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郑济昌必须死
“如果皇帝知道这群皇子们已经把朝堂弄得去暗疮百孔，自然会勒令他们永远不要回到京城，剩下的……”
柱子的目光一凛，“郑济昌必须死了，不能让他活过今晚，最大的嫌疑人和最后的矛头最终要全对准为善了。”
牛见虎听的是一脸懵逼。
但事实也是在当天夜里，在飞骑和百骑的严密布控中，郑济昌还是死了。
死状一点都不难看，奇怪的是郑济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仵作经过详细的检验之后，也没发现有中毒的痕迹。
郑济昌的死亡地点是在家里，就在百骑和飞骑的众目睽睽之下，人就被干掉了。
刺杀御史言官是重罪，别看这东西官职品级不大，但他确是皇帝的脸面，杀了御史言官，就是狠狠打了李世民的脸。
毕竟大唐立国至今的路线，都是广开言路，来证明皇帝的胸襟的，现在郑济昌作为让皇子就藩的发起人，被人在家里给暗杀了，那将来怎么办？其余的御史言官怎么办？
朝堂顿时炸锅了，一个个御史言官面色死灰，纷纷给李世民上奏书，让李世民严惩凶手。
李世民是气的险些吐血。
杀特么谁不行，你们在这个档口干掉了郑济昌，这不是糊涂吗？
尤其是，皇子马上就藩了，提出就藩的人死了，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皇子们都不想走，李世民虽然颁布了诏书，但没有催崽崽们走，这群皇子们全都有嫌疑。
但老李直接排除了李贞他们三个热血小青年，天天在郑济昌的家里面闹，他们不可能杀人的，也不会蠢到去杀郑济昌，想杀的话不会在郑家闹事。
但喷子们不这么想，他们的内心很黑暗，甚至是觉得这件事就是李世民指使百骑干的。
这样的杀人手段，除了常涂和百骑，谁还能干得出来？
杜正伦每次看老李的时候就想笑，他很想替老李发誓：这件事朕特么不是老李干的，老李更不会做这么龌龊下流无节操的事情。
别看老李平时听绿茶婊的，但老李不会拿被人的命去开玩笑。
老李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坐在了龙案下的台阶上，对着杜正伦招招手。
杜正伦坐在老李的身边，老李狠狠一拍大腿，“朕现在想骂娘！槽！”
杜正伦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杀郑济昌的人确实挺狠的，一套干净利落的手法下来，把老李都拉下水了，这特么也是人干的事儿？
李贞三个热血小青年，在郑济昌死了之后，第一时间跑来皇城要力证清白，都被老李给赶走了。
长安县衙周桦骢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怎么查？
不出意外的话，李世民都被恶心到了。当时勘察现场的时候，周桦骢看到郑济昌的死状，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常涂和百骑，甚至是为了找寻郑济昌的死因，把太医署的赵德全和常乐都找来了。
幸好私底下常乐告诉周桦骢，这种人百骑还不屑杀他，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但很快，有人给长安县衙送了一封匿名信，说是在郑济昌死的时候，晋王李治正巧经过郑济昌家的府门。
老李将奏疏递到杜正伦的手里，杜正伦扫了一眼。
“陛下，这也太巧了吧？晋王殿下可是刚说完要走没几天的，然后就在郑济昌死的时候路过他们家？”
杜正伦将奏疏放在龙案上，“臣不敢下断言，但看上去这是一场有目的、有针对性的陷害。”
“陷害？”老李陷入了沉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治。
郑济昌死了，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人，在死后成了风云人物。
惹的三省六部的大佬们，都在集体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也算是郑济昌死后得到了无上荣光。
真正的凶手是谁？肯定是秦侯爷的，准确的说，真正的凶手是柱子。
秦侯爷也想不通，柱子是如何在大唐最牛逼的百骑布控下杀了郑济昌，还做到不留任何证据的，但柱子只是一句话，别问嘞，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只做一次，以后打死也不干了。
秦侯爷耸耸肩，柱子不说他也不追问，反正这潭水是更加浑浊了。
柱子说郑济昌必须死，选择的时间也恰到好处，如果等到长孙老狐狸动手，那李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别想留在京城。
现在，正式最佳的时机，朝堂炸锅了。
弹劾周桦骢和常何的御史言官很多，这次他们也学乖了。
先是对长安城的治安大为称赞，然后有对李世民一顿歌功颂德，最后才开始弹劾常何和周桦骢，说是巡城卫和长安县衙玩忽职守，常何二人恃宠若娇。
还说什么长安城一直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总之怎么打压常何他们怎么来。
最后，就开始说李治了，他们说李治作为皇子，不早点滚蛋，为什么在这个档口出现在郑济昌的家门口？
李治也感觉自己很心塞，这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好不好？
我特么啥时候去过郑济昌的家门口？你们冤枉人也不带这么冤枉的吧？
可问题是，这一次有个牛人却开口了，说的话很公道，这个人就是孔颖达。
他说的很简单，李治这个崽崽聪明孝顺，人品也不错，大家都喜欢他的纯朴，但淳朴不当饭吃，晋王李治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于是，朝堂上弹劾的人都傻眼了，御史言官们不是真心的让李治背锅，就是用这个由头迫使李世民严查这件事，毕竟这群喷子才是最怕死的。
但孔颖达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时间李世民懵逼了，满朝文武的喷子也懵逼，直接被孔颖达一句话带进了坑里。
但很快，周桦骢也呈交了奏疏，郑济昌被杀的那天夜里，长安城已经宵禁了，但唯独李治的马车经过那里，然后李治的掌心驽丢了。
找到掌心驽的地方，就在李治的马车里面，还有一只锋利的弩箭，弩箭上面还有血。
一系列的证据摆在面前，老李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
第七百八十二章 严查真凶
老李他从来不觉得李治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相信历史会坐着自己的大马车去杀人。
对于李治的人品，李世民是最有信心的，但换成李承乾和李泰，老李就不敢这么想了。
正所谓知子莫如夫，老李在朝会散了之后，召唤来常涂和常乐。
“郑济昌，到底怎么死的？”
老李没有看常涂，而是看向了常乐，“是不是你伙同秦长青杀的？”
常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冤枉。奴婢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恩师了。”
“那郑济昌是如何死的？百骑层层布控下，人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常乐擦擦脑门上的冷汗，“陛下，是您下令，有人杀郑济昌可以……”
“放屁，朕是让你们当做看不见，但朕没说不让你们抓凶手。”
常乐就感觉自己十分委屈，“陛下，凶手顺着承天门进皇宫了，带着的是您的御赐腰牌，所以奴婢……”
“卧槽！”
李世民暴跳如雷，“老子没杀他！老子怎么会蠢到派人去杀他呢？常乐，你给老子好好说话，确实是带着真的腰牌进了皇宫？”
“是，因为有您的印信，任何人都不能在多做盘问的，包括百骑。”
“长什么样？”老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牌，还戴在身上呢，也没丢啊。
“长得……身材和柱……”常乐挠挠头，立马改口“身材和皇城近卫军将领长孙冲差不多。”
“那稚奴呢？稚奴的掌心驽是怎么回事？”
“陛下，弩箭上的血液是黑熊血，不是人血。所以……”常乐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奴婢请求秘密调查高层。”
“陷害？”老李的脸色铁青，“常乐，你怀疑辅机？”
“陛下，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调查的线索已经全部呈交给您了，之前查了一半线索全断了，为避免连累魏王殿下，奴婢肯定陛下给奴婢暗查之权。”
“常乐，如果真查出来是辅机怎么办？”
“这……”常乐懵了，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常涂，这不是一个段位的，说话太费劲了。
常涂直接把常乐给无视了。
“朕教你。”老李气呼呼的坐在常乐对面的台阶上，“你一查到底，结果不要不公布，哪怕查到了青雀，也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查到。”
“喏。”
常乐秒懂了，老李的意思这是家事了，你可以查可以有结果，但是知道的人只能是李世民一个人。至于最后怎么处理，那就是李世民的事情了。
常乐离开，老李看向常涂，“觉得如何？”
“陛下，勉强算是初出茅庐。”
“所以啊，趁着咱们俩都没死呢，好好培养吧。除了常乐，别人领飞骑朕信不过。”
老李顿了顿，“你见过郑济昌的尸体吗？”
“见过，有伤口，在脑后。”
常涂顿了顿，“伤口很小不，老奴发现他的头发有点湿，刮干净了头发发现的。伤口绝对不是利箭造成的。老奴一直奇怪的是，伤口上面有水珠，擦了之后还有，这就有点搞不懂了，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杀人手段。”
“所以呢？”老李的眼睛眯了起来，“爱卿啊，纵观长安城内外，能杀人于无形的有几人？”
“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什么意思都没有。一切等常乐的调查结果稳准。”
铁匠铺，正在烤羊腿、烤鲤鱼。
柱子亲手炼制的竹炭，二花拌了几个小菜，做了一份砂锅红烧肉。
李治也坐在其中，但他对这类的吃食现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姐夫，你说这是那个王八蛋，陷害我？”
李治掏出来短枪，“帮我知道了，我一定一枪崩了他，然后让程处亮去挖了他们家的祖坟。”
噗嗤，柱子一口就去全都喷了出来。
瞪大眼睛看着李治，“为善，俺弟不会挖了自家的祖坟的。”
一旁，秦侯爷也淡然的开口，“不劳烦你动手，李佑已经要去烧了我们家的祖祠了。”
李治手里的短枪啪嗒一下吊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秦侯爷和柱子。
“你们……”
“是我出的主意，柱子动手的。不然你的掌心驽怎么能丢？你的箭矢上怎么会有血？你的马车怎么就恰到好处的去了郑济昌家的门口？”
对于秦侯爷和柱子的耿直，李治“感动”了，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两个混蛋。
猪队友，绝对是猪队友。李治终于可以在心理理直气壮的骂他们两个了。
“姐夫，柱子哥……”李治一本正经的看着秦侯爷和柱子，“你们是我二哥派来的卧底吗？”
“这话说的，这个叫破局。”
“杀了郑济昌，陷害我，让我生死不能，这叫破局？”
“嘿嘿。”柱子用刀给李治片了一大块的羊腿肉，“这叫置死地而后生。”
然后，在一阵沉默之后，李治大口大口的吃肉，又灌了一口桃花酿，噗嗤一下就笑了。
“其实，我刚刚很想学我爹的，来一个三请三送，恶心恶心你们俩的。”
