,那厮身材高大连木架拽倒的恐怖,幸亏当时老六在场,把王伦挡在身后。

    “放心,我亲自验看的。”

    庞万春道:“你走了,一会官差来问怎么办?我该不该回答?”2

    “洪主簿会办妥的,你只消说一切问题找他,不要多说话。”

    王伦随史进离去,跨进院内见潘翼盘在椅子上发呆,脸色苍白不似人色。昨晚兴奋前半宿和王伦讨论怎么捉贼,后半宿见了血液飞溅,胳膊掉落登时脸吓得灰白,然后就躲地方去吐了……

    “小潘好些没?”

    潘翼一脸嫌弃道,“我才比你小一岁,为什么老叫我小潘?”

    “因为你心理年龄还小啊!”

    “我爹娘都夸我懂事,小时便比一般孩子早熟,到你这里成了还小?”

    王伦道:“经历过职场,社会,人间邪恶,能活下来的,才是成熟。你对未来的美好太憧憬了,一厢情愿。”

    潘翼道:“骗我出来的是你,说这些的也是你。”

    “没事,你还有时间变成熟体,然后完全体,究极体……”

    “什么啊!这都是!”

    王伦笑,“要去审俘虏吗?你要是还晕就算了。”

    “不,我要去!今天不吃饭不喝水了!”潘翼站起身来,与王伦同行。

    ……

    一间柴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铁链、枷板?当然是洪皓事先准备的了,俘虏喘气的一共六人,重伤没有,全是轻伤,得益于王伦优秀的补刀技术。

    “这个张道原、苏泾、姚义……哥哥要先审问谁?”

    “洪主簿审的谁?”

    “只是简单问了一遍,咬死没吭声,所以寄希望于哥哥能套出话来了。”

    “那好,外面的小屋,一头一个准备下。”王伦进房内喝道,“谁最先坦白,我放他一条生路,嘴硬顽抗就等死吧,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各处绑着的六人朝这里搭一眼,又陷入沉默,居然连个还嘴的都没有,怪哉!王伦看向护卫,护卫贴身小声道:“我偷听他们商量,约定同去黄泉路,哥哥这事难办了。”

    “那就试试看。”王伦招手退出,史进带人随便选了带出来,分开关押,王伦却不跟进,就在外面等着。史进好奇道:“哥哥,你又不审了吗?”

    王伦笑,“心理战而已。”

    “哈?他们难道会自己交待?”

    半个时辰后,王伦走进了关押苏泾的房内,“姚义已经交待了,你想不想获得第二个活命机会?”

    苏泾本就等的心烦意外,手下姚义脑袋也不够灵光,威逼利诱之下是有可能变节的!谁让他是个臭光棍汉!没那么多顾忌!

    “姚义都告诉你什么了?”

    王伦道,“你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吗?我很感兴趣。”

    苏泾灰白脸上眼布红丝,失血的作用让他看起来命不久矣,“姚义背叛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背叛,我有妻儿老小,不想他们死的冤枉。”

    王伦一听有门,遂耐心道,“我说保你家眷,这也是胡说,我没那么大的能力,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就不会对你妻儿老小下手泄愤了?”

    “吕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哦,果然是姓吕的坐不住了,“我希望他能守住最后的底线,让他不要鱼死网破,不如我给他去书一封,这样双保险!”

    “你这混蛋!我恨不得现在…”苏泾愤怒了!这是死亡要挟!

    王伦道,“别把时间浪费在逞口舌之快上,天亮了,官差很快就到,我要把没功劳的人都交出去,第二个名额很珍贵,他跑出去说什么,除了我,没有别人可以证实真假。”

    “你!”苏泾停止了怒骂,眼前这个人太稳了!若有若无的嘴脸弧度,仿佛屏蔽了一切影响情绪的东西,又显得无欲无求。

    “罢了,看来你一点不珍视这个机会,我把这个机会给张道原吧,他的酒应该醒了。”

    苏泾内心挣扎,终于在王伦踏出门口时妥协了,“我全招了!你要信守承诺!放我回家!最后死也要死在家乡!”

    “提什么死呢?想想活的机会很大啊~”王伦转身回来,换一个舒服的站姿,“那么,就先从吕信陵这个人开始讲起吧。”

    苏泾无力道,“让我说吕大哥的坏话,我还真是做不到。”

    “那你就说他的好话,见闻讲清楚就行了。”

    “我认识吕大哥是在七年前,浙东旱,疫交加……”

    大观二年(1108年)淮南、江东西路大旱,自六月到十月无雨,江东因临浙东,很多人携家带口来台州躲灾,可糟糕的是,第二年旱情未缓解,旱魃席卷江、淮、荆、浙、福建,一时间米价暴涨,无数人濒死挣扎。

    大量倒毙的人口,紧接着带来的就是瘟疫蔓延,苏泾一家只是万千逃难的人,他痛苦无依,很多本地乡绅筑堡抵御流民,县城关城门,用吊篮往下施放一定量的食物,无异杯水车薪,直到他遇到那个响誉一方的大恩人……吕师囊。

    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第513章 三大金刚

    王伦听完了苏泾的长情故事,感慨颇多,吕师囊本心豪情,又仗义疏财,以片面之词来看,是值得结交的人物,但约束手下的能力简直个渣。

    劫杀行人的恶徒是沈刚手下的朋友,企图劫狱的沈刚是吕师囊的座上客,事件的初始和吕师囊毫无瓜葛,是恶徒借着名声捣乱,但这事闹大之后,呵呵,吕师囊不出面也得出面了,事关威望、事关小弟、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还讲什么仁义道德、谁对谁错?拳头大就是真理!

    事后肉体消灭对方以后,可以苦哈哈对别人说,是本县洪主簿贪赃枉法、勒索钱财、乱杀无辜、陷害他人!结合本县差强人意的治政,乌烟瘴气的官吏,这口黑锅,洪皓说不定就背了!也没处说理!

    而这一切的缘由,竟是因为庞万春的到来,把恶徒三人惯住的客栈占了,三人换了客栈分赃,被伙计听到告发官府。王伦只叹,无意中改变多少历史走向。有件事是分明的,恶徒杀了人,沈刚要救人,这两条足以让王伦给他点苦头尝尝了,仗义疏财深明大义的大哥吹的再好,不能是非不分。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啥时候放我生路?”苏泾打断了王伦的神思。

    王伦轻咳一声稍等,起身离开,问护卫道,“史进呢?官差来了吗?”

    “史头领在姚义那屋,一直在咆哮。洪主簿和几个官差刚才来过看了一眼,知道员外在审贼人,他们商量去了前厅等恁。”

    王伦道:“苏泾先别动,等我的吩咐。”走向姚义那屋,一开门,史进在里面压制糙汉子,衣裳哗啦啦碎成了布条,地上血迹斑斑。

    “你在干什么大郎!”

    史进丢开姚义道,“这混人不识抬举,我叫他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姚义哼哧哼哧蜷缩地上喘,史进提提裤带看样子意犹未尽。

    王伦正色道,“大郎!看着我的眼睛!你跟那些狱卒牢头学手段了?”

    史进有点懵,“是啊!他们说不管多硬的嘴包管有效!我试了三种不管用,准备来点硬手的!”

    王伦道,“审问不是动私刑,你这样折磨俘虏和那些屈打百姓的恶吏有什么区别?怎么活着活着,成了自己嘴厌恶的样子?”

    史进呆……“哥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他们是闯院的恶贼啊!证据确凿的罪犯,你说过不必仁慈!”

    “那怪我,司法条目本来就细碎又繁琐,针对不同的情况,采取的手段也差别对待。给他扶起来吧,这人没做什么恶事,纯粹是替沈家兄弟找场子的二愣。”

    史进道,“啊?那边都招了?”