李治用袖口擦擦嘴角的油渍，“可我又一想，我朋友不多，真心对我好的只有你们。我从出生到现在，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都在秦家庄、小清河、程家庄和李家庄。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废柴的，其实遇到事情我很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你们身边，我又感觉自己不能怂，因为你们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我身上了，不仅是你们，段志玄伯伯、李绩伯伯、药师伯伯、程伯伯、牛伯伯……你们都是一样。还有为了我甘愿去做卧底的许敬宗……”
自始至终，李治都没有提李义府，或许这就是眼缘，李义府的一生，所有光芒都被许敬宗给掩盖了，李义府的存在，就是给李治、许敬宗和小武秘密挡枪的。
能给皇帝、女皇、大唐首席奸佞当挡箭牌，这也算是死得其所无上光荣了。
秦侯爷笑了，柱子也笑了，他们做的事情，李治默认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类事俺只做一次。”柱子抿了一口酒，“俺就是一个打铁的，俺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长城、看到河西四郡，看到大唐水师，以及每一座城池的垛口上，都他娘的摆上俺们军械研发司打造出来的铁炮，凡有入侵咱们中原的异族，就拿大炮轰他娘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相对于李治而言，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郑济昌上疏，看上去大义凌然，实际上是包藏祸心。
披着一层道德的面纱，干的就是挑拨离间的勾当。
别看郑济昌是李佑举荐的，但实际分析分析，郑济昌不会是李佑的人，充其量就是挂靠在李佑那里罢了，五姓七望的人不可能选择一个争储无望的废物做主子。
很多时候，往往嫌疑越大的人，实际上确实最干净最没有嫌疑的一个人。
这件事往最坏的结果想，反向推理，就会发现事情清晰了很多。
当所有人全部离开长安去就藩，只有一个嫡子李泰留在京城，没有了竞争对手，太子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
但不是秦侯爷瞧不起李泰，李泰这个人聪明归聪明，想不出来这样的计策，所以幕后的最大嫌疑人依旧是长孙无忌。
至于李治为什么背锅？他不背锅谁背锅？他不背锅李泰怎么可能平稳的坐上太子的宝座。
“所以吧，黑白这两种颜色，很多时候就分不清楚。你看你看现在被冤枉了，脏水大家都往你的身上泼，肯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的痛打落水狗，到时候谁打压你你就记在心理，等你当皇帝了，让李义府把他们全都干掉，你就放心他们全都是奸佞。”
“干掉是没问题的。但是……”李治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姐夫，你能换个比喻吗？痛打落水狗有点不好听！”
“哦。”
秦侯爷琢磨了一下，“这个比喻最恰当了，不要在乎细节。我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口黑锅换一座江山，这买卖一点都不亏。”
“姐夫，你的意思是，我里太子之位越来越近了？”
“没错。这件事一过，你就不再是一个小屁孩，而是正八经的嫡子，正八经的争储人选了。”
其实，秦长青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李治的心性。
翻阅一下历史你会发现，李治前期就是卖萌卖惨，从出声到最后当皇帝，李治一直都没有半点要争的意思，完全就是凭实力捡漏罢了。
至于长孙无忌，秦侯爷也没有过多的担心，老狐狸自然有老狐狸去对付。
等失态到了一定程度，老狐狸自己就会出手解决这件事了。
李治现在要做的，就是露出一个委屈的笑容，装作十分坚强的样子给李世民看。
柱子一直没开口说话，可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还是让秦长青和李治一愣，准确的说是恍然大悟。
“为善，你的结婚嘞，想拖延时间的想正规的办法。”柱子抿了一口茶，“成人礼要办，婚事也要办。”
“这个时候大婚？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秦侯爷的眼睛一亮，“对，结婚是个好办法，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当做郑济昌这个人你就没听说过。”
“可大婚就要去王婵，那小武怎么办？”
秦侯爷拍拍李治的肩膀，“为善，等你当上了皇帝，你想立谁为皇后，那是你说的算，前期让小武先委屈一下，我相信小武会理解你的。”
“可我真做了皇帝，太原王家会逼着我立王婵为皇后的，到时候五姓七望会共同施压的。”
“小武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
秦侯爷说完，李治陷入了沉默，似乎秦侯爷也十分看好小武呢。
“先把婚事办了，让王家在这个档口站队，毕竟我也需要盟友，这个时候他们要是站出来帮我，那未来也算是从龙之臣……”
李治琢磨来琢磨去的，觉得这件事可行，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要暂时的委屈一下小武了。
李治下定了决心，这段时间要好好的操劳一下，只要小武怀上崽崽，万一还是个男孩，将来小武做皇后，那就更加顺风顺水了。
该安排的全都安排好了，李治顺利的背锅，背的还十分的舒服。
李治去了皇城给李世民请安，柱子去研究水壶盖子，秦侯爷回到了侯爷府。
一进门，发现丫鬟们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秦侯爷一皱眉，“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三奶奶，在房间里面哭呢。”
“凤儿哭了？为什么哭？”秦长青有些不解。
“因为三奶奶今日去拜会岑文本岑大人，好像是出丑了……”
丫鬟顿了顿，“大奶奶好像……好像也出丑了。”
“出丑了？两个女人全都出丑了？”
秦侯爷脸色一沉，这不应该啊，急忙跑进了卧室，一看李焕儿和凤儿，两个人都是一脸愧疚，凤儿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泪痕，十分惹人心疼。
“媳妇们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岑文本哪里做的不对？我去拆了他的家，给你买报仇。”
凤儿一听，哇的一下就哭了，李焕儿的头更低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是咱们家欺负岑文本了？”
秦侯爷撸撸袖子，“没关系，欺负他一次就能欺负他第二次，咱们现在就过去，先拆了岑文本的老巢，冻死这狗曰的。”
“不是，是我们今天丢脸了。”
凤儿一下子扑倒秦侯爷的怀里，秦侯爷愣住了，丢什么脸能让她们俩都这个表情？
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凤儿和李焕儿去拜会岑文本，目的是给李治拉拢一点人脉，毕竟凤儿是前朝公主，岑文本是她家的旧部，去了之后岑文本自然是准备酒宴款待。然后表一表支持李治的决心和忠心。
岑文本现在大小也是唐朝的宰相了，银青光禄大夫，就在前几天还对魏王李泰一顿弹劾，说李泰奢侈无度，大兴土木，奢侈之风不可长。并极力说明倡导节俭的重要意义，对魏王李泰的奢侈挥霍要有所抑制。老李对岑文本的奏疏十分满意，还赏赐了岑文本三百段上等的绫罗绸缎。
以前岑文本就在秦家庄晃荡，但一直没过去认亲，毕竟凤儿姓萧，是萧铣之后，宋国公萧瑀的亲侄女。前朝的降官去见前朝公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现在凤儿嫁给了秦侯爷，侯爷夫人的身份做实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问题是，吃饭的时候，不仅凤儿吐了一地，李焕儿也吐了一地。
然后岑文本和媳妇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俩人，虽然说秦侯爷家的伙食好，可他们家的伙食也不赖啊，自家的厨子就是和二花学的厨艺，不至于这么难吃的。
最后，在李焕儿和凤儿带着歉意离开的时候，岑文本的媳妇一拍脑门子，“相公，快准备两份礼物送过去，公主殿下和凤儿都有身孕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李治，扶墙了
秦侯爷一听这件事，先是一愣，但很快对着外面喊，“快去医学院请赵德全大夫，在准备红包，给庄户们发下去，不光是凤儿怀上了，大夫人也怀上了。”
“又怀上了？”李焕儿一愣，不能吧？
然而赵德全来了，给李焕儿一把脉，是喜脉。
在给凤儿把把脉，凤儿的胎气很平稳，在过一个月就能挺腹了。
秦侯爷大喜过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李焕儿二次怀孕没有吃小药丸，那岂不是自己能和李焕儿生一窝的崽崽？
“快，快去请马伯伯和程伯伯，就说我媳妇都怀上了。”
侯爷府大喜，整个侯爷府上下是鸡飞狗跳。
秦侯爷原本想低调一把，只请来马三宝和程知节的，谁知道老程这个大嗓门，在朱雀大街嗷嗷几嗓子，英国公李绩带着夫人也上门了，红拂女也带着礼物登门。
当天下午，高士廉、孔颖达、岑文本等人也连续的上满道喜。
长孙无忌思量再三，没有亲自登门，而是让管家送了一份贺礼。
李世民知道了自家的傻闺女又怀上了，特意让常乐从来两块长命锁，一块给李焕儿，一块是给凤儿的。
侯爷府上下热闹非凡，庄户们自发的送上来鸡蛋和小米，侯爷府的红包自然也不能小了。
唯一有点小遗憾的就是红拂女了，自家的女儿不知道怀上了没有。
…………
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畅饮，客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晋王李治。
“你姐有怀上了，可喜可贺啊，朕又要抱外孙了。”
李世民端起酒杯，“稚奴，你即将离开京城，这杯爹敬你，到了并州做出一些政绩。”
“稚奴啊，你不曾离开过长安，并州此去路途遥远，虽然说有安北都护府坐镇，但并州的地界，还是有很多薛延陀的余孽，在长城以北烧杀抢掠，你是并州大都督，可有治理的策略？”
“儿臣这既是拜访了段伯伯、李伯伯和程伯伯，还有高舅爷，请教了治理并州的文治武治方法。儿臣觉得，可以不用调动安北都护府的兵马，只用并州两万府兵，一万人与长城守备军修葺并州段长城，长城以北在关隘和重要通道建立小型堡垒，并架设烽火台。一万人以骑营为主，化整为零，如果遇到薛延陀骑兵抢劫，就点燃烽火台，伺机歼灭。同时，儿臣想带走秦怀玉和尉迟宝林，让他们各自带两千骑营从并州直接进入北方。收买薛延陀的高层，扫荡大唐与薛延陀的边境内，一切薛延陀骑兵的物资点，两年之内，并州无碍。”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李世民诧异的看着李治。
“父皇，是英国公、卢国公、马三宝伯伯他们说的方案儿臣记录下来，然后和姐夫统一综合之后，选择其中的优点，并合成的并州治理方案。”
“嗯！”
老李十分满意，“能说出实话，可贺。稚奴，爹在敬你一杯。”
“稚奴，京城的传闻你都听说了吧？”放下酒杯，李世民开始说正事。
“父皇，您说的是郑济昌被杀的事情吧？”李治一副傻白甜，很呆萌的看着老李，“这件事听说了。”
“这个案子已经让长安县衙和大理寺联合办理了。但情况不容乐观，你的马车、你的掌心驽上面，都有和案件有直接关联。初步判断，御史郑济昌的死和你有重大嫌疑。但为父相信你的品行，不会做出这样的恶事。可现在风言风语全都对准了你，你为何不找父皇来辩解？”
李世民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治，“换成别人早就忙着洗清嫌疑了，可你依旧是和柱子狩猎，给王婵小武购买生活用品，购买奢侈品，全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治一脸无辜，“父皇，儿臣一直紧密的配合大理寺办案呢。凶手不是儿臣，儿臣为何要辩解？”
“纵然你没做过，可现在所有人都把你当成凶手，你就不怕吗？”
“父皇。”李治笑了，“儿臣相信大理寺的能力，能还给儿臣清白。更何况父皇治下，清正廉明，儿臣不怕被构陷。”
“好，不愧是真的儿子。”李世民哈哈大笑，“稚奴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遭受点委屈就哭的小孩子了，朕很欣慰。”
然而，老李说话间却看见，李治时不时的就对着歌姬发呆，眼睛里充满了对歌姬的渴求。
老李一愣，随后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话，但李治都是一样，目光里充满火气的对着歌姬。
“稚奴，此女如何？”老李的眼睛里闪烁了几下光芒。
“咳咳咳……”李治假意的咳嗽几声，“父皇，儿臣孟浪了。”
“稚奴，可是对这个歌姬青睐？”
“没没没。”李治急忙摆手，可脸色通红，分不清是为了美色，还是醉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稚奴，这个女子朕就上次给你了。”
“真的？”李治的脸色狂喜，“谢父皇。”
看着李治眼里的贪恋之色，老李略微的沉思了一下，“稚奴，你已经成年了，虽然没有成人礼……在临走就藩之前，把你和王婵的婚事办了吧。”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说话的时候，李治还对着歌姬吞咽了几口口水。
酒宴作罢，李治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后宫有自己的地盘，距离立正殿不远，李治一副很猴急的样子，拉着歌姬就去了自己的寝宫，然后……
在外面，有内侍静静的听着，一直到里面传来一阵疯狂的叫喊，内侍才缓缓离开，去了紫宸殿。
内侍出现，对着李世民低声说了几句，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杜正伦坐在不远处，安静的写自己的政论文集，瞥了一眼老李，在心理发出一声叹息：帝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哪怕是亲儿子也不会！
李治在寝宫里折腾了一夜，故意将自己累的扶墙，或者说扶墙也是装出来了，有现成的例子摆在那，每天清晨起来看看秦侯爷故作矜持的模样，李治是信手拈来。
第七百八十五章 老程家的傻儿子
内侍将李治折腾了一夜，几乎没睡的事情，告知了李世民，也把李治扶墙的经过，全部告知，尤其是当有人路过的时候，李治还很可以的站直了身体，一副老子很牛逼的样子，让老李噗嗤一下就笑了。
这种事……老李深思熟虑了一番，这种事装不出来的，看来就是李治成年对男女之事有了渴望罢了，那就和王婵结婚吧。
然后，老李的目光一凝，那英国公武士彟之女武瞾怎么办？
给老李请安之后，李治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皇城，还带走了那名歌姬。
让歌姬先去太长侍乐府，带好平日用的生活用品，然后在长安城找一处宅子，日后李治有了王府，会把她接过去。
一个歌姬，一夜之间变成了王爷的妃子，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虽然这个王爷现在还没有王府，但身份的变动，让这个歌姬也是一阵震惊。
登上马车的一瞬间，李治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李世民这关过没过，终于明白姐夫为啥总扶墙了，谁特么折腾一夜都得扶墙。
李治前脚离开皇宫，御史言官们在朝会上，也把矛头全都对准了李治。
然后老李遭殃了，生出来的儿子也不争气：
李承乾谋反，李佑鱼肉百姓，李贞他们三兄弟在长安城无恶不作，李治现在又有杀人的嫌疑，这让老李的心情很不爽。
甚至是，有人已经拿出来李承乾做反面教材，说李治别看平日里是个乖宝宝，但人心隔肚皮，没准就是李治杀的人。
刹那间，李治被千夫所指。御史言官们纷纷上了奏疏，请求李世民严查郑济昌被杀这件案子。
并且要求李世民，将李治押送大理寺，等候最终的裁决。
但李世民没啥太大的反映，就算是铁证如山，也能把这件事给按下去。
别说是小小的御史言官了，就是杀了五品官，老李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抵命的。
真的是李治杀人，充其量也就是在并州圈禁三年，没收你全部的田产俸禄罢了，充其量就是不能当太子，贬为庶民。皇子的命，终究是要比别人金贵的。
然而，李治却十分的淡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原本没打算理会那名歌姬的，但小武知道后就不乐意了，这件事怎么能默默的进行呢？一定要大张旗鼓啊。
于是，在小武的操作下，大张旗鼓的在朱雀大街的末端买了一处大宅子。
这个大宅子还和老李有关，就是前任渔阳刺史杨显道的宅子。
皇帝不给宅子没关系，咱们自己买，门口的匾额上，直接写上了李府，没有写晋王府。
然后，请来鼓乐队，把那名歌姬从太长侍乐府，一路小花轿接到了李府。
看的朱雀大街的国公爷们是一脸懵逼，这都什么时候了，败家玩意儿居然还有心思不先娶妻先纳妾？
然后呢，小武妹妹让人准备了礼品，李为善先纳妾后娶妻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也不操办了，给李绩、李靖府、程咬金府、段志玄府、牛进达府……礼品一件不差，全都送到了。
还表明了歉意，因为有官司在身，正妻还没娶呢，就不操办了，但礼物必须送到。
一切都表明了，李治也好，小武妹妹也罢，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大理寺卿裴俊一脸懵逼，经过详细的抽丝剥茧之后，一个人换了便装，默默的去了程知节的府上。
“你来俺家作甚？”老程瞥了裴俊一眼，火气很旺。
“知节，你和老夫说句实话，人是不是你儿子杀的？”
屏退了所有人之后，裴俊开门见山。
“狗官，说话要讲证据，你别诬陷俺儿子。”老程指了指院子里面的武器架，“不然，老夫就用大斧子，把你的脑袋开瓢。”
“老程，晋王的态度很明显，做的太过火了。长安城里面能杀人于无形的，只有秦长青和你儿子。别人都说程铁柱傻那是他们眼瞎，可老夫告诉你，你们家有你老程遗传的就柱子一个。”
裴俊顿了顿，“杀完人带着皇帝的腰牌，顺着承天门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城，然后人就消失了。老夫去看了一眼长安城排水通道，被人破坏了。你说能在短时间内仿造出皇帝的腰牌，禁卫军都分辨不出来真假，能在短时间内破坏拇指粗的排水铁护栏，除了你儿子，老夫想不出来第二个。”
“老匹夫，你这是要给俺儿子定罪了？”老程的脸色一沉。
“不不不。”裴俊摇摇头，“护栏老夫当做没看见，案子老夫也不想继续查下去。背后是谁干的，你我心里门清。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死保晋王？”
“是！”
老程也不拖沓，回答的很干脆，“但到底是不是俺儿子杀人，俺也不知道。诚如你所说，俺老程最近也在琢磨这件事，除了秦长青和俺儿子，别人干不出来，他们没俺儿子那么秀！”
“老匹夫，这个时候还特么不忘夸你儿子。仿造皇帝腰牌，是重罪，诛九族的。”
裴俊狠狠的瞪了老程一眼，“行了，知道了我也就心安了。你得去找李绩，帮大理寺一下。”
“怎么帮？”老程问。
“想把你儿子排除嫌疑，你特马不得找真凶啊？你不挖出来幕后凶的老狐狸，我怎么把这件事过去？皇帝那里也等着要结果呢，不在乎是谁杀了郑济昌，只在乎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老狐狸。”
裴俊说到这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常乐没发现是柱子吗？无非就是没上报罢了。那个崽崽可比常涂精明多了。排水渠里面的护栏，我过去的时候，已经被人很好的加固了。老夫也是无意中发现有断裂缺口的，除了常乐老夫想不到谁还能帮你儿子。”
“俺们程家和李家一起发力，那岂不是武勋世家也要介入了？皇帝会怒的。”老程沉思了一下，“这样吧，趁着崔颖还在关陇，让俺小媳妇帮你推一把。”
“那也成，崔颖办事我放心，那我就回去等你消息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当俺老程家是什么？不喝的爬不起来，休想离开。”
老程大喝一声，“上酒菜！”
第七百八十六章 李泰摊牌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的府上，也去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这个客人就是李泰，李泰这个时候来，让长孙无忌十分不爽。
别看是秦舅舅，但是在夺嫡的这个档口，平时还是不见面比较稳妥。
如果被有心人弹劾，当朝宰辅和王爷来往密切，那就是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尤其要是被李世民在心理无故揣测一番，那就更麻烦了。
但人都来了，你又不能赶他走，只能忍气吞声的把李泰迎进内堂。
李泰作为晚辈，对长孙无忌还是十分客气恭敬的，对着长孙无忌憨憨的笑了笑。
“青雀啊，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向我这里来吗？”长孙无忌脸色十分难看。
“舅舅，这次是十万火急啊。”
李泰苦着脸，向前凑了一步，“舅舅，你的计策没成。现在稚奴很快就要留在京城了。”
“……”长孙无忌冷眼扫了一下李泰，这特么也是个猪队友。
“不就是郑济昌的案子吗？”
“舅舅，郑济昌是您的门客，这些年一直都伪装在李佑的门下，现在他被行刺了事小，稚奴留在京城事大。不用想肯定是秦长青的手笔，能杀人于无形的也就是他了。现在咱们要怎么做？”
“青雀，请注意的言辞，是你要怎么做，不是老夫要怎么做。”长孙无忌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
李泰瞥了一眼长孙无忌，心理狠狠咒骂一声，“舅舅，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想撇清关系也不可能。相反，我要是现在去父皇那里举报郑济昌，我充其量就是削藩除爵，但舅舅你就不行了，有我母后在你虽然能保不死，但你长孙家可就没了。”
李泰的脸色一沉，“咱们俩之间，亲情归亲情，你好好辅佐我，咱们就是好舅舅和好外甥，我当我的皇帝，你做你的宰辅，之前答应你的我全都点。但你要一推六二五……那不好意思，咱俩就看谁先死。本就是好好的盟友，你不干点盟友该干的事儿，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
长孙无忌一直觉得自己能拿捏住李泰，想不到李泰居然在这个时候翻脸掀桌子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泰，“青雀，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舅舅，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些年你做过什么，心理应该有点逼数。我的小本本也帮你记着呢，足够你全家流放岭南了。
你也不用把你的高姿态摆出来，咱们在一条绳上。今天我来找你，一是你把李治的事情给我办明白了，二来……”