    “苏泾是第四阶的小头目,重要的情况掌握不少,现在不必留他们了。”

    “那我直接将他们移交县衙?”

    王伦摇头道,“我扯了个谎,所以放他们走吧。”

    “这……”史进不敢相信,哥哥会说出这种话,放他们走?放虎归山?

    “他俩别动,那四个串一串,带去门口。我去见洪皓和官差。”

    王伦说罢便走了,史进瞄一眼静悄悄的糙汉子姚义,“没死就给我爬起来!死了我再补两刀!”姚义一骨碌爬起来,大气不敢出,看得史进直发笑,真是傻人有傻福。

    ……

    前厅里洪皓为主,与都头班头们正在说笑吃茶,仿佛仍在年后余欢中,也对,没出二月二呐。

    班头首唱道,“哎呦呦!王员外完事了?看样子轻松满面,一定很顺利吧?贼人都招供了?”

    “嗯,事情很严重,三位还是快带贼人上路吧,直接押去州衙。”

    都头道:“这么急切吗?那,贼人说了些什么?可否透露一二,我们也好向上官禀告啊?”

    王伦道:“事关重大,我写一封书,你们带去州衙吧,一看便知。”

    差官语塞,王伦招手洪皓进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吕师囊这个人比我想的难缠多了,他多年聚拢挑选的能人不弱,几次旱灾救民深得人心,组织架构完善森严,有特殊的财源,隐忍隐身能力也是一流。”

    洪皓一听大惊,“那他们有多少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不好判断,因为这次行动是小头目负责,他们又是单线联系。”

    “不是吕师囊聚集的吗?”

    “吕师囊只是救助他们于苦海的吕信陵,从没指挥过杀人行动,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洪皓点点头,“那还真是难缠的对手。你想到办法解决他了吗?”

    “可以试一试,不到一成把握。”

    “什么时候你这么谦虚了?”

    “不是我谦虚,战术上要重视敌人。”王伦磨好了墨,铺开纸张刷刷点点,洪皓好奇得凑上去,憋出内伤。

    “你是不是疯了?”

    “快去写个封皮儿,别耽误时间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洪皓叫道,“你这是在胡闹!多少人命债在你身上背着呢!”

    “在我身上背着?”王伦侧过背来,“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洪皓扶额,“正道,咱能不胡闹吗?要不我陪你去?”

    “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我愿意冒这个险。”

    “那州衙也不可能答应你这荒唐的请求啊!拿属官们玩呢?”

    王伦道,“他们巴不得大事化小,不在我任上出事呢,会同意的。”

    王伦与洪皓争论数十语,最后洪皓拉不回犟牛,7只得答应了。但条件是他领官差、弓手、土兵接应王伦,吕师囊胆敢妄为,叫他灰飞烟灭!王伦只有领了这份好意。

    随后,都头揣了信封,押着四个贼人离开了,庞万春带着人在院外清理血迹,左邻右舍不安得上前询问,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洪主簿耐心回答,安抚乡老,王伦打个哈欠,大战之前,需要好好补一觉了。

    ……

    王伦这封书信很快送往州衙,在此之前,宁海县刺杀失败的挫败感使得教众情绪烦躁,挤在这一处隐蔽城外庄园,下一步要怎么办?

    一身材魁梧的汉子,坐着比大多数人站着都要高,除了说话瓮声瓮气,简直是沈刚的翻版!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嚷嚷不迭道,“吕大哥?恁快拿主意吧!要不我大哥性命不保啊!”

第514章 论净化队伍

    坐于中心的吕师囊也很无奈,如果是别人落难,他还可以借口拖一拖,安抚情绪从长计议,能花钱勾出来最好,流放也好说,半路贿赂劫回来就是。唯这枭首有点棘手,吕师囊自认不能吃遍全台州,所以,救不救全看人的价值和时机,没有时机我也不可能冒险去劫大狱啊!

    但这次,让一贯仗义的吕师囊头疼,鸡毛贼惹出烂事,你沈刚瞎掺和什么!对得起你六尺伟岸身高吗?这一员猛士,保命是当务之急,救出是必须之急!

    沈刚的两个魁梧亲弟弟,巨灵神沈泽,丧门神沈抃(biàn),可不把州衙的孬兵放在眼里,焦火的脾气屡次放话要直接抢人!把吕师囊缠得思绪全乱,一团乱麻死胡同。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对方来者不善,咱们也不能往枪口上撞啊!张道原和苏泾已经折进去了,不能再填人了!”

    沈泽哼道:“吕大哥,我看恁就是太谨慎小心了,早听我们哥俩的直接拿下那厮便是,耽搁几日露出马脚,被人下了套子,现在可好满盘皆输!”

    沈抃附和道,“就是啊,吕大哥不能再犹豫了!姓洪的那厮咱们先不管,先把我哥哥救出来可好?我们兄弟打头阵,众位跟在我们身后就好。”

    在场教首也有人附和,主张急事快办,免得夜长梦多!

    吕师囊苦笑,那可是台州城啊!抢个人不难,但惹起官府注意,引来三路兵马绞杀,欣欣向荣的摩尼教业岂不有覆灭的危险?这些人怎么判断事情还是如此一根筋,只看眼前的利益,不想背后牵连的隐患?

    “你们有没有想想,破了城劫了人,我们去何处落脚才能躲避官府追查!”吕师囊豪情仗义,对官府相当不齿,但也没昏了头脑,觉得自己现有的实力能翻了天?手下能战、敢战之人有五百乎?刀枪有五百乎?

    沈泽道:“该回哪回哪,官府要是敢来搅虎须,叫他们一个都走不掉!你们说是也不是!”

    曾经的绿林头子自高自大,真以为在这片横着走是官府懦弱!时至今日,回忆一个个片段,为了整和这些力量,吕师囊下了多少苦工!情义、脸面、钱财都用上了,一直是在给吃屎鬼擦屁股!尤其沈家三金刚!自己平日的照顾还不够吗?还是教内地位给的不够高?容宠有佳好伐!结果,今天还是这个鸟样!你不顺着我就是慢待我!又倔又躁!

    吕师囊脑中盘算抵不过沈泽沈抃左右开弓,遂决定道,“那好!既然二位坛主奋不顾身,我等也不能置身事外,米泉你带俩个庄客再探大牢,随时有情况就来报!诸位兄弟备战,今晚不许吃酒!”

    “哈!还是吕大哥义气!”沈氏兄弟目的达成满心欢喜,“我等兄弟吃了酒才有十分本事!还是饶两斤吧?”

    吕师囊叹,“别喝多忘了时辰,先散了吧,黄昏集结入城!”

    ……

    绚丽的云霞吹连百里,和风舒畅,吕师囊带着教众分散,大车底下绑着朴刀枪头,陆续混进了州城,渐渐向大牢方向集中,投宿附近的大车店。而吕师囊住进了自家的绸缎铺子,这里不需太多伙计。

    一进门,米泉抱拳来迎,“吕大哥,有新消息了!”

    “你别堵我门口啊!有话里面说。”

    屋门还未合上,米泉急道:“线人通知,内情有变,沈刚坛主已经被秘密押走了!”

    “奥,啊?”吕师囊狗呆,“沈刚被押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刚刚!没出城一刻钟!”

    吕师囊瞪眼跳脚,“你不是早就进城了?怎么现在才来报!人去哪了?多少人押送?我们进来怎么没看见!”

    米泉慌道,“吕大哥息怒啊!线人也是刚告诉我,我也没能耐提前预知啊!”

    啪!“放屁!他们带走沈刚你没留意?沈刚那身高块你认不出来!又偷懒去哪里厮混!正事都敢耽误!”