李泰的眼里闪烁一点阴狠，“二来，就是和你确定一下关系，你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对你的尊敬是尊敬，但君是君臣时臣，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比较好。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举报我，但我不怕。大不了皇位我让给稚奴，大家都是亲兄弟，稚奴心善不会干掉我，更不会为难我。但我要是把你对他做的一切全都招供了，你看稚奴怎么对你！你看秦长青怎么对付你！他们和我爹一样，巴不得你们关陇集团覆灭。”
长孙无忌阴沉着脸，半天半天不说话。
“舅舅，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外甥我就走了。”
说完，李泰抬脚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等。”长孙无忌的额头上青筋乱窜，“青雀，你就不怕我反手支持稚奴？”
“不怕。”李泰十分自信，“不管到什么时候，稚奴都会第一个弄死你！”
长孙无忌心理门清，长孙皇后不死，李治当皇帝就不会为难他，但长孙皇后一死，李治第一个灭了长孙家。
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狐狸突然觉得自己听乏力的，你和别人玩心计满朝文武，没几个是老狐狸的对手的，但你遇到了不要脸的你就没招了，诚如李泰所说，如果李泰拼着皇位不要，肯定把老狐狸拉下马，李治不光不会为难李泰，还会说什么上阵亲兄弟的话褒奖李泰。
长孙无忌丝毫不怀疑，李治的绿茶婊作风，他觉得李治在这方面已经超越了李世民。
“老夫倒是小瞧你了。”长孙无忌顿了顿，“你想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威胁老夫，谁教你的，居然把老夫拿捏的死死的？”
“许敬宗，我那妹夫虽然不能被我重用，怎奈我从他手里挖来了许敬宗，你说你气不气？”李泰一阵得意，“所以，舅舅，是你继续做事的时候了。”
“许敬宗怎么看这件事？”
“他说你会让这潭水更混。”
长孙无忌的眼里演说一道精光，许敬宗不能留，留下来对长孙家是个大麻烦。
“青雀，许敬宗说的对，杀郑济昌的人肯定就是秦长青，不会错。只要郑济昌一死，就能拖延李治离京的时间，皇帝还要让稚奴大婚，又会拖一段时日。永无休止的查下去，稚奴就能永无休止的留在京城。等到了沉冤昭雪的那一天，皇帝疼儿子，肯定把他留在长安。”
长孙无忌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那咱们就将计就计，把稚奴的罪名给做实了，我看他秦长青最后怎么脱身。”
长孙无忌现在也想明白了，李泰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索性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可以说，夺嫡争储这件事，正式拉开序幕了。
未来的日子里，将会是越来越激烈，李泰有长孙无忌和关陇门阀，李治有秦长青，综合对比一下，只要长孙无忌一发力，秦长青只能被动的防守。
因为武勋世家是皇帝的禁脔，秦长青想用也不能用，最终只能倚靠文臣，但文臣基本都是李泰和长孙无忌的人，不管怎么看，李泰的胜算都是最大的。
这次刺杀郑济昌，可以说是秦长青的进攻，但老狐狸不会让秦侯爷得偿所愿。
李泰也清楚，他能不能转败为胜的关键在于长孙无忌，如果让李治脱困，那依旧是双方持平的战果，这不是李泰想要的，李泰想要李治死！
第七百八十七章 将计就计
但在长孙无忌的眼里，时间久了就会发现，李泰不适合做皇帝，只适合做乖儿子。
为人处世和权谋这两样东西，李泰全都没学会，更没学会什么帝王心术。
是个正常人能在这个时候威胁他长孙无忌吗？答案是否定的，只要李泰开口，长孙无忌就会帮忙，但李泰却是连番的威胁恐吓。
棋差一招，或者说是所托非人。
早知道李泰这样的人，长孙无忌很早就会和李泰撇清关系。
现在计策又定下来了，就是不给李治澄清的机会，帮着大理寺给李治定案，定成死案铁案。
李世民疼儿子，不会因为一个郑济昌就干掉李治，最多也就是罢官除爵，但这正是长孙无忌和李泰想要看到的。
在心理，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和秦长青成为敌人，终究是有些惋惜。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人生的岔路口，总是要选择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言官被刺这么简单了，而是逐渐向夺嫡的方向迈进。
性质也和之前发生了很多微妙的变化，很多人也已经在做出来自己的最终选择。
朝臣们依旧是偏袒李泰的，他们就觉得李泰做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
李治，终究还是一个小屁孩，哪怕有秦长青支持，也无济于事。
御史言官们上疏也更加激烈了，完全不考虑什么获罪，也就不考虑什么立储不立储了，君臣之间，也因为这件事产生了隔膜。
魏征第一时间站出来请辞，这群御史言官已经失去控制了，魏征已经管不住他们了，老魏不想背锅，只能请辞。
李世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连什么三请三送都懒得搞了，老魏的岁数确实大了，不适合朝堂。
最终，银青光禄大岑文本迁中书令，马周领光禄大夫衔，统领御史言官。
但马周的封赏立马，还有一件让人回味的事情，那就是在太子为立之前，居然敕封马周一个太子右庶子的官职。
这似乎也表明了，李世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太子了。
朝堂的风向很不多，李世民也坐不住了，甚至有人说这是李世民暗中授意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出去的风声，说是行凶者最终进了皇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济昌的死是小事，可你要骂皇帝就不对了。
无奈下，李世民急忙召见了常涂和常乐，把这两个人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接下来就是严办了，常乐有线索，京城排水渠的铁栏杆，就是常乐秘密加固的。
但常乐不能说，他也不想李治离开京城，李泰当皇帝秦长青一家必死，这点他看的出来，忠于皇帝是对的，但不能愚忠，是秦侯爷让他们这群没卵子的站起来了，这是恩，不能忘。
常言道，长兄如父，师父师父，常乐觉得自己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老师，既然忠孝不能两全，索性常乐也就没怎么着急查案。
因为你查着查着，肯定会查到秦长青和柱子的身上。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第一怀疑对象也是柱子和秦长青。
归结其原因，就是他们把事情做的太干净了，试问飞骑百骑，里面能人无数，也不能把案子做的这么干净。
离开了紫宸殿，刚回到内侍的办公地，常涂对着常乐的屁股就是一脚。
“爹，孩儿……”
“闭嘴，听我说。”
常涂对着常乐又是狠狠一瞪眼，“查，一定要查下去，必须给皇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案子查不明白，你就滚回你的畜牧司，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没有我这个干爹。”
但是，在桌面上，常涂轻手写下一个“拖”字。
常乐砰砰砰的磕头，“爹，您老别赶儿子走，儿子严查此案。”
“滚吧。差不明白案子，自己提头来见。”
常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常涂的办公区，常涂很刻意的碰倒了茶碗，茶水掩盖了拖字，然后用袖口一挥，字迹全无。
于是，百骑上下“怒”了，似乎在李世民大骂常乐之后，百骑就怒了，开始严查这件事，大张旗鼓的查这件事，但是百骑也仅仅是查和郑济昌有关的人，祖上十八代亲戚朋友什么的，只要和郑济昌有关系的，全都被常乐查了一个遍。
你还别说，常乐终于摸到了一点苗头，那就是李佑举荐郑济昌，再往前关于郑济昌的一切都是指向长孙无忌的，所以，常乐直接撇开郑济昌的死因，咬死了长孙无忌不放。
常乐明白常涂写的那个拖是什么意思，让他拖延证据，给秦长青留时间，然后盯准了长孙无忌就好，皇帝真正想要的是长孙无忌，骂你也是做给别人看得。
杜正伦不会出卖李世民，但内侍、宫女呢？能保证各个都是忠心的吗？如果他们忠心，外面就不会收到任何宫里面的消息。
随后的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郑济昌家的管家跑了，带着所有的钱财跑了。
郑家人感觉不对劲，立马报官，大理寺和长安县衙立刻派人严查，终于在长安郊外找到了这个人的尸体。
同样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可人就是死了。
仵作验尸之后依旧没发现什么死因，常乐带着大理寺卿裴俊、少卿孙附加、长安县令周桦骢在仵作之后秘密勘察了尸体，常乐轻车熟路的收拾了一下死者的头发，露出来伤口。
但常乐看到伤口之后笑了，“县衙、大理寺、百骑，全都有他们的人。”
“常乐，你是说……”裴俊脸色凝重，“伤口是故意这样的？”
“嫁祸。”常乐顿了顿，“实不相瞒，郑济昌的伤口有水珠流淌，伤口细微不被察觉，可你看着这个，明显就是洞穿上。”
“二位大人，常公公……”周桦骢一拱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将计就计，还是……”
“除了将计就计，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裴俊叹了一口气，“老孙，写一份奏疏，恳请陛下下旨，让晋王殿下协助大理寺和县衙断案，把人直接关进大理寺的死牢。”
说到这，裴俊看向常乐，“常乐，安排几名心腹，和晋王殿下关在一起，千万别在大牢里面被人暗算。本官一直相信晋王殿下仁德，不会杀人。但事已至此，必须抓人。”
“裴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好百骑最终于皇族的内侍。”
第七百八十八章 程知节，滚去紫宸殿
随后的几天，就是鸡飞狗跳了。
找到了凶手之后，常乐连同长安县衙大张旗鼓的查案，然后就有了突破口，在管家的老家，找到了三个黑布包裹，是埋在了地下的，有一份地图，是皇宫的地图，上面详细的标注李世民的出入时间和禁卫军的巡守轮换时间。
最引人注意的是，包裹里面，还有三件龙袍，一枚玉玺。
最重要的还有一封信，是郑济昌自己写的，大概意思是，为了晋王殿下的宏图霸业，我只能牺牲我自己，来成全晋王殿下。就让我的死，来为晋王殿下铺路，只要您身上的脏水越多，您就越安全，该准备的，我老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期待殿下您登基的时候，穿上我亲手给你秀的龙袍，只期待殿下善待我郑济昌一家……
不管怎么说，就是怀疑李治杀人是没错的，郑济昌的书信立面说的清楚，李治不想走，所以他只能牺牲自己抹黑李治云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常乐安排心腹，继续秘密调查长孙无忌，他本人则是带着所有的证据见了李世民。
一瞬间，铁证如山。
常乐离开之后，紫宸殿进来一个人，是李治。
李世民将一切的证物摆在李治面前，甚至是龙袍的尺码，李治穿着都刚好合适。
“稚奴，想说点什么？”老李瞥了一眼证物问道。
李治没说话，脸色漆黑。
“稚奴，朕在给你解释的机会。”老李的脸上充满失望的神色，“你是真最疼爱的儿子，朕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你让父皇如何不信？”
“儿臣……”李治无力的摇摇头。
“你的亲卫，已经被常乐暗中拿下，他什么都招了。”
“说是儿臣要反？”
“不是要反，是不想离开长安，想坐稳了太子的位置。”
李治的眼里闪烁恐惧，微妙的变化被老李尽收眼底。
“父皇。”李治思量再三，“如果大理寺审儿臣，儿臣就说是你指使的，儿臣就说是常涂下手的。”
“你……”李世民登时气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
“父皇，凶手一直没抓到。能杀人于无形的恐怕只有常涂常伴伴吧？更何况，行凶者是在承天门进了皇城失踪的。儿臣就说你不想让儿臣走，指使儿臣找常伴伴做的，您觉得是我杀人的可信度高，还是您杀人的可信度高？”
李治猛然抬起头，直视李世民，没了丝毫的胆怯，“相反，被人这么诬陷我，我也没办法辩解。儿臣不是胡搅蛮缠，而是我找您说完我要去并州，我行李都收拾完了，郑济昌死了，您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
“但现在的证据都指向你，朕只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父皇，您能这么问，就是不相信儿臣。”
李治站起身，对着老李一躬身，“清者自清，儿臣这就去自行去大理寺，配合大理寺查案。但儿臣要是清白的该当如何？”
“你……”老李突然一阵语塞，“稚奴，父皇就是……”
“父皇，如果儿臣是清白的，你能不看母后，办了幕后的黑手吗？”
李治目光死死的盯着老李，突然笑了，“父皇，您知道是谁，儿臣也知道是谁。但您能办他吗？儿臣相信大理寺，相信裴大人，他们会给儿臣清白。
不管结果如何，如果真凶是儿臣儿臣认了，如果不是……
那就从儿臣踏入大理寺的那一刻起，儿臣不管能不能做太子，都和关陇集团不死不休！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
说完，李治就离开了紫宸殿，一个人去了大理寺。
李世民看着李治离开的背影之间消失，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笑的十分放肆，笑的险些蹲在地上捂着肚子。
“正伦，把稚奴的话记下了，全都记下了！将来朕走了，你翻阅给他看看，时刻提醒他，他说过得话，不能不作数！”
…………
第二天一早，朝会上开始纷纷议论这件事。
有十几名御史言官上疏，要求李世民严惩粒李治。
李世民的心理一片凉凉，李承乾造反的时候，喊杀声都没这么大。
李治这么仁义的一个孩子，居然被这么多人落井下石。
作为父亲，李世民很想杀了这群狗官，但作为皇帝，他只能忍。
房玄龄、杜如晦、岑文本、马周这群人自始至终都没过一句话。
老李瞬间感觉自己累了，感觉自己老了，有点玩不转这个朝堂了。
“朕有错，朕没教导好稚奴。就在昨夜，稚奴已经自己去了大理寺的死牢。”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名御史言官站了出来，是关陇举荐的言官。
“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理寺死牢不是躲避刑法的地方，正所谓刑不上大夫，更不会对皇子用刑，臣以为应该……”
啪！
老程火了，揪住这名御史言官的脖领子，对着他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打完之后还觉得不过瘾，招呼来许久不上朝的尉迟敬德，“老黑，跟着俺揍他！”
这名御史言官被打的鼻口窜血，尉迟敬德可是敢在朝堂上把李道宗险些打瞎的狠人，还会惯着一名御史言官？
老李没拦着，这名御史言官的意思是要把李治交给宗正寺，到了宗正寺就是皇帝的家事了，李治一旦去了宗正寺非死即残。
文武百官也谁都没拦着，老程和尉迟敬德打完之后，老程还不解气的有踹了一脚。
“王八蛋，槽！”
老程狠狠咒骂一声，“怎的？人进了大理寺死牢你还不满足，非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说完，老程晃了晃手里面的笏板，觉得一个不够，又从岑文本的手里抢来一个，双手一晃笏板，“来，老子看谁今天还说置人于死地？俺老程不打烂他的嘴，程字倒着写！”
朝臣们一看老程是真动了火气，一旁尉迟敬德和牛进达等武将都跃跃欲试，立马就怂了。
讲道理，真打起来，尉迟敬德和老程两个人就能干倒他们文臣一大片。
长孙无忌的神色一凝，这不是他安排的，他不能弄死李治的，万一李治翻身了，第一个就弄死他。
而且，现在长孙无忌也明确了一件事，程老流氓肯定是支持的李治的，看其他的武将，似乎也是一样，事情好像有点难办了。
老李走下龙案，对着老程的屁股就是一脚，然后狠狠瞪了老程一眼，“大殿之上，有事说事，有法说法，都像你这样胡搅蛮缠，以后谁还敢说真话？”
“散朝！”
然后，老李大袖子一挥，“程知节，滚去紫宸殿。”
第七百八十九章 李佑叛乱
李治自己去了大理寺。
秦侯爷却在庄子里面，陪着两位夫人散布。
身后跟着两名部曲，一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布口袋。
见到了庄户，就开始发红包，庆祝怀孕。
“媳妇啊……”
秦侯爷是几次欲言又止，可李焕儿却依旧是如沐春风。
“咱们家喜庆的事情，也得让庄子里的人乐呵乐呵不是？”李焕儿依旧是意犹未尽。
“媳妇啊，你这不是让庄户们高兴，你这是扰民啊。”
“哎呀，相公……”
李焕儿用小拳拳捶打了几下秦侯爷的胸口，“二胎之后，耍耍性子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于是，很自然的，兴头过了，扶起三人回了侯爷府。
凤儿自始至终都是红彤彤的脸颊，一句话没说，李焕儿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陪着就是了。
“相公。”李焕儿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把虞秀鸾请来？你也知道，我和凤儿都有了身孕，某些方面不能……”
“啊？啊……”秦侯爷随即开始装傻充愣，“什么？媳妇，你在说什么，不懂。”
“你知道凤儿为什么不说话吗？”李焕儿娇滴滴的白了秦侯爷一眼。
“为什么？”
“还不是你？”
李焕儿伸手捏了一下秦侯爷的腰，“太医署的人说，凤儿得了咽炎，都是你害的。”
“……”秦侯爷心理那叫一个冤枉，是你们晚上主动的好不好？本侯的身体是拒绝的，绝对拒绝的。
“相公，你看啊，我、凤儿都已经有身孕了，银环吃了段伯伯送的药丸，估计也快了。现在你就孤家寡人一个了，争取我们这边生下来，你那边就让虞秀鸾也怀上。虞世南可是着急抱外孙呢。”
说到这，李焕儿的话就带着毋庸置疑的味道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唉，我要是不操心这件事，你都不会想。被外人知道了，我们三个女人家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秦侯爷发现，自己早晚累死在床上。
被李焕儿这么一搞，秦侯爷也破天荒的发现，自己就是个走在大路上，能被旱天雷连续劈十几个来回的禽兽渣男啊。
“一切全凭夫人做主。”秦侯爷也觉得，媳妇怀着身孕都这么操心，自己没理由惹孕妇不开心的，答应，为了胎儿也必须答应。
基本上，李焕儿在给秦侯爷纳妾的这条路上，越走越宽越走越宽了。
在李治进入大理寺死牢的第三天，齐州发生了一件大事：李佑谋反了。
不仅是李世民懵逼了，满朝文武也都懵逼了，不应该啊，李佑虽然是个纨绔，但还没傻到造反吧？这就有点奇葩了。
老李大惊失色之后，立马让李绩带兵去围剿，李绩这边刚领命，齐州那边又传来消息，李佑翻盘团队，全部被抓。
在齐州，有一名果敢都尉名叫杜兴敏，在李佑造反的当天夜里，就悄悄的顺着城墙爬进了齐州城，不足百人的队伍包围了齐王府。
杜兴敏当时只在外面喊了一句话：“”我为国家讨逆，当兵的全都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不然我就要放火少齐王府了。”
话音刚落，就命令士兵堆积柴禾，打算放火。
然而，杜兴敏就是吓唬吓唬，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投降，可问题是李祐爬了，亲自带着叛乱的军卒出来投降，正在送到长安城的路上。
简单说，就是李佑从造反开始没超过三天，就被一百来名齐州府兵给剿灭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祐喜欢养斗鸭，他还没犯上作乱的时候，狸猫进入鸭舍，咬断鸭头，死了40多只鸭子。后来李祐造反失败，牵连诛死的人有40多人。估摸着是李祐造反失败早有预兆，家里40多只无头鸭子已经提前警示了他。
老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懵逼了。
这儿子也太不像他了，犯上作乱不都是准备妥当之后，振臂一挥大军压境吗？最起码你要坚持到李绩的大军到了你在投降，一百人就把你给剿灭了……造反起家的老李，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了，这个败家儿子，啥也不是。
剩下的就是详查了，这一茬不得了，李佑造反之所以平定的那么快，是因为内部有叛徒举报，这个叛徒就是李义府。
李义府举报之后，齐州刺史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杜兴敏才得以顺利进城。
李义府的奏报中写的十分清楚，齐王李佑谋反的关键在于他的舅舅阴弘智，是阴弘智私底下鼓噪齐王李佑招募壮士和死士，勾结高句丽在埤沙城的将领，还试图在占领齐州之后，和埤沙城里应外合，彻底搞掉大唐登莱水师。
在此期间，薛大鼎害怕被株连九族，几次三番全族李佑。
这个薛大鼎也是傻逼，属于疯狗类型的，逮着什么喷什么。今天李佑玉佩没有挂好，明天李佑想要调戏女仆被禁止，说他荒淫无度，后天说他衣冠不整，有失皇家威仪。最致命的是，薛大鼎事无巨细一一向李世民汇报汇报。
李佑被他弄得烦不胜烦，阴弘智和李佑一商量，生怕薛大鼎走漏消息，就趁着狩猎的工夫，让人射杀了薛大鼎，割头分尸。
之后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兵谋反，但他治下的青州、淄州等地的士兵并不听他的命令，而兵曹杜行敏号召众人抓住李祐，士兵们却纷纷响应。
李佑的盘算事业，就这么匆匆的开始，匆匆的结束了。
老李详细的看着奏报，一看这叛乱和小孩子过家家根本没啥区别。
但是，惩处还是必须要惩处的，因为涉及到了阴弘智，只能算李佑倒霉。
李佑的生母是阴嫔，封号原本应为德妃，阴德妃的父亲阴世师因效忠隋朝而被李渊处死，阴世师之子阴弘智等人由于年幼而免于一死，阴氏则被没入掖庭为婢。
简单来说，他们老阴家和李世民家里是世仇，阴弘智教唆李佑造反，必须要除掉。
第七百九十章 李义府登门
到了年尾，李佑被带回了京城，没有过多的审讯，老李和儿子喝了一顿酒，第二天一早，就赏了李佑三尺白绫，阴妃、阴弘智等一众阴家人株连九族，将李佑捉拿归案的杜兴敏从果敢都尉一下子被提拔为了巴州刺史，其他协助杜行敏擒住李佑的众人也一并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李佑的事情，让李治的案子拖上了一个多月，李泰隐隐约约有些如坐针毡，就想着怎么能搞掉李治，现在越来越感觉李治严重威胁道他的地位了。
远在晋阳行宫的李承乾，让老丈人苏亶帮忙上了一道奏疏，李佑虽然叛乱，但骨子里流淌的到底是李家的血，就不要逐出祖祠了，留着全尸运往晋阳祖坟这里这下葬。
老李此时也正为如何处理李佑的后世为难，苏亶的一道奏疏也解决了李世民的燃眉之急。
腊月二十三，秦侯爷府上，来了两位访客。
以为是许敬宗，一位是李义府。
秦侯爷见李义府的眼睛里带着绝望的神色，就知道李义府这混蛋心性不定。