    米泉捂着脸,哪敢承认自己就是偷懒了?这不找死?狡辩道,“吕大哥,我真没有啊!他们许是走的后门!”

    吕师囊怒气未减,反身出门让伙计通知其他人情况有变,再审米泉道,“其他情况呢?再糊里糊涂看我怎么治你!教里兄弟对你不满,我想你也知道得清楚!”

    米泉哭道:“吕大哥!我只贪了那一次啊!后来再也不敢了!恁要相信我!唔~唔”

    吕师囊看米泉鼻涕眼泪太恶心,抓起他的衣裳就往脸上抹,五官被搓得通红,丑死个人!

    “多少人押送,去了什么地方?”

    “五十兵卒押送,去了仙居县!”

    “哈?”吕师囊合不上嘴了,“州衙那帮子酸儒搞什么鬼?为什么押去仙居县!他们是什么意思!”

    吕师囊嘴里叨念,脑子飞快算计,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这是连环计!他们要对堂口动手了!”

    “哈?”米泉完全跟不上吕大哥的思维,只能呆呆得做个小透明。

    吕师囊又急遣人通知:所有人等,立刻出城!如果大车携带不方便,就丢下!人务必快速出城!不得废话!

    情势急转,惹恼了沈泽、沈抃,搞什么玩意又变卦了?没个说法谁也不许动!我们去找吕大哥问个长短!你们原地待命!

    沈家两壮汉气咻咻闯进绸缎铺,吕师囊敞开房门正等着他二人呢!既然如此也不必客气,直进来质问,“吕大哥!我哥哥一直以来敬仰你的为人,说服我们加入摩尼教,这些年堂口的壮大大伙有目共睹,我们兄弟少出力了?现在怎么回事,嫌弃我们兄弟多吃多占,要借刀杀人了?”

    沈泽话一出口,吕师囊恶寒从心中来,怒驳道:“沈泽!我知道年初你对分坛口不满意!可你不要无端诽谤于我!沈兄弟落难我都急在心上!难道非要到处吵嚷才显得我关心你哥哥?废话我不多讲了,事情有变,沈刚被秘密押送走了!不在城内!”

    “你这…我…哈?”沈泽的脸上像开了酱菜铺,色块都来不及变化!“我哥哥被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吕师囊绕过了这个问题,“被五十军卒押往仙居县了,官府要跟咱们摊牌了!我今天要你们兄弟当面说,敢不敢扯旗造反!”

第515章 南北呼应

    “你等等吕大哥!怎么的就要造反啊?我从没听你说过!”小弟沈抃急了,别看他诨号是丧门神,真的只是借了两个哥的光,凑个霸气。

    吕师囊正色道:“好,我把事情说的简单点,把沈刚押送至仙居县而不是你们老家天台县,就是向我示威,官府知道你们兄弟都算是我的人!”

    沈泽一撇嘴,“那又怎样?我们连夜赶路去抄截定能救回我哥哥!”

    吕师囊冷色道,“你就没想为什么是去仙居县?”

    沈泽一转眼珠,“让我哥交出财宝呗!无耻的狗官!是想让我哥拿钱换命!老王八想的美!”

    吕师囊憋出内伤,但一想沈泽说的不无道理,当务之急是先撤出州城,追赶押送沈刚的队伍,那么目标是一致的。于是吕师囊点点头,“沈二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那咱们抓紧时间上路吧?机不可失!”

    “慢着!我哥押走了,还有几个兄弟在哪?”

    吕师囊暗叹一声糊涂,怎么把这茬忘了!急唤米泉来问,米泉答:都在大牢关着!如何?难题又摆回台面了。

    沈泽道,“救一个是救,救一群也是救,这几个跟随我们兄弟有些年头了,不能见死不救,既然咱们来了,那就先劫走这几个!”

    事到如今,吕师囊同意,然后通知各路人马准备,后半夜开始行动,沈抃身壮,远没有哥哥们灵活,就派予夺城门重任,当下安排完毕,只能打更过三。

    及夜,吕师囊等人突袭州衙大牢,却被密集攒射的弓箭、蜂拥而出的官军杀得措手不及,当先一霸巨灵神杀急眼了,撞入阵中绞杀,被戳于当场生死不明,吕师囊只得带着人且战且退,幸有沈抃暴勇,横扫守卒夺门而出,众人急急似丧家之犬,溃逃十五里。军卒追出五里不到,便鸣金收兵了,没有死追穷寇,免得老爷兵们被反杀,那就尴尬了,保住现有胜利最好。而主持州城驻军埋伏的,正是赶来的洪皓!这一仗打得漂亮!

    吕师囊等人藏进一片密林,栽倒个横七竖八,大脑一片空白,狗喘不停。

    良久,体质好的先恢复,检查身上的伤口,大骂官军居然有埋伏!骂着骂着,就骂到了米泉头上,怨他情报不准确!让兄弟们去送死!

    米泉这个冤啊!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委屈巴巴挨骂不敢还嘴。吕师囊搓脸苦笑,这一切的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吧?仙台县已经开始行动了吧?把自己一家老小全部抓起来审问,成串的庄客门人教徒被带走……不,不!庄上还有忠于我的教徒,他们一定可以提前发现官军!带父老妻儿撤离……

    吕师囊思绪有多乱,其他人更加乱!回家的欲望迫切,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沈抃一声长啸:“大哥二哥都折了,这可怎么办?吕大哥,你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吕师囊没好气,队伍的士气还是要鼓舞的,遂站起身道:“先摸回家,见机行事。”

    众人道:“我们这样子还怎么见人?身上都是血迹,半路就被人拿了。”

    “趁天未亮,走一步算一步吧,伤重的,腿脚不灵便的和沈抃先留在这里。”

    “哈?”沈抃急道,“吕大哥!我不要留下,我要回去救大哥!”

    “本来以为是探囊取物,没想被人调虎离山,最好最坏的打算吧,要不你们回天台,仙居还是不要去了,目标太大,反而不利于我们隐藏。”

    二人争片刻,吕师囊咬死不答应,沈抃只得黯然离去了,没有吕大哥,折了二哥,他实在想不出办法营救大哥,情到此时才接受大哥二哥命不久矣的事实,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撒出来!

    吕师囊心底一动,叹口气道,“沈抃,如果有幸熬过这一次,我们兄弟把酒畅饮,兄弟们,走吧。”

    吕师囊带着手下离开了,沈家喽啰围住了沈抃出主意,现在该何去何从?沈抃一咬牙,回天台!

    ……

    王伦是早晨抵达的仙居县,出示宁海县衙的认证文书后,被县君接去看刚到的人犯。他不明白州衙为什么会把沈刚押来,文书上说只要配合就好,那就先看看?

    “县君也知道这沈刚?”

    “本来是不知道的,人押来了随口问了一句,本衙的老吏知道,就随便聊了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做贼,真是意外啊~他不该缺那个钱啊?难道真的是糊涂为那江湖交情?害人不浅呢!”

    王伦点点头,“脑子一热,谁又说的清呢,估计他自己都后悔。”

    二人闲聊间到了牢房,对于沈刚这大块头来说,又小又窄,腰都要猫着,可他不,蹲着进去的……

    王伦拿皮鞭抽打木杆道,“沈刚,初次光临仙居大牢,有何感想?”

    沈刚坐如钟道:“我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说什么废话来烦我!我只想死前清净些。”

    “等着你的好大哥,好兄弟来救你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们已经出手了,我不信没人混进大牢给你报信。”

    沈刚呵呵,“那是州衙大牢!何人昏了头去劫牢?”