反观许敬宗，看着就顺眼多了，老许这个人不愧是李治的铁杆，在李治被关进死牢一个多月了，依旧是死心塌地的支持李治。
许敬宗进门之后一直不说话，唯独李义府满头冷汗神色惶恐，“侯爷，晋王殿下被下了死牢，皇帝已经查到了真凭实据，这件事不好办啊。如果在这么下去，恐怕大家要在此选主了……”
秦侯爷的脸一沉，瞥了一眼李义府，终究是没许敬宗那身本事大，小打小闹的就吓得快尿裤子了。
你看看人家老许，泰山压顶面不改色，这就是鲜明的对比。
“侯爷，不是下官不抱希望，真凶说白了就是那两位，很明显这次就是置人于死地。下官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咱们……咱们恐怕斗不过魏王了，要不提前站战队？免得日后……唉……”
李义府瞥了一眼许敬宗，“侯爷，说实话，下官现在挺羡慕许大人的，两头通吃。”
许敬宗听闻，脸色一沉，瞪了李义府一眼，活该侯爷和小武夫人都说让老夫拉着你垫背当挡箭牌，你是真的屁事都不成不了，我特么两头通吃？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两头通吃了？就你这样的，就特么是一个猪队友。
心理暗暗的琢磨了一下，许敬宗已经决定如何做掉李义府了，这种人活着只会坏事。
“侯爷，您得拿个主意啊。”李义府接连擦拭脑门上的冷汗。
“主意有啊。”秦侯爷笑了笑，“李义府你去投靠魏王，然后伺机干掉他就好了。牺牲你一个人，成全千万人。”
“……”李义府心理一惊，“侯爷，莫闹！”
“你又不敢干掉李泰，你说你有什么用？”
秦侯爷抿了一口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
“老许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侯爷，缺钱，缺重金。”许敬宗顿了顿，“魏王殿下身边的重臣，下官已经收买的差不多了。”
李义府的眼睛一亮，脑门子上面也没啥冷汗了，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钱从我府上出，用多少就找毅叔，悄悄的进行。”
秦侯爷顿了顿，看向李义府，“在交代你一点事。”
“侯爷，您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侯爷在心理一阵鄙夷，“你去接触长孙冲，这家伙在德艺坊相中了一个花魁。你要做的就是打入长孙无忌家内部。我和你交代几件事，你毫不保留的泄露给长孙冲，获得他的信任。”
随后，秦侯爷一阵交代之后，李义府心理越来越有底了。
“别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做好分内的事儿，事成之后，老许你当朝宰辅肯定是没跑了，李义府，你的官职也不会低。你太年轻，本侯就算是举荐你高官厚禄，朝堂的人也不会同意，你就跟着老许，给老许当副手，未来你也肯定是大唐的宰辅。”
“谢侯爷！”
许敬宗脸上没啥太多的表情，秦长青能和他说的，以前全都说完了，一再强调让他好好的利用李义府，只要许敬宗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临走的时候，许敬宗停顿了一下，“侯爷，如果多年之后皇帝立后，下官该当如何？”
秦侯爷拍拍许敬宗的心口，“凭良心，只要记得谁有能力，谁对你好就完了。”
“下官懂了，谢侯爷提点。”
李义府走得是大门，许敬宗也是走得大门，这次来侯爷府，许敬宗是提前告知李泰的，这也在秦侯爷的计划之中，李泰对许敬宗的坦诚那叫一个高兴，还让许敬宗在过去的时候，好好的劝降秦侯爷。
然后，秦侯爷备了一车礼物，进了长安城。
缓缓敲开高士廉家的府门。
“秦大哥，家父已经等您好多天了。”高履行对着秦侯爷一拱手。
“我就知道，遇到了难事找高相准没错。”
秦侯爷将一对钻戒递到高履行的手里，“能拿捏住老狐狸的，终究还是高相。”
高履行接过钻戒，上下摆弄，“秦大哥，你这是？”
“送你的，女人都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咱们这群驸马爷，除了长孙冲他们，一人送了一对儿。”
高士廉正在喝酒，一张小酒桌，上面摆着一个铜锅子，两副碗筷。
秦侯爷坐在了高士廉的对面，“高相，看我带了什么？”
侯爷解下腰间的水囊，“亲手做的桂花酿。”
“就这点？”高士廉瞥了一眼，十分嫌弃。
“哪能呢，两大坛子呢。”
“犯难了？”高士廉敲敲桌子，秦侯爷紧忙把酒满上。
“嗯，太难了，死结，解不开了。”
秦侯爷也不装呆卖傻，“郑济昌是我和柱子干掉的。可没想到您外甥这么无耻，这么下贱，想出了这么条绝户计。原本我以为，干掉了郑济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会很默契的各自罢手，大家凭实力竞争那个位子，可特么的……狗币，你外甥就是个大狗币！”
第七百九十一章 秦侯爷探监
“长青啊。”高士廉抿了一口酒，“辅机的父亲离世过早，是我把他和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我不仅是舅舅，还是算是养父，你这么骂他真的好吗？”
“高相，我这不是生气嘛。”秦侯爷又给高士廉的酒杯满上，“高相，您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有道德底线。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干掉您外甥的，充其量就是彻底断了关陇的根。”
“但他却一直想至你于死地，你不气？”高士廉问。
“没啥气的，一码事是一码事。这么和您老说吧，万一我的事儿成了，我肯定让他好好的活着，看着我耀武扬威的模样，对不对？这不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长青，其实你心里的想的是，皇帝就这么一个亲娘舅，娘亲还在不能下杀手。但皇后要是不在，你虽然不会动手，但别人会动手。诚如李义府、武瞾……老夫觉得，你们这个小团队里面，抛开你和晋王殿下，真正惹不起的是武瞾，这丫头老夫见过几次，心狠着呢。当年出生的时候，袁天罡就说她有紫气东来之相。你拔了关陇的根，王婵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高相，那就是人家皇帝自己的事情了，不是吗？”
“对。”高士廉笑了笑，“长青，其实你要的已经得到了大半。”
“啊？”秦长青一脸不解，“高相，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基本上，现在晋王殿下八成已经是太子了。”
“为何？现在不是在牢狱吗？”
“哈哈哈。”高士廉笑着摇摇头，“皇帝什么心性，大家都知道，他就缺一个敢骂他的儿子。晋王殿下因为不老丹大骂了皇帝，因为这件事在皇帝面前立誓，和关陇不死不休，然后自己主动去的大理寺，这件事就基本算是定下来了。”
“简单说，就是我老丈人太贱了，欠骂？”秦侯爷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要这么说，也对。”高士廉夹了一片羊肉，在火锅里面涮了涮，“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程知节已经让崔颖做事了。”
“高相，小子还有件事不明白。”
“你说。”
“关陇的根断了，您就不怕高家……”
“你答应老夫的事情，你要是做不到，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侯爷笑了，“舅姥爷，我敬你一杯！”
“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舅姥爷！”
“还是没听清！”
“舅姥爷！”
“在叫一遍！”
“高相，差不多就行了，不带这样的，你儿子我们私底下还是兄弟相称呢。”
“哈哈哈”
高士廉的酒喝得十分畅快，秦长青离开的时候身体微微有些飘。
随即去了秦氏酒楼，定了几个小菜，装着一壶酒，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差人对着秦侯爷行礼，秦侯爷很自然的递上几吊铜钱，大家谦虚的推让一下，差人也收的心安理得。之前小武就来过，已经给足了钱财，让他们帮忙照顾好李治。
李治坐在大理寺最里面的牢房，周围的几间牢房，关的的都是飞骑的人。
秦侯爷也一点不吝啬，一个房间里面放了一张钱票，李治现在的安全还要靠他们，众人取了钱票，纷纷对秦侯爷施礼。
李治的脸上一直都挂着蛋蛋的忧伤，虽然说死牢里面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可每天暗无天日，小胖子依旧有些不适应。
看到秦侯爷出现，李治兴奋的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口，打开了牢房的门。
“姐夫，你不会也是……”
“你怎么不说临死拉个垫背的？”秦侯爷白了李治一眼，“住的还习惯不？以前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就是这间。”
“姐夫，那你算是故地重游了。”
李治一把抢过食盒，打开之后看见里面的小菜，眼泪就开始在眼圈打转了。
扫了一眼老房，里面有一个大书架，放着很多书。
“书都是孔师送来的，让我别着急上火，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李治吃了一口菜，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酒。
“我师兄说的对，不管到什么时候，多读书总归没什么坏处。”
“方寸之地，也只有读书了。”李治叹了一口气。
“你这书读的不对。”
“姐夫，怎么不对了？”
“你抽空让人给你弄几本治国的策略和孝经，就摆在显眼的位置。”
“为何？”
“不出意外，你爹他要来看你了。”
“看我？他都不信任我了，为什么还要来看我？”
“因为他确信你的品行，却不相信你下面的人。比如，你爹也怀疑过，是不是我杀了郑济昌。”
说到这，秦侯爷一耸肩，“可问题是他没证据，你说他气不气？明知道是我杀的，他就是一点招没有。”
“你这话要是让我爹听见，非抽你不可。”
吃饱喝足，李治搓搓手，“姐夫，如何脱困？”
“我哪知道。”秦侯爷顿了顿，“你先这样，能你爹来了之后，看你爹的反映。如果你爹的反映激烈，你就认罪，记住了认罪的时候罪名越大越好。然后祸水稍微的往长孙无忌的身上泼一泼，比如，同样是外甥待遇不一样什么的，你就用亲情去污蔑长孙无忌……”
“然后呢？”
“然后罪名大了，做实了，你就说一切都是长孙无忌指使的，你就说郑济昌是长孙无忌的门人。”
“姐夫你别闹。”
“我说的是事实，你越是喊冤，你就越认定你是凶手，要么你沉默，要么你反抗。现在你自己走进的大理寺，就是在反抗。所以你只能认罪。”
“姐夫，这就是人性吗？”李治忽然脸色凝重起来，“我舅舅和二哥，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挡住了他们的路，他们必须要除掉你。但你呢？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不能杀了他们，因为你要保持好人设。”
李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骇人的杀气，“对，我保持好我的人设，坏事都让李义府做。然后，在群情激奋的时候，让许敬宗在干掉李义府……”
第七百九十二章 连发火炮
李世民的案头摆着一份奏疏。
五十灭一千的经典战事案例，让李世民一阵惊讶。
值得一提的是，这五十人还是学生兵，和三个伙夫。
李佑造反，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秦家老宅，要一举挖了平西侯爷家的祖坟，推到秦家的宗祠。
然而，李银环如神兵天降，仅仅带着一群学生兵，就把一千多军卒给灭了。
老李详细的看了好几遍奏报，使劲一拍大腿。
“正伦，你看看吧。”