    王伦回以呵呵,认为沈刚是装傻,其实错怪沈刚了,吕师囊为防打草惊蛇,真的没有派人进去,派人进去就有狱卒跟着,有狱卒就要花钱打点,遇到黑心货要挟你,够不够烦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找,到时候闯进去一嗓子全吼起来了,给沈刚一个惊喜?

    王伦回头向庞万春要一挂铜钱,当面递给牢头,要他好好照顾沈刚一天。

    沈刚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杀头饭需要你来破费?”

    “你好好呆着吧,是死是活,过了今天就会有结果。”王伦话罢走了。

    沈刚猛起身追问,“姓王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把我勾来这里也是你的手段!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想要把我们兄弟一齐陷害?不要做梦了!趁着胳膊腿儿还在身上,哪来的快滚回哪儿去吧!北方蛮子!”

    话音落,庞万春急急赶回,照脸咣就是一拳,沈刚吃痛缩头,“好小子,有把子力气!”

    ……

    吕师囊偷摸摸赶回吕家庄,却看到苏泾在向这里焦急眺望……

第516章 后会有期(一)

    “苏泾!你怎么在这里!”吕师囊上下打量一番,伤口扎着布条,货真价实确实是苏泾,“你们不是失手被抓了吗?”

    苏泾道,“吕大哥,我们没能完成的吩咐,甘愿受罚!”

    吕师囊心情够糟了,“唉,我让你们监视好那伙人,你们贸然跟他们动什么手啊!”

    苏泾懊恼,“是元坛主和张道原他们提出的,得知那个洪主簿去州衙,担心会对大哥的行动造成麻烦,故而决定直接击杀为好,我想着人手充足,就答应了。”

    “四十个人啊!怎么就没一个想到对方有弓手?”

    苏泾沉默,回忆道,“那种霸道的硬弓,平常人根本拉不开,再说官府对这种超规格的弓是管制的,谁能想到他藏着这种硬手?咱们教内可以寻出拉开弓的,那种准头可一个没有!”

    吕师囊道,“现在清醒了?都想明白了?我提拔你和他们二人共掌行动,就是希望你们戒躁!对方不是善茬!结果屁用不顶,你去了干嘛?”

    苏泾噗通跪倒拜首,大呼铸成大错,

    吕师囊道:“错?该发挥作用的不发声,现在可好,元坛主生死不明,逃回来只七八人!”

    “生死不明!”苏泾惊呼。

    有人帮腔道:“元坛主来报信,极度自责没有完成大哥交给的任务,非要和我们一同进城劫牢,不想狗官卖了吕大哥,差点把我们包了,殊死搏斗才逃出来的!”

    苏泾茫然,心有隐忧吕大哥败了,没想到败得这么惨!上百个兄弟呢,不会就剩这二十几个了吧?啊?

    吕师囊移两步道,“说吧,你能活着回来,不会告诉我是守卫松懈吧?”

    苏泾膝行转向道,“吕大哥,是幕后的主使让我给恁带个话!”

    “苏泾!”吕师囊怒目暴呵,“我从没想过连你也会背叛我!我待你一家如何你自己说!还有没有良心!从死人堆里把你们一家救出来!当初真是瞎了眼!救条狗还知道摆尾巴呢!”

    “不是这样的!大哥!”苏泾扑过来抱住吕师囊大腿道,“我没想背叛大哥!但是被俘虏了六七个兄弟,总有人熬不住说漏了嘴啊!”

    吕师囊掐住苏泾脖子道,“那你也不能!你不能!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就是想让你立功升坛主,没想到你辜负我一片苦心!”

    苏泾道努力掰开吕师囊的手,呜咽道:“吕大哥,就容我说一句,然后我就去死!”

    啪!吕师囊把苏泾拎起丢到地上,恨道,“我这几天的糟糕事听够了,你最好不要说让我投降。”

    咳咳,苏泾吐掉血沫子,艰难道,“大哥,姓王的想见你当面聊聊。”

    嗡……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当面聊聊是几个意思?

    吕师囊转脸道,“把话说明白!”

    苏泾便把王伦交待的话托出,吕师囊听罢在心里盘算,手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揣测这个姓王的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地方我定?他真的敢来吗?不怕我当场杀了他?”

    苏泾道,“小弟也觉得怪异,但他确实这么说的,请大哥思量权衡罢。”

    吕师囊奸笑,“一个沈刚就想换我投降?装什么无畏英豪!有种!你约他来吕家庄!我倒要亲眼看看!是什么人物在插刀我!”

    吕师囊情绪混乱,痛心后悔气忿、自责侥幸焦急搅作一团,说话连逻辑都混乱了,苏泾还是听懂了,大哥同意见王员外了。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王员外,吕大哥恁早作准备。”苏泾抱拳就要离去。

    “慢着,他真的只两个人来?后面不会跟着官兵吧?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妻儿老小。”

    苏泾心中一动,家眷自己早接出来了,要不要告诉大哥?“吕大哥,没有看到,他另有目的,恁还是方面和他聊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喽啰而已。”

    “滚吧!”吕师囊暴喝一声,苏泾扭着身子跑了,看样子腰肋有伤。

    众人围上前问怎么办,吕师囊举臂一指,“既然他没有选择用大军包围吕家庄,看来官军还是忌惮吕家在本地的势力,只要吕家庄没有沦陷,那我就不怕官军!我们还有机会翻身!最差,也是平手!”

    最糟糕的事没有发生,所有人暂时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许多,黄昏落幕,终于赶回了吕家庄,一切如故,一切如故啊!眼泪不受控制往下落。

    亲人们看他们回来又惊又怕,乡老围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吕师囊约束手下人先回自己宅院,脱去不安惶恐脏衣服,梳理前后、从长计议…

    ……

    “王员外,前面就是吕家庄,恁真的想好要进去吗?”苏泾真的不敢想,这人为什么要来找死?

    王伦提着缰绳,笑对苏泾道,“吕师囊要是说:拿苏泾一家做交易,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

    “额。”苏泾自掌多嘴,还是关心自己的小命吧!替这员外瞎操什么心!

    王伦扬起小皮鞭,“好了,你去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居越远越好。”

    苏泾抱拳再拜,“王员外,恁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信守承诺,也是一方豪杰吧?谢过了,告辞!”

    啪~啪,双马吃痛疾驰进吕家庄,大门敞开一路坦途,早有接应庄客挥手示意,待二人勒马,笑道,“不要命的王员外,我真不敢相信,恁就是和吕大哥作对的人?”

    王伦下马,“带我去见吕师囊吧,他会感谢我给他这个教训的。”

    庄客变色,“那恁最后再看一眼这回家之路,前面可是鬼门关!”

    “快带路吧,废话那么多。”

    庄客转身带路,王伦庞万春紧随其后,穿过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终于见到了稳坐于中厅的吕师囊,换了衣裳洗扒干净,还真看不出昨日的落魄狼狈,后路渐渐被庄客教徒围上,王伦粗略估计,这一周,有百二十人吧!

    这也算威压?笑话!

    王伦抱拳先开口报礼,吕师囊往前探身子回敬名讳。

    “人多是热闹,但我提的这件事太过机密,还希望和吕堂主单独谈谈。”

    吕师囊道,“希望你说的交易,不是死在这里。”

第517章 后会有期(二)

    吕师囊毕竟是执掌一方的地头蛇,经过一夜的缓冲休整后精神很好,智力也回归正常水平,料王伦胆敢来找他,肯定是有重大目的,官府的威胁没消除,警戒是不能放松,威风摆够了,可以开始谈了,内心无数疑问压制不住了!

    “吕堂主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王伦发出的感叹绝不是恭维,吕家经营得确实有滋有味,王伦都幻想着有一天,也兴建一处自己的院落,慢下来享受生活。

    吕师囊道:“我自打出生,没吃过这么大亏,折了上百人手,王员外,恁要是说不出个所以来,我这关恁可过不去,外面的兄弟会活剥了恁。”

    王伦笑,“吕堂主,明人不说暗话,这两次行动,恁的亲信损失了几人?亲信哦~”1

    吕师囊趁着茶盏抿一口,“我不是说了,上百人。”

    “恁这样的话,那咱们谈什么信任,又如何互助?”

    “你要谈信任?好啊!那你先说说自己是什么来历,先把真名告诉我!”

    “王伦就是真名,京东郓州人。”

    吕师囊盯着王伦看,王伦迎以信誓旦旦的目光。

    良久,吕师囊唱道,“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是当大哥的人。”

    “你?呵呵哈~”吕师囊笑出声,突然觉得不对!赶紧又把嘴捂上,“差点杀了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王伦道:“州城的事,还是苏泾给我转述你们说的,没想到你们真敢劫牢啊!不要命了!”

    吕师囊摇摇头,“不去不行啊,沈家兄弟逼得我没办法,真是生死一线。唉,上位者不易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直说吧,是不是官府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伦道:“我在冒充官府的人罢了,在京东有自己的小地盘……”既然开诚布公,就要有所表示,猜中了吕师囊的心思,王伦可以透露一些自己的家底了,对于此,吕师囊也是半信半疑,思忖王伦的实力。

    王伦狂倒千言,指出营建小团体的艰难,一路走来的不易,吕师囊也有附和,别看吕家起点高,遇到的各种麻烦比王伦多的多,人脉关系更加复杂,人怕出名猪怕壮,实为智言。

    唉声叹气之后,吕师囊和王伦的关系好像拉进了一指,吕师囊不解道,“就算我相信你,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又怎么觉察出我和沈刚不对付的?”

    “因为我需要一个盟友,你懂吗?”王伦当然不是找什么狗屁盟友,而是两浙之地乱象已生!呆得越久,发现的问题越多,整个官僚层暴虐无耻,即便有洪皓这样的人付出,历史的车轮依旧滚滚,多年来百姓积蓄的怨气爆发只是必然,而非除掉一个朱勔所能释放的,这让王伦认识到,方腊的举义,迟早会到来,而自己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

    那么,拨开迷雾王伦需要做点什么,何解?王伦阻挡不了起义会大规模爆发,何况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儿,那就改变领导者!让他们心存敬畏,约束手下,不要妄杀百姓!

    吕师囊进入王伦的视野,是在提审沈刚等人后,结合各种来源的信息,王伦大胆做出推断:吕师囊和沈刚的交情不怎么样!王伦也是吞并过别人势力的人,最能体会内部的话语权之争,沈刚三兄弟在三年前就很有势力,说一不二,不知吕师囊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拜入门下,这话说起来好像是志同道合,可历经人事的王伦都要吐一口:心里爽不爽只有自己知道!

    成人的世界里,单对单可能还有景仰、敬佩、相见恨晚等情绪左右,团体与团体之间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何况沈家哥三原本过得就不错!他们是有资本的团体!面上叫一声大哥,对于其他头目,呵呵呵,那么,就必然会有摩擦,被王伦抽丝剥茧,敏锐得发现了,两帮人手下有利益之争,还曾大打出手。

    就如同宋万并进来的兄弟能同尊王伦吗?可以。能尊邓飞的手下吗?我们立功的时候,你们还在山里撵兔子呢!再后来了欧鹏的人手,这可是实力较强的一波人,今日没接触,明天就可能因为任务,功劳,谁该听谁的而拌嘴、争夺,甚至动手!无它,话语权之争,就是利益之争,功劳大、难度低、收益高的任务先给自己人,谁跟着头目不是为了利益?

    攀比之心,好胜之心,嫉妒之心,炫耀之心,觉得你偏心,心里大夫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能适度引导,一言以蔽之,大团体内部管理很艰难,森严的等级制度,却是无数次血教训后的产物。这些,王伦真的参悟了。

    回到吕师囊这里,略强与强者,互相下绊子使坏,压制对方威望,消减老二实力,展现大哥无所不能,以求大权独揽,再明显不过了,只是吕师囊进度缓慢罢了。

    一面是光屁股玩到大的沈大哥,一面是沈大哥认的大哥吕师囊,真以为墙角那么好挖啊!给少了翘不动,给多了自己窝咣咣炸!于是乎王伦决定出手了,沈刚成不了大事,那就联合吕师囊吧,王伦的棋阵布下!

    真如王伦所料,吕师囊带着沈刚家的小兵来消耗了,事后据吕师囊所言,嫡系早在接到沈刚被抓就支出去了,带来的多数是沈家的好手,救你们大哥,你们不出力,谁出力?吕师囊目的达成了,但赔了个元坛主始料未及,只有摸着心喊痛。

    王伦和吕师囊的会谈从晌午到晚上,饭食都是凑合吃的,众小弟非常好奇他们到底在谈什么,至于尿桶还拿进去?一度怀疑吕大哥被害了,叩门却传来不耐烦的:闲得没事是吧?滚去准备春耕。

    吕师囊的亲信和庞万春对坐外厅,从起先的对峙到喝小酒闲谈,大佬的事情咱们不懂啊~等会他二位要是打起来,咱们可要拉架啊!

    ……

    终于,在第二天晌午,脸上冒油的王吕二人携手走出房门,庞万春闻到一股令人不爽的尿骚味儿,真是够够的了!白瞎一身好衣裳!

    亲信立刻去召众头目,不多久好奇心要挠死自己的人乌泱泱挤满一院子,吕师囊和王伦发表了联合声明:往日的所有恶事,都是沈老二腹黑挑拨干的!

第518章 后会有期(三)

    “沈泽早已对大哥沈刚不满,看着平日笑嘻嘻,其实背后常骂干恩娘!多次挑拨沈大哥和吕大哥深厚的感情,人为制造矛盾,制造兄弟之间的摩擦,贪墨收入、谎报花费、私吞钱粮、处事不公…云云。”

    满满六千言,这就是吕王二人对沈泽的盖棺定论!全部推到死人身上!有人亲眼看到沈泽被戳心一枪!还不死?流血也流死了。

    那么这就完了?没有!吕师囊还要假装带领兄弟去劫回沈刚,以全忠义大哥之名!当然这些都是王伦帮忙安排,毕竟他套路够熟!

    仙居知县听从王伦指示,保释沈刚出来,再令保甲假装押送,由吕师囊一行劫回。王伦赶回州衙,把吕家的状子一递,界内发生的祸事全由沈泽和那些死尸担了。这不只是律法的评判,更是白花花银钱开道,州衙属官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如何毫无动静,在他们看来,民不举官不究,没事别惹地头蛇,遇到个事儿逼王伦,他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我们有限提供帮助,劳务费不能少哟~

    天台县近几起劫杀案,宁海袭击案全部告破,吕师囊成了大救星,一时间人望非常。在王伦的指点下,积极搞好和官府的关系,上交了一批小贼,没有就掏别处的势力:打劫的、盗窃的、拐卖的、地痞流氓都是打击范围,堪称除恶先锋。

    王伦对吕师囊说:“才花了八万贯,这笔买卖做的很值!”

    吕师囊心情虽好,但却抓心肉疼:“花的不是你的钱,你自然挥霍无度!让我来至少省两万!这以后流官来往,我还送不送?”

    “当然要送,不只是钱,土特产也可以的,我再告诉你个来钱的手段。”王伦的主意还能是什么?银祠啊!

    吕师囊拍掌恍悟,“对啊!排除这个官府和自己都有需求!那分了钱能贪墨一大笔,可以投入到堂口建设中来!何乐不为?”