将奏报递给了杜正伦，“大唐有李银环这样的良师，何愁大唐不强？”
杜正伦扫了一眼奏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陛，陛下……这……”
整个人说话的结巴了，“三个伙夫，一群军事学院的学生，就把一千多军卒给灭了？还零阵亡？”
“没错，零阵亡！”
老李走近龙案小心的取出来一本小册子，这是柱子通过闫立德交给朝廷的。
是大唐现有火气的全部图纸，老李连续翻了几遍，也不管看懂看不懂，嘴角最终还是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十架虎蹲炮，分两个梯队发射，仅仅是两轮轰炸，叛军就死了三分之一。”
“然后是锥形阵，三名伙夫走在前排，其余人学生在后……就这么把叛军给打垮了。最后还俘虏了二百多人。”
“走，陪朕去小清河转转，很久没见到柱子了。”
不多时，换了一身便装的老李，和杜正伦、李君献出现在了小清河。
柱子正在画图纸，没有注意老李的到来，十分用心。
老李等人凑过去，居然什么都看不懂。
“柱子！”
老李站在柱子面前，突然一看，吓得柱子一机灵，手在桌子下面一摸，就摸出来一架上膛的掌心驽，电光火石之间对准了李世民。
我操！
李君献看到之后，一个健步挡在老李面前。
柱子定睛一看，狠狠瞪了李君献一眼，然后收起来掌心驽。
“大惊小怪，大惊小怪。”
对于李君献的护主之心，老李十分满意。
“柱子，在做什么？”
柱子瞥了一眼老李，“李老爷，柱子在研究可以连发的火炮。”
“火炮还能连发？”
老李瞪大了眼睛看着柱子，“真能连发？”
柱子一脸嫌弃，“样品是有了，但是密封效果不好，虽然不炸膛，但射程不是太远。”
“那还等什么？拿出来，让俺老李先打几炮。”
柱子一脸无奈，走进了货架，“你们都先出去，这是铁匠铺的机密，没有皇命就是皇帝在这也不能看。”
老李笑了笑带着李君献二人走出了房门。
不多时，柱子扛着一个铁炮出来，不是很粗，打开三尺左右的长度。
将铁炮放在一架结实的木车上，然后又取来几个小型的拎着的铁管。
“李老爷，这种炮虽然射程短，但是十分适合海战，而且能旋转炮口。”
柱子推着木车，来到一片空地，不远处就是厚厚的冰面。
“现在是放在车子上，移动车子就可以调整方向和角度。咱们贞观炮是城防炮太沉重，只能朝着一个方向打，这样的就不同了。”
基本上，柱子现在鼓捣出来的就是铁质的后装加农炮，也就是当年风靡一时的鹰炮。
整炮由炮管、炮腹、子炮三部分组成。、
按照柱子的实验结果，一门跑配备五个子炮最妙。
开炮时先将火药弹丸填入子炮中，然后把子炮装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门进行射击。
这种炮的炮腹相当粗大，在炮尾设有转向用的舵杆炮管上有准星和照门。
只是受限于大唐的工业技术水平，的缺点是子炮与炮腹间缝隙公差太大，造成火药气体泄漏，因此没有城防炮射的更远，但是装上了能爆炸的开花弹，爆炸效果也不容小觑，比弓弩肯定是厉害的多，也比寻常弓弩射的要远。
“咱们的城防炮，每次发射之后，都要清理炮膛，这个不需要，打十几炮都不用清理。”
随后，柱子开始讲这种炮的有点，首先就是射速快，然后是散热块，最后子炮的容量和射击寿命。
柱子曾经试验过，炮手要是业务熟练，基本上一分钟不到的工夫，就能将五个子炮打完。因为是炮、弹分离，两名填充炮手，足以在短时间内，将子炮供应商。
这种炮炮管比较薄，散热块，就算是子炮出现了裂痕，也不会发生炸膛的现象。
最重要的，特制的炮身和子炮，就算是黄沙地带也不影响射击，简单说就是皮实、耐操！
尤其是，这东西十分轻便，八个人的发射小组，可以随时扛着火药、弹丸、大炮、子炮到处跑。
轰！
在柱子填充了子炮之后，老李傲娇的一点火药引线。
弹丸飞射而出，将冰面砸了一个大窟窿。
老李一皱眉，“柱咂，你狗曰的别糊弄老子。给老子上开花弹，老子要打开花弹。”
“李老爷，一枚开花弹好几掉钱……”
“老子差那几吊钱吗？”老李对着柱子狠狠一瞪眼。
柱子一脸无奈的搬过来一个弹药箱，填充了开花弹，将子炮放进了炮腹中。
老李小心的调整角度，现在老李不管是玩火绳枪还是玩火炮，都有了心得。
从兜里掏出来单筒望远镜，仔细的看看冰面，然后丈量位置。
呲，轰！
一枚开花弹，距离老李目测的地方偏了五米左右，但剧烈的爆炸，早就将冰面查出来很大的一个坑洞，水花飞溅。
“柱子，精度不够。”老李用脚踢了几下柱子的屁股。
“要啥精度？你要啥精度？”
柱子有点急了，“精度不够数量凑。误差就一丈半左右，一轮骑射过去，足够覆盖了。更何况，一丈半的距离，也在爆炸范围之内啊。李老爷，你不能拿大炮不当干粮，这玩意要有火枪的精度，早他娘的量产了，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添脾气了，你还训上老子了？”
柱子挠挠头，指了指铁匠铺的工作厂房，“李老爷，墨家人一直都在努力，七品官有点小了。柱子琢磨您是不是该给墨家一个名分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我想你奶奶个腿！
墨家。
诸子百家之一，是中国东周时期的哲学派别，其与“名家”、“数术家”等并列为先秦诸子百家中专门研究“自然科学”的学派。
法家代表韩非子称儒家和墨家为“世之显学”，因为墨家思想独有的政治属性，兼之西汉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官学勾结政策，墨家不断遭到打压，并逐渐失去了存身的现实基础，墨家思想在逐渐灭绝。
“李老爷，生产力得解放为墨家提供了很多方便的实验材料。
很多古老的发明，也都是墨家人在掌握，发明这东西不是一个人的活，是要集思广益，在一个发明的基础上不断优化，不断推陈出新。”
“他们还有一套严谨的传承，无论是手工业、农业还是军事，他们都有丰富的经验。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搞发明创造，没有什么所为的留一手。”
“李老爷，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名分了。军械研发司直属皇帝，俸禄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名分依然是很重要的。”
“还想让马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哪有这样的道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李脸色略微一沉，思量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柱子，你觉得朝廷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官职呢？”
柱子挠挠头，“其实从五品应该就差不多了，只要他们不搞学说，只搞发明，赐给他们一块匾额，赏他们一处学府又如何？”
“赏学府就免了，难道让其他的国家也学到大唐的军事技术吗？”
“发明这东西怎么说呢……”
柱子略微沉思了一下，“有一部分是可以公布，一部分是不能公布的。想给你看得你能看到，不想给你看得，你连毛都看不到。
俺举个例子，就好比这火炮，现在铁匠铺有胜过城防炮两代的火炮，世人只能看到城防炮，但能看到您刚刚打的炮吗？
您只知道火绳枪是前置填充，火药和弹丸都是分离的，可您知道吗？现在已经有了纸质的定装弹药了，但比定装弹药更先进后膛枪也已经有了雏形。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您知道送给您的第一支火绳枪，俺弄断了十五根钻头，到现在为止，制作枪管还十分吃力。所以啊，很多技术你就是传出去了，他也不一定造的出来。
俺哥说过，只要手里攥着大杀器，别人就不敢动咱们。他还说，有一种大杀器叫做蘑菇蛋，轰一下一个郡都能炸没了。当将来咱们大唐研究出来这样的大杀器，谁敢动咱们？”
说完，柱子挠挠头，开始琢磨秦长青的话，突然一拍脑门，“对了，这个叫武力震慑！”
哈哈哈！
老李拍拍柱子的肩膀，“那就给翟默从五品的官职，清华学院单独成立一个学科，就叫它墨学，但你得让翟默把墨学整合一下，朝廷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思想。朝廷只要一个利国利民的发明团队。”
“事儿俺会和翟默说的。”柱子正了正身体，“柱子带军械研发司所有人，谢李老爷！”
“柱子，还有什么别的发明吗？”
“有是有，但还在实验中呢，挺难的。翟默他们快两天没睡觉了。”
“什么？”
“就是那种烧水就能动的机械，这东西要是出来……嘿嘿……”
柱子拍拍老李的肩膀，“李老爷，咱们现在有棉花和羊毛了，就这个烧水就能动的机械，一个能带起十几台小型的纺织机。俺哥，给俺们研究了一个叫飞梭的物件，现在咱们小清河和秦家庄、程家庄的纺织，产量翻了好几倍呢。这就相当于，皇帝坐在龙椅上啥也不干，天上就往下掉铜板。”
妈呀！
李君献和杜正伦瞪大了眼睛看着柱子，你比你爹都勇啊，皇帝的肩膀你都敢拍？
“他不知道那是皇帝？”杜正伦小声问李君献。
“早他娘的知道了。”李君献抿抿嘴，“就是大家都说他憨，他就索性憨到底了。”
啧啧啧，杜正伦抿抿嘴，“确实，他是憨，特么的不傻！”
“坐着数钱？”老李的眼睛一亮。
“数钱数到手抽筋。不仅是纺织，很多东西都能用到那东西呢。”
柱子咧嘴一笑，“等瘸叔带着橡胶回来，我们在研究一下什么是俺哥说的公差，所有物品都定装定量，到时候……嘿嘿，打了一辈子仗，还特么不让皇帝享受享受了？那个敢不让您老享受的，俺柱子第一个弄死他。”
“柱子，你的路越走越宽了。”
老李拍拍柱子的肩膀，“准备一下饭食，就在这里吃了。借你吉言，大唐东征万胜！”
…………
长安城，一处奢华的宅子，府门上的匾额，是李世民御赐，上面用飞白龙飞凤舞的写着“王府”二字。
这里正式太原王家王仁祐的府邸。
秦侯爷在老李和柱子喝酒的时候，来了王家。
程处弼给秦侯爷送信，他的二娘崔颖，已经开始动手了。
秦侯爷紧紧抓住机会，光明正大的来找王仁祐。
大唐士族众多，门阀林立，关陇是最大的麻烦，在长孙无忌之下，太原王家就是最大的门阀。
秦长青搞出来书籍和印刷术，也没能让门阀伤筋动骨，最终只能扶持江南豪门和江南士族，用新兴的权贵去对抗关陇门阀。
太原王家，一直以来都是根深蒂固。
秦侯爷十分佩服李世民的眼光，把赐婚王婵和李治。
正是因为这桩婚姻，也让后来小武妹妹打压关陇的时候，有了口实。
这个时候秦侯爷上门，和恶客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在王仁祐的家里，还坐着王德表。
王德表看到秦侯爷之后脸色铁青，数次交锋，王德表都以失败告终。
然而，秦侯爷不管那么多，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王叔叔，关陇一别，甚是想念。”秦侯爷对着王德表一拱手，“就是不知道王叔叔你想不想我呀？”
王德表就发现，秦侯爷笑的很下贱，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觉悟，心里大骂秦侯爷：我想你奶奶个腿！
第七百九十四章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秦侯爷一直面带笑容。
王仁祐也充分展现出来王家的教养和气度。
“秦侯爷光临，未能远迎，是王某失礼了。”
礼数全都做足了，王德表发出一声冷哼，鄙夷的扫了一眼王仁祐。
“不知道秦侯爷登门，所为何事？”
王仁祐心理门清秦长青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王德表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王仁祐和秦长青计划好的。
没办法，总不能让王婵未婚就变寡妇吧？
要知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李治要是赢了，王婵可就是皇后。