    并且,王伦答应以优惠价向吕师囊走私武器。这一条才是促成吕师囊和王伦合作的定音锤。

    两浙少铁矿,农具缺少买不起是常态,都用的木头竹制凑合,吕师囊讲来,真要是举义,自己这里凑一千条铁器都难,其余人等,拿着竹刀竹枪助威吧!现在有了王大员外这个盟友,吕师囊更觉如虎添翼。

    只是吕师囊不明白,“你帮我壮大摩尼教,你王伦又得到了什么好处?你说为几个铁器钱我是不信的!”

    王伦只好接着忽悠,“开辟商路,赚大钱,得有你这样的地头龙帮我撑腰啊!翻一座山一帮贼头,你说烦不烦?”

    吕师囊半信半疑接受了这种说法。手下人对凭空冒出的王伦王大员外也是服气,改善了奖励制度,计功方式,推广消遣游戏,以后得合作项目就是医药院!王伦的奇思妙想飞满了吕师囊的小本本,时刻揣在怀里想着如何实现。

    王伦不求吕师囊做个大善人,只求他知道结善百姓,事业才能有所成。队伍内部的净化之事,必然是漫长而不留痕迹的,王伦就提出:要不要我帮你一波带走?吕师囊还是拒绝了。

    但跑完这些事后,已经是八天开外了,王伦道别吕家庄,吕师囊赠送五方寿山石原石,圆润莹莹的石头,让王伦受之惊喜,回去刻几枚好印章把玩!石头这东西,嘲笑赵佶玩物丧志,可落在自己手里,看着暖心得舒服,文人墨客爱他真是直击内心的喜欢,工艺品真是百看不腻!

    诸事毕,王伦回到了宁海县,这里还有个洪主簿生王伦的闷气呢!正道你干什么这是?怎么把沈刚一伙放了?怎么罪名全栽在了沈泽头上?听说你还帮着吕师囊跑腿?啊呀呀!洪皓差点崩了,他实在看不懂王伦了。

    王伦好不易才挽回洪皓的友情,把粪坑原理讲给他听,虽然他不赞同两浙必有大乱的胡说。

    “我们生为父母官,要替百姓谋福谋事!不是替那些乡绅乡霸跑腿办事,要不是认识你早,我现在都懒得搭理你!”就吃个饭,洪皓想想王伦的行为,不禁又吐槽。

    王伦啧啧嘴劝道,“光弼兄,水至清则无鱼,我的信念是坚守本心,坚守底线,你心里装着百姓吗?”

    洪皓道,“当然装着!排涝济旱,为民谋福我会竭尽所能!”

    “那咱们打一个赌,若干年后我言中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反之听你的。”

    洪皓道,“若干年是几年?”

    “最多十年!”

    “那这个赌期太长了,不好玩。”

    王伦道,“获利丰厚啊!怎么不动心?物什,钱,都可以。”女人二字被生生咽了回去。

    洪皓笑,“我会通过这种手法谋取暴利吗?你小看我了!”

    王伦急辩道,“钱只是一般等价物罢了,你可以用来买书,可以兴建学堂,可以帮助孤老贫弱,你把钱看成是罪恶之源,这是庸俗之见!是人,让钱变得罪恶,也是人!让它变得美好,充满生机!”

    “你这词儿真是一套一套的,师从何人?我十分想见见了。”

    “师从?数十人呢!”王伦掰着手指也没数明白,洪皓真是给跪了……然后,两个人又玩的一起了。

    洪皓忙时就去寻蒋奎玩,冰冷的淤泥中挖海鲜,忽一日被狂风刮翻,泡了一个冷水澡,蒋家婆子熬煮褐色的红糖水,王伦激灵灵乱跳,迷糊奎以为老王中毒了。

    “这个这个!我需要!”

    “这个啊!甘蔗里提炼出来的,本地不多,好像福建也没有,都是从广南贩运来的,我婆娘喝这个进补的。”说罢还展示怀里的胖小子,证明自己没说谎。

    王伦道:“我知道,能不能帮我贩运一些来?”

    “你要多少?一斤二百文吧。”

    王伦飞快心算,一人一月二斤,二千口半年…“我一批要2万斤,卸到海州港仓就行。”

    噗~蒋奎始料不及,“你开糕点店还是饴糖场啊?需要这么多?吃点麦糖不好吗?”

    “帮我找商贩,有牙行的可以先付两成定金。”

    “好好好!咱们明天就去临海问呗?”

    王伦向糖行订购了红糖,2万斤小意思而已,由蒋奎帮他带到海州港,至此,王伦的闲钱花的快贴底了,返程日子提上日程,王希孟和王定六的破车终于拉到了!

第519章 王希孟,番外

    看着王希孟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王伦伸手一指,“等等!希孟!这是什么情况?”

    王希孟腼腆一笑,“我闺女…”

    “你可以啊,速战速决?”

    “啊呀!先见了我爹娘兄弟姐妹再说!”王希孟家十几口人,一一与王伦亲切相见,感念王大员外的再造之恩。这是源于王伦为王希孟打造的量身谎言:因王希孟画画一时不慎犯了忌讳,所以失业了。

    由小潘先领着安顿好这一家老小,王

    伦才有空和希孟、老六打问几句。这一讲起来,可就刹不住闸了。

    王希孟出身城廓户,老爹是给大户宦官人家余老爷跑腿的小厮,现在应该称苍头了,王希孟稍大些就陪余老爷家的小少爷玩,从小聪明懂事,所以沾点光,学业也在一起。是被授业老师发掘的一块美玉,在书画方面造诣极高。

    余老爷自是欣喜,就出资培养王希孟,直到大观年某一天,余老爷约谈王老爹:你的宝贝儿子在这里已经无技可学,全福建都找不出能教他的老师了,不如送去汴京,那里有书艺局,画坛高手齐聚。当今天子酷爱书画,你儿子一定会得宠的,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养活你们一家富富有余,吃饱穿暖,绫罗绸缎,你也不用再低声下气给我当仆人,被人呼来唤去了。

    王老爹一听有这好事,那还有啥疑问?余老爷还能骗自己?于是非常愉快答应了条件,把王希孟送进京了,几千里行程,十一二岁的王希孟跟着余老爷北上进京,进了宫中画学成为一名小学徒。

    这位余老爷去找在京为官的余老爹,有空注意一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能成为贾详那样受宠的人物。而这位余老爹,正是朝中举足轻重的蔡京一党第三号人物——余深!

    余深这人的分量,还是王伦后来找林摅了解到的。余深(约1050—1130年)字原仲,福建罗源人,元丰五年(1082)进士,历任各地,著作佐郎、太常博士、司封员外郎、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御史中丞兼侍读。崇宁末年妖道张怀素谋反事发,案下开封府与御史台共审,余深与开封府尹林摅共治此案。大观元年(1107年)五月案结。二年九月,自试吏部尚书升尚书左丞。三年四月,加中书侍郎,六月蔡京致仕,余深心里惶惶,累疏请罢,赵佶挽留。四年二月,加门下侍郎(左副丞相)五月,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青州。

    政和二年(1112年)五月,蔡京复太师位,遍招亲信。六月老搭档余深复门下侍郎。七年,进少宰兼中书侍郎。

    王希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蔡京一党的棋子,陪伴在赵佶左右,政和三年(1113)四月,赵佶将名垂千古之鸿篇《千里江山图》赐给蔡京,京作跋。

    王老爹在家乡做梦儿子大富大贵衣锦还乡,这些年过去了,好像除了余老爷的赏钱,也没啥不同啊?打问儿子近况,一切还好,那就还好吧,反正儿子还小,还有时间。

    突然有一天王希孟失踪了,王老爹两口子悲从中来,悔恨不该让儿子去什么鬼汴京,挺大一活人说没就没了?想到自己百年之后,儿子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就替儿子收养一女婴。

    福建地贫穷,嫁娶彩礼高昂,百姓生养不起,多数只留两儿一女,结果这坏名声传遍大宋,说福建人怎么怎么样,劝百姓不要溺婴。

    王伦曾为此暴怒,不切实改变百姓的生存状态,增加收入,一味的嘴上瞎逼逼,和傻比有什么区别?亲生骨肉谁愿意溺死啊!还不是穷闹的!