王仁祐一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但王家的主体思想确不一样，谁能给关陇带来利益他们支持谁。
“王叔叔。”秦侯爷对着王仁祐露出一个笑脸，随后看向王德表，“关陇一别，都过去那么久了，没必要小家子气。我临行前你说过，科考之后见真章。问题是我带兵出海，光是我书院的一个老师，带着一群孩子，都完胜你们关陇了，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侯爷不仅和王家的恩怨不小，抛开秦家的恩怨不谈，光是走了一趟关陇，就把大小门阀得罪了遍，现在关陇的大小世家一提起来秦侯爷，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侯爷剁碎了喂狗。
可见，当年秦侯爷给老李封神，是有多不被五姓七望待见。
当年秦侯爷可是险些气的王家家主吐血，最后还是王德表力挽狂澜般的，配合秦侯爷演戏，再把关陇的事情做完。
甚至是，五姓七望还不得不配合秦侯爷，自己拿起屠刀，对准了自家的一个分支挥刀子，但凡是喘气的，连鸡鸭鱼狗都没放过。
可以说，秦侯爷当年把五姓七望也祸害的不轻。
当然了，刀架在脖子上，屈突寿几万大军就在黄河两岸演武，你不妥协也得妥协，屈突寿可不管你什么门阀不门阀的，大军一过定然血洗关陇。
相对于挥刀自宫而言，秦侯爷做的可比屈突寿善良多了。
然后呢？人家秦侯爷挥一挥衣袖，回到了朝廷的怀抱，和朝廷心连心手牵手，不仅把黑锅甩给了李世民，还让王家搭上了一个王婵，你就说你气不气就完了。
五姓七望什么时候和皇族联姻过？这就是对五姓七望最大的耻辱。
但没办法，武勋世家站在那，那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匹夫，他们不会和你讲道理，只会和你讲物理，如果皇帝公平公正还能掰掰手腕，但皇帝睁眼瞎，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的秦侯爷也是今非昔比了，想对付秦侯爷更难了。
所以，五姓七望就把目光对准了李泰，他们想簇拥李泰做太子、做皇帝，到时候这个傀儡，就会帮助他们干掉秦侯爷，以解心头之恨。
王德表看了看王仁祐，突然明白秦长青为何在这个档口大摇大摆的出现了，这是家里出叛徒了，叛徒就是王仁祐。
可明明王仁祐表现出来的是亲近李泰的呀，怎么眨眼之间就换了嘴脸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就是做给关陇看得？
一瞬间，王德表陷入了沉思。
很快，王德表明白了，就是王仁祐故意的，闺女有机会做皇后，王仁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帮女婿去帮外人呢？
王德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后悔来长安了，在心里面，也是把秦侯爷和王仁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丝毫不在意王仁祐的祖宗就是他祖宗。
“王叔叔，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骂娘？”
秦侯爷始终笑眯眯的看着王德表，“你说也奇怪了，我就喜欢你这样一副要弄死我，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
砰！
王德表使劲一拍桌子，就感觉自己走在干爽的大街上，突然踩了一大片的狗屎，“秦长青，你别得寸进尺！”
“王叔叔。”
秦侯爷又是一拱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介怀，何必放不下呢？再者说了，我也是不得已啊，冤有头债有主，是皇帝授意的，你们要是心理不平衡，你们去做掉皇帝。如果没这个本事，你们干掉他儿子。比如，死胖子李泰，我还可以偷偷的支援你们一门重装的火炮，你们推到魏王府大门口，轰他娘的！”
王德表的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有心发火大骂秦侯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为其他，王德表也仅仅是会骂彼其娘之，但秦侯爷不同，骂人不带脏字，气都能气死王德表。
最终，王德表深吸了一口气，“秦侯爷，关陇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阴兵借道这种事老夫不信。说句公道话，皇帝是雄主，不屑做那么下贱的事情。有事说事，王家的庙小，装不下你这位侯爷。”
秦侯爷瞥了一眼王德表，老家伙心眼还真小，活该最后王仁祐做一家之主，大局观啊。
“王叔叔，晋王殿下在大理寺死牢。”秦侯爷一脸严肃的看着王德表。
“和我王家有什么关系？”王德表又是一声冷哼。
“晋王殿下仁慈心善，我不说他未来当皇帝会怎么样。就说王婵，你王家只在关陇联姻，只有王婵嫁给了皇族，搞好了王婵就是未来的皇后！
就算我打算继续断你们五姓七望的根基，也得看王婵的面子，不对你们王家下死手。
更何况，是我说服了晋王要善待王婵的，不然王婵连晋王的手都碰不到。
自打晋王接受王婵开始，可都是住在我平西侯爷府的，我帮你们王家白养着大闺女，你们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秦侯爷，你觉得是关陇的根基重要，还是一个皇后重要？”
王德表冷冷的看着秦侯爷，“秦长青，一个皇后我王家还没看上。”
“王叔叔，你这话就不对了。”
秦侯爷淡淡一笑，“但如果你们家没了这个皇后呢？如果李泰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维稳，反手对你们直接亮刀子呢？李泰什么人品，天地皆知，他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你们王家就不怕被李泰灭了满门？”
第七百九十五章 交易得当
“案子已经定性了，谁做的你也心知肚明。老夫没有任何理由帮你，更何况，老夫也弄不过那只老狐狸。更何况夺嫡这件事，王家有什么资格参与？”
看着王德表油盐不进，秦侯爷脸色一凝，“可是老狐狸参与，也表示你们参与了。你可以不救晋王，但我孔门上下可就要对你王家发难了，我不打你不骂你，我就就发动孔圣门人唾弃你们王家不救女婿，我要抹黑你王家，简直太容易了，你老说对不对？”
“你……”
王德表愤怒的站起身，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你为何不发动孔门文士，给晋王求情，为何一再要托我王家下水？你难道还觉得，关陇之行，你没杀够吗？”
“不够！”
秦侯爷说完，一拍脑门，“我的意思是你们为这个国家做的还不够。”
“秦长青，你别欺人太甚。皇子杀人是皇子杀人，和联姻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王家不要这桩婚了。”
“四叔，你这话就不对了。”
听到王德表的话，王仁祐坐不住了，“四叔，如果晋王被贬为庶民，和王家的婚约取消，我们这一脉该当如何？难道你要把我们这一脉都赶出关陇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做侄子的，只能动用能动用的所有关系，打着王家的旗号做事了！”
“你……”
王德表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仁祐，眼睛里全都是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傻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秦长青这是在离间，离间咱们王家和魏王之间的关系。”
“四叔，你说那些我都不懂，我知道晋王是我家的女婿，我只知道李家已经坐稳了江山。贞观朝十四年了，朝堂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大唐该享有几百年的国运，江山是他们李家的，如果我闺女做了皇后，对王家有多重要，还用我细说吗？”
“四叔，你们没有和魏王走得太近，出了事就装聋作哑，难道不就是做了墙头草吗？这种行径会被老祖宗耻笑的，如果晋王的罪名彻底落实了，长孙无忌会放过咱们吗？老狐狸最怕的就是出现墙头草。”
“四叔，就算是案子最终定型，又能怎么样？晋王最终还是嫡子。充其量就是贬为庶民，但风声过去之后呢？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恢复爵位。李承乾叛乱无非也就是圈禁在晋阳行宫，李佑的死是因为阴家，不得不死。世事多变，万一咱们现在袖手旁观，那日后我的女儿，岂不是被晋王嫌弃？一辈子看晋王的脸色做事？不管你管不管，这件事我要管。不管是对王家，还是我作为一个老丈人护女婿，我都要管，哪怕是你把我逐出王家，我也要一管到底！”
“你们……”
王德表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这样只会让王家万劫不复的。”
“王叔叔，我来找你，也不是拉你们下水。我是来帮你们王家的，让你们有了日后的资本。”秦长青顿了顿，“另外，印刷术我不能传给你，但是我能帮你印书。我能把我清华书院的教育模式传授给你王家。王叔叔，这就是我的诚意。另外，如果晋王解困，未来坐上储君之位，我保证不断了你王家的根基。”
基本上吧，秦侯爷说的就一点事顶用，那就是印书，其余的都是未来的事情，就看王德表敢不敢赌上明天。
“你等等……”
王德表突然抬起头，看着秦长青，“长青，你和老夫说实话，你有几成把握？”
“你们要是帮我，九成把握，你们还是从龙之臣。你们要是不帮我，五五开。只要李为善登基，我不会和你们讲道理，直接纵兵踏平关陇！”
“你还真敢说……”
王德表就感觉秦长青是属狗的，只要被他咬上一口，怎么都挣脱不掉。
最后那句话明显就是威胁了，但是很有用。秦侯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他在关陇干的事就能看出来，秦侯爷有一万种借口，踏平关陇。
“长青，我需要一个口实，安抚所有王家人的口实。”
沉默了一会儿，王德表开口，“老夫在王家不是一言堂，你去了关陇老夫才得以上位，很多人都盯着老夫的位子呢。”
“李泰没有任何优势。因为他已经把朝堂弄得稀巴烂，三成左右的官员，都是李泰的人。
两成左右是你们关陇的人，皇帝除了那群老兄弟，无人可用，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皇帝是雄主，他不想看到所谓的众望所归，因为守成之君不信要仁德更要被孤立。”
秦侯爷顿了顿，言语严肃至极，“这叫结党为祸。”
几经思量之后，王德表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李泰从搞李承乾开始，就已经不适合做太子了，最重要的，李泰和长孙无忌勾结，和关陇集团勾结，将来没准就是个傀儡，必然要走隋炀帝的后尘，所以王德表决定和秦长青联盟了。
这就是常说的惯性思维，李泰是所有兄弟里面最争气的，也是最有能力坐上太子宝座的，但老祖宗还有一句话，叫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反观李治，看上去和朝堂一点瓜葛都没有没人会觉得李治能做太子，所以除了老丈人王仁祐，没人理会过李治。
甚至是，所有王家人都觉得李治和王婵的婚事，十分鸡肋，还十分牙碜。
但现在秦侯爷登门，和王仁祐的劝说，王德表彻底动摇了。
正所谓圣心难测，谁特知道李世民那混蛋是怎么想的？
王德表也会举一反三，琢磨了一会之后，突然眼睛一亮。
“长青，老夫也不是王家的嫡长子。”说完，王德表玩味又期待的看着秦侯爷。
“你说的是王德发一家吧？”
秦侯爷秒懂，“也巧了，我媳妇在齐州带着一群娃娃兵剿匪呢，王德发应该有通匪的嫌疑吧？”
“长青啊，更巧的是，老夫掌握了那么一丢丢王德发通匪的证据，以及王德发勾结高句丽埤沙城城主高建斌的证据。”