    所以王老爹很轻松收养到一个,就是王希孟牵着的这个,两口爱她胜过亲孙子孙女,王希孟一见之下,很快接受了她,嗯,都是王伦父爱泛滥造成的。

    突然有一天,有个姓王的找上门来了,指明要雇佣王老爹干活,雇钱大大的!王老爹还以为遇到了骗子,在看到儿子王希孟出现后,惊呼泪泉不能自已…之后所有事都简单了,王老爹决绝离开了余家,跟儿子一起去世外桃源京东济州,儿子是这么说的。

    与家人团聚固然开心,王希孟在王伦身边呆这么久,人生觉悟极速拔高,非常同情闽地百姓的穷苦,痛恨无耻媚上的地方官员。

    因为闽地来了一个臭不要脸。

    赵佶崇奉道教,全国上下道观大兴,道教经书(道藏)被视为圣典,各地争相收藏。福建的新任安抚使黄裳命令下属各县,强行向老百姓摊派几百万钱财,用于兴办道藏馆。

    平常的税收还交不上呢,紧巴巴日子,现在来搞这个!官吏趁机敛财,民怨很大,民情沸腾。王希孟就和六哥商量,要不要给这黄破家一个教训?王定六没得说,一百个支持!

    骂几句容易,做起来难,王伦的闷骚操作得力于挥如臂使的保甲和自吹大法,王希孟难以复制,王定六就提出放毒,结果失败告终,二人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决定留下过年再看看。

    正值年节,税吏猛如虎,一个光彩人物出现在了街谈巷议中,他就是闽清县知县黄琮(cóng),他念及百姓艰难,拒不执行黄安抚使的苛政,结果年底了,黄裳一看报表,我去,这个黄知县怎么回事?一文钱也没收上来?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一道文书传召,黄琮来诉苦了,陈述利害关系,拿出自己四个月的俸禄,替一县百姓交了这笔征收款(其实哪够啊!),黄裳不好当面发作,姑且算了,闽清县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感激涕零,群情慨然,纷纷集资修建生祠,奉祀他。

    王希孟经历了整件事,深受感动,原来大宋还有这样的好官!黄破家万人唾骂,这个黄知县是个好官,那就一定要拜访一下,奉上自己和六哥的所有钱财约摸千贯,看能为多少百姓免除这苛税:县君直接交纳,肯定比那些官吏搜刮涨税节省民力。

    这样也算为家乡的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其二,这税款的署名是济州王大员外!

第520章 闽中三循吏

    黄琮字子方,莆田人,唐校书郎黄璞后裔,元符三年(1100年)中进士,授长溪县县尉。黄琮每次派弓手下乡巡查,总是告诫约束手下官吏,不得骚扰百姓。遇有重大巡查急务,从不向地方百姓摊派钱粮夫役,因此深得百姓敬重。

    黄琮任官不久,老爹病故,办了丧事再无余财安葬。长溪县令见状,就与手下官吏捐集了几千缗钱赠助他,黄琮坚辞不受,言道:亲人病故是自家的事,我哪里能趁机得利呢?于是徒步护送老爹的灵柩回乡。

    三年守丧期满,改任福清县尉。福清境内多山地,有座山叫卢岭,峻峭险拔,高逾百丈,是大路的必经之地。一遇大雨,山上泥淖横流,商旅寸步难行。黄琮得知危情,慨然捐献自己的俸禄,倡修山路,铺上石块,解决了出行难的问题,一县百姓人人称善。再之,黄琮升任通仕郎知闽清县,就遇到了黄裳这个为媚上而戕民的货色。

    黄裳(1044-1130)字勉仲,福建延平(南平)人。元丰五年(1082)状元夺魁,历任来有什么政绩?写诗!在诗词这方面,许景衡都要恭敬叫一声长辈,就是因为不务正业,黄裳不招神宗待见,哲宗也没戏,熬到赵佶当权,照样是个路人,当官愈三十年了,还没活明白,74岁的年纪了,拍马屁赵佶都觉得恶心……

    黄裳想着讨好赵佶,看身边一个个老家伙都做过执政了(比自己小的也窜上去了)自己心里也痒痒,期盼着有生之年能混个国公当当。外任官看的就是威望、资历、履历、蹲的时间长,黄裳往这里一坐,因为尊师,尊儒,黄琮都不能忤逆,只能晓之以情,庆幸,黄大师给能听进去话。大家都是文明人,报复穿小鞋这种有损名声的动作能让你捉到把柄?

    黄琮的心里石头落地,就有门人报有客求见,手本写的挥洒,黄琮看了直赞许,来捐钱?好事情,快请进来!

    请进王二人,互相见礼之后,直接全部托出,黄琮闻之又喜又忧,喜的是王大员外高义,能为百姓分担一点,忧的是这钱怎么抵出去,黄安抚使要说多多益善,你这钱就白瞎了!不会为百姓抵消一文!

    王定六久居民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屡经锤炼,遂大胆问道:“黄县君脸上如何有忧色?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方便加王大员外几字就算了。”

    黄琮道:“我很想出这一份力,但是黄大使那里,不好做的太过分。”

    王希孟道:“唉,可怜我闽地百姓啊!”

    黄琮无奈笑笑,“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二位可以等候我的消息。”

    “我要举家离开这里了,就是因为听到这事才耽误了几日,现在最后为乡民做一些善事,能力有限,又所托无人,今听到黄县君高义,这才来冒昧拜访。”

    “要走吗?那真是可惜,看二位年纪轻轻,不想有如此胸怀。”

    王希孟道:“我家哥哥才是大胸襟之人,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治这个黄大使,叫他胡乱派苛,祸害百姓!”

    黄琮急道:“兄台!不可乱说!黄大使也只是尊上命罢了,他有自己的无奈。”

    “放屁!我们一路走来闻所未闻!”王定六也憋不住插嘴了,“黄县君没有在外地任官吗?”

    黄琮摇头道:“因为我父早亡,所以请求朝廷一直在本路为官。”

    王定六道:“看来黄县君是真不知道,我们兄弟是行商,远途淮南、江东西、荆湖、两浙,曾跟多地衙门接触,从没见他们征收这个兴道捐助!这是头次听说!”

    黄琮紧锁双眉:“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希孟斩钉截铁道:“我家哥哥与上层官宦多有往来,什么龙图、转运使、知州见过不知多少,县令更是多如牛毛,早些时日还与明州三大世家的公子们同游天台山,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奥对了,也就杭州徐龙图在筹钱修建两个什么楼来着!”

    黄琮沉默不言,看来这二位说的是真的,那,当日黄大使跟自己的推心置腹就是假话了?他在骗自己?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又为什么这样!

    王定六道:“黄县君,恁方便和我们说一下当天的对话吗?”

    “这个……你们要保密,黄大使或许有苦衷。”黄琮便邀请二人移步交谈,出来后变成一对小火炉。拜别黄县君,王希孟就和六哥商量,一定要给这黄大使苦头尝尝,就算是泼粪,也比憋在心里好受。

    二人就搞了个坏,去山里找那无主的石碑刻上字,刻字这一小爱好,还是王希孟来京东后学的。然后趁天黑埋在护城河浅水处,等待路人的偶然发现,做完这些,才慌忙离开了福州,北投台州汇合。

    且说这石碑,某天夫役清理河道时挖出来了,十几人不识字,就找来监吏,擦去污泥的大字熠熠生辉,吓得监吏一身冷汗:

    赵氏必亡,王氏当兴!

    好一个王希孟!这一句捧杀!王伦听后差点翘辫子!我可没想作死!我还没准备好作死呢!

    这块毫不避讳的石碑在福州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辖地知县陈麟接管后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有人要拿课税做文章了!

    黄裳一听急火了,要求侯官、闽县彻查此事!并严厉封锁此事,本想给官家奉上吉祥,却来这么一档子事儿!这不是故意给我添堵嘛!唤来两县官吏,喋喋训斥,散会之后独留陈麟。

    “梦兆啊,这件事你务必上心,这是造反,是大逆不道,你明白吗?”

    陈麟恭敬道:“黄大使不提醒,我也晓得这里面的利害。”

    “一定要放在心里,做好了,官途上,我来给你引荐。”

    “实乃学生份内职责,不敢多妄求。”

    黄裳沉默数十秒,“你大爷有来家信吗?”

    陈麟摇摇头,“未曾有。”

    “记住了,好好为官,紧守自身,下去吧。”

    陈麟告一声,便退了出来,郁结之气,可想而知:大爷,五年了,恁现在可还好?恁寄来的这些诗篇难道有藏头话?是我笨,参不出来吗?

第521章 回家

    陈麟字梦兆,福建南剑州沙县人,大观三年(1109年)进士,累任闽县知县。其实之前,陈麟就和黄大使闹了点不愉快。

    当时街市上传言有神仙要降临天庆观,传得有鼻子有眼,黄大使认为这是祥瑞啊!要奏报朝廷(求赏赐),陈麟一听,这不胡说八道嘛,坚决反对,黄大使因而大怒,暗骂你小子是不是傻?

    其他官员默不作声,陈麟却不为所动,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即使可以欺骗,上天也不能够欺骗啊!”

    欺君之罪给你点出来了,黄大使气得没折。因朝堂刮起的献媚之风,上有所号,下必幸焉,多有官员私自上供,久之,传染到了福建路,珍奇玩物、奇花异石全都要,官场之风甚为恶劣。

    陈麟写信告知老爹阿公,长辈就劝他忍耐,你要是一直顶撞上官,丢官不可怕,一方的百姓谁又来护佑?陈麟就接受了建议,但同时也给大爷发了信,诉忿情。

    黄大使摊派兴道捐助是第二步棋,陈麟所掌的闽县是治所,总体人口多,较为富裕,矛盾不突出,黄琮辖的闽清官民快成水火了,所以黄琮甘冒风险硬拖,这下一举扬名十二县,呦呵!陈麟像发现了同道中人,居然有人这么刚!必须认识一下!

    ……

    王希孟不知身后事,带着家人赶回台州,王伦终于凑齐了兄弟们,心情大好,团圆桌上推杯换盏,大口吃鱼豆腐,这一桌,故事比饭菜更精彩。

    王希孟含笑伸手道:“香儿来,伯伯累了换爹抱。”

    “不累!”王伦推开了王希孟的手,继续臂环着小丫头,给她碗里夹菜,乌溜溜的眼睛可爱煞人。

    王希孟绝望道,“哥哥!恁不能这样!我闺女你天天抱在怀里是几个意思?”

    王伦撇嘴,“你的就是我的,咱们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再说要与香儿分别好久,我亲近两天你吃醋了?”

    王希孟耷肩,一侧的潘翼道,“正道哥,你真要从海上回家啊?这天气海风冷死个人哎!”

    “没办法,有点事儿要办,正好我要去海州港看看,仓库的进度怎么样了,蒋、黄二人能不能拿下。”

    史进道:“什么时候这事成了顺便办了?那主事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王伦装神秘,“我担心的倒是你们,拖家带口的,老的小的,希孟、万春、小潘,你们可要打起一百个精神哈!”

    庞万春道,“安全由我负责,这费脑子的事就交给二位了。”

    希孟道:“交涉我负责,平日记账花费,那就有劳潘哥了。”

    潘翼拱手,“好说好说,大家和衷共济,一起把家眷安然带回济州。”

    王伦看着三人很快自行分配任务,很是满意,“至于你们到了济州之后的安排,我会给出一些建议,但还是以代表会斟酌决定。在我未回去之前,希望庞兄弟,小潘对职事心里不要有情绪,努力完成。”

    王伦这么说了,二人自是表态,一顿热闹酒宴落下帷幕。午睡过后王伦打算拜别洪皓,明天离开台州回家咯,黄昏的日头不再炫目,王伦带着微微的酒香出门来,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在客栈外坐着。

    “苏泾、姚义!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在堵我吗?”

    苏泾、姚义腾得站起来,又噗通跪下,“王大员外,救我们一命吧。”

    “搞什么啊!”王伦扶额,“找个地方说吧。”就带他们去了雅间。

    “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苏泾先道,“王大员外,恁知道的,凡入摩尼教是不能脱教的,次又被视作叛徒,更无容身之地。”

    “我这也不收垃圾啊。”

    “哈?”两双眼同时瞪圆了。

    “我是说,你们在这活不下去,就迁去别的地方啊,总有落脚地,我这里不缺人,也不收外人,你们找错人了,哭、卖惨、下跪没用,这茶我请了,喝完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苏泾起身急道:“大员外,恁真的忍心看我们被他们报复追杀吗?这一切可源于恁的作为!”

    王伦道,“你们要心怀感恩,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变成一撮骨灰。珍惜生命,珍惜眼前的生活,靠双手去换来美好的生活吧。”

    姚义猛跨步挡住王伦,“大员外,我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就做你的马童了,死也要抱着你的大腿!”说罢真扑向王伦。

    王伦急闪都闪不掉,护卫苍郎拔刀而出,眼神询问要不要来硬的?王伦叹道,“姚义,你一个光棍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去谁家当个护院,去妓院赌场当个保镖,还怕没饭吃?真是多此一举。”

    姚义道,“我只服强龙,地头蚯蚓看不到眼里,还请大员外收下我,端水倒尿盆,我都能干的!”

    王伦道,“那我为什么不选两个娇娘来服侍我?”

    “那我就给你看门,恁不坑声,谁也别想打扰恁,五十步,不,一百步内无人打扰!”

    “为了推销自己吹得也太狠了吧?吕师囊教你们的这套词儿!你们背了多久?一天,两天?”

    王伦话一出口,苏泾脸上先变了色,都被王伦看在了眼里,“这点伎俩也来骗我?吕师囊是不想合作共赢了吗?还是门板夹坏了脑子?你也起来吧,鼻涕沾我裤子上了。”

    姚义道:“我是真心的,吕师囊奈何我不得。我不怕死,我要去京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那这个苏泾是吕师囊派来的,你给我拿下他!”

    姚义一听爬起来就虎扑苏泾,苏泾脸上的惊愕还没有化开,就被姚义锁了双臂,脸擦地板。

    王伦笑,“真假相掺,可以啊吕庄主!松一点,苏泾你是想解释呢?还是我直接将你丢出去?”

    “姚义!我们可是生死兄弟,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老实交代,我待会跟大员外为你求情!他要不饶你,咱们就一起离去!这样够不够兄弟?”

    “嗨!”苏泾秃噜嘴,“我和姚义一起离开,没出三日就被吕大哥的人找到了,那些话术都是他手下谋士教我们的,他不放心你,要我去你老窝看看。”

    “老窝,还三佛齐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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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忙着赚钱去了,8月前恢复更新,剧情依旧不讨喜水浒之王族霸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之王族霸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之王族霸